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幻] 鳳凰面具 作者:蘑菇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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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6-24 15:19: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527976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4-28 22:08
鳳凰面具 六、公子之間(上)

  “我們有共同的朋友。”祝童審視著對方說。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陌生白人聳聳肩。

  “您應該與漢密爾頓勛爵有深厚的友誼。”祝童拉開對方考究的西裝衣襟,牽出一枚湛藍的寶石胸墜;“對不起,我想它是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內的紫蝶已經退化成蛹,只有一絲微弱的氣息,但是蝶神還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您可以叫我漢斯。”陌生白人不再掩飾,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我是漢斯.斯科特.威廉姆斯,朋友們都叫我漢斯。漢密爾頓勛爵是我老師,他已經退出了森林基金會,很榮幸,我成為勛爵指定的接班人。”

  “威廉姆斯先生,歡迎您來上海。”祝童鬆開海洋之心,握住對方有力的大手;“您的目的?我需要知道一些東西,不是嗎?”

  “勛爵叫我漢斯,他認為,我此次上海之行最主要的目的是得到您的友誼。”漢斯.斯科特.威廉姆斯眨著銀灰色的眼珠。

  “好吧,漢斯先生,如果您堅持的話。”祝童笑笑;很明顯,大家不想讓彼此的關係太緊張。

  “這樣的感覺很好。”漢斯鄭重地說:“雷曼參議員是森林基金會一項重要而長期的投資項目,我的目的很簡單,保證基金會的資產不會貶值。”漢斯很認真地說;“我們認為,他在冒險。”

  祝童從對方的表情裡可以看出若隱若現的嘲諷。

  明白了,漢密爾頓勛爵不敢來上海,這個叫漢斯的傢伙被派來表達態度。在他們眼裡,雷曼是海洋基金會投資的一份價值不菲的資產,而現在,祝童正在使用這筆資產。

  “勛爵還好嗎?”祝童招手讓雷曼過來,對漢斯道:”漢斯,你如果以一些條件威脅雷曼先生的話,勛爵一定會後悔選擇你這樣的傻瓜做他的繼承人。雷曼先生是我的朋友,勛爵也許忘了告訴你,我有足夠的資本代替森林基金會,成為雷曼參議員的堅實後盾。”

  “威廉姆斯?哈!我很尊重勛爵,他是我的老朋友,但你不是勛爵。”與祝童想的差不多,雷曼也不喜歡這個傢伙,但是卻不敢冒犯他背後的森林基金會。

  漢斯微笑著說:“您想得太簡單了,參議員不可能離開森林基金會的支持,不只是錢的問題。朋友,對於雷曼先生來說,除了錢,還需要盟友與朋友們的關照。他可以選擇的並不多,對不起,雷曼先生,我只是對李先生陳述一個事實,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雷曼的表情明顯呆滯了一下,有點難堪地說:“沒什麼。”

  “現在,我們需要談談。”漢斯對祝童道;“您可以使用雷曼先生,但是,作為投資人,我們需要得到保證,與合適的回報。”

  “保證?”

  “雷曼參議員的事業在美國,在美國國會,在華盛頓的國會山。這裡是上海,‘桃花潭水’是個不錯的舞台。但我們都明白這個舞台屬於您。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顯得太白痴,那樣會失去選民們的信任。”最後,漢斯特別加重語氣;“他不能成為您一個人的工具。您必須保證他的名譽不受傷害,這是委員會的意見。”

  “還有呢。”祝童輕輕吐出口悶氣。漢斯的坦誠讓他明白,雷曼的生命雖然掌握在他手裡,但是漢斯代表森林基金會提出條件,雷曼的抵抗力幾乎為零。

  塑造出一個雷曼不只是有錢就可以做到的,還需要很多需要長時間積累才有可能具備的東西。至少在現在,祝童與對方的差距可用天差地別來表述。

  “史密斯先生是修伊.斯特恩博士的代表,森林基金會很敬重修伊.斯特恩博士,我們希望,史密斯先生能進入福華造船董事會。”漢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似乎吃定了祝童不能在這個時候拒絕他的建議。

  “不可能。我不喜歡史密斯,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祝童冷下臉;“修伊.斯特恩博士沒有表達對我尊重,你們也沒有,我憑什麼給你們面子?漢斯.斯科特.威廉姆斯先生,你應該問問勛爵為什麼不敢來上海?你們和雷曼先生之間的交易與我無關,同樣,邀請雷曼先生來上海與你們也沒什麼關係。我只能保證讓雷曼參議員體面的離開上海。”

  “雷曼先生,您的意見呢?”漢斯看向雷曼。

  “漢斯,您還不明白如何對一位參議員說話,即使與森林基金會之間有深厚的友誼,你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威脅我和李先生。打電話給勛爵吧,他肯定比你更瞭解怎麼與李先生交流。你還有十五分鐘。親愛的李,我們去喝一杯。”

  雷曼摟著祝童的肩膀離開漢斯,他很高興祝童能讓對方吃癟。

  “您不能再喝酒了,他要求你做什麼?”祝童摀住雷曼的酒杯,問。

  “他給我提供了一些東西,要求在適當的時候使用它們。”雷曼從助手手裡拿過一份文件;“就是這個。”

  祝童用最快的速度掃視遍,馬上轉身走到漢斯身邊:“漢斯.斯科特.威廉姆斯先生,您真的想這麼做嗎?”

  那份文件的主角是華夏基金會,重點是讚美華夏基金為中國人權事業做出的卓越貢獻,並引用一個屬於華夏的學者在美國言論,稱華夏基金會是中國的良心與希望。

  可以想見,如果在對話結束的時候,雷曼參議員用煽情的語言念出這些華麗的辭藻,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與轟動。廖風肯定接不住這顆炸彈,他對華夏知道的並不多。

  祝童不知道那位叫孫鐵力的學者是誰?曾經說過什麼?那些話是全部還是別有用心的節選。但他知道華夏一定不希望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孫鐵力的那段話如果被雷曼說出來,無論對華夏還是孫鐵力都是個很大的麻煩。

  漢斯正與漢密爾頓勛爵通電話,他捂著手機想要說什麼,祝童已經搶過來,對著話筒說:“勛爵,在將海洋之心還給您的時候,您保證過。”

  “李先生……”對面傳來輕輕的笑聲,漢密爾頓勛爵用輕鬆的聲音說:“很抱歉,漢斯如果讓您不代表我的意思,他到上海是受修伊.斯特恩博士的委託。親愛的李,一個月前您讓修伊難堪了。博士是個很固執的人,他需要尊重甚於友誼。委員會很尊重博士的意見。”

  “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威廉姆斯先生是您與修伊.斯特恩博士共同的信使?”祝童問。

  “也許吧。上帝作證,交回海洋之心後,我就已經退休了。”

  “祝賀您勛爵,能金盆洗手是幸運的。能問一個問題嗎?您最近的身體如何?”祝童用自己都感覺虛偽的語調說。

  “我不明白?”那邊傳來漢密爾頓勛爵遲疑的聲音。

  “您最近是不是喜歡喝酒?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喝酒……有什麼問題嗎?”

  “您應該問問雷曼,或者史密斯先生,他們很清楚喝酒意味著什麼。”祝童學著勛爵剛才的輕佻語氣,繼續道;“您現在應該不到五十歲,也許打算過兩年再重出江湖。如果今天的事令我感覺不舒服的話,勛爵,我向您保證,如果您忽然想來上海,無論您出多少錢,一億或者兩億美金,我都不會見您。”

  “為什麼?我沒去上海的計劃……上帝啊,您對我做什麼了?”

  “我是醫生。”祝童乾脆的掛斷電話,交給漢斯。

  他看看手錶,已經三點五十分了,直播開始的時間是四點三十分,還有四十分鐘。祝童不認為自己對勛爵的威脅會有多少效果,那麼,接下來就是一場硬碰硬的戰爭了,廖風需要一顆同樣規模的炸彈。

  他急切的盼望著黃海的消息,來之前日本聯繫時百里宵說,黃海帶著譚千熾的家人已經上飛機了,最遲三點就能抵達上海。

  祝童希望廖風使用的殺手鐧是譚千熾兒子手裡的文件,它們現在黃海的保護下。其中有一份文件是譚千熾將那些錢轉移到美國的過程,其中牽扯到多家著名的金融機構。洗錢,是一項高智商高風險高收益的專業行為,譚千熾控制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已經或正在被轉移到鱷魚島。

  最重要的是,譚千熾之所以能安全的呆在美國,是因為他給一些政治家捐了一大筆錢。祝童需要的是黃海手那份名單,當然,其中並不包括雷曼。

  還有三個瑞士銀行的帳戶資料,金額高達五億三千萬美金,受益人正是是三個姓侯的人,其中應該就有萬里侯。

  只是,譚千熾的兒子堅持要到上海之後才把它交給黃海。佳雪花園在市中心,即使開著警車狂飆,從機場趕到這裡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

  “芬尼先生,您想明白了?“祝童走出雷曼的房間,迎面碰到了芬尼。

  “我遇到了個朋友,他說,您喜歡開玩笑。”芬尼愉快的眨著眼睛。

  祝童看到了芬尼說的朋友,四個正走上樓梯的男子。中間帶頭的是萬里侯,范公子在左邊,後面是田旭陽田公子與一位個子不高的的男子孩,他顯得頗為靦腆。

  萬里侯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眼睛半睜半閉著。可是田旭陽……他看祝童的樣子,就如一隻獅子在看自己的獵物。

  祝童盯著田旭陽身邊男孩,也許不太對,只是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他的相貌……

  歐陽小姐也看到了,她站在樓梯上,似乎正準備下來找祝童。

  “哈嘍,美女。上個月在北京沒請到你喝茶,哥哥可算知道相思病的滋味了。茶不思飯不想,瞧,為了多活幾天,哥哥來上海看你了。”萬里侯的目光從祝童臉上掃過,轉身張開雙臂迎向歐陽。

  “侯公子,請自重。”歐陽用右手的鉛筆擋開萬里侯,冷冷地說;“我不是宋小姐,你認錯人了。”

  原來,讓江小魚上當的是他,宋小姐現在萬里侯手裡。祝童明白了一點東西,他還記得答應過江小魚的事,但王向幀和黃海都不知道宋小姐的消息呢。

  他的注意力又轉到矮個男子身上,對方也在看他。祝童能肯定自己沒與對方打過交道,但是……原來,他的眉眼與雲峰山上的那尊佛,有幾分相似。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4-28 22:08
鳳凰面具 五、萬里侯(下)

  下午三點,祝童進入佳雪花園所在的巷子。

  今天的佳雪花園比昨天還要熱鬧,只進入那扇大鐵門,祝童就用去了整整十分鐘的時間。

  也許是因為昨天央視表態的緣故,消息靈通的媒體記者們冒雨將那條窄窄的胡同擠得水洩不通。祝童不得不讓楊輝將寶馬車停到街上,用一分鐘的時間將自己簡單裝扮一下,才混到鐵門前。

  即使這樣,他還是被曾經打過交道的那家滬上電視台的美女主持人認出來了。為了不引起更大範圍的騷動,在美女咬牙切齒的脅迫下,不得已,帶著她和兩個助手進入別墅。

  “電話換了也不告訴一聲,真夠絕情的。”美女主持人在門外被擠得花枝凋零,不滿地埋怨著。

  “不能怪我,歐陽小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可惜,您的時間安排不開。”祝童半真半假的說。

  “情況不是變了嗎?”美女記者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挽著祝童的手臂,將一隻半飽滿的酥胸頂在那裡;“替我安排個好點的位置,對了,鳳凰仙子今天也來了吧?我覺得她臨場經驗不足,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讓我上?這是重要的外事活動,現場直播耶!如果出現冷場或者控制不住的場面,影響可不太好。”

  “我也覺得朵花小姐有問題。”祝童笑著抽動幾下胳膊,讓摩擦的質量更高些,說道:“你如果想上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親……人也要把醜化說到前面。雷曼先生今天說些什麼、會拿出什麼樣的猛料,我可沒有控制的權利。廖風先生的經驗有限,也許會……”

  “好了好了,不同意就直說,用不著嚇人。”美女主持人馬上衡量出這是一場危險大於機遇的賭博,貼的也不那麼緊密了。

  大廳門口,日本TBC電視台主播川上洋子小姐正與兩位中年人爭論著什麼。

  看到祝童,川上洋子一把拉住他,說:“哪裡有這樣的道理?他們說我沒有在上海備案,不能參加今天的直播。”

  “二位是……”祝童隱約猜到了對方的來歷,還是審慎的問。

  “市外辦聯絡處,臨檢今天在這裡採訪的媒體。”微胖的中年人說;“您就是李想先生吧?抱歉,職責所在,請理解。”

  “歡迎兩位領導來指導工作。”祝童給對方一個微笑,轉向川上洋子;“你們有沒有備案?”

  “我們有,我們在北京辦有採訪許可,可以在全國從事新聞採編事宜。”川上洋子委屈地從助手手裡拿過一份文件。

  “可是,您沒有在上海備案。按照市府下發的規定,不能在上海做這樣的事。”

  “上海不屬於中國嗎?”川上洋子憤怒的叫道。

  “很遺憾,我們只是執行規定。”

  祝童看雙方就要炒起來,忙叫過一位侍者,讓他把川上洋子勸走。

  “二位,借一步說話。”祝童伸手,邀請他們到二樓。

  “不是不給李先生面子,我們職責所在,必須嚴格審查每家媒體的資質。”兩個人絲毫沒有通融的意思。

  祝童嘴角浮起笑紋,伸出手:“那麼,請二位先出示證件。”他們就守在入門處,川上洋子小姐來得比較早,機位早就架設好了。CNN的攝製組在大廳外,看樣子也是被他們擋住了。

  “你懷疑我們的?”微胖的中年人板起臉,掏出證件打開亮給祝童看;“看清爽了。”

  “孫雲雷,孫處長。”祝童眯起眼睛,念出證件上的名字;“請收起來了吧,二位還是請上樓稍後,我需要打電話核實一下。”

  “你要為你今天的行為負責。”孫雲雷惱怒地說。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被人當槍使。”祝童湊到他耳邊說;“你應該看到了這裡有多少家媒體,中國的外國的都有。我能肯定,如果現在打電話到外辦去,一定沒人敢承認是誰指派你們來臨檢的。對不起,我從來沒見過一位處級官員出馬臨檢。如果因為你們……我想,今天晚上會有一個比雷曼參議員到上海替譚千熾撐腰更大的新聞。上海到底屬不屬於中國?這個題目有點聳人聽聞。孫處覺得呢?”

  孫雲雷張了張嘴,沒有吐出半個字,表情變得極其難看。

  “我倒是有個建議。既不使二位為難,又能讓二位的領導說不出什麼。孫處想聽嗎?”祝童不想得罪兩個可憐的替罪羊,又說。

  “請李先生指教。”孫雲雷與祝童一樣,低聲說。

  “看到他了嗎?”祝童指指大廳內;“芬尼先生表面上是領事館的文化秘書,實際上,他有另一個身份:FBI。孫處不用懷疑消息的可靠性,我有充分的證據。”

  孫處看著芬尼,兩眼冒光。可是很快就熄滅了,他並沒有合適的權利。

  “我馬上會給二位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你們一會兒可以直接打電話到到領事館,或者給你們領導。同意嗎?”

  “成交。”孫處輕輕握一下祝童的手。

  “請稍後。”祝童將剛才豎起來的衣領放下,邁步走進大廳。

  雷曼參議員在二樓休息,芬尼在大廳裡正和幾個網站的年輕人對話;眼光雖然沒向這邊看,可祝童能感覺到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門口。

  “芬尼先生。”祝童親熱的挽住芬尼的胳膊,對那些年輕說;“小夥子們,工作去吧。不要在這位先生身上浪費你們的熱情。雖然他很樂意做你們的朋友。”

  “哇!神醫李想。”一個看不出性別的年輕人誇張的叫道。

  朵花正在舞台上做準備,馬上走過來扯開那個年輕人,嗔道:“瞧你的沒出息樣,這是我大哥,懂嗎?”

  “大哥好?”幾位年輕人同時向祝童鞠躬。

  朵花滿意的拍拍手:“都散了吧,大哥很忙的。今天,誰也不許打擾他。”

  年輕人果然散去了,祝童沖朵花伸出大拇指,誇道:“你很有混黑社會的天賦。”

  “噓,千萬別讓黃海知道哈;他可是警官。”朵花俏皮的拍拍祝童的肩膀; “聽話啊,今後我罩你。”

  “去忙吧。”祝童打發走朵花,才對芬尼說;“您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悄悄的離開;二、我把你扔出去。外面可是有很多記者,至少二百個。”

  “李先生在開玩笑吧?我是雷曼先生的朋友,美利堅合眾國駐上海總領館的外交官,即使有得罪您的地方,您也無權趕我走。”芬尼不軟不硬的說,並試圖掙出祝童的控制。

  “你的意思是,我是流氓我怕誰?對嗎?”祝童加強力道,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容;“這裡是私人領地,你,不是位受歡迎的客人。”

  “我不明白,您為什麼對我抱有敵意。”芬尼

  “不想死的話,就不要掙扎。芬尼先生應該知道溫格先生,他現在沒有煩惱。不錯,那就是我做的。”祝童說著,悄悄抽出龍星毫,用極快的速度刺入芬尼肋下。

  “您…… 上帝啊。”芬尼果然不敢動了。

  “現在好了。”祝童放開芬尼;“您現在自由了,只是,我不能保證您走出三步後會不會有不可預料的情況發生。”

  祝童親熱的拍拍芬尼的肩膀,似乎在說一件很有趣的事;“不是您想像的那樣,我喜歡自由,不想因為您而去坐牢。溫格先生不相信我的話,所以,很遺憾。”

  “會怎麼樣?”芬尼緊張地問:“如果我走三步的話,會變得和他一樣?”

  “也許會,也許不會。您知道,我是個醫生,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事。”

  “上帝啊,您在騙我。”芬尼不是傻瓜。

  “風度!芬尼先生,請注意您的風度。”祝童繼續擠壓著對手的理智;“您可以試一下,也許,我真是個瘋子呢?也許,正有一顆毒丸正在您的體內做不規則運動。”

  “我相信,您不敢當眾殺人。”芬尼似乎恢復了一些自信。

  “你可以去問他們。”祝童指指站在門口的孫雲雷;“他們能解決您所有的疑惑,只有,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承認您的身份。FBI先生”

  祝童說完離開芬尼,走向樓梯。芬尼開始撓頭。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只是用龍星毫刺了芬尼一下,度進去一絲不算太冷的真氣。那絲真氣最多能維持三分鐘,並將在接近芬尼心臟時消散。

  祝童認為,以芬尼從小接收的教育以及成年後接受的職業訓練,對自己的生命還是很看重的。

  剛才已經耽擱了一分鐘多,祝童走上二樓平台時,芬尼正站在原地猶豫。

  希望有人盡快給他出先餿主意吧,祝童想。

  他不確定芬尼身上是否帶有錄音設備,但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帶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八十。

  祝童走上三樓平台時,芬尼招手向孫雲雷求助了。

  果然上當了,芬尼的同伴怕他重蹈溫格的覆轍。

  驅逐芬尼是祝童一直想做的事,只是以如此的方式驅逐,似乎有點太過張揚。

  剛才,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祝童與芬尼之間發生的事。

  “諸位辛苦了。”進入三樓會客室,祝童連連抱歉。

  沒人理會他。

  藍湛江靠在沙發上假寐,手裡舉著一隻空酒杯,他似乎很累,風度已然很不錯;昨天晚上應該沒休息多少時間。

  廖風面對著一張大鏡子,無聲的說著什麼;他在練習口型嗎?現在練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

  凡心道士與歐陽湊在一起,拿著幾頁信紙低聲交談;那應該是最後的定稿了。

  房間裡還有幾位專家,他們最悠閒。專家們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工作,現在距離正是開場還有一小時,他們要在開場後才會緊張起來。

  祝童能做的是就是拿出龍星毫,將藍湛江喚醒。

  “你越來越厲害了。”藍湛江舒適地伸伸懶腰;“瞧,他很努力。”

  祝童再次觀察廖風,竟然很有幾分藍湛江的味道;感覺相當不錯,怪不得藍湛江會累成那樣。

  “有什麼問題嗎?”祝童問凡心。

  “表面上看,沒什麼問題。”凡心道,佈滿紅絲的眼睛裡有一抹掩飾不住的憂慮。

  “凡心先生認為,雷曼可能藏有殺招。”歐陽補充道;“凡心先生將雷曼先生近期的演講稿都弄來研究了一遍,發現他有個習慣。每次結尾的時候,都會甩出一個語出驚人的噱頭。可是,這裡沒有。”

  “那會是什麼呢?”祝童暗自一驚,問道。

  “不知道,所以凡心先生才不放心。怕他接不住。”歐陽看看廖風。

  是啊,如果雷曼最後耍出一招殺手鐧,廖風應對不合適的話,前面所有的表演都是在為人做嫁衣。

  “我去那邊看看。”

  祝童也覺得不安穩,屁股還沒做熱就起身去找雷曼。他絕不允許這個狡猾的政客在自己眼皮底下耍花招。

  雷曼的工作間就在他們腳下,二樓的會客室。

  祝童來到二樓會客室門前,彼得攔住了,禮貌地說:“對不起,參議員先生正在休息,他不能見您。”

  “你說什麼?”祝童只頓頓了,就從彼得手臂間穿了過去。

  雷曼參議員沒有休息,他正抱著一本聖經大聲朗讀。

  “親愛的李,我收到了很多支持。很多很多。”雷曼看到祝童,開心的走過來,給他一個熱烈地擁抱。

  房間裡除了雷曼的私人班底和譚千熾的私人律師斯蒂芬先生,多了位氣度不凡的陌生白人。

  祝童從雷曼的擁抱裡掙脫出來,對那個陌生人說:“嗨,先生,我們需要談談。”

  “您在和我說話嗎?”陌生白人聳聳肩;“很遺憾,我並不認識您。”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4-30 23:09
鳳凰面具 六、公子之間(下)

  “她怎麼能比的上歐陽小姐比呢,雲泥之別,雲泥之別啊。田公子,您認為呢?宋小姐可是您介紹的。”這番話如果讓別的人說一定很彆扭,但萬里侯就是能把它說得很輕鬆。似乎央視美女主持宋小姐只是一個稍微值得關注的古董之類的東西。

  田旭陽呵呵笑笑,一點也沒尷尬的意思;他攔在祝童面前說道:“李先生,這裡是我的家,佳雪花園是我的。您沒打招呼就弄這麼多人來,似乎很不禮貌啊。”

  “是因為他嗎?”祝童指著萬里侯;“希望您真的想好了。”

  “不錯,我這半年來裝瘋賣傻,等的就是他。”田旭陽真的很輕鬆,有那麼點神采飛揚的意思;“依頤和百里先生呢?我希望盡快見到他們。”

  “他們啊……”祝童瞟一眼范西鄰,只看到一個苦笑。心裡“咯噔”一下,局面失控了!他不清楚萬里侯的能量有多大,但是看范西鄰無奈的樣子,這段時間,萬里侯不只是找回了田旭陽,似乎還做了一些事。

  “這位是……”祝童暫時放開田旭陽,看著矮個男子。

  “萬公子。”范西鄰站出來介紹;“這位就是‘神醫李想’。”

  “久仰。”萬公子露出一個含蓄的微笑;“很高興認識您,李先生。”

  萬公子、萬里侯……祝童有點明白了。萬里侯,本來指的就是萬公子和侯公子兩個人。看排名順序,萬公子的地位與實力還在侯公子之前,也許是三個……

  “田先生……”歐陽繞過萬里侯走到祝童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對田旭陽道;“讓我交給您一件東西,您應該記得,我來看過您。”

  “當然記得。”田旭陽點點頭;“很抱歉,讓歐陽小姐受驚了。”

  “您還記得孫先生嗎?”歐陽臉色微紅,看來,當時的田旭陽肯定做了些不雅的舉動。

  “孫鐵力?”田旭陽問道。

  “這是他給您的信。”歐陽取出一個信封;“孫先生本來要當面交給您。可他走得比較急,只能讓我轉交。”

  “孫先生出國了?”田旭陽沒有急著打開信封,而是奇怪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問題,只有侯公子清楚?”歐陽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萬里侯。

  “拿來。”萬里侯的眼睛盯在田旭陽手裡的信封上,劈手就去奪。

  田旭陽後退幾步,將信封藏在背後;“這是孫鐵力給我的信,侯公子想看也可以,等我看完了再說。”

  “猴崽子,你想造反嗎?”萬里侯逼近兩步,瞪著眼睛道;“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等我看完信再說。”田旭陽躲向祝童身後。

  “侯公子,佳雪花園是田公子的產業。在這裡,我們都是客人。”祝童將田旭陽護住,腦子裡急速分析著。

  他對這位孫鐵力充滿了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麼人?漢斯想利用雷曼參議員打擊他,萬里侯與田旭陽因為他的一封信而突然翻臉……聽歐陽小姐的意思,這個人似乎是被萬里侯逼走的。可是,現在的資訊條件如此發達,他為什麼不用別的通道和田旭陽聯繫,而用寫信這樣的古典方式。

  “閃開,你他媽別耽誤老子的事。”萬里侯眼裡凶光一閃。

  “嘴巴乾淨點。”祝童大怒,抬起腳踢過去。他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罵娘。

  意想不到的是,萬里侯竟然躲開了祝童的腳,腰肢一挺順勢抬步上衝,左手虛晃右肘上撩,點向祝童胸口。

  金佛寺正宗拳法羅漢拳!萬里侯藏得好深啊!上午在辦公室,他很輕巧的就卸開了萬里侯的右手中指。現在,竟然有被逼入絕地的感覺。

  萬里侯的右肘已經點進來,左手看似虛招,但是祝童看到了他手心裡的一抹藍光,那是一柄利刃。田旭陽在祝童身後,再後面是雷曼先生的臨時工作室,祝童向後躲。勢必將田旭陽破門彈送進去。

  要命的是,歐陽小姐在左側,並挽住了他的左臂,她更受不得祝童的沖級。右側是三樓的石柱花欄……難道要跳樓!

  祝童一咬牙,抱住歐陽小姐原地旋轉一週,將她手裡的簽字筆點向萬里侯左手心的藍光。

  “碰!”的一聲,祝童的肩膀一沉被擊中了。還好他藉著旋轉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你個兔崽子,想讓我侯家斷子絕孫啊。”萬里侯幾乎同時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差一點順樓梯滾下去。

  祝童旋轉的時候用自己的膝蓋分開他的雙腿,歐陽小姐的高跟鞋被甩起,正點在萬里侯的襠部。接著,祝童的另一條腿也到了,順勢貼上去,運勁將他灘開。

  “別裝了!我知道你的斤兩。” 祝童放開歐陽小姐;她還在懵懂中,沒搞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手裡的筆只剩半截。

  “有話好好說,都是朋友……李先生,他就這德行,處一段就知道……他沒有冒犯您的意思……”萬公子站在范西鄰身邊,不緊不慢的勸解著。

  “無畏說的不錯,你他媽的是個妖怪!”萬里侯揉著眼睛爬起來,剛才被歐陽的發絲掃過,有點不好受。

  “你不長記性,還敢罵!”祝童放開歐陽,幾乎瞬間來到萬里侯身邊。

  萬公子、田旭陽、范公子、歐陽小姐眼前一花面面相覷,祝童和萬里侯不見了。他們只看萬里侯被祝童一腳踹進了最近的一個房間,卻沒看清祝童是怎麼進去的。

  芬尼從雷曼的工作間探出頭,好奇的問:“親愛的萬,發生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沒你的事,芬尼,去忙你的吧。”萬公子溫和地說。

  “歐陽小姐,這封信可真是時候啊。”萬公子又對歐陽說。

  “我本來不想拿出來,范公子,您也該看看孫先生的信。”歐陽似乎不喜歡萬公子,對范西鄰道。

  田旭陽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抬頭望一眼萬公子,把信遞給范西鄰。

  距離他們幾米遠是一間雜亂的工具房,祝童把萬里侯扔到一堆破窗簾上;“信不信,你敢再罵一句,我讓你這輩子再說不出半句話。”

  “你他……別那麼認真麼!父母真的很偉大?你和我都一樣,都是快感的副產品……好了,我知道了。”萬里侯爬起來。

  “你是無畏大師的弟子?”祝童問。

  “算是吧,我給了他一百萬。他……我的功夫怎麼樣?得到真傳了嗎?一百萬啊!”萬里侯知道自己短時間內別想走出這個房間了,乾脆向祝童請教起來。

  “一百萬不算貴,你練了幾年了?”祝童指尖轉著龍星毫,強壓住廢掉這個人的衝動。

  “八年!”萬里侯比劃個八字;“這八年,老……我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沒睡過一個好覺!無畏說,我也算是個高手了。”

  “八年啊,不錯,無畏大師沒有騙你。這確是佛門真功。”

  “那我怎麼打不到你!”萬里侯不相信,盯著祝童的看來看去;“他們說,我這一招笑裡藏刀就是江湖高手也躲不開。”

  祝童點點他的眉心;“無畏大師沒有騙你,這一百萬花得值。以您的天資,練到這個地步已經算入門了。只要堅持下去,十年後也許能打到我。”

  “值嗎?好像不值啊,還不如一把手槍。”萬里侯做瞄準狀。

  祝童有點心服了:混跡江湖如此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個怪胎。

  他很明白萬里侯雖然說的是廢話,心裡一定在算計著一些東西,就是在田旭陽正在看的那封信。現在,兩個人都在等,等田旭陽看完信走進來。那時,一切都將揭曉。

  好在他們並沒有等多久,田旭陽與范西鄰進來了。

  “侯公子,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利用我?”田旭陽看起來似乎換了個人,死死地盯著萬里侯問。

  “五分鐘之前你還是黃蓋,巴不得老子敲打敲打你。現在怎麼了?聽說你給華夏不少錢,姓孫的用怎麼錦囊妙計忽悠你這個傻瓜?”萬里侯捏著藍色小刀,滿不在意地說。

  “孫先生認為我如果想留在上海的話就不能太衝動,他說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你,就是指標!”

  “我,姓孫的都跑路了,他還的話你也信。”

  “孫先生認為,侯公子如果自己來上海,你還可以觀望;如果他和萬公子一起來上海,就可以斷定萬家和侯家失勢了。他們要是表示可以幫田公子擺平某人,並要你出一筆現金而不是股份,你可以認為他們馬上就要遠走高飛。”范西鄰舉著信紙念出一段,抬頭問道:“侯公子,鐵力先生的判斷有道理嗎?”

  “笑話,我會遠走高飛?”侯公子哈哈大笑,“啪!”地捻出個響指;“不是看在一千萬的份上,吃飽了撐得才來上海轉悠。現在好了,你田公子好自為之,老子走了。”

  “就這麼走了?你好像忘了,這裡是上海,不是北京。”范西鄰攔住萬里侯,笑嘻嘻地說;“我的愛好不多,你應該知道。萬公子就比較識相。”

  萬里侯眼裡寒光閃閃,與范西鄰對視著。

  范西鄰的表情淡然平靜,好像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卻理所當然的小事一般。

  祝童不明白這些公子們之間的交流習慣,只看著萬里侯手裡的藍色小刀。它在急速旋轉著,隨時可能刺向范西鄰。雖然祝童與范西鄰的關係一般,可看在范老的面子上,也不會允許他在自己眼前掛掉。

  無畏大師還是很有分寸的,他早看出萬里侯心術不正,所以才傳給他這套羅漢拳,也只是這套羅漢拳。

  這倒也不是騙他,羅漢拳乃是紮實的修煉法門,也可說是金佛寺比較高級的入門功法。萬里侯的羅漢拳練得太紮實了,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只會這一套拳法。如果無畏大師真個見錢眼開的話,侯公子三年前就該開始修煉更高深的拳法,也應該掌握一些應用的技擊法門。

  現在的萬里侯,可算是身處寶山而不自知。空有一身紮實的功夫基礎,卻連祝童的衣角都摸不到。

  “反正也要走了,作為朋友,我陪了你兩天。侯公子就不想留下點什麼讓朋友們懷念的東西?”范西鄰又道,還沖祝童眨眨眼。

  “這是你的。”萬里侯最終忍住了,掏出一張黑色卡片扔給范西鄰;“范公子,你很好,我記住了。”說完摔門而去。

  田旭陽看著萬里侯的背影,失望的嘆息一聲。他剛才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孫鐵力的判斷是錯的。現在,他必須要面對討厭的祝童了。誰都知道,神醫李想不是個寬厚的人。

  “范公子……”祝童沒有理會田旭陽,好奇的看著范西鄰手裡的黑色卡片。

  “這個嗎?呵呵,它代表著一艘價值兩千萬美金的遊艇,據我所知,萬公子得到它不過兩個月,現在就停在‘東海騎士’旁邊。給你了,千萬別和我客氣,這是你應得的。萬里侯原準備開著它環球旅行,現在該另找門路了。”

  范西鄰把卡片塞進祝童上衣口袋,笑著說:“我剛從萬公子那裡得到個消息,王向幀有新位置了;省長,一方大員啊。”

  “省長……”祝童楞了片刻,恍然明白。

  萬里侯背後的那尊佛妥協了,王向幀有了合適的位置,萬里侯被迫遠走海外;這一局,可以結束了。

  除了王向幀,大家都看到了范老的北京之行,因為範老有了更大的影響,范西鄰可算是受益最大的人。

  這艘遊艇,他確實不好推辭。算起來,這樣的回報並算豐厚。

  從重慶到湘西再到上海,一路行來如履薄冰,他付出的更多。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3 22:23
鳳凰面具 七、收尾(上)

  “范公子的愛好是……”祝童心情大好,笑著問道。

  “遇到倒霉的傢伙,敲竹槓。”范西鄰瞟一眼萬里侯消失的方向;“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在我面前耍花樣!侯公子比較聰明,識相的人早晚會鹹魚翻身,走就走了吧。他!能不能走還要看我高不高興。”

  范西鄰的話音未落市外辦聯絡處的孫雲雷處長走進來,對范西鄰說:“萬公子要走了。”

  “放他走,他不走,事情還不好辦呢。侯公子嗎……先拖兩天。”范西鄰馬上換個人似的,漫不經心地說。

  “明白了。”孫雲雷點點頭出去了,還不忘小心的關上門。

  祝童望著門外沒說話,萬里侯的身家一定分外豐厚,祝童很想把他們送給秦可強。石旗門的物流公司已經到了瓶頸期,如果想再進一步就需要巨額資金的支持。

  范西鄰好像看出祝童的心思,道:“他必須走。即使王省長在上海,也只能讓他走。”

  祝童笑笑,明白了,萬里侯的離開是侯家承認失敗的先決條件。特別是萬公子,他如果不能安全離開,接下來就是一場魚死網破的殘酷鬥爭。范公子放走一個留下一個,用心深不可測啊。

  “我知道這個愛好很不好,希望李先生不會和我有同樣的愛好。”范西鄰又道。他的眼睛看著田旭陽。

  “只要他不干涉福華造船。”話都說到這一步了,祝童不好在說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田旭陽。

  田旭陽也沒說什麼,雖然眼睛裡有不甘,逐漸變得平靜,黯然向范西鄰移動了一下腳步。

  他被迫承認了一個事實,接受范西鄰的保護。

  “李先生去忙吧,外面是你的舞台,千萬不要演砸啊。我對你很有信心。”范西鄰從門後拔下一隻藍色小刀,在手裡把玩著;“上海該亂了,很多人要倒霉了。李先生,福華造船簽約後,你最好離開一段時間。”

  “這是建議,還是要求?”祝童的感覺很不好,范西鄰現在的表現……有點像剛離開的萬里侯,雖然沒有萬里侯的野性,股子裡感覺差不多。

  “只是建議,我們是朋友。”范西鄰哈哈一笑,對田旭陽說;“福華造船一旦簽約,股票很快就會復市。你雖然失去了旭陽集團,但是萬里侯走了,那幾家公司名下的股份當然就回到你的手裡。那些股票會在一夜間翻上十幾倍,足夠抵得上你失去了,況且,旭陽集團在依頤手裡,還是田家的財產。李先生幫你把一個資不抵債的旭陽集團改造成價值百億的優質資產,田公子,你沒什麼可抱怨的。”

  “你什麼意思?”田旭陽問。

  “我的意思很明白,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范西鄰把藍色小刀扎進門上;“Della喜歡這裡,我要佳雪花園。李先生的喜歡望海醫院,你應該把它完整的交給他。”

  祝童有點喜歡范西鄰的愛好了,痛打落水狗的感覺果然不錯.

  祝童只持有望海醫院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到現在,望海醫院還沒有召開過董事會。想必,餘下的股份大部分都在田旭陽手裡,那些董事,不過是田公子的人頭而已。

  “好吧,我認了。但是,李先生必須保證,從現在開始,不能干涉我的自由。”田旭陽咬牙切齒地說。

  “除了福華造船。”祝童點點頭。

  “成交。”田旭陽伸出手;“這一段我想了很多,李先生,我們注定不會成為朋友。這一局,我承認失敗了。好運氣不會總在你那邊,我田旭陽不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祝童握住田旭陽的手,搖兩搖道:“田公子太謙虛了,我只是個醫生,身體不舒服了儘管來望海。”

  又對范西鄰笑笑,說:“我答應過一個人,幫他找回宋小姐。”

  “那個女人……你確定?”范西鄰不解的問。

  祝童很肯定地點點頭。

  范西鄰取出手機,撥通說:“萬公子,把宋小姐留在船上。她要是少了跟頭髮,你就別走了。”

  “那是個禍水,沒想到李先生還是個惜花之人。”范西鄰很仔細地把手機放回去;“好了,宋小姐就在你剛得到的遊艇上。香車美人,海闊天空……呵呵,你隨時可以去接收。”

  “有勞了,那邊還有一攤子麻煩,我先走了。”祝童對范西鄰點點頭。

  門關上了,雜物間裡馬上變得分外寧靜。等了一會,范西鄰打破了這難挨的寧靜;“你敗在他手裡,不是運氣不好。”

  “我知道。”田旭陽微垂著頭說。雖然恢復了自由,心情卻相當的不好。

  “屬於你的運氣已經沒有了,要遠走高飛的傢伙,也一樣。”范西鄰揮揮手,似乎在趕走某種不安;“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你和他們都是笨蛋,他比你們有力量。把他當作對手,首先要尊重他的力量。宋小姐……他這是幫余曉江余總,奇怪,他們怎麼混到一起了……你不覺得奇怪嗎?藍公子就在樓上,他曾經做過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李想……”

  田旭陽緊抿嘴唇一言不發,范西鄰在計算祝童的實力……哦,力量。對他來說,顯然是個好兆頭。他握緊拳頭,掩飾著心底的興奮。

  范西鄰抬手按著太陽穴;“旭陽,我認為,他比你更適合做依頤的哥哥。你答應遠離福華造船,說話要算話。你很幸運有我這個朋友。他並不想放開你,但因為我,他放開了。知道嗎,我就要出山了。”

  “什麼位置?”田旭陽不無羨慕地問。與他們不同,范西鄰走的是另一條路線。雖然只是個研究所所長,行政級別卻相當於廳局級。這個時候出山正是時候,上海官場上馬上就會騰出一批油水豐厚的位置。加上范老的影響,范西鄰很可能會更一步,邁入副省級高幹的行列。

  這也算是厚積薄發,范西鄰已經忍耐了很久,準備了很久。

  田旭陽很不是滋味,經過了這場折騰,他開始懷念死去的父親了。如果田家還有人在官場,如果當時不是那麼任性,如果能考慮得長遠一些,如果……

  “那不重要。”范西鄰放下手,很開心地說;“他應該是我的朋友,老頭子是個寶啊,他有本事讓老頭子多活幾年。旭陽,萬里侯走了,有一塊比福華更有味道的蛋糕,他們帶不走,我們可以共同享用。”

  “神鋒?那不是萬家的……”

  “不錯,就是它。你現在要做的是收攏隊伍,把四大金剛湊齊,準備接手神鋒董事局主席。”

  田旭陽心情大好,范西鄰不只敲了侯公子,萬公子付出的更多。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他手下的四大金剛,有兩個本來就是范公子的人。還有更厲害的 Della,等她生完孩子,神風……

  無論如何,神鋒總是一盤很有味道的蛋糕。萬里侯已經獨佔了不少年,現在,輪到他們享用了。

  “現在,我們幫他渡過這道檻。”范西鄰說。

  田旭陽沉吟著,他雖已不再把祝童當成對手,可也絕對不想幫他任何忙。

  范西鄰很認真地說:“剛才萬公子對芬尼說的話你聽到了,他們要對付華夏的孫先生。萬里侯!鼠目寸光的傢伙,貪點、撈點,到時候離開也就是了。勾結外人扼殺自己民族的根本,簡直是死有餘辜。要不是……中國需要孫先生這樣的思考者。我想,萬里侯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不該逼人太甚。就在兩週前,王向幀已經認輸了。可他們的手伸得太長了,竟然想借你田公子染指福華造船,甚至派人去抓他,要置他與死地。可惜,不過十天,他不只把局勢扳回來,還把那尊佛拉下神壇;萬里侯不得不流亡。如此厲害的傢伙,如果不能……只好捧起來,交個朋友。旭陽,雷曼是他引來的,請佛容易送佛難。我們得到了好處,很有必要幫唱完這齣戲。”

  “可是……瞧外面的陣勢,怎麼幫?”田旭陽不甘心地說。

  “佳雪花園是你地盤,相信以田公子的心計,總有辦法的。”范西鄰微微一笑;“我去望海醫院,萬里侯不是好打發的,萬一他們臨走……這裡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至少,給他多爭取一些時間。”

  田旭陽無可奈何地看著范西鄰離開,不管願不願意,都要絞盡腦汁想辦法幫助那個可惡的“神醫李想”。

  歐陽還在門外,看到祝童出來,笑問:“結束了?”

  “結束了。”祝童隨著她走上樓梯;“孫鐵力先生的信是怎麼回事?”

  “那封信啊,孫先生是寫給范公子的。”歐陽俏皮地吐吐舌頭;“孫先生不喜歡田公子,不會給他任何建議。萬公子和侯公子遠走高飛,王向幀勝了,但這件事還沒有真正結束。上海政商兩屆面臨洗牌,‘桃花潭水’勢必要有個結果。這是得罪人的事,王向幀還要頭疼一兩個月。”

  “他不是要走了嗎?”祝童問。

  “這個案子由他而起,當然要由他收尾。王向幀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好多人都在看著他。‘桃花潭水’可大可小,為了今後考慮,王向幀會選擇妥協,找出一條線,抓幾個不大不小的魚出來意思一下。他要去的那個省在西部,想做出政績來,必須擁有強有力的後援。上海是財富之地,他也許會借助‘桃花潭水’取得這些資源。”歐陽停下腳步;“他應該福華簽約之前回到上海,如果他沒有見你也不出席簽約儀式的話,就表明他沒想好該如何面對你。出現那樣的情況,你最好離開一段時間,等王向幀走了,再回來經營你的望海醫院。這,是孫先生的意見。”

  他們已經來到四樓,廖風的工作室門前。

  “知道了。替我謝謝孫先生。”祝童心裡泛起一絲苦澀。這一次,他希望孫鐵力的判斷是錯誤的;“有機會的話,請介紹我見見孫先生。”

  “現在可不成,孫先生去美國是為了躲是非,近期不會回來。”歐陽道。

  “他什麼時候回來?”祝童對孫鐵力充滿了好奇,這個人,似乎是華夏的靈魂,一個真正的智者。

  “也許要一年吧。侯家和萬家承認失敗,前提是萬公子和侯公子的安全。有兩個觀察點,十月的國慶慶典,或者明年二月份的兩會,那尊佛正式退出,這件事才能算真正結束。那時,孫先生才會回來。”

  “那尊佛……哈!我們進去吧。”祝童心情大好。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竟然搞掉了一尊佛!

  “很有成就感吧?”歐陽推門,不忘調笑一句。

  瞬間,他們進入室內,歐陽臉上的淺笑就消失了。

  “這就是雷曼的底牌。”祝童把一份文件遞給歐陽;“他們的要捧殺孫先生。”

  歐陽翻看文件,藍湛江迎上來,很敏感的問:“哪個孫……孫鐵力先生?”

  祝童點點頭:“是森林基金會的要求,雷曼很難拒絕。”

  凡心也過來了,湊到歐陽身邊看文件。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5 21:10
鳳凰面具 七、收尾(下)

  廖風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對頭,祝童沒有示意,他不好過來。

  “下面已經準備好了。鳳凰仙子正在熱身,還有二十分鐘。”歐陽看完把文件遞給藍湛江,意味深長地說。

  “藍先生有何高見?”孫鐵力是華夏的人,祝童知道歐陽不好說什麼,看著藍湛江。

  “扼殺。”藍湛江吐出口氣;“有人想扼殺華夏。呵呵,這個舞台真熱鬧。你在幫王向幀,他們要借你的舞台扼殺華夏。”

  “說點有用的,沒時間了。”祝童不滿的說。

  “有用的,你聽嗎?”藍湛江這會兒已經看完了文件,凝視著祝童的眼睛說;“他應付不了這個局面,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你有三個選擇。下策是拖,讓廖風上,五分鐘或十分鐘後找人去配電房製造一起停電事故,然後宣佈因為不可抗拒的原因,這次對話延後。”

  “不太好吧?太明顯了。”凡心第一個反對。

  “很好解釋,這裡是私人產業不是專業錄播室。今天來了三家電視台,民用電路經受不住這麼多的大功率高耗能設備。想必大家都能諒解。”

  “說說中策。”祝童腦子裡轉著圈,藍湛江的下策確實很有誘惑。代價是,搞黃了這場萬眾矚目的對話,有怯戰的嫌疑。都怪三家網站這兩天吹的太厲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關注著這次對話。王向幀已經勝了,但他和王向幀都需要一個可以接受的收尾。將雷曼造成的不良影響消除,或者淡化掉。

  “中策還是拖,該結束時讓鳳凰仙子把持住話語權,不給雷曼時間。”

  “下策與中策有同樣的弊端,雷曼完全可能在晚些時候再舉行一次新聞發佈會,那個時候,他可以隨便說。”歐陽看著祝童,插話道;“藍先生的上策是不是換掉廖風?”

  “英雄所見略同。”藍湛江恭維歐陽一句;“下重手,那些人才知道疼。”

  祝童沉默了。

  換掉廖風,就意味著祝童要親自上陣與雷曼對話。藍湛江和歐陽都認為只有祝童才能在氣勢上徹底佔上風。

  祝童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如果隱身幕後還算善解人意,但走上前台,說不準就會被某種情緒所左右,變成個一把鋒利的尖刀,雷曼變成一個可笑的玩偶。那樣的話,雷曼的上海之行徹底失敗,聲譽大損,今後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有個問題,我為什麼要毀掉雷曼?”祝童躲著歐陽的目光,說;“目的已經達到,王向幀已經過關,這場對話已經沒有了必要性。”

  藍湛江和凡心瞬間輕鬆了,王向幀已經過關,也就是說,祝童已經贏了。因為歐陽小姐,他們不好說什麼。

  “不是為了華夏,也不是為了孫先生,是為了你自己。”歐陽盯著祝童; “你是中國人,我想在蘇小姐心裡的‘神醫李想’是個敢作敢當的好漢。”

  “過了這次,他們還會用別的辦法打擊華夏。”祝童道。

  “從誕生的那天起,華夏就在經受考驗。雖然有各種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它正在成長。”歐陽一字一頓地說;“這裡是你的舞台上,你不能逃避。”

  “讓我想想。”祝童有點承受不起。

  “大哥,阿海回來了。”

  朵花推開門,黃海風塵僕僕的衝進來,兩天沒見,他竟然瘦了一圈。

  “沒晚吧。”黃海從懷裡拿出一疊紙;“他們去醫院了,我怕耽誤事。”

  “沒晚,很及時。辛苦了。”祝童接過兩張薄薄的紙,覺得雙腿發軟,肩膀上被壓上了千鈞重擔。

  兩張紙,上面的內容不多,有兩個賬號,分別是萬里侯和萬公子的帳戶資料;還有一份名單,下面很詳細的標註了這些人的身份。怪不得他們要跑,原來萬里侯已經算計到譚千熾反水的後果。

  “去休息吧,這個時候不能倒下。”祝童收起兩張紙。

  “我去醫院。”黃海轉身就走。

  看著他疲憊的背影,祝童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雖然望海醫院已經佈置了數道防線,但作為防守方,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多個人總是好的。

  葉兒,也該到了吧……

  “李先生。”歐陽的聲音把他喚回現實。

  “我上。有個條件,事關華夏,歐陽不能置身事外,你陪我一起上。”祝童整理一下思路對歐陽說。

  “兩個人?”歐陽問。

  “最多五分鐘,漢斯先生會來找我攤牌。如果結果不盡如人意,歐陽小姐必須陪我一起上。雷曼也不會是一個人,那個芬尼先生九成會出馬。現在,我們抓緊時間看資料。凡心,先不要對廖風先生說什麼,他依然是鳳凰清談的頭牌。”

  歐陽想說什麼,祝童已經走到廖風身邊坐下,拿過一疊厚厚的文案埋頭苦讀。

  他這幾天忙的頭昏地暗,只知道對話內容的大致框架。藍湛江、凡心、歐陽與專家組就每個話題可延伸出的多個可能分支都做了細緻的準備。雖然大部分的東西都用不上,但是對話中什麼情況都可能出現,要做到心中有數就要瞭解那個話題是可以深挖的,那些話題是要儘量迴避的。

  歐陽也過來,示意廖風站起來,然後很自然地坐到祝童身邊,偏過頭看祝童手裡的文案。

  廖風有點呆滯,心裡千般滋味,不知道該說什麼。要不是心裡尚有一絲幻想,他已經忍不住要爆發了。幾天來,他咬牙經歷了魔鬼般的訓練,為的就是今天這個舞台。可是現在祝童與歐陽的樣子,很明顯在暗示他可能出局了。

  房間裡的燈閃了幾下,熄滅了。

  祝童抬起頭,迷惑地看看周圍。藍湛江擺擺手,表示與自己無關。

  別人都與他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真的停電了!

  田旭陽推開門,將外面的喧囂聲也帶了進來。

  “對不起,電路故障。我打過電話了,供電局的人正在趕來。”田旭陽對祝童眨眨眼,說。

  “多長時間能修好?”廖風問。他可算是最著急的一個了。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下面的設備太多了,這裡的線路已經多年沒有休整,查起來可能要耽擱一些時間。”田旭陽一副遺憾的表情。

  祝童拉開窗簾,外面淫雨霏霏。他皺著眉頭,思索著田旭陽這樣做的目的。這個人難道轉性了在幫自己?可是,在現在的情況下,停電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又兩個人闖了進來,前面是朵花,後面是漢斯.斯科特.威廉姆斯先生。

  朵花被歐陽攔住了,祝童迎向漢斯。

  “威廉姆斯先生,很遺憾,我們正在抓緊時間搶修。”

  “我能理解。”漢斯文質彬彬的聳聳肩;“我們需要談談,有安靜一點的地方嗎?”

  “請跟我來。”祝童帶頭向外走,路過門口時對朵花和歐陽說;“朵花,下去讓大家安靜一些;歐陽小姐……跟我來。”

  朵花撅著嘴說:“真倒霉。”

  倒霉嗎?她還不知道自己重出江湖的歷史就要畫上句號。王向幀有了新位置,黃海大概也不會留在上海。朵花作為省長的唯一的女兒和黃海的未婚妻,勢必要跟著去。

  四樓的客房大部分都空著,佳雪花園最興旺的時候,這裡是招待最尊貴的客人的地方。到了田旭陽父親手裡,四樓的就成為隨行服務人員的住處。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

  祝童打開一扇房門,請漢斯和歐陽隨便坐好,說:“漢斯先生不必在意,歐陽小姐是我最親密的朋友。”

  “啊,我知道你。歐陽專欄美麗的女主人。能認識您,是我的榮幸。”漢斯捧起歐陽的手,在嘴邊輕輕一吻。然後遞過自己的名片。

  交換過名片,客套就算結束了。

  漢斯對祝童道:“希望停電只是個美麗的意外。”

  “是很意外。”祝童等著對方進入正題。

  “勛爵讓我轉告您,森林基金會可以做出有限度的讓步。您可以使用雷曼先生,但作為投資方有取得合理匯報的權利。不!不!請不要打斷我。當著迷人的歐陽小姐,我怕會失去繼續說下去勇氣。勛爵提出兩個新的建議。他仔細考慮過您說的話,並與修伊博士充分溝通過,第一條還是與參議員有關,您必須保證雷曼先生的聲譽不受到傷害。第二,對不起,如果停電只是意外、對話將繼續的話,森林基金會會建議雷曼先生不再談論與人權和譚先生有關的任何話題。”

  “不談人權?”祝童看一眼歐陽,問;“對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很明顯,在現在的環境下,雷曼先生不適合對中國的人權問題發表任何意見。更何況,上海是個飛速變化的城市,每一天都會有驚喜。這裡有森林基金會的投資和利益,從長遠考慮,作為參議員,雷曼先生應該收穫友誼與理解,而不是敵意和嘲諷。勛爵讓我轉告李先生,沒有人喜歡失敗者!他很高興接受您的邀請,來上海享受一次愉快的休假。”

  漢斯說完了,祝童和歐陽相對苦笑。

  沒有人喜歡失敗者!很明顯,對方也知道了發生在北京的變化,甚至比他們知道的還要多。

  王向幀勝利了,他們的立場也隨之轉變了。

  “可是,不談論人權和譚千熾,雷曼先生準備談什麼呢?”歐陽問。

  “我們給雷曼先生準備了兩個主題,首選是信仰、寬容與博愛。當然,如果你們有準備的話,也可以談論東西方文明之間的差異。”漢斯.斯科特.威廉姆斯愉快地說。

  “您不像個純粹日爾曼人。”歐陽微笑著說。

  “您猜對了,我有四分之一的猶太血統,八分之一的吉普賽血統。”漢斯對自己剛才耍的小噱頭很自豪。雖然在祝童和歐陽看來,那並沒有多少戲劇感。

  “好吧,為了友誼,讓我們談論文明。”祝童想清爽了;“但是,人權問題還是要談的。畢竟那是雷曼先生引發的話題,他需要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台階,大家都需要。”

  “也許……”漢斯注意地聽著,並思考。

  “是啊,談論人權是不可避免的。但我們都知道,每個有爭議的話題都可從多個角度解析。這場秀可以信仰、寬容與博愛以及東西方文明的差異的氛圍下進行,雷曼先生應該用溫和的態度闡述你們對人權的希望,我們這邊……您應該明白。”

  漢斯滿意地點點頭;“與您的交流是令人愉悅的,我十分期待能有與您合作的幸運。”

  祝童打個哈哈,他知道已經可以離開佳雪花園了。

  廖風完全有能力應對這個話題,他的特質,本來就寬厚雅緻。

  歐陽與漢斯用十分鐘的時間明確對話內容的大致框架,無論是雷曼還是廖風,都不能挑起任何有爭議的話題。

  又用了幾分鐘,雙方敲定了由於話題轉變帶來的善後工作。

  CNN的工作由漢斯負責,沙子小姐很聰明,到場的國內媒體自然會理解;不理解的,宋中韌用一個紅包就能讓他們理解。

  祝童的任務是讓“美麗的意外”變成驚喜,停電將在半小時後結束,趁這段時間,雷曼與廖風都能有所準備。

  他很快找到田旭陽,告訴他情況變了,停電可以結束了。

  回到房間,看著廖風神采飛揚神情,祝童心裡浮起淡淡的失落感。

  “我很遺憾。”歐陽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背後,輕聲道;“我失去了與‘神醫李想’雙劍合璧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也許再也不會有了。”

  “我也……很遺憾。”祝童在心裡無聲地說。他不敢回頭,歐陽的聲音裡,有令人心悸的東西。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7 21:53
鳳凰面具 八、懸賞(上)

  高峰期,上海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停車場。

  祝童坐在寶馬x5里,也只能暗暗著急。

  離開佳雪花園已經一小時了,廖風與雷曼的對話想必已經結束,可他距離望海醫院還有一半車程。

  手機沒響,就證明這次很圓滿,對話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歐陽與朵花先後發來了短信,都只是不咸不淡的說結束了,一切順利。

  祝童思索著接下來的操作步驟,還需要黑白雙煞再折騰一番,將那股潮流緩緩平息下去。

  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那些在虛幻的世界裡翹首盼望著的人了。他們成就了“神醫李想”,祝童借用他們的力量,卻沒能給予他們應得的回報。

  好在,今天或明天央視就會傳遞出更多信息;明確北京對“桃花潭水”、“億哥”、龍家諸人的定性與反腐倡廉的決心。

  接下來,上海也將有一批官員倒霉。

  他已經盡力了,這樣的局面已經超出了他期望。

  如果還不夠的話,只能在心底對那些有意無意間幫助過自己的人說聲抱歉了。

  外面的細雨纏纏綿綿地下著,沒有停息的意思,也沒有爆發的可能。

  祝童撥通成風的電話,如此這般一番。台海言和成風可以回來了,還有百里宵和卡爾。這個時候,他終於用不著在意是否被監聽了。

  想了想,又撥通了江小魚的電話。

  “余總,回來了?”祝童說。

  “回來了。還好吧?”話筒裡傳出江小魚淡然的聲音。

  “還算不錯。那件事已經辦好了,你現在就可以去接人。”

  “她在哪裡?還好嗎?”江小魚的呼吸有點急促了。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只是,人我是給你要回來了。她現在遊艇碼頭,‘東海騎士’號旁邊停著的一艘……對不起,請稍等一下;”祝童拿出那張黑色卡片; “奮進號;名字有點怪。余總去吧,她就在奮進號上。”

  “謝了。”那邊傳來走動的聲音,江小魚已經迫不及待了;“王天剛回來,他去望海醫院取藥,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北方人。王天王地兄弟倆在北方混過一段,見過其中的幾個。李總,有兩組人馬,都是玩噴子的高手。你應該注意一個瘦子,他有個外號叫壁虎,也有人叫他飛天壁虎。”

  “謝余總關心,我們兩清了。有人說過,對手多了並不全是壞事。很有道理啊。”

  “哈哈!李總真有意思。”江小魚爽朗地大笑。

  祝童也大笑,隨即收線,把玩著手機。

  在上海,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有回報。但這句話不適合江湖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是祝童與江小魚這些人謹守的原則之一,它代表著江湖道最原始的凝聚力。即使是對手,也要遵守這個遊戲規則。

  江小魚表達的很清楚,萬家侯要走了,臨走之前想試著能否幹掉譚千熾。

  “范公子,請轉告萬家侯,今天晚上安生點。如果望海醫院出了什麼事,他們就別想走了。”想了想,祝童撥通范西鄰的電話。

  “你有什麼發現?”范西鄰問。

  “有些從北邊來的人在望海周圍轉悠,我的朋友認出了幾個。其中有一個是飛天壁虎,他們來自北方。”祝童說。

  “知道了,醫院內的事拜託李先生多擔待。外面,由我負責。”范西鄰的聲音透露出他很不高興。

  “你不知道!”祝童沉聲道;“范公子務必問清楚他們為了要譚千熾的命,下了多少本錢?誰在背後替他們做這件事?”

  “有那麼嚴重嗎?”范西鄰認真起來。畢竟,譚千熾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對他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借助譚千熾交代出的東西,他能抓到很多人的把柄。

  “望海醫院周圍已經不乾淨了。至少有兩批人馬想要譚千熾的命。范公子,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他們許下了巨額懸賞,誰能幹掉譚千熾,誰就能得到這筆巨款。萬里侯在那裡都不重要,只要譚千熾活著,這個懸賞就一直有效。”

  “如果,我能說服他們取消,李先生認為可以嗎?”

  “不知道。”祝童斟酌一下,才說;“這樣的懸賞,會由一個有一定實力的人委託人主持。現在可以確定,錢肯定已經在人家賬上了。萬里侯已經沒權利取消,只有找到委託人,讓他出來說話,譚千熾的安全才能得到保證。”

  “明白了,李先生稍等一下。”范西鄰掛線了。

  祝童無聲的笑笑。事情也許不像他說的那麼嚴重,但為了清靜,有備無患嘛。

  范西鄰敲打敲打萬里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除非,他們想拚個魚死網破。

  以他們的身家,那樣可能性很小。

  十分鐘,寶馬只穿過了一條街,范西鄰的電話來了。

  “您知道無情大師嗎?”

  “無情……普賢寺的知客僧?”祝童心裡咯噔一下。如果這件事又無情大師在背後主持的話,就相當麻煩了。

  “就是那個人。無情大師曾貪了雲峰寺一大筆香火錢,萬公子說,他答應無情,只要干掉譚千熾,這件事就一筆勾銷。”

  聽到無情兩個字,祝童就知道逼迫萬里侯已經沒什麼用了。

  無情大師在雲峰寺貪了一億四千萬,不可能只買譚千熾一條命。如此大的手筆,很可能還包括自己的命。無情大師在普賢寺經營多年,交往的黑白兩道朋友不知道有多少。最要命的是,他曾經是一品金佛的實力派精英份子,對祝童、上海乃至江湖道的一切都有相當的瞭解。

  祝童越想越頭疼,對范西鄰道:“你儘量說服萬里侯,我現在就回醫院準備。”

  “我這就聯繫相關單位,加強對望海醫院外圍的警戒。”范西鄰知道事關重大,與祝童商量幾句就收線了。

  七點,寶馬車停到望海醫院的門前。

  祝童下車,站在大門正中,秦可強從門衛室出來與祝童並肩而立。一雙眼睛精光閃閃,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馬路對面的有幾間店舖,兩個男子在最大的那家藥店門前避雨。

  祝童的眼睛盯著那個瘦小的男子,他帶一隻黑色棒球帽,眼睛躲在長長的帽簷下與祝童對視著。

  祝童抬起手臂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他有八成的把握確定,那就是江小魚說的飛天壁虎。雖然躲在相對陰暗的夾角內,身上披一件寬大的風雨衣,以祝童的眼力還是能看出他的手臂比一般人要長,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精幹之氣。

  這不全是天賦使然,神石軒有一種專供采玉人修煉的功法,修煉有成的話,手臂會被拉長。飛天壁虎一定也有練過類似的功法。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而是不經意地把頭轉向別處。

  “他們上午來過。”秦可強說;“我剛看完監控。”

  “我過去。”祝童抬腿要走,秦可強一把拉住他;“這樣的小事,用不著祝公子出面。”

  他打個手勢,旁邊的店舖就出現了兩個年輕人。

  飛天壁虎轉身要走,藥店裡也走出兩個年輕人,穩穩的把他們的困在不大的空間裡。

  一個年輕人一把抓住飛天壁虎的肩膀。

  這個時候,怪異的情況發生了。

  飛天壁虎從風雨服內鑽出來,貼著牆壁蠕動幾乎眨眼間就到了二樓的雨簷處。那瘦小的身體閃了兩閃就消失在一扇窗口內。

  “好功夫。”祝童不由自主地讚道。

  在沒看到這一幕之前,祝童以為就是自己出手也留不下飛天壁虎。有了這樣的本事,望海醫院的大樓並不算什麼。

  飛天壁虎的同伴被帶了過來,那是個滿臉橫肉的傢伙。

  祝童看了他一會兒,問:“只要你說出懸賞的內容,就可以走了。”

  “譚千熾的命,三百萬。你的命,二百萬。聽說還有一個,也是二百萬。不過,金主只挑選有把握的人接那個活。”

  “還有呢?”祝童又問。

  “你的命是死活,他們兩個是期貨。”

  “期限是多少?”

  “算上今天,譚千熾還有兩天,另一個還有三天。你是無期。”

  “你走吧。”祝童揮揮手,秦可強的人放開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死活的意思是,只要祝童還活著,這筆懸賞就一直有效,誰能殺死他就能得到二百萬。期貨的意思是,只有在指定的時間內殺死被懸賞者才能得到賞金。

  另一個被懸賞二百萬的是誰?祝童思量著身邊的人,最有可能的是葉兒和母親;仔細一想,黃海、朵花和王向幀包括范老都有可能。

  “曲老闆回來了嗎?”祝童問。

  “回來了,他就在裡面?”秦可強答道;“蘇小姐也回來了。”

  “今天晚上這裡會很熱鬧。發出懸賞的是無情大師。”祝童心裡沉甸甸的。誰頭上頂著二百萬的賞金,都不會輕鬆。

  取消這個懸賞的唯一辦法是捉住發佈人,也就是無情大師。可是,他現在隱在暗處,祝童在明處。

  “秦大哥,麻煩你派人守住地下室。”

  “你要多加小心。”秦可強點點頭,拿出一部對講機開始呼叫石旗門弟子向望海醫院集合。

  院子裡停著兩輛警車,裡面坐著五位警官。

  祝童去和他們打了個招呼,讓楊輝拿兩條好煙遞過去。對於他們,祝童並沒有寄託多少希望,只是當成威懾力量。剛才那一幕他們應該看到了,卻沒有半點去幫忙的意思。

  也許一會兒會好些吧。祝童想,范公子如果真想幹點事的話,還是值得信任的。

  他走進大廳,迎面正遇到蘇娟和葉兒姐妹在一起說話。

  祝童走過去很自然的牽住葉兒手,對蘇娟說:“娟姐,醫院裡的病人多嗎?”

  “你自己不會看?”蘇娟指著冷清寬敞的大廳嗔道。

  望海醫院的生意本來就不怎麼樣,經過這一段的折騰,取消了幾個科室之後,更是門可羅雀。

  “娟姐發個通知,從現在開始,半小時內所有人必須離開。醫院放假三天,薪水照開。讓住院部做做工作,把所有的住院病人都轉移到海洋醫院,費用我們出?”

  “所有人?”蘇娟不解地問。

  “是所有人,包括後勤、餐廳和保安。”

  “李想,出什麼事了?”葉兒臉上的驚喜和羞澀被擔憂取代。

  “沒什麼,就是想清靜清靜。”祝童笑著說。

  蘇娟比妹妹有見識,看出情況緊急,匆匆去通知醫院各科室清場了。

  “跟我來。”祝童反握住葉兒的小手,走向電梯。

  電梯門剛關上,祝童就吧葉兒擁進懷裡,吻住潤澤甜美的紅唇。

  葉兒滿腹的相思與擔憂,如雪花般被這一吻消解了。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10 22:08
萬里疾風 八、懸賞(下)

  電梯停到十五層,葉兒已是臉泛桃花,祝童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一點。

  “不許這樣了。”葉兒搬開祝童按在停止鍵上的手。

  祝童知道時間緊,在葉兒耳邊低聲道:“今天晚上不許下樓。”

  不只黃海和程震疆帶來的人守在電梯口,還有曲老億、曲奇,和四位逍遙谷弟子。

  七點四十分,蘇娟在秦可強的幫助下,將望海醫院內外所有的不相干的人都疏散;她上來和葉兒說了幾句話,也被祝童勸回家了。

  晚上八點,柳伊蘭帶著五位蘭花弟子來了。

  八點三十分,五輛噴著防暴隊標誌的警車駛進醫院大門。十九個荷槍實彈的年輕警官,在黃海的配合下取代先前的兩組人馬,在望海醫院主樓周圍構築起第一道防線。

  九點,西蕾婭陪著雷曼回到望海醫院。

  雷曼提出要見親愛的李醫生,祝童這才想起來,雷曼先生似乎也處於危險之中。

  可是,這個時間,祝童已經來不及找到能安置一位美國參議員的合適地方,只好從樓下分出一部分警力守在雷曼住的別墅周圍。

  九點三十分,望海醫院主樓的燈光熄滅,整個醫院變得一片黑暗。與周圍的燈火輝煌形成鮮明的對比。

  十點過去了,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十一點過去了,十二點過去了,還是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

  黃海、祝童與曲老億坐在十五樓的監控室內,前面是四位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官,他們分為兩組輪流盯著屏幕牆。醫院內外的監控設備都處於工作狀態,范西鄰派來的人還在幾個進出醫院的必經之處安裝了紅外夜視裝備。

  譚千熾在十八樓,柳伊蘭和葉兒帶著九位蘭花姐妹負責看護他。

  整個十八樓除了譚千熾沒有一位男性。柳伊蘭使用了一種八品蘭花獨有的秘術,能讓任何進入十八層的男人都無可遁形。

  樓頂,有程震疆帶著兩位逍遙谷弟子和八位軍人負責。

  即使這樣,祝童也絲毫不敢大意。

  十二點三十分,一隻流浪狗穿過圍牆下的出水口跑進望海醫院。

  過了十分鐘,又一隻流浪狗鑽了進來。

  到凌晨一點,已經有七八隻流浪狗從各個角落進入瞭望海醫院。

  祝童感覺不對了,望海醫院裡面除了主樓前的廣場就是人工湖。新修的建築群很乾淨,職工餐廳在主樓內,人工湖內的四座別墅只有啟用了三座,應該沒什麼吸引這些流浪狗的東西。

  曲老億也覺得那些狗很奇怪,可是負責外圍的秦可強說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那些流浪狗都是自己溜躂進來的。

  接下來的,似乎方圓十公里內的流浪狗都得到了什麼信息,爭先恐後地湧向望海醫院。人工湖周圍,犬吠聲此起彼伏。

  祝童觀察著流浪狗關注的方向,竟然是那座還沒啟用的閒置別墅。可是,秦可強檢查過那裡,什麼也沒有啊!

  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祝童心裡湧起強烈的不安,起身對曲老億說:“我下去看看。”

  “雞鳴狗盜,徒亂心神。別著急,再等等。”曲老億撫摸著光頭說;“讓下面的人多注意……”

  “不對,我知道了,另一個要殺的人是雷曼。”祝童猛然跳起來。

  雷曼的住的別墅就在空置別墅隔壁,其間只隔著區區三十幾米的水面。

  殺掉雷曼,對祝童絕對是個重大的打擊。一位美國參議員,受他的邀請來上海看病,結果竟然在屬於他的醫院裡被人刺殺。這不只是一件爆炸性新聞,更是一樁十分嚴重的政治事件。

  別的且不說,可以肯定的是,王向幀必將受到牽連……

  雷曼住的別墅裡面只有雷曼的隨行人員和一位FBI安保人員彼得,以及西蕾婭小姐。之前,誰也沒想過雷曼參議員會是對方刺殺的目標之一。

  望海醫院內所有的燈光幾乎同時亮起來,強烈的明暗反差讓狂吠著的流浪狗群安靜了。

  樓頂,兩束雪白的光束射向雷曼居住的別墅。

  秦可強首先破窗進入別墅,六位防爆隊員隨之趕到,從前後兩個方向破門而入。

  曲奇也下去了,他帶著兩個人順著人工湖上的迴廊急促撲向別墅。

  祝童還在十五樓沒有動,他兩眼死死地盯著屏幕;希望能盡快看到雷曼平安的消息。至少,蝶神的感應顯示,雷曼並沒有死亡。

  兩條人影出現在別墅二樓平台上,探照燈的光圈罩過去,是西蕾婭!

  一個毛茸茸的人形怪物挾制只西蕾婭,被秦可強和三位防暴隊員逼到別墅平台的一角。

  祝童大驚,披著狗皮的人!那是個身材矮小的女人,她竟然披著狗皮,在眾多監控與監視者的眼皮底下進入瞭望海醫院,並且順利進入雷曼隔壁的別墅,又從水路潛入雷曼住的別墅。因為一個祝童不知道的原因,她並沒有找到雷曼,而是摸進了西蕾婭住的房間。並且挾持了她。

  流浪狗正是發現了這只“同類”的異常,才發生了騷動。

  要不是祝童醒悟的早了一線,秦可強及時趕到,只要再耽擱兩分鐘,雷曼就完了。

  對講機內傳來消息,雷曼先生平安。黃海對防暴隊員發出指令,讓他們在別墅內警戒,貼身保護雷曼先生的安全。

  祝童鬆了口氣,看著秦可強和挾持著西蕾婭的人周旋。西蕾婭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那個人剛才沒殺死西蕾婭,就證明她不是個亡命之徒。

  曲老億開始要求監控人員查看先前的監控錄像,查一下有幾隻狗進來了。

  “二十一隻。”一位警官肯定地說。

  “不用查了,我相信。他說二十一隻就是二十一隻,不會錯。”祝童說。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那位警官轉過頭,撕下唇上的鬍鬚。

  王文遠已經回到黃海的專案組,黃海去日本接譚千熾家人的時候,他就化妝進入瞭望海醫院。王文遠挑釁般看著祝童,對自己自己能在祝童的眼皮子地下晃了兩天而沒被發現感到愜意。

  “就是你說話的時候。”祝童瞧一眼黃海。他負責審查進入十五層的警官的身份,一定早就知道了。

  “小王的能力很強。”黃海拍著王文遠的肩膀笑笑,又對著對講機說:“二組三組保持警戒!四組注意!四組注意!檢查下面有幾隻流浪狗!檢查下面有幾隻流浪狗!”

  祝童站起來:“王警官在,我就放心了。”

  “你不能出去。”王文遠道。

  “為什麼?”祝童指著樓下;“西蕾婭小姐是我的秘書,雷曼先生是我的客人。”

  “你也是目標之一。別墅周圍太空曠了,周圍至少有五座高層建築上可能埋伏有狙擊手。只要你出現,被狙擊的可能性超過五成。”王文遠很認真地說;“於公,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於私,你如果堅持下去找死的話,我會很高興。”

  “他們會處理好的。”曲老億說。他也不同意祝童下去冒險。

  “狙擊手?太誇張了吧!”祝童不相信周圍會有狙擊手;“這裡是上海。在中國,很少有人能見過狙擊槍,更別提掌握狙擊技術的刺客了。”

  “想要你的命的人並不是尋常小賊。黃處知道,我的狙擊技術就很不錯。”王文遠又指著屏幕上的秦可強說;“還有他,也是個高手。”

  祝童無言以對,無奈地坐下了。秦可強是狙擊高手,他想到過,沒有確認過。在湘西張家界,蝶姨肩膀上的那一槍,估計就是他的傑作。那還是夜間遠距離狙擊,只是,王文遠是怎麼知道的?僅從表面看?

  “十八隻!十八隻!下面有十八隻狗。”對講機叫了起來。

  “再查!注意看水面。”王文遠想也不想就說。

  十八隻,肯定不對。進來了二十一隻,去掉一隻,至少還應該有二十隻。難道還有兩個人裝成狗混進來了?那樣做的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雷曼所在別墅的平台上,秦可強對西蕾婭說:“西蕾婭小姐不必緊張,她不會傷害你。”西蕾婭輕輕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並不害怕。她只穿著一套輕薄的睡衣,修長白皙的脖子上抵著一頁鋒利的匕首。

  “你真的這麼認為?”女刺客藏在西蕾婭身後,以略顯暗啞的聲音說;“你不配與我談判,讓‘神醫李想’來。三分鐘之內看不到他,我就殺了這個洋妞?”

  西蕾婭的身材比較高,將女嬌小的女刺客完全遮在身後。再後面,就是平台上的矮牆。那是個死角,女刺客只露出一點帶著狗毛的胳膊,只要不動,秦可強就拿她沒有辦法。

  “你是衝著二百萬來的,她不值那麼多錢。殺了她,你是死路一條。如果放了她,我可以讓你能安全的離開。”秦可強耐心地說。

  “她是不值二百萬。”女刺客收回手臂,將利刃抵在西蕾婭後背;“我不相信你。神醫李想出面,我才會放了她。”

  “你是沖雷曼參議員的來的吧?據說,能接到這個懸賞的人需要具備一定的條件。你一定不是無名之輩。”秦可強悄然但緩慢地靠近著,表面上很難看他有絲毫的移動;兩隻腳也一直是穩穩地站在平台考究的大理石地磚上。

  “別耍花樣,你靠近一釐米,我到刀就刺進去一釐米。”女刺客很小心。

  “我沒有動!”秦可強伸開雙臂;“瞧,我身上沒有武器。”

  “對您這樣高手來說,沒有武器更可怕。你本身就是一件武器。”

  “你認識我?”秦可強不敢動了;“我來上海不到三年,認識我的人並不多。我們見過嗎?”

  “還有一分鐘。神醫李想再不出現,我就殺了她。”女刺客冷冷地發出最後通牒。

  “好吧,你如果堅持不肯通融的話,不必等一分鐘了。神醫李想不會來,他在樓上,就是來也不可能在一分鐘內出現。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你殺了她,我一定殺了你。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十五層監控室,王文遠摘下耳機對祝童說:“你這位朋友很有意思。她的使命有兩個,或者刺殺雷曼,或者引你現身。”

  “王警官的判斷不錯,你不能下去。”曲老億點著光頭:“西蕾婭小姐不會有危險。”

  “曲老闆能確定?”祝童不放心地問。

  “基本上可以確定。她用的是短魚刺。煙子小姐的身價,比西蕾婭小姐可高多了。”

  “你認識她?”王文遠盯著曲老億問。

  “年輕人,做自己的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操心的別操心,乃長壽之道。”曲老億陰沉著臉說。

  “曲老億,你……”王文遠臉騰得紅了。

  “我怎麼了?”曲老億敲著桌子道:“搞清楚沒有?下面還有幾隻狗?”

  “十九隻!十九隻!確定,還有十九隻流浪狗。”對講機傳出呼叫聲。

  黃海呵呵笑著把王文遠按下去,說:“你答應過,不橫生枝節。”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12 15:26
鳳凰面具 九、聯手(上)

  祝童本來就有點懷疑殺手的身份,只是煙子隱藏的很好,才沒認出來。

  想了想,祝童拿出手機撥通江小魚的電話,說:“來望海醫院。煙子在這裡。她要刺殺雷曼,被困住了。”

  “煙子……”停了片刻,江小魚又說:“我沒空。就是有空也不會去。江家的事與我無關。別忘了,她曾經是你的女人。”

  “好吧,祝你和宋小姐春宵情深。”祝童放下手機;“我必須下去。”

  “你也聽到了,下面只找到了十九隻狗。也就是說,還有一個人潛進來了。”黃海按下王文遠,又按住祝童的肩膀;“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找出那隻狗。他隨時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一定是飛天壁虎。”祝童強迫自己靜下來,看著監控思索,飛天壁虎會從哪條線路爬上來?

  望海醫院的主樓是橢圓形寶塔,每三層就有一條突出主體建築外、由玻璃裝飾成的塔簷。且越是下面,塔簷的寬度和角度越大。如今外面下著綿綿細雨,玻璃表面濕滑,沒有外力幫助的話,別說是飛天壁虎了,就是真壁虎也爬不上來。

  “不只是飛天壁虎。”王文遠反駁道。

  “說說理由?”曲老億似乎對上他了。

  “很簡單,這幢大樓不適合攀爬。飛天壁虎的出現是為了干擾你們……我們的思路。進來的那個人……也許是飛天壁虎……外面還有兩個人。女殺手早就進來了,她一直躲在那套別墅裡。”

  王文遠抓起對講機,叫道:“二組、三組,馬上觀察大樓外牆,重點尋找有沒有繩索這類的東西!重點尋找有沒有繩索之類的東西!”

  放下對講機,王文遠又道:“按照殺手的行為方式以及所要刺殺的對象分析,我們可以推測出一些東西。假設李先生,譚千熾、雷曼是他們的三個目標。首先要確定排序問題,萬里侯沒有控制殺手的能力,那個無情大師最想殺的是誰?不是譚千熾,他只是第二目標。雷曼先生雖然身份尊貴,卻只能排到第三位。好啦,我們可以確定李先生是第一目標。這樣,問題就簡單了。李先生身手不錯,人也比較……狡詐。對不起,我暫時沒有更好的選擇。面對李先生這樣狡詐的目標,一般情況很難得手;必須營造出一種氛圍。下面就是一個機會。李先生,你現在如果下去,是送死。好啦,再說我們的第二目標。譚千熾先生很明顯在嚴密的戒備下,如果要保證一擊得手,最佳時間不是現在,而是李先生被刺殺的瞬間。如果你不出現,他們會選擇凌晨三點到五點之間下手。那時,因為生理原因,大部分人的精神都可能出現瀰散現象。

  “還有一種情況,排序要重新確定。假設萬里侯能控制住無情大師。站在萬里侯的角度考慮,雷曼先生無疑的第一目標。李先生是第二目標。殺掉雷曼,李先生將不可能再留在上海了。不妨這樣設想,我們面對的更有可能是這一次精心策劃的統一行動。樓下那個女人並沒想在這個時候動手,她隱在西蕾婭小姐的房間不是想殺她。她在等,等某人發出信號才會去殺雷曼參議員。那時,李先生同樣會去救雷曼參議員。別墅周圍……即使沒有狙擊手也會有足以幹掉李先生的人……或者爆炸物。我能肯定,那些狗,讓她提前暴露了。我們現在要做兩件事,第一是卡死位置,第二是找出那個發出信號的人。”

  “我去十層。”曲老億對王文遠點點頭,跳起來出監控室。

  祝童也要走,王文遠再次叫住了他。

  “你不能走,我對黃處保證過。保證你的安全。你比那個飛天壁虎還滑溜,我可跟不上。”他手裡的鼠標點開一副建築結構圖,又道;“這是你的地盤,現在是臨時指揮中心。在這裡,你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比如資料庫,沒有你的授權我用不了它。如果強行破解……”

  祝童飛快的輸入一串密碼:“我授予你最高權限。”

  “謝謝老闆的信任,但是,你還是不能走。”王文遠進入系統,分解望海醫院的建築結構。

  鼠標停在是第十層,那裡是最後一道塔簷的上方,且十層以上已經被騰空了。只有越過這裡,才可能威脅到祝童與譚千熾的生命完全。

  “我們現在能動用的人力資源,無論從質量還是數量上看,都優於半月前在江城醫院的時候。望海醫院的情況相對簡單,對手也沒有你狡猾。”王文遠一幀幀巡視著似乎隨便打開的結構,慢悠悠地說;“李老闆,只要我們不自亂陣腳,他們就不可能得手。”

  “很有道理。”祝童坐下了,也點開一副建築結構圖。

  他忽然明白王文遠的意思了。殺手們已在周圍晃悠了一天,或者兩天,晚上七點才開始清理望海醫院,已經晚了。該進來的人早就進來藏好了。

  煙子或飛天壁虎的使命,如王文遠所言,確是為了製造混亂。

  發信號的人,肯定是無情大師。

  祝童現在的確不適合露面。在望海醫院如此大的範圍內,找到無情那樣的高手或者隱在暗處的殺手,危險大於可能造成的麻煩。外面已經有了足夠的人手,防暴隊和秦可強的石旗門弟子封死進出的所有線路。只要守住關鍵位置,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有利。如果能拖到天亮,進來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這就對了。”黃海欣慰地笑道;“只要你們兩個聯手,他們搞不出什麼花樣。我去下面,隨時保持聯繫。”

  “黃處,你帶兩個人去頂層。”王文遠的鼠標停在大樓的頂層,在巨大的中央空調的熱交換器與進出頂層的通道之間畫下一道線;“不用搜查,在這裡佈置一道警戒線;”今天下了一天的雨,這樣的天氣環境,人站在地面只能看到八層,或者六層。如果有人冒險在黃昏時從外面攀爬的話,四層以上都是盲點。”

  “樓上有人了。”祝童說。他已經認同了王文遠的判斷,七點開始封鎖醫院,確實有點晚了。那半小時的混亂期間,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他們沒有槍。”王文遠平靜地說;“李老闆等黃處就位後打開頂層的所有燈光。這樣的佈置,頂層就完全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如果他們想強行衝擊,黃處知道該怎麼做。等下面結束了,我讓兩個防暴隊的兄弟去幫你。”

  祝童不說話了,王文遠屬於專業人士,在處理這樣的情況明顯比他高明。

  黃海抽出手槍檢查彈夾,王文遠拿出自己的配槍遞給他;“我這裡用不著它,黃處多加小心。”黃海沒有客氣,拿過王文遠的槍,點點頭出去了。

  如果發生王文遠說的情況,一把槍很可能不夠。殺手不會給他留下換彈夾的時間。

  “曲奇,馬上回來,上頂層。”祝童也派出了身邊最得力的人。

  黃海去頂層,曲老億去了十層,兩個關鍵位置很快就能控制住。樓下,雷曼住的別墅平台上,秦可強還在與煙子對峙,情況相對來講不是那麼緊張了。

  “李老闆,我們來打個賭,看誰先找到他們。”王文遠繼續漫無目的地搜索者;

  “賭注是什麼?”祝童也開始搜索了,他選擇了一條遠離王文遠的線路。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如果我先找到了那個發信號的人,你退出。”

  “退出上海……不可能;離開葉兒……那是褻瀆!王文遠,你很有本事,但不能自以為是。換個賭注。”祝童話音剛落,對講機裡傳來呼叫聲。“十層外牆東側有一條疑似繩索的東西!九點位置。九點位置!”

  “知道了,繼續觀察。”王文遠搖搖頭;“他們已經上來了。不在頂層,就在十層。”

  鼠標劃過十層走廊,燈光已經打開,深長的走廊裡空蕩蕩的。曲老億帶著三個人守在電梯旁,每人面對一條走廊。那裡是中心位置,也是咽喉之所在。所有想在十層活動的人,都逃不過他們的視線。

  祝童進入音響系統,先播放出一首舒緩的輕音樂,又拿起話筒,點下十層的通道按鍵。

  “我們已經發現了外面的繩索,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出來,或者等下去。現在出來,我可以讓你們安全離開,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等下去,結果你們知道。”

  “沒用的,那些都是亡命之徒。”王文遠道。

  祝童的鼠標又移動到編輯按鍵;“我們不能等,殺手也是人,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有個極點。我沒想勸降他們,是想讓他們藏得更隱秘。你的話很有道理,只要能拖到天亮,他們就失敗了。”

  祝童把剛才的話回放,聽了兩遍後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就是錄音、輸入音響系統、設置成循環播放。

  兩分鐘後,望海醫院的所有空間裡都迴蕩著舒緩的音樂聲,祝童的話隨著音樂,不間斷地傳向隱在暗處的殺手耳中。

  “那就請我吃頓飯吧。”王文遠道。

  “什麼?”祝童不解地問。

  “賭注啊;”王文遠嘴角綻出一絲微笑;“你勝了,我請你喝酒。我勝了,你請我吃頓大餐。地方我選,錢你出。你,比我有錢。”

  “一言為定。”祝童愉快地答應了。心裡,對王文遠卻多加了分小心。

  他太驕傲了,驕傲到近乎偏執。這樣的人在解開心結之前,注定不會成為自己的朋友。

  “一言為定,現在,我們看看怎麼解決下面那個女人。”

  兩人面前的屏幕上同時調到樓下,秦可強與煙子已經對峙了一段時間。下雨,凌晨,外面的溫度不超過十度,這讓一貫養尊處優的西蕾婭小姐有點挺不住,紅紅的嘴唇已經被咬出血了。

  這期間,煙子只是隱在西蕾婭小姐身後,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任何動作。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15 10:08
鳳凰面具 九、聯手(下)

  “她曾經是你的女朋友?”王文遠拉進鏡頭,近距離觀察著煙子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隻腳。

  “可以這麼說。”祝童沒有否認。

  “幾天前,我曾經與她合作追捕你。真是有意思,現在全反過來了。我們接觸的不多,看得出,她很瞭解你,她依然愛著你。”王文遠又道。

  “她很固執。” 祝童壓住心裡的鬱悶,說。

  “固執的女人總是很麻煩的。”王文遠換了個角度,遠距離觀察對峙現場; “以她的身手,如果想走的話,下面的人能攔住她嗎?”

  “她出身水上世家,如果想跳進水裡,秦大哥攔不住她。人工湖是一潭死水,她想要離開,還要闖過兩條封鎖線……你的意思是,她正在等機會?”祝童看看手錶,凌晨一點十分。

  江小魚說不管清洋家的事了,可是祝童很清楚,他不可能真的不管。

  “有沒有可能……請你的朋友搞出點動作,讓狙擊手擊斃她。這個位置就不錯。”王文遠放下了剛才的話題,將鼠標定格在醫院大樓的五層的三個窗口上;“這裡是……內科診室,從這三個房間……”

  “不能殺人。”祝童告訴自己冷靜,不要被王文遠激怒。

  他和王文遠雖然都在討論如何解決煙子,卻都在各自的電腦上緊張的搜索著無情大師可能躲藏的地方。進入的同一個系統,同樣擁有最高權限。

  王文遠的優勢在於基本功紮實,計算機技術熟練,還掌握著一些只有他們能接觸到的專業軟件。

  祝童有主場之利,這套管理系統是台海言開發出來的藍精靈;多多少少,他也參與了這套系統的開發。並且,比王文遠使用這套系統的時間長一些。

  “可是,不解決這個麻煩,會越來越麻煩。西蕾婭小姐快崩潰了。”王文遠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他忽然愣住了,問道;“李老闆,你那輛寶馬X5幾點入庫?停在幾層?”

  “找到了!”兩人同時叫起來。

  無情大師不只僱傭了殺手,還僱傭了黑客!藍精靈的防火牆已經被人攻破!祝童的寶馬X5就停在停車場三層,裡面也只有他那一台車。可是,王文遠面前的屏幕顯示,那裡沒有任何一輛汽車。

  王文遠一把拽下自己這台電腦的電源線;祝童已經替他扯斷了聯接線。

  “你贏了。”祝童說。他開始撥打台海言的手機;他應該還在日本。

  “我要後門。”電話一通,祝童就叫道;“望海醫院的系統後門。”

  “你會用嗎?”台海言不屑地說;“給你你也不知道怎麼用。”

  “我要後門,台海言,我不想說第三遍。”祝童厲聲道。

  “好吧,把電話給你身邊的高手。”台海言被嚇住了。

  祝童站起來,請王文遠拉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把手機塞到他肩膀上。

  王文遠歪頭夾著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舞動。

  他們在和時間賽跑。

  望海醫院的藍精靈與海洋醫院的一樣,都是一個封閉的內網。對手不可能從外面進入這個系統,他現在一定在醫院的某個房間裡,也在利用這個系統監視著醫院內外發生的一切。

  “看來,無情大師沒找到真正的高手。他就在這裡!”王文遠從台海言提供的後門進入藍精靈後台,整個系統的運行情況一目瞭然。

  “不一定,檢查一下附近的無線信號。那裡可能只是個誘餌。他只要在那裡安裝一個無線發射器,就能在一公里內進行操作。”台海言在電話那端大聲的反駁著。

  “你應該尊重專業人士的意見。”祝童把手機從王文遠肩膀上拿起來,問:“燕子,說說你的意見。”

  “先說說現在的情況……算了,馬上準備一台能上網的電腦,我馬上連過去。還有,準備一台信號跟蹤器!那個人是警官吧,他們有那東西。”

  台海言興奮了,終於有蓋住師傅的機會,他如何不興奮!

  王文遠打了個電話,示意監控室內的一位同事去外面借無線信號跟蹤器。

  祝童坐到王文遠剛才的位置上,整理電源線,接上外網,開機。

  五樓,剛才王文遠點過的那間內科診室內的桌子下,一隻黑色的小匣子上在安靜地工作著。

  望海醫院不遠的江面上,泊著一艘貨輪。無情大師爬在貨輪甲板,面前架著一隻狙擊槍。

  無情身後,一個光頭男子操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這台電腦已經接入望海醫院的藍精靈。

  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了,而是有點膽怯地盯著屏幕上的幾個窗口。

  那些窗口顯示著望海醫院的主樓周圍的情況,一個個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一個個身穿便衣年輕人。望海醫院的大門前,停著十幾輛的士。

  雖然他們在黃浦江上,距離望海醫院直線距離有三百多米。但他還是害怕,這樣的陣勢,他第一次見到。

  江小魚悄然出現在無情身後,低聲說:“煙子是清洋家主,她如果出了任何事。無情,黃浦江底就是你的墳墓。”

  無情霍地轉身:“江公子!”

  江小魚湊到光頭男子跟前,奪過鼠標,觀察著望海醫院的情況。

  “不是我,是空想大師,你父親……”無情辯解道。他看到神鉤王寒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與他手裡的黑棒上旋轉的鉤刀。

  “我沒有父親,只有妹妹。”江小魚沒有抬頭;“無情,別怪我不講理。我警告過你們。他做什麼我都與我無關,只有煙子。她是江家村未來的希望,五品清洋是家主。”

  “你母親……”

  “我知道。”江小魚盯著屏幕上的望海醫院樓頂;“她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要煙子安全。你現在只有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你們的炸藥放在哪裡?”

  無情張張嘴沒說話,盤算著是否妥協。

  “我數三聲。”江小魚抬起頭;眼裡充滿毫不掩飾殺意,惡狠狠的盯著無情大師:“我只有妹妹,沒有父母!”

  望海醫院十五層,王文遠把控制權移交給遠在日本的台海言,對祝童說:“你還沒有回答,寶馬X5幾點進的進入地下車庫。”

  “七點多,不會超過七點三十分。”祝童答道。

  “這就奇怪了。”王文遠若有所思的看著監控室的屏幕;“他們為什麼會在哪裡做手腳?”

  “我去看看。”祝童心裡也湧起強烈的不安。

  “慢著,”王文遠攔住祝童;“先問一下,你會拆彈嗎?”

  “你是說,那裡有炸彈?”祝童吃驚地問。

  “只有這樣,外面的一切才好解釋。煙子小姐和樓上樓下的刺客都在等!他們等什麼呢?除了一場爆炸,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我們陣腳大亂。望海醫院的供電電纜有兩條,但在地下車庫二層的配電室彙集。只要在這裡……”他的鼠標點到地下三層,配電室正下方。“爆炸不只能讓我們陷入混亂,還能造成停電。‘碰!’ 只要三分鐘,刺客出動刺殺譚千熾;煙子小姐趁亂脫身,也許,還有機會幹掉雷曼。他們不敢恢復車庫的監控純屬無奈,你把望海醫院所有的人都被趕走了,那裡一定有一輛車。炸彈就在車上。李老闆同意我的判斷嗎?”

  “我同意。”祝童心誠悅服。工作狀態的王文遠,確實比他厲害。

  王文遠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黃處,請聯絡市局技術處,十分鐘後對望海醫院周圍五公里實施全頻率無線信號覆蓋,地下車庫可能有爆炸裝置。”

  出去的那位警官回來了,王文遠馬上把一台無線信號跟蹤器接入藍精靈,帶上耳麥對遠在日本的台海言說:“我們只有九分鐘。找不到就不找了。”

  “OK!”台海言回答一聲。

  兩個人開始緊張搜尋工作。

  祝童抹去額頭的細汗,心裡陣陣後怕。設計這次刺殺計劃的一定是瘋子!無情可沒這樣的本事,煙子的水平……似乎也差點。但三個臭皮匠能頂上一個諸葛亮,也許無情、煙子、壁虎聯手才能搞出一個這樣的計劃吧?

  王文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抱著信號追蹤器等台海言分析數據。看祝童一副緊張的樣子,他從桌下拿出一隻工具箱好整以瑕地整理著,說:“別太擔心。車庫已經搜查過兩次了,裡面沒有人。要引爆炸彈,只能用定時器或遙控。現在是一點三十分,要不要再打個賭!他們的引爆時間一定定在凌晨兩點三十分到四點之間。等無線信號覆蓋開始,我就下去把它拆掉。你千萬不能出現,他們等的就是你。你一露面炸彈一定會被引爆,狙擊手就會開槍。不必擔心我失手炸掉你的大樓。這裡是上海,他們還沒那麼大的膽子搞出太大的動靜。我估計,即使爆炸,李老闆最大的損失也只是重修供電系統。花不了多少錢。”

  祝童苦笑著說:“王警官,我像個守財奴嗎?”

  “說實話,不像!”王文遠看看手錶,對著耳麥道:“燕子,還有最後三分鐘!只排查五百米之內的目標,外面下著雨,超過這個範圍……”

  “東邊,他們在東邊!”台海言叫道。

  祝童站起來了。

  “黃浦江!”王文遠看看地圖;“他們在船上。”

  望海醫院的前身是一座散貨碼頭,醫院的主體大樓距離江邊不到二百米。這片江岸距離進出海的航線還有段距離,在黃浦江上停著十幾艘船,這條線路不僅方便撤退,還能接應從醫院撤離的煙子和殺手們。

  黃浦江,貨輪甲板上。

  江小魚從無情大師手裡接過一隻遙控器;“你還在等什麼?”

  “等煙子小姐發出信號。”無情道;“我只負責狙擊和引爆,這次行動是煙子小姐和壁虎策劃的。她剛才傳來消息,在她面前的女人倒下之前,我不能引爆。”

  “你們用怎麼辦法聯繫。”江小魚聲音愈發的陰冷了。

  “手語。”

  江小魚低聲咒罵一聲,爬到甲板上,舉起狙擊槍看了一會兒,起身對無情說:“不能等了,對那個姓秦的開槍。”

  兩束雪白的光束從望海醫院大樓頂端朝江面掃來。

  江小魚臉色大變,按動手裡的遙控器。

  沒有爆炸聲,望海醫院的燈光也沒有熄滅!

  “見鬼!這就是你的炸彈!”

  “信號被屏蔽了,聯繫中斷。我們被發現了。”光頭男子尖聲驚叫。

  探照燈的光柱掃過來,江小魚飛起一腳把踢下船,對無情大師道:“開槍!”

  “光線……我看不見!”無情跳起來,把狙擊槍丟盡江裡。“快走吧!他們就要來。”

  “走!去把煙子搶出來!”江小魚拉起無情的肩膀,跳下甲板。

  同時,光柱掃到甲板上。晃了幾圈,將甲板上的幾台設備罩進光圈。
us22nY44o 發表於 2010-5-17 21:30
鳳凰面具 十、炸彈(上) 蘑菇

  望海醫院主樓頂層,黃海舉著望遠鏡觀察,兩個警官操縱探照燈按照黃海的指示在江面上來回掃射。

  兩條人影從中央空調的熱交換器的管道下竄出。

  黃海扔下望遠鏡舉槍就射,一連開了五搶。

  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一個黑影搖了兩下,倒下來。

  另一個矮小的黑影身手敏捷,他躲在後面,聽到槍聲順勢倒地翻滾。

  曲奇豹子般撲上去,在雙腳連踹帶踩虎虎生風。

  黑影迅速翻滾著,想找機會站起來。

  黃海拿出另一隻槍,喝到:“別動,動我就開槍!”

  黑影稍以猶豫,曲奇的腳尖點在他肩膀上,隨即踏實。

  “哎呀……你好狠!”黑影痛叫著。

  曲奇踏上去的一腳雖然沒有聲音,柔勁卻已將他的肩骨踩斷了。

  望海醫院樓下,雷曼居住的別墅二樓平台上。

  槍聲響起來同時,西蕾婭小姐呻吟一聲,倒向秦可強懷裡。

  秦可強無奈地伸出雙手抱住她,感覺著手出濕津津的,翻過來一看;西蕾婭後背上,有一道半尺上的刀口。

  煙子輕笑一聲,消失在欄杆背後。

  秦可強雙手按住西蕾婭的傷口,只能看著她潛進人工湖。他對著肩膀上的對講機呼叫:“人質受傷!”

  十五層,監控中心。

  祝童聽到秦可強的呼叫的同時跳起來。

  “你不能出去,危險!”王文遠距離門口最近,伸手攔住他。

  祝童像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身體晃成一道虛影,從王文遠的雙手之間消失了。

  “記住,你有很多錢啊!”王文遠徒勞的喊一聲。

  祝童坐電梯下樓,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雷曼住的別墅。

  他現在要做的是查看西蕾婭的傷勢是否致命,沒空理會煙子是否溜掉了。

  探照燈的光柱在人工湖與江岸之間飛快的晃動,忽遠忽近的光柱在不甚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道道光怪陸離的黑白。煙子在水下飛快的游動,人工湖水質清澈,她在距離江岸二十米的地方被一隻光圈罩住了。

  十八層,譚千熾臨時病房的內。

  葉兒感覺到祝童移動,抬頭看向柳伊蘭。

  “想去嗎?。”柳伊蘭盤膝端坐在地板上,面前擺著一盆蘭花。

  “用不著,我們就在這裡。”葉兒看看病床上的踏出,說。

  “我出去看看。”柳伊蘭曼妙的腰肢扭了兩下,人就不見了。

  葉兒坐到柳伊蘭的位置上,注視著那盆盛開的蘭花。

  整個十八樓有九盆同樣的蘭花,淡淡的花香飄蕩在不大的空間裡。柳伊蘭說,任何人潛進來,都會被蘭花都感應到。

  葉兒開始不太相信,但現在信了。曲老億上來過一次,他剛進入走廊,蘭花的花蕊輕微的顫動了。

  她把窗簾拉開一道縫,向外看。

  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陰暗而冰濕,綿綿的雨絲讓一切都霧濛濛的。從十八樓可以看到浦江對岸的萬家燈火,卻看不到樓下正在發生的事情。從鳳凰城歸來,特別是經歷過梵淨山那一夜的變故後,葉兒想了很多。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美麗與平凡,從沒想過能擁有媲美傳說中的江湖高手的力量。那個世界,充滿了危機與風險。葉兒一路上腦子很亂,她還沒想清楚今後該何去何從。

  下午回到上海,她沒有隨井池雪美小姐去酒店。王文遠開車在機場接到她,直接就到瞭望海醫院。

  王文遠說了很多話,葉兒卻沒聽進去半句。

  她坐在望海醫院十五樓,默默地等待祝童從佳雪花園歸來;她沒有去看那場萬眾矚目的對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等待的時候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葉兒用這段時間將一年半來的經歷回憶了一遍。她問自己後不後悔?

  王文遠看完了那場對話,過來對她說,那是一場很乏味的對話。沒有對抗也沒有高潮。祝童派出的那個叫廖風的學者的表現,只能用平庸來形容。

  王文遠試圖勸葉兒離開祝童,說有很大的風險。

  那一刻,葉兒忽然想明白了!如果能夠回到一年半前,即使知道所有的一切,她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至少,她對一年半來的日日夜夜,無悔也無怨。

  她對王文遠說: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之一,但你只是個大男孩。你身上缺少一種東西,一種屬於男人的血氣。與黃海相比,你缺少他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胸襟。如果你還這樣糾纏不清,今後我就當不認識你。你只有先成為他的朋友,才能成為我的朋友。

  她知道自己說的如此直白會讓王文遠不開心甚至下不了台,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她不希望王文遠成為橫插在自己與祝童之間的軟刺。

  現在,她默默的感覺著祝童,雖然有點擔心,內心卻很平靜。與這個男人在一起,雖然隨時都會有不可預料的危險,卻很充實。

  江小魚與無情伏在一片被黑暗籠罩的江岸上,距人工湖只有三十米的。

  他看到了煙子,也看到十幾個人正快速插過來。其中,有四位端著微型衝鋒槍的警官。

  “你去引開他們。”江小魚推一把無情大師。

  “怎麼引?他們有槍!”無情畏縮地說,聲音放到最低。

  “衝進去,讓他們抓住你。”江小魚冷冰冰地說;“照我的話做,你還能活著。如果煙子被抓住了,你只有死路一條。”

  無**變幻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他想離江小魚遠一點。面對這個冷血的男人,以及與江小魚及同樣冷血的空想大師,他甚至都沒想過反抗二字。

  “想好了沒有?”江小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佛曰,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槍響了,飛天壁虎他們已經落網了,你就是不去也沒辦法再當和尚了。進去嘴巴嚴點,什麼都不承認。給你請個好律師,頂多判個十年。我在外面給你花錢,五年內,保證能把你撈出來。”

  “你發誓!”無情可憐巴巴地看著江小魚。

  “發誓……那東西有用嗎?去吧,我江小魚說話算話。”江小魚手臂一輪,無情大師就如一隻夜鳥,橫空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幾乎同一時間,人工湖內湧起一大片激越的水花,煙子躲在水花裡撲向江岸。

  無情大師的出現打亂了原本就不太牢固的防線,他正落到四位防暴隊員中間,腳步還沒站穩就舉起雙手大叫道:“我是無辜的,我投降,別開槍。”

  煙子已經繞開防暴隊員,衝進一位石旗門弟子的懷裡。鋒利的水刺準確地點在他的胸前,她控制著力道剛好制住他。然後頂著他的身體向江岸移動。

  前面還有兩個石旗門弟子,他們手裡各有一根木棒,一打上路,一掃腳下,死死封住煙子的去路。

  “看刀!”江岸方向傳出一聲低喝。

  兩人心裡一驚,手裡的木棒不由自主的緩了一緩。

  煙子抓住著一絲空隙,把身前的人推開,踩著他的頭衝過阻攔。

  從躍出水面到現在不過短短的數秒鐘,可煙子已經撐不住了。江家的水上功夫不是白用的,潛行穿過人工湖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她落到江小魚身邊,張開嘴吐出兩個無聲的“哥哥”,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頹然癱倒在地。

  江小魚抱起煙子,快速翻滾著,一直滾進滔滔黃浦江。

  祝童走出電梯,秦可強已經抱著渾身是血的西蕾婭等著了。

  他示意秦可強將西蕾婭放到地上,握住她的手腕,扯開染滿鮮血的睡衣。

  因為傷口與鮮血,西蕾婭背上的魔鬼紋身似乎有生命,隨著急促的呼吸顫抖著。

  還好,西蕾婭的身體素質不錯,煙子也沒想殺死她。傷口看著嚇人卻不深。

  “感覺怎麼樣?”祝童抬起西蕾婭下巴問。

  “我沒事,老闆。有點冷……”西蕾婭臉色慘白,不停地顫抖著。她只穿著淡薄的睡衣,被煙子劫持,冒雨在外面站了一個小時,體力消耗很大。

  “這算工傷,等傷好了,給你個大大的紅包。”祝童攆出鳳星毫,煉化一股暖流度進去。

  “真的啊!能告訴我多大嗎?”西蕾婭勉強笑著說。

  “你想要多少?”

  “唔……我感覺好很多了。老闆,我需要一個豪華的假期。這個紅包,應該能足夠支付我的假期內的開銷。”

  “如你所願。”

  “那個……老闆,會不會留下傷疤?“西蕾婭兩腮浮起紅暈,精神剛好一些,就開始關注另一些問題了。

  “不會很明顯,我為你請上海最好的醫生。如果不滿意,我可以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為你做修復手術,順便,把這東西去掉。”祝童撫摸著西蕾婭背上的紋身,封住傷口周圍的穴位。

  “要好多錢啊,老闆出嗎?”

  “與西蕾婭的美麗相比,錢不是問題。”祝童收起鳳星毫,對秦可強說:“送去海洋醫院吧。她沒有生命危險,沒有中毒,只是需要一位高明的外科醫生縫合傷口。我給歐陽院長打電話,讓他提前安排一下。把這個帶上,手術完了撒到傷口上,不要用別的藥。”

  祝童塞給秦可強一瓶冰雪散,給歐陽凡打著電話,目送他抱著西蕾婭上了一輛石旗門弟子駕駛的的士。

  望海醫院內外已經沒有任何一位醫生了,吳瞻銘的技術不錯,可他現在**。

  剛送走完西蕾婭的事,王文遠就提著工具箱跑下來。

  “我跟你一起去。”祝童知道他要去拆除地下車庫的炸彈,很自然的接過王文遠手裡的工具箱。

  “你會嗎?”王文遠沒有客氣。

  “不會,但我是‘神醫李想’。有我在你左右,你犧牲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話,聽著彆扭。”王文遠帶上一副白手套;“一會兒,你離我遠點。”

  進入地下車庫三層,寶馬x5旁邊,果然停著一輛白色轎車。

  兩位防暴隊員守在門口,旁邊放著一套笨重的防護服。

  王文遠穿戴好,拿起頭盔,左右看看說;“還不錯吧?”

  看著這張年輕英俊的臉,祝童心裡忽然覺得有點不安,沒有理由,只是不安。

  “等等。”他叫住王文遠;“不如等排爆專家來做吧,他們比你有經驗。”

  “已經兩點了。”王文遠指指天;“記得嗎,我們都認為定時裝置應該設置在兩點三十分到三點三十分之間。屏蔽只能保證它不被遙控引爆,對定時器沒用。”

  “不行。”祝童心裡的不安更加強烈了。他似乎看到,王文遠在打開車門的瞬間,被炸成碎片。“你想沒想過另一個可能,它不只能遙控引爆,還可能機械引爆。如果,車門上有機關……”

  “你是不是大片看多了?”王文遠扣上頭盔,適應著這身行頭;“如果……好好照顧好蘇姐,不許欺負她。如果你做對不起她的事,我這只閒鬼……”聲音變得模糊了。

  祝童越想越覺得危險;打開王文遠頭盔上的護罩,說:“不拆了;一會兒找拖車把它拖到江邊。”

  “可是,來不及了。”王文遠遲疑著。

  “炸就炸吧,停電而已。你知道,我是有錢人,不在乎這點錢。個醫院正在裝修,還省事了呢。還有,我怕鬼!”祝童想明白了。

  他不能拿王文遠的生命開玩笑,還不如賭這顆炸彈如他們分析的那樣,威力不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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