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碧霄九重春意嫵 作者:寂月皎皎 (已完成)

 
li60830 2019-1-5 15:42: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25355
li60830 發表於 2019-1-5 17:23
一四〇

  唐天霄那些後宮妃嬪大約也對我的來歷很是疑惑,只是唐天霄顯然有過嚴命,連他寵愛備至的皇后娘娘都不曾過來擾過。

  但唐天霄本人來得並不勤快,到元宵節那天晚上,才沉著臉來到了怡清宮。

  我身體好些,已能起身走動,懶懶地上前見禮時,他並不扶我,只是冷冷地看著我,緩緩說道:“朕可真小瞧了你的能耐!外臣且不說,你竟能令太后都出言為唐天重求情!”

  有一陣陣的酒氣在他的話語中撲面而來,而他的臉頰也泛著不正常的醺紅。

  這樣的神態我並不陌生。

  多少個夜晚他痛恨著自己身為帝王卻對太多事無能為力時,他也會悵然地借酒買醉,露出這樣的醺然醉意。

  算時辰,這時候他應該剛從慈壽宮領了宴,必是宣太后趁機讓他手下留情了。

  我伏跪在地,盯著他文著金色蛟龍的靴子,低聲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知道,身處帝王之家的男子或女子,是不是個個能做到皇上這般胸懷天下,江山為重。”

  唐天霄不怒反笑,“什麼胸懷天下,江山為重?你是想反過來罵朕無情無義,喪心病狂吧?”

  我低頭道:“皇上不是無情無義,喪心病狂。只是身為帝王,不得不斷情絕愛而已。能真的做到斷情絕愛的人到底太少,所以攝政王終其一生只是親王,太后始終無法助皇上奪回君權,康侯更是自毀棋眼,走上死路。皇上能走到今日,扭轉乾坤手握天下,正是因為有了帝王的心性和手段。皇上……已是真正的帝王。”

  “斷情絕愛?”唐天霄喃喃念道,眼神甚是迷惘,彷彿並沒有真正弄清這四個字的意思。

  其實他也沒必要弄清,能做到便已足夠。

  我疲憊地說道:“我們都太過執念,只皇上……獨一無二。”

  唐天霄自嘲地笑了起來,“朕獨一無二,所以雅意寧願守著已經做了朕臣子的莊碧嵐,也不願意回到我身邊來,而你更為一個將死之人費盡心機,差點兒把朕視作仇人。”

  我嘆道:“獨一無二,高高在上,誰堪匹配?”

  唐天霄蹙眉,眸中忽然閃過一簇幽幽烈焰,無聲地焚了過來。

  他道:“所以你認定,朕想安穩地站在這個位置,便注定了孤獨一生,連個相攜相伴的人都沒有?”

  我沙啞地笑了笑,“是臣妾失言了!如沈皇后、謝德妃、杜賢妃以及剛進宮的朱昭容、張婕妤等後宮妃嬪,都會視夫如天,所以皇上……應該算不上孤獨一生吧?”

  “她們……你存心慪朕?”他慍道,“你明知她們留在朕的身畔,想方設法討朕歡心,只是因為朕是皇帝,朕能為她們和她們娘家的未來帶給長長遠遠的榮華富貴。”

  “可皇上待她們好,也不過是因為她們的年輕貌美,以及她們家族對大周的助力。皇上所有的付出,都會得到對等的回報。”

  “對等的回報……”唐天霄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雙掌擊在桌上,冷冷地看著我,“而你們,則認為你們所付出的感情,並不能從朕這裡獲得對等的回報?”

  我並不認為這個問題需要回答。他的行動早已告訴了旁人他給予的答案。

  南雅意一心待他,苦等多少年,卻成了他將錯就錯報復堂兄的棋子。我視其如友,唐天重起兵前暗加通知,他卻將我交給唐天祺,狠心地由他活活打下我的胎兒,讓我徘徊生死一線間。

  我抬頭望向他那蘊涵了醉意的眼,輕輕說道:“若皇上能如天重那般以命相救,臣妾同樣會以命相酬。”

  “以命相酬?”唐天霄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哈哈笑了起來,“那麼,且讓朕看看,你怎麼對唐天重以命相酬吧!”

  他也不顧天冷,從桌上的茶壺中倒了一盞涼茶,一氣喝了,才道:“你必定很想見唐天重吧?明天朕會賜唐天重毒酒,便由你去送吧!朕會預備兩杯酒,一杯有毒,一杯無毒,你選一杯送他,但剩餘那杯……你須得飲了!”

  他好像解決了件要緊事般長長地鬆了口氣,依舊輕袍緩帶,瀟瀟灑灑地向外行著,邊行邊嘆:“朕也算了了樁心事了!母后,母后,你可別說兒臣不曾依你的話,這路……是他們自己選的。”

  門扇被他直直地拉開時,大股大股冰冷的風捲了進來,把地上的長檠燈撲得亮了一亮,又飛快地暗了下去。

  燈滅了。

  週遭一片冷冷清清的黑暗。

  而在那片冷冷清清的黑暗中,我也好像鬆了口氣,無力地坐到地上,竟也揚了揚唇角,笑了。

  靳七傳來唐天霄口諭時,已經快午時了。

  要殺的是曾經權傾天下的康侯唐天重,可唐天霄連正式宣旨這樣的程序都免了,直接令人用彩輿抬了我送往天牢。

  一路之上,靳七跟在彩輿後面,絮絮叨叨地再三吩咐:“昭儀切記,瑪瑙杯裡的是有毒的,白玉杯裡的是沒毒的,皇上吩咐時我看得清清楚楚,再不會弄錯。”

  輿上的圍幔擋不了多大的風,也有細碎的陽光從圍幔的接縫間一點半點地灑在紫羅蘭色的衣衫上,天然的金色斑點明亮和暖,想來能讓我臉色顯得好些。

  可惜唐天重是看不著我陽光下的模樣了。

  至了天牢,跟隨我前來的凝霜、沁月立刻上前將我扶下,悉心照料的模樣,半點兒也不像對待將死之人。

  再瞥一眼彩輿前後,除了輿夫,還有十餘名侍衛相隨著。

  靳七便是受了我再大的恩惠,如果不是得了些暗示,也不敢當著這許多人把什麼杯裡有毒、什麼杯裡無毒說出來吧?

  天牢裡自然是沒有陽光的,甚至連白天也是黑黝黝一片,只為我去了,才一路點上了幾盞油燈。

  有些吃力地走在天牢長而空曠的過道,看著自己投在灰黃牆壁上的身影,被壓扁了般矮矮的,但臉龐還是能看出異常的尖削。

  雖是敷了胭脂,也點了唇脂,到底沒有了原先的風韻和神采。

  而唐天重……應該不在意這些吧?

  我篤定地想著,看著獄卒將最盡頭的一處牢房打開,慢慢走了進去。

  裡面的黴腐和血腥氣比過道里更濃些,簡陋的木榻上鋪了厚厚一層乾草,那個高大的身影便躺在那乾草上,面向裡側靜靜地躺著。

  他的頭髮凌亂,尚穿著當日帶我突圍時所穿的戰袍,只是盔甲盡去,經受了不知幾許刑罰,早已襤褸不堪,幾不蔽體,再看不出原先的尊貴質地。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疑心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才對這麼多雜沓而進的腳步罔若未聞。

  小太監已經走到前方,向我呈上一隻烏木托盤,上面果然放了兩隻斟滿了美酒的被子,一隻紅若雞血,細潤光潔,一隻膩白如雪,通透明澈,俱盛滿了美酒,在小太監的行走間漾著瀲灩的光澤,居然看不出瞬間奪命的殺機來。

  靳七已走上前,尖著嗓子宣道:“皇上賜康侯美酒,康侯快來領旨謝恩吧!”

  “哦!”

  唐天重彷彿剛被驚醒,帶著濃濃的鼻音淡淡地應了,卻沒有立刻轉過身,反而懶懶地舒展了一下手腳。

  我自覺早已看得開了,什麼樣的生離死別都可以安然面對,可就這麼一刻,眼看著沉重的鐐銬在他手足間輕輕撞擊出刺耳的聲響,我忍不住低低地發出一聲呻吟。

  唐天重的身體驀地僵住,飛快地轉身望向我。

  他那微凹的黑眼,依然如鷹隼般銳利,下頜卻已長了密密的胡茬,臉龐也有幾處青腫,,以及幾道剛剛結了疤的鞭痕。

  他從來便不如唐天霄或唐天祺好看,更無法和莊碧嵐那等俊逸如仙相比,可此刻他的面龐揚起燦爛笑容,連猙獰的鞭痕都似蘊涵了春日般的溫柔。

  “清嫵!過來!”

  他閒閒地喚我,向我招了招手。

  我便走過去,依到他身畔坐下,小心地去撫摸他的臂膀。

  黯淡的燈光下,我看得到破裂衣衫下的那些傷痕。大多已結了疤,卻從不曾情理過,有的地方甚至與中衣黏連在了一起。

  “別哭了!”他簡潔地說。

  “哦!”

  我答應一聲,想辯解說自己沒有哭時,他那寬大的手掌已伸了過來,拭上我的臉。

  果然一片濕潤了。

  我到底沒用,到了這時候,尚不能控制自己的淚水。
li60830 發表於 2019-1-5 17:23
一四一

  唐天重卻沒有容我哭泣,拍拍我的肩道:“幫我梳梳頭吧,怕是有了蝨子了,我頭皮癢得很。”

  我應著,忙忍了淚,從懷中取了隨身帶的小梳子,將他的頭髮輕輕向後攏住,小心地一下一下梳理起來。

  靳七卻似著急起來,上前說道:“可否請侯爺爽利些?頭髮梳不梳原沒什麼要緊,皇上那裡還等著咱家覆命呢!”

  唐天重冷淡地截過話頭,“那麼,便讓他等著吧!”

  靳七頓時語塞,扭頭看著身後跟著的那些帶刀侍衛,竟不敢讓他們上前用強,猶豫著只望向我。

  我恍如未見,一點兒一點兒地解開那早已纏作一團的發梢,慢慢道:“幸虧侯爺的頭髮又粗又硬,還算容易理出來,若是柔軟纖細的,還真沒法梳通呢!”

  記得三年多前,這樣的天牢裡曾經關過另一位讓我魂縈夢牽的男子,他的頭髮便很柔軟,可我到底沒能為他最後綰一回發。

  如今想來,竟是恍如隔世。

  唐天重卻似不悅起來,皺眉向我瞪了一眼,說道:“怎麼又改口了?”

  我怔了怔,抽出一塊淺青色的絲帕為他將頭髮細緻地包了,才笑道:“其實只是叫順了口。天重,侯爺,又有什麼差別?無非……就是你……是你就夠了。”

  身體驀地一傾,我已經落到了他的懷中。

  “說得有道理,是我太斤斤計較了。”他笑著向我道,“譬如莊碧嵐叫你嫵兒,我卻喚你清嫵,可並不見得他便比我更喜歡你。”

  許多話我從來沒說過,但我再不說,只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微笑著說道:“沒錯,你比任何人都喜歡我,便如我比任何人都喜歡你一樣。”

  他似愕了一愕,旋即放聲笑道:“唐天霄這小子待我還算不薄,這時候還肯把你送我身邊來!”

  輕輕地將我下頜勾住,他已重重地吻了過來。

  依然是極囂張極驕狂的霸道舉止,卻沒有弄疼我,發澀的唇舌炙熱如火,只在我所能承受的範圍放肆地啃噬著,竭盡所能地搶掠著我所有的氣息。

  那樣纏綿深切快要將靈魂都吞噬的親吻……

  哪怕打定了主意,從此再不要嘗那相思之苦,我依舊心頭一陣陣地揪痛著,彷彿下一刻我們鬆開手時,便會不小心從彼此魂魄中剝落,連同自己對於生命的所有信心,以及對於愛情的所有期待。

  我抱緊他,十指貪婪地撫摸著他結實的後背,也放縱著自己所有的熱情,竭力回應著他傾盡所有的無聲熱烈。

  很後悔,在那麼多相處的日子裡,我從來都只是被動地承受著他的愛撫,卻不曾認真地回應他,讓他也感受我對他的情意。

  “你們……你們……”

  靳七有些氣急敗壞地在牢中來回踱著,而其他侍衛和小太監早已低下頭,不敢向我們看上一眼。

  唐天重終於放開了我,向他們輕蔑一笑,才柔聲向我道:“把酒端來給我。”

  靳七忙趕著小太監走上前來,奉上托盤,然後向我示意紅色的那隻瑪瑙杯。

  他說,瑪瑙杯中是毒酒,白玉杯中則是美酒……

  我端過白玉杯,明顯看到靳七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我笑了笑,另一隻手又端過了瑪瑙杯,送到唐天重手前,說道:“天重,你還欠我一個婚禮。”

  唐天重接過酒,已經笑彎了眼睛,看來居然有些無賴,“那麼,一直欠著吧。我還不了。”

  我將端著酒的手繞過他的手腕,嫣然笑道:“那麼先補個合巹酒,總不為過吧?”

  唐天重朗聲笑了起來,連連道:“不為過,不為過!”

  兩臂互勾,將酒杯湊到唇前時,我又瞥了一眼靳七。

  他正盯著我,不安地向前挪了兩步,看那神態,倒似想一把搶過我的酒杯,和唐天重互換下一般。

  我微微笑著,將甘醇的美酒慢慢飲下。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唐天霄一定算準了我不會讓唐天重死,才有意讓靳七說反了來誤導我;可我到底沒上當。反其道而行,我走的還是我原來打算走的路。

  雖然活著未必便比死去過得輕鬆,可我總還希望他活著,好好地活著。

  品著舌尖縈之不去的酒香時,我聽到唐天重在耳畔嘆道:“清嫵,我改變主意了。我不需要你陪我一同死,我希望你活著,好好地活著。”

  側頭,微笑,望著這男子剛硬的五官,以及飲酒時望向我的溫軟眼神,我一陣醺然。

  這一刻,憑他千杯不倒的海量,也該醉了。

  他轉眸,看到我的凝視,隨手扔開瑪瑙杯,黑眸很好看地眨了一眨,發出無聲的輕笑,很是寬容地拍了拍我的肩,說道:“罷了,我也知道年少守寡很難熬,莊碧嵐人不錯,唐天霄嘛……也算是不簡單的了,你不拘跟了他們哪個過日子去吧,我不計較便是。”

  腹中已如著了火般灼痛起來,我想我該賭對了。

  白玉杯中所盛的,才是毒酒。

  我輕鬆地吐了口氣,強撐著攀上他的脖頸,在他耳垂上輕輕一咬,向他呢喃而語:“我誰都不要。我要和你生一個男娃娃,一個女娃娃。如果我身體壯壯的,我還會給你生更多的娃娃。”

  “好,好!”他笑了起來,額上卻有汗水涔涔而下,“下輩子我就是把天下翻轉過來,也一定會找到你,和你生一堆漂亮娃娃。”

  絞痛愈烈,我的身體便支持不住,直在他腕間墜了下去,猶自強撐著說道:“嗯……好,好,下輩子……我等著你。”

  他的臉色頃刻蒼白,急急將我往他身上拉了拉,失聲道:“他……他竟連你也不放過嗎?”

  也?

  他用了“也”字?

  我看著他分明正強忍痛楚咬緊的牙關,腦中忽然清明,苦笑道:“原來……原來兩杯酒中都有毒!”

  他安靜了片刻,卻已支撐不住,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卻還緊緊地擁著我。

  “好吧,我承認我說了謊。其實我心裡計較得很,我不想讓莊碧嵐碰你,更不想讓唐天霄碰你。”他的唇冰涼,顫抖著親在我額際,“我只想你是我一個人的,一生一世,都只能是我唐天重的妻子。”

  我彷彿應了一聲,又彷彿沒有。

  靳七尖細的聲音卻真的越來越遠了。

  不知是真是假,他居然在淒惶地大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只有一杯酒有毒……快來人啊……”

  我懶得聽到那些人的聒噪,將頭更深地埋到唐天重的胸懷間,聽著他越來越緩慢的心跳,忽然便覺得甜蜜。

  我們相親相愛,一直到死都相親相愛。

  我想,我們是幸福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1-5 17:23
一四二

  尾聲

  後來我曾問唐天重,如果真的只有一杯毒酒,並且是我喝了那杯毒酒,他會怎樣。

  我本以為,他一定不屑承認自己失去愛人後的軟弱。

  事實上,他真的不懂得什麼是軟弱。

  他皺著濃黑的眉,冷哼著撿起腳下幾塊石子,遠遠地甩到海水中,才答道:“你若死了,我必定追著閻王把你要回來。我早說了,你不論活著還是死了,都只能是我的。”

  我便對他的霸道和蠻橫無語,只是撫著凸起的小腹,笑著望向遙遠的南方。

  這裡是花琉,和中原的距離比北赫更遙遠。

  可我並不孤獨。便是思念江南的水鄉,思念江南的南雅意、莊碧嵐時,也有唐天重丟開他的十萬精兵,不離不棄地守在身邊,陪我一起思念。

  唐天霄送到獄中的酒,的確一杯有毒,一杯無毒。

  但正如我說的,能做到斷情絕愛的,只有他一個人。

  宣太后到底沒有袖手旁觀。她把那兩杯酒都替換了,換成了可以封閉耳目阻滯脈搏讓人暫時形同死亡的假死藥。

  之後的事,便順理成章。

  南雅意要我的屍體,而定北王則在此時哀悼起老友攝政王,很快以世交長輩的身份領走了唐天重的屍體。

  有了太后的暗示,他們當然不會真的安葬我們。

  於是,等我們醒來時,已經身在開往花琉的大船上,身後跟隨著數十名近身侍衛,懷裡揣著我曾交給南雅意的那塊虎符。

  唐天重原本在軍中的威望就高,手段也是不凡,攜了虎符過來統領十萬兵馬,在短短時間內被擁為花琉之主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可我始終還有些疑團未解。

  我問唐天重:“以唐天霄的心志,他真的會相信我們當時已經死去了嗎?”

  唐天重把他的大氅解下,扣到我身上,才道:“也許……不信吧?”

  “不信?不信還放我們走?”

  “也許……他並不像我們想像得那麼絕情。”

  “他不絕情?”我疑惑,“何以見得?”

  他的回答再次讓我對他的自大無言以對。

  他說道:“連我都做不到絕情絕義,他又怎麼做得到?”

  “哦?”我揉揉自己的耳朵,決定讓自己假裝聽不到。

  唐天重見我的神情,頓時羞惱,“你還不信了?”

  “我信,信……”

  我敷衍地笑著,站起身來,對著大海的方向舒展了下手腳,慢慢走向我們建在海邊的別院。

  唐天重還是不滿我的態度,追著我說道:“他能做到絕情,只因為他沒有遇到真正讓他喜歡到骨子裡的女人。在我遇到你之前,我的手段,比他很辣何止十倍百倍?”

  我嗤笑道:“連雅意那樣的好女人他都丟開了手,還能遇到什麼樣的絕色女子能打動他?”

  唐天重搖頭道:“這你便不懂了,從來一物降一物,唐天霄嘛……實話說,我真盼著他能遇到那麼個讓他怎麼也舍不下的女人,最好這女人像他丟開南雅意一樣,也把他給丟開了,讓他下半輩子都死不死活不活地想著心上人,那我就是不報仇心裡也痛快了!”

  我一聽到他提起攻回中原報仇便頭疼,忙笑道:“哎呀,也不知這一胎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怎麼這麼調皮,踹得我快動彈不了了!”

  唐天重果然上當,蹲下身來伏在我腹部傾聽著,已是眉眼俱開。

  “咱們已經有了個男娃娃,不如再生個女娃娃的好。”

  “哦!”

  “不過這麼調皮,多半會是男娃娃了。”

  “那便男娃娃吧,也不錯。”

  “那你明年得再懷一胎。”

  “啊……”

  “不許弄錯了,下一胎必須是個女娃娃。”

  “……”

  (全書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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