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6997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22 03:15

卷三 蛟災 20 分封水族

  萬裏長江南京段江底,滿臉晦氣的歸辛元正冷冷地看著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雌雄雙鯢:“人看不住也就罷了,連個消息也沒辦法傳出來,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窩囊的屬下?”
  “大王饒命!”雄鯢泣不成聲:“小人跟了大王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勤勞,大王饒命啊!”

  歸辛元黑著臉說:“我說過要你命嗎?”

  雄鯢一愣:“那些書裏都是這麼說的,一旦大王覺得屬下太差勁,就會殺了屬下。”

  歸辛元郁悶地說:“去去去!要殺你還跟你羅嗦這麼多幹什麼?這些年能修煉成妖的水族越來越少了,本王又豈會隨便殺人。說來也是本王疏忽,能手持癸水精珠的又豈是常人?”

  “呵呵,老歸倒有幾分見識。”四方水色一變,在瞬間化為凝碧清澈,一角宮殿的殿頂在光霧中若隱若現,那聲音正是從宮殿中傳出。

  歸辛元嚇得一哆嗦,連忙站起身來,對著宮殿的方向拜倒:“小龜無知,冒犯大人,還請原諒。”

  “無妨”淡定的聲音讓歸辛元怦怦直跳的心總算略略平緩了一點:“如果沒有你幫忙找到那天河水運陣,只怕我也找不到這祖居之地。”

  “祖居之地?”歸辛元的心髒又不爭氣似地跳起來,那少年明明是手持癸水精珠,才能憑著些許龍氣感應到南京龍宮,什麼時候又成了他的祖居之地?龍宮是誰住的?龍族啊!豈不是說,那少年本身也是龍族。

  就在他的冷汗一顆一顆直冒時,佛靈在淨水殿中笑得打跌:“老大太能扯了吧!祖居之地,老大居然認那老爬蟲為祖宗?太丟人了!”

  “丟什麼人?別忘了我們炎黃子孫,又稱龍的傳人,既然這樣,稱這裏為祖居之地有什麼不妥?”張子初見歸辛元還是滿臉驚愕地跪在那裏,不由地冷哼一聲,將自己的神念集中在丹田處的龍髓珠上,龍髓珠緩緩轉動時,牽動丹田深處的三股氣流,一股純正而強大的龍氣從他身上暴發出來,穿出淨水殿,罩在歸辛元身上:“這下子你該明白了吧!”

  歸辛元渾身一縮,那股龍氣他曾見過。當年他剛修煉成妖時,遠遠地曾見過長江龍君出巡,感應到的正是這樣的龍王氣息。如此純正的龍氣唯有飛升天界的天龍或受過天封的龍族才能擁用,他再也不敢懷疑,三跪九叩說:“小人歸辛元拜見龍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了,我這次回來,不過是拿點東西就走。龍族既然已遷出這個位面,我也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張子初又不負責任地想跑,所以在前面先把伏筆給打了下來。

  歸辛元一驚:“陛下!自從龍族遷出人間界以來,天下水族冤屈滿腹,求陛下不要再拋棄我們!”

  “冤屈滿腹?這麼說來,九江龍宮的納諫台只怕已變成了凶險之地吧!”張子初一聲輕歎:“萬一怨念成靈,只怕我們水族首當其害啊!”

  “怨念成靈?”歸辛元的下巴都快掉了:“那三位聖帝?”

  張子初冷哼一聲:“不過三條孽蛟而已,居然自稱聖帝?”

  “是!是!小人失言!”歸辛元磕頭如搗蒜。

  張子初沉聲說:“不過,那三條老蛟也算有心。為防怨念成靈,居然想出了狂龍興洪,水洗長江流域,以報複的形式平息怨念。這個辦法雖然不好,但其心甚佳,我才將隨身所帶的癸水精珠賜給他們,讓他們化龍飛升去了。”

  “飛升?!”歸辛元一陣黯然,自從斷龍之戰後,天界早已不再插手人間界,他這個儒家修行,沒了天封,永世無法飛升啊!

  張子初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平息長江水族的怨恨。九江龍宮那邊,我已請了諸多佛門高僧在化解納諫台上的怨念,在人類方面,也做了些工作,應當有點效果。最關鍵的是,長江水族必須形成一股勢力,如萬妖盟那樣,與人類談判妥協,取得今後的生存基業,才能從根本上將怨念降到最低。”

  歸辛元忙說:“小人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傳我長江龍君令!”張子初的聲音一肅,佛靈靠在他身上,將自己的佛力注入他體內,馭動著丹田處的龍髓珠,強大的龍氣在龍宮中一轉,傳令殿金光大作,出現在長江之底。

  “龍君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歸辛元匍匐在地,一動也不敢動。

  張子初說:“三天之上,長江水族之中,凡道行超過千年的妖怪一律集中在南京江底聽封!缺席者,與我長江水族再無關系,任其自生自滅!聽清楚了嗎?”

  “小人明白!”歸辛元回答得字字清楚。

  “去吧!”龍氣一轉,傳令殿上飛出十二道金色的令牌,紅紫兩色珍珠飛龍圍著一個紫色的令字,正是長江龍君令!

  “臣遵旨!”長江龍君令一到手,歸辛元像是換了個人,連氣度都提升了不少。能當面接長江龍君令的,意味著他今後就是龍宮之臣。看樣子,這位龍君是要分封諸妖了,自己雖然失了飛升天界的希望,但若能討個龍宮封賜,今後還有修成正果的機會,這馬屁可得拍好了。

  歸辛元站起身來,仍躬著腰說:“臣這就去通知所有水族,不知陛下還有什麼吩咐?是不是讓一些水族進宮侍候陛下?”

  “算了!朕再開封妖台和淨水殿,要幹的事還不少,別找不相幹的人來礙手礙腳。三天後辰時,你領著諸水族來此朝拜好了。”張子初大咧咧地說。

  “臣遵旨!”一轉身,帶著雌雄雙鯢飛奔而去。三天內,不僅要將長江龍君令傳到,還要將人帶到南京江底,朝拜龍君,這任務不重也不輕,還得抓緊才是。

  在歸辛元不顧內傷,拼了老命的努力下,三天後的辰時,他帶著十四名妖怪來到了南京江底,每名妖怪都靜靜地等待著龍君重臨。一道潔白的光圈從水底浮出,化為一道青石走廊,直入江底深處。張子初的聲音從走廊中傳出:“進來吧!”

  青石走廊直接帶著他們來到了主殿,這時的張子初身著金黃色龍袍,頭頂九梁朝天冠,已端坐在龍椅之上。若說有誰穿上龍袍也不像皇帝,這張胖子無疑就是其中一個。嚴肅的大殿,嚴肅的服飾,可套在他身上,卻多了一份滑稽,用個什麼成語好呢?恩,“沐猴而冠”應該比較正確吧。

  可水族們誰也不敢笑,這個小醜形象的家夥身上散發出的天龍之氣早已威壓全場,水族血統中對龍族的天然服從,讓他們全都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參見龍君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完畢後,歸辛元第一個出列,呈上一卷材料:“稟陛下,據臣所查,長江水族中道行在千年以上的共計二十一位,臣自己或屬下均持長江龍君令通知到了。其中七名水族以閉關渡劫或已歸隱不理世事為由,未遵令來見,其余十四名均已在列,詳細資料在此,請陛下訓示。”

  “訓示什麼啊?”張子初翻了翻書中的材料說:“不來拉倒,但今後那七名水族若是動用長江水族之名,或結合長江水族想幹點什麼,由你們征討之。”

  “這……”歸辛元可明白,沒來的這七個家夥裏,有那麼二三個道行之高,可不比在場的這幾名妖王。

  張子初笑著說:“難道朕還會讓你們吃虧?跟我來!”就在他大袖一揮間,龍氣觸動著龍宮內的禁制,將所有人一轉眼轉移動了封妖台。

  封妖台由紫色的玉石砌成,四四方方一座台,一點裝飾沒有,只在中央豎著一根旗杆,上面懸著一個杏黃色卷軸。張子初對著杏黃卷軸打出一道龍氣,整張卷軸便無聲落下,握在他手中。封妖書!龍族在搬家時唯一留下的月器二級法寶,只要將水族的名字用龍氣刻入其中,水族就可以得到長江龍君封賜,從此脫離妖族,成為龍族附庸,不再受天劫。當然,也有一個壞處,就是今後想要飛升天界,就必須由天界天封才行,光憑自己的修煉是不可能了。

  張子初持定封妖書,目光炯炯:“不願受封的妖王請先行出列,以免自誤。”

  包括歸辛元在內的十五名千年道行的妖怪,其中六名猶豫了一下,出列說:“陛下,我等希望能自行飛升。”

  張子初點頭說:“可以,不過今天你們既然來朝拜我,也算是長江水族中一員,對今後受封水族需多加照顧!”

  “臣遵旨。”六名妖王退到一邊。

  “好了!”龍氣從體內透出,凝成一支紫金色的筆:“歸辛元,封你為南京龍宮淨水殿大學士,負責營造江底淨水通道,此通道介于江底與南京龍宮之間,專為庇護受到滅絕威脅的長江水族種群之用,你明白嗎?”

  “臣遵旨!”歸辛元再拜,一道紫金光華從封妖書中透出,落在他的眉心,形成一點紫色印記。印記一成,他就地一個打滾,脫去身上的龜甲,化為一襲紫袍再行穿上時,滿身的妖氣褪得幹幹淨淨,舉手抬足間,多了一份凝重和飄逸的氣象,展現出龍宮之臣的特殊氣度。

  在眾妖又驚又慕的神色中,張子初哈哈大笑:“來,我們再封第二個……”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22 03:16

卷四 寶藏 01 慘遭失業

  “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子初按著桌子,目中冷光隱隱。
  “沒什麼意思!”對方的家夥硬是不吃他這一套:“只不過是因為你沒有及時報到,你的名額已被其他人代替,這張派遣證做廢了。”

  張子初郁悶地說:“不會吧,就遲了幾天來報到,我的工作就飛了?”

  對方冷笑一聲:“遲了幾天?你本該在六月底到人事局報到,辦理相關手續。現在是幾號?9月1日,如果每個單位的公務員都像你這樣,這政府還辦不辦公?”

  張子初像鬥敗了的公雞:“不能通融一下嗎?”靠,老子忙死忙活,硬是救了長江流域萬千生靈,還給長江水系打下長治久安的基礎,不過就是晚了兩個月的時間,居然把我的飯碗都給沒收了,太不給面子了吧!

  佛靈在他體內腹誹了一句:“忙死忙活倒不見得,你那般和尚徒子徒孫恨不得連上廁所都能幫你代勞。還有長江水族,靠,不就是封了幾個官嗎,居然把你侍候得比皇帝還周全,這年頭,有權就是好。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決,你讓靈隱寺的方丈跟省政府打個招呼,還怕市裏不認賬?要不讓石六牙跟總理說說也成!”

  “算了,這麼點屁大的事還不至于要驚動上層!”那樣一來,要進審計局是沒問題,可到時候同事上司們古怪的眼光就讓他受不了,這事還是省省吧!

  對方見張子初坐那裏發呆,還以為他心裏不好受,安慰說:“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公事公辦。現在的公務員編制很難,要不我向領導請示一下,看能不能幫你安排個事業編制。到事業單位去,雖然在待遇上會差一點,但同樣能讓你施展才華。”

  “這事以後再說吧!”張子初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派遣證,晃晃地出了人事局。

  “老大,你好像失業了噢!”佛靈的話怎麼聽都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張子初突然笑了說:“錯!我根本就沒有過職業,怎麼失業?我現在只是待業而已。走,找黃于化去。”

  “對啊!”佛靈恍然說:“以于化集團在市裏的影響力,連市委書記、市長也要讓幾分,重新拿回那個公務員名額還不是一句話?”

  張子初搖頭說:“他要幫的話,早就在我沒有及時回來報到時就會打招呼了。比起現在從別人口袋裏拿名額,保留原來的名額不是更簡單嗎?這說明他並不想我真的到審計局上班,我倒想去問問他,看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于化集團的總部並不在市內,而是在一處叫“忘憂”的海島之上。甌江邊上的一處私人碼頭,停放的幾只游艇就是于化集團接客的工具。張子初一到,立馬有人迎了出來:“這位先生是……”

  張子初從兜裏掏出個金色的卡片晃了晃,來人臉上掠過一線驚訝,又立刻恢複了平靜,回身說:“地字號艇,載經理上島。”

  平常停在這裏的共有八條游艇,分別是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命名。于化集團的迎來送往,基本上只動用後面四艘艇,只有極為尊貴的客人,才會啟用前面四艘。其中天字號艇更是黃于化親自迎客時才會起航,張子初也是第一次來時才坐過。

  現在他出示的是于化集團的于化金卡,代表著于化集團總經理級別的身份。整個于化集團能拿到這種卡片的,不過五個人而已,就連黃于化的親生兒子黃涉竹和女兒黃夢竹也只能拿部門經理級的于化銀卡。

  一個小時的水程,地字號艇順利地靠到了忘憂島的豪華碼頭。一名冷峻的保鏢、一名老成的司機和一台銀白色的勞斯萊斯已等在了碼頭。在他們的前面,是一個六十上下的老人,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襯衫領結齊全,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的皺紋和不妥,一根黑色的文明杖握在手裏,儼然一位英國紳士的古板。他見到地字號艇裏出來的張子初,古板的臉上浮出一縷笑容:“子初少爺,歡迎回家。”

  “桔叔,你怎麼來了?”張子初眯著眼睛掃過碼頭一眼,就不再說話,拉著桔叔鑽進勞斯萊斯,在車子啟動後才問:“桔叔,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要你親自到碼頭接我?還有,碼頭那些迎賓小姐、禮儀先生都一個不見,是不是你授意的結果?”

  桔叔點頭說:“子初少爺還是那麼細致,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老爺不想讓人知道你回來了。”

  肯定有事!否則黃于化至于這麼鬼鬼祟祟嗎?既然派了桔叔來接,該說的,桔叔在路上自然會說,不該說的,見了黃于化,他也會告訴自己。

  看來桔叔也沒什麼想說的,兩人都悶聲不響,轉眼就到了無憂島深處的無憂湖畔。湖很小,近千平方米的水面,說是個大池塘也不為過。黃于化就住湖畔的小樓中,一幢二層小木樓,沒有造型風格可言,完全是仿他老家山村的祖屋造的。

  剛到樓下,張子初就覺得一陣不舒服。正在找原因的時候,佛靈驚叫一聲:“好奇怪的邪惡氣息,不是妖法,不是道法,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上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嗎?”張子初冷靜下來,隨著桔叔進了屋。屋裏的布置跟外面完全不同,樓梯、地板都是上好的檀木所制,那些閃動著紫紅色光澤的家具分明就是明代紅木家具的典範,隨便一把椅子都是幾十萬的價格。

  在二樓的書房裏,散發出氤氳的香氣,沉穩中帶著輕靈和飄逸,讓人有種超然物外的感覺,將張子初心中不舒服的感覺化為最淡。

  極品檀香,黃于化有事沒事,總是喜歡點一枝極品檀香。原本張子初也只是覺得那香味聞著舒服,可自打擁有清靜琉璃體和大自在心法後,他的感覺已變得十分敏銳,才明白黃于化對極品檀香情有獨鍾,正是為了壓抑他身上不斷散發出的邪惡氣息。

  可以肯定,黃于化身上雖然滿是邪惡氣息,但他並不是個邪惡之人。否則,也不會被那邪惡氣息侵蝕得像個病鬼一樣,斜躺在紫竹榻上,微閉雙眼,赤著上身,前後心各貼一張朱砂黃底的符咒。桔叔似乎已看慣了黃于化這付模樣,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走過去,再點上一支極品檀香,輕聲說:“老爺,子初少爺回來了。”

  黃于化張開眼睛,看到張子初平靜的臉後,笑了笑:“我果然沒看錯你,在這種場合下還能保持冷靜,這于化集團值得交給你。”

  “我不明白!”張子初走到黃于化對面,找了張紅木椅子坐下來,靜等著黃于化的解釋。

  黃于化說:“你不明白什麼?是不明白你黃伯父為何是這副模樣,還是不明白我剛才說于化集團交給你的事。”

  “都不明白!”張子初苦笑著說:“我只知道我曾告訴過你,我只是想當一個普通的公務員,窩囊地渡過一生就夠了,何必再趕鴨子上架呢?”

  黃于化也苦笑說:“伯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事說來話長……”

  “別!”張子初跳了起來說:“說來話長就不用說了。我看伯父的問題還是自己明白就行,至于這勞什子的于化集團,還是你自己管著的好。”

  黃于化搖頭說:“別天真了,子初,我就是因為撐不下去了,才會讓你看到這副模樣。這一年來,我把夢竹送到英國留學,又暗中著人慫恿涉竹留在武漢創業,就是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模樣。但于化集團還要堅持下去,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才有這份能力。你和涉竹不同,他是舉輕若重,什麼事都要幹得最完美,但有時細節的完美並不意味著大局的成功。你恰恰相反,別看你功課不怎麼樣,但你做事,舉重若輕,是真正能掌控大局的人!另外,我交代的一些事情可能有點匪夷所思,也只有你這樣有家傳玄學底子的人才能明白。”

  “就為了這個,你讓我丟了公務員的飯碗?”張子初哭笑不得,從小到大,神卦張就根本沒教過他哪怕一丁點的神秘術,哪有家傳玄學底子?

  “老大,你就聽他講吧!”佛靈又冒了個泡泡出來:“我想起來了,他身上的應該是亡靈詛咒,現在極品檀香已快壓制不住了。頂多一個月內,亡靈詛咒就會暴發,輕則身亡,重則化為厲鬼吃人,可憐啊!”

  看樣子,佛靈似乎也懂一點,張子初頓時智珠在握,笑著說:“如果伯父只是為了身上的亡靈詛咒快暴發才做出這個決定的,我想請伯父暫時收回成命。”

  黃于化吃驚地坐了起來:“你能看出我身上的是亡靈詛咒?”

  “給我一天時間!”張子初肯定地說:“也許我能幫你緩解這亡靈詛咒,也許……我會接掌你的于化集團,不管怎麼樣,等我一天!”

  “行!”黃于化喟然說:“當年令尊救我一命,想不到現在又該輪到你救我了。我黃于化一條命欠了兩回,就幫你將這于化集團管理下去吧!”

  桔叔在邊上也插了一句:“其實子初少爺第一次到這裏時,老爺已將于化集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轉到你的名下。”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25 23:07

卷四 寶藏 02 亡靈詛咒

  太……太陰險了吧!張子初盯著黃于化看了一分鍾,強行忍下往他臉上砸一拳的沖動,最後掉頭就走:“讓我想明白後,再來回答你!”
  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黃于化和桔叔都笑了。桔叔說:“恭喜老爺,想不到子初少爺居然能看得出老爺身中的是亡靈詛咒,也陳鄑鋮鼽悃M的辦法。”

  黃于化笑得意味深長:“他找不到的!就連符禁宗的仙長都沒辦法,憑他的家傳算卦術又怎麼能解得了這亡靈詛咒?我只是很高興,到了這份上,他都沒有露出哪怕一點的失態和無助,看來于化集團今後的日子不會難過,涉竹和夢竹也有人能照顧,我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逃到無憂湖畔的張子初卻笑不出來了:“佛靈!佛靈!快想辦法去了義父身上的亡靈詛咒。”

  “沒法子!”佛靈說:“那玩意兒根本不是中土的東西,我也只是聽徐光啟提過,見黃于化模樣差不多,才猜對一次。具體怎麼施展,怎麼破解,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徐光啟?他在哪兒?”張子初病急亂投醫。

  佛靈歎了口氣:“根據曆史記載,他在1633年就死掉了,至于是不是佯死遁世,我就不清楚了。”

  “不會吧,你說的是哪個徐光啟?翻譯《幾何原本》的徐光啟?”張子初覺得腦袋開始有點發昏了。

  徐光啟,名人啊,字子先,號元扈,諡文定,天主教徒,教名保祿。官至明朝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著有《農政全書》、《崇禎曆書》等,是明代著名的科學家、天文學家、農業科學家。1604中進士,師從西洋教士利瑪竇,並合譯《幾何原本》前六卷。其人一生治學嚴謹,為官廉正,終生從事研究天文、曆法、水利、測量、數學、農學,較早接觸並容納西方文化,是中國近代科學的先驅,人稱之為“治曆明農百世師經天緯地,出將入相一個臣奮武揆文”。

  “除了他還有誰?”佛靈說:“不過,就算找到他,估計也沒辦法,他對這玩意兒也不大懂,只是從利瑪竇那裏知道一點。亡靈詛咒作為西方魔法中的禁忌,只也利瑪竇那樣的西方和尚才懂!”

  “什麼西方和尚,那叫教士!”張子初有點郁悶:“這麼說來,好像那東西還真不好破解的樣子。”

  “破解是沒法子了,不過要壓制或消除還是可以的吧!”佛靈不緊不慢地加了一句。

  “靠!”張子初差點想一掌劈死這家夥:“還說沒辦法?那不是跟破解一樣?”

  佛靈說:“老大,你得弄明白,破解是根據對方法術的特點,找出其弱點所在,以最簡單最省力的方法破了對方的法術,壓制和消除只是下策而已。就像治病一樣,對症下藥,那才是破解。壓制就差點了,雖然不知是什麼病,反正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醫不了的,就給點止痛藥熬著,熬得過去,是你命硬,熬不過去,正常現象。消除則是不管你是什麼病,拿一種藥過去,把你給變成健康人就行了。就像你老大喝過的碧玉髓,管你是傷風感冒還是月經不調,等把你變成清淨琉璃體,自然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張子初說:“我怎麼聽著,好象消除才是最上策。”

  佛靈眼睛一瞪:“說的簡單,可消除是要化上大價錢的!要是治個頭痛腦熱都要用碧玉髓,這世上頭痛腦熱的病人早死光了。再比如天香露水,只要一滴,就能消除所有的詛咒,包括這亡靈詛咒在內,可你得能找到天香露水才是。”

  “哪兒有?”張子初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寶貝。

  佛靈說:“反正我不知道人間界哪兒有,就聽一位菩薩轉世的家夥說過,在天界的天庭神界,百花仙子的本體,誕生于上古洪荒的奇葩彩虹牡丹花瓣間,每百年就會凝出一滴天香露水。你有興趣就去找好了。”

  張子初直接華麗地往湖畔的草平平一摔,別說百花仙子人在天界,就算在人間界,如此珍貴的東西豈是別人能輕易拿到的?這詛咒的消除方法有等于沒有:“你還是說說壓制的辦法吧!”

  佛靈說:“這個簡單。黃于化原本也是用極品檀香的清心靜性弁鄖蚗ㄗ謅`靈詛咒,不過這種壓制並不能減弱亡靈詛咒,反而使詛咒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地強大,才漸漸地壓制不住了。如果我們把那極品檀香換成雞結香,再找件凝心鎮邪的佛門法寶給他佩著,應該能再行壓制得住亡靈詛咒吧!”

  “凝心鎮邪的佛門法寶倒是好找,雞結香……我記得我們在洞庭龍宮裏拿的那三柱香就是雞結香吧!不知那三支雞結香能堅持多久?”

  “以極品檀香為基料,加入萬分之一的雞香,夠黃于化用上三五十年的了。”

  張子初高興地直跳:“老家夥想算計我,門都沒有,我就讓你再活三五十年,哼哼,于化集團二十七個子公司,十七項主營業務,五十四項輔助業務,這些煩死人的事,還是他自己頂著吧。”

  佛靈想了想說:“我唯一覺得有點奇怪的是,黃于化為什麼還在前心後背貼著消災符,那玩意兒跟亡靈詛咒根本一點關系沒有。難道說,亡靈詛咒在他的前心後背留下了什麼印記要遮掩,只是遮掩就遮掩吧,拿點好看點的肚兜就行了,貼什麼符啊,難看死了。”

  張子初一愣:“你確定那消災符跟亡靈詛咒沒關系?”

  “那能有什麼關系?”佛靈自信滿滿地說:“那消災符不過是驅除孤魂野鬼的一種小把戲,貼在人身上,頂多像擦了清涼油一樣,稍稍有點涼意,沒什麼其他效果。若是消災符能壓制亡靈詛咒的話,它的升級版清宅符和終極版天清地甯符豈不是可以直接破了亡靈詛咒?”

  “這倒奇怪了。”張子初突然想到一件事,臉上浮出好笑的神情:“該不會是那最俗套的事發生了吧!”

  “什麼最俗套的事!”跟了張子初這麼久,佛靈還是感覺有點跟不上他跳躍性的思維。

  張子初笑著說:“義父上當了!你不是說消災符貼上去,有點涼涼的感覺嗎?說不定就有人以此來欺騙義父,說什麼憑這玩意兒能壓制亡靈詛咒也說不定。”

  佛靈恍然大悟:“遇上一招搖撞騙的,這故事雖然俗了點,但至少是因為這種事發生得太多了,人家才會老是提起。而且很奇怪的是,偏偏這種低級的騙局還能騙倒一大批聰明人,就像輪回它?滿A一小學畢業的家夥能騙得一大群大學教授團團轉,不可思議啊!”

  “走!”張子初跳起身來:“我們再去檢查一下義父的情況,把他的事給辦了,也好讓我安心地去當公務員。”

  張子初沒料到,當他再回到小屋,要上樓時,被桔叔給攔了下來:“子初少爺,你現在不能上去,玄 仙長正在幫老爺壓制亡靈詛咒。”

  “玄 仙長?”看樣子就是那個招搖撞騙的道士了:“什麼來曆?”

  桔叔說:“子初少爺應該聽說過,這世上還些人是超脫凡俗,擁有仙佛般的力量,統稱修行界。玄 仙長出身修行界最大的門派之一符禁宗,神通廣大。老爺這些年來,多虧了玄 仙長的九天十地神佑仙護鎮元符才壓制做亡靈詛咒。”

  佛靈在張子初的體內笑得打跌:“九天十地神佑仙護鎮元符,虧那老騙子想得出這名字,也虧黃于化信了。其實稍稍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越是有效果的,可能越簡單。當初釋迦牟尼的一個弟子修行法訣只有兩個字:掃帚!照樣修成金身羅漢,若是換了什麼九天十地佛祖保佑菩薩開恩大淨法,估計沒修幾天就一命嗚呼了。”

  “咳咳”張子初也想笑,可是見桔叔一本正經的模樣,不得不裝出驚奇的神情:“居然還有這種事?噢,那呆會兒我可不可以拜見一下玄 仙長?”

  “等玄 仙長施法完了後就可以了,其實仙長是個很隨和的人,不用擔心什麼。”桔叔有點緬懷地說:“當年老爺身中亡靈詛咒後,就是得了玄 仙長的指點,才以九天十地神佑仙護鎮元符護住身體,再配合極品檀香的薰陶,壓制住亡靈詛咒,否則,老爺早在十幾年前就過世了。”

  怪了!這麼說來,那個什麼玄 仙長倒有點水准,起碼用極品檀香這個法子是正確的,但那消災符變成九天十地神佑仙護鎮元符又是怎麼回事?

  佛靈也奇怪地將自己的神念透出,直上二樓書房,轉了幾圈後,回到張子初體內說:“老大,那個什麼玄 仙長倒不是個完全騙飯吃的,他自己還真是個修行者。”

  張子初說:“這麼說來消災符中可能藏有別的玄妙,是我們看走了眼也說不定!”

  “切!”佛靈大笑:“我說他是修行者,可沒說他到了哪個級別。符禁宗,想來只是道門的一個小分支,那個玄 仙長現在的境界不過是築基後期,連金丹期都沒到。就憑他那水准,還值得讓我佛靈走眼?”

  原來是這麼個修行者,張子初啞然失笑:“這麼有趣的家夥,呆會兒我們可要好好親近親近。”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27 09:47

卷四 寶藏 03 玄 仙長

  高人就是高人,對付亡靈詛咒這種異域魔法,玄 仙長居然只有了二十分鍾,就發出大功告成似的朗笑:“成了,符禁生威,邪靈辟易,至少能再壓制詛咒一個月。”
  “多謝仙長。”不知道真的是符禁有效,還是心理作用,黃于化的話音聽起來略略精神了一點。

  “桔叔,你先在下面看著,別讓人上來打攪我們,我上去看看!”張子初已經好耐性地等了二十分鍾,就領先蹬蹬地上樓,將檀木的地板踩得山響,顯得極沒教養,讓樓上樓下的三個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義父,好點了嗎?”還好,他還知道跟黃于化打個招呼,不致于讓玄 仙長把他當成哪個深山老林裏出來的野孩子。

  黃于化向他點點頭說:“好。”就一個字,沒有多余的話。從他認識張子初開始,就知道這個胖子看上去癡癡肥肥的,可有時候精起來像只老狐狸。對于他自己的行為,他會負責,所以,黃于化根本沒有多說一個字,全然是什麼都由著你的微笑。

  “這位?莫非就是傳說中仙功蓋世神通廣大一道符咒橫壓三山五嶽高人一句真言破盡五海四海妖魔的玄 仙長?”張子初的目光落在玄 仙長的身上時,他的臉上自然而然地浮起一層諂媚的笑容,一溜兒的恭維話就連修煉經年的玄 仙長都有點臉紅。

  “這位小兄弟是……”玄 仙長將臉轉向黃于化,他也知道能在這幢樓來這麼隨意跑上跑下的,絕不會是無關緊要的人,加上剛才那一通馬屁留下來的好印象,自然而然地將張子初上升了一個層次,稱他為小兄弟了。

  黃于化笑呵呵地說:“我的義子,張子初。也是我于化集團最大的股東,未來的繼承人。”

  聽到後面兩句,玄 仙長的臉色微微露出訝然。張子初卻不幹了:“我說義父,有玄 仙長在,一定能保你長命百歲,你現在就想交班是不是早了點。再過五十年,我會考慮是不是繼承這于化集團的,你說是不是啊,玄 仙長?”

  玄 仙長冷不防張子初猛地將話題轉向自己,條件反射似地點頭說:“不錯,不錯!”

  “你看!”張子初得意了:“連玄 仙長都說你能長命百歲,你要是只活九十九,不是落了玄 仙長的面子嗎?到時候人家怎麼看玄 仙長?說他是騙子,還是說他胡吹?”

  連珠炮似地對著黃于化說完後,又轉向玄 仙長說:“仙長,剛才我一時心急,說的話可能不大中聽。還請仙長別跟我等俗人一般見識,有不是的地方,我在這裏先給你賠罪了。”這下,將玄 仙長剛到嘴邊的話又給鬧了回去,只好咳了兩聲,臉上的神色已經有點勉強了,黃于化則笑著看他在那裏自導自演。

  一打一摸、一吹一拍後,張子初的話終于進入正題了:“我想請教玄 仙長,我義父的亡靈詛咒到底能否破解?不能破解的話,還能壓制多長時間?”

  玄 仙長略一沉吟,微歎一聲說:“恕貧道修為有限,無法破解亡靈詛咒。可要壓制它百八十年應該沒問題吧。”

  張子初說:“可我義父越來越覺得極品檀香已無法壓制亡靈詛咒,詛咒隨時可能爆發,不知仙長是否有更好的辦法?”

  玄 仙長說:“辦法倒是有,只是有點難辦?”

  “請仙長明示,于化集團不惜一切力量!”張子初的話砸地有聲。

  “有些東西只怕憑于化集團的力量也難辦啊!”玄 仙長搖了搖頭,又似乎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樣子說:“千年海沉香、萬年朱砂、三制麻黃紙、化碧忠血玉、白狐玄尾毫,如果能集齊這五種東西,再損耗貧道三十年道行,便可畫出天生地藏萬宿千星日月大光明符,能克制一切邪惡詛咒。只是這些東西對大多數人來說,只怕是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去找了。”

  “靠!什麼天生地藏萬宿千星日月大光明符,這牛鼻子老道弄的那些東西分明是煉制結丹符的原料,根本是用來給自己護法,以突破築基期,進入金丹期。”佛靈暈暈地揭穿了玄 仙長的把戲。

  張子初明白了,這玄 仙長在欲擒故縱外加趁火打劫,他正是要利用于化集團的世俗實力,為他尋找煉制結丹符的原料。若不看在當年他曾為黃于化出過以極品檀香壓制亡靈詛咒這個注意的份上,他早一拳轟過去了。只是,他怎麼知道極品檀香能壓制亡靈詛咒的?

  他笑呵呵地說:“這些東西不是世俗人所能見到的,不知仙長能否找找親朋好友弄點,該用多少錢或用其他世俗能找到的東西,于化集團就算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玄 仙長高宣一聲:“無量壽佛。自從遇到黃施主後,我也一直在找這五樣東西,整整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集到萬年朱砂一份,白狐玄尾毫一支,但其他的三份東西真的找不到,甚至我也不知道修行界哪位道友有啊。”

  “那就只剩下千年海沉香、三制麻黃紙和化碧忠血玉三件了。”張子初掰著手指:“三制麻黃紙好弄,煉化金銀銅鐵錫之精英,雜合紫竹、佛肚竹、方竹、茅竹和箭杆竹,每夜子時開爐,以天地露水潤結,有個百日時間,二三億元成本就能做幾張出來。倒是千年海沉香和化碧忠血玉有點困難。”

  玄 仙長連連點頭:“想不到小兄弟對道門修行也懂一二,其實就是三制麻黃紙,以我出家人的財力物力也難弄啊!更別說其他兩件。”

  張子初天真地問:“不知能否用其他東西代替,比如用雞結香代替千年海沉香,用萬年溫玉心代替化碧忠血玉,能不能達到相同的效果?”

  玄 仙長強壓著心頭狂跳:“可以,當然可以。”豈止是可以,若有雞結香和萬年溫玉心入符,做出來的就不是結丹符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大道金丹符,憑自己整整一甲子的築基期積累,只需三天就可以結就金丹,而且所結金丹無論在穩定性和純淨性上,都更勝一籌,為今後丹碎嬰結奠定良好的基礎。

  張子初笑得很開心,手一翻說:“仙長,你看這兩樣東西怎麼樣?”

  他先拿出來的是一支雞結香,一尺半長,成人小指粗細,接著又拿出一張淡黃色的蒲團,蒲團四周泛著乳黃色的光暈,在蒲團的中央,黃色漸漸轉濃,鮮亮無比,幾近金黃色。

  玄 仙長傻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胖子手中居然有如此的寶物。雞結香乃域外奇珍,以一錢為基礎,每多加一錢,效用就能加倍,如果能弄到紅棗大的一塊就已經算是奇珍了。十年前,他在千奇宗看到一顆雞蛋大小的雞結香,已是千奇宗的鎮宗之寶,費盡口舌,人家都不肯出讓一絲半分,可這胖子手中的這支雞結香能有多少份量啊?昏!狂昏。

  溫玉功能鎮心辟魔,助長修行,同樣是修行界的搶手貨,一有出世,就被修行界給帶走了。所以世俗界只聽說有溫玉這東西,可誰也沒見過一年四季,不管放在火爐裏,還是冰窖裏,都能保持在二十攝氏度的玉石。

  溫玉同樣是越大效果越好,平常都是做成墜子、戒指之類,能有手掌大小就了不起了。可張胖子手中是一個直徑愈尺的溫玉蒲團,甚至于在蒲團的中央,已結成效果勝溫玉百倍的萬年溫玉心。

  在擦了三次眼睛,又被張子初以同樣的話問了五次後,玄 仙長才算是恢複了說話的能力,只是那聲音跟呻吟差不了多少:“能用!絕對的珍品,能用!”

  張子初皺皺眉頭說:“可我聽說,只要在極品檀香中摻入萬分之一的雞結香,就能壓制住亡靈詛咒。反而是那些符禁,因為是借用天界對應中土的天庭之力,對西方的亡靈魔法效果不佳。”

  “誰,誰在胡說?”玄 仙長眼睛還在那雞結香和萬年溫玉上,隨口應了一句。

  “徐光啟!”張子初說得很清楚,同樣盯著玄 仙長。

  玄 仙長臉色大變,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誰?你說誰?”

  “徐光啟啊!就是那個翻譯了《幾何原本》,寫了《農政全書》,入了洋教,教名叫保碌的家夥!”張子初裝出不以為然的模樣。

  玄 仙長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認識他?”

  “不認識!”張子初說:“人家都死好幾百年了,我怎麼認識?但是我的一個朋友認識他。”

  “誰?”玄 仙長還是不敢松口氣,能活三百多年的人,估計也是元嬰期以上道行的高手,要出手教訓他就跟捏在螞蟻那麼輕松。

  張子初指著玄 仙長說:“就是你啊!我的玄 仙長!否則的話,你又何必對這個名字這麼緊張?不過,估計你是不認識他本人的了,應該是他留下的什麼秘籍筆記落到你手中,你才會知道一點關于亡靈詛咒的事。”說話間,在他的授意下,佛靈將他的佛光散發出來,蒸蒸騰騰地,在他身周結成如同實質的金帶。

  玄 仙長頓時覺得自己像被剝光了一樣,尤其是張子初所散發出來的力量,絕對是元嬰期以上的修為,還有手中的異寶,也不是普通修行者所能擁有的。他不由地心頭一陣震顫,低下頭說:“玄 該死,欺瞞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31 23:00

卷四 寶藏 04 符禁秘籍

  先以奇珍異寶攪擾玄 仙長的心志,修行者心若是一亂的話,比常人更加脆弱,畢竟這些人或是從小就修煉,或是經過長時間的靜修後,對于世俗的勾心鬥角反而生疏了。乘著玄 仙長心亂的當兒,張子初更是出期不意地搬出徐光啟,打他個措手不及。然後,憑著佛靈放出的威壓,一路勢如破竹,就讓玄 仙長給徹底交代了。
  符禁宗不過是龍虎山張天師府一個旁支所創的沒落小門派。之所有加這麼多定語,是因為這個門派現在一共不過五個人,除了門主玄妙道人修到金丹期外,其余的四個弟子全都在築基期掙紮。玄 道人是門中近二十年來唯一有希望修入金丹期的弟子,可惜,修來修去,始終還差臨門一腳,就想到了借助外力,煉結丹符。

  煉結丹符的材料在修行界雖算不上珍罕極品,但絕不是符禁宗這種小門派所能擁有的。甚至,連向其他宗派求助,都沒人幫忙。無奈之余,玄 道人只好自己出來找材料,碰巧遇上了黃于化。當時的黃于化還沒有真正發達,玄 道人也是一片好心,想起自己曾讀過徐光啟所暗留的《學夷筆記》殘卷中提到過關于亡靈詛咒的情況,給他指點一二,就各奔東西了。

  這十幾年來,玄 道人找遍天下,也僅找到了白狐玄尾毫和萬年朱砂而已,卻意外的發現黃于化在世俗界的勢力大漲,就起了借助世俗力量幫自己尋找材料的念頭。

  至于裝神弄鬼,欺瞞黃于化的事,玄 道人振振有詞地說:“這本來就是本門獲得贊助香火的方法,從祖師爺傳到今天,哪一個弟子不爛熟在胸,用之得心應手?”

  得!騙錢還有理了!張子初哭笑不得地說:“《學夷筆記》呢?”

  “都在這兒呢!”玄 道人乖乖地從懷裏掏出一本殘卷,紙張雪白堅韌,看起來不像是有幾百年曆史的東西,大約有十頁,上面寫滿了蠅頭小楷。

  張子初搶過來一摩挲,發現這些紙居然全是某種動物的皮所制成,輕薄之至,十頁書揉在一起,也就鴿蛋大小,難怪可以隨身帶著。這只是《學夷筆記》中的一卷,上面記載了徐光啟從利馬竇處學到的各種西方知識。現在看來,基本上都是很普通的內容,如天主教的基本知識、一些聖經故事、古希臘、古羅馬和北歐的各種傳說,有用的只是天主教徒剿殺異教徒事跡中提到的一二句話。

  “為侵蝕主的光輝,異教徒將靈魂獻給地獄深淵中的惡魔,換取詛咒的力量,以千名亡靈之魂結成邪惡的印記,掩蓋主的榮光。可憐的被詛咒者將輪為惡魔的食物,永世沉淪。”

  “主為防止他的信徒遭受厄運,于天空中降下光柱,避免信徒們受到詛咒。對于已被詛咒者,大先知勞倫·約翰焚起絕世之香,贊美主,讓他們的靈魂在靜寂中等待主的救援。主是仁慈的,他降下神之血清洗那些受汙染的靈魂,使他們重沐天國的光明。”

  玄 道長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絕世之香是什麼東西,不過,世俗界能找到的好香無非就是龍涎香、檀香、沉香等香料,這其中對安魂靜心最有效果的就是檀香。也算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讓黃施主試試看而已,沒想到真有效果。”

  張子初捧著《學夷筆記》反複地看,很遺憾找不到更多的資料了。看樣子,這玩意兒是西歐的黑魔法,只怕找海藍晶或陰陽血錯沒什麼效果。就算有效果,短時間內讓他上哪兒找那一人一鬼?媽媽的,要主降下神之血才能破解亡靈詛咒,可現在到哪兒找神之血去?這比起佛靈所提議的天香露水只怕更難吧!所幸,他手中的雞結香可絕對稱得上絕世之香,只有先壓制著再說。

  他伸出兩根指頭,往雞結香上一搓,搓下大約兩錢光景的雞結香。佛靈直接用三昧真火點燃了雞結香,化為一縷輕煙直接鑽到了黃于化的鼻中。

  黃于化神色一松,在滿臉的陶醉中呼呼大睡。張子初幹脆就連燒盡的香灰也廢物利用,直接倒入了他的口中,這才揭開黃于化前胸的消災符。

  在符下,是一個銅錢大小的慘白骷髏印記,兩只黑漆漆的眼眶中不時地落著血淚。現在的骷髏正由清晰如墨開始變淡,一直淡到淺灰色才停止了變化。隨著骷髏的變淡,可以清楚地看到黃于化的骨骼肌肉再次變得豐滿健壯,比剛才的狀態起碼年輕了二十歲。

  “成了!”張子初將那騙人的符紙一丟,伸頭從樓下叫上桔叔,把那一大支雞結香塞在他的手中說:“讓義父好好睡一覺,醒來後,該能夠繼續他的于化集團事業了,千萬別把我扯進來。這雞結香可以一比一萬摻雜在極品檀香中,隔三差五點一支,大概夠義父用上十幾年的。玄 仙長要帶我出去有點事,辦完就回來,時間上可沒個確定的日子,讓義父不用找我了。”

  桔叔詢問的眼光轉向玄 道人時,玄 道人忙幫著圓謊:“我跟這位小兄弟一見投緣,正可以結伴去找一些材料,能幫助黃施主壓制詛咒。就算我們暫時不回來,黃施主至少在這十年裏,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就放心吧!”

  桔叔對玄 道人的信任顯然在張子初之上,聽完後忙行禮說:“多謝仙長慈悲,不知仙長要去哪裏,我這就幫你們安排交通工具。”

  “這個……”玄 道人求救似地看著張子初。張子初笑著說:“不用多安排,桔叔,你讓人送我們回到來時的碼頭就行了。”

  “對!對!此行飄渺,隨緣而定,安排不如不安排!”玄 道人在張子初示意的目光下,恢複了他老騙子的本色,仙風道骨地說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話。

  桔叔還就是吃這一套,連忙答應說:“是!”從兜裏掏出一只手機,通知了幾句。五分鍾後,那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就停在了門口。

  桔叔還想送他們去碼頭,結果玄 道人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停住了:“這邊黃施主還得你照顧,何況你手中的雞結香乃是曠世奇珍,萬一被不相幹的人看到,只怕會惹來無窮麻煩,還是不用送我們了。”

  從于化集團出來後,張子初帶著老道左轉右轉,轉到一處住宅區。在他畢業前兩天,他在這裏買了一套,包括二樓一間近兩百平方米的商品房和下面一樓一百多米方米的店面。在他的計劃中,有了這一房一店,加上公務員的收入,夠他平平庸庸地過一輩子了。這年頭,最累的名人,最苦的是英雄,最可憐的乞丐。若是能做到不想當官,不想耍橫,幹個本份,享受人生,當個小公務員其實是件滿幸福的事。

  房間裏沒什麼裝璜,除了一個特大的書房中放滿了不三不四的雜書外,其他地方該放床的放床,該擺桌椅的擺桌椅,看看牌子,都是本地產的大路貨。他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往上一靠:“老道,對于亡靈詛咒你還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

  “不都是在這兒了嗎?”玄 道人苦著臉說:“能不能把那幾頁書還我?”

  “歸我了!”張子初早將那卷《學夷筆記》塞到佛戒裏去了:“為了懲罰你不說實話。”

  玄 道人叫起了撞天屈:“我真的說了實話。”

  “關于《學夷筆記》的當然都是實話,可你說自己關于亡靈詛咒的知識也都在這裏了,就不是實話。《學夷筆記》上是提到了壓制和破解亡靈詛咒的方法,可你憑什麼認定義父中的就是亡靈詛咒?如果沒有另外一本書描寫了受到亡靈詛咒者的特征,你就是從三清道祖那裏,也夢不見義父中的是亡靈詛咒”張子初從佛戒中掏出另一支雞結香,在手中轉啊轉:“本來因為你的原因,好歹也幫義父活命了十幾年,想送你點雞結香和萬年溫玉心,可現在……”

  玄 道人遲疑了一下:“你真的可以給我點雞結香和萬年溫玉心?”

  “當然給!”張子初掰下蠶繭大小的一塊雞結香,往玄 道人手中一塞:“先給點定金!”

  玄 道人咬咬牙說:“本門的《玄玄經·列異卷》上,有一段關于亡靈詛咒的紀錄,裏面提到受到亡靈詛咒的人,腦後左右風池穴,各有三點細如針尖的血痣,在胸口則會出現一只慘白的骷髏,黑色眼眶中血淚漣漣,還附了一段誰也讀不懂的文字。不過,沒有半個字提到亡靈詛咒的壓制和破解辦法。”

  “《玄玄經》呢?借我看個十年八年再還你。”張子初笑得魔鬼似的伸手了。

  “無量壽佛”玄 道人慌忙說:“那《玄玄經》乃本門的鎮宗之寶,只有掌門才有資格翻閱。若是被他們知道,我曾偷讀《玄玄經》,只怕早被逐出門戶了。”

  “老道,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張子初的語氣中充滿了誘惑。

  玄 道人苦笑著說:“不商量行嗎?”

  “你自己看著辦!”說話間,目光又落在玄 道人手中的雞結香上。

  玄 道人長歎一聲:“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其實,以你的修為,就算直接控制了我很不是件難事,現在跟我做交易,我再不識抬舉的話,這一把年紀就白活了。”

  張子初拍手說:“我就喜歡聰明人,尤其是老道這樣的。不過,誰讓我也在于化集團呆過一段時間,做生意講究的是互惠互利,光知道用暴力手段,那叫搶劫,我最鄙視那種光用身體不用腦袋的做法。”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31 23:27

卷四 寶藏 05 玉蒼仙境

  玉蒼山,在溫州蒼南西部,古名“壽山”。傳說此山是王母娘娘做壽的地方,眾神仙每年向王母娘娘獻寶祝壽,被王母娘娘看不上眼的寶玉之類的東西就被隨意丟在山上,以致于整座山都成了寶玉的倉庫,故名“玉倉山”。可惜後人來,找了半天,沒找著一塊玉,倒是見山境奇幽,滿眼蒼翠,就隨口稱之為“玉蒼山”。
  符禁宗這個小門小派,就藏在玉蒼山之中。在清乾隆年間所著的《平陽縣志》裏紀錄有這樣一段故事:“張氏嘗隱于玉蒼山,數年不出。一日,鄉人偶于山中遇之,引至一處,見境界迥異,豔葩妙果,俱非人間所有。宿留數日,歸,語其家,跡舊道尋之,第見峰巒輳列,白雲杳靄而已。”這個張氏就是出身龍虎山張天師旁支的符禁宗祖師。

  符禁宗祖師雖然出身龍虎山張天師家,但只是一個仆役的角色,沒能從張天師那裏學到什麼東西,他的道法來源于一部奇書《玄玄經》。他早年偶然在天師府的外廂書房裏發現了這部古怪的書,書裏紀錄的東西千奇百怪,任誰也沒見過,以致于被當成《博物志》、《唐傳奇》之類的志怪書,被丟在供族人隨意翻閱的外廂書房裏。

  這位祖師平常就喜歡讀此類志怪小說,拿了《玄玄經》後,徹夜通讀,當讀到其中一卷《符禁》時,居然悟出一整套符禁修煉心法,在修煉速度上居然比當代張天師還快。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木秀于林,風必催之的道理,更知道這《玄玄經》中的一卷能悟出一套心法,那麼其余各卷說不定同樣藏著神功秘法,就攜書遠遁玉蒼山,開創了符禁宗。

  可惜,他再也沒能在《玄玄經》中悟出第二套修煉心法,反而因為沉緬于《玄玄經》,不能保持空明心態,度劫失敗。他這一走,符禁宗的日漸衰落,直到這一代,已幾近于在修行界除名。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曆代掌門都知道這部《玄玄經》的珍貴,為了保證掌門的權威,防止門下弟子萬一悟出什麼更高明的道法來,把當年祖師的事重複一遍,就規定除了掌門之外,其余弟子不得偷閱《玄玄經》,否則按欺師滅祖進行處罰。但此後曆代掌門的水准卻有夠差,不僅其他的功法悟不出來,就連祖師原來領悟的符禁修煉心法也丟得七七八八,倒是裝神弄鬼的水准大有進展。

  張子初和玄 道人到了玉蒼山,已是十一月份的事了。符禁宗的小貓三兩只,在玉蒼山修煉了幾十年後,早就膩啦,平時都是雲游在外,只有十一月十一日,祖師生日,才會全別集中在玉蒼山白雲仙境中的宗派祖洞,進行祭祖儀式。

  此時的玄 道人須發漆黑,雙目如星,臉色紅潤細膩有光澤,走起路來一口氣翻五座山不費勁不喘氣不起夜,仙風道骨,風度翩翩無不提示著他已進入了金丹期。想想也是,在張子初和佛靈的訓導之下,加上金丹符和一些靈藥滋養,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想不提升都難。

  張子初向來認為,要想馬兒跑得快,就要馬兒多吃草,必要時,還得加上好黃豆泡清酒。把玄 道人給養得精神煥發的結果是這老道看張子初的目光就像見了衣食父母一樣,對他的話更是言聽計從,那忠心那架式都快趕得上黑道馬仔跟老大混的模樣了。

  “這玉蒼山又名白雲山,我宗所住的白雲仙境就是整個玉蒼山脈的靈穴之一,靈氣蒸騰,集結成雲,如海濤霧陣。其中更是生長著無數的奇花異草,珍禽靈獸,堪稱洞天福天。當年本派祖師雲游至此,一見心喜,就設下空界渾成符陣,封閉了白雲仙境。若非通曉符陣的高人,任誰也無法發現在這峰亂雲聚中還有這麼一個好去處。”玄 道人介紹到這裏,歎了口氣:“可惜我們這些子孫不爭氣,在這樣的仙境中都沒修煉好,說到去世俗雲游積德,倒一個比一個積極。”

  張子初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說:“老道,別感慨了。說句老實話,你那祖師幹的活也是占山為王的把戲,就難怪後世子孫不成氣候了。什麼雲游積德,我看全是招搖撞騙,混些紅塵名利而已。”

  “子初少爺教訓得是!”玄 道人心悅誠服地說:“若他們中誰有子初少爺一半的見識,我宗也不至于混得如此落魄。”

  張子初搖頭說:“符禁宗沒落的最關鍵不在于弟子沒那認識境界,而是祖師和掌門。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如果我理解沒錯的話,符禁宗祖師所領悟的符禁修煉心法只適合于他個人,別人強行要練,只能事倍功半。或許《玄玄經》就是這樣一本書,它能給讀經人以最適合的功法。如果允許門中弟子都能隨意閱讀,說不定早就悟出好幾門功法了。”

  玄 道人心頭大動,又沉吟說:“可為什麼曆代掌門和我讀《玄玄經》時,完全沒有悟出什麼東西呢?”

  “心境!”張子初推測說:“最大的原因就是心境。符禁宗祖師在讀《玄玄經》時,雖然全心全意,凝神如一,但在心底卻是把它當成志怪小說,並沒有存在想得到什麼功法,反而能悟出符禁修煉法。當他後來有所追求時,心境已改,就再也無法得悟什麼了。在他之後,曆代掌門,甚至于你都是想得到什麼道法才讀《玄玄經》,這樣的心態,鐵定不符合《玄玄經》的要求。”

  玄 道人呆了半晌,才長歎一聲:“想來定是如此!本來我領你到這裏來,還惴惴不安,現在看來,也許這就是我符禁宗的轉機,隨我來吧!”

  兩人到了一處懸崖邊上,頭頂藍天白雲,腳下萬丈懸崖,直立的峭壁上,山石青黑如鐵,只有幾棵石斛仍翠綠可愛。

  “天方地圓人居中,我稟上古混沌靈。執符分開三山雲,一腳踏進玄玄境。玉蒼山大仙,急急如律令,啟!”在玄 道人左右雙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各冒出一道火光。兩道土黃色的符紙燒成一團金光,打向前面的虛空。

  就聽得虛空中一聲旱雷,無數的白雲從崖底升成,團堆在一起,或多或少,仔細看來,中間似乎有一條路,直入遠方虛空。玄 道人向張子初一揖手說:“子初少爺,請。”

  “還是你先來吧,我一個生人冒然進去。萬一遇上了你們符禁宗弟子,劈頭就給我兩道閃電符,不就慘了嗎?”這種事,張子初從來沒有奮勇爭先的自覺。

  “子初少爺說笑了!就算本宗弟子齊聚,誰又傷得了你一根寒毛?”玄 道人笑了笑,身子一躍空中,憑空橫移十幾米,落在白雲之上,跺了跺腳,表示結實著呢。

  佛靈冷笑一聲:“這種連世俗學武的都會的飛鳥渡,也出來混?”心念微動,神足通已加在張子初身上,居然憑虛漫步,像自家庭院裏看花似地,走到白雲之上。

  張子初好奇地跺了跺白雲,果然凝如石塊,一動不動,心中不由暗暗好奇,看來當年能設下空界混成符陣的符禁宗祖師果然有兩把刷子。

  在白雲上行行停停,每停一處,玄 道人就打出一道符紙,解開禁制。在他打出第六道符紙時,站在白雲之上的人只覺得眼前一清,出現了一座小山。

  山不高,卻石奇峰秀,怎麼看都有點像是蘇州園林中的假山,只是整體上要大許多。在山間,滿是高參入雲的大樹,藤蘿搖綴。在樹上,往往積有泥草,長著些奇異的花草,美麗的小鳥出入其間,鳴聲啾啾,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悅耳。

  再看腳下的白雲道,不知什麼時候已化成一條小徑,曲曲折折向上,通向盡頭一處道觀。不是普通的院落布局,而是一排一排的,一排三間,共計三間,九間房子組成九宮模樣,看來造房的祖師除了符法外,至少還懂得一些陣法知識。

  玄 道人從指尖彈出一道亮光,冉冉地飛向道觀之中,只聽得道觀裏傳出“咚咚咚”三聲鍾響。一個身形飛快地沿著山徑跑了過來,落在玄 道人的面前,做揖說:“弟子法奧見過玄 師叔,師叔以指鳴鍾,一聲三響,定然已進入金丹期。恭喜師叔,賀喜師叔。”

  玄 道人笑罵:“兔崽子,一年沒見,道法沒見長,馬屁功夫倒是見長了。來,見過這位子初小兄弟。”

  沒人的時候,他稱張子初為少爺,但在晚輩面前,這“少爺”兩個字萬萬叫不出來,就叫一聲小兄弟吧!

  “這位是……”看樣子,張子初比自己還年輕很多,可師叔卻稱他為小兄弟,平輩論交,看來是有點來頭,只是讓自己也叫他師叔,未免有點不大情願吧。

  張子初及時開口說:“別叫師叔,我還沒那麼老,我們各交各的,叫我子初就行了。要不,叫胖子也行!”

  玄 道人眼睛一瞪:“兔崽子,叫小兄弟一聲師叔還委屈了你不成?不過,既然小兄弟說各交各的,就隨他的意思吧!”

  見玄 道人對張子初的態度,法奧道人忙恭敬地叫了一聲子初施主,忙著作揖,用足了禮數。玄 道人問:“你師父呢?還沒回來嗎?”

  “師父前天就回來了,現正在觀中待客,抽不出空來接師叔,才令弟子前來。”法奧道人恭敬地說。
antipas 發表於 2007-10-31 23:35

卷四 寶藏 06 白雲來客

  “來客了?”玄 道人奇怪地說:“這白雲仙境二十多年沒來客了,好不容易今天我帶回一個貴客,玄妙那老家夥居然也拉了幾個?”
  “不是幾個,是很多!”法奧道人及時更正了玄 道人的說法。

  “很多?”玄 道人更奇怪了:“就算把跟我們符禁宗還有交情的所有修行者算上,也不會超過三十個,玄妙那老家夥到哪兒找很多人來做客?”

  “不是師父找的。”法奧道人對玄 道人沒有邏輯的推測早已習以為常:“是很多客人上門拜訪,師父不得不去招待他們。”

  “上門拜訪?”玄 道人沉吟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知道!”法奧道人搖頭說:“一共四十三人,有儒有道有佛有妖,聽師父說,都是大有來頭的門派,隨便哪個門派拔根汗毛也比我們符禁宗的腰杆還粗。”

  “居然有這種事,快帶我去。”玄 道人加快了腳步,看來一年沒回來,有些事已出乎他的意料了。

  符禁宗待客的房間就是九宮陣“五”的方位,也就是九間房子最中央的那間。從外面看,房子不大,絕對擠不下四十多個人。可張子初隨著玄 進了房時,居然發現,這房裏還分內堂和外堂,外堂是待客的地方,內堂卻是自己人休息、整理後勤的地方。光這個內堂看起來就比整間房子還大,真不知外堂到底有多大。

  “請各位道友放心,各位道友在玉蒼山期間,我會約束本宗弟子,不出白雲仙境一步。如有需要白雲仙境的地方,盡管開口,玄妙當盡力配合。”這玄妙道人的聲音很潤朗,聽在耳裏有種莫名的好感,可話裏的意思就不敢恭維了,簡直就是滿清政府跟八國聯軍簽和約,喪權辱國到了極點。

  剛進入後堂的玄 道人正聽到這話,忍不住拉著張子初一步跨入外堂說:“師兄,我回來了!”語言間有點憤憤的感覺,好在他還能夠把握分寸,沒有當面反對玄妙道人剛才的話。

  張子初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整個外堂居然比內堂還大三倍有余,疏疏地擺放著五十付桌椅,所有的來客都坐得很舒服,完全沒有局促的感覺。正驚詫的時候,佛靈解釋說:“佛門有芥子須彌法,道門有袖裏乾坤訣,號稱一粒米裏藏世界,半邊鍋中煮乾坤。這借助靈穴,以陣法威力形成的空間只是小道。你千萬別驚奇,一驚奇,咱就丟人了。”

  什麼都能丟,就是不能丟人,張子初深吸一口氣,臉色平靜得就像深井中的水,雙眼掃過正座的四十三名客人,外加玄妙道人這個主人。“咳!”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驚訝的表情還是露出來了,這裏居然有幾個熟人在。

  虎慶生、沈無禁、空智和尚,這三個人跟他是相互認識的,還有幾個參加過九江洪水之戰的,不過,張子初只是暗中見過他們,他們卻不認識張子初。不管是誰,好像不是來頭奇大,就是自己手中拽著一二個門派,這夥牛人結伴到玉蒼山幹什麼?

  玄妙道人身為主人,首先發問:“這位施主是?”

  “張子初!”張子初自我介紹,直接搶了玄 道人的台詞:“跟玄 仙長算是忘年之交。玄 仙長為了讓小子開開眼界,將帶小子來貴宗看看。劉姥姥進大觀園,看什麼都新鮮,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宗主多加原諒。”

  “一金丹期的修行者居然敢稱仙長,還居然有人會這麼稱呼人家,真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要是讓他進皇宮,豈不是現場就嚇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種無知的世俗小兒,也只配結交這些無能小輩。”有人在暗中不屑的嘀咕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的高人們聽得明白。

  空智和尚雖然不知道張子初前段時間聲名雀起的佛戒傳人,但虛聲大師從九江回來時,早已叮囑過歸元寺的高層,張子初是他的師叔輩,算起來,這空智和尚就得稱張子初為師叔祖了,現在居然有人冷嘲熱諷他的師叔祖,不由不高興看了那人一眼。

  說話的那人是儒門理宗的一名長老,名叫程正學,眉細目長,鼻正口方,道貌岸然的樣子,幾乎讓人無法想像如此尖酸刻薄的話會出自他的口。空智和尚將目光轉向張子初,似乎在詢問要不要教訓這個家夥一下。

  張子初立刻發現了空智和尚的態度,忙向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安靜。不慌不慌,雖然那家夥主要的矛頭是對准符禁宗的玄 道長,可他的打擊面太廣了,當然有人找他的麻煩。

  就聽他仰天打了個哈哈,向沈無禁的方面拱拱手說:“想不到沈兄也在這裏,巧,真巧。”

  沈無禁的臉色有點不大好看,但自幼家教讓他還是站起身來回禮:“原來是張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張子初高興地說:“那是那是!自上次隨緣小築一會後,一直沒有時間跟大家聚聚,不知什麼時候把原班人馬找齊了一起喝杯茶?”

  “好!好!”沈無禁隨口敷衍了一句,這家夥說的根本就是空話,那陳若飛都沒了,還到哪兒找原班人馬一起喝茶?

  程正學的臉色有點尷尬了,剛才還說人家只配跟無能小輩結交,人家立馬就表示跟沈無禁的關系不錯,沈無禁是什麼人?八大門派天極宗的少宗主,當今修行界最傑出的年輕人之一,若他是無能小輩,日趨沒落的理宗早該關門大吉了。

  張子初還是不肯放過他,轉向虎慶生打招呼了:“更巧的是,虎兄居然也在此,上次承蒙虎兄關照,得以蒙混過關,一直沒能當面說過謝字,深為遺憾,正好借今天高人在場,那事我先謝過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有雙博士學位在手的虎慶生自然知道什麼叫風度,站起身來,謙虛地說:“那全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我根本沒有關照什麼。你也知道,以我的脾氣,豈會妄自徇私?”

  從頭到尾,雙方都沒提所謂的“那事”不過是學校裏的一次達標測驗而已,在張子初刻意含糊和氣氛營造之下,凸現出虎慶生跟他的關系也很鐵,起碼有時還會徇私幫忙。別看他口上說沒徇私,可經中華五千年表裏兩層皮文化薰陶出來的高人們個個在心中表示理解,這兩人關系真鐵!

  這下程正學有點坐不住了,得罪了天極宗還好說,人家畢竟是泱泱大派,氣度不凡,有時還裝出一副滿講理的樣子,大不了私下裏賠個罪。可得罪了湘楚幫就有點玄了。大部分妖怪的脾氣是直來直去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三刀。他隨口一句話,把湘楚幫少主也歸到了無能小輩之中,這事幹得……有夠得罪人的。

  在緊張之下,他戰戰兢兢地開口了:“沈少宗主,虎少幫主,剛才,剛才老朽一時糊塗,說話欠妥,還請不要見怪。”

  他不說還好,起碼沈無禁和虎慶生都沒把張子初當真正的朋友,也不會刻意去追究剛才他說的話。可他這一反複提起,在修行界各派高人面前,沈無禁和虎慶生的臉有點掛不住了,全都冷哼一聲,板著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下把程正學給嚇慘了,這兩人隨便誰不爽,憑著天極宗或萬妖盟湘楚幫,就算十個理宗也不是人家的敵手。或者說理宗根本不會因為他一個長老跟那兩派鬧矛盾,弄不好自己一回理宗,就被宗主勒令向人家磕頭賠禮了。

  他拼命地向坐在中央的一個人使眼色,那人長眉修目,國字臉,懸鼻虎口,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卻凜然有股威嚴,別看他頭紮布巾,身著紫袍,一副俗家打扮,卻是八大門派中道門玄元宗宗主程和光。

  感覺到程正學的眼光後,他笑了笑,帶著一點鄙夷,不過,細細算起來,這程正學還是他俗家堂兄,那關系遠是有點遠,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九竿子也許能湊和著。再說,此次來玉蒼山,他是公推的領導人之一,事情到了這份上,也該他開口說句話了。

  他站起身來,對著張子初笑了笑,做了一揖說:“這位小兄弟,在下玄元宗宗主程和光,剛才程長老一時口無遮攔,說話有欠妥的地方,如果損及小兄弟的身份,我在這裏替他陪罪,還請勿見怪。”

  “不怪!不怪!”張子初連連搖頭說:“這個我也有自知之明,只敢跟程宗主稱兄道弟,像程長老這樣的高人,我可沒有那個榮幸認識。”

  說話間,連程和光都被損了一把,程和光好修養地笑笑:“小兄弟真的不給面子?”

  “成!”張子初一拍手說:“剛才什麼的我都忘了,難道程宗主還記得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程和光松了口氣,看了沈無禁、虎慶生、玄 道人等一眼,意思是說他一個世俗人都有這氣度,你們呢?三人都分別回了個笑臉,既然是玄元宗宗主出面說話,誰會不給面子?

  好不容易擺平了這件節外生枝的事,張子初自顧自地轉向玄妙道人說:“剛才我在門外聽著,好像宗主要將整個玉蒼山割讓給在坐的這夥高人,不知所謂何事?”這話一出口,大廳裏的局勢再次緊張起來。
antipas 發表於 2007-11-4 12:26

卷四 寶藏 07 寶藏傳說

  “無量壽佛”玄 道人也忍不住了:“掌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玉蒼山白雲仙境乃是祖師傳下來的道場,豈可輕讓?”
  玄妙道人臉色沉重地歎了一聲:“此事愚兄自有主張,你就不要再多問了。”

  玄 道人還想說,就被張子初拉到一邊去:“別問了,剛才我問了一句,你看大家臉都板得像死了老娘一樣,你這樣問得出來嗎?何況我這回是來借《玄玄經》看的,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就別光說人家了。”玄 道人一肚子窩囊硬是憋了回去,將張子初讓到一張椅子上後,又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准備聽個水落石出。

  可程和光似乎不願意有更多的人知道此事,直接站起身來向玄妙道人做了一揖說:“既然玄妙真人如此支持我等行事,這份情我們記下了,等事成之後,自然也少不了符禁宗的一份。據我所知,後天當是貴宗祖師生日祭禮,貴宗也很忙,我等就不再打擾了。”

  “送客!”玄妙道人順著程和光的話,親自站起身來,正要將四十三名貴客送出白雲仙境。在他們的後面,張子初叫來起來:“空智大師能否留步?”

  這家夥難道跟歸元寺也有交情?程正學越來越覺得這個胖子有點邪門,忙匆匆跟在程和光的身後出去了,再弄下去,天知道他跟幾個名門大派有交情?

  程和光腳步一停,轉向空智和尚說:“空智大師,你看……”

  空智和尚也奇怪地看著張子初,張子初說:“當年晚輩在武漢求學時,曾親聆貴寺虛聲大師所講的《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心有所感,發願修佛。但一直未世俗所蒙蔽,修來修去修不出一點佛法來,今天有幸見到大師,正想向大師請益,不知大師可慈悲否?”

  “阿彌陀佛”空智和尚高宣一聲佛號,他不明白張子初想幹什麼,但怎麼說他也是做知客的人,察顏觀色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不弱:“佛門廣大,普渡眾生,《金剛經》雲,若有人于于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為他人說,其福勝過以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用于布施。難度施主有此善緣,空智當盡我所能,為施主解說。”

  兩人一吹一唱,都沒意見了,程和光也只有同意:“既然這樣,麻煩空智大師再多留一陣子,我等先走一步。”

  見玄妙領著眾人出了白雲仙境,張子初一把扭住了空智和尚說:“空智,到底是怎麼回事?歸元寺的和尚什麼時候學會八國聯軍強劃租界那一套了?”

  “阿彌陀佛”空智和尚合掌為禮說:“稟師叔祖,歸元寺絕無意在此事中插一腳。只是事關重大,萬一鬧出亂子來,可能影響到整個修行界的安定,這才派空智過來看看。除此之外,歸元寺絕無一人參與此事。”

  玄 道人聽空智和尚居然稱張子初為師叔祖,越發覺得自己跟對了人。歸元寺乃修行界八大門派之一,張子初的地位可想而知,可以說符禁宗若是能攀上張子初,前途無量啊!正是有了這個念頭,他坐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全心全意地盤算著如何幫張子初弄到《玄玄經》。

  張子初見空智和尚說得鄭重,神色也多了幾分正經:“影響到整個修行界安定?到底什麼事這麼嚴重?”

  空智和尚恭敬地回答說:“師叔祖可知道勾陳寶庫?”

  “有點印象”張子初回憶說:“當初在武漢時,那虎慶生找了一只魘精,據說就是從勾陳寶庫裏出來的。後來,湘楚幫的熊長老以搜魂術滅了那只魘精,估計勾陳寶庫的下落也只有他才知道。”

  “師叔祖果然無所不知。”空智和尚心悅誠服地說。

  “我要是無所不知,就不問你了!”張子初正處在大自在心法的第一重境界自知之境,自然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知:“湘楚幫知道了勾陳寶庫的下落,這事跟尼姑庵裏曬小孩尿布一樣,越隱蔽越好,怎麼不自己去找,扯這麼一大夥人幹什麼?”

  空智和尚對張子初的比喻哭笑不得說:“師叔祖說笑了,湘楚幫當然也希望能單獨去找。問題是天極宗也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通告天下各門派。加上這次長江洪水之後,各門派對妖族的猜忌之心大盛,就怕萬一湘楚幫找到勾陳寶庫,實力大漲之下,打破平衡,生出別的念頭來,到時候就不妙了。”

  張子初冷笑說:“中國人的劣根,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估計乘機起哄的幫派不少!”

  空智和尚點頭說:“是,在長江水災之後,八大門派中一教三宗聯合二十個門派向湘楚幫全面施壓,要求其公開勾陳寶庫的消息,利益均沾,就連萬妖盟自己內部也傾向于這個方案。湘楚幫不得已之下,才召集各門派代表共同協商,推程和光、虎慶生、沈無禁三人為首,組成尋寶聯盟,共同約定找到勾陳寶庫後,再協商分配。”

  張子初笑著說:“我們佛門弟子的覺悟就是高,三寺都沒派人參加。”

  空智和尚笑著說:“勾陳寶庫成于遠古洪荒時代,那時連佛門都沒有,估計庫中不可能有佛門法寶和功法,自然不會太引起三大寺的注意。加上九江那場水陸道場,幾乎所有的佛門高僧都被榨幹了佛力,現在全都在閉關恢複呢,哪有空分心這勾陳寶庫的事。”

  看來和尚還算老實,張子初點點頭說:“莫非那勾陳寶庫就在玉蒼山,否則你們也犯不著拉一大票人跑到這裏來。”

  空智和尚解釋說:“根據湘楚幫提供的消息,尋寶聯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在洞宮山找到了當年魘精出世的地方,各方高人聯合,破入重重禁制之後,只得到四句偈語。”

  “勾陳寶庫還跟人玩捉迷藏?”張子初饒有興趣地說:“什麼偈語?”

  “勾陳寶庫無定蹤,千年一現轉眼空。傳言有心尋覓人,八面玲瓏白雲中。”空智和尚對偈語記得一清二楚:“據儒門易宗和理宗解讀,其本意應該是指勾陳寶庫出現在什麼地方,並無定數。當每逢千年一開後,就轉移到一個新的地方。在原來開放的地方,則留下線索,以供修煉有成的妖族尋找,真正確定勾陳傳人。”

  “八面玲瓏白雲中”張子初笑著說:“看來真的是指玉蒼山了。”

  空智和尚說:“儒門易宗、道門虛星宗、五行宗在測算之後,都以為此次勾陳寶庫當在東南出世,這玉蒼山位處東南,又名八面山、白雲山,正符合偈語中的最後一句,應該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張子初哈哈大笑:“尋寶聯盟跑到這裏來一看,發現在玉蒼山裏還有幾個修行門派,就幹脆威逼利誘,不允許人家插手,只答應事後分點殘羹冷炙。是也不是?”

  空智和尚尷尬地笑笑:“師叔祖果然一針見血。其實這玉蒼山中只有兩個修行門派,佛門玉蒼宗的祖庭法雲禪寺和這符禁宗。法雲禪寺方丈覺專法師在參加過九江水陸道場後,便回寺閉關,聲言玉蒼宗弟子不參與此事。符禁宗太弱,包括剛才程正學在內的很多人都提出,只要打個招呼就直接忽略過去,量他們也不敢有意見,但玄元宗程宗主說正派行事,絕不能如此恃強淩弱,才特意來拜訪,懇請符禁宗的支持。”

  “不支持行嗎?”送客回來的玄妙道人酸酸地說了一句:“不過,幸虧這尋寶聯盟以程宗主為首,否則我這符禁宗恐怕要易地為良了。”

  空智和尚臉一紅,雙掌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在這裏向玄妙掌門賠不是了!”

  “又不關你和尚什麼事!”張子初大咧咧地揮揮手說:“行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重要的事,直接通知我,或通知玄 真人也行!”

  “是!空智告退!”不愧是歸元寺知客,空智進退之間,掌握得相當好,如行雲流水。

  張子初說:“玄 老哥,你送送空智吧!我這裏還有幾句話要跟玄妙掌門商量一下。”

  玄 道人正愁自己不知該怎麼向玄妙道人解說呢,見張子初開口,如蒙大赦,忙向空智和尚打了個揖手,領著他踏上白雲路向外走去。

  外堂中人員一少,那些桌椅也自動收了一部分起來,整個空間小了許多,倒也給張子初和玄妙道人營造了一個比較親近的環境。鑒于張子初在歸元寺中的地位,絕不是可以輕慢的貴客,加上他剛才又剛給了程正學一個下馬威,幫符禁宗掙了一點面子,玄妙道人就主動開口說:“不知,咳,前輩有何指教?”

  “別!”張子初搖頭說:“歸元寺的和尚我沒辦法,可跟玄妙掌門可沒什麼淵源,還是稱我為子初好了。”

  “小兄弟客氣了!”見張子初如此,玄妙道人只好跟著玄 道人的稱呼,喊他一聲小兄弟。

  張子初單刀直入說:“勾陳寶藏在玉蒼山出世,這是一個機會,修行界各門派高人在玉蒼山相聚,這也是一個機會。不知玄妙掌門想不想利用這個機會,讓符禁宗重新贏得昔日榮光,在修行界占據一席之地?”
antipas 發表於 2007-11-4 12:57

卷四 寶藏 08 雙贏交易

  玄妙道人長歎:“這可是本宗日思夜想之事,可是就憑本宗現在的能力,為之奈何?縱觀整個修行界,有的門派也許人員少得跟本宗一樣,只是小貓三兩只,可人家強大啊!隨便出來一個就是元嬰期的修為,鬧不好就是渡劫期,就連散仙、地仙都有可能。本宗就一個,不,現在是兩個金丹期,給那些名門大派看門,人家也不見得要。”
  話語間帶著無盡淒涼,說得卻是實情,看來玄妙道人身為一宗之主,也並非混吃等死的人,只是形勢比人強,他也是沒辦法而已。

  張子初目光炯炯:“如果我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助符禁宗門下弟子進入金丹期,助你和玄 道人進入元嬰期,又當如何?”

  玄妙道人一愣,許久才緩緩地說:“施主要什麼條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別看玄妙道人外表不過四五十的樣子,實際上也已近百歲,對人情世俗早就看透了。如果張子初沒有什麼要求,絕不可能平白給他擺出這些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

  張子初知道遇上了個明白人,笑得很開心,這年頭,跟明白人說起話來就簡單多了,手指上的佛戒一轉,幾樣亮晶晶的東西就擺在了他前面的桌案上,然後像推銷員似地介紹:“騰蛟劍一口,寶器三級;天朱流砂筆,法器一級;玄龜甲,法器三級;牽魂鈴,法器三級;玄禁無極網,這個名字好聽,可惜東西差了點,法器四級,這些東西,不知玄妙仙長感不感興趣?”

  豈止感興趣?沒看到人家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現在整個符禁宗,能稱得上法寶的,也就玄妙道人手中一把祖傳的無塵拂,法器一級而已。看看人家胖子擺出來的,寶器三級的東西都有,甚至比起騰蛟劍來,更讓他們眼饞的是天朱流砂筆,別看那東西只是法器一級,可是畫符的法寶啊,用它畫出符來,威力起碼要增加一至五倍。對符禁宗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吸引人的了。

  看到玄妙道人和玄 道人一起傻在那裏,張子初這才笑呵呵地說:“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想借貴宗的《玄玄經》讀幾天。”

  “什麼?”玄妙道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跳了起來:“不行!祖師遺訓,這《玄玄經》只能由本宗掌門研讀。”

  張子初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說:“我這不是跟你談條件嗎?就算買賣不成,還剩仁義在,是不是?不借就不借,也沒什麼關系啊!”說著,就開始把桌上的東西往回收,一件又一件,沒在佛戒之中,口中似乎自言自語地說:“其實以我的修為,用這些法寶,自創一宗,也不比你這小貓三兩只的符禁宗差。說起來,我要強當符禁宗宗主也沒人能反對,可惜,我向來不喜歡這些俗事,只是想多讀幾本書而已,符禁宗的《玄玄經》不讀,那就換地方吧,法雲禪寺的藏經閣裏該有些能入眼的書吧。”

  玄妙道人的臉色變幻無定,見張子初正要收起那支天朱流砂筆時,不由地牙一咬:“不知施主要借看《玄玄經》多長時間。”

  “七天!”張子初笑得陽光燦爛:“我不知道《玄玄經》到底有多難讀,不過,我看書向來只憑興趣,而我的興趣最長不會超過七天。也許一兩天後,就還給掌門也說不定。”

  玄妙道人說:“如果讀書的地點由我指定,施主在讀書期間,不得走出讀書地點,可以嗎?”

  “這有什麼問題?在哪兒讀書不是讀?”張子初越來越開心了,玄妙道人的問題無疑默認了與他的交易,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佩服個鳥!”佛靈粗魯地說:“一件寶器,四件法器,外加幫人提升至金丹期和元嬰期,這種條件開出來,願意奉你為祖師的小宗小派多如牛毛,何況只是讓你讀七天《玄玄經》而已。那玩意兒在符禁宗放了幾百年,都沒有第二個人能悟出什麼來,豈是短時間內能悟通的?與其拿著祖傳的東西等死,不如先換點眼前利益,玄妙道人也是個明白人啊!”

  玄妙道人領著張子初七拐八拐,到了白雲仙境最實處的一處洞穴邊,指著那個洞穴說:“這洞穴就是當年本宗祖師參悟《玄玄經》的所在,裏外禁制頗多,施主可以在這裏面讀書七天嗎?”

  “行!”張子初想都不想,直接向洞內走去。

  “等等!”倒是玄妙道人急了,手中符訣放出,在洞口四周 啪地幾聲微響,出現了一道雪白的垂簾。他走到簾前,磕了三個響頭說:“啟稟祖師,弟子不孝,今領人共參《玄玄經》,還望祖師慈悲恕罪。”

  什麼祖師啊,符禁宗的祖師早已應劫身亡,煙消雲散了,哪還管得了這後世弟子狗皮倒灶的事?不過,這是儀禮,玄妙道人行完禮後,手中拍出三張黃色的符紙,壓在垂簾的上中、下左、下右三個位置,右手食指指尖光華微動,在簾中央劃了符記,整道簾化為一抹彩光消失掉。

  “施主請!”玄妙道人向張子初比劃了一個能進去了的手勢。

  張子初大搖大擺地進洞。洞中四壁都鑲有符咒,引動著天光,使洞內洞外同樣亮堂,洞不深,不過兩百多米,洞底是一間石室,放著一桌一椅一床一蒲團而已。

  玄妙道人從口中吐出一顆金色的彈丸,彈丸打開後,一部一尺多長,半尺寬,兩寸厚鐵青色的書就彈了出來,放在桌上,笑著說:“我知道這《玄玄經》該是玄 師弟跟你提過的,非掌門不得讀《玄玄經》,這條戒律我已經犯過一次,想不到今天還要再犯一次。祖師在上,弟子所做所為,沒有半點私心,全為了我符禁宗的重新崛起。”

  張子初滯了滯,在玄妙道人拿出《玄玄經》時,他就覺得奇怪,這《玄玄經》若是收在玄妙道人的體內,玄 道人是怎麼讀到的?原來,那次就是玄妙道人在放水,他自己悟不出《玄玄經》,就指望著玄 道人能幫他做了這件事。

  狡猾,太狡猾了!張子初甚至覺得,剛才玄妙道人的那一番猶豫,根本就在討價還價,爭取更大的利益而已,虧自己還以為算計成功呢!他又好氣又好笑地將騰蛟劍什麼的往玄妙道人懷裏一丟:“行了!這些東西你先拿著用,至于幫你們提升境界的問題,等我讀完書後再說吧!”

  玄妙道人笑呵呵地說:“不急!不急!若他們心境修為不足,強行提升境界反而不美,只要施主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就行了!”

  當他退出去後,張子初覺得又被套上了,說是不急,其實是提醒張子初,等這幾個人心境修為夠了的時候,別忘了來幫他們提升境界。這只老狐狸,只做一個僅有五人的宗派宗主真是可惜了。

  搖了搖頭,收起心來,張子初打開了《玄玄經》。《玄玄經》分九卷,光看目錄就讓人有點頭暈:“卷一天地;卷二神鬼;卷三祭祀;卷四蔔筮;卷五符禁;卷六禁忌;卷七堪輿;卷八命術;卷九列異。”很明顯,符禁宗祖師悟的是卷五符禁,記錄了“亡靈詛咒”這一西方魔法的該是卷九列異。

  既然有七天的時間,張子初並不心急,甚至他早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心急想悟出點什麼的人,在《玄玄經》中越是一無所獲。那就從卷一開始看吧,張子初祈禱了一句,但願這書寫得不要太難讀,否則這七天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熬呢。

  “天地本一,原始為氣。渾元太素之氣,而生陰陽。陰陽相交,始生萬物。天無窮,地亦無窮,地浮天中,如球如卵……”張子初來興趣了,就算以現在的科學來解釋,這段紀錄也沒差。宇宙本來就是在一個零點,發生爆炸時,生成物質和反物質。對這個世界來說,天當然無窮,地,如果把地看成是一個個如球如卵的星球,也當然是無窮多個。

  “……既有生靈,天地分化……有大能力者……開創獨立空間……謂之世界……天地間……三千世界……天人分化……乃有三界……人間界為本……天界諸神諸仙各成世界……地有閻王死神……亦更成世界,天、地、人謂之三界……”

  一路迷迷糊糊讀下來,張子初才發現,這個《玄玄經》中所論述的天地跟自己印象中的天地相差甚遠,好像天界、地界也分很多不同的世界,就跟人間界分很多不同的國家一樣,而且分析得條條是道,有才,寫《玄玄經》的家夥太有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就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呢?

  就在他拿著《玄玄經》發呆,腦子裏盡想著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將這三界紛雜的世界說個清清楚楚時,《玄玄經》中浮出一片蒙蒙的青光,將他的影子照在青光之中。

  “老大小心!”佛靈及時發現了《玄玄經》的異變,出聲提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青光一轉,那上面張子初的影子就被彈入《玄玄經》中,張子初只覺得轟然一聲,自己的身體似乎消失了,再看四周,已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
antipas 發表於 2007-11-6 22:01

卷四 寶藏 09 玄經世界

  這是個古怪的世界,張子初在鎮定下來後,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這裏沒有秩序,或者說沒有規則,水不往低處流,而是上下左右肆意地流動著,魚有時在空中飛,有時在地上爬,當然有時也幹幹老本行,在水中游動一會兒。揮舞著兩把鐮刀的螳螂口中居然……居然叼著一只黃雀,而在它的身後,一只拳頭大小的蟬正在虎視眈眈,張子初甚至能看清那只蟬嘴角成功在望的得意微笑。
  靠,張子初喃喃自語:“哪個瘋子創造的世界?全亂套了。”

  “小子,對我的世界你不滿意嗎?”一個淡青色的人影從一顆根紮在雲中,葉生在腰間,果實垂在水裏的大樹中走了出來。

  張子初郁悶地說:“你誰啊?憑什麼要對你的世界滿意?這年頭,除非是自己能隨心所欲地創造世界,在別人的世界中,誰能說百分之百的滿意?何必,你這個也算世界?”

  被他這一嗆,淡青色人影差點沒噎死:“沒錯!這只是個空界!隨心所欲創造世界,你以為你是誰啊?就算天界仙界之祖三清、天庭之尊玉帝、天堂之主耶和華、佛界之祖釋迦牟尼、希臘神界之王宙斯他們所謂的仙界、神界或佛界也不過是個一個類似于世界的大空界而已,想要真正創世,至少在我所知的範圍內,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過。”

  “這不就結了!”張子初總結說:“第一,你說這是你的世界,吹牛了吧?第二,在這個空界裏,我不習慣。我剛才不是在讀《玄玄經》嗎,怎麼一下子被你弄到這裏來了?”

  淡青色人影拍著手大笑:“因為這就是《玄玄經》中的世界,想當初,我修煉了整整五千年,結果修得太過了,看穿了三界本質,害得誰也不敢收留我,得,自己一個人混吧,就弄出這麼個空界來修煉。那本《玄玄經》不過是這個空界和外界的通道而已,前段時間,還有個小夥子讀得津津有味,精神貫注之下,讓我感應到。可惜他水准太差,不能經過通道,到達這個空界,只好送他一套粗淺的符禁修煉法訣,讓他修好了再來,可惜,就一直沒來過,倒是來了你這個有趣的家夥。”

  昏死!一套粗淺的符禁修煉法,就讓符禁宗祖師修到渡劫期,那高深的該怎麼算?還有,你送他符禁修煉法是為了他下次能進入這個空界,你倒是說清楚啊,你不說清楚人家怎麼知道?後來那符禁宗祖師根本就是被你給害死的。

  張子初搖了搖發昏的腦袋,將自己的推測說了一遍,就連淡青色人影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讀《玄玄經》必須心無雜念,看得入神,才能將神念透入這個空界,如果淡青色人影不在修煉,就能感應到。但符禁宗在拿到《玄玄經》後,一直陰差陽錯,再也沒有接觸到這個空界了。

  淡青色人影歎了口氣:“居然還出了這麼個大漏子,天意!天意!”

  “天意什麼呀?”張子初漸漸地把准了淡青色人影的脾氣,知道跟他說話,越幹脆越上道:“我叫張子初,你到底是誰啊?修煉五千年,哪個神界仙界也不敢要你,好像很拽的樣子。”

  “你猜猜看,猜中有獎!”淡青色人影臉上閃過一絲兒童似的狡黠。

  “沒有提示,我拿什麼猜啊?”張子初聳聳肩說:“難道就猜你跟孫猴子一樣,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孫猴子?哈哈,你說的是孫悟空吧!那個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家夥可是女媧娘娘的寵兒,我可沒那麼好的命。”淡青色人影手一拍身邊的樹,發出一聲琴聲:“這就是我隨身的東西,名喚垂漆。”

  “垂漆?”張子初好像找到了一絲靈感:“能不能再提醒一下?”

  “好吧!”淡青色人影手一張,從空中抓過一個四處飛舞的蘑菇,手指彈動,發出“叮叮咚咚”的悅耳聲音,讓張子初差點失神:“這是我另一樣隨身的東西,名喚菌首。”

  張子初跳了起來:“你是不是還有四樣隨身的東西,叫什麼來者,對了,義輔、蓬明、白明,還有一樣叫簡……簡什麼來著?”

  “簡開!”淡青色人影笑著說:“你猜得很快!”

  張子初難得謙虛地說:“是你太有名了!帝俊之子,司幽之父,始創琴瑟的上古大神晏龍。”

  晏龍更正說:“除了大神兩個字外,其余的都完全正確,你想要點什麼獎賞?”

  張子初說:“我想知道亡靈詛咒的破解方法。”

  “亡靈詛咒”晏龍皺了皺眉毛說:“那玩意兒是西方魔法啊!上次我分化靈體,四處游曆時,那個自稱深淵惡魔的家夥被我打了一頓後,早發誓不進入中國,就連他的信徒也不踏入中國半步,怎麼又出現了?”

  “找對人了!”張子初跳了起來:“既然你把深淵惡魔都打趴下了,解除個亡靈詛咒該沒問題吧!那家夥和他的信徒有沒有進入中國我不知道,但中咒的人卻是在外國中的。”

  晏龍說:“可是,像那麼粗淺的東西,我能隨手在《玄玄經》上記了一筆就已經算不錯了,誰有功夫去打聽什麼破解辦法。”

  “是!你是強人!當然不用破解辦法了!”張子初郁悶地說:“要不,你再弄個分化靈體出來,找那深淵惡魔談談?”

  “最近沒空!”晏龍說:“我又發現了一種新的旋律,等我閉關鑽研成熟了,再幫你吧!”

  “要多長時間?”張子初留了個小心,在跟晏龍的談話中,這家夥似乎沒什麼時間觀念,要不,符禁宗的祖師下場也不會那麼慘了。

  “快的話一兩百年吧,最慢也不會超過三百年!”晏龍的話讓張子初暴跳如雷,等他出關了,估計黃于化早已屍骨冰涼,而且還不知道是向中土閻王,還是西方冥王報到呢!

  見張子初一付氣急敗壞的樣子,晏龍笑得很開心:“別急,就算找不到西方魔法的破解方法也沒事,我能感應到這部《玄玄經》所在的地方,還透過一道靈氣過來,據我推測,上古妖族大帝勾陳留下的四方寶庫應該就在附近,那裏面所藏的天香露水,只要一滴,就能洗卻人間界任何詛咒。”

  “勾陳寶庫中有天香露水?”張子初大為驚訝。

  晏龍說:“當然有!不過,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機緣了!好了,我又要閉關了,你來這一趟也不容易,不給點好處,只怕會在以後說我太過吝嗇,就這些吧!”一團彩光在晏龍手中生成,往張子初的身上一按。

  張子初頓時耽得像是一塊通紅的鐵墜入體內,那種遇肉肉焦,遇血血枯的痛苦讓他大吼出聲,這一吼,發現自己又回來了。石室中一桌一椅一床一蒲團依舊,佛靈坐在一邊,托著雙腮,兩眼滿是焦急地看著自己。

  “佛靈,怎麼回事?”張子初知道佛靈起易不會現身的。

  “怎麼回事?”佛靈指了指那本青光淡去的《玄玄經》說:“你的神念進入這本狗屁經文已經七天了,再不出來,你的肉體的會徹底死去,到時候,你就等著做鐵拐李吧!該死,這本《玄玄經》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用盡辦法都進不去。”

  “那是上古大神的作品,不是能輕易進去的!”張子初此時的心情倒十分平靜,至少他知道了解決亡靈詛咒的一個辦法。雖然這個辦法他早已知道,可要怎麼來實現,還是靠了這部《玄玄經》。他合上書說:“既然七天到了,玄妙道長也該來了吧!”

  說玄妙,玄妙到。只是進來的玄妙道人臉上神情不太妙,一臉的哭喪相:“見過施主,不知施主讀滿意了沒有?”

  “滿意!太滿意了!”張子初隨口敷衍了兩句,將《玄玄經》還歸玄妙道人,看著他吞下後,才說:“玄妙道長,今天怎麼這樣一副神情?死爹娘了?”

  玄妙道人說:“我家爹娘要是活到現在才死,我該高興才對!可現實是,比死爹娘更讓人沮喪!”

  張子初好奇地問:“現實是什麼?符禁宗遇到難題了?那尋寶聯盟不是還在玉蒼山嗎,找他們幫忙啊!既然你這地主給了人家最大的方便,人家也不好意不幫忙吧!”

  玄妙道人憤憤地說:“別提那夥強盜了!就因為他們在玉蒼山裏面,才到處雞飛狗跳,把玉蒼山弄得千瘡百孔不說,連我符禁宗也被他們掂記上了。”

  “說說怎麼回事?”張子初也比較關心尋寶聯盟,他要的天香露水還在勾陳寶庫中呢!

  玄妙道人才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說了個明白。在張子初入關讀經後,玄妙道人將五件法寶分給宗裏諸人,自己拿了天朱流砂筆,玄 道人的白狐玄尾筆也算是件五級法器,就不再爭了,拿了騰蛟劍。剩下的三名弟子分了三件法器,各自開煉。

  五個人一起煉制法寶,難免引起寶光外瀉,讓尋寶聯盟以為勾陳寶庫在白雲仙境出世了呢,就要玄妙道人打開白雲仙境。玄妙道人正在煉寶的關鍵時刻,沒空抽身,越發讓他們以為勾陳寶庫在白雲仙境出世無疑,就怕符禁宗獨吞,于是大家聯手,直接攻破了白雲仙境的空界渾成符陣,將整個白雲仙境弄成一團糟,才亂哄哄地結束鬧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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