[外國歷史 ] 兼職首相作者: 一夜聽雨(連載中)

e010203 2013-8-9 23:17: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 10644
e010203 發表於 2013-8-15 02:17
第二卷 湧動的序章   第九十章 審問


    俗話說天子怒,伏屍百萬,庸夫怒,以頭撞地,士發怒,則同歸於盡。光復呢,他怒了,可一來談不上天子,伏屍百萬那麼血腥的事可是會嚇壞小朋友的;二來就算光復很庸俗吧,也不想頭撞地玩自殘,那是犯傻好不好……那麼敵同歸於盡?開玩笑,老婆還沒娶呢,就這麼選擇英年早逝可一點都不划算。

  於是,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光復一馬當先沖向了那艘大船,又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這貨向守船的船員點了點手,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登了上去。除了開始跟隨著登船的小司,碼頭上家族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覷,直到甲板上光復揮手喊他們上來,大夥這才打了個激靈陸陸續續地跟了上來。

  沒錯,當光復走到近處看清了船的全貌後,那熟悉的桅杆和煙囪,不正是自己的那艘‘黑珍珠’號嘛。是以他打了個哆嗦,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和徐定山他們對峙的就是自己的船員。那麼,所謂和洋人走到一起的叛徒……光復哪還站的住,倒恨不得立即飛上船。

  “六百萬兩,他娘的居然是六百萬兩……”光復著魔似的叨念著,通過船上昏暗的燈光,能看見他兩眼充血,一張英俊的臉都扭曲了起來,倒是把披著衣服被吵醒前來查看的洛克嚇了一跳。

  不由光復不抓狂不發怒,六百萬兩按照當時的計量來算,就是近二百噸白銀啊。而二百噸白銀在當時相當於一百二十五萬英鎊,接近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英國所獲賠款的一大半(英國獲賠共八百萬兩),相當於清政府當時財政收入的十分之一,更直觀點放在現世那就是三十億人民幣(購買力不可同日而語)。這筆錢,放在任何時代任何人眼中,那都是筆足以令人瘋狂的數字。而現在這筆本該屬於自己的錢,卻被海盜劫走了,這怎能叫光復不急眼。

  對光復而言,展開他那龐大的商業計畫所缺的就是錢,只要有了本金憑他的手段,足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取成倍甚至上十倍的回報。本來他掏空心思,和拉塞爾合作也好,籌備巧克力生產也罷,都是為了那商業計畫在做準備。但奈何他的起始資金太少,連搞個巧克力的原料都吃癟,想要建立像三菱那樣的財團,說實話就算給個二三十年心裡也沒譜。

  而有了六百萬兩白銀就不同了,雖說不能一蹴而就,但跨過原始積累的那步,直接進入大資本家的行列將省去很多時間和精力。就日本國內而言,影響甚至掌控該國經濟也已經不遠了。何況,聽徐定山的意思,這些銀兩還只是族中一半的積蓄,還不包括賺取這些積蓄的產業。

  這一切,令光復既是雄心激蕩,又是心急火燎,那六百萬兩居然給海盜劫去了,難道這家族就沒有防護措施嗎。


  但此刻光復可沒工夫去考慮家族護衛的過失,而是一把將洛克拉了過來,在洋大漢茫然失措的目光下,急問道:“叛徒呢?”

  “叛徒?”洛克聞言一愣,便睡意全無地打了個冷戰,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警覺起來,“老闆,什麼叛徒,是誰?”

  而後洋大漢猛然見到光復身後跟上來的徐定山,當時就‘哇呀’聲跳了起來,與此同時徐定山也看清了他。只見兩個強壯得不相上下的大漢,相互驚訝地指著,目光在空中撞出激烈的火花,同時大喊起來。

  “是你!”

  若換了不知情者見了,或許會以為兩個肌肉大漢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當然一個西方人一個亞洲人,不是兄弟的話,這對視下目光閃動的情景,就叫人有些另類的肉麻了……

  兩個大漢慢慢地走進,面對著面都快碰到鼻尖了,皆是把胸挺得老高,隔著衣襟能見到那壯碩的胸肌和粗野的胸毛。瞧這兩人誰也不讓誰,似乎要來個撞胸比力氣的樣子,光復心急之下也覺得好笑。

  “你,很好,又見到你了。”就聽徐定山用不純的英語說道。

  “你,也很好,居然敢來。”洛克不甘示弱地回道。

  兩個兇猛的漢子,突然之間卻惺惺相惜起來,叫光復看得隱隱有些蛋疼。不會互相撅起嘴親一口吧……光復不無重口味地想,卻是趕忙兩人分開,毫不懷疑放任下去,這兩如狼似虎的漢子絕對會乾柴烈火地打起來。

  原來徐定山前來索要叛徒的時候,攔著他的正是洛克,他很嚴格地執行了光復禁止任何人上船的命令。當時洛克一人在上船的鐵板上,拿著槍佇立,倒頗有一夫當關的架勢。至於和徐定山有這番‘惺惺相惜’的情形,則是兩人在船板上比了力氣,結果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你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吧。”光復在做了介紹後,緩和氣氛地說道。不過他的話貌似有些多餘,就見洛克和徐定山互相點了點頭,兩張粗獷的臉上都帶上一絲笑意。

  “嘿,徐,有機會再比比。”洛克挽起胳膊,露出樹幹般粗壯的二頭肌。

  “一言為定。”徐定山點點頭,也是拍著胸肌道。

  後來很多史學家在考究帝國史的時候,會不約而同的提出一個疑問,那就是被稱為帝國雙虎的海陸兩大上將,文化不同種族不同,是從何時擁有讓全世界稱讚的友誼和默契的。只有很少人知道,一切都是始於這天的小衝突。

  解開了誤會,船上的氣氛融洽了許多,光復便叫洛克將那翻譯提了上來。說來也讓人無語,當時負責監視的線人不認得光復,見翻譯被架著送上了洋人的船,就以為投靠了洋人,便急衝衝地向徐定山彙報了。

  望著眼前正瑟瑟發抖,被打成豬頭胖傢伙,光復撇撇嘴心道,誰叫你他娘做賊心虛見到哥就跑,本以為你是暗柳生派來的細作,沒想到卻是無心插柳成了勾結海盜謀財害命的叛徒。當下光復就給一直負責看押的丹尼爾使了個眼色,小丹尼咧嘴一笑,就是一槍托將這翻譯砸跪了下來。

  那一槍托的悶聲,讓這胖子淒厲地慘叫起來,光復當時眼角就抽搐了,小傢伙看來日後也是個狠角色啊。不知道老笛福得知孫子有暴力傾向,會不會怪自己,哥可是沒有任何教唆清白的好不好。

  “大人,放過小的吧,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只是……”這胖翻譯見了光復等人擺出的架勢,特別是他身後的徐定山,頓時就快嚇尿了,哪顧得上疼痛只不停地磕頭求饒道。

  “你他娘再說句翻譯試試。”光復沒等他話說完,就上前一腳將之踹翻。看得身後松蕙和徐定山等人嘴張的老大,都心道少主怎麼就被觸怒了,這審問的方式很有潑皮無賴的感覺。

  “呃,一時沒忍住,不好意思。”光復發現身後眾人的表情,訕訕地笑了笑,然後阻止了又想趁機用槍托砸的丹尼爾。話說小傢伙你有多喜歡槍托啊,光復糾結地歎了口氣,隨後便學著電視裡審問犯人的嘴臉,帶著陰森的笑容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這人呢,沒什麼耐性,一心急就會做出些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比如切手指啦挖眼睛啦,嘖嘖……”

  這貨咂了咂嘴,俯下身輕柔地摸了摸蜷縮成一團肉的胖子,感歎道:“你這身肉應該有不少斤吧。”

  那翻譯給摸得寒毛倒立,蠕動著身上的肥肉,牙齒磕得直響,那臉上的表情甭提有多豐富了。他就弄不明白,原本謀害前待人有禮光復,怎麼說變就變成了惡魔。而想到當時謀害他的情形,更是難以自製地快失禁了。

  ‘啪啪’拍了拍胖子身上的膘肉蕩起一層波浪,見恐嚇的差不多了,光復便突然猙獰起來,厲聲喝道:“說,你是怎麼和海盜勾結的,那群海盜的藏身點又在哪?”

  說罷,光復很滿意地給自己打了個五星好評,能如此把審問的角色模仿的繪聲繪色,怎麼著應該能得個小金人了吧。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看起來膽小怕死一打就招的死胖子,居然玩起了寧死不屈,只一個勁地說‘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卻就是不肯表白,啊,是坦白。

  四下裡望瞭望,以徐定山為首的這些手下都是一本正色,他們只會忠誠地執行命令,對他絕對是尊敬有加;而洛克等一干船員,雖然覺得直接用刑比恐嚇更有效,但畢竟是老闆多少要給點面子,臉上頂多是露出不解的神色;只有松蕙,揶揄地望著光復,見他看來還欲蓋彌彰地捂住紅唇,美目含水說不盡的嫵媚。

  光復當然知道松蕙絕對沒有嘲笑的意思,但作為少主和男人,頭一次表現下就以失敗告終(對現在的光復而言),未免也有些丟臉。說起來也是他沒經驗,沒看後世那些領導嘛,有事都是屬下先去辦,辦不成了是屬下能力不行,辦成了再移交過來,便顯出了領導的英明神武。

  像自己這樣二愣子的親力親為,就是徐定山等人想把審問的功勞給自己,也沒有機會啊。果然,凡事都靠己的小商人作慣了,突然間多出了這麼批手下,光復覺得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就在光復騎虎難下的時候,小司站了出來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用純真的聲音道:“大哥,要不要我把他的手指和眼睛切剜出來,如果還嫌肉多的話,再割點下來也行。”

  說著,小司當著眾人的晃了晃身子,靦腆地道:“其實小司的手法真的不錯,在試衛館的時候大夥也都讚不絕口呢。”

  “這個……”光復脖頸一寒,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他倒是想起綁來這翻譯時,小司好像也有這樣表示過。小娘你是純潔還是殘忍呢,這貨瞪了眼終於‘撲哧’笑出聲來的松蕙,只得摸了摸小司的頭,溫聲道,“大哥怎能讓你做那種血腥的事呢,放心吧,我有的是辦法對付這傢伙。”

  “大哥,你真好。”小司朦朧的眼中含著水光,乖巧羞赧地低下頭,那眼勾勾的樣子,讓光復嚇得立刻縮回了手。被摸頭了,小司輕咬貝齒,哪還想著去砍人手腳,一顆心早就化了。

  周圍人的目光讓光復老臉一紅,僵硬地笑了笑,心裡祈求著別被誤會什麼。轉而,他眼中突然精光一閃,對著洛克點了點道:“既然這傢伙不肯招,那就別怪我了,洛克,把他叫上來吧。”

  光復的話讓眾人一頭霧水,似乎早先安排了什麼,就見洛克會意地一笑,只是笑容中透著的怪異,配合那張兇悍的臉,怎麼著都叫人心裡發毛。

  “好嘞,老闆,他很樂意的。”

  洛克說著就鑽進了船艙,沒一會兒,就見他領著一個人上了來。而見著這人,首先發出驚呼的不是別人卻是松蕙,緊跟著小司也驚呼聲躲在了光復身後,小貓似的抓著他的腰哪敢伸頭去看。而徐定山等一干手下都露出了見鬼的神色,唯有光復的船員們,各個來了勁一副大戲上演的樣子。

  “他,交給你了。”光復指了指那瞬間石化了的可憐胖子,抬著頭對來者道。

  “嘿嘿……”那人喉嚨裡發出滾雷似的含糊聲,聽起來興奮至極,兩步就走到胖子跟前,陰影將其籠罩住。

  “好好呷。”那人咆哮著捶打起胸膛。

  (這幾天突然值夜班了,所以上傳一般是下午……)
e010203 發表於 2013-8-15 02:18
第二卷 湧動的序章   第九十一章 黑金剛





  這人散發著煤煙味,黑不溜的仿佛從煤堆裡鑽出來似的,渾身上下只有兩處白的地方,一處是牙齒一處則是眼白。你沒有看錯,這是一個黑人,超過兩米的身高,虯結碩大的肌肉,往那一站便猶如小山般,讓所有人都要抬頭仰望。著實說來,這是一個真正的巨人,力大無窮的黑金剛,當光復頭一次在鍋爐艙裡見到他時,也是被嚇了一跳。

  聽老笛福說,這黑金剛是拉塞爾早前從北非奴隸販子那買來的,原本就是用來幹些苦力活。別看他又黑又壯的樣貌嚇人,性格倒頗為溫順,至少對於從奴隸販子那買來的拉塞爾,還是很聽話的。現在洋行易主,這黑金剛也跟著其他人為光復效勞了。

  這黑巨漢叫阿瓦紮,似乎沿用了原非洲的名字,由於長期接觸拉塞爾等人,倒是學會了些英語。從這點看來,這傢伙還真不是傻大個,腦瓜子也算聰明。由於洋行很少有用得著他出力氣的地方,而他的這副尊榮放在日本也忒嚇人,於是阿瓦紮便被派到船上燒鍋爐。光復在航行中下機艙看過,這黑金剛燒煤絕對是一把好手,基本上他一人便能將鍋爐用煤全部搞定。

  似乎有點大才小用了,當光復望著阿瓦紮矯健的黑皮膚流淌著汗水,掄起足有一人高大鏟往鍋爐裡添煤時,雖然燒煤和他倒也相稱,至少看不出黑來,但那強勁有力的動作還是讓他有些惋惜。正巧抓住了肯定有問題的翻譯,光復腦中就突然有了一個帶著惡搞的想法,那就是用阿古紮來審問。

  閑著也是閑著,何不讓這真正的猛男巨汗大金剛來發揮下餘熱,貌似不少恐怖電影中監獄的看守都是此等形象吧。

  此時的阿瓦紮紮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兜襠布似的褲衩,不能怪他,叫誰長時間呆在熱滾滾的鍋爐房裡,都會脫成這樣。說實話,他沒光著屁屁出來已經算很文明的了,但正因如此,才讓松蕙和小司兩人受了驚嚇。那松垮的褲衩,確實起到了遮羞的目的,只是隨著阿瓦紮每走一步引起裡面某巨物的晃動,加之金剛般的身材和樣貌,以及那昏暗燈光下散發著奇異黑光的皮膚。如此的視覺衝擊力,饒是光復見了小心肝都快碎了,就更別提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和一個愛賣萌的偽娘了。

  阿瓦紮錘了捶胸膛,興奮地吼了兩聲,望著身影下蜷縮成一團的胖子,那白嫩可口的皮膚(黑人眼中的黃種人),頓時眼中爆出饑渴的光芒。舔了舔又厚又黑的嘴唇,咧起嘴露出一排白牙,阿瓦紮徵詢地望向光復,單手捂胸躬身行了一禮,聲音在船艙裡震得人耳朵發麻,“偉大的主人,真得要賞賜給阿瓦紮嗎?”

  光復見了那白牙沒來由打了個哆嗦,嘴上卻勉強笑道:“恩,你帶下去吧……呃,別搞死,要活的……”

  阿瓦紮又激動地錘了捶胸膛,咆哮聲讓眾人都變了色,只見他巨大的身軀突然俯了下來,在松蕙等人詫異的目光中,親吻了光復的鞋面,那情形著實既震撼又怪異。光復知道,這是非洲部族裡表達對恩賜的感謝,雖然覺得難為情,卻也只好裝作倘然接受了。

  當阿瓦紮一隻手拎雞仔似的將胖翻譯抓起放在肩上時,這傢伙終於清醒了過來,可在力大無窮的黑金剛面前,他的掙扎是多麼的徒勞。

  “感謝偉大主人的賞賜,願乞力馬札羅的光輝與您共存。”阿瓦紮感激道,在非洲人民的眼中,乞力馬札羅山就是光明之山的意思,用它來祝福是最高的禮贊。說罷,阿瓦紮就像帶著戰利品的獵人,邁開都要將船身震動的步伐,就往艙內走去。他想去幹什麼,光復就不去想了,實在是不敢去想。

  “不,不要,我招,我全都招……”在一番掙扎都撼不動阿瓦紮巨岩般的肩膀手,鼻涕眼淚橫流的胖翻譯終於怕了,絕望地伸手向光復哀求不已,此情此景是多麼得淒慘。

  “你現在想招了啊……”光復揮揮手讓回過徵詢著望來的阿瓦紮繼續帶走,無奈地聳肩歎道,“可惜啊,剛才叫你招你不肯,現在已經晚了。我們的阿瓦紮感情破裂精力旺盛,常年在煤窯裡工作可是很辛苦的,讓他來告訴你什麼叫聽話吧。”

  胖翻譯絕望地呼喊哀求著,隨著阿瓦紮那龐大的身軀,消失在艙門後。那‘不要’的聲音穿過船艙,伴隨著碼頭的海風,消散在那繁星點點的夜空中。

  “哎,就算你也是蝴蝶愛好者,喊出雅蠛蝶也沒用。”光復欠扁地感歎道,卻是一愣,等等,我為什麼要加個‘也’字呢。

  “大哥,雅蠛蝶是什麼蝴蝶?”躲在光復身後的小司,見那嚇人的黑巨人終於走了,探出因阿瓦紮暴露的裝扮而羞紅的臉蛋,好奇地問道。

  “呃……”光復眼角抽搐了下,轉而一本正經道,“那是種傳說中的蝴蝶,見到的人一般都會被深深的吸引,然後情難自禁地血液沸騰變成野獸。”

  “那豈不是妖怪?”小司歪了歪腦袋,思索了會便純真地說道。

  “那個,算是吧。”光復尷尬地笑了笑,小娘那懵懂尋思雅蠛蝶的樣子,讓他心裡有股罪惡感,不能把人家少年教壞了啊。

  “小司,我們出去吧,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松蕙美目流轉地瞪了光復一眼,此時船底部傳來瘮人的慘叫,以及激昂的吼聲,讓她俏臉一紅,眼中更是帶上了幾分怪怨,倒是別有番勾人的意韻。

  小司也聽見了那傳來的聲音,若是廝殺的叫喊倒沒什麼,只是這不知幹什麼的聲音聽來著實有些不舒服,便點了點頭跟著松蕙去了甲板。

  “老闆,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這時手下的一名外國船員嬉笑道,那表情怎麼看猥瑣至極。

  光復環視了眼,他眼睛掃過之處,徐定山等家族手下都紛紛低下頭去,看起來一副心虛的樣子。而洋行的一干船員,包括洛克,都流露出興趣盎然躍躍欲試的神色。

  “你們都想去看?”光復玩味似的地詢問道。

  船員們紛紛嬉笑著點頭,而家族手下們雖沒回答,但那眼中閃過的精光所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這樣啊……”光復恍然地點點頭,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同意的時候,卻是沉聲道:“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到甲板上去,等阿瓦紮完事再看。”

  光復表示,自己的手下怎麼一個個都不正常呢,哎,看來只有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高處不勝寒了。這貨完全沒意識到,是誰把人‘賞賜’給阿瓦紮那黑金剛的,還說不要‘搞死’的呢。

  當那胖翻譯再次被帶出來,一副被玩壞地表情,將一切都招了後。光復得知了想要的情報同時,也從側面得到了一個小小的證實,那就是黑人的耐力果然不是吹的。瞧瞧懷錶上分針都走了足足一圈,光復當時就羡慕嫉妒恨了。

  (時間倉促,淩晨下班回家中午才起來,急著碼完這章,少了點也不算太好,見諒)
e010203 發表於 2013-8-15 02:19
第二卷 湧動的序章   第九十二章 大明隱宗


  阿瓦紮的馴獸術果然名不虛傳,當那翻譯被抬出來神情呆滯跟個機器似的,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甚至一個月內尋了幾次花問了幾次柳,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讓人不無為非洲文明而感到驚歎。實際上阿瓦紮會一種對審問犯人也有效的馴獸術,至於在這過程中做了什麼,以至於這翻譯衣冠不整遍體鱗傷,光復只能表示比起過程,他是個更看重結果的人。

  而結果是,這叫大野的翻譯不僅說出了海賊的藏身點,還將光復遇襲銀子被劫的整個事件經過都招了出來。這叫大野的,是光復家族培養的翻譯,此番跟隨運送六百萬兩銀子來到橫濱,是作為向洋人購買軍火的交涉人員所用。確切說來,這死胖子追其先人也是漢人,是光復家族東渡日本的那一批追隨者。很可惜隨著血統與日本人融合的淡化,或者說人性的貪婪,大野的忠心終究抵不過金錢的誘惑,成為了那批叛變者的同謀。早在銀子沒出港之前,他們就謀劃好勾結海賊奪銀殺人,然後再將銀子悄無聲息地運走分贓,從此過上逍遙快活的富家翁的生活。

  很順利的,他們成功了。當運輸船進入相模灣,幕府控制的安全海域,為了不暴漏船隊引起注意,護衛船與扮作商船的運輸船分開了。而船上的叛徒們和早先就聯絡上的海賊,等的就是那個時機,先是海賊發起突襲,再由船上的叛徒趁亂暴起,便一舉將運輸船給控制了。

  當時,作為運輸的負責人,準備到橫濱後開展活動的光復,帶著親衛想要奪回船的控制權。奈何叛徒已將大半船員買通,本身也人多勢眾,在內外合擊之下,光復的親衛死盡被逼到了絕路。就大野所看到的,最後時刻叛徒首領念及舊情,給了光復一個體面的死法。

  當時的光復面朝西方三叩之後,由那首領親自下手,擊破腦袋拋入了海中。然而,讓大野始料未及的是,本該死去的光復卻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了橫濱,還跟自己撞了個正著,驚駭之下他自然是拔腿就奔,簡直比見了鬼還要見鬼。但他跑得再快,也沒能逃出光復的手心,被打成了豬頭不說,最要命的是什麼時候開始光復居然有了黑金剛那樣的怪物,簡直……簡直……

  大野很想叫光復給自己一個痛快,他錯了,不該財迷心竅謀害主上的。實際上由於幾代以來的通婚,大野已不是光復家族的核心成員,只知光復家是他應世代效忠的主家,對其身份背景則無權知曉。訴說完的大野痛哭流涕地跪地求死,那身後給他帶來無限恐懼的黑大漢,要是再回到對方手上,絕對是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形容的。

  “該死,果真是鷹組的那幫傢伙叛變了。”徐定山聽後目眥欲裂,虎軀巨震,一雙拳頭由於憤怒已經握得‘嘎嘣’作響。那難以抑制的怒火就如到了噴發臨界點的火山,直要爆發個驚天動地烈焰焚天方可平息。

  其餘手下也是各個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得恨不得聲啖叛徒之肉。而松蕙亦不見了那份淡雅,嬌軀忍不住顫抖著,眼中爆發出一股陰冷的殺意,與她給光復留下的溫柔嫵媚的形象大為不同。見了松蕙的眼神,光復震驚之下也對她有了新的認識,能坐上花組這個諜報組織頭領的位置,其心計和狠毒哪裡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撫了撫松蕙的背,光復露出一個暖人的笑容,松蕙感覺到後轉過頭,渾身一松美目也帶上了幾分水意,卻是不那麼嚇人了。

  “少主……”松蕙輕呼聲,言下有些哽咽,“你受苦了,奴家……”

  光復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是豎起食指放在她嘴前。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只在自己面前露出柔情的女人不要再有那樣的表情。

  善解人意的松蕙哪不理解光復的意思,感動之下又是摟起他的胳膊,黑暗中素手握起那只大手,緊緊地似是生怕消失那般。

  這邊兩人郎情妾意,那邊徐定山等人卻是怒吼起來,有幾人甚至想要將那大野給殺了。

  就聽徐定山咬牙厲聲道:“常佑,虧你是世家功臣之後,竟做出這等弑君謀逆之事來,當初各家共隨主上東渡,光復大明重整江山的誓言忘了嗎。虧我徐定山還與你稱兄道弟,呸,你他娘的不配,我魏國公徐達之後不屑與你這等不忠不義之人為伍,想必鄂國公在天之靈也會為有你這等不肖後人而憤恥。”

  徐定山說著突然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少主,徐定山願率麾下虎組為先鋒,誓將謀逆賊子頭顱奉上,以明家法為主雪恥。”

  怎麼魏國公徐達,鄂國公常遇春都出來了,這是神馬情況,難道當年大明的一套開國班底都搬到日本來了?光復被搞的發蒙,事到如今,也該瞭解下這家族的來歷背景了,能以大明皇室的身份暗中潛伏在日本至今,怎麼想來都事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那個,徐大哥,你先起來,在追繳叛徒海盜之前,我有些情況想弄明白……”光復說著尷尬地指了指腦袋,心虛地說道,“你看我被傷了腦袋,有許多事都記不起來了,比如……族中的情況……”

  徐定山聞言一愣,他聽松蕙說過少主頭腦受創後記憶有所損傷,可萬沒料到就連猶如生命的家族都給忘了,一時之間臉色劇變煞是嚇人。

  就在光復以為被懷疑的時候,徐定山更是怒得聲音都變了,“常佑,吾不殺汝誓不為人!你居然害少主連宗族都忘了,忘了先皇基業,忘了我等流落東瀛苟延殘喘的使命,你這不是謀逆而是在斷我複明大業,驅除韃虜的根基啊!天下漢人,人人得而誅之!”

  呃,光復被嚇了一跳,徐大哥你言重了吧,他很像點著手指說,人家沒那麼偉大好不好。

  在徐定山的要求下,光復摒去旁人,只留下家族這邊的人以及小司。這小娘他是放心的,再者徐定山說道家族時用的是漢語,再提防未免過了。

  但見徐定山向光復躬了一禮,便用沉重的口吻道:“一切要從太祖皇帝驅除蒙元,建大明,立宗廟說起……”

  說是當年朱元璋建立明朝,立皇室宗祠之後,有感皇朝更替天下無萬年基業,便暗中選一子在史上除名,又命開國功臣有子的潛子,無子的選一族人侍奉左右,同樣在史書上除名(或被死完),建立了隱宗。隱宗的意圖是即便江山改易,這些創立大明的原班人馬後裔也能將宗族遺留下去,進而若有可能重複基業便可在傾頹之際力挽狂瀾。

  隱宗的‘隱’字,便是暗中隱藏,不能見於任何史書的意思,算得上明皇室的一個秘密機構。這支族人無權繼承皇位,也不能在朝為官,甚至連宗人府裡都不能有任何記載,他們承載了一個家族得以延續的最後使命。隱宗的人,只有皇帝和歷代宗人府令才有權知道,他們一直以來潛伏在暗中,擁有一支極少但極其精銳的兵馬,卻很少與外界聯繫。

  實際上,徐定山告訴光復,每次在明王朝大廈將傾塌時候,隱宗的人都會悄然出現,説明那時的皇帝度過危機。比如土木堡之變後的京師保衛戰,若不是隱宗的人馬襲擊了也先的後勤,瓦刺人也不會退得那麼快,然而這一幫助也同樣由於隱宗的身份而不見於史書。

  明朝建立以來,無論朝中如何爭鬥,只要不影響了朱氏的皇位,隱宗的人絕不插手。就是皇帝親自懇求,隱宗也不會答應,甚至想要找到他們,也只能通過特定的聯繫方式。

  這麼著,一直到明末崇禎時期,外有後金進犯,內有義軍進逼,明王朝到了真正生死存亡的時刻。當時的隱宗宗主有感大明積重難返,就是己方人馬出現也無濟於事,便事先開始了轉移海外的準備。

  誰也不知道當時大名鼎鼎的大海盜鄭芝龍,‘國姓爺’鄭成功之父是隱宗的外部人員,憑藉著在海上和日本的經營,隱宗的人得以悄無聲息地轉移了過去。當時的日本已是德川幕府的天下,不過由於事前滲透妥當,而隱宗的人又善於在暗中潛伏。就這麼著大明亡國後儘管還有南明苟延殘喘,但作為正統一支的隱宗則得以在日本落地生根,並悄無聲息地控制了一些大名家族。

  讓光復倍感意外的是,如今家族所在地是在四國島,而伊予國(今愛媛縣)的宇和島藩經過隱宗的多年滲透和同化,竟然已經變成了自己人。那什麼叫伊達宗城的原藩主(安政大獄後隱居),以及剛上任的現藩主伊達宗德居然是自己親戚。可以這麼說,為了取得足夠的控制權,隱宗的人多年來精心謀劃下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而現在光復所姓的華源,也是隱宗宗家在日本為更好的融入其中,所改用的姓名,其意思很明確就是以華夏為源。至於光復這個名字,也讓人很無語,來日本後歷代隱宗宗主都叫光復,是為讓每一代宗主謹記光復的使命。

  “我等隱宗,隱姓埋名,不惜改為東瀛之姓,就是為了忍辱負重積蓄力量,有朝一日能重返故土,光復大明啊。”徐定山聲淚俱下地說道,只有在家族私下他才姓徐,在外面他則有個日姓,叫安藤定山。

  我勒個去,華源這個姓還沒捂熱,哥就又改姓了。好吧,叫朱光復某人仰天長歎,久久不能言語。饒是他有了準備,也被徐定山這番話給震撼住了,明室隱宗、鄭芝龍是隱宗的人、潛伏日本蓄謀複國,這些可是歷史上沒有的啊。

  隱宗真正的歷史上有無他不知道,但那大海盜鄭芝龍不是後來投降清朝了嗎,如果鄭芝龍是隱宗的人,那隱宗和當時的鄭成功又有沒有聯繫。一個個疑問在光復腦中閃過,歷史似乎發生了點小小的改變,但著實說來歷史有太多辛秘和疑點,留給今人的也只是可見的一部分而已。

  就光復而言,他算是個歷史陰謀論者,拿現世日本幕末以後的歷史來說,說不定也是因為身為少主的光復死完,而致使隱宗的計畫徹底失敗也未可知。要知道,原光復帶著銀兩來橫濱主要就是想購買軍火,徐定山的意思是,家族在已聞到了日本即將動亂的氣息,正積極謀劃在四國起兵。

  好吧,控制日本反攻大陸什麼的,家族的人還真敢想啊。光復撇撇嘴,又問了一些家族的具體情況,徐定山和松蕙二人屬於核心成員,知道的著實不少,但二人也說有些東西,卻只有宗主一脈才有權知曉。

  按徐定山所言,隱宗在明朝滅亡後,也有跟南明和臺灣有過聯繫,甚至鄭家現還有後人在日本為隱宗效命。只是由於隱宗的主旨是保存宗族,其次才是恢復大明,所以在鄭成功死後見南明已不成氣候,便切斷了直接聯繫。

  至於大海盜鄭芝龍,和歷史上不同的是,他的降清竟然是隱宗指示的。也不知當時宗主腦袋怎麼想的,想讓鄭芝龍在清內部和鄭成功來個裡應外合,卻沒想反倒害其被殺。不過光復的見解是,鄭芝龍知道的太多了,善於陰謀的隱宗或許托清人之手將其殺死也說不定,如此以來隱宗東渡的事便無人知曉了。

  換了我可能也會那麼做吧,光復聽罷摸著下巴想,而這時徐定山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少主,這些年來家族都在托天地會之手,在大陸活動,只是收效甚微。”徐定山說著悲歎了聲,隨即憤恨道,“可歎我漢人竟願意被滿狗奴役,願做那數典忘祖的奴才。”

  還真和天地會有關係啊,光復覺得沒什麼比今天聽到的更狗血的了,望了眼徐定山,也是輕歎道:“百姓們只想過安穩的日子吧,正是如此,誰當了皇帝對他們而言都一樣,只要能有所居有所食,他們的要求卻真不高。”

  “啊!?”徐定山等人都被光復的話驚到可,就連松蕙摟著的手臂也不由一緊,憂慮不解地望了過來。少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放棄反清複明的大業嗎?眾人不由疑慮地想,但很快光復的話就讓他們打消了想法。

  “不過嘛,如今的大陸的形勢,卻是我等推翻滿清的最佳時機。”光複眼中爆發出璀璨的光彩,那雄心壯志卻又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得一旁的松蕙都不由癡了。

  這才是我們效忠的少主,我的小壞蛋呢,松蕙親密地頭靠著光復的肩膀,心中甜甜地想。為了小壞蛋的野望,我就算化身惡鬼也願意……

  光復哪知道松蕙的決心,他只是覺得這娘們還真粘人,嘴角則劃過一個弧度對眾人說道:“家族的情況我已瞭解,有勞徐大哥代為介紹,如今最緊要的就是追剿叛徒重奪回那六百兩銀子。那死胖子可是說了,沒幾天那批銀子就要轉移,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一切請少主指示,臣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眾人齊聲恭敬道,聲音震夜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大權在握的感覺,光復這貨如此就飄飄然了,嘴上則帶著玩味道:“之前不是準備來橫濱購買軍火的嘛,而且征剿海賊少了厲害的武器怎麼行,嘿嘿,船上可是有一批正愁派不上用場呢。”

  眾人聽後皆是瞪大眼面面相覷,貌似少主遇難後有了不得了的際遇啊……
e010203 發表於 2013-8-17 14:23
•        第二卷 湧動的序章   第九十三章 松蕙的計策

    “這……這……”當徐定山等人下到貨艙,見到堆滿了半個艙室的軍火時,一個個都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咱們的?”徐定山咽了口吐沫,不停地拿起槍械查看,生怕這一切都不真實般。

    “當然是咱們的了。”光復笑著掃視了下眾人,瞧大夥激動的神sè,比當初自己第一回見到的時候還要狂熱。

    “天佑大明,有了這批軍火弟兄們將更能放手大幹一場了,家國可複,家國可複啊。”徐定山這樣粗獷的漢子,說著也哽咽起來,眼中那股炙熱真情是多麼得璀璨。

    光復為氣氛所染,心頭也是湧起熱血,但要說到推翻滿清恢復中華,就憑這批軍火,他腦袋再熱可還沒到白癡的程度。這批軍火算上那些老式燧發槍,滿打滿算也不過能裝備個五千人。五千人的部隊雖說不少,放在此時的rì本或許能威懾一方,但若是想推翻清zhèng fǔ就不夠看了。

    如果徐大哥他們得知原本是想將這批軍火賣掉換錢,不知會作何想法,光復不禁暗想,突然有種敗家子的羞愧感。

    徐定山等人拿著槍就不肯放下了,怕是只要光復點頭,他們就會立刻沖出去放個兩槍,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那般。

    “小壞……少主,那帆布蓋著的是什麼。”松蕙既是喜悅又是甜蜜,儘管不知道光復是怎麼弄來這麼多軍火的,但足以說明他的能力,而同時帶來的那份神秘感,更是叫松蕙心裡貓撈似的癢癢。大概是女人天xìng的緣故,對於軍火松蕙沒那麼狂熱,反倒是貨艙另一邊用帆布罩著的物件引起了她的注意,便指著猶疑地問道。

    徐定山一干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槍,聞聲望去,眼中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sè彩。那帆布突起的樣子,不會是……不可能的吧,徐定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少主要是這都能弄到,那簡直就是逆天了。

    “哦,那個啊……”光復撈撈頭,都這時候了這貨居然還擺出不好意思的樣子,憨笑道:“其實我叫你們來,主要就是看這玩意。大家知道馬上就要動身追剿海盜了,我的船員人數有限,不知你們中有沒有會cāo作的。”

    說罷,光復走上前用力一扯,隨著那帆布的滑落,所有人包括松蕙在內,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嘴都不約而同變成了‘o’型。但見到那六門閃著耀眼光芒的銅質拿破崙野戰炮,像是接受檢閱的士兵般並排列著。而在其後方,更有兩門從未見過的泛著森冷黑光的,仿若怪物般更長更大的阿姆斯壯炮。

    這兩種大炮在當時都是先進的火炮,其中拿破崙野戰炮是裝備最廣,是當時主流的火炮,以其火力兇猛使用簡單著稱。而阿姆斯壯炮則更為先進,後裝線膛的不說,也是英軍才裝備上的新式火炮,shè程遠jīng度高是為同時代中最先進的火炮了。阿姆斯壯炮在當時英軍也沒多少門,其原因是工藝複雜不能批量生產,英國也禁止對外輸送,拉塞爾的那幫肆掠船朋友能弄到兩門,光復不得不懷疑是有英軍內鬼倒賣而來的。

    當下,徐定山等人短暫的失神後,便歡呼著撲向了這些火炮,這十條大漢在空中躍起的姿勢,光復不由打了個寒戰,怎麼看都像禁yù二十年的老光棍見了赤果的大姑娘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當光復見到自己這幫手下接下來的動作後,腦門直滴汗。

    那個誰,別嘗試著把頭伸進炮口裡,你腦袋還沒那麼尖好不好;還有那誰,我勒個去,別用舌頭舔炮管啊,你老媽沒教過你不能舔不衛生的東西嗎;至於那個用牙咬的,好吧,是徐大哥,我只想告訴你那個不能吃,你要餓了我船上還是有乾糧的……

    家族這幫傢伙讓光復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興奮,話說沒見過現代化科技的土著也是這般吧,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過了好一會,這幫傢伙才從興奮中恢復過來,徐定山老臉一紅,訕笑道:“讓少主見笑了,我等是太激動,這些都是價值不菲的先進洋炮,皆是臣下做夢也想擁有的。有了它們,家族起兵之時就更有勝算了。”

    徐定山說著,想起光復將自己來的初衷,便拍著胸膛道:“少主放心,臣下的虎組都是cāo弄火器的好手,除了那兩門沒見過的炮需要熟悉下外,基本沒有問題。”

    “如此甚好。”光復點點頭,正sè道:“徐大哥此番來橫濱帶了多少人手,要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海盜後天便要將銀子運走,而藏匿點卻在伊豆那邊。”

    從大野口中得知,海盜的藏匿點在離橫濱有段距離的伊豆某處小島上,這也是海賊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相模灣,又在奪取銀子後快速消失的原因。

    “回少主,此番臣下一共帶了三百虎組兄弟前來。”知道情況緊急,徐定山也收起了心思,恭聲道。

    聞言光復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幾分焦sè,“大野所招供的,加上鷹組叛變的百餘人,那村上海賊眾可是有不下於兩千的人數,船隻能作戰的也有十艘。我們人數太少,就算有先進的火力支持,恐怕去了也是以卵擊石。”

    之前光復聽徐定山說帶了不少人到橫濱,如果加上船上的軍火的話,不要多,八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對付起兩千個只有少數火器的海賊還是有勝算的。但現在自己這徐大哥所謂的‘不少人’,僅有區區三百就是叫人頭疼了。己方有強力的槍炮是不錯,但前裝槍又不是ak47,就算一個人背上個三四支,面對幾倍於自己的敵人,也是遠遠不夠的。

    “這……”徐定山愣住了,他見了這些軍火一時興起,卻將最重要的敵我實力對比給忘了。其實也不能怪他,就聽徐定山痛聲道:“臣下疏忽,只以為從主家調集人手來,對付區區海賊不成問題,卻忽略了時間急迫,眼下可如何是好?”

    光復也沒了主意,家族遠在四國,遠水解不了近渴,調兵過來銀兩怕是早就轉移了。想了想只得歎了口氣,看來只有憑藉火炮發起突襲一途了,聽那死胖子招供海賊也不過有幾門土炮,倒是可以一試。

    一籌莫展之際,松蕙那動人的聲音傳來,眼波閃動地突然笑道:“少主,奴家倒有一計,順利的話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海賊據點,不過嘛……”

    說著松蕙目光卻是放在了小司身上,帶著幾分嬌媚地說道:“可能要借小司一用咯!”
本帖最後由 e010203 於 2013-8-17 14:41 編輯

e010203 發表於 2013-8-17 14:46
第二卷 湧動的序章   第九十四章 準備圍剿


    伊豆國自關原戰後便被納入德川幕府的直轄,而半島東邊的伊豆諸島,自古就是罪人的流放地。所以幕末時期,伊豆七島除了靠近相模灣的大島居民最多外,南邊的新島和三宅等島嶼,基本上是窮鄉僻壤,很少有居民敢去定居。開玩笑島上交通不便不說,還有各種流放的罪犯,除了極個別原先就有的小漁村,哪有人自找麻煩遷徙過去。

    是以,久而久之,伊豆南邊諸島成了囚犯們的天堂,海賊在選此作為臨時停靠的據點,也完全能夠藏匿而不被發現。

    這天夜裡,一艘風帆商船悄無聲息地駛入了新島東面的一處海灣內,但見海灣中並排停放著大小不一的上十艘帆船,岸上也簡易地用木頭搭建起一片營寨。船上和岸上的火光,將這片海灣照得通明,特別是岸上那些個篝火,東倒西歪地圍著人影,不時傳來陣陣夾著罵聲的喧鬧。如非是那些拿著樣式不一武器路過的巡衛,乍見之下,叫人以為眼前的不是海盜營地,而是一群骯髒水手們的篝火派對。

    “一群烏合之眾。”那商船內部的yīn影裡,有個聲音輕啐了口。

    “噓,別出聲,他們人上來了。”那人身旁一人輕聲的提醒道,整個yīn影陷入了沉寂。

    隨著商船發出的暗號,海灣裡派出了一艘小船靠了上來,小船上拿著武器的十多人登上了甲板。為首的是個臉上有著兇惡刀疤的男人,在隨行人員的簇擁下,他率先對迎上來的大野開了口。

    “大野,你他娘的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刀疤男口氣罵罵咧咧地道。

    “三頭目,洋人可不是那麼好交涉的,所以費了點時間,對不住,對不住!”大野點頭哈腰地說道,暗中瞥了眼身後某處擦了擦汗,嬉笑道:“這不,事情辦妥了,我還特意買了一批好酒,回來讓眾兄弟高興高興。這也是我們頭領吩咐的,特意要感謝你們村上海賊眾的熱情相助。”

    “喔,井上大人有心了,不過到時候喝酒,你們的人再不下來,全便宜了我們可就不好了。”海賊三頭目指著灣內的一艘大船,那上面可以看見戒備森嚴的水手,言語之中頗顯輕蔑,引來了身後海賊的一陣哄笑。

    “這個……這個,我家大人想來屆時也會讓船上的兄弟和大家同樂的。”今個大野的汗特別多,海風都不能帶來清爽,他又擦著額上的汗諂笑著說。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們村上海賊既然和你們合作,就會信守承諾。”這海賊三頭目冷哼一聲,看向大野身後的船員,黑暗中看不起面目,但若是自己的熟悉的也能一眼就認出來。頓時,這三頭目臉sèyīn沉下來,手摸向了腰間的刀柄。

    “助六,次山丸他們呢,他們跟著你去橫濱,人在哪?”三頭目爆喝一聲,‘嘩嘩’其身後的海賊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火槍,甲板上的氣氛瞬間便凝重起來。

    大野望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腿不爭氣地打起了顫,他很想再說一聲‘不關我的事’。但顯然為時已晚,既然做了,他便沒了退路。他心裡清楚,就算這三頭目不殺自己,身後暗處可是有更多的槍口要取自己姓名呢。

    “那個……他們……”大野仿佛快窒息了,結巴地就要說話。

    就在這時,有人從船艙的窗戶探出半個身子,沖著甲板搖了搖手,呼喊道:“三頭目,我在這呢。”

    見了那人,這三頭目神sè一松,便喝罵道:“助六,你他娘還不過來。”

    “喔,等我穿好衣服啊。”那叫助六的男子回了聲,身子就縮回了艙內。誰也沒發現,那助六喊話時表情的緊張,以及光著的上半身那上面的傷痕。

    “穿好衣服?”三頭目愣了下,心道這助六小子在搞什麼,剛要問話,卻在這時艙門打開,伴隨著撲鼻的香風,一群嬉笑著的鶯鶯燕燕就迎了上來。

    “那個……為了助興,我特意從橫濱的jì家請來了最好的姑娘。”大野籲了口氣諂笑道,可話剛說完,就被這群熱情的姑娘們給擠到了一邊。其中一個藝jì打扮的妹子經過時,jǐng告意味地冷冷瞥了他一眼,差點沒把他嚇尿褲子。

    “哎喲,這位大人辛苦了,來讓奴家們伺候你吧。”

    “客官您還拿著槍真是嚇壞人家了。”

    ……

    這群海賊哪經歷過如此陣仗,見這些妹子各個都如花似玉婀娜多姿,一窩蜂地擁過來就猶如到了花叢之中,骨頭頓時就軟了,紛紛槍也不要了開始了左擁右抱。連上一刻還無比兇狠的三頭目,當幾個嬌滴滴的妹子投懷送抱之後,醜惡的疤臉也蕩起了yín笑,哪還有半分jǐng惕的地方。

    “打暗號,船沒問題,允許停靠,告訴弟兄們美酒美女來了。”那三頭目命令著,一把摟過個女人,“嘿嘿,小美人,今晚你是我的。”

    夜晚中的海灣,隨著一艘載滿了鶯鶯燕燕歡聲笑語的商船駛入,而一下子猶如炸開了鍋,變得熱鬧了起來。這群海賊終rì在海上漂泊,雖然也偶爾上岸尋歡作樂,但哪裡見過大野找來的這些個大城市的粉頭藝jì。船一靠岸隨著消息的擴散,海賊們如cháo水般就向沙灘彙集了過去。

    由於第二天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每個人又得了足以瀟灑很久的錢財,所以便無所顧忌地放了開來。隨船帶來了不少酒肉,自然是要先吃喝一番再說了,於是海灘上響起了三味線,在盛裝打扮的藝jì們的嬌笑聲中,海賊們開起了一場盛大的宴會。然而,誰也不知道,這將會是他們最後的晚餐……

    在海灣看不到的黑暗海面上,一艘全身漆黑的船舶有如巨獸般停泊在那裡,此刻舷側正有一男子拿著望遠鏡,神sè冷峻地觀察著對面的海灘。cháo濕的海風吹舞著男子的黑髮,與望遠鏡的鏡片映著那片熱鬧火光所不同的,船上沉浸在一片肅穆的黑暗中,習慣xìng地撇了撇嘴,男子將單筒望遠鏡交給了身旁的洋人壯漢。

    “船已經順利靠岸,宴會也開起來了。洛克,炮已經準備就緒了嗎?”這黑髮男子就是光復了,他神sè凝重地問道。

    “老闆,已經就位,正在調整。”洛克用望遠鏡看了看對岸,點頭答道。

    船的甲板上響起低沉地號子聲,可以看見忙碌的船員們正在推動那些野戰炮。其中有個小山般的黑大漢,在周圍人敬佩的目光中,僅一人就把一蹲近兩噸的拿破崙炮推得到處跑。見光復沖他招了招手,阿瓦紮咧嘴憨笑起來,黑暗中那排白牙是如此的奪目。

    “偉大的主人,您有什麼吩咐。”阿瓦紮來到光復身邊,恭敬地問道。

    “阿瓦紮,一會你負責那蹲阿姆斯壯炮的填裝。”光復拍了拍阿瓦紮的背說道,沒辦法,就算他有一米八,也只有伸長胳膊才能碰到這黑巨人的肩膀。

    這邊阿瓦紮傻笑著點頭,那邊虎組的一名手下前來彙報道:“啟稟少主,統領大人剛剛發來信號,已帶人從海灣側面登陸,再有一會便能埋伏就緒。”

    “恩,很好。”光復點了點頭,再次望向了海灘,深邃的目光在黑暗中閃著奇異的光芒,“只要等松蕙他們的信號,我們這邊就開始炮擊……”

    “但願他們不要有危險。”到了關鍵時刻,光復的心也懸了起來。實際上此番計畫最先他也是反對的,但正如松蕙所言,想要以三百人全殲海盜奪回銀兩,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對方船隻出航,不出奇招是不行的。光復不由想起了昨晚松蕙突然提出借小司一用時的情景……

    “借小司一用?”光復當時就一愣,不僅是他,徐定山等人也愣住了。征剿海賊奪回銀兩的關鍵,再怎麼樣也不會和小司扯上關係吧,就算這小娘劍術再高,也不會以一己之力來個千人斬平定海賊啊。

    對於大家的驚疑,松蕙卻是嫣然一笑,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當下就將自己的計謀跟大夥說了。言畢,包括光復在內,都對這個女人既是敬佩又是害怕,幸虧她是自己這邊的,若是換在敵人那,恐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松蕙的計謀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利用男人的酒sè之心。此次大野來到橫濱,主要任務就是聯繫洋人,得了銀兩的常佑等人rì本是沒法呆了,於是便想到了收買洋人出逃海外的計畫。同時,他們的那批銀兩數目巨大,也不可能隨時放在身邊,轉存如洋人的銀行,換取全世界都能用的英鎊匯票,豈不是件很方便的事。

    當然,大野與洋人還沒來及聯繫,就倒楣地被光復抓了,但他既然能來橫濱,必然是要有人相送才可。實際上,大野是乘坐海賊的偽裝商船的船隻來的,隨行的除了他在橫濱活動外,還有海賊和原鷹組叛徒留在船中等待,而松蕙計謀的第一步便是奪下這艘商船。

    “花組的姐妹中雖然會劍術的也不少,但如果能有像小司這樣的天才劍士相助,那第一步控制住商船的計畫就更容易了。”松蕙說著沖小司招了招手,柔笑道,“小司,願不願意幫姐姐,也是幫你大哥的忙呢?”

    “蕙姐,你的意思是……”光復望瞭望松蕙,又看了看小司,突然打了個激戰,怔怔地開口道,“要小司男扮女裝,裝作藝jì和你們一起行動?”

    “不行嗎?奴家覺得小司很適合女裝呢。”松蕙嬌笑道,眼中又是閃過那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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