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6981
antipas 發表於 2007-7-17 17:47

卷一 佛靈 20 新來師生

  “糟!”張子初回頭就想走,那大漢兩道電光似的眼神已穿雲破霧般地落到他身上:“張子初,我已看到你了,別想跑!”
  張子初苦著一張臉,挪回到大漢面前:“虎……虎老師,想不到是您老人家!失敬,失敬!”

  他做夢也沒想到,黃涉竹口中那恐怖的新來體育教師居然就是虎慶生,湘楚幫的少主,現年五十七歲,卻擁有四百多年道行的虎慶生!

  “我老人家?”虎慶生唇上的一小撮胡子一翹一翹的:“我很老嗎?”

  在他的邊上,是一名花癡型助教,正以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虎慶生說:“虎教授今年不過二十七歲,美國耶魯大學生理學和體育產業管理雙博士,我校特聘教授、學科帶頭人,甚至已擬推薦為博士生導師。這樣年輕有為的人物,在整個中國都首屈一指,哪裏會老呢?”

  張子初聽得一陣陣發昏,這年頭,連妖怪都拿雙博士了,天哪,他該不會是想在什麼萬妖盟中推行MBA管理吧!

  “張子初!”虎慶生又吼了一聲:“人到了就答一聲,馬上要開始畢業達標測驗了。”

  張子初這下子豁出去了,反正妖怪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吃了他吧,向上靠了靠:“虎教授是吧?看在我們熟悉一場的份上,給我個及格就行!”

  虎慶生看著胖子那精彩的五花臉,嘴角撇了撇:“我不知道你能在別的體育老師那裏混多少分,但在我這裏,能拿多少分全靠你自己!你能拿一百的,我不會只給九十九,同樣,你只有五十九的水准,也休想我給你六十分!”

  老兄,你是一個妖怪,怎麼說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誰信?張子初腹誹連連,可人在屋簷下,由不得他不低頭啊!不過,這一測兩測,倒讓他添了不少信心。擁有清靜琉璃體後,倒有點力大身輕的味兒,那些跑跑跳跳的,就算拿不到滿分,要弄個及格還是沒問題的。

  一圈下來,看著張子初不好不壞的成績,虎慶生黑著臉簽了個“中”,倒是知道他底細,在邊上不斷給他打氣的黃涉竹有點不相信了,一把拉過他:“胖子,你今天是不是吃興奮劑了,居然能拿到那麼好的成績?”

  “去!”張子初也沒料到這麼理想:“你家老大我這才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你就吹吧!”黃涉竹不屑地說:“反正吹大象也不納稅!還好,你拿的不過是個中,若是拿個優或良,我就知道當年恐龍是怎麼滅絕的了!”

  張子初聳聳肩:“反正不是我吹死的!我說黃色豬,你的達標測驗呢?”

  “沒有優良,我拿什麼見人啊?”黃涉竹胸膛拍得山響,跟張子初張胖子在大學裏混吃等死不同的是,黃涉竹其實是個相當優秀的學生,德智體美勞,除了德這個東西無法打九十或八十五分之外,其余的各項在中原大學都能排得上號。大學四年的運動會,他當了四屆優秀運動員,參加達標測驗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倒也是!”張子初眯上了雙眼,每見到他這個模樣,黃涉竹就一陣心冷,連連擺手說:“行了!老大,你什麼話都不用說,今天我請客,慶祝我們離畢業又近了一步!”

  張子初嘿嘿一笑:“算你小子明白!”

  黃涉竹說:“那今晚川妹飯店見!”

  “這還差不多!”張子初對黃涉竹的表現相當滿意,一世人,兩兄弟,不敲你敲誰啊!

  隨便在食堂吃了個中飯,回來沖了個澡,又睡了一下午,張子初才神清氣爽地赴約了。到了川妹飯店,黃涉竹還沒來,他也不客氣,一口氣先點了十七八個菜,吩咐先上六個,邊吃邊等了。

  就在上到第四個菜時,黃涉竹來了,在他的身後,帶著秦香和蕭金鈴。秦香一身月白色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月光中的梔子花,令人眼前一亮。蕭金鈴則一身淡黃色運動套裝,足蹬球鞋,看起來活力十足。

  三人入座後,張子初狠命地踹了黃涉竹一腳,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你小子要帶秦香過來還情有可願,大不了我張某人給你當當超級電燈泡,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你還帶蕭金鈴過來,是什麼意思?不至于想一拖二吧!

  黃涉竹向張子初眨眨眼,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他也知道張子初最煩的就是蕭金鈴這樣的刁蠻女生,特別是仗著家庭背景和家人的寵愛而恣肆狂妄的,更是讓他敬鬼神而之。

  別的不多說,自家的小妹黃夢竹就是一個例子。黃夢竹比黃涉竹小五歲,在她懂事後,黃于化已成一方富豪,為補償她和黃涉竹童年的艱辛,對他們幾乎百依百順,養成了黃夢竹飛揚跋扈的性情。平時,張子初見了她總是繞著走,有一次黃于化透露出想將黃夢竹嫁給他的口風後,張子初差點上吊自殺,才得以血諫成功,免了一樁可能悲劇下場的世家婚姻。

  黃涉竹更知道,對于這樣的女孩,張子初不是怕,而是不屑!別看張胖子平日來笑呵呵的,可骨子裏一派傲氣,真正讓他看得上眼的人不多!他只好歉意地向他笑笑。

  他們這你來我往,首先就惱了蕭金鈴,一拍桌子說:“胖子,不歡迎姑娘我就直說,這麼陰陽怪氣地算什麼意思?你不歡迎,姑娘我還不願意來呢!香兒,我們走!”

  姑奶奶,你走就走吧,我還巴不得呢?可憑什麼要帶上秦香?見她也站了起來,張子初臉上換上一片憨厚的笑容:“蕭同學,你能光臨,歡迎還來不及呢!我只是怕這種小飯攤你吃不習慣,想讓黃涉竹換家上檔次的!”

  胖子這也算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了!黃涉竹心下暗暗感激,哈哈一笑:“這地方的確配不上蕭同學的檔次,要不,咱換到富皇酒家?”

  “不必了!就這裏!”蕭金鈴一屁股坐到了張子初對面,示威似地笑笑:“胖子!別以為姑奶奶我不知道你轉的是什麼念頭!哼哼,如果不是香兒的面子,今天我還不來呢?”

  香兒?黃涉竹看了看秦香,她微笑著說:“我也是看蕭姐姐被人纏煩了,想乘機請她出來一起吃頓晚飯,散散心!”

  張子初大奇,誰家少年不知死活,敢去糾纏蕭金鈴?他在心底為那個注定下場悲慘的家夥默哀了一秒鍾,忍不住說:“誰啊?中原大學什麼時候出來這種牛……”本來還想欽佩地說“牛人”,快到嘴邊時,被蕭金鈴杏眼一瞪,忙改成了:“咳!這種不要臉面的人?”

  秦香撲哧一笑:“是我們班新轉學過來的一個男生……”

  “金鈴,秦香,你們也在這裏吃晚飯?真巧!”正說話間,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出現在他們桌邊,用一種又驚又喜的口氣跟她們打招呼!

  “姓沈的,你敢保證這次只是巧遇?”蕭金鈴快要發飆了!

  “當然是巧遇!難道你以為我沈某人會卑鄙到跟蹤自己心儀之人!”這話說得誠懇之至,奈何蕭金鈴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黃涉竹身為主人,也該出場了,他向新來的男生笑笑說:“這位同學是……”

  “我叫沈無禁,新轉學來的,跟金鈴和秦香一個班!”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鬧了半天,蕭金鈴就因為這麼個風度十足,讓人一看就生好感的男生而煩惱。

  “沈無禁”這三個字傳到張子初耳裏,就像鍾鼓齊響,讓他一愣,旋即轉身,就見無極宗少宗主沈無禁正笑呵呵地站在身後:“是你?!”

  “原來是張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沈無禁也有點意外,不過仍笑得風度十足!

  “胖子,你也認識這家夥?”蕭金鈴有點奇怪,這胖子明顯不是修行界的人,怎麼會認識這沈無禁的?

  “曾有一面之緣”張子初打了個哈哈說:“想不到居然是同學!幸會!幸會!沈同學如何有什麼事的話,盡管忙去吧!”

  這是送客的話,可沈無禁的臉皮還真是修煉到一定程度了:“其實,小弟我出來,也是因為學校食堂太差!又覺得一個人吃飯不爽,想不到正好遇上你們,不如今天改成我做東,大家聚一頓如何?”

  “這不大好吧!”黃涉竹插話了。

  “行!行!就這麼定了!”張子初在桌下踹了黃涉竹一腳,他可不想黃涉竹得罪了這個什麼天極宗的少宗主。那些鬼鬼神神的修行者可得罪不起,否則,就算半夜沒了腦袋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黃涉竹也算跟他心意想通的,雖然不知道張子初這麼做的原因,但還是信任地一轉口說:“我說既然是沈同學請客,請的又是蕭同學這樣的人,在這裏可說不過去!”

  沈無禁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我們換到富皇酒店去。”

  “ !”蕭金鈴一捶桌子:“姑奶奶今天就在這裏吃了,你們愛吃不吃?不吃的話,快滾!”

  得!你姑奶奶發話了,誰敢不聽?幾個人重新坐下,張子初更是在心中打鼓,一個妖怪,一個修真,前腳後腳地轉到中原大學來,而且很不幸地都跟他認識,接下來的幾個月還怎麼過啊?
antipas 發表於 2007-7-19 19:11

卷二 校園鬼話 01 夜半宿舍

  “又沒燈了,有沒有搞錯?是哪個宿舍的家夥這麼不懂規矩,要接電線燒開水也不能接那麼大功率的,靠,這衣服還怎麼洗啊?太不給我施龍滔面子了!”三十八號宿舍五樓的洗衣房裏一聲慘叫。
  偷接公用走廊燈的電源用來燒開水、煮方便面,這在中原大學裏是公開的秘密。對此,校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一層樓都設一個功率不大的保險絲。平時,若只是拿電熱棒燒個開水,拿電熱杯煮包泡面也就算了,遇上哪個牛人用大功率的電熱爐來燒火鍋的話,其結果就是一層樓的公用燈都跟著倒黴。

  最倒黴的就是在洗衣房裏的施龍滔,眼看著就要洗完衣服了,卻一下子沒了光,誰知道這下子,那件白襯衫洗出來是白是黑?他口裏罵罵咧咧,可廊燈絕不會因為有人開粗口而重新發光。更顯然,施龍滔跟上帝也沒什麼親戚關系,他說要有光,也沒誰會賣他一個面子,讓洗衣房裏重新有光。

  好不容易洗完衣服後,端了個臉盆回房間,走廊上仍是漆黑一片。這一層樓住的金融系大四的學生,時已五月,就連畢業論文也已經完成了,只剩下拿畢業證走人一件事還跟學校有關。因此有外出找工作的,也有找老鄉歡送的,更有找妹妹預支離別眼淚的,總之很少有人還呆在晚上八點的宿舍裏,使整條走廊顯得分外地幽冷。

  知道不會有人幫他開門,施龍滔很自覺地在褲兜裏掏鑰匙:“媽媽的,居然又把鑰匙忘到寢室裏了!靠,這下找誰幫忙啊!”

  沒人幫忙,同寢室的另外六個哥們,兩個北上,四個南下,全都不在武漢,就算有心幫助,也鞭長莫及。這年頭,靠人不如靠自己,還好,錢包還在自己的口袋裏,施龍滔大笑一聲:“看來得玩高科技,刷卡進門了!”

  說是這麼說,可真正的動作跟高科技連根毛都沒挨上。中原大學的學生宿舍全是木門一扇,彈子鎖一把,根本沒有防盜措施,拿張硬一點的卡片或薄鋼尺沿著門縫插進去後,就可以頂在彈子鎖的鎖舌上,略一用力,就可以撬開鎖進門了。

  所以,想回宿舍,可以忘記鑰匙,但不能忘記隨身帶著廢棄的貴賓卡或薄鋼尺。施龍滔也是個中的高手,三下五除二,那扇木門立刻坦開胸懷,請君入甕了。

  “死了張屠戶,不吃帶毛豬,沒有511的哥們,我施某人照樣不會被關在門外喝西北風!”施龍滔趾高氣揚地端著臉盆進了房間,絲毫沒有發覺從走廊盡頭的窗戶外映入一縷慘白的月光,正照在那個房間門楣上用白油漆寫得很清楚的號碼“509”。

  凡是住在三十八號樓的學生都知道,五樓509號房是不住人的,平時用來堆方一些破床板、破桌椅之類的雜物。也有人覺得奇怪,在學生宿舍很緊張的中原大學,為什麼偏留出這麼一間正房用來堆雜物?要知道別的宿舍樓也好,別的樓層也好,這些雜物一般都是堆在不能住人的樓梯間裏。

  可誰也不知道其中的隱情,時間久了,漸漸地也就見怪不怪了,大意的施龍滔在黑暗中根本沒有發現自己進錯了房間。

  他一進門,燈光就亮了。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保險絲,倒不會跟著廊燈一起倒黴。就在燈光亮起的剎那,施龍滔愣了一愣。

  在他的眼前,是整潔的一間宿舍,雪白的牆,雪白的床單,整齊的格子鋪裏疊著一塊塊方方正正,如同軍人一樣的被子,嶄新的學習桌上,放滿了整整齊齊的課本,甚至還有一杯散發著清香的龍井。

  這絕不可能是我的宿舍!這是施龍滔的第一印象,不僅不是他的宿舍,整個五樓,在他的印象中就沒有這麼清爽的宿舍。現在的畢業生宿舍裏,有那麼一兩個還會疊被子的,那叫講究,可若是疊成豆腐塊模樣的,那叫變態。至于,那些牆壁,黃的黃,黑的黑,誰還管得了這麼多?偶爾見一處白壁的,說不定就有騷人揮毫題詩,寫些諸如“辛苦糟逢進原大,艱難齷齪不足誇。如今滄海化龍去,種田的種田,賣瓜的賣瓜”之類的打油詩。

  果然,宿舍裏有人,一個正背朝他的學生轉過身來,是一張陌生的臉。見施龍滔進來,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倒像是熟人似地問:“這麼晚了,你還洗什麼襯衫?”

  “呵呵,沒法子啊,明天約了幾個人去拍學位照,總不能在裏面穿背心吧!”施龍滔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一聲。

  “是嗎?”那個人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什麼時候流行在學位服裏穿紅襯衫拍照流念了?”

  施龍滔笑著說:“哥們,你可真搞笑,這是白襯衫。就算剛才因為停電,洗得不是很幹淨,也只能洗成黑襯衫或灰襯衫,怎麼可能變成紅襯衫呢?”

  說著,他的目光跟著那人的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在他的臉盆裏,是一件赤紅的襯衫,不斷地向外淌著黏稠而又腥味赤鼻的紅色液體。

  這種液體施龍滔並不陌生,血!唯有血液會呈現出讓人如此心驚的效果,甚至在襯衫下,還隱隱的蠕動著什麼東西!恐怖!在極度的恐怖中,施龍滔唯一還能做的事就是發出一聲尖叫,然後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他再次被人家發現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宿舍管理員在例行巡視中,發現509的門開著,不由大吃一驚,忙跑到樓下,撥了幾個電話。不到半小時,幾個神色緊張的保衛科老師已趕到三十八號樓,相互鼓勵了一聲後,上了五樓,直奔509宿舍。

  由于長期地堆放雜物,又沒人打掃,整個宿舍裏積滿了灰塵,稍稍大的一的聲響,就會震得灰塵簌簌落下。就在宿舍的中央,趴著一個人,一只臉盆摔到兩米開外。臉盆裏放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只是大半又沾上了灰。

  “又出現了!”一位老教師果斷地下了決定,退後一步,關上了509的大門。

  “王老師,你不看看那位學生?”在他後面的一位年輕老師問了一句。

  王老師歎了一口氣說:“難道你沒發現,那個學生身體已出現僵化,只有早已斷氣的人才會如此。如果你再仔細一點,就會發現他的左手腕部有幾塊黃褐色的斑紋,那東西叫屍斑,只有死了幾天的人身上才會出現。”

  那位年輕老師奇怪地說:“可據管理員回報,昨天他巡視的時候這裏還是一切正常,莫非是拋……”

  “不是拋屍!”王老師一口否定,拿出手機,按了幾個鍵後:“陳局長嗎?不好意思,有事情打擾你了!”

  “請講!”對方的回答很簡單,能知道這個號碼,又撥打這個號碼的,自然是有事,而且是一般公安幹警沒法解決的事。

  王老師說:“她又出現了,你必須來一趟!”

  “知道了!”對方略一沉吟說:“我會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到。”

  陳局長長得瘦瘦小小,一張黑臉,藍色褲子藍襯衫,松松垮垮地像幹跟從田裏鋤草回來的老農。他跟王老師倒是老相識,見面就苦笑:“老王,你說她又出現了,是什麼意思?據我所知,她每年都要出現一回,不過是吟風弄月地歎息一陣子就回去了,至于又鄭重其事地撥我的火線電話?”

  王老師苦笑說:“若只是普通的出現,又何必驚動你這位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這老農模樣的家夥是武漢市公安局副局長?跟在王老師身後幾個保衛科的老師一陣奇怪,出于工作上的聯系,他們手頭都有一本武漢市公安局內部通訊錄,上面寫得很清楚,武漢市公安局三個副局長,分別姓賈、錢、黃,就連那些享受副局級待遇的全算上,也沒一個姓陳的。

  “這回又有什麼不同?”陳副局長一驚:“出人命了?”

  王老師歎了一口氣,再次打開509室的門說:“你自己看吧!”

  陳副局長進門後,隨手把門給帶上,倒是將保衛科的幾位老師給關在了門外。過了一刻鍾,陳副局長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目光呆滯的施龍滔,向王老師打了個招呼說:“這事有點棘手,從這一刻起,由我們接管,包括學生家長那邊,我會向他們交代的。你們只要把這宿舍的門封死,防止別人誤入就行了!”

  “明白!”王老師看也不看站在他身後的施龍滔,點了點頭說:“我們這就去辦!”

  見王老師帶著他們去找封門用的木板、榔頭等工具,那位年輕老師又忍不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學生死了嗎?怎麼又跟著陳副局長出來了?”

  王老師回轉身,臉色沉靜如水:“這事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那就幹脆忘了他!”

  “可……”年輕老師覺得今天的事處處透著古怪:“那陳副局長又是怎麼回事……”

  王老師再次警告了一句:“人家除了任武漢市公安局副局長之外,還兼著武漢市國安局副局長的職位,但這些都不是他的真實職位,你還想問下去嗎?”

  年輕老師連忙搖頭,聰明的人都知道什麼是自己不該知道的!這世上,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是很多禍事的開端。
antipas 發表於 2007-7-20 22:57

卷二 校園鬼話 02 置身事外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即使只有幾位保衛科老師加一位宿舍管理員知道的詭異事件,在經過一天後,整個校園都鬧得沸沸揚揚,而且版本之多令人瞠目結舌。

  什麼金融系大四學生施龍滔半夜遇狐仙,同登極樂,兵解成仙,這是聊齋版的。

  施龍滔錯被勾魂,而後大鬧地府,跑到明朝去當王爺,這是穿越版的。

  施龍滔被奇異月光所照,在七星鬥轉之時,落入時空旋渦,在異世轉生,再創大業的,這是奇幻異世界版的……

  當然,也有普通版的,那就是施龍滔被厲鬼索命!可惜這個可能是最接近事實的版本很快淹沒在其他傳說的滾滾大潮之中,翻起的那麼一丁點兒浪花也飛快地化為泡沫消失掉。

  張子初正躺在床上,聽著靠在另一張床上的黃涉竹正唾沫橫飛地彙報著他所搜集的十一種版本傳說,打了個哈欠,有點無聊地說:“黃某某,你不去學新聞專業,當娛樂版的記者,那真是中國報業界的一大損失啊,這種無聊的傳說,你都鬧得這麼明白幹什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黃涉竹嘿嘿了兩聲後說:“這年頭的女同學最喜歡聽這些鬼故事,說到精彩處,再弄點燈光效果出來,指不定就有人投懷送抱,軟香溫玉抱滿懷了!”

  “出息?!”張子初再打一巨大的哈欠:“說說看,你用這一招,偷親了秦香妹子幾回了!”

  黃涉竹得意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香兒每次都拉著蕭金鈴一起聽,結果……”結果還用說嗎?秦香聽到恐怖的地方,自然往蕭金鈴的懷裏倒!至于蕭金鈴,對于這種故事,只會聽得眉飛色舞,振奮無比,還一直追問細節,差點想把主角換成自己才過癮,鬧得黃涉竹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十一個版本的故事,倒有七個是為了應付蕭金鈴的盤問才搜集到的。

  張子初狂笑,那個得意勁兒讓黃涉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差點暴走:“問題是你跟我說這麼多版本的施龍滔遇鬼記幹什麼?我跟他又不熟,沒什麼內情好查探的。”

  黃涉竹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說了這麼多版本的施龍滔遇鬼記,無非是想引起胖子的好奇心,幫他分析一下其中的內情。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定真能找出其中的奧妙所在,他又可以到秦香面前去好好表現一番了。

  張子初自打經曆了洞庭赤鯉和火車站魘精兩件事後,他明白了,這世上的確有普通人認識之外的東西存在,而且它們的能力絕不是普通人所能臆測的。一只兔子,最好不要去研究老虎的私事,即使他們的私事能極大滿足另一只雌兔的好奇心。他正想一口回絕,突然心裏一動,笑著說:“要想找到真正的答案,關鍵不在我這裏。”

  黃涉竹觀顏察色,本來也以為張胖子要回絕了,沒想到他口鋒一轉,居然開始分析了,不由地喜出望外說:“你快說。”

  張子初笑著說:“關鍵在于咆哮獅王蕭大小姐。”

  “此話怎講?”黃涉竹有點奇怪,就連蕭金鈴也是找他探聽消息,怎麼變成關鍵是她了?

  張子初說:“你只要將蕭大小姐對此事十分好奇的消息透露給兩個人知道,他們自然會為你找出其中的奧妙所在。”

  “虎慶生和沈無禁?”自打這兩人轉學到中原大學之後,沒少見他們對蕭金鈴獻殷勤。奇怪地是,蕭金鈴也第一次沒有用暴力讓他們進校醫院療養,讓人有幾分好奇。

  虎慶生和沈無禁都是一表人才,一個代表了豪放型,一個代表了婉約型,無論是身世還是學問,都讓無數女生尖叫。因此,也有傳言,這回蕭金鈴算是野蠻公主遇到了白馬王子,該收心談戀愛了。只有黃涉竹從秦香那裏知道,蕭金鈴表面上對這兩人客客氣氣,背地裏早讓人家碰了一鼻子灰了!

  張子初點頭稱是,黃涉竹跳下床來:“好,我這就找人去!免得那位好奇心膨脹的大小姐又找我要施龍滔事件的最新進展。”

  見黃涉竹沖出去的身形,張子初幾乎斷定,這家夥很可能被蕭金鈴虐待過,否則以他平時有點書呆子的想法,又怎麼會對怪力亂神的事這麼上心?

  好不容易等到房間裏清靜了,佛靈急不可待地出現在床頭說:“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不動心?”

  張子初懶洋洋地說:“有什麼好動心的?無非是兩種情況,一種,跟所有大學裏一樣,誰家都有幾個經典鬼故事,這回不過是玩了個真人版的!快畢業了,很無聊,造造謠,舒解一下心態也是不錯的選擇。另一種,就是真有其事,那個施龍滔遇鬼了。可是他遇鬼跟我有什麼關系?”

  “阿彌陀佛,如果施龍滔真遇鬼了,就說明我們學校裏有鬼啊!那只鬼不肯到地府報到,滯留人間界,長此以為就會化為厲鬼,會有很多人要遭殃的!”佛靈有時說起話來,就像一個破嘴的老和尚,碎碎念個不停:“對于這種厲鬼,佛門自有超渡秘法,老大不如走一趟,積點陰德也好!”

  張子初不幹:“我就怕那鬼已經是厲鬼了,別到時候把我自己賠進去!舍身伺虎,這種高尚的情操我暫時還不具備。”

  佛靈鼻子一皺:“羞!老大真是吞生怕死,我別的攻擊法門沒有,超渡個厲鬼還是足足有余的!你怕什麼?”

  “不見得吧!”張子初在讀過幾個月的佛門典籍後,早已不是那麼容易輕信的人了:“在佛經紀錄中,有些鬼可厲害著呢?比如飛天夜叉,再比如鬼子母,還有,你說韋馱又是什麼出身?”

  佛靈啞了啞!飛天夜叉是厲鬼,飛天遁地,神通廣大,除了已飛升天界的金身羅漢,誰是敵手?鬼子母更不用說了,她那些當鬼王的兒子不算,她的神通甚至超越了菩薩的境界,連佛祖釋迦牟尼收服她時,也只能智取,不敢力敵!佛門中,唯一正面對著釋迦牟尼,守護佛法的韋馱,其出身也是一只鬼。有這些前輩在,就憑佛靈的千年道行也敢打包票超渡厲鬼?

  “沒話說了吧?繼續睡覺!”張子初翻了個身,嘴角一勾,開始准備他的春夢大業了。

  佛靈不依不饒,說是說不過這個胖子,可撒嬌誰不會啊:“老大,你真的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安危見死不救的人?難道我看錯你了?要知道我可是很崇拜你的噢!”

  張子初心不甘情不願地張開眼睛說:“你也是有道行的妖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我問你,前天,也就是據說那施龍滔出事的那天晚上,你有沒有感覺到能量波動?三十八號樓離我們三十七號樓這麼近,有鬼氣的話,應該瞞不過你吧!”

  佛靈也面露沉思之色:“沒有感覺到!”

  張子初說:“這說明了什麼?要不,那只鬼的能力差得要命,一點兒沒有鬼氣沖天的高手風範,要不就是那只鬼高明得很,它用特殊的法訣掩蓋了自己的鬼氣,使你這樣千年道行的家夥在邊上都感覺不到!”

  “這又能說明什麼?”佛靈既然研究這跟張子初撒手不管有什麼關系。

  張子初只好解釋說:“不管這只鬼厲不厲害,我都已經找人去對付了,為什麼要親自出手?”

  “找人對付?”佛靈笑著說:“你該不會是仗著佛戒主人的身份,去找歸元寺的和尚們出手吧?這樣最保險,那些和尚們的修行可不低!”

  “去!”張子初說:“你就是佛戒,我什麼時候拿你出去蒙人了?我找的是別人!”

  “誰?”佛靈有點奇怪,沒見張子初有更大的勢力啊!

  張子初敲著佛靈的腦袋說:“剛才你不是聽到了,找虎慶生和沈無禁啊!一個什麼湘楚幫的少主,一個天極宗少主,若是連他們都擺不平那只鬼,加上我們兩個,只怕就多了兩條冤魂!再加上,他們身後還有什麼國安局特勤小組,想來也是臂膀上能跑馬的勢力,擺平只厲鬼應該沒問題吧!這個安排你滿意嗎?”

  “老大果然陰險!”佛靈心服口服地贊了一聲,身子在空中一翻,沒入張子初的體內,呼呼睡他的大覺去了。

  他是沒心沒肺地睡著了,可張子初卻沒辦法睡了!剛才他對施龍滔這件事只是本能的拒絕,才做了那樣的安排,可在給佛靈一番分析後,反而更加認清了其中的古怪。聯想起中原大學的經典鬼故事中,的確有幾個是關于三十八號樓509室的,只是那些傳說過于荒誕不經,人為編造手段過于明顯,傳得雖廣,也沒人相信。現在想來,若是有人有心故意以這種手段來掩蓋三十八號樓509室的真實情況,卻是一種絕妙的手段。

  三十八號樓509室到底發生過什麼?據黃涉竹的調查來看,那施龍滔該是死了,可後來,又有人證明,施龍滔是跟著一個藍衣藍褲的農民工走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頭痛啊!該死的佛靈,把問題丟給老大我,自己倒睡得輕快,不行,我睡不著了,你也甭想睡!
antipas 發表於 2007-7-22 21:09

卷二 校園鬼話 03 在數難逃

  “佛靈!佛靈”
  “呼!呼!”

  “佛靈!佛靈!佛靈!”

  “呼!呼!呼!”

  “佛靈,天亮了,該起床了!”

  “呼……”佛靈懶洋洋的聲音:“老大,擾人清夢可是要判一萬年有期徒刑的大罪!”

  “切!”張子初不屑地說:“睡覺才是最大的罪,你也說自己是修佛的,知道睡覺是什麼嗎?是暈昧,是無明,這種昏昏沉沉的狀態是人類的原始業力之一。禪宗中華初祖達摩祖師在面壁之時,為了防止自己打瞌睡,居然將自己的兩張眼皮給撕了下來,丟在地上。後來,那地上就長出一顆茶樹,葉葉就像那兩張眼皮,喝了之後也讓人不瞌睡!”

  佛靈嗤之以鼻:“老大,這種騙小孩的故事你也信?達摩祖師是在南北朝梁武帝時才到的中國,而茶葉早在神農時期就已經在民間飲用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張子初笑著說:“故事雖然荒誕,但理卻是真的,否則人家也不會編這麼一出故事來!”

  佛靈更加地看不起張子初:“老大,你想睡覺的時候,那理是一套一套的,你不想讓人睡覺的時候,那理也是一套一套的,這天下的理都讓你給占全了,別人還活不活啊!還有,別老拿佛門如何如何地說事,你老大修過佛嗎?別仗著東看一點,西看一點的佛經來蒙人,真正的佛門要旨不是體現在嘴上,而是要用心去參悟的,比如禪定……”

  就知道佛靈又想引誘自己修佛了,張子初忙翻了個身:“打住!打住!我不過是想和你分析分析關于三十八號樓509室鬧鬼的內幕,至于這麼長篇大論地給我上課嗎?”

  佛靈奇怪地說:“你不是說交給虎慶生和沈無禁了嗎?”

  張子初說:“可我的心中總是寡寡的,似乎這事最後還會弄到我頭上來,這不,有備無患啊!”

  要說張子初的預感還真不是普通的准,話音未落,就聽門外   幾聲,黃涉竹滿頭大汗竄了進來:“老大,這事只有你能擺平,再不幫我,小弟死定了!”

  “又怎麼啦?”對于黃涉竹的一驚一乍,張子初一點興趣都沒有,自打那家夥跟秦香墜入愛河後,見到只小強都能跳半天。

  黃涉竹喘了一口氣說:“還不是因為你的餿主意?我去告訴沈無禁,說蕭金鈴想知道施龍滔事件的真正隱秘,想討好蕭金鈴,先把這件事給辦得漂亮了才行!”

  “沒錯啊!”張子初突然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就這麼直白地告訴人家這些話吧!”

  “可不?”黃涉竹苦著臉說:“還有更慘的,我說這話的時候,還被蕭金鈴給聽到了!”

  張子初有種起了不床的感覺,都說愛情能讓人智力降低,也不至于讓平時也挺聰明的黃涉竹變成弱智兒童吧!本來,這事你該通過別人,宛轉地讓虎慶生和沈無禁知道才對。你這樣巴巴地跑過去說,人家信不信是一回事,就算信了,也不覺得會按照你的劇本來演繹啊。更要命的是,居然讓蕭金鈴給聽到了,以她咆哮獅王的脾氣,黃涉竹現在能完整地回來求救已經算奇跡了。

  “黃色豬,你想玩死我啊?”張子初呻吟了一句。

  黃涉竹攤攤手說:“兩兄弟,一世人!要死也死一塊兒,反正我是答應了蕭金鈴,今晚拉著你一起去三十八號樓509室去探險,這才保得住一條小命的。”

  張子初眯著雙眼說:“為什麼一定要拉上我陪死?”

  黃涉竹振振有詞:“因為蕭金鈴要把香兒也帶去,萬一出事怎麼辦呢?香兒那麼弱小,我只能保護她一個,至于蕭金鈴想保護誰或被誰保護,這事就拜托老大了,求苦求難觀世音菩薩,幫忙應付一下蕭金鈴,大不了明天我請你吃大餐陪禮。”

  “去!”看樣子是推拖不了,張子初只好很光棍地答應下來:“下午我出去准備准備!”

  撇下黃涉竹,張子初晃悠悠地出了宿舍,在大太陽底下伸了個懶腰:“無事可做去找鬼?胖子我真是有病!還是得找幾個保鏢安全些!”

  “老大,你想去找歸元寺的和尚?”佛靈笑著說:“只要你出示一下佛戒,全寺上下,誰都不敢吱半個不字!”

  “不找和尚!”張子初一口否定:“自打去過一趟歸元寺後,好像什麼事都不對勁了。令狐沖令狐大俠說過,一見尼姑,逢賭必輸。我張子初張大俠的意思就是一見和尚,萬事走樣!”

  “那還能找誰?”佛靈有點迷糊了。

  “當然是找虎慶生!”沈無禁那邊是鐵定砸鍋了,就看虎慶生這邊了。張子初去的方向就是體育館,按現在的時間,虎慶生該在那裏特訓幾個排球特招生,去打全國大學生排球聯賽。當然,有了黃涉竹這個前車之鑒,他才不會傻到直接去跟虎慶生說蕭金鈴的事,而是吊兒郎當地站在排球場邊上吹起了口哨。

  中原大學排球隊跟中國排球隊一樣,也是典型的陰盛陽衰,甚至男排連校隊都沒有,在場中練球的全是女隊員,而且其中的幾個還長得有幾分致色,張子初現在的動作無疑是一個小流氓在挑逗人家黃花大閨女。

  女排隊員一肚子的氣,又礙于虎慶生嚴厲的訓練要求,不敢過來跟他論理,只好悶頭苦練。心中有事,手上的動作難免就會變形,虎慶生見情況不對,一個跨步到了場邊,抓住張子初的衣領口說:“張小子,別在這裏胡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張子初笑呵呵地一根一根掰著虎慶生的手指,可惜使盡全身力氣,都沒法掰動一根:“虎老大,輕點,輕點,我不過是過來看看美女而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虎老大何必生這種悶氣?莫非虎老大自己有中意的,才吃起飛醋來了?”

  起先那些女排隊員還對張子初有氣,可聽到後半句,全都消氣了,一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全盯在虎慶生的臉上,估計只要虎慶生向誰勾勾手指,就有人尖叫著撲上去。

  饒是虎慶生四百多年的道行,也受不了如此灼灼的目光,幹咳了一聲說:“小子,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有沒有中意的,關你什麼事?”

  “原來是這樣!”張子初趁虎慶生手下放松之際,掙脫出來,喘了口氣說:“本來我還以為虎老大對我們學校的某位同學有意思,正想過來賣個消息,沒想到……算我多事!其實女排的姑娘都很美,但只可遠觀,不敢近賞,以我一米六五的身高,泡人家一米八五的身高,連親個嘴都得帶上凳子,還有什麼意思?泡不到妞,吹吹口哨,過過幹癮該不犯法吧!”

  虎慶生的念頭該被他前半句給勾起來,沒想到他後半句又不知道扯到什麼地方去了。虎慶生在追蕭金鈴,這事中原大學的學生都知道,就連校長都找他談過話,讓他注意影響。如今張子初這麼說得吞吞吐吐,無疑是說這個消息跟蕭金鈴有關,他輕咳一聲說:“不知小兄弟是因為有事來找我,得罪,得罪。至于說到消息,呵呵,只要價格公道,我虎某人還是買得起的,何不說來聽聽?”

  果然不愧為湘楚幫少主,雙博士頭銜的高人,虎慶生的變臉技術也是專業水准,讓張子初一陣佩服。可佩服歸佩服,生意還是要做,否則,這世上的生意人早就餓死光了!他咳了一聲說:“這個,這個,說出來可能不大方便,我只是一只小小的兔子,既不敢得罪老虎,又不敢得罪獅子,唉,做人難,難做人啊!”

  虎慶生聽到“獅子”兩個字時,眼前一亮,放低聲音說:“小兄弟,放心,有什麼事我罩著!”

  “爽快!”張子初點頭說:“今天晚上,我和黃涉竹約了蕭金鈴、秦香夜探三十八號樓509室,揭開鬧鬼的內幕。不過,老大你也知道,那509的鬼可不簡單,萬一有什麼危險的話,你及時站出來英雄救美,中原大學就會又多一段佳話!”

  “是509的鬼?蕭金鈴怎麼會想到要惹她?”虎慶生眉頭一皺,又迅速舒展開來:“放心!我會暗中保護你們的!”

  張子初微微有點心驚:“這麼說來,老大你也知道509鬧鬼的內幕?要不,先透露一點來聽聽?”

  虎慶生笑得有點勉強:“誰知道什麼內幕啊?509的鬼故事早已是中原大學十大經典鬼故事之一了,哪個老師學生沒聽過?而且版本巨多,說得又那麼可怕,我才有點擔心!”

  張子初狐疑地盯著他:“不會是這麼簡單吧?”

  “那你以為還有什麼內幕?”虎慶生雙手一攤,故做爽快地回答。

  換了別人,張子初還真是信了,可虎慶生是誰啊?一只四百多年道行的虎妖,他會單純到相信校園裏傳說的鬼故事?但他不肯說,還能開刀從他腦袋裏挖出來不成?張子初仰天打了個哈哈:“原來如此,鬧得我還以為你知道什麼內情,省了我跑一趟那個破宿舍呢!”

  虎慶生有點心神不甯地說:“好了!我事我知道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回去准備准備!”望著虎慶生匆匆而去的背影,張子初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看來今晚三十八號樓509的探險工作只怕不簡單了。

  
antipas 發表於 2007-7-24 20:16

卷二 校園鬼話 04 鬼屋來客

  半夜子時,整個校園一片沉寂,除了一兩只不死心的貓還在像嬰兒般啼叫之外,該休息的都休息了。當然,今夜有事的人例外,比如蕭金鈴,比如張子初,還有若幹或明或暗的有心人氏。
  當時鍾敲到十二點時,四人探險小組就聚到了三十八號樓509室前。由于出了施龍滔這事後,整個五樓的大四學生們全找借口不在這裏住了,剩下空蕩蕩的五樓,長長的走廊顯得分外幽深。

  “我說大小姐,白天來不行嗎?為什麼非得三更半夜裏,現在是子時,陰盛陽衰,萬一真出來一個厲鬼,我們這百八十近可就交代在這裏了!”張子初磨磨蹭蹭地挪動著腳,邊走邊嘀咕。

  “少費話!”蕭金鈴杏眼一瞪:“子時雖然已陰盛陽衰,但也正是陰極陽生之時。此刻的一縷陽氣雖然微弱至極,但卻擁有最強的生命力,會不斷成長壯大。據說,厲鬼在子時殺人,只能將對方送入輪回,不能吞噬或馭使被殺之人的靈魂。”

  張子初臉色大變:“蕭大小姐,你該不會是打定主意被殺才選擇這個時間吧?”

  “沒出息!”蕭金鈴對這個表現極為窩囊的家夥一點好感沒有:“看看人家黃涉竹,雖然小臉有點發白,可站在香兒面前,還是天蹋下來我撐著的樣子。你能不能拿出點男子漢氣概來?”

  張子初搖頭晃腦說:“那是因為香兒是他女朋友,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何況,天若是真蹋下來,誰能撐得住?就算能撐得住,大小姐你的個兒大概比我高那麼一厘米吧,要撐也是你先撐著!”

  “你!”蕭金鈴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明悟,感這小子鬥嘴,能把人活活氣死!君子動口不動手,可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動嘴贏不了,只好動手了!看張子初說得高興,她腳下略略一橫,使了個絆子,就見胖子肥碩的身軀轟然砸在了509施舍的門外,在發出一聲巨響後,那扇木門已然洞開。

  進去吧,蕭金鈴剛要邁步而入,就感覺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腳。鬼啊!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尖叫,而是立掌成刀,對著腳跟劈了下去。

  “是我!”張子初急急出聲,才讓蕭金鈴臨時收回了大半的力量,但剩下的那一小半力量仍劈得他呲牙咧嘴:“大小姐,這麼下去,我還沒被厲鬼索命,倒先讓豔鬼給玩死了!”

  蕭金鈴一點歉意的表情都沒有:“誰讓你這麼鬼鬼祟祟拉人家的腳跟!”

  張子初指了指那扇被他撞開的大門說:“大小姐,這門一撞就開,你不覺得有點古怪嗎?這樣冒冒失失往裏沖,會死好多人的!”

  蕭金鈴仔細看了看那扇木門,發現那扇木門根本不是單純的木頭門。在施龍滔出事後,已在外層應急性地加了一層鋼筋織成的鐵柵門。鐵柵門上,有三根鐵條直刺入右邊的牆內,上面掛了把防盜鎖。按說這樣的門,拿輛車去撞,都不一定能這麼輕易洞開,更別提張子初這麼不痛不癢地摔一下。

  她不由地一陣興奮:“看來真的有鬼!好!真好!總算能看看鬼到底長什麼模樣了!”

  “你很希望看到鬼嗎?”張子初對她的品味大感懷疑。

  “那當然,姑娘我稀奇古怪的東西見多了,可就是沒見過鬼!”蕭金鈴像是看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本來以為什麼509鬼屋只是說說而已,想不到真有古怪,早知道去年就該來探探!”

  “真有鬼?”秦香的臉色白了白,輕輕扯了一下黃涉竹:“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要回去你們回去!”蕭金鈴現在正興奮著呢:“香兒,你要是怕,就先回去吧,等我抓了鬼,再帶給你玩!”

  “不用!不用!你玩就行了!”秦香連連後退,對黃涉竹說:“我一個人回去也害怕,不如你送送我吧!”

  “好!好!”黃涉竹正愁找不到逃的機會呢,這樣一來倒可以借著台階下了,香兒,你真是救苦救難觀世意菩薩啊:“鈴姐這邊,由張子初陪著就行了!”說著,偷眼看了看蕭金鈴的臉色,見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連忙拉著秦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只剩下的張子初大歎這年頭黃色豬有異性沒人性。

  這一段插曲,使四人探險小組變成了兩人,也總算讓蕭金鈴有了一點警惕。雖然她不願讓人知道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但還是在左手扣了一個法訣,從左手的手鐲裏拿出一張泛黃的符紙悄悄地貼在自己的衣服裏面。

  准備好了這一切後,又拿出一把寒光閃閃,半尺多長的短劍丟給張子初:“快起來,像男子漢那樣拿著劍,遇到危險,只敢劈就是了!”

  “明白!”張子初撿起短劍,在手中虛斬了幾下:“用起來滿順手的,算是好劍!”

  “那是!這可是……”本來想吹噓一下,可想到眼前這家夥根本是俗人一個,跟他說修行界的東西只怕不懂,蕭金鈴幹脆就不說了。寶器四級的斷水劍,是老爸在十八歲生日那年送的,不知紅了多少人的眼睛,想不到放到張子初手中,只不過得了“順手”兩個字的評價。

  在經過一番換裝後,蕭金鈴雄糾糾氣昂昂地一步跨入509室,沖到房間中央,迅速站定後,正想觀察四周時,無數的白光在空間裏綻放開來,刺得她的眼睛一痛,不由自主地閉了上來。危險!這兩個字在她心頭飛快地跳了出來,左手向上一翻,一道金光冒了出來,化為一柄金劍,繞著她身周飛舞不定,遇到什麼斬什麼。

  剛斬了一圈,就聽到張子初那苦得能擠出黃連水的嗓音在喊:“蕭大小姐,蕭姑奶奶,您大發慈悲,放過這些破桌破椅吧!”

  蕭金鈴劍光一收,就見張子初站在門口,不敢邁步的樣子。在她的身周堆滿了木屑,不用想也知道,剛才那一輪劍斬,已將509室中堆放的那些雜物給斬成了這模樣,可以直接送廚房生火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還以為遇到了攻擊呢?”

  “攻擊?”張子初說:“剛才就只有你進去後,然後發狂似地攻擊那些破桌破椅……”

  “可是,剛才不是有無數白光……”說到這裏,她一下子啞了!什麼無數白光,根本就是張子初拉了509寢室的日光燈開關而已。就是現在,胖子那只手還按在開關上呢?蕭大小姐被區區日光燈給嚇成這樣,說出去只怕丟臉丟到長江裏去。

  她深吸了口氣,把剛湧上臉的紅暈給逼了下去:“看來這鬼也不是會輕易出來的,讓我們來找找看,到底有沒有蛛絲馬跡。這些後來堆放的破桌破椅都要清理出去,要不,就不好找了!”

  蕭金鈴勉強解釋了兩句後,就拿過一把幸存下來的破掃帚,低頭悶聲將那些木屑給掃出了509室。為了表示她的確要清場,幹脆將那些破床之類的也丟了出去。當張子初累得像小狗一樣,蹲在角落裏喘氣時,整個509室中已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幹淨,只剩下四壁了。

  蕭金鈴在飛快地檢查了一遍四壁後,定斷說:“這四壁有古怪!”說著,一掌拍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張子初喘息著說:“小姐,這不是空心牆,裏面也沒什麼暗室,有什麼古怪的?如果你想拆牆,拜托回自己宿舍拆,拆出來的效果包管一模一樣,何必要費心費力到這509室來?算了,房間也來過了,現場也看了,鬼大哥鬼大姐今天放假,我們也可以回去了。”

  “誰說的?”蕭金鈴冷笑一聲,按在牆壁上的手掌一搓一抖,一張破舊的牆紙被她整個從牆上給扯了下來,露出紙後面的東西。

  張子初乍一入目,猛然吸了一口冷氣。那是一副壁畫,畫中是一位金剛力士,頭頂天花板,腳踏地板,目如銅鈴,面如青蟹,一條紫色綢帶變幻著火焰的形狀圍繞身周,赤紅色的肌肉塊塊墳起,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在他的身後,是七彩光狀輻射輪,細細的線條極盡綻放之能事。在輻射輪下,是四只小鬼,臉色似喜似憂,如悲如泣。

  他體內打定主意不出面的佛靈也不由地浮了出來,贊歎一聲:“好一副金剛變像圖!妙極了,光這副氣勢就能讓那些孤魂野鬼退避三舍。還有他背後的慈航普渡陣也足以超渡冤魂厲鬼。”

  “扯!既然如此509室為什麼還有厲鬼!”張子初回應了一句,看著在皺著眉頭觀察金剛變像的蕭金鈴,小心翼翼地說:“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不知道!”蕭金鈴的語氣中罕見地鄭重起來:“我在歸元寺,好像見過類似畫像,據說那身後的七彩輻射輪就是慈航普渡陣,能將那些滯留在人間界的鬼魂重新送入地府,投胎轉世。按說,有慈航普渡陣在的地方,不會再出現鬼魂才對啊?”

  “或許,那只厲鬼已經強大到連慈航普渡陣都無法對付的地步!”張子初想起虎慶生的古怪表現,不由一陣心寒:“要不,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antipas 發表於 2007-8-12 11:46

卷二 校園鬼話 05 四壁迷陣

  蕭金鈴眉頭一挑:“只怕不只這一面牆壁有問題。”說話間,身形如蝴蝶飛舞,又在將剩下的牆紙全部撕開震落。就算她早已心理准備,但看到509室四壁真相時,也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氣,背上冷嗖嗖地沁出一層細汗。
  門對面的那面牆壁中央是窗,但除了通透的玻璃之外,無論是窗欞還是牆壁上,都被漆成藍紫之色,如同萬頃墨宇。十三點白色的光點形成玄奧的圖形,錯落在藍紫之上,細細看來,可以發現這些圖形正構成南鬥、北鬥形狀。南鬥注生,北鬥注死,如此生死輪回陣的功效並不比那金剛變像身後的慈航普渡陣差。

  在金剛變像圖的對面牆壁卻是雪白一片,一只背生六翼的天使,手拿金色的號角,飛翔在雲端聖光之中。在他的身下,靠近地板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圓洞,從洞口隱隱探出三只狗頭,在張子初的身後,也就是開門的這門牆壁上,畫的東西又完全不同,一只胡狼腦袋人身的家夥,左手拿著一架天平,上面堆著金色的砝碼,右手拿著一個小人,正往天平上放,看樣子好像是在稱量那個小人。

  “這兩面牆壁又是什麼?”蕭金鈴問。

  張子初搖頭說:“不大清楚,但左邊牆壁上那副畫似乎是西方傳說中的告死天使加百列和地獄三頭犬,身後的那副畫更玄,好象是埃及神話中的內容,那個狼頭人身的家夥應該是尼羅河神奧西裏斯,正在稱量死者靈魂的重量,以評判死者的功過。”

  蕭金鈴推測說:“莫非這兩副圖也跟慈航普渡陣和生死輪回陣一樣,是用來超渡鬼魂的?”

  “也許是吧!”張子初也覺得大有可能,可又不敢過于確定,畢竟他平時的涉獵雖廣,但凡是正常人,又不是專業人士,都不會對這些東西研究得很深。

  兩人對視一眼,就連蕭金鈴粗得像鋼條的神經也一陣緊繃,這囊括了中外超渡陣法的四壁大陣都無法超度509室中的厲鬼,這只鬼會可怕到什麼程度?

  “我們退出去吧!”張子初再次做了毫無男士風度的提議。

  蕭金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說:“既然來了,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沒有理由虎頭蛇尾地退出去!胖子,你要是害怕了,你先走!畢竟這些東西不是你們俗人所能理解或承受得了的!”

  “我是俗人?難道大小姐你是仙女?”張子初話中有話!

  蕭大小姐野蠻是野蠻了點,可絕對不笨!至少,一個野蠻的笨丫頭是不可能成為中原大學第一風雲人物的。她冷哼一聲:“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是個修行者?難道在嶽陽時,那個董聽理沒有透過口風?虎慶生和沈無禁你是怎麼認識的?還慫恿黃涉竹去找沈無禁出手,不就是因為人家是天極宗少宗主的身份嗎?還有,你今天下午又在體育館跟虎慶生嘀咕什麼?”

  “這個……咳咳!”張子初說:“就算修行者也有力有不逮的地方,何必這麼固執?”

  “要是隨便遇上什麼都退縮的話,何必修行?”蕭金鈴意氣風發地說:“修行本身就是逆天改命的抗爭,沒有回頭路!”

  張子初郁悶地說:“說得跟共產主義戰士似的,可以就算是堵槍眼也是有需要才去堵,沒見哪個英雄無聊的時候來玩堵槍眼的游戲!”

  蕭金鈴搖頭說:“除非我真是碰壁了,在沒有碰壁之前就退縮的話,心裏就會留下陰影,今後的修行只怕事倍功半!”

  “我也留下!”知道想勸蕭金鈴離開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張子初只好選擇留下,關鍵時刻,動用佛靈這個童工,說不定還能保住這位刁蠻大小姐的性命!

  “留下就留下吧!不必說得跟上戰場似的!”蕭金鈴淡然地回應了一句,走到生死輪回陣,仔細看了起來。

  她修的是道家功法,對星辰變化自然有研究。南鬥注生,北鬥注死,想要長生不死,必須獲得南鬥庇護,又用逃過北鬥的關注才行。所以,一般道家修行在家中布置生死輪回陣時,都將南鬥凸顯,而將北鬥隱匿起來。但此處的生死輪回陣恰恰相反,整個陣式布置中,北鬥高懸,長柄橫天,鬥勺砸地,而南鬥卻縮在一角。只要附近有鬼魂出現,生死輪回陣就能利用北鬥之力,將鬼魂直接打入六道輪回之中,連進地界都不用去了。

  蕭金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為鬼魂而設的生死輪回陣法,越看越覺得玄妙,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這時,她才看清,能些布陣的白點居然會自動發光,真的如同碧天裏的星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畫的。她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向白點按去!

  按在白點上,卻沒有任何障礙,她的手指陷入了牆壁之中。怎麼回事,她感覺一陣恍惚,似乎站立在無邊無際的虛空中。一陣淒厲的叫聲從頭頂劃過,一只背生漆黑雙翼,手腳形如雞爪,尖嘴猴腮的雷鬼手執閃電出現在空中,二話不說,就直接對她發動攻擊!

  “雷鬼?”蕭金鈴心中一淩,左手劍訣一扣,金色長劍破空而出,跟雷鬼對斬!

  就在她的劍光斬到雷光頭上時,只聽空中一聲炸雷,雷聲中有朗朗喊聲:“臨!”似乎有無數光芒在眼前炸開,又迅速轉為黑暗。一光一暗後,四周再次漸漸亮起,才發現自己原來仍站在509室中。張子初抱著腦袋坐在一角,滿臉驚魂未定的樣子,在他的前面是熊腰虎背的虎慶生,右手化為虎爪,正握在她的劍柄上,生生地將差點斬了張子初的劍給停在空中。

  “這……怎麼會事?”蕭金鈴一驚。

  虎慶生輕歎一聲:“你剛才太大意了,居然引動了生死輪回陣暗藏的殺機,差點把張同學當成雷鬼給斬了。”

  生死輪回陣?蕭金鈴一驚,回頭再看牆壁時,發現剛才自己所點的那點星光居然泛出微微的淡紅色,讓人暗暗心驚。這麼說來,剛才的只是幻覺。光憑著一個壁畫陣式,就能撼動一個金丹期修真的心神,進而產生幻覺,這生死輪回陣果然不是普通的強。

  在這麼強的陣式之下,居然還有厲鬼。不僅是這個陣式,其他三面牆壁上的東西也不差,什麼樣的鬼會厲害到這種程度?

  看著蕭金鈴滿是疑問的眼睛,虎慶生再歎了一口氣說:“關于509室的東西,其實蕭老爺子也知道一點,我也知道一點,但若想真正知道內情的,還要去查國安局特勤小組中南監察科的報告。”

  張子初及時插話說:“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聽聽虎老大的內情?”

  被生死輪回陣來了個下馬威,這回的蕭金鈴也不堅持己見了。何況,虎慶生的修行在她之上,連他都這麼吞吞吐吐,這個問題看來是大了!她便不再做時,算是默認了張子初的提議。

  “要不,就去隨緣小築吧,邊吃宵夜邊聊。”張子初幹脆直接開始安排起來,現在淩晨一點,總不至于站在鬼屋或走廊裏聊,換個環境吧!隨緣小築一天二十四小時營業,是中原大學情侶們約會的最佳選擇,雖然那邊的菜有點貴,可是有虎慶生買單,我怕什麼?

  虎慶生也暗暗感激了一把,在那種優雅的環境下,跟蕭金鈴一起吃霄夜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當然,張子初這個燈泡要是不在就更完美了。

  在他的“虎視眈眈”下,張子初恨不得就地消失。當他剛鼓起勇氣想申請走人時,立碼被蕭金鈴淩厲的目光給打得煙消雲散。才出虎口,又落獅爪,這事幹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張子初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兩人後面撇進了隨緣小築。

  相比裏面一對一對的情侶,三人已在隨緣小築裏算是異類了。更異類的是隨緣小築的飲料,除了張子初大咧咧地點了極品鐵觀音外,虎慶生說:“我隨便!”蕭金鈴說:“我不喝”,居然也上了兩杯飲料,一查菜單,裏面居然真的有名字為“我隨便”、“我不喝”兩種雞尾飲料,甚至還有名為“等一會再點”、“最便宜的”之類的飲料,反正只要服務生將菜單遞上來後,不管你怎麼回答,都能給你上一杯。

  蕭金鈴憤憤地啜著那杯“我不喝”,說:“說吧,那509室到底有什麼隱秘,讓堂堂的湘楚幫少主,四百多年道行的虎慶生都這麼顧忌?”

  虎慶生苦笑說:“我來中原大學時,幫裏一位長老向我提過,中原大學的509室裏住了一名厲鬼,極其厲害,就連龍虎山當代張天師也曾在此鎩羽而歸。不好,好在那名厲鬼受到四方縛靈陣的約束,一般不出509室,從不殺傷人命,所以嚴令我不要招惹它。”

  誇張了吧!蕭金鈴難得地驚訝了一把。張天師乃是天師道的領袖人物啊,雖然在七百年前斷龍之戰後,天師一脈失了先天法印,已日趨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當代張天師也是能馭神役鬼的高手,居然被一只厲鬼給擊敗了,說出去只怕要跌一地的眼鏡。
antipas 發表於 2007-8-12 11:47

卷二 校園鬼話 06 陰陽血錯

  “不殺傷人命?施龍滔又哪兒去了?”張子初很沒有男人風度地咕噥了一句,算是給蕭金鈴提了個醒。千萬不能讓這位大小姐以為沒有什麼危險了,再來個夜訪鬼屋,我這條小命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這個……”虎慶生的笑容中多了幾分古怪:“或許你該問問帶走施龍滔的那個人?”

  “那個藍衣農民工?我跟他又不熟。”張子初搖頭說。

  虎慶生指了指蕭金鈴說:“國安局特勤組中南監察室主任,兼武漢市國安局、公安局兩個局副局長的陳若飛,只要蕭大小姐想知道的東西,還怕他打一丁點兒馬虎眼?”

  “別把他跟我聯系在一起,陳若飛在五十年前就已被逐出門牆了!”蕭金鈴眼皮都不抬一下。

  虎慶生微笑著說:“可據我所知,每當蕭老爺子生日那天,陳若飛都要回月色簫聲百怪門給老爺子拜壽。雖然老爺子從不見他,但他每次在門外一跪就是一天。而且凡是月色簫聲的事,他都會盡全力相助。”

  “那是他的事,跟我是什麼關系?”蕭金鈴死鴨子嘴硬:“我爸慶壽的時候,來的人又多,誰知道他是誰啊!”

  虎慶生神秘地笑笑:“蕭老爺子橫跨黑白兩道,身為人類修行者,又對我妖族一視同仁,為人正直公道,不偏不倚。中南六省的修行者提起他人家,誰不豎著拇指誇?每年給他老人家賀壽的人自然如同過江之鯽,可能在門前一跪整天的人卻只有這麼一個吧!”

  蕭金鈴顯然不願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一拍桌子說:“虎慶生,你讓我們半夜眼巴巴地跟到這裏來就為了說陳若飛的事?”

  咆哮獅王發威,就連虎慶生這只真正的虎妖也不禁心驚膽顫,一縮腦袋說:“我家老爺子交代的東西真的只有這麼多。”

  張子初正啜了一口鐵觀音,任一縷蘭花的香味洋溢身心內外。這隨緣小築的價格是黑了一點,可東西卻很地道。品完茶後,一睜眼就看到蕭金鈴唬人的眼光,心頭一激淩,忙嫁禍一方:“除了虎老爺子交代的,難道憑你虎慶生還打聽不出其他的消息嗎?”

  知道逃不掉的,虎慶生也只好實話實說:“沒錯,在知道施龍滔事件後,我動用了湘楚幫的消息網絡,可打聽到的消息少得可能!”

  “快說!”蕭金鈴的臉色緩了緩。

  虎慶生說:“據說509的這只鬼生前是中原大學的一名女教授,還是英國牛津大學曆史學博士,專攻埃及史。回國後卻陰差陽錯地被安排在中原大學教中國革命史。更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她居然和住三十八號樓509室的一名學生談起了戀愛。這種作風在當時也算是驚世駭俗了,重重壓力下,逼得她割腕自殺!”

  “很平常的一個故事,很正常的一個結局,又怎麼會與眾不同地成了厲鬼?”張子初沒心沒肺地問。

  “事情就詭異在這裏,人們在她自殺現場居然找不到一滴血,甚至于事後解剖她的屍體時,也沒發現一滴血。就在她自殺後的第二天,她的男友在水房裏洗衣服時,突然走廊上的燈全都熄滅了。當他摸黑洗完衣服,回到所住的寢室時,其余幾名室友驚訝地發現,他洗的白襯衫已是赤紅一片,臉盆裏外滴著紫紅色的血!她的男友嚇得當場肝膽碎裂而死,其余的室友也死的死、瘋的瘋……”虎慶生繪聲繪色地講著一個完全不同與流行版本的鬼故事。

  張子初伸伸舌頭:“已經夠詭異的了,只是那些當事人都死的死,瘋的瘋,又是誰將那晚的事說得這麼清楚!”

  “通過現場與同樓學生的講述所進行的合理推測!”虎慶生深沉地說:“不僅如此,甚至還有人拿著現場臉盆裏的血去化驗,經檢測,正是那位女教師的血。”

  蕭金鈴瞪大了雙眼,刺激,真是刺激,想不到中原大學這地方還有這麼刺激的地方。浪費啊,居然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才知道。

  見蕭金鈴興奮得有點臉上發紅,張子初忍不住打擊說:“這種本來就不合情理的事也能用合理推測?你幹嘛不拿青黴素去治電腦病毒?”

  虎慶生“虎軀一震”,良久才歎氣說:“按張兄弟的推論,我只能說,除了張天師曾鎩羽而歸一事屬實,那女教師的身份屬實,那509室最初成員的身份屬實外,其余的我一無所知。”

  “胖子,你少插嘴!”蕭金鈴正聽到緊張的地方,卻不料給張子初全盤否定了,不由一陣陣來氣:“後來怎麼又跟張天師扯上關系了?”

  虎慶生老老實實地回答:“由于這件事古怪異常,接警的武漢市公安局將相關資料報送到國安局特勤組中南監察室,由他們專業人士負責處理。這時,恰好張天師在武漢做客,聽陳若飛提起此事後,認定那位女教師已化為厲鬼,而且盤踞在509室,就帶上全套行頭到509室去捉鬼。結果,鬼是沒捉成,倒差點讓鬼給捉了去!”

  張子初哈哈大笑:“張天師被鬼捉,呵呵,想不到民間俗語還真有現實藍本。”

  “詳情,我要詳情,別這麼說得不明不白的!”蕭金鈴敲著桌子不滿地說。

  “這事還是我來說比較明白!”隔壁桌有人接口說。

  “你誰啊?”想不到還有人偷聽他們三人的談話,蕭金鈴有點生氣地說:“轉過來讓姑奶奶瞧瞧!”

  隔壁桌坐著兩人,隨緣小築燈光模糊,原本蕭金鈴等人也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兩個人都是男人,在情侶成雙的隨緣小築裏,比他們三人行還要另類。搭話的人原本背向蕭金鈴,見她發話,欣然轉身說:“見過小姐。”

  “陳若飛!”蕭金鈴也認出他來了:“你鬼鬼祟祟的,莫非是在跟蹤我?”

  “沒!”陳若飛一口否認:“我只是陪這位兄弟來喝茶而已!”

  這位兄弟?蕭金鈴差點一個茶杯扔了過去,坐在陳若飛身邊人模狗樣的可不就是沈無禁嗎?什麼時候這兩人狼狽為奸了?不過,想想也該明白,一定是那該死的黃涉竹把她蕭大小姐關心509室鬧鬼的事透給了沈無禁知道,這個神通廣大的家夥立刻知道了那個帶走施龍滔的農民工就是國安局特勤小組中南監察室主任陳若飛,就約他詢問詳情,才有了這麼一出巧遇的戲。甚至,也可能這兩人一開始就一直跟在蕭金鈴後面,才會如影隨形地出現在這種地方。

  沈無禁儒雅地笑笑:“在來中原大學前,我家老爺子也交代過,別去惹三十八號樓509室的鬼,可現在蕭大小姐有興趣了,就算刀山火海也得闖上一闖,是不是?”

  蕭金鈴郁悶啊,怎麼他們家的老爺子都有交代,唯獨她在上中原大學時,自家的老爺子連個屁也沒放。好歹這中南六省世俗和修行道上,蕭漸漸就算不跺腳也能震動四方的人物,難道就不知道三十八號樓509室鬧鬼的事?只是她也不想想,如果蕭漸漸真地鄭重其事向她交代這事,說不定在報到的第一天,她就跑三十八號樓509室去參觀了!相反,不特別交代的情況下,蕭金鈴才不會對男生宿舍的一間雜物間感興趣。

  若是不出施龍滔這件事,蕭老爺子的作法無異是英明的,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蕭金鈴還是一腳插進了這件麻煩事。在她灼灼的目光下,陳若飛只好將中南監察室的有關調查結果向這位小姑奶奶解釋清楚。若是能討好這位小姑奶奶,讓她在蕭漸漸面前美言兩句的話,他陳若飛說不定還能重返百怪門,或者至少今後去拜壽時,也可以跪內堂而不是跪門外。

  中南監察室調查的資料無疑要詳細得多。那位女教師生于1960年,死于1985年,死時不過是二十五歲,這些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但進一步調查卻發現,她的母親原本懷的是龍鳳胎,她是姐姐,生于午時,她的弟弟生于半夜子時,並在出生的瞬間死亡。這問題就大了,在這種情況下,她弟弟的靈魂就會被同血同源的她融合,使她一出生就擁有溝通陰陽的能力。

  正是因為她這種特殊的能力,在研究古埃及史時,能出入各種金字塔古跡而不受任何亡靈詛咒,甚至于還能從亡靈的對話中發現曆史的真相。一系列突出的考古成就使年僅二十一歲的她獲得了英國牛津大學曆史學博士學位。

  張天師正是在中南監察室發現了她的這個來曆,才決定出手的。這樣的人在死于非命之後,強大的怨氣和靈魂交集,引動陰陽之氣,所誕生的厲鬼稱之為陰陽錯。若能以天師道祖傳的秘法收服陰陽錯,就能使主人任意幻變陰陽,來去人間界和地界,若能祭煉成陰陽雙魚,更能改變天地靈氣,使主人所到之處,始終占據地利,甚至于代受天劫,使主人毫無風險地渡劫登仙。

  可是張天師算錯了一著,那位女教師所變成的厲鬼不是陰陽錯,而是陰陽血錯,以血為媒,暗藏西方魔法和古埃及詛咒之力,殺得他丟盔棄甲而逃,再也沒臉提收服這件事了。
antipas 發表於 2007-8-12 11:48

卷二 校園鬼話 07 再探鬼屋

  “陰陽錯,陰陽血錯,不過差一個字,相差很大嗎?”蕭金鈴推敲著說。
  張子初一臉我不認識你的模樣:“你到酒店裏吃兩只龍蝦,然後以龍頭蝦的價格付賬,看有沒有哪個老板願意?”

  龍頭蝦又名蝦蛄、皮皮蝦、蝦狗彈、撒尿蝦,不管用哪個名字,價格都比龍蝦差了十萬八千裏。蕭金鈴一瞪眼說:“就你明白?要不咱換到明月俱樂部去吃極品龍蝦,姑奶奶就按龍頭蝦的價格付賬,看誰說個不字?”

  張子初一縮腦袋,明月俱樂部雖是武漢最頂級的酒店,可人家的老板就是蕭漸漸蕭老爺子,你姑奶奶去吃龍蝦,別說按龍頭蝦的價格付賬,就是按小龍蝦的價格往回扣錢都沒人說個不字!

  虎慶生忙在邊上解圍說:“連我也不知道陰陽錯和陰陽血錯的區別在哪裏!”

  陳若飛歎了口氣說:“其實就連陰陽錯這種東西也只是存在于傳說中,更不用說陰陽血錯了。連張天師也只知道個大概,那位女教師死時,還懷有三個月的身孕。據我們調查發現,她的戀人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刻拋棄了她,又跟別人好上了,才逼得她自殺。當時,她滿腔怨恨,借秘法以全身母子之血立下無盡血咒,化為厲鬼後,不但身具陰陽,還兼正邪清穢,成了天生的鬼王,也就是陰陽血錯。對張天師來說,陰陽血錯不僅神通廣大,更可惜的是不能再用來祭煉陰陽雙魚了,所以收服失敗後,只是邀了幾個國安局特勤小組的高手,包括專修西歐魔法和古埃及詛咒術的人物,在509室裏布下四方縛靈陣,將陰陽血錯限制在一角了事。此後幾年的時間裏,也有人看到她出現在509室的窗台上,但只是吟風弄月,只要不進入509室,根本不會傷害到別人,三十八號樓的五層宿舍才重新開始住人。想不到,時隔十幾年後,居然出了個施龍滔,又是洗衣染血而亡,只怕這事難辦了。”

  豈止是難辦,一個能殺得張天師狼狽而歸,還一時無法報複的鬼王,又豈是尋常修行者所能對付的?當蕭金鈴眨巴著眼睛說:“那為什麼今天我們去沒見到陰陽血錯呢?”

  陳若飛面現慶幸之色:“今天是北鬥橫天,鬥轉星移之日,你去的那一刻北鬥殺氣大盛,就連陰陽血錯也不願出現在509室裏,而是呆在與人間界平行的另一位面。”

  “現在呢?那殺氣還盛不盛?”蕭金鈴追問之下,張子初已是暗暗心驚,奈何不知死活的陳若飛還是如實相告:“現在殺機已發,殺氣開始收斂了!如果再去509室,只怕會遇上陰陽血錯!”

  “好!”蕭金鈴一拍桌子:“我決定了,我們再探509室!我要跟陰陽血錯談談!”

  “談談?”陳若飛差點把舌頭給吞了下去:“你跟她談什麼?”

  “當然是女孩子的話題!”蕭金鈴老神在在地說:“對付那種負心人,只是嚇死了人家,也太便宜人家了。依我說,該將他變成太監,再找十個八個最美的女鬼來誘惑他,使他受不了時,再找十個八個健壯的男鬼玩死他才解恨!”

  說話間,四個男士全都咽了口唾沫不敢出色,什麼元嬰期修行,什麼幾百年道行,什麼清靜琉璃體,背上全都汗出如漿。老半天,張子初才期期艾艾地說:“咳,這事蕭大小姐跟她慢慢研究就行了,別拖上我這一介凡人行不行?”

  蕭金鈴眯著杏眼看了一下張子初,爽快地揮揮手說:“是沒你什麼事,你可以滾了!不過,今晚這事可千萬別讓黃涉竹和香兒知道,記住了嗎?”

  “小的明白,我辦事,你放心!”張子初一起身,一陣風似地出了隨緣小築,有多遠跑多遠,這年頭,沒有比呆在咆哮獅王身邊更危險的事了。

  陳若飛盯著張子初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這人真的只是個世俗之人,沒有修行過?”

  虎慶生和沈無禁相視一眼,沒把握回答。在他們的感覺中,張子初的確是個沒修行過的人,可陳若飛為什麼要這麼一問?他的修為據說快到元嬰中期了,比他們兩人要高上那麼一點點,莫非他看出什麼東西來了?

  蕭金鈴無所謂地說:“當然只是個世俗之人!他跟于化集團的少主黃涉竹一起長大,又一起考入中原大學,根本沒有任何修行界背景,怎麼入門?如果他是修行者的話,就算他在娘胎裏開始修煉,也不過修了二十來年而已,能逃過我們的神識嗎?”

  陳若飛也點點頭:“我只是那麼一問而已。對這個人,我還是比較奇怪的,我用真實之眼看他,就見他的身上似乎帶著淡淡的清氣和靈光,很像傳說中的混元虛空體或清靜琉璃體,這樣的人若能修行的話,只怕一日千裏,一年頂人家十幾年。不過,更奇怪的是,他的眉心經絡虯結,又似是傳說中的散經虛脈之像,根本無法凝聚靈氣,進而築基成丹,是個修行的廢材。兩種情況交纏在一個人身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管人家那麼多?”蕭金鈴站起身來說:“廢話也完了,該重探鬼屋了吧!”

  走吧!虎慶生隨手結了賬後,又跟陳若飛、沈無禁兩人交換了個眼色,三人像死了娘一樣,哭喪著臉跟蕭金鈴蕭大小姐往中原大學而去。

  隨緣小築外,張子初目送四人離開後,輕輕地叫了一聲:“佛靈!”

  “在!”佛靈一屁股坐在他的肩膀上說:“沒事叫得那麼親熱幹什麼?”

  “我想你了唄!”張子初笑呵呵的說。

  佛靈一臉的驚恐:“老大語錄第三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是不是又要我受苦受難了?”

  張子初隨手拍了他的腦袋一掌:“別的沒學好,倒是越來越皮了,不是讓你受苦受難,是讓你去救苦救難!”

  “老大教導有方!”佛靈一點兒虧也不吃:“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這種高尚的名號敬謝不敏!”

  張子初幹脆不跟他胡扯,指了指蕭金鈴四人的背影:“你在後面跟著他們,若他們發生危險,能救你就救一下,不能救的話,趕快找月色簫聲夜總會去送信!知道了嗎?”

  “果然沒好事!”佛靈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張子初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指頭:“一個甜筒!”

  “十個”“二個”“九個”“四個,一口價,不去拉倒!”“一言為定!”

  佛門對奶制品有天然的愛好,釋迦牟尼就是喝了一碗牧羊女的奶酪後,才在菩提樹下入定,目睹啟明星而悟道的。說起佛法傳授來,也時不時地用上醍醐灌頂這四個字,明顯把奶制品醍醐也當成絕妙的東西。佛靈也不例外,自從他發現這世上有冰激淩這種東西,早就把自己的弱點交代在張子初的手中了。

  佛門戒偷盜,就算佛靈有無邊佛法在身,也只能從張子初的手中討一點是一點!現在,張子初用出無敵誘惑大法來,佛靈就只好乖乖上路了。送走了佛靈之後,張子初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前面的空氣說兩聲:“祝你好運!”然後就准備回房睡覺了。

  一回房,就發現黃涉竹還坐在那裏:“老大,你跟蕭金鈴的事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張子初沒有好氣地說:“差點鬧出人命來了!”

  黃涉竹瞪大了雙眼:“不會這麼快吧?老大,你真厲害,這也能上手?怎麼不先做好安全措施呢?要不,事後用藥也可以啊!千萬別拖,無痛手術對女孩子的傷害還是很大的。”

  “靠!你這黃色豬!”張子初知道黃涉竹又一准兒想歪了:“老大我差點被那咆哮獅王給砍死,指不定明天又會流行新的鬼故事了!”

  黃涉竹釋然一笑:“問題是現在還沒死,新的鬼故事也無法流行!蕭金鈴呢?怎麼就放過你了!”

  張子初正色地說:“說正經的!那509室鬧鬼的事絕對不是說說而已,其中內幕錯蹤複雜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所應該知道的!聽老大我一句話,回去好好睡一覺,把這事給徹底忘了!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可蕭金鈴問起來怎麼辦?”黃涉竹早就被這麼多版本的鬼故事給折騰膩了,又見胖子難得正經的勸導,也是心裏發毛!

  張子初說:“錯過今晚,蕭金鈴絕不會找你問施龍滔或者509室的事!這事你放心好了,再有問題的話,讓她來找我,我胖子拼著這百八十斤也會給她交代清楚!”

  “但願如此!”黃涉竹很沒信心地回答了一句,不過,也算是了了他等待半宿的心事,告辭一句後,就回自己宿舍去了。這邊張子初一個呵欠還沒打完整,佛靈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出事了!出事了!那四個家夥被陰陽血錯給抓走了!”

  “什麼?”張子初硬生生地將剩下的半個呵欠給咽了下去:“說清楚一點。”

  佛靈面有驚容說:“他們進509室時,我就在門口跟著。突然從509室裏爆發出強大的靈力,一閃而沒,整個509室中陰陽倒轉,不過眨眼的工夫,那四個人就沒了,我連救援都來不及!”

  
antipas 發表於 2007-8-12 11:49

卷二 校園鬼話 08 救苦救難

  中原大學三十八號樓509室的靈力一爆即沒,似閃電劃過夜空,又在瞬間恢複平靜。這對常人來說,一點感覺都沒有,可對修行者來說,卻如冬日驚雷,誰也不能忽略過去。
  武漢珞珈山的一處別墅中,一名濃眉大眼,國字臉,威嚴非常的老者正在品茶,手中的茶杯一抖,金黃色的茶色潑了半盞在面前的根雕上。他臉色一肅,手指掐動,略帶驚訝地自言自語:“想不到那只鬼在隔了十幾年後,再一次出手了,可千萬別跟玲兒扯上關系。”

  這年頭,遇鬼的事自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還沒等他松開手,他面前的一尊羊脂白玉所雕的觀音像眉心現出一縷血絲,散發出絲絲邪異的光華。老者臉色微變,苦笑說:“玲兒啊玲兒,怎麼你到哪兒都少不了給為父出難題。”

  這回,不僅是蕭金玲給蕭漸漸出了難題,湘楚幫遠在湖南張家界修煉的幫主虎嘯天也一陣心悸之余,發現右手無名指上戴的那枚青玉虎紋戒戒面出現一團淡淡的灰氣,不由地歎息說:“陰陽逆轉,虎兒還是沒聽我的話,惹上了陰陽血錯!”

  無極宗的山門遠在天山,倒是誰也感應不到中原大學發生的事,只是眾弟子每天依律在無極碑前為門派祈福時,發現無極碑上所刻的“沈無禁”三個白色龍頭篆書半邊轉為黑色,忙向掌門沈塵急報。

  無極碑乃無極宗的鎮山之寶,每一位列入無極門門牆的弟子,都會將自己的名字以龍頭篆書寫在無極碑上。從此,師門只要看看無極碑就知道這名弟子的行蹤,當發生極大變故時,無極碑名字的顏色就會發生變化。活著的是白字,死了的是黑字,飛升天界的是金字,可唯獨沒見過這種半黑半邊的字。

  除了這些當事人之外,另一個被大大驚動的人物就是歸元寺的代理主持虛聲大師。他長長的白眉抖了抖,從禪定中醒來後,高宣佛號:“阿彌陀佛,武漢又多事了!”接著,雙掌輕叩身邊的雲板,一位小沙彌應聲而入,合十為禮:“際心恭候方丈法旨。”

  虛聲大師輕柔地說:“你去歸元寺門口迎接蕭漸漸施主。”

  “是!”際心應了一聲,飛步出了方丈室,穿過後院,到了歸元寺門口。與他同步到達的是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方方正正地停在歸元寺門口,車頭上銀色的小天使正對准門的中線。蕭漸漸從車上下來後,際心就乖巧地上去合掌為禮:“遵方丈法旨,請蕭施主到後院喝茶。”

  蕭漸漸哈哈一笑:“虛聲大師他心通、宿命通越發精湛了,佩服!佩服!”說完,也不回車,而是跟在際心的身後,一步一趨地走到歸元寺後院,顯示出對虛聲大師的恭敬。

  虛聲大師已當門而立,見蕭漸漸過來見禮,忙合十還禮說:“蕭施主請!”

  兩人就在歸元寺後院的禪堂客室坐了下來,際心奉上兩杯清茶後,就退至門外。蕭漸漸笑容一聲:“實不相瞞,蕭某今天來是有要事相求!”

  “可是為了中原大學三十八號樓509室的那只鬼?”虛聲大師神色不動,聲音輕和地如同跟前的那縷茶香。

  “正是!”蕭漸漸說:“我百怪門修的功法太過駁雜,又以保存自身或殺戮為主,對付陰陽血錯根本有心無力,還請方丈慈悲,以佛門大神通化解陰陽血錯無邊怨氣,超渡怨靈,救救小女。”

  虛聲大師輕啜一口茶說:“不是貧僧喬情,此事若沒有一位高人許可,貧僧不敢妄自插手。何況,就算貧僧插手,以貧僧的能力,只怕也對付不了那只陰陽血錯!蕭施主找錯人了。”

  蕭漸漸眉頭微擰:“我能不能以為這是方丈的推托之辭?”

  “蕭施主若是這麼認為,貧僧也沒有什麼辦法。”虛聲大師輕歎一聲,但語氣中卻沒有任何遺憾或不滿:“若是那位高人肯出手相助,此事定當迎刃而解。”

  “那位高人?”蕭漸漸有點奇怪,虛聲大師身為修行界八大門派之一歸元寺的代理方丈,為何在言語間提到那人時,恭敬得像只小羊?

  虛聲大師搖搖說,示意自己不能隨便說。兩人之間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際心小沙彌敲門而入,合十說:“稟方丈,門外有位張子初張施主求見,空智大知客正在陪同,讓我務必最快稟報方丈大師知曉。”

  虛聲大師微微一笑,對蕭漸漸說:“請施主稍候,貧僧先去迎接那位張施主。陰陽血錯的事,再慢慢計較?”

  見虛聲大師好像要迎出門外的樣子,蕭漸漸不由地更為奇怪,就連他這個百怪門主,也是到了禪堂客室門口,虛聲大師才起身相迎,這個張子初究竟是什麼人,值得虛聲大師迎出門外?見他疑惑的樣子,虛聲大師留下一句:“說曹操,曹操到。阿彌陀佛,貧僧可什麼也沒說!”

  這還叫沒說?蕭漸漸心裏亮堂得如裝了一千瓦的燈泡,鬧了半天,這個張子初就是虛聲大師剛才口中的高人,若是他出面,陰陽血錯之事就會迎刃而解,看來我也得跟著出迎才對。

  于是,小沙彌際心驚奇地發現,這位小施主的到來,不僅是方丈一直迎到歸元寺後院門口,就連貴客蕭漸漸也跟著迎到了門口,若不是當時,空智已陪著張子初進了大門,只怕這兩人還要迎出門外。

  “方丈好!”張子初很隨意地跟虛聲大師打了個招呼。

  “見過檀越!”虛聲大師恭敬地回了一禮,又介紹身邊的人說:“這位是百怪門門主蕭漸漸施主!”

  “見過……”蕭漸漸有點傻,不知該怎麼稱呼。論剛才虛聲大師的表現,他一個小門派的門主也許該稱張子初為前輩了,可張子初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蕭漸漸今年卻已經近九十歲了,這“前輩”兩字如此叫得出口?

  張子初也還禮,笑呵呵地說:“叫我子初好了!蕭老爺子我也久迎大名,千萬別客氣!”

  “是!見過子初先生!”蕭漸漸也緩過氣來了,學著虛聲大師恭敬地模樣,跟張子初見過禮。

  分別見過禮後,幾個人也不想堵在門口聊天,又很快回到了禪堂客房,加了一杯清茶後,空智和際心都退了出去。張子初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臉上來回掃了一遍後,笑著說:“看來我不需要說什麼了,有什麼話,你們問吧!”

  蕭漸漸已經服得很徹底了,高人就是高人,一句頂人家十句。他急忙問:“不知現在小女情況如何?”

  “被人困住了!”張子初歎了口氣,把他和佛靈的研究結果說了出來:“陰陽逆轉,被困在另一個空間位面了。雖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以她實力,加上沈無禁、虎慶生和陳若飛三人,一時半刻中,不會有什麼危險。”

  蕭漸漸松了口氣,原來被困的不止一位。陳若飛的實力他了解,至于沈、虎兩人,身為大門派的少主,多少都有些救命絕活,四人湊到一塊兒,如果只求自保的話,應該能撐一段時間。可到底能撐多久呢?

  知道他的想法,虛聲大師的雙眼瞬間轉為金色,還在不斷地轉動。換成常人,早就頭昏目眩趴下了,可他居然雙眼越轉越精神,甚至還眼前都朦上一層金光。

  “天眼通!”佛靈在張子初的體內嘀咕了一聲:“這小和尚居然在玩天眼通,憑他三果中期的實力,相看穿無數位面,找到蕭金鈴,非累得趴下喘氣不可!”

  虛聲大師也是第一次施展天眼通,搜索無數空間位面。等他發現這種變態的透視法所耗費的佛力成倍增加時,已收不回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越來越白。

  “幫幫他!”張子初總不能看著對自己如此恭敬的和尚活活累死,伸出一根指頭點在他的後心。佛靈體內醇正雄渾的佛力迅速穿街走巷,灌入虛聲大師的體內。只見虛聲大師眼前金光一閃而沒,恢複了平常半死不活地樣子,朝張子初合十為禮:“小僧孟浪,多謝檀越相助!”

  這一指徹底奠定了張子初在虛聲大師心目中的地位,若說先前的恭敬只是因為虛元大師入死關前的交代,那麼此後的恭敬無疑于弟子向長輩的執禮。剛才那一陣渡過來的佛力深厚純正,浩浩湯湯,如大海興潮,席卷天地,即便是在三果後期的虛元大師身上,也未曾見到過,除了金身羅漢或者菩薩轉世,虛聲大師想不出當世還有誰能在佛力修為上達到這種境界。

  “好了!”張子初似乎臉不改色心不加跳地一揮身:“把你看到的東西告訴蕭龍爺子吧,省得他一直擔心。”

  “是!”虛聲大師應了一聲,心裏更加佩服,換成別人,一下子度出了這麼多的佛力,只怕要閉關幾天才能恢複,而張子初卻像是吃飯喝茶一樣簡單,這就是實力啊!他轉向蕭漸漸說:“蕭老施主稍案勿燥,他們四人被困在人間界和地界交接處的一個次元空間裏,現在已結成四象守護陣型,至少在一周之內,陰陽血錯還奈何不了他們。”
antipas 發表於 2007-8-12 11:49

卷二 校園鬼話 09 追根溯源

  蕭漸漸暗松一口氣,嘴上卻說:“鈴兒這丫頭太胡鬧了,讓她受到教訓也好,別老是一戴鬥笠就看不到天,還以為天只有鬥笠那麼大!。”
  “是嗎?”張子初似笑非笑地說:“好像那丫頭還想跟陰陽血錯交流交流整男人的經驗!”

  “什麼?”蕭漸漸汗都下來了:“她跟陰陽血錯交流?”

  虛聲大師突然想到了剛才天眼通看到的一幕,臉色古怪地說:“好像,剛才那位蕭金鈴施主在四象守護陣中,真的在不斷地喊話,喊得陣外的陰陽血錯有點迷惘。只是貧僧本領有限,無法聽清她們在交談什麼。”

  說到這裏時,虛聲大師突然一停,再次佩服地看著張子初。他不知道蕭金鈴在去探鬼屋前,曾經跟張子初提過這件事,還以為是張子初施展天耳通所聽到的。自己累得半死,還是靠張子初的幫助,才看清那個空間位面的事,張子初似乎不僅看到了那裏的情況,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從這一點來看,他想把這四個人再拉回到人間界來也並非難事。

  他微微向蕭漸漸一示意,就閉目養神,像是剛才太累了要恢複一下的模樣。畢竟是老朋友了,加上蕭漸漸也是在世俗裏打滾出來的,又豈會不明白虛聲大師的暗示,輕咳一聲說:“子初先生,能不能麻煩您大展神通,把他們給拉回來?”

  我要是能的話,還要找和尚來幫忙?張子初今天來歸元寺,也是跟佛靈討論了半宿,實在無計可施下才准備來請虛聲大師幫忙的,現在蕭漸漸卻轉向他求助,讓他怎麼下台?

  他有點尷尬地笑了笑:“蕭老爺子客氣了,張某人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想要逆轉陰陽,將他們四人給拉回人間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這話是實話,可問題是誰信?虛聲大師不信,蕭漸漸也不信!凡夫俗子,剛才那一番表現怎麼解釋?你若是凡夫俗子的話,我們兩個就該是先天愚型唐氏兒綜合征的患者了。

  看著他們兩人幼稚的目光,張子初終于投降了:“好了!好了!別這麼看著我,好象我就是那陰陽血錯一樣。雖然把他們給弄回來有點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問題是,我覺得現在還沒必要這麼著急,讓蕭金鈴跟陰陽血錯交流交流,說不定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對雙方都有好處!”

  “原來子初先生早已胸有成竹,是蕭某愚鈍了!”蕭漸漸這才徹底放松下來,誠懇地道歉說。

  誰胸有成竹?你才胸有成竹,你們一家子都胸有成竹。一個充滿了褒義的成語,聽在張子初的耳朵裏極其刺耳。好在被陰陽血錯給困到異次元空間裏去的不止蕭金鈴一個人,湘楚幫和天極宗應該不會不管吧?既然蕭漸漸能知道蕭金鈴出事,他們也該知道自家少主出事,希望他們快點去救人,順便把蕭金鈴救出來,免得胖子我受苦受難。

  他微眯著雙眼:“其實這事也不見得非得我們操心,湘楚幫和天極宗也該來人了吧!”

  話音未落,就見際心小沙彌蹬蹬地跑進來,對著虛聲大師實了一禮說:“稟方丈,門外湘楚幫供奉陸千秋、天極宗長老沖塵子前來拜訪。”

  虛聲大師站起身來:“快快有請。”

  陸千秋是一只千年鹿妖,沖塵子也是修行界名人,他們來歸元寺,不用問,就是為了沈無禁和虎慶生的事。張子初居然這麼輕輕松松地點出他們的行蹤,這份能耐只能讓人覺得他更加高深莫測。不過,有了先前那些誤會打底,憑著虛聲大師對他的盲目崇拜,倒也不再有驚訝,而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張子初卻自家知道自家的苦處,吩咐說:“陸千秋、沖塵子來自然有他們的事,千萬別再把我牽扯進去,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而已!”

  “是!”虛聲大師應了一聲,就見際心小沙彌已將來人帶入禪堂客室。

  陸千秋和沖塵子都做道士打扮,一樣的風骨棱棱,一樣的意態高遠,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個同門師兄弟呢!

  他們跟虛聲大師見過禮後,虛聲大師便向他們介紹禪堂客室中的人,蕭漸漸他們都認識,但沒有深交,在虛聲大師介紹完了後,相互客氣了幾句,又將目光集中在張子初身上!

  “這位是張子初檀越,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虛聲大師的介紹倒真是沒有絲毫走樣,可聽著那兩人的耳朵裏,又是另一番計較。

  張子初也在苦笑,能大模大樣地坐到歸元寺後院禪堂客室之中,而且位置似乎比蕭漸漸還略高半籌,還普普通通大學生?連他自己都不信!好在有些修行者也喜歡韜光養晦,一意追求天道,甚少跟人往來,也不願讓人發現他的修行者身份。

  陸千秋和沖塵子顯然也將張子初當成了這樣的人,很平常地見過禮後,分位置落座。沖塵子先朗朗一笑說:“以方丈大師的神通,想必在下不必再說什麼來意了!”

  虛聲大師點點頭說:“今天到這裏的,可都是為了同一件事!”

  陸千秋微微一怔,轉向張子初說:“這位小兄弟既然是名大學生,不知是在哪個大學裏讀書?”

  “中原大學!”這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張子初立刻實話實說。

  中原大學,豈不是跟沈無禁、虎慶生、蕭金鈴是一個學校?豈不就是那個鬧鬼的學校?他在這裏幹什麼?沖塵子疑惑地看了虛聲大師一眼。倒是蕭漸漸微笑著說:“方才虛聲大師以天眼通看到他們幾個只是被陰陽血錯逆轉陰陽,困在了一個次元空間而已,我們正在商量對策,不想兩位就到了。不知對陰陽血錯,兩位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陸千秋坦率地說:“我們湘楚幫立幫日淺,大家年幼時又只是憑天賦苦修,根本不懂陰陽血錯是什麼東西,才特來向鎮守一方的歸元寺求助!”

  這話說得有點壓力了,這武漢雖是九省通衢,說起來誰也不敢把它劃為自家地盤,可在修行界,卻一直習慣性地將它放在歸元寺名下,凡是在這裏搞大動作的修行者一般都會向歸元寺報個山門,留底備查。這種根深蒂固的東西,即便是這些年崛起在黑白兩道,總部同樣設在武漢的百怪門也默認。

  因此,他們三人上門來,除了向歸元寺求助之外,也是給歸元寺以壓力。這是你的地盤,現在跑出個陰陽血錯來,好歹你也該有個交代吧!現在陸千秋把話給挑明了,倒讓身為虛聲大師老友的蕭漸漸一陣汗顏。

  沖塵子說話就宛轉多了:“本門在感應到少主出事後,已將所有關于陰陽血錯的紀錄傳真一份到貧道掛單的長春觀,卻不知對大家有無幫助!”

  難怪來得這麼快,原來沖塵子是在武昌大東門外的長春觀掛單,加上現代化的傳真、電話,自然來得飛快,可惜他所提供的東西還是讓大家失望了。傳過來的資料有雕蟲似的古篆、有鬼劃符似的狂草、也有公公正正的楷書,可歸結起來,其內容無非是那麼一點。

  “陰陽血錯,身兼陰陽清穢,天生鬼王,能逆轉陰陽,不受三界法則約束。”除此之外,陰陽血錯是怎麼誕生的、有什麼弱點、該怎麼樣去征服或逃避,統統沒提。

  張子初冷笑說:“這也叫紀錄?是廣告語吧!”沖塵子來得匆忙,也沒仔細看,現在見張子初這模樣,不由地一陣燥熱,老臉紅潤了不少。

  “那你有什麼辦法?”沖塵子弊出一句來:“我來之前,還跟龍虎山的張天師通過電話。他也只是說陰陽血錯跟陰陽錯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至于不同在哪裏,連他也說不清!”

  張子初把那份專真件往桌上一扔:“不知道就查啊!眼前就是一個現成的陰陽血錯,好好去查,自然會知道陰陽血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沒有一個人天生就知道這世上的一切,任何事物在第一個明白人出現之前都是神秘無比的,關鍵是我們有沒有辦法去查清楚!”

  “怎麼查,連張天師都沒查出來!”沖塵子有點郁悶!

  “笨!”張子初忍不住批駁說:“張天師當年鎩羽而歸,又加上陰陽血錯對他用處不大,他會拼了老命去查?你們去不一樣,少主失陷,不能不查啊!”

  “那又從什麼地方查起?”陸千秋插話說。

  張子初略一思考說:“既然要查陰陽血錯,就該從她的前身,那位埃及史女博士開始查。以你們的能力,加上國安局特勤小組中南監察室,想查明白那位女博士自殺之前的一切該沒什麼問題吧!或者說,在國安局特勤小組那裏,該有我們所需要的這些資料,就看人家配合不配合了。”

  配合!當然配合!國安局特勤小組不能主動參與修行界事務,但對修行界的求助從來是能幫就幫。何況這回還牽扯到了陳若飛,連中南監察室的主任都失陷了,這回來幾個牛人說要查查資料,順便救人,又豈有不配合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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