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6996
antipas 發表於 2007-12-22 12:45

卷五 分寶大會 10 空無悟果

  紫丹子見蕭金鈴無禮的模樣嚇了一跳,出聲叱責說:“休要無禮,這位乃當代佛戒傳人……”這時,他才想起來,張子初進來後,大家只知道叫他師叔祖或師叔,卻從未曾問過他的名號。
  張子初笑得很雲淡風清地說:“老朽弘陽。”

  “……弘陽前輩。論輩份,就連你舅舅我也得稱一聲師叔祖,你得叫一聲太師叔祖才對!”紫丹子及時把自己的話接了下來。

  蕭金鈴一伸舌頭:“不會吧!老爺子,你來頭這麼大,怎麼還被……”

  話未說完,就見玄明二子蹬蹬地進來了,徐明鏡手中還獻寶似地拿著結嬰丹,口裏叫著:“爹,你看我弄到了什麼好東西!”

  “是你們?”連蕭金鈴都覺得奇怪,還真不是怨家不聚頭,剛才蒼龍出水邊的幾個人又聚在了一起。

  “是你!”徐明鏡看到蕭金鈴,皺了皺眉,掃了室內一眼時,看到了張子初更是驚訝:“怎麼是你?”

  空無大師、沖塵子和紫丹子、徐玄機都是年老成精之輩,見他們這般模樣,就知道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故事。全都將眼光集中在張子初身上,張子初連跟寒毛都不動,仍喝著杯中的茶水說:“三位小朋友剛才跟我發生了一段有趣的故事,蕭丫頭,你不妨說來聽聽。”

  蕭金鈴吐了吐舌頭:“後面的我知道,可前面的不知道啊,怎麼說?”

  張子初說:“你不知道的東西讓徐明心補充好了。”

  不讓狡詐的徐明鏡開口,其實是張子初多慮了。在修行界,輩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佛戒傳人是什麼身份?就算他現在直接出手殺了玄明二子,然後說聲這兩個家夥得罪了我!除了徐玄機外,只怕修行者十個有八個會認為這兩個家夥該殺。

  于是,蕭金鈴和徐明心你一言我一語將整個事件交代得明明白白,全盤複原,沒有一點兒走樣。只聽得徐玄機的臉色越來越白,在蕭金鈴說:“好了,就這麼多了!”時,他已“啪”地一聲跪到了張子初的面前:“小兒愚頑,實在是徐某管教不嚴之過,請師叔祖責罰!”

  這一聲師叔祖,讓徐明心和徐明鏡的小魂魄都快嚇散掉,雙腳肚一陣抽搐,也跪在了徐玄機的後面,頭伏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張子初溫和地笑了笑:“徐宗主何必如此,誰沒有年少犯錯的時候?這兩小子做得是有點過分,不過幸虧是遇到我,也就沒什麼事了。以後注意一點,要是遇到別人,只怕會吃點虧。”

  他說得越輕松,徐玄機心底越不踏實,回身奪過徐明鏡手中的結嬰丹,恭恭敬敬地遞到張子初面前說:“師叔祖,小兒無狀,不罰不行啊!”

  “不罰!不罰!”張子初把結嬰丹給推了回去:“我也沒什麼見面禮,既然這兩顆結嬰丹是蕭丫頭賠給了他們,還是讓他們拿著吧!”

  “小兒無狀,不罰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又豈敢拿這結嬰丹?”徐玄機磕了個頭,都快哭出來了!

  一邊的空無大師忍不住插嘴說:“徐宗主不必如此,師叔祖已證得佛門菩提,成就六波羅蜜,又豈會將這種小事掛在心上?他老人家說沒事就沒事了。”

  沖塵子也幫腔說:“佛門有忍辱波羅密之說,能忍眾生之辱,又豈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行責罰?”

  張子初故作玄虛地笑了笑:“空無,沖塵子所說有理嗎?”

  空無大師心頭一跳,站起身來,跪在一邊說:“請師叔祖指點。”

  張子初徐徐地說:“一個懦夫也會忍盡千般汙辱,難道說他們也能得波羅密不成?”

  空無大師搖頭說:“不!”

  張子初說:“忍辱波羅密,若只忍得眾生辱,怕成不了波羅密啊!”

  空無大師若有所思:“請師叔祖慈悲。”

  “咳!”張子初強忍著笑意,隨口吹噓起來:“忍辱,其實非忍辱,本來就沒有辱,還忍什麼?什麼叫辱?我如果有錯,人辱罵我,我改錯後,不僅不覺得被辱,而且還要感謝別人能讓我有個改正的機會。如果我一點兒錯也沒有,別人平白無故來辱罵我,那是別人的錯,我又怎麼會因為別人的錯而感到羞辱呢?忍辱忍辱,若你只知道個忍字,只怕一輩子也悟不出無上正等正覺。”

  空無大師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解釋忍辱兩字,跟他原本以為要修到心如古井不波,無知無欲,無人相無我相,直到把自己修為虛無,才能忍受任何屈辱而不生怨嗔之念的理論完全不同。可仔細想來,又有幾分道理,加上張子初佛宗傳人的身份,更加重了這似是而非理論的份量。

  看他雙眼,就知道他現在心裏茫然得很,張子初心中暗笑,又一個被口頭禪給糊弄了的和尚,他一掌拍在空無大師的光頭上,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你還想什麼?一想就是錯!什麼是想,巴掌拍腦袋才是響!”

  空無大師眉動眼動鼻動嘴動,一陣顫抖後,身周頓時泛起層層佛光,剛才被張子初拍得發紅的頭頂上,一圈又一圈的彩光團團冒出,結成一只錦蓋,無數晶瑩虛無的花瓣從錦蓋中落下,一沾到空無大師的身子就隱了進去。

  前後不過一刻鍾的時間,空無大師完全換了一副模樣。就因為張子初這一說一拍間,讓他恍然而悟,從剛剛悟入三果的境界直接提升到三果中期,尤其是這種直指人心的感悟,在將來他參悟阿羅漢果時,還會是一個巨大的推力。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而剛才片刻的頓悟,對空無大師來說,至少相當于三十年的苦修。

  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指點,這種充滿技術含量的工作往往只有比被指點者高出二個境界以上的人才能勝任。空無大師已是三果,比他高一境界的就是阿羅漢果,高兩個境界的豈不是菩薩果?沖塵子、紫丹子和徐玄機在對空無大師羨慕透頂之余,更將對張子初的實力估算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在張子初自己看來,不過是成功地又糊弄了一次,所以對空無大師的服伏只是淡淡一笑,不說當得,也不說當不得,充滿了高人的風度。

  有了空無大師瞬間悟果的插曲,對于責罰玄明二子一事也就隨帶提過去了。徐玄機千恩萬謝後,帶著結嬰丹和玄明二子先行告退,估計回去後,這兩個家夥的苦頭還是少不了。

  蕭金鈴不滿地說:“太師叔祖老爺爺,您老的肚量還真大!可你這一大肚量,把我的結嬰丹給弄沒了!”

  “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老大有這麼大的肚量?”連他體內的佛靈都覺得不可思議:“莫非老大的昏庸無恥之外,還有一個肚量如海的綽號。”

  “閉嘴!”張子初在心中笑了笑:“那兩個狗屁家夥,能修到金丹期,完全是玄明宗的老一輩撥苗助長的結果。我幹脆就再助長一把,讓他們用結嬰丹修入元嬰期,哼哼,憑他們的心性,只要是在一甲子之內修入元嬰期,今後就別想再有寸進!就算有什麼天材地寶,讓他們再次提升至渡劫期,結果也是應劫而亡!”

  “無恥!太無恥了!”佛靈倒吸了口冷氣,不敢再多說話,免得被這個無恥的老大在將來陰一下就慘了!當然,對蕭金鈴,張子初不會告訴她實情,而是笑得很慈祥地說:“不就是兩顆結嬰丹嗎?給他不一定有好處,給你也不一定有用處!”

  “老爺爺,你別跟我打禪語,我頭暈!”蕭金鈴以手加額調皮地說。

  “頭暈嗎?”張子初笑呵呵地對空無和尚說:“空無,人家蕭丫頭有點頭暈,你看有什麼東西幫幫她沒有?”

  空無大師愣了一愣,馬上又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本來張子初不過是跟他隨便調侃一句,要給蕭金鈴的禮物他可早准備好了,沒想到空無大師還較了真,以為張子初早知道他的一件法寶,正跟他打機鋒呢!

  他憨憨一笑,右手往腦門一拍,在他的眉心裂開一道縫,縫中是一顆淡金色的珠子,他挖出來後送給蕭金鈴說:“這顆清涼珠,沒別的好處,治治頭暈倒不錯!”

  “不可!”紫丹子鄭重地說:“這顆清涼珠乃大師隨身至寶,金鈴受不起這麼重的禮!”

  空無大師笑了笑:“頭陀不三宿空桑,以免生情。清涼珠隨我多年,若生出感情來,反而會成為我真正參悟阿羅漢果的一道魔障,是以師叔祖點化了一句。佛門講究緣法,緣來則聚,緣盡則散,這顆清涼珠既然與蕭姑娘有緣,為何不能收下?”

  “謝謝和尚大伯!”蕭金鈴一點客氣都沒有,接過清涼珠,只覺得一線涼氣直透渾身經脈,舒暢無比,頓時喜歡上了。

  空無大師見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宣了聲佛號說:“這清涼珠乃西天碧雲琉璃所化,佩在身上,能讓人不受寒暑侵擾,通體清涼無汗,不染塵埃。除此之外,更是鎮伏本心,抵禦外魔的至寶,正適合蕭姑娘所用。”

  蕭金鈴沒想到這顆珠子還有這麼大的來曆,不由大喜過望,再次向空無大師行了一禮,轉向張子初,一只欺霜賽雪的手伸到他面前,說:“和尚伯伯好大方啊,師叔祖老爺爺,你的見面禮呢?”
antipas 發表於 2007-12-24 18:52

卷五 分寶大會 11 見者有份

  “這個東西如何?”張子初從佛戒中拈出一支飛鳳簪,這是從九江龍宮中搜出的,寶器一級的東西。以蕭金鈴金丹期的修為,拼死也無法煉化星器級的法寶,這飛鳳簪倒正合適。
  飛鳳簪通體碧亮,呈半透明色,雙翼微長,蛇頸傲立,五根鳳尾扇狀張開,造型極其優美。在鳳嘴、鳳爪、鳳翼、鳳腹、鳳尾處都透出絲絲金光,凝神看去,可以發現在鳳嘴、鳳爪處分別綴著兩個攻擊法陣,鳳翼是一個加速的輔助法陣,鳳腹和鳳尾則是防禦法陣,一件法寶兼有攻、防和輔助功能,也算是寶器中的極品了。

  無論是千奇門,還是百怪門,都只是修行界小門小派,能有一件寶器做鎮山之寶就不錯了。平時能落到蕭金鈴手中的,基本上是寶器三級以下的玩意兒,如今見張子初出手就是寶器一級的東西,頓時大喜,接過飛鳳簪後,乖乖地行了一禮說:“謝謝師叔祖老爺爺!”

  佛靈還在慫恿:“老大,幹脆把天香露水也給她一滴啊,對女孩子來說,那玩意兒殺傷力簡直是只有錯殺沒有放過的!”

  “不給!”張子初說:“東西多了就不值錢!何況在勾陳寶庫拿天香露水的是張子初,不是我這師叔祖老爺爺,到時候自然是由張子初送給她!”

  “算你陰!”佛靈咕噥了一句。

  見他出手就是寶器一級的東西,就連沖塵子都覺得有點訝然。即便是天極宗這樣的大派,像寶器一級之類的法寶也只是賞賜給最傑出或為本門立下大功的弟子,絕不可能送人。佛戒傳人不愧是佛戒傳人啊!

  若說只是飛鳳簪也就罷了,誰知道張子初環顧一周後,居然做起了散財童子。先是遞了只金石梧桐木魚給空無大師:“見面禮!見面禮!收著吧!”

  金石梧桐木魚,能破一切魔音,也算是空無大師獻出清涼珠的一個補償吧!長者賜,不敢辭,空無大師高宣一聲佛號,接過金石梧桐木魚。這一入手,才發現整只木魚中還蘊含著強大的佛力,空靈虛無中玄機百變。

  經過千年赤鯉幾百年的誦經修煉,佛力加持,這只金石梧桐木魚中已生成佛力循環,後人用來持誦修煉時,就能夠事半功倍。對空無大師來說,這只金石梧桐木魚比那顆清涼珠要珍貴得多!

  “多謝師叔祖!”空無大師又拜了一拜,才回座。

  “見者有份!”張子初手一翻,兩塊一寸見方,散發著強烈腥氣,紫黑色半透明膠凍狀東西就擺在了沖塵子和紫丹子的面前。

  “好臭!”蕭金鈴跺跺腳,閃到了一邊。那股腥氣實在是有點濃烈,中人欲嘔。沖塵子還在奇怪,佛戒傳人怎麼拿這種東西出來送人,紫丹子的雙眼已睜得有鴿蛋大,差點奪眶而出,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龍膠!居然是龍膠!龍族飛升時,受天界金光重塑龍體時所蛻下的龍膠!”

  “這是龍膠?!”沖塵子也滿臉驚訝。

  紫丹子托起一塊龍膠,右手真元凝成星狀,往龍膠上一點。龍膠微凹,銀芒一閃而沒,將那點真元消解得幹幹淨淨:“不錯!這是真正的上品龍膠!多謝師叔祖厚賜!”

  蕭金鈴有點齒冷地說:“我說舅舅,剛才空無大師送我清涼珠,你是怎麼說的?禮太重,我受不起?現在太師叔祖老爺爺的見面禮是不是不怎麼重,你才這麼飛快地收下!”

  “不!不!這龍膠乃龍族飛升時的遺蛻,修行界能得一小塊就已視若拱璧,用來煉丹,那是千古絕品。怎麼可能不重呢?”紫丹子急急分辯說:“剛才,剛才,舅舅說錯話了,還不行嗎?”

  “行!”蕭金鈴的手又伸到了他面前:“我做為您說錯話的受害者,要點補償,該沒什麼問題吧!”

  “一顆結嬰丹、一顆極元丹、三顆溫陽丹和一瓶垂風玉露。”紫丹子現在沒空跟蕭金鈴糾纏不清,只好老實地接受敲詐,飛快地開出條件來!

  “算你識相!”蕭金鈴笑了一聲,乖乖地退到一邊。

  沖塵子也知道龍膠的珍貴之處,但他對煉丹術本來就不怎麼精通,修為又比紫丹子高一點點,倒也沒表現出那種欣喜若狂的樣子,而是溫和地向張子初揖手說:“多謝師叔厚賜!”

  張子初倒沒覺得這東西很珍貴,佛戒裏現在還堆著幾百塊呢,最大的那幾塊,都是一米見方,一塊頂這種幾百塊呢,至于這麼稀罕嗎?

  他卻不知道,龍族一出生就有天封,身為水族之王,修煉卻很慢,沒有幾千年的時間,不可能渡劫飛升。加上龍族數量又少,幾百年能飛升一條就不錯了!這飛升後留下的龍膠,可是幼龍的補品,龍族又怎麼會輕易地送人?尤其是七百年前斷龍一戰後,人間界的龍膠就斷貨了。像大小青龍丹、龍飛鳳舞丹、龍虎玉膏這樣的靈藥已幾乎失傳。以煉丹入道的紫丹子突然能獲得這麼一塊龍膠,怎麼會不欣喜若狂?沖塵子自己不煉丹,但拿著這塊龍膠,不知可以從煉丹的修行者那裏換多少好處呢?

  “不公平!不公平!”蕭金鈴見沖塵子和紫丹子都喜孜孜地收起龍膠時,又跳了出來:“太師叔祖老爺爺,既然見者有份,為什麼佘爺爺沒東西拿?”

  “丫頭,佘爺爺不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佘老頭見蕭金鈴為他出頭,慈祥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皮。

  “要說有也有,不過他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張子初既然對佘老頭的來曆清清楚楚,又怎麼會不做好准備?

  “送禮還附帶條件的?少見!”蕭金鈴饒有興趣地說:“說來聽聽!”

  張子初目注佘老頭,一臉肅然:“守護蕭丫頭百年,百年之內,不得渡劫飛升,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佘老頭雙眼驟睜,兩道金光直射張子初:“老朽不明白佛戒傳人的話外之音!”

  張子初丟過一個玉簡瞳說:“你自己先看看,然後再回答我不遲。”

  佘老頭神念往裏一探,頓時神色大變,握著玉簡瞳的右手不斷地顫抖,像是托了一座山那麼重。在玉簡瞳裏,是那三條蛟妖的修煉心得。蛟修龍氣欲化龍,佘老頭也是修龍氣欲化龍。雖然先天有點差異,但在修煉方法上卻大同小異,這部修煉心得對已漸漸走上歧路的佘龍頭來說,正是一座明亮的燈塔。知道了努力的方向後,佘老頭完全可以在三十年內引發化龍劫,飛升天界而去。

  他遲疑地說:“這是送……送給我的?”

  張子初笑著說:“如果你答應我剛才的那個條件,當然就是送給你的!”

  “多謝佛宗慈悲!”佘老頭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禮。在關鍵時刻獲得最有價值的指點,在他的心目中,已視張子初為師,自然行拜師之禮。

  佛戒傳人,比傳說中的更神秘!在場的幾個人都是認識佘老頭的,雖然只有蕭金鈴和紫丹子知道他是個妖怪,但他平時那副萬事不關心、誰也不賣賬、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他們印象太深刻了。現在,佛戒傳人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他恭敬如斯。在眾人的心目中,張子初這個佛戒傳人的地位已被抬高到九霄之上,只差直接猜他是菩薩轉世了。

  這次禪堂之會結束後,沖塵子立刻將相關情況向天極宗宗主沈塵報告。在他的誇張之下,關于當代佛戒傳人的高深莫測引起了整個分寶大會各門派領袖的注意。當歸元寺虛聲大師領著佛門各宗在分寶大會舉行前一天,進入洞宮禪院參拜後,將這種傳言推到極頂。以至于第二天分寶大會正式開始時,負責組織的天極宗、虛星宗、玄元宗、儒聖教和萬妖盟都派出了特使,手持掌門令符到洞宮禪院恭請佛戒傳人駕臨分寶大會。

  張子初也不擺架子,一有人來請,就屁顛陪顛地隨著跑到寶峰岩去了。在寶峰岩上方,早有諸門諸派合力設下的禁制,硬是將靈氣結成白雲模樣,在雲中托著一座寬廣的木台。雖然這木台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可在修行界法訣的掩飾下,無論是下面的凡人,還是天上的衛星,都無法發現。

  在木台的中央,畫了一個綠圈,綠圈的中央,則是黃圈。從坐著的人來看,綠圈外的全是看熱鬧的門派和散修,綠圈內的則是尋寶聯盟的合作門派,黃圈之中,只坐了五個人,就是本次分寶大會的主持各派宗主。

  東向而坐的那人看起來虛無飄渺,也沒什麼遮掩,可就是連佛門天眼通和道門的千裏眼都無法看清他的面目,這樣的人物只有一個,萬妖盟盟主歐思宏。在他的左首,是三綹長須,面目清奇,就像道觀中玉皇大帝,不過他修的卻是儒門,儒聖教教主孔令森。歐思宏的右首,則是個笑呵呵的平凡道人,虛星宗宗主天辰子。玄元宗的權力是掌握在大長老手中,但在這種情況下,夠資格坐黃圈的還是宗主程和光,他和天極宗宗主沈塵坐在千古江山的對面位置。

  張子初一到,黃圈裏的五人同時站起身來,向他拱手問好,並將他讓入黃圈之內。
antipas 發表於 2007-12-24 18:57

卷五 分寶大會 12 分寶模式

  “見過佛戒傳人!”見張子初緩緩地舉起左手,在初升的陽光下,佛戒熠熠生輝,一圈燦爛地佛光升起在他頭頂時,在場的修行者莫不以自己的禮節表現出內心的尊敬。
  這就是佛戒傳人!他的修行境界好像不對啊!在見過禮後,下面一陣竊竊私語,有認為他是修道的,境界在築基期到元嬰期不等;也有認為他是修佛的,境界在一果到三果不等;也有人認為他是修儒的,境界在修心到治國不等;更離譜的是,有幾個妖怪認定他是修妖的,道行從五百年到八百年不等。

  這些私底下的話,又怎麼逃得過黃圈中五大宗主的耳朵?但在他們的眼中,張子初又完全不同于下面的議論,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他已到了隨境布施,無所住而生其心,心之所至,隨形而生的佛宗至高境界?這是唯一合理解釋,五大高手壓下心中的驚詫,持禮越加恭敬。

  在張子初坐定後,天極宗宗主沈塵揖手說:“無量壽佛!此次冒昧請佛戒傳人來此,實在是有要事相求。”

  張子初笑呵呵地說:“不用說客氣話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這個!”說著,手指一彈,出佛戒中飛出米粒大小的一點東西,越飛越大,到了沈塵前面時,已化為尺長的玉簡,上面鑲著金絲,織成“勾陳寶庫應運出世寶物清單及用途”幾個古篆。

  沈塵手一托,接住了金鑲玉簡,只覺得玉簡中透出浩翰的星辰力。在他身邊的歐思宏感覺更是明顯,點了點頭說:“不錯,這是純正的勾陳之力!”

  張子初給他解說:“前幾天,我游溫州玉蒼山時,無意間在一處幽谷中救得一名少年。那名叫張子初的少年只是一個俗人,卻從身上透出純正的勾陳之力,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在救醒他後,才知道有關勾陳寶庫之事,他身上有三件取自勾陳寶庫的東西。結果,他認定自己只需要天香露水,而把剩下的兩件東西托付給我。這是其中一件,還有一件……”

  沒等五大宗主反映過來,一支白玉為杆,在杆上分別嵌有紅黃綠白黑五色寶石,各自衍出種種線條,不斷相生相克的紫毫毛筆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的目光在五大宗主間來回巡視,好像要確定交給誰比較好。

  “五行山河筆!”儒聖教教主孔令森脫口而出:“請前輩將此筆交給我!”

  “憑什麼交給你?”這句話很多人想說,可真正說得出口的,也就黃圈中歐思宏一妖而已:“參加此次尋寶的一共二十一個門派,誰都出過力,誰都有付出,為什麼五行山河筆就要交給你?”

  孔令森說:“五行山河筆乃我儒門聖器,豈可輕易交給他人?何況在此次尋寶中,我儒聖教的鎮教聖器七星天理劍失落在勾陳寶庫中,現在要同等的五行山河筆來補償,難道這要求過分嗎?”

  前一句正名,後一句說理,孔令森對五行山河筆是志在必得。可惜歐思宏並不賣賬:“你儒聖教失了七星天理劍,那是你自己的弟子太貪!一統萬族,世間獨霸?你儒教不是講究內聖外王嗎?什麼時候改修我妖族的霸道了?再說了,五行山河筆雖然是儒門聖器,可別忘了這東西是從我妖族的勾陳寶庫中拿出來的,憑什麼要給你?”

  “就是!就是!說得有理!”剩下的十六個門派雖然沒有話語權,搖旗吶喊比誰都行!即使自己沒有希望得到五行山河筆,可眼睜睜地看著人家輕易拿到手治不舒服,先鬧鬧再說。只有把水給攪混了,才能混水摸魚。

  張子初輕咳了一聲,將五行山河筆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擺明誰都暫時不給,還真沒誰敢搶:“關于孔教主的弟子表現和這支五行山河筆的歸屬,是否容後再議?這既然是分寶大會,我看大家還是先弄清楚有什麼寶貝,才決定怎麼分吧!”

  “前輩指點的是!”沈塵托著金鑲玉簡說:“不僅要分清楚有些什麼寶貝,更要說清楚這些寶貝的用途,才能在分完後,不至于有人撿漏,有人後悔。”

  迎著朝日,將金鑲玉簡一展,一排排帶著五彩光華的文字不斷地氤氳浮動著。只有相當于元嬰期以上的高手,才能完全看明白這其中的紀錄。

  包括五行山河筆和天香露水在內,勾陳寶庫此次一共出世十件寶物,如果連蘊藏著勾陳之力的金鑲玉簡也算上的話,那就是整整十一件,可供分配的是十件。

  剩下的八件寶物中,法寶四件,分別是星器三級的蘊光劍、寶器一級的定星盤、驚魂鈴和鎮魔尺;寶物三種,分別是紫木仙心、沉海明珠和積雪玉膏;靈丹一種:五顆化心固形丹。

  隨著一件件法寶的擺出,大家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儒聖教盯著五行山河筆,虛星宗盯著定星盤,萬妖盟盯著金鑲玉簡和五顆化心固形丹。當然,剩下的也多多益善,能全到手更好。如果只有這三大門派還好說,可這裏一共有二十一個門派啊,僧多粥少,負責主持分寶大會的五大宗主有點頭痛了。

  張子初帶著笑意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流過:“東西都在這裏了,用途和用法大家也清楚了,剩下的該是怎麼分的問題了,不知分寶大會有什麼方案沒有?”

  方案?這些老頭子的腦袋理除了比武奪寶之外,好像沒什麼好的方案,你一言我一語,圈內圈外亂糟糟的一片。

  比武奪寶,絕不是一個好法子。張子初雖然不是分寶大會中的一員,但憑他今天所形成的威望,一口否決了比武奪寶:“不行!這樣一來,不僅破壞了安定團結的局面,而且對小門派也不公平!”

  “就是!就是!”綠圈內的十六個小門派難得聽到有人替他們出頭,更是轟叫不已。

  “前輩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虛星宗宗主天辰子問。

  張子初嘴角一勾,出現了一個溫和中帶著幾分狡猾的笑容:“所謂的分寶,寶少人多,就得有人退出。以武力將人家趕掉,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你們為什麼不嘗試一下交易?”

  “交易?”沈塵說:“我們也想交易,更想在您來之前,討論出一個交易方案來,可是吵來吵去,誰也不服誰,這還怎麼交易啊?”

  張子初說:“那我提一個方案,你們聽聽如何?”

  “請前輩示下!”五大宗主互望一眼,覺得聽聽也無妨。

  張子初說:“既然二十一個門派參加尋寶,那麼每個門派都該對這些寶物享有同等的權利,不能因為你是大派,他是小派,就讓為你該多得一份,更不能因為你自己丟了東西,先要找點補償。”

  “可總不至于把每件寶物劈成二十一份吧!”孔令森對張子初的後半句有點感冒。

  張子初笑著說:“其實共享權利的轉移,現在的世俗界已經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借鑒。我們可以用股票的形式來決定寶物歸屬。二十一個門派,就分二十一股。每個門派都能拿到分別代表十件寶物的十張股票。然後,大家開始交易,如果你想要五行山河筆,不管你是用威逼也好,用利誘也好,你必須把其他各派手中代表五行山河筆的其余二十張股票買到手中,只要集齊了二十一張股票,就可以向大會換取五行山河筆。任何門派都不得再有異議,或用其他手段搶奪,否則就是此次分寶大會各派公敵。”

  這個法子很新鮮,但有幾分道理在。孔令森略一思考,心想,那五行山河筆對其他各門各派用處不大,憑著儒聖教的聲威,想取得其余的股票應該不會太難。再想了想,又提出問題來:“萬一收到後面,只剩最後一張時,人家漫天要價,交易不成的話,這寶物豈不永遠無法分配了。”

  張子初對這問題早已胸有成竹:“當然,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我們定個規矩,如果有哪個門派收集到某件寶物的十一張股票時,可以發出強行收購要求,收購剩下的十張股票,而且股票的持有者不得拒絕。為了公平起見,被強行收購的股票條件應該跟第十一張的條件相同或相似。”

  小門派沒有意見,他們本來就對分得這十件寶物沒抱什麼希望,這樣一來,倒是可以通過交易得到最大的利益。無論是賣其他門派一個面子,還是換點別的,都比什麼比武奪寶,最後落得雙手空空而歸要好。

  大門派也沒意見,憑他們的影響力和門派積蓄的各種寶物仙石,看上哪件法寶後,購買剩下的二十張股票應該不會很困難。

  張子初這麼隨口一說,卻為修行界確立了今後分配寶物的一個規則。今後,各大門派共同聯合尋寶,莫不遵照這一模式進行,避免了無數流血事件。

  見大家都沒意見後,被今後的修行界稱為“股份制改革”的新分寶模式就這樣得到了初步實施。制作股票、登記股票、分配股票,然後各家開始拉幫結派,你來我往,有大聲叫囂著高價收購的,有私下裏秘密交易的,頓時將一個表面上和氣商談,暗地裏劍拔弩張的分寶大會變成了喧囂的菜市場。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20:32
卷五 分寶大會 13 各得其所


  憑著儒聖教的勢力,孔令森在幾個回合下來,手中就握有了十張五行山河筆的股票,離可以強行收購只剩下一張。大家都知道,這第十一張很關鍵,一方面,孔令森想拿到五行山河筆就必須拿下這張股票,所以他會不惜高價購入,另一方面,這張股票的價格決定了後面十張股票的價格,若是出價太高的話,只怕儒聖教要大大地虧一筆。

  大家都以為孔令森要加把勁再拿下一張五行山河筆的股票時,他突然偃旗息鼓了,叫過一名弟子交代了幾句後,就回到黃圈裡,靜坐不動了!其餘十一家握著五行山河筆股票的門派反而有點蒙了,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不知孔令森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就在他們猶豫的當兒,虛星宗宗主天辰子已大聲地宣佈:「我虛星宗已獲得十一張定星盤股票,第十一張定星盤股票的價格的三枚上品仙石外加一塊星殞鐵,現在要求強行收購剩下的十張股票,請大會監督。」

  這樣的交易很公開,虛星宗出的價格也公道。在現代,地球上的仙石已比鑽石還要稀缺,很少能找到新的仙石,各派所用的也大多是前輩們留下來的積蓄。這種稀缺性,使仙石不僅可輔助修煉,還能做為修行界的通用貨幣來使用。仙石分上中下三品,相鄰兩個等級之間的兌換比率是一比一百。

  三枚上品仙石,外加一塊星殞鐵,放到煉器高手的手中,往往能煉製出一柄寶器四級或法器一級的仙劍,換二十一分之一的定星盤,任誰也覺得值了。很快,剩下的十張股票也交到了天辰子的手中,決定了分寶大會第一件法寶的歸屬。天辰子也很滿意,定星盤雖然只是寶器一級的東西,但卻能堪定人間界所有星辰方位,在虛星宗的手中,能發揮的作用不亞於虛星宗鎮宗之寶星器二級的天衍拂。

  有了這樣一個例子在,金鑲玉簡和化心固形丹也很快完成了交易。金鑲玉簡中的勾陳之力和助妖族徹底轉化人身的化心固形丹對人族用處不大,對妖族卻非同小可。兩件都落在了萬妖盟的手中,組成萬妖盟的湘楚、雲貴、翻江、東南、西北五大幫各分了一顆化心固形丹,湘楚幫又拿到了金鑲玉簡。勾陳寶庫消息就是他們最先弄到手的,歐思宏的分配還算公正。

  看在張子初的眼裡,這些修行者還是太純真了,他們往往傾力買下某件自己想要的寶物後,安靜地在看別人交易了。從來沒人想到,還可以先從別人手中收購股票,然後轉手倒賣。更沒有人想到,收齊十一張股票的,固然可以強行收購剩下的股票,但也可以選擇不強行收購,等待真正想要的人來出高價。

  唯獨儒聖教好像有某種算盤在打,所以才會在收購了同屬儒門的易宗、理宗和致知宗手中的五行山河筆股票,又收了幾張別的門派股票後,轉為收購沉海明珠的股票,對五行山河筆似乎不那麼上心了。

  若說儒聖教想放棄五行山河筆,打死張子初也不信!丟了鎮教之寶七星天理劍後,再不弄件星器回去,儒聖教的面子就沒地方擱了。面子,對,就是面子!對別人來說,面子也許是件可以考慮其價值大小的問題,但對儒門來說,面子簡直就是天大的事,有時,為了面子會做出很多愚蠢的事,還滿其名曰:「仁義」。

  但張子初不想戳破孔令森的打算,對他來說,這場分寶大會,不過是一場亂哄哄的戲!勾陳寶庫中的寶物並不比九江龍宮和南京龍宮的兩處龍王寶藏更好,尤其是在數量上,區區十件寶物哪比得上佛戒中堆積如山的寶物。就算沒有現成的法寶、靈丹,憑著佛戒中的天材地寶,隨時能煉出法器一級以上的法寶。

  又相互討論了幾個回合,有些機靈的人已開始悟出一些股票交易的門道了,但現實卻是十件寶物陸續有了歸屬,就連儒聖教也拿下了沉海明珠。蘊光劍歸了天極宗、鎮魔尺歸了玄元宗、紫木仙心歸了綠圈中的紫霄宗,剩下驚魂鈴和積雪玉膏在幾個門派的相互妥協交易中,眼看著也要出結果了。

  這時,張子初的眼皮一跳,就見蕭金鈴裊裊地走入綠圈中,在千奇門門主紫丹子的耳邊悄悄說了句。紫丹子面有難色,但在蕭金鈴的堅持下,歎了口氣,揚聲說:「本門手中的五行山河筆股票以五枚上品仙石的代價轉讓給儒聖教。」

  全場一片嘩然。五枚上品仙石的代價不算低,但相對於儒聖教對五行山河筆的志在必得來說,就有點低了,至少儒聖教前面買入的幾張五行山河筆股票中,最低的也花了七塊上品仙石。千奇門這一報價,不僅賤賣了自己手中的五行山河筆股票,更壓低了其他十個門派手中握著的五行山河筆股票價格,換來一片怒目。

  孔令森哈哈大笑,對著紫丹子深深鞠了一躬說:「小友如此仗義輕利,孔某不勝感激。如此一來孔某已收齊十一張五行山河筆股票,可以對剩下的十張股票進行強行收購。但大家與孔某關係不同於紫丹子小友,豈能只以五枚上品仙石收購?孔某願再加兩枚上品仙石!」

  紫丹子的臉色有點灰白,將手中的五行山河筆彈給孔令森後,接過五枚上品仙石,一拂袖便揚長而去。只剩下孔令森高興地收購著剩下的九張五行山河筆股票。

  「這是怎麼回事?」張子初可以斷定紫丹子賤賣五行山河筆股票一定跟蕭金鈴有關,問題是孔令森怎麼能馭使得動蕭金鈴呢?

  目送蕭金鈴拉著紫丹子的手,邊走邊謝而去,張子初的目光突然在前面山路的拐角處捕到一個身影。朱垂范!沒錯,一定是朱垂范,他出面讓蕭金鈴幫了這個忙,卻讓千奇門差點得罪了好幾個門派。

  「卑鄙!」張子初的明知之境一下子被攪亂了:「居然利用蕭金鈴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哼哼,儒聖教,朱垂范,咱們走著瞧吧!」

  「老大,貌似人家跟蕭金鈴才是一對,情侶間的相互幫助不是很正常嗎?戀愛中的女人,連命都可以給對方,何況一張股票?」佛靈對男女之情沒什麼興趣,淡淡地打擊張子初說。

  「老大,你憑什麼認定是朱垂范利用了蕭金鈴?也許是蕭金鈴主動幫忙呢?人家好歹也號稱無暇公子,在國安局特勤小組的紀錄裡可是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學生。」張智也跟著潑冷水。

  張子初執扭地說:「我才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現在的決定就是,我要追蕭金鈴,那個朱垂范就是我的情敵。如果他是卑鄙的,我就用正義的手段戰勝邪惡,如果他正義,我就用歪門邪道搞垮他!」

  「贊!」佛靈和張智異口同聲地說:「這才有點老大的氣派!」

  「張智!你不是自詡全球電子之王嗎?給我弄份中原大學研究生入學紀錄,上面註明,因為特殊原因休學一學期,等過了寒假,我就去上學!同學泡妞,這一招可不止沈無禁會,我張子初也拿手得很!」張子初既然有了決定,馬上開始行動。

  「沒問題!」張智一口應了下來,對他來說,要偽造一份電腦紀錄,簡直易如反掌。

  佛靈突然想到了一點:「老大,你以什麼形象上學?」

  「當然是本來面目?難道蕭金鈴會喜歡我現在的老頭模樣!」張子初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用考慮。

  佛靈期期地說:「老大,有一點別說我沒提醒過你!男人愛漂亮,女人愛瀟灑,就你本來面目,比那朱垂范和沈無禁差了十萬八千里。就連虎慶生都比你長得有氣質,想讓蕭金鈴愛上你,難!」

  張子初自信滿滿地說:「只有以這副面目讓蕭金鈴愛上我,才能說明她愛的是我這顆善良而又充滿了愛的心,不是這副臭皮囊!佛靈,虧你還是修佛的,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嗎?」佛靈和張智嘔了一聲後,全部收聲,不敢再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

  「前輩!分寶大會圓滿結束,您還有什麼指點嗎?」在一片鬧哄哄中,參加分寶大會的各門派多少有了點收穫,比起以前勝者獨佔的模式,這種股份制分寶模式總算有了一個詳和的結局。讓五大宗主在佩服張子初的智慧之餘,還想請他指點幾句。

  「各位利益均沾,各得其所,不爭不亂,余心甚慰!」張子初開口一連串不文不白的句子,倒是把老前輩的身份給再次坐實了:「然,事有其利,必有其弊,既得其利,須承其弊。」

  「還請前輩指點!」被他這麼恍兮惚兮的一番話,說得五大宗主頭昏。明明覺得他所說的都是正確無比的大道理,卻愣是沒有人能從他的話裡聽出他的本意。

  張子初輕咳一聲說:「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到玉蒼山去嗎?或許以為我也垂涎勾陳寶庫?」

  「不敢!」孔令森說:「大家都知道此次尋寶聯盟時,佛門各大宗俱都聲明不參於,頂多派人來幫忙觀察,又怎麼會對勾陳寶庫有覬覦之心?」

  「佛門以不貪為寶,見寶不起意,所得已在其中矣!」張子初不去當神棍真是浪費天才啊:「本座之所有到玉蒼山去,乃是靜中生慧,見眾生一劫,其劫起於玉蒼山,才有此一行!」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20:32
卷五 分寶大會 14 上古異獸


  劫?種田的怕鋤草,讀書的怕期末考,修行者怕什麼?怕的就是劫,聽張子初這麼一說,整個雲中木台上的修行者都在竊竊私語,討論起來。一片嗡嗡之聲,如一隻蒼蠅,不,是一群蒼蠅在四處飛啊飛地,張子初忍不住輕咳一聲。

  知道不是佛戒傳人嗓子發炎,而是他又要發表什麼意見了,大家趕快靜了下來。張子初很滿意這種效果,對著綠圈外微微頷首說:「此劫關係甚大,我找了三名朋友,該是能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法雲禪寺的覺專法師遙遙地向張子初行了一禮,口中沉聲說:「請三位祖師!」

  來的是鷹妖、龜妖和烏鱧妖,現刻的他們全都頭頂佛光,怎麼看都像是得道高僧,不見一點妖氣。他們對著張子初合十高宣一句佛號後,矮胖個的龜妖上前一步說:「諸位道友,參加尋寶聯盟的諸位應該見過我們,在此就不再做自我介紹了。」

  關於玉蒼三妖的事,尋寶聯盟還向各自的師門做過專題匯報,看到形狀特異的這三個人時,大家自然而然的明白他們的來歷。

  龜妖的話聲一落,天極宗宗主沈塵向他們打了個揖手說:「原來是玉蒼三友,不知歸先生有何指教。」

  「不是指教!」龜妖歎了口氣說:「本來想說指責的,只是對面天下修行者,我等三人也沒說這句話的份量,只好改成求救了。」

  「還請明示!」沈塵臉色一肅:「歸道友話中有話,似乎是我們尋寶聯盟做錯了什麼。」

  「你們沒有錯!」龜妖說:「錯在勾陳寶庫。這次勾陳寶庫居然出現在玉蒼山靈脈之上,尋寶聯盟在開啟勾陳寶庫的同時,開啟了玉蒼山靈脈,造成靈氣外瀉,使玉蒼山上古禁製出現漏洞,走了七隻上古異獸,若等他們形成氣候,人界大劫將至。」

  沈塵也隱約提沈無禁提起過此事,但想不到居然真的走了上古異獸,不由心中一緊。所謂的上古異獸往往稟上古時期純粹的靈氣所生,一出生就極其強大,有的成熟異獸甚至有翻天覆地之威。但也正因為他們太過強大,反而基本上飛昇無望,當強大到影響天地平衡時,就會引來無窮天劫,直至應劫而亡。不過,在此之前,任何一隻上古異獸都曾給人界帶來無邊浩劫。

  在堯帝時期,以太陽之精三足金烏為首,大風、鑿齒、九嬰、修蛇、猰貐、封豨等上古異獸肆虐天下,差點把人族給滅了。鬧得上古神界不得不派大神羿,帶著月器級的羿羽神弓和落日箭,穿過三界壁壘,到達人界。「誅鑿齒於疇華之野、殺九嬰於凶水之上、繳大風於青丘之澤、上射十日而下殺猰貐、斷修蛇於洞庭、禽封豨於桑林」,除了這知名的七大凶獸外,還順帶將其他的上古異獸封印一空,才保證了人族日益擴大的生存範圍。

  說起來,就連蛟族也算是上古異獸,只是很弱很不起眼的一族,大神羿在封印上古異獸時,根本不把這些小蟲小魚的看在眼裡,才僥倖流存下來,成為最強悍的妖族。以此推論的話,可想而知,當初上古異獸是何等強大?傳說中,三足金烏一出,光芒熱度就如同太陽經天,當九隻三足金烏臨世之時,在當時弱小的人族眼就是十日同出。甚至於連後世,說到太陽時,還經常把太陽畫成三足金烏的模樣,那威風想想都讓人打心底發抖。

  「此話當真?」就連千古江山的語氣裡也滿是震驚。

  「千真萬確!」龜妖說:「玉蒼山共計封印了三十六隻上古異獸,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二十隻上古異獸已在禁制中自毀,剩下十六隻。上古神禁在經千萬年後,也開始鬆動。三段祖師為了防止上古異獸走脫,給天下帶來大劫。在飛昇之前,甚至捨棄羅漢金身,助我等三人修成佛門鎮妖秘法,看守封印。」

  連張子初都愣了一愣,想不到當年三段祖師自捨羅漢金身來喂妖,還有這麼一段隱秘在。他歎了一聲,點了點頭說:「幸好,你們也沒辜負了三段祖師的殷望。」

  龜妖苦笑搖頭說:「可是,被尋寶聯盟這麼一攪和,還是走了七隻上古異獸,說起來,是我們兄弟失職啊!」

  張子初不說話,目光炯炯,盯著黃圈內五大宗師來回看,好像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長了無數嬌艷美麗的鮮花。終於有臉皮厚的撐不住了,玄元宗宗主程和光說:「我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但既然這事是我們尋寶聯盟惹下的,我們自然會承擔起這個責任,請問,破開封印走掉的是哪七隻上古異獸?」

  「食陰雁、食陽鷹、眼波渺渺蟲、金錢青牛、食髓妖鴿、龍頭金身蠱和萬心石猿!」龜妖如數家珍:「它們在上古神禁中,我們兄弟三人倒還能壓制!可這一出去後,無疑龍歸大海,我們兄弟聯手都不見得能抗下一個,還請各位修行者能伸伸援手,我老龜在此感覺不盡。」

  這一連串的名字報下來,在場的修行者倒也大半連一個名字也沒聽說過。更有些後生小輩見玉蒼三妖說得鄭重,聽了半天沒也聽出怎麼個嚴重法,不由冷笑說:「不就是七隻怪獸嗎?找幾個人殺了,說不定還能拿點材料煉器呢!」

  「你若真能殺了那七隻上古異獸煉器,隨隨便便就能煉出寶器來,甚至連星器都有可能!」綠圈中一位身著宮裝廣袖,做仕女打扮的麗人冷笑一聲:「這上古異獸是好玩的嗎?就是連天界低級的神仙佛魔都不敢打包票能殺得了一隻,何況我們這些修行者!」

  大家認得那麗人名叫陰語花,巫神宗宗主。這一宗修的是上古巫術,說起歷史來,比道、儒、佛等修行門派要早得多,可以直溯及上古大神、人、異獸共存的時代。雖然由於功法日漸失傳,現在的巫神宗不過一個中等門派,但若論對上古異獸的紀錄,在諸門派中當數第一。

  瀏覽了一遍張智調出的國安局特勤小組關於巫神宗的紀錄,張子初笑了,這個陰語花無異是解釋這七大上古異獸習性和危害的最佳人選,他向陰語花點頭示意說:「巫神宗乃遠古巫術一脈傳人,玄妙神秘如星空大海,應當對上古異獸有所瞭解,不知陰宗主可否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七隻上古異獸的習性特點和弱點所在。」

  陰語花見張子初出言誇獎,不由地大感臉上有光,裊裊地行禮之後,風姿萬千地說:「佛戒傳人過獎,巫術在遠古時間雖威名遠揚,但自上古以來,真正的絕學不斷失傳,如今已大不如前。幸好,祖先所留的典籍較多,裡面正好有這些上古異獸的紀錄。既然前輩有令,陰語花豈敢不尊?」

  客氣話說完之後,自然進入正題。食陰雁性好食陰而避陽,對鬼魂陰神來說,絕對是最可怕的存在,但對陰陽交雜和陽多陰少的修行者來說,幾乎沒什麼危險。當大家剛鬆了口氣時,食陽鷹就讓他們開始擔心了。那上古異獸可是食陽避陰的,天生有著誘惑修行者元神出竅,進而吞噬的本事,甚至連低級的仙神遇上了,也要手腳酥軟,任憑處置。

  這兩隻凶獸往往處於共生狀態,來鬼吃鬼,來神噬神,所過之處,倒是陰陽混雜的凡人還有一線生機。問題是,凡人誰能幹得過這兩隻凶獸?一時之間,想找弱點就有點困難了。

  此外,眼波渺渺蟲善於製造幻境,以吸取幻境中眾生喜怒哀樂所引動的天地靈氣為生;金錢青牛噬食五金,無堅不摧外加皮厚肉硬,無物能破;食髓妖鴿慣生物腦髓,每吃一個生物腦髓,就能將其記憶和經驗吸納為己有,是出了名的狡猾人物;龍頭金身蠱乃天下萬蠱之祖,集萬蠱凶戾之大成,化身萬千,只要有一隻化身不死,就能保住性命,一時三刻後,再次分化萬千;萬心石猿為天生靈猴,除了能翻江倒海之外,最大的神通就是變化,心存所思,就能變化其模樣,就連尋常的天眼神通都無法分辨真偽。

  在介紹完七隻上古異獸後,陰語花加了一個重磅炸彈:「在本宗典籍中,把天下異獸分為七級。這七大凶獸裡,食陰雁和食陽鷹合算一隻,跟萬心猿、金錢青牛同列第二級,龍頭金身蠱、食髓妖鴿名列第三級、眼波渺渺蟲為第五級。另外再說一個事,給大家一個大致的概念,曾經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就擁有萬心石猿血統。金錢青牛一族中,也有出名的,一個是曾經的妖界七大聖大力牛魔王,一個則是三清祖師老子的坐騎,他們的實力如何,你們就自己去考慮吧!」

  還考慮什麼啊?那三個傢伙隨便哪一個放在天界都是橫著走的人物,如今它們的同宗在人界作亂,哪個修行者是對手?五大宗主臉色煞白一片,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全都手腳無措。

  張子初看看他們被恐嚇得過頭了,朗笑一聲:「怎麼?全都嚇著了?當年大神羿以一己之力,封印天下異獸,現在傾整個修行界之力,還對付不了第二級以下的七隻異獸?難道我修行界真是越修越回去了?」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20:33
卷五 分寶大會 15 安撫眾心


  這句話一說出口,大家都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他,讓張子初霍然發現自己肯定哪裡說錯了話,可憐的是,他還不知道錯在哪裡,只好冷笑一聲,目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呈現出一副高僧入禪定的模樣。

  張智在他的體內笑得打跌:「老大,沒有知識也該有點常識,沒有常識也要懂一點掩飾才對,你這樣子是很受人看不起的。」

  「哪裡錯了?」張子初的語氣不善。

  張智忙給他補課說:「不是錯了,是你說對了,現在修行者的水準比起七百年前,是差了老大一截!同樣的天劫,放在七百年前,驚天動地不說,那些渡劫者個個也是神通廣大。什麼挾泰山以超北海,全然不在話下,可你現在看看,就算把八大門派的修行者加到一塊兒,能有那水準不?」

  張子初一愣,他還真不知道現在的修行者跟以前的修行者區別很大,思索著說:「七百年前?莫非跟斷龍一戰有關?」

  「完全正確,可惜這種常識就不用加分了。」張智說:「根據國安局特勤小組資料顯示,七百年前,一代奇人劉伯溫手持莫邪劍,上斷天龍,下封地龍,中驅獸龍,硬是將整個世界變成現在這副物質至上的模樣。」

  「解釋!慢慢解釋?」張子初覺得自己真的有點落伍了。

  這事涉及的資料很多,張智乾脆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直接傳入張子初的心神,才讓他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在七百年前,天界跟人界之間雖然有所隔絕,但並不像現在那樣老死不相往來。飛昇天界的仙佛也偶然會混跡人群,幹那些遊戲天下的活,就連改朝換代都是天界諸神諸佛的妥協結果。

  在七百年前,出了個奇才劉伯溫,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看滿天神佛都不順眼,就鬧出了自封神之戰後對三界影響最大的斷龍之戰。

  天龍不是龍,是天之靈氣所凝的龍狀雲霞。如果修行者得到天龍之氣,就等於得了天界至純靈氣,一步登天的事也曾發生過。更重要的是天龍乃溝通天人兩界的通道,天界的神佛仙聖都能通過天龍,從天界再次進入人界,關照自己的徒子徒孫或信眾。

  地龍也是地之靈氣所鍾的龍狀山脈。凡人得地龍之氣,就能擁有懾服天下眾人的天生威嚴,也就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成為人間帝王。地龍的另一個功能就是溝通人地兩界,像龍氣集結的泰山、豐都,都是地界往來人界的主要門戶。

  剩下的獸龍才是龍族,這個種族太過強大了,天生的水族之王,翻江倒海不在話下,又是天庭神界的鐵桿追隨者,留在這個世界就像顆定時炸彈。劉伯溫就很負責任的逼它們全體遷入天界和人界之間的一個異次元空間,不得再行干涉這個人間界。

  這些事隨便哪一件放在別人身上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劉伯溫卻硬是以一人一劍完成了如許壯舉,留給後世子孫一個突然沒有了仙佛可以保佑祈禱的世界。舊秩序已打破,新秩序又未建立,天下不可避免地陷入亂局。好在,沒了那些原子彈似的仙神,人界雖亂,經過七百年的時間,又漸漸恢復了一種新的秩序。

  斷龍之戰後,最大的後遺症就在於天地靈氣已被完全打散入這個世界之中,使得修行者吸納天地靈氣的效率和質量比前輩們慢了百倍,就連法訣的發動,神通的施展也受到極大限制,那些放個響屁就驚天動地的修行者再也不見了。幸好,修行者驚訝地發現,就連天劫的威力也削弱了很多,才讓他們漸漸地拾回信心,重新修煉。這樣一來,三山五嶽的修行者在境界上是不比前輩差,可論起法術的威力來,還真是越修越回去了。

  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張子初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看在眾人的眼中,總算對這個佛戒傳人有了那麼一點點信心:「不錯!我們修行界是越修越回去了,可那些上古異獸呢?它們之所有強悍無匹,是因為它們本身就是上古最純潔的靈氣所凝聚,能在瞬間溝通天地,施展最強大的法術。可現在,斷龍之戰後,你們以為它們還有這能力嗎?千萬年的封印,足以耗光它們體內原有的靈氣,出來後,又沒有天龍地龍之氣供他們恢復,大家覺得他們的力量能達到全盛時間的幾成?一成還是二成?」

  大家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點,不錯!按這麼算下來,那些上古異獸倒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張子初更是火上澆油說:「他們的能力下降,可他們身上的那些部件可都是原裝貨,如果用來煉丹煉器的話,嘖嘖……」

  有些人的眼珠立馬紅了,煉器煉丹,要的就是天材地寶。自從斷龍一戰後,那些天材地寶越出越少,就連千年人參之類的,也跟禿子頂上的頭髮似地,把長白山搜個底朝天也不過三五根而已。尤其是跟妖族訂下和平共處的協議後,更是斷了他們拿妖族煉器煉丹的念頭,有時,只好厚著臉皮問人家要些新陳代謝下來的東西,比如千年蛇蛻、暗香蠶沙之類的,煉些垃圾法寶和丹藥。如今聽說能拿上古異獸煉器煉丹,嗷嗷!

  只有陰語花仍然一臉的陰霾:「前輩,只怕不那麼簡單,當初大神羿除七害,封印天下異獸可不是一個人?」

  「難道還有誰靈魂附體不成?」張子初從張智那裡都找不到這其中還有什麼更深的隱秘。

  陰語花說:「上古神界的諸神跟上古異獸是同一起源的,都是天地最初最純的靈氣所化生。那大神羿更是攻擊力天下第一的本源金靈所化,又有一些小神相助,才能殺滅七害,懾服天下異獸。可最後封印天下異獸的卻是我巫神宗前輩。」

  張子初笑著說:「原來如此,這樣的話,有了陰宗主相助,我們對付起那幾隻上古異獸就方便多了!」

  「只怕不方便」陰語花像是抬槓似的:「當年正值我巫神宗全盛時間,神州大地,一宗獨大,渡劫期的高手比比皆是。可在那一戰之後,我巫神宗上下五萬餘高手,僅剩得三十七人全身而退。」所有在場的高人們全都嚇了一跳!巫神宗五萬餘高手,就……就剩三十七個?難道說當年一宗橫行天下的巫神宗就因為這事才衰落的?

  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陰語花淒宛地點了點頭:「射日一戰的代價之高,是讓人難以想像的。大神羿雖然成功的完成了封印上古異獸的任務,但只是慘勝而已,於是在塵世蒼生的眼中,對上古神界的信仰發生了動搖,其他宗派就乘機而起,直接影響到上古神界的力量。上古大神之一的盤古,化身為原始天尊,在崑崙山賜下日器級法寶封神榜,創立了天庭神界。自此之後,直到斷龍之戰前,神州大地的主導權就一直掌握在天庭神界手中。剩下的仙界、佛界、上古神界只是保住各自的一塊地盤,伺機而動而已。」

  號外!號外!現在從陰語花口中吐出的話絕對可以在修行界出一張銷量暴強的號外!射日之戰、封神之戰和斷龍之戰號稱修行界三次大戰,每次戰果都影響到三界變化,想不到前兩戰都跟上古異獸有關!

  驚訝!驚心!驚恐!修行界雲集的高手在大太陽底下,心裡卻是一片冰冷。按陰語花描繪的上古異獸威力,就算現在僅剩得百分之一,也夠整個修行界喝一壺的。

  張子初臉上的肌肉連一絲抖動都沒有,仍笑得如三春的陽光,總算讓修行界的高人們有了一點活下去的勇氣。高人就是高人,看人家佛戒傳人的修養,大家的心中在欽佩之餘,越發看到同樣是修行者,兩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只有佛靈在他體內笑得打跌:「老大完全是無知者無畏,根本是拿著這些修行界的密辛當童話故事聽。你見過幾個聽童話故事聽得心臟病發作的?」

  聽完童話故事後,張子初一合計,這對付上古異獸的活沒他什麼事了!或者說,他要是硬插一腳的話,只怕死得那叫一個難看。可在大家的注視之下,你總不能說:「行了,這事你們看著辦吧,我撒手不管了!」

  他只好輕咳一聲,頓時讓所有的交頭接耳都靜了下來,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倒讓他嚇了一跳,佛戒傳人的威信什麼時候高到這種程度了?

  「上古異獸的可怕大家也都明白了!不過,還請大家把眼光望前看看,這個世界始終是向前發展的。從三大戰來看,射日之戰,人類不過是炮灰,但到了封神之戰,站在封神台上的卻是姜子牙。若說姜子牙還有元始天尊為他撐腰,那麼到了斷龍之戰時,又有誰給劉伯溫撐腰?」張子初說得連自己都有點激動。騙人先騙己,連自己都騙不了,還怎麼騙到這台上擅長測心術、他心通的修行者?

  「前輩說得是!」大家紛紛回答,可語氣中卻始終少了一樣東西:信心!

  張子初冷笑一聲:「我們現在關鍵不是對付上古異獸,而是找到他們,把他們的行蹤先弄清楚!」

  儒聖教教主孔令森說:「前輩的意思是?」

  張子初說:「找到了他們就好說,實在不行,將他們誘到無人區,然後再弄個核試驗,我不信,就連原子彈也炸不死這些上古異獸。」
huro 發表於 2008-1-2 21:43
卷五 分寶大會 16 敵明我暗


  饒是在場的修行者個個修為深厚,還是在背上沁出無數冷汗。人類物質世界的研究在這七百年來的突飛猛進,這些與世隔絕的修行者雖然知道得不多,但多少也聽說過一二。尤其是核彈,說起來,每個修行者都心裡怕怕。

  人族最初生產出這種武器時,修行界也不怎麼在意。可在二戰中,美國往日本的長崎和廣島放了「小男孩」和「胖子」兩枚核彈之後,全世界的修行者都震驚了。原因很簡單,在那兩地方,除了普通人族之外,還有陰陽師、五行忍師、式神操控師等幾個宗派的修行者,居然一個也沒逃出來。

  後來,經日本皇族神師考察發現,核彈不僅能摧毀人身,所發出的射線更是能傷害靈魂。無論人鬼神,遇上了核彈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徹底毀滅!若是在七百年前,誰要是造出這種武器來,早讓天界或地界的鬼神仙佛們給毀屍滅跡了。

  有了這個事實之後,全世界的修行者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乖乖地收斂各自的行為,才使得美國這個立國短短,但擁有核彈的國家迅速成為世界第一強國。核彈,不僅是對付外敵的終極武器,更是世俗世界各國獨立行事的保證,是修行界的一個禁忌。只有張子初這個百無禁忌的傢伙,才會異想天開,用核彈來對付上古異獸。

  「這個……」黃圈中的幾大宗師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子初笑著說:「如果大家覺得有更好的辦法,那就趕快想啊!那些上古異獸可不是我放出來的,就算弄得天怒人怨也不關我什麼事!」

  他這不負責任的話一出口,尋寶聯盟的諸人全都臉色一白。上古異獸是他們放出來的,因此造成的惡果他們多少都有點責任,若任由上古異獸胡來,將來這些人飛昇前的天劫將會無比恐怖,很可能變成天譴!即使是不須經過天劫的儒家修行,惹下這個孽緣之後,別說一輩子,就是再修一百輩子也別想得到天封,飛昇天界。不僅是尋寶聯盟的人,那些拿到寶物,或因寶物獲得好處的人個個都逃不了這個責任。

  「你們大夥兒合計吧!」張子初站起身來,向佛宗弟子揮揮手說:「看來沒我們什麼事了,走吧!其實這次分寶大會倒是你們收益最大!」

  在場的幾十名佛門弟子有的若有所悟,有的一臉迷惑,虛聲大師雙掌合十說:「見寶不起意,所得自在其中矣!師叔指點得是!」

  張子初哈哈大笑,大袖一甩,衣袂飄飄就朝台上走去。五大宗師急了,忙揖手說:「請前輩留步!」

  「還要什麼事嗎?」張子初故做驚訝地回頭問。

  儒聖教教主孔令森恭敬地說:「上古異獸走脫,事關重大,還請前輩以慈悲為懷,主持大局。」

  「阿彌陀佛」張子初老神在在地高宣一聲佛號說:「事有因果,無因不生果,無果何來因?老朽既然心動往玉蒼山一行,已是此劫中人,自然會盡力。但說到底,這事還是你們尋寶聯盟弄出來的,到底該怎麼辦,還得你們尋寶聯盟自行決定,有需要老朽的地方,通知一聲就行!」

  他說得越謙虛,五大宗主還真越不敢輕易放他走,天極宗宗主沈塵陪笑說:「前輩言重了!我等見識如何跟前輩相比?還請前輩做主,為人間消此一劫,為蒼生造無盡福緣。」

  張子初略一猶豫,歐思宏、程和光、天辰子也分別拱手說:「請前輩主持大局。」

  修行界五大宗主齊聲相請,將張子初的聲望再次推向高峰。八大門派,這裡是五個,剩下的三個又是佛門三宗,對張子初的言聽計從就不用說了。這樣一來,張子初這個佛戒傳人居然隱隱地有了修行界第一人的樣子。

  連佛靈也覺得不可思議:「老大,還是你威風,我跟了那麼多任主人,就你最拽!」

  「那是!」張智分析說:「你那些主人個個都是佛門高僧,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哪會玩這些虛情假意的把戲?」

  佛靈有點疑惑地說:「只是我不知道老大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上古異獸的事,交代清楚了,就該別人頭疼才是,他在裡面攙和什麼?難不成他真的以為今後保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張智搖頭說:「不知道!老大的思路從來不能用理性的邏輯來分析,在我腦袋沒短路之前,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靠!說了半天,這張智倒是學會拐彎罵人了!張子初不爽地在心裡警告了這兩個不安份的傢伙一番,環顧四周殷切的目光,沉聲說:「如此說來,老朽再推辭的話,只怕有點矯情了!也罷,老朽就借箸代籌,為諸位分析一下相應的對策。」

  「老朽早就說過,現在的關鍵不是如何對付上古異獸,而是如何找到上古異獸。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怠,因此,我們必須建立起一個信息互換的網絡來監控全國各地的神秘事件,一旦發現上古異獸的蹤跡,立即通報各門各派,再群策群力,根據上古異獸表現出來的能力,有針對性商討對付的辦法。」

  「為謹慎起見,這事必須先通知國安局特勤小組,以免他們以為修行界是不是在搞什麼秘密活動,危及當前已建立好的秩序。」

  「這個信息互換網絡最好能由各門派的年少俊傑組成,年輕人接受新事物快,更能充分利用現代化的手段,來達到目的。為更好的分析信息,還應該成立一個核心小組,這個核心小組人員宜精不宜多,他們的任務是分析和查堪各地神秘事件,以確定信息的可信程度,決定是否通報各門各派!」

  耶!更奇怪了!佛靈的腦中充滿了問號,張子初什麼時候變得真像那麼一個運籌帷幄的老前輩了?這還是那個癡癡肥肥的胖子嗎?

  還好,張子初最後一句話,讓佛靈隱約發現了一點他的狐狸尾巴:「我剛才看了一下在場的各位,覺得萬妖盟湘楚幫的少幫主虎慶生、天極宗少宗主沈無禁、蜀中朱家少主朱垂范都少年有成,應該當得起此項重任。」

  「老大,你太陰了!你是不是準備把這三個情敵流放到邊遠山區洪荒蠻野之地去搜集材料,最好是一不小心讓上古異獸給喀嚓掉了!」張智的目中全是佩服的光芒!

  誰知張子初接著說:「這個精英小組,我建議設在武漢,不僅位居全國中央,溝通九衢,更利於在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時,及時讓虛聲和尚聯繫我,大家共同解決,為天下蒼生免此一劫!」

  「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會後悔的!」佛靈見張子初居然輕易放過了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陰人機會,不由提醒了一聲。

  張子初笑著說:「距離產生美感,我可不想把蕭金鈴變成望夫石!哼哼,我就讓他們全聚到一塊兒,看看誰的手段利害!」

  「你老大的手段利害不利害我不知道,但至少就現在看來,老大,你想將蕭金鈴追上手的難度並不比渡劫小!」佛靈歎了口氣!

  張子初說:「我一點兒也不擔心這一點!那個朱垂范雖號稱無暇公子,可就氣度上來說,還是差了一點。男人最怕的就是沒有肚量!就這一個弱點,老大我隨時能搞得他欲仙欲死外帶誤入歧途。而且以我對蕭金鈴的瞭解,也許她因為跟朱垂范青梅竹馬的原因,忽略了他這個弱點,但一旦徹底瞭解了他這種公子哥的心態,立即會對他敬而遠之。而且經此一鬧後,她會對同樣出身顯赫、風度翩翩的虎慶生和沈無禁產生戒心。這時,長相極其忠厚老實的我就可以乘虛而入。」

  「切!」佛靈對張子初構建的空中樓閣不屑一顧:「別太自以為是了!你別忘了,愛情往往是盲目的,情人眼裡可全都是西施,不是稀屎!」

  「呸!呸!呸!」張子初得意洋洋地說:「別的女人也許如此,可我愛上的女人怎麼會如此俗套呢?我敢擔保,蕭金鈴絕對不是那種人!」狂暈!張智和佛靈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乾脆關閉六識入定去了,以免被這裡的老大給活活氣死!

  尋寶聯盟的各門派有點失望,說了半天,張子初也沒拿出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方案。但仔細想來,若是連上古異獸都找不到,談何消劫?在沒有別的高明主意之下,藉著佛戒傳人的崇高身份,張子初的提議被徹底接納下來。各門派分片分線,各負責一方,確定三至五名年輕一代的俊彥為聯絡員,與設在武漢的核心小組保持聯繫,必要時,接受核心小組的指揮。

  這樣一來,無疑確立了核心小組的三人在修行界新一代中的領袖地位,虎慶生、沈無禁和朱垂范也就興奮地一口答應下來,更對張子初這個提名者表示了極大的感謝,渾然不知,眼前這傢伙將是他們將來最大的情敵!敵暗我明,在第一回合上,就被張子初張胖子給陰了一把。
huro 發表於 2008-1-3 23:38
卷五 分寶大會 17 領導難當


  當中原大學再次開學時,已是公元一九九九的上半年。這一年,虎慶生仍在當他的體育老師,沈無禁跟著蕭金鈴、秦香順利地進入大二下學期。張子初拿著張智偽造的學藉也順利地就讀會計系的碩士研究生,讓他不爽的是,就在這時,從西南財經大學轉學過來一名會計學博士研究生,姓朱,名垂范,據說學識淵博精深,尤其是在會計史學方面造詣頗高,才轉入中原大學,跟隨國內第一會計史學名家郭飛揚教授做研究。

  更難得的是這位朱垂范,不僅學問好,就連人品也好。從掃地老婦到從業恩師,對誰都臉帶笑容,親切隨和,讓人如坐春風。光就這兩點,有些人還能腳穿草鞋趕上幾步。可這位朱垂范,還有一副能讓周潤發發哥都妒嫉無比的英挺相貌,舉止之間,風度翩翩,一身潔白的阿瑪尼西服、袖口繡有私人徽章的襯衫都透露出他的背景非富即貴。

  這些因素加在一塊兒,足以讓所有的男人自慚形穢,讓所有的女人尖叫出聲。據說在他正式入學的那一天,整個中原大學都陷入了混亂。在他的春風一笑間,更是拆散了無數的鴦侶,鬧得男生宿舍怨氣沖天,直上九霄,映得北斗一片青紫之色。

  張子初張胖子可不管這些,論水平,他的本科學得很一般,但有了張智幫忙,他永遠不必害怕考試兩個字!這年頭,所有的考試都是在考已有的知識,在張智的超強搜索之下,基本上沒有遺漏的可能。偶爾有那一個希奇古怪,別出心裁的題目也不打緊,誰規定考試都要考滿分的?

  沒了考試的威脅,自然就多了大把大把的時間,有這空閒,不用來泡妞實在是暴殄天物。泡妞的第一步當然是要先接近目標。中原大學為了節約經費,弄出了個以在讀研究生兼任本科班輔導員的把戲,在省下了輔導員工資的同時,也給了張子初一個機會。

  當輔導員是件煩心的事,更何況沒有任何額外收入,當張子初一臉義氣地替下蕭金鈴班原來那位輔導員時,那位輔導員很是興奮地請這位夠義氣的哥們啃了好幾個雞腿,讓張智和佛靈很是鄙視了一通。

  既然有了這名份,張子初就理所當然地在正確的時間到達正確的地點,跟蕭金鈴所在的會計學三班同學見面了:「各位同學,咳,接下來的一個學期,也可能是接下來的好幾個學期,我將擔任你們的輔導員工作。說是輔導員,不過是掛個名,你們還是當我是哥們吧!叫哥就行了!」

  「好的!」「子哥!」「初哥!」……

  「停!」聽著台下一片亂叫聲,張子初差點瘋了:「怎麼這麼難聽?子哥也就算了,還初哥?老大我這麼嫩嗎?」

  「你很成熟嗎?」蕭金鈴鳳目微瞇,似笑非笑地說:「談過戀愛沒有?」

  「還沒!」張子初心裡嘀咕了一句:「這不剛準備泡你嗎?」不過,真要是說出來,估計整個班要炸膛了!在咆哮獅王的恐怖手段下能不能見到中午的太陽都不一定!

  蕭金鈴笑了:「長這麼大了,連戀愛都沒談過,不是初哥是什麼?」

  張子初徹底被她給打敗了,求饒說:「蕭小姐,饒了小的吧!大家還是叫我子初算了!要是叫子初哥也行,千萬別叫什麼子哥、初哥的!」

  「行!」蕭金鈴寬容大量地笑了笑:「只要今後你守規矩,有我罩著,沒人敢為難你!」

  「什麼規矩?」張子初疑惑地問:「五講四美三熱愛?還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蕭金鈴笑得如風中的鈴聲:「看來你還很識趣,哪位同學給新來的輔導員說說輔導員應遵守的三從四德五綱常!」

  一位戴著厚厚眼鏡的小肥妹應聲而起,高聲宣讀:「經蕭同學提議,本班同學一致通過,本班輔導員必須遵守以下守則:對本班同學的決議要服從;對本班的集團活動要跟從;對蕭金鈴同學的話要盲從,這是三從。另外四德……」

  「停!」再不反擊,這輔導員是沒法當下去了!張子初果斷地學著當年張氏祖先張飛那當陽橋一吼:「到底誰管誰?到底誰是輔導員?」

  那小肥妹推了推眼鏡,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你是輔導員,當然是你管我們,不是管理的管,而是管吃管穿管借口的管!原來的輔導員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張子初欲哭無淚,難怪自己替下原來那位輔導員時,人家感激涕零,差點給他供長生牌位了。

  張子初冷笑一聲:「原來是這麼個管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過,也算是見識了。不過,我不管原來那個輔導員是怎麼管你們,但現在是我在管,所以,一切按照我的規矩來,基本上可以說,你們的好日子一去不回頭了!」

  嘩!強硬的話一出口,下面四十雙眼睛中立刻閃動著不同的光芒,有驚訝的,有同情的,有不服氣的,更有幸災樂禍的。各種眼色交錯,在張子初的臉上略做停留後,又轉向了蕭金鈴。

  蕭金鈴也沒料到,剛才還笑得像個彌勒佛的張胖子一轉眼居然就表現出如此強勢的態度,不由地一愣。就在這一愣間,張子初飛快地說:「怎麼?我的話你們有意見嗎?蕭金鈴同學有意見嗎?哦,不說話,不說話就表示你沒意見是吧!好!就連蕭金鈴同學都沒意見,你們還有什麼意見?沒意見就好!一切按我的意見辦,我胖子也是個好說話的人,不會為難大家就是!」

  等到大家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張胖子連珠炮似的「意見」給折騰得找不到北。唯一例外的只有三個人:沈無禁,他的目光中透著好玩;秦香,一副好笑又同情的樣子;蕭金鈴,可以看到一團赤紅的火焰已在她頭頂一尺處熊熊燃起。

  張子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當然,我也知道,我們班同學有驕傲的本錢,論管理能力,全校總共有十七個學生社團,其中十一個的總負責人就在我們班上;論學術水平,沈無禁同學的數學建模在全國都獲得三等獎,足以羞死那些計算機專業和數學專業的人;論武術,蕭金鈴同學打遍中原無敵手;論文學,秦香同學的詩歌和散文在全國都獲過大獎;論……」

  還別說,這會計三班自成立一年半來,早就在全校大名鼎鼎了。聽張子初如數家珍地點報著大家取得的成績,蕭金鈴臉上有了一點笑意。說起來,有些成績背後或多或少有她蕭金鈴的功勞,沒有誰聽著自己的得意事跡還會發火。

  就在這時,張子初又是一記重錘:「可惜,這些東西唬唬別人還可以,但在我張子初的眼裡,只有四個字的評價,不算什麼?」

  「你什麼意思?」蕭金鈴忍不住拍著桌子問,居然將大家的心血看成不算什麼,太欺負人了吧!

  「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們取得的成績還是太小兒科,沒什麼值得你們把尾巴翹上天,把輔導員視為無物的。」張子初鎮定地正面回答蕭金鈴的疑問。

  這麼一回答,蕭金鈴反而顯得平靜下來,逼視著張子初:「張胖子,你真的這麼認為?」

  「已經說過了,要叫子初哥!」張子初不死知活地更正了一句:「說句老實話,是不怎麼樣。學生社團什麼了不起,哪天我高興,隨時能成立三兩個玩玩!數學建模吧,說起來玄乎,但以國內這種水平,就算拿第一也不見得高明,就像數學奧賽一樣,中國的學生隨隨便便就能拿金牌,可有幾個成了有國際水平的數學家?至於武術、文學,哼哼……」

  見張子初不以為然地搖頭,蕭金鈴臉上反而多了一縷笑容,像是一隻老貓盯著爪下不停掙扎的小老鼠:「沒錯!我們班同學取得的成績是沒什麼了不起,但你張胖子又怎麼樣?四年大學,沒拿過一次獎學金、沒得過一個獎項、沒上過一天自習、沒幹過一個社團,以剛夠及格的分數考上會計學碩士研究生,就好了不起嗎?今天我也不多說了,只要你在一個月內,幹出更了不起的事,這事拉到,我負責班上的同學把你當輔導員看。若是……」

  下面就不說了,拉著一夥同學,嘩啦一聲就結束了這個見面會。不過,就算她不說,張子初也能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如果做不到,別怪我們班的同學不認你這個輔導員,該怎麼虐待你的還是怎麼虐待。別以為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放到日後算,利息更多!」

  看著空蕩蕩的教室,佛靈蹦了出來,趴在講台上哈哈大笑:「失敗!徹底失敗!老大這個輔導員難當啊!」

  「一個良好的開端!」張子初笑著說:「你難道沒看到蕭金鈴已對我另眼相看了嗎?」

  「是!」張智出現在第一排桌子上,酷酷地說:「另眼相看倒是另眼相看,這樣一來,只怕老大接下來的日子更難過!」

  張子初一拍胸膛說:「怕什麼?要追女孩子,不能先讓她愛上,就得先讓她恨上!在沒搞定朱垂范之前,想讓那丫頭愛上別人是不大可能,所以,我得先挫挫她的銳氣,讓她先恨上我!」
huro 發表於 2008-1-6 01:06
卷五 分寶大會 18 求索社團


  「老大,你真的打算搞個社團?」幸好研究生可以擁有單人宿舍,否則這種一個小孩飄在床頭,一個少年盤膝懸坐在桌上,一個胖子在床上打哈欠的靈異事件,被人看到的話,非得鬧得沸沸揚揚不可。

  「還能怎麼樣?」張子初有點鬱悶地說:「雖然我把那班傢伙最自豪的成就全盤否定,但要超過他們談何容易?比數學建模、詩歌散文之類的,在一個月內根本沒有全國性比賽,老大我做弊都沒辦法超越,比武術吧,要不你們兩個代替我出戰蕭金鈴!」

  「好啊!」佛靈伸胳膊伸腿的。

  張智忍不住打擊他:「不許使用任何法術,只以武術對戰,你覺得自己的勝面有幾成?」

  佛靈一縮腦袋:「這麼簡單的事就不用找我了,說過來說過去,其實老大要搞個社團的主意還是滿不錯的,一個月內,讓這個社團成為全校第一,看蕭丫頭還有什麼話說?」

  張智盤算著說:「不知老大要搞個什麼樣的社團,現在全校十七個社團中,囊括了文學、武術、會計、金融、棋牌、電腦、球類……等各個方面,要重新拉起一批人新建社團談何容易?如果跟已有社團覆蓋範圍一致的話,學校根本就不會批准新的社團。」

  張子初一本正經地說:「我要搞的社團學校方面鐵定會批准!」

  「噢?」連張智都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老大,你真的有這種把握?」

  張子初點頭說:「那當然,老大要搞的社團宗旨可是研究馬列主義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新應用,這種又正統又與時俱進的社團,校方豈有不批准之理?」

  「是!」張智翻了翻白眼,他算了半天,還是漏算了一把:「校方是很容易批准,可老大,你能招到人嗎?」

  張子初笑著說:「我當然不會是拿著社團宗旨去招人,這年頭,掛羊頭賣狗肉的人多了去!所以,老大這個社團絕不會叫什麼馬列主義研究社之類的,我決定了,取名為求索社!」

  張智說:「倒也有幾分內涵,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問題是,這年頭,內涵不如營養,營養不如淫蕩,立意高遠害死人的!」

  張子初說:「如果我在屈老大的詩前加上個情字呢?」

  「情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佛靈撇了撇嘴說:「還不說直白一點,淫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什麼求索社,搞那麼高雅幹什麼,不如改叫花癡社!」

  「檔次!注意你自己的檔次!」張子初指著佛靈說:「別老搞直指人心那一套,人有時候還是得虛偽一點!再說了,以辯證法研究泡妞同樣是馬列主義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新應用,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誰規定只能研究政治的?」

  佛靈聳聳肩說:「算你有理!但老大,別怪我沒提醒,用這個噱頭想招人也比較難啊!」

  張子初神秘地笑笑:「我知道自己的形象不佳,不過,我會找形象代言人!」

  「誰!」佛靈拍著胸膛說:「不如讓我這個又可能又有氣質的佛靈來當這個形象代言人吧!」

  「去!你會泡妞嗎?」張子初一句話就讓佛靈胎死腹中!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說:「找形象代言人去!」

  張智和佛靈打死也想不到,張子初找的形象代言人居然是朱垂范。在完成社團註冊之後,他第一個找的就是朱垂范,振振有辭地說:「朱老大,我知道你有點討厭我,但儒家講究的存天理,滅人欲,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好惡來否定我來找你的合作,是不是?」

  「是!」

  「儒家還講究存亡續絕,現在我的求索社滿打滿算也就一個人,隨時就有滅絕的可能,老大,你不會見死不救,是不是?」

  「是!」

  「儒家更講究重義輕利,朋友之間謂之義,男女之間謂之情,以義為劍,可斷情絲!我跟你說明白了,我搞這個求索社,就是為了跟蕭金鈴鬥,要在一個月內成為全校第一大社團,才來找你的!我們好歹也是共患難過一回,算是朋友吧!如果我跟蕭金鈴有什麼衝突,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你該幫我,是不是?」

  「是!」

  「好!就這麼說定了!老大你出任求索社形象代言人兼副社長,負責吸收社員的工作!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不能將求索社變成中原大學第一大社,就是失敗!我可是跟蕭金鈴立了賭約的,如果我輸了,今後求索社所有社員見到她大小姐時,都要低頭問安!老大你不希望今後夫綱不振、陰陽顛倒、鳳在龍上,重新當年大周王朝或清未垂簾聽政的盛況,是不是!」

  「是!」汗!你這個胖子什麼時候跟蕭金鈴訂下那麼屈辱的賭約了?

  在一連串的問答下來,朱垂范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被張子初的三寸不爛之舌給套得死死的!當然,他可以反悔,或者乾脆一袖子將這個討厭的傢伙給丟出門外。只是他的修養,他從小學習的儒家禮儀讓他忍耐忍耐再忍耐,結果就和清政府晚期一樣,硬是被這個死胖子簽了不平等條約。

  「果然不愧是無暇公子朱垂范,如此嚴於利己,寬以待人,如此風度,可垂范千古,求索社今後的發展就拜託了!」張子初陰笑著恭維了一句,就將一個天大的包袱朝朱垂范一丟,扭頭就走,大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大家氣度。

  朱垂范望著張子初一搖三晃的背影,也笑了:「不錯!我也是該弄個社團出來壓壓蕭金鈴了,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只怕將小時候學的那些禮儀都忘光了吧!也不知道這些年來,蕭漸漸和紫丹子是怎麼教的,居然讓她得了個咆哮獅王的綽號,讓我那循規蹈矩的老爹知道,不氣出心臟病來才怪!」

  張子初從朱垂范那裡出來後,放馬直奔女生宿舍,在樓下傳達室報上要找的人名:「蕭金鈴」,然後在旁人同情的目光中等了十分鐘,就見蕭金鈴一身藍裝,領著幾名美女從宿舍中傳了出來:「胖子,找我有什麼事?」

  張子初涎著臉說:「沒什麼事就不能找你蕭大小姐了嗎?」

  蕭金鈴似笑非笑地說:「難道你是來找我練兩手的?」

  「要練兩手也行!」張子初輸人不輸陣,剛剛應口回答,就發現四週一片哀樂之聲,忙改口說:「不過,這事先放放。今天找你是來跟你打賭的!」

  「賭什麼?怎麼個賭法?」蕭金鈴有一絲好奇。

  張子初說:「我剛組建了一個社團,叫求索社。現在全社兩個人,但我有信心在一個月內成為全校第一大社團。蕭大小姐認為我能否達到這個目標呢?」

  很顯然,這是張子初第一次對蕭金鈴叫板,以呼應輔導員見面會上的矛盾,就算明知道他能成功,蕭金鈴也得賭!何況,有蕭大小姐和她班上十一個社團負責人在,要讓一個新的社團招不到一個人都有可能。蕭金鈴笑咪咪地說:「看來胖子的信心很大啊!行,只要你那什麼求索社能在一個月內成為全校第一大社團,在這學期之內,沒有人敢挑戰你當輔導員的威風。」

  張子初搖搖頭說:「當輔導員講究的是以德服人,不是以賭服人!在沒有讓你們心服口服之前,我這個輔導員你們認不認都沒關係!我要的賭注其實很簡單,只要你蕭大金姐今後見面別胖子胖子的叫,換成子初或者子初哥哥就可以了!」

  「若是你輸了呢?」看著自信滿滿的胖子,蕭金鈴暗暗生氣。

  張子初說:「若是我輸了,整個求索社社員,包括我胖子在內,今後見到蕭大小姐,無不低頭請安,絕不敢平起平坐!」

  「好!」蕭金鈴白玉似的手掌一伸:「擊掌為誓?」

  「擊掌為誓!」張子初見有揩油的機會,哪肯輕易放過?忙伸出胖手,往蕭金鈴的手上一拍,還沒等他品味出那如玉掌心的細滑,就覺得一股大力從掌心湧出,打得他一個轉圈,整個人向斜裡的花壇摔了出去。在他體內的佛靈和張智見勢不妙,忙從相反方向推出一道靈力,讓他穩定下來。

  蕭金鈴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胖子,身手還不錯啊,看來有機會真的可以找你練兩手!」

  張智迅速推算出來:「這丫頭發出的力量,本來正好可以將老大推到花叢之中,然後力量消失,讓老大撲到那棵一米多高的月季上。」

  張子初笑呵呵走到花壇上,伸手摘過一朵月季花,很紳士風度地遞到蕭金鈴面前說:「蕭大小姐想讓我借花獻佛就直說吧,何況要用強力手段?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只有男士真心地獻花,才是最甜的。不過,這裡沒有玫瑰,只好拿月季冒充了,還請蕭大小姐笑納。」

  說完,沒等蕭金鈴反應過來,一個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在經過傳達室時,居然還朝那老大媽吼了一句:「我是會計系研究生張子初,私摘花壇中月季罰款兩百,明天我會主動交到學生處的。」

  老大媽掏掏耳朵:「現在的年輕人敢做敢當,真不錯。除了模樣差了一點,其餘的地方可比我家那老頭子年輕時強多了!」只剩下蕭金鈴拿著手中的月季一陣迷惘,這胖子居然能推算出自己出手的結果,看來也是個高手啊,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她生平第一次對這個癡肥的傢伙產生一點神秘感。
huro 發表於 2008-1-8 02:43
卷五 分寶大會 19 誰是第一


  張子初和蕭金鈴的賭注很快傳遍了整個校園,身為求索社副社長兼形像代言人的朱垂范才知道被胖子陰了一把。按說,他本來也就想弄個社團出來,壓蕭金鈴一壓,但現在變成被胖子逼著幹活,心情不由地大為鬱悶。

  鬱悶是一回事,可幹不幹活又是另一件事!張子初在跟蕭金鈴打賭後,第一件事就是在公告欄裡貼出求索社社員名單,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紅紙上現在只寫著兩個名字:「張子初,會計學九八級碩士研究生;朱垂范,會計學九七級博士研究生。」如果朱垂范現在就放棄,只怕今後在全校師生面前都抬不起頭。

  現在中原大學的十七個社團中,人員最多的就是國術社,下設文學、武術兩個分部,社長蕭金鈴,共有社員三百七十五人。這是個已知數,未知數是國術社進入向來是比較嚴格,若是為了比人數,放開進人的口子,只怕一夜之間,國術社的人員會增加十倍。

  所幸朱垂范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一旦決定與國術社比個高低,自然也拿出不少手段來。比如,他在學校禮堂前面做了一次演講,就為那張紅紙名單上增添了五十多個名字,當然,全都是女生。再比如,他在學校通告欄裡,貼出了新入社的女生照片,向全校師生介紹新人的同時,給社員名單上又添了七十多位男生的名字。

  在諸如此類的手段反覆應用之下,僅僅一周的時間,求索社的社員名單一下子瘋長到三百多人,幾近與國術社分庭抗禮。奇怪的是,蕭金鈴居然一點兒也不在意,甚至連反擊的意思都沒有,既沒有讓人不加入求索社,也沒有增加國術社的社員人數。

  如果說她因為朱垂范的原因自認失敗,張子初第一個就不信!戀愛中的女人雖然比較盲目,但蕭金鈴還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畢竟跟她賭的是張子初,不是朱垂范。她越是平靜,越讓張子初覺得心裡不踏實,苦命的張智在他的壓搾之下,每天都要模擬出數十種可能遇到的情況,還要製作預案,辛苦得直嚷嚷有人虐待童工。

  時間過得飛快,在雙方沒有蓄意相爭的情況下,大學生活一如往常的平靜。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公告欄中,求索社社員的名單已增加到五百多位,首次超越了國術社,成為全校第一大社團。

  「把雙方社員都集中起來吧,我也好當面認輸!」說這話的人是蕭金鈴,感到大有壓力的卻是張子初。凡是對蕭金鈴有那麼一點點瞭解的人都知道,這丫頭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尤其是通過張智無恥地弄到了蕭金鈴詳盡資料的張子初,打死也不信她不是在玩什麼花招。

  玩就玩吧,為了男人的面子,張子初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也要跳下去。雙方社長一道令下,晚上七點中,借了學校的小禮堂,求索社和國術社聯歡,一共近九百名學生濟濟一堂。

  往那兒一站,就看出差距來了。國術社的,分成七個分部,分穿不同的制服,漢服、唐裝,儒雅中帶著大氣,自覺地形成一個個方陣,那精氣神,只能用一個「贊」字來形容。

  回過頭來看看求索社的,有西裝革履的,有背心拖鞋的,有絕代妖姬模樣的,也有殘花敗柳形象的,更有氣勢彪悍的、吊兒朗當的、打著哈欠的……如同一堆散沙,又像一坨扶不上牆的屎,三三五五地集在一起,這哪像社團,簡直就是早上東門外的菜市場。

  「請求索社社長講幾句話吧!」蕭金鈴看著台下的鬧劇,眼睛飛快地在朱垂范身上滑過,又戲謔地盯著張子初。

  「說什麼啊!」張子初鬱鬱地接過話筒:「說老實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雖說求索社現在是全校第一大社,但比起國術社這樣的傳統強社還有一定距離,今後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力爭向黨向社會,向每一個關心我們成長的人做一個交代。」

  「停!」蕭金鈴強忍著笑意:「誰說求索社是全校第一大社?」

  張子初打了個哈欠,指了指台下那一堆散沙說:「蕭大小姐,我知道你們國術社的本事那是一個頂仨,可論腦袋的數量,也只能一個一個來。相信蕭大小姐小學數數應該學得還算到家吧,這五百大於三百的簡單算術不致於就在此被推翻掉。」

  蕭金鈴眼波流轉:「胖子,我問你,什麼叫社團?」

  「這麼簡單的問題由我們形象代言人回答就行了!」張子初不知道是學會了裝傻,還是覺得不能一個人出盡風頭,就往邊上讓了讓,將朱垂范給推了出來。

  朱垂范微微淡笑,讓台下幾個花癡女生尖叫出聲:「所謂的社團,是指由一群在某些方面愛好相同、水平相近的人自願自發地結集在一起,相互學習,共同探討,共同進步的團體。這個解釋,不知道蕭大小姐滿意嗎?」

  蕭金鈴巧笑倩兮「所謂的在某些方面愛好相同,是否指的就是社團的宗旨?」

  「我想應該是的。」不能再讓朱垂范站在前台了,再讓他們眉來眼去,胖子我的前途就危險了,張子初適時地接過了話題。

  蕭金鈴的笑容中隱隱露出點剛偷了幾隻小母雞的狐狸模樣,讓張子初看得心中癢癢,恨不得上去親一口:「據我所知,求索社在學校方面社團登記時,提出的宗旨是研究馬列主義在當前新形勢下的應用,不知有沒有錯?」

  「沒錯!」張子初回答得又快又乾脆。

  蕭金鈴又說:「求索社,顧名思義,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將上下而求索,正是為了孜孜不倦地追求馬列主義在新形勢下的應用而設立。求索社的社員必然是馬列主義的愛好者,才會結集在一起,是也不是?」

  張子初已經知道蕭金鈴想在什麼地方下刀子了,可又不能不答:「是!」

  朱垂范暗暗好笑,這就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當初胖子巧布陷阱,引得他一路只能答是,現在情況正好反過來,被蕭金鈴牽著鼻子走,真是臘月的債,還得快啊!

  蕭金鈴一指台下的求索社員:「他們之中,究竟有幾個是對馬列主義感興趣的?若是連馬列主義也不感興趣,又怎麼稱得上是求索社社員?拉人濫竽充數很簡單,只要我現在出去叫一聲,起碼有一千個人會同意承認自己是國術社成員,可這有意義嗎?」

  小娘們的眼光真毒,連張子初也不得不承認,對正人君子來說,蕭金鈴這一招根本就是絕殺。但張子初是正人君子嗎?起碼他自己不這麼認為,就連朱垂范、佛靈和張智也不這麼認為。他嬉皮笑臉地說:「不知蕭大小姐從哪裡看出我們的社員對馬列主義不感興趣?諸位,請大家回答我,你們對馬列主義在戀愛方面的應用感興趣嗎?」

  「感興趣」台下的回答三三兩兩,好歹也算是大家都給了個面子,全都是肯定的回答。其實說到泡妞吊凱子,這年頭誰不感興趣?至於馬不馬列主義,那純粹是看情況而定,管他白貓黑貓,能捉得到老鼠的就算好貓。就現在來說,無論是男追女,還是女追男,起碼在求索社馬列主義現代化研究的名義下,大家有個交流的平台,自然也就回答感興趣了。

  想不到他們所說的馬列主義在新時間的應用,是應用在談戀愛上,蕭金鈴差點氣得一頭從台上栽了下來,她氣呼呼地指著台下一個人喝:「葛明光,你說說馬列主義的基本原理有哪些?」

  「這個……這個……」台下一個精瘦如竹竿的猥瑣傢伙搔了半天腦袋,好不容易才憋出幾句來:「我們社長說過,首先是物質第一性的客觀規律,所以要泡妞得做好金錢準備,口訣是沒金錢,莫談戀愛,有時間,趁早睡覺。」

  「第二是矛盾規律,男女之間根本就是矛盾關係,所謂泡妞就是把這矛盾關係統成一個暫時的整體……」葛明光眨巴眨巴眼睛,在此之前,朱垂范負責女生,張子初負責男生,還真給他們上過課。矛盾定律也講得很透徹,只是接下來的有些話不能在女孩子面前提,尤其是不能在蕭金鈴面前提,否則不死也要病三年!這一點,即使葛明光只有基本的智力,也明白得很,說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

  「還有其他的嗎?」蕭金鈴臉上一片鐵青,只覺得那胖子笑得越來越猥瑣,甚至有幾分可惡。

  葛明光省去了矛盾定律後半部分涉嫌性騷擾的話,話題一轉:「還有,還有第三就是否定之否定規律,男女之間的關係愛恨交錯,其中充滿了變數,否定了愛,就成了恨,否定了恨,就有了愛。不怕被女孩子恨,就怕那女孩子沒感覺。所以,當你無法讓女孩子一開始就愛上你,就只好先讓她恨上你,然後再想辦法將那份恨給否定掉,自然就有了愛的產生。如果已處在愛的階段,就得好好把握,討盡人家的歡心,因為愛得不到好好呵護的話,轉眼就會被否定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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