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7009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3 14:30

01 浩然聚議

昆侖北坡。
  錯落地分布著五宮、十二殿、三百六十六院。黃、白、青三色玉石為階,將這些宮、殿、院連在一起。玉階石徑之外,雜生著各種奇花異草、珍禽異獸。特別是一些得天地靈氣之鐘的靈藥仙草邊,還設有特異的法陣,騰云致雨,結霧成珠,靈氣四聚,好一處修行圣地。

  甭說,這就是傳說中四大圣地的彩院。彩院之彩,在于容納了多種不同的修行方式。四大圣地的修行方式和內部宗派各有不同,天門分為天心宗、日月宗、天人宗、唯我宗四宗;紫谷分內外兩門,外門弟子修的是修行界功法,只有內門弟子才能進入封神宮,在三百六十尊星相中尋找適合自己的功法;金寺分唯識宗、禪宗、法華宗、凈土宗……等十宗。但總的來說,天門修的是“天道”、紫谷修的是“玄門”、金寺修的是“佛法”,但彩院就不同了。兵、墨、法、縱橫、農、商、工、儒、陰陽……各宗之間,不但道理各異,見解不同,有時還經常鬧出不大不小的矛盾。不過,由于實力最強的浩然宗、天理宗和正心宗全是修儒的,慢慢地掌握了彩院大權,形成了彩院以儒為主,諸法并存的格局。

  以浩然宗的實力,在整個彩院里占據了一宮四十九院,五宮中正北方位的水德宮是整個浩然宗的中心。現在的水德宮正殿冬藏殿里,正坐著七名修士,或站或坐,個個神色不同。在他們的中央,是一張金香玉所整雕的茶幾,正悠悠地散發著讓人心神安寧的香味。茶幾中央,擺著一枚形如貓眼石的玉蟬。

  “對于劉仲舒神形俱滅的遭遇,諸位長老有什么看法?”酸枝木雕太師椅上坐北朝南的年輕人正是彩院副院主,浩然宗宗主姜福壽:“先說明一點,堂堂浩然宗的弟子在人間界游歷時,被普通的修行者打得神形俱滅,這事我不想讓其他各宗知道,以免彩院上下到處找牙的找牙,掉眼鏡的掉眼鏡。”

  六大長老也都臉色不好看,四大圣地的弟子下山游歷,讓人的感覺就是進游樂場觀光,刺激遠大于危險,再天有不測風云,也就帶點小傷回來。遭遇不測的也有,當天界的仙佛神圣還經常在人間界游蕩時,一言不合之下,打個你死我活的也不奇怪。可自從七百年前,斷龍之戰后,沒了仙佛神圣的人間界已經安全得像上了雙保險,誰敢,又誰能宰了四大圣地的弟子?殺了也就殺了,更可氣的是,還神形俱滅!這事已經幾千年沒發生過了,浩然宗這回算是中了大獎,有夠丟臉的。

  以六大長老的修為,隨手一摸子蟬,就能完全獲得子蟬的信息。這枚子蟬不僅紀錄了在起飛瞬間四周的全息圖像,還紀錄了劉仲舒死之前半刻鐘內的思想變化。

  不看還好,一看氣個半死,里面居然全都是劉仲舒飛黃騰達,身兼浩然宗宗主,復又晉身彩院院主,乃至四大圣地之主,進而稱尊三界,一統萬方,唯吾獨尊的念頭。若不是這家伙死得快,早讓這群講究尊卑分明長幼有序的長老扇耳光了。

  “關于劉仲舒的想法,各位就不用分心去研究了!”坐在東首的大長老李斐說:“我可以斷定,劉仲舒是入了幻境,進而產生大道不逆的想法。這樣一來,除了能夠斷定對方精于幻術之外,沒有任何可資利用的信息。”

  在他左手位的是二長老朱宗元,他隨手拔弄著一把折扇,上下翻飛如翩然的蝴蝶:“那就來看看這個畫面吧!這時候的劉仲舒已不見了,該是已神形俱滅。剩下的幾個人,憑著氣息,我們可以看出是一人、五妖和一個初級的魔道。”

  三長老古清森雙目微閉,一擺手,示意自己無話可說。依照次序,四長老蕭正肅接下來說:“那個魔道修行可以不予考慮,從氣息上看,層次太低,劉仲舒一根手指就能點死他!更何況,他要是吞噬掉劉仲舒的話,只怕還沒吃完,就給撐爆了!”

  五長老秦芒見輪到自己了,捋著長須,抑揚頓挫地說:“值得分析的是那五個妖怪,其中兩名是狼妖,很低級的那種,忽略不計。那個嬰孩模樣的有幾分道行,身透佛光,修的應該是佛門心法,也對付不了劉仲舒。那個銀衣小子本體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而且隱隱地透出凌厲震懾的感覺,是個難惹的角色,若是再有千年道行,倒可能滅了劉仲舒,但現在不行!這樣一來,滅劉仲舒的只可能是那個紅衣女子了,她的氣息很古怪,似魔似妖,又一時之間看不出本體,劉仲舒多半是死在她的手中。”

  六長老劉冀飛每次都是輪到最后一個發言,習慣性的開始反駁:“我看也不見得!那個人類是好惹的主嗎?在他的身上,還有佛光、龍氣,也是個怪物級的東西,冷不妨暗算一下劉仲舒也不是不可能。”

  五長老秦芒搖頭說:“你只看到了他的氣息古怪,但古怪又怎么樣,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個人類是天生的散經虛脈像,根本無法修行,殺人滅元神的事對他來說太過艱難了!”

  見六長老劉冀飛還想反駁,宗主姜福壽及時制止了他們的爭論:“由此看來,這一人五妖一魔道中,最有可疑的是那名紅衣女子。但不知諸位長老想到沒有,子蟬紀錄的內容將近一分鐘的空白,這說明了什么?”

  大長老劉斐說:“很可能在那個時間,劉仲舒已死,但由于某種原因,子蟬尚未感覺到母蟬的鳴叫,才延后了近一分鐘才紀錄下周圍場景,再飛回本宗。”

  姜福壽點點頭:“或許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個讓劉仲舒神形俱滅的高手已經離開現場,留下這一人五妖和一魔打掃現場時,才不小心讓子蟬感應到母蟬的鳴叫,飛回本宗?”

  “宗主深謀遠慮,果然有這種可能!”六長老劉冀飛點頭說:“也就是說,那個紅衣女子也并不一定就是兇手!”

  “馬屁精!”五長老秦芒跟劉冀飛向來面和心不和,暗罵了一句后,也點頭說:“宗主說的是,但也并不能排除那個紅衣女子!”

  姜福壽身為宗主,最拿手的就是和稀泥,聞言點頭說:“五長老說得也有理,不知對下一步的措施有什么建議?”

  六長老劉冀飛搶著說:“派幾名弟子下山,把這一人五妖一魔道給擒上山來,好好查問一遍,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大長老李斐搖搖頭:“四大圣地豈容人間界的修行者輕易踏足?何況,派弟子下山,總要將原因向彩院備案,我們怎么說?出去游歷的劉仲舒神形俱滅,浩然宗還找不到兇手,只好派人下山查探?這浩然宗的臉還要不要?”

  “一定要趕在其他人知道此事之前,找到兇手,嚴加懲治,才能維護我浩然宗的名聲!”二長老朱宗元手中的折扇一收一放,像是下了決定。

  “其實這個問題也不難解決!”四長老蕭正肅說:“不管這一人五妖一魔道是不是正牌兇手,都跟劉仲舒之死脫不了干系,如今之計,最實用的就是找他們問清楚!”

  “誰去問?”六長老劉冀飛說:“大長老都說不能隨便派人下山!”

  蕭正肅笑著說:“何必一定要我們派人下山?四兩能撥千斤,就在于借力打力而已,既然是人界間的修行者,何不讓人間界的人出手?”

  “儒圣教?”秦芒一拍手說:“好主意!據說那儒圣教如今也是修行界八大宗派之一,讓他們調查幾個人間界的修行者,應該是手到擒來吧!將這幾個家伙的形象用儒圣令傳給他們,限他們在十天內完成調查,向我們做出匯報!”

  宗主姜福壽無可無不可地轉臉向三長老古清森:“三長老有什么見解嗎?”

  古清森雙眼微閉,發出微微的鼾聲,只差在嘴角掛點口涎了。姜福壽跟他交往千年,自然知道如果有什么不妥,古清森一定會出言反對,像這番模樣的,基本上是擺明了“你們處理就好,別問我!”的態度。

  就在其余五名長老還在討論時,姜福壽一舉手,大家頓時靜了下來。宗主有令,莫敢不從,有什么問題可以在私下來向他提出,但命令必須執行。

  “當年浩然宗棄徒戴義、戴禮創儒圣教時,曾向浩然宗進獻儒圣令,稱此令一出,儒圣教上下莫不伏首系頸,唯命是從。但我浩然宗傳承千年,哪用得著棄徒的東西,所以,那枚儒圣令一直丟在雜物間里,還請五長老去找找看。以千里傳令的方式,將這一人五妖一魔道的形象和我們的意思傳達到儒圣教。如果他們做得不錯的話,可考慮賜他們進階功法或靈藥,成就儒圣教在人間修行界第一宗派的名聲!”

  姜福壽緩緩說來,不僅為解決眼前之事定下基調,更謀慮深遠。能讓劉仲舒神形俱滅的家伙,鐵定有幾分本事,若儒圣教能搞定這一切,可見有幾分實力,不妨就借賞賜為由,扶他們一把,讓其成為浩然宗在人間界的外圍勢力,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這無論對儒圣教還是浩然宗,都是雙贏之事,何樂而不為?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3 14:36

02 鐘鳴令應

東岳泰山,又稱岱山或岱宗,為五岳之首,秦漢以后,歷代天子封禪圣地。昔日大成至圣先師孔丘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觀古今之變,察存亡之道,方大徹大悟,開創世俗儒家儀禮,流傳千古。“天不生孔子,萬古如長夜”,這固然是儒家的吹噓,但在春秋戰國之后,對中華文明影響最大的莫過于儒家。
  歷代興衰存廢之間,不管是誰上臺統治,到最后都將儒家奉為治國之本,更將儒學捧上了天。一路順風順水地,直到近現代,才遭到重創。第一次重創是一九一九年的“五四運動”,以“德先生”(民主)和“賽先生”(科學),向儒家倫理和迷信發動攻擊,造就了一批學貫中西的牛人。第二次重創是在文革期間,破四舊,批孔老二,幾乎將儒家的思想連根拔起,當然,也有人說文革對儒家的名反實用,口頭叫得震天響,但在實際生活中卻帝王思想、等級觀念、血統出身之類的儒家思想泛濫成災。

  在改革開放之后,特別是九十年代以來,一方面中國的新生代開始接受現代文明的教育,另一方面,幾乎已成為中國世俗倫理的儒學仍在發揮著一定的作用。有人開始叫著要復興儒學,至于效果怎么樣,在歷史給出結論之前,誰也無法預料。

  不管興廢存亡,山東曲阜永遠是儒家的圣地,而離此不遠的泰山,東迎大海靈潮,西接大地靈氣,集結成脈,正是儒圣教當然的駐地。

  天街之上,觀日出之處,有一突然撥起的長巖,普通的游客走到這里,拍個照,看個日出就算是到處一游了。若有誰隱起身形,對著面前的懸崖悠然行出時,卻能步步踏實,邁上懸崖外兩米來寬,一千余階的漢白玉階梯,在階梯的盡頭,是一片青磚青瓦,樸素著帶著大氣的宮殿群。

  大小三十六間宮殿分為禮樂書數射御六區,其中禮樂兩區是用來議事或接待貴賓辦公區,書、數、射三區分別為煉功、煉器、煉丹的場所,御區則是教中高層平常起居生活區。書區六間宮殿分別為易、詩、書、禮、春、秋,不僅書、禮和區名相同,就連春秋一詞也不拆做兩處,可見命名者思想的守舊枯竭程度。

  易殿正坐落在海陸靈氣的交匯點上,云蒸霞蔚,一片燦爛輝煌,是儒圣教歷代教主煉功的專用靜室,別人不敢僭越。若無教主之命,擅自踏入此殿者,立刻就被廢功逐出師門。因此,孔令森坐在殿中,手托五行山河筆,與其間靈氣相吞吐時,整個易殿中顯得空空蕩蕩,靜得有點陰森。

  得意弟子朱垂范在勾陳寶庫中丟了鎮教至寶七星天理劍,讓孔令森不僅心痛,就連心神也受了創傷!好在換回了五行山河筆,論對靈力的聚集和威力更在七星天理劍之上,才不致于大虧一筆。經過半年多的靜修,孔令森終于煉化了五行山河筆,不僅補全了心神創傷,還使得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

  心意一動,五行山河筆在空中幻出赤白黃黑青五色光華,層層相疊,堆出中華大地錦繡山河的縮影,讓人俯瞰九州,心神起蕩。正是這種體驗讓他摸到了儒家功法第三境界治國后期的邊緣,假以時日,也許能在一百二十歲前達到治國后期,成為儒圣教歷代教主中的佼佼者。

  可是自從七百年前,斷龍之戰后,天界的仙佛神圣已不再下凡了,到哪兒討天封?沒有天封?儒家修行永遠無法進入上賢王境界,更不用說圣帝了!這種苦惱始終困擾著儒家修行,甚至直接影響到世俗儒家,造成自明代之后世俗儒家的日漸墮落和扭曲。

  孔令森想了一會兒心思,自嘲地搖了搖頭,這份心思到修入治國后期再想還來得及!他將五行山河筆收入體內,站起身來,正待出殿時,就聽得殿頂發出清脆的鐘鳴之聲,“噌宏”“噌宏”……一連九聲,連同他身上所憑的教主令也應聲而震,動蕩不休。

  “鐘鳴令應,如祖先臨”,孔令森一愣之后,想起他在接任教主時所知道的一些秘密,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顫抖著雙手將教主令拿了下來,畢恭畢竟地送入易殿中央所供奉的一只白玉麒麟鼎中。

  白玉麒麟鼎頓時變得如水果凍似的成了半透明狀,內里不停地轉換著光華,由白而乳白,乳白而微黃、微黃而橙、橙而透亮,最后化為金黃之色。像是過年的煙花,從白玉麒麟鼎中噴發出來,形成兩米多高的金黃光樹。在光樹間,顯出浩然宗五長老秦芒的形象。

  孔令森并不認識秦芒,但在儒圣教歷代教主所秘傳的事項中,知道這是秦芒在遠方傳儒圣令!自儒圣教第一代教主戴禮開始,就曾規定見儒圣令如見歷代祖師,生殺由之!正邪隨之!但這一秘密只在教主間流傳,從未曾有人真正接到過儒圣令。想不到今天讓孔令森給遇上了,從秦芒身上透出的宏大氣息來看,傳令者的修為該是天界仙佛神圣,孔令森在驚訝之余,忙大禮參拜。

  三跪九叩,五體投地,口中高聲自報家門:“儒圣教第二十一代教主孔令森見過儒圣令,見過祖師,但有驅使,莫敢不從!祖師仙福永享,乾坤同在!”

  秦芒對孔令森的表現很是滿意,微笑著說:“仙福?那東西就不用了!不過難得你一片孝心,我倒有件事交給你辦!”

  “請祖師吩咐,徒孫當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孔令森的聲音中有了一絲顫抖,連仙福都不放在眼里,豈不是說這位祖師甚至可能超越了與道家仙位同列的賢王境界?

  秦芒似乎知道孔令森在想些什么,出言指點說:“別想歪了,我并不是天界的人。其實儒家修行并不像你以為的分什么五期、天封!呵呵,真正高深的儒家心法與天地同在,與日月齊光,天人合一之下,用得著封嗎?”

  “不用天封?天人合一,何必天封?”孔令森像是一個山村小孩子陡然闖入迪斯尼樂園,面對突如其來的妙景目瞪口呆,額頭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叩頭如搗蒜:“求祖師指點。”

  “這事不忙!還記得我有事交代給你嗎?如果完成得不錯,也許我會傳給你晉階法訣,修正戴義戴禮盲人摸像似的錯誤功法!”秦芒隱隱地給他擺下一枚香餌。

  聽秦芒如此隨意地提到儒圣教開山祖師,孔令森早已將今天的事做為人生最大的機遇,忙一口應允說:“請祖師放心,別說是一件事,就是千件萬件,徒孫也當率全教上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秦芒淡笑,手一揮,七副圖像在孔令森面前展開,以張子初為首,外加五妖一魔道,邊上注明了浩然宗各長老對他們的實力估計:“記住這七個家伙的形象,我要知道1999年8月21日那天,他們在山縣干了些什么,有沒有殺人,或者在殺人現場遇到了什么,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是!”孔令森回答得格外響亮,憑他儒圣教在修行界的影響,調查幾個妖怪、世俗人和低級魔道還不手到擒來?既然儒圣教力有不逮的地方,還可以向修行界其他門派,包括這些門派在世俗中的力量求助!怎么看,這事都不像是有特別難的地方!

  見孔令森已拿著玉瞳簡紀錄下七張圖像后,秦芒手一收,憑著千里傳令的手法制造出的全息圖像消失無蹤:“孔令森是吧!好好干!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我來取結果,也會交代一些別的東西,或許還是一件任務,或許是一段修煉法訣,更或許是給儒圣教一個一統人間修行界的機會!就看你的到時候的表現如何了!”

  說著,他對著孔令森虛虛地點出一指。孔令森頓覺眼前一黑,已置身于日月星辰之上,腳踏無盡虛空,四周無數的光線在扭曲變化,形成一個又一個美妙無比又蘊含著無窮奧秘的圖形,讓他頃刻間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悠悠地回到了易殿之中,手里拿著掌教令牌,白玉麒麟鼎也恢復了原狀。他清楚地感覺到,剛才的那一瞬不是幻境,而是在秦芒的引領之下,窺見了更高的境界,那片刻的停留居然讓他踏入了治國后期。

  僅僅一指,就能讓人有如此收獲,孔令森在心底早已將秦芒視為再生父母救世之主,即便是對方修象已消失,明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情況下,還是五體投地,三跪九叩之后,才身子一動,從易殿消失,然后出現在禮區中心君殿之中,手托教主金令,氣吞山河,傳令:“儒圣教所有弟子,包括閉關清修和外出游歷的,限在四十八小時之內,趕回教內聽令,違令者,以忤逆之罪,廢掉修行,逐出本教!”

  這一令下,驚動無數,就連即刻趕到的長老們也不由驚詫莫名,像這種大事,教主一般都事先征求一下長老們的意見,沒想到今天孔令森卻霸氣十足直接下令,讓他們覺得定然有大事發生了!

  隨即孔令森又下了另一道命令:“以我儒圣教名義,傳訊各大門派,說有要事相商,務必請各門派派代表,于七日內赴我泰山盛會!”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3 14:42

03 雙管齊下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三日后的諸門派代表大會原本是孔令森為了確保找人計劃的完成而預備的,沒想到,在第二天,他的得意弟子朱垂范趕到儒圣教時,就明白無誤地指出了那一堆照片中的人物來歷。于是,為了保密起見,諸門派代表大會被孔令森隨便找個理由,變成了歡聚宴會,雖然費了儒圣教不少靈藥佳品,但比起孔令森心目中的大事來說,這一點浪費簡直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七張以法術留下的全息畫像,朱垂范第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張子初。那張似笑非笑的胖臉曾經讓他又氣又怒,又沒地方發火,簡直是燒成了灰,他都認得。接著是跟著張子初的招財進寶、自稱英國貴族、又是張子初表弟的張智,還有幾個月前武漢剿魔時歸正的梁思功。剩下的兩個妖怪他不認識,但既然是出現在一起的,相信他們的下落也可以放在張子初的身上。

  三十天的期限,才過了一天,就找到了對象,讓孔令森大為心慰,甚至在暗中向朱垂范透露了一些儒圣令的情況,囑咐他一定要全心全意辦好此事。

  可張子初也不好辦啊!據朱垂范所知,這家伙曾在磨山陰差陽錯救過虎慶生和歸元寺的幾位長老。現在,不僅歸元寺的和尚見了他恭敬得要命(至于張子初身為佛戒傳人的事只怕他連做夢都想不到),虎慶生更是宣布任何對張子初不利的行為都是對湘楚幫的挑釁,任何人想對付張子初,就得先從他的身上踩過去!如果現在冒冒然地跑到武漢去抓張子初,只怕人還沒抓到,倒是先讓歸元寺、湘楚幫和儒圣教開戰了!打草驚蛇,今后的麻煩就大了!好在還有二十多天的期限,還有時間慢慢布置。

  可憐身為主角的張子初卻根本不知道因為浩然宗的面子問題,使他們追究劉仲舒受害一事產生了這么奇怪的變化。當新學期開學時,這個仗著張智的作弊圓滿完成研一學業的家伙順利地升入研二學習。

  因為圍繞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該學的課程越來越少,張子初干脆選擇了走讀。好兄弟黃涉竹拍著胸脯送了他一套東湖邊上的別墅,又給他配了一輛毫無檔次可言的奧拓,讓別墅的保安把他攔在門外好幾次,才由陌生而熟悉,任由這稀奇的業主搞怪。

  這套別墅的業主很古怪,不僅在于那輛奧拓,就連別墅中的住客也很奇怪,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孩,一個冷面酷哥似的少年,兩個天真的少女和那個胖子業主,這個組合怎么看怎么古怪。

  在秋日的晨曦和風中,張子初開著輛小奧拓,副駕座上是佛靈,招財進寶坐后面,一路招搖著進入中原大學的門。這是剛開學的第一天,他來辦報到了!一九九九年的下半年,能有車的學生還少得可憐,就那輛小奧拓居然還給他惹了幾道羨慕的目光,委實讓開車的張子初大感意外。

  可惜開不了多久,就被路邊的一個女生給攔了下來:“胖子,一個暑假沒見變大款了?”

  張子初探出頭來,滿臉堆笑:“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蕭金鈴蕭大小姐,在你面前誰敢說自己是大款啊?你大小姐的慈善捐款一捐就是五千萬,我胖子捐兩百塊都心痛得渾身肥肉直抖!”

  蕭金鈴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暗地里捐款的事?看看后座的招財進寶,又有點惚然,該死的虎慶生,什么時候學得跟老大媽一樣,背后碎碎嘴了。渾然不知道自己冤枉了虎慶生,她笑著說:“怎么,這學期還當我們班的輔導員嗎?”

  無間子一事后,張子初在蕭金鈴心中的形象大有改善,尤其是知道他為救虎慶生放棄百年飛升的機會后,再也不計較他時不時的小動作。用她的話來說,這事隔在我身上只怕做不到,有那種境界的人就算壞也壞得有原則,還輪不到我來教訓。

  她跟張子初的關系一改善,連帶整個班級的工作都上了正軌,張子初這個輔導員當得順風順水,又有接近美女的機會,豈肯輕易就放棄?

  “當然!我跟大家有感情著呢!”張子初回答得春風得意。

  佛靈暗中比了比中指:“我看你是想跟蕭金鈴有感情吧!”

  “那就下車吧,我有事找你談!”

  “好啊!”張子初連忙下了車,將鑰匙交到招財的手中說:“我這個小堂弟還要去小學,招財,你送他過去吧!”

  “是!”招財乖巧地接過車鑰匙,發動汽車就走了,連帶那個罵罵咧咧的佛靈:“上小學?佛爺我連佛學院博士都畢業了!這死胖子,有異性沒人性,想打發我們走早點說啊,何必來這招?”

  打發了三個跟屁蟲,張子初跟蕭金鈴走了個并排:“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蕭金鈴想了想說:“有幾位重慶的同學回校時,說起三峽工程的一些事,尤其是因為三峽工程對整個三峽地區景物的影響,大家都很感興趣,想去看看。我琢磨了一下,乘現在學校還沒開課,正想跟學校說說,組織全班同學來個秋游,順便調查一下三峽工程對重慶至宜昌這一段人民生活、經濟的影響。”

  重慶?班上重慶的同學很多嗎?好像就秦香算一個吧,她是豐都人。然后呢?沒了!就連四川的同學也不多啊,梁葉是成都人,朱鋼是攀枝花人,哪個會特別關注三峽景物?再說了,關心三峽地區的人民生活和經濟,為什么暑假里不組織個社會實踐調研隊?現在開學了,倒鬧出這么一出來?張子初疑惑地看著蕭金鈴:“蕭同學的話好像有點問題,需要我推一推嗎?”

  蕭金鈴見識過張子初有事沒事抽絲剝繭式的推導,經常是從人家一句不經意的話里,推出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結論,既然自己說話有問題,干脆就自招了吧!有點微微的臉紅,但說話還是很干脆:“是昨天,我們班新學期聚會時,朱博士也來了。大家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三峽,朱博士講了很多文化原生態,讓大家聽得很是神往,于是……”

  “朱博士?哪個朱博士?我的敵情朱垂范?”張子初怪叫著問。

  “別老開玩笑!”對于張子初這種半真半假的表白,蕭金鈴是聽多了,總有意無意地把這些怪話歸為玩笑:“既然你是我們班的輔導員,一起去跟學校可就有用多了!”

  張子初搖手說:“這事就別找我了,你蕭大小姐的面子,在校方誰敢不賣?咱班好歹也算中原大學有史以來在校期間最有成就也最囂張的班級,要個特例也沒什么問題。”

  “你去不去?”蕭金鈴的話忙了下來,隱隱帶點威脅的口氣。

  “去!當然去!”張子初很沒立場地改變了主意:“不僅跟你一起去說,也跟你一起去三峽,怎么樣?夠意思吧!”

  “這還差不多!”蕭金鈴笑得如這金秋的陽光,讓張子初一陣目炫。

  事實證明張子初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對蕭金鈴的要求,學生處的領導滿口答應,只是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之后,大筆一揮,將他們班的課程給劃去了一周。

  這年頭的人就喜歡玩,聽說蕭金鈴組織全班旅游,來搭順風車的人還真不少。始作俑者朱垂范就不用說了,黃涉竹也會去湊熱鬧。張子初回家一說,招財進寶、佛靈和張智也都吵著要去,讓他的一個腦袋兩個大。

  晚上的別墅里正鬧成一團時,有人按門鈴了。憑著身上佛力波動的感應,佛靈第一個跳起來:“虛聲小和尚,他怎么來了?我得躲躲,別讓他看出底細來。”說著,身子化為金光,沒入張子初的身內。

  聽人家歸元寺方丈來了,招財進寶伸伸舌頭,也安靜下來,張智哼了一聲,坐后到沙發上,一臉的木無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有什么事打個電話就行了,這么晚了,還讓大師跑一趟,罪過罪過!”張子初笑著拉開門將虛聲大師迎了進來。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低宣了一聲佛號:“如果不是怕打擾師叔清靜,虛聲倒意愿天天來聆聽師叔教誨!”

  千萬別!你要是天天來,我這個半吊子的冒牌佛戒傳人不穿幫才怪!張子初這回可不能實話實說:“清靜?你看我這里像清靜嗎?至于教誨,還是免了吧!我教誨你,誰教誨我?佛祖給天、人、阿修羅、比丘、比丘尼、阿羅漢、菩薩說法,誰給佛祖說法?”

  虛聲大師靜靜地聽著他胡扯完,又是一聲佛號,一臉的虔誠:“師叔教誨的是,眾生本自有佛性,不假外求,直指本心,見性成佛!虛聲受教!”

  “好啦!好啦!”張子初的笑容掛在臉上大是僵化,這虛聲大師對他越是崇敬,越讓他覺得有內疚感,趕忙拉他在客廳坐下,轉換話題說:“還是直接說說你的來意,別老打禪機了!”

  虛聲大師接過招財送上來的茶杯,道了聲謝后,才轉臉對張子初:“歸元寺今天接到儒圣教的請求,想請梁思功梁施主配合調查一些事!虛聲琢磨著,梁施主托庇于歸元寺是師叔的意思,所以,此事還得師叔定奪。”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3 14:47

04 宜昌夜游

這邊是朱垂范積極地鼓動蕭金鈴帶著整個班的同學到三峽秋游,那邊是儒圣教向歸元寺要人,這兩件事要說沒有一點聯系,張子初可不大相信。他窩在沙發上,雙眼微瞇起來,心想,這儒圣教到底想干什么?隨口問:“儒圣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動靜?”
  虛聲大師也是有備而來,聞言點頭說:“師叔猜得很對!儒圣教七天前,曾傳令召集全教弟子趕赴儒圣宮聽候命令,就連那些閉關靜修的教中弟子也被喚了出來,又邀請各門各宗的代表于四天前在泰山聚會。本來,大家紛紛猜測儒圣教中出了什么大事,沒想到趕到泰山后,只是被邀吃了頓飯,又送了些禮,就讓大家散了,讓人有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以儒圣教的古板,絕對不會輕易玩這種烽火戲諸候的小兒把戲。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遇到了大問題,想請修行界各宗各派幫忙,但臨到聚會時,那個問題卻突然解決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局面。

  儒圣教到底出現了什么問題,讓他們如此緊張?又是如何輕易解決掉的?沒有進一步的資料,張子初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切居然跟自己有關。從梁思功的身份來研究,又很難找出些有用的資料,難道說儒圣教想對魔教采取清剿行動?可梁思功這樣的低級弟子又知道多少魔教底細?否則,魔教哪還會任他托庇于歸元寺?早就殺人滅口了!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張子初干脆尋找隱情的心思給擱置起來:“你是怎么認為的?”

  虛聲大師面有難色:“這回儒圣教動用的是像征其最高請求的金帖,就如同我佛宗的戒珠傳訊,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加上去年長江洪水時,儒圣教也應戒珠傳訊,派出大量弟子分赴各處抗洪消災。因此……”因此,這人情是應該賣的,可梁思功是張子初放在歸元寺的人,沒他的點頭,虛聲大師做不了這個主!

  張子初若有所思:“你有沒有問過儒圣教,他們找梁思功調查的是什么事?”

  “問了!”虛聲大師說:“回答是事涉教中隱秘,還請歸元寺體諒。”

  張子初輕敲著沙發的靠手:“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么打算,我也不好替你做這個主。但我給你幾個條件,如果儒圣教答應,這事就由你做主了!”

  虛聲大師低眉說:“請師叔訓示!”

  “第一,保證梁思功的安全,不僅是性命要絕對安全,而且保證他不受到刑訊或類似于刑訊的其他逼供手段,以致傷及身心健康。第二,征求梁思功自己的意見,眾生平等,你我做為平等眾生中的一個個體,沒有權力決定另一個個體的選擇。第三,有個時間限制,一個月或是半年,總不能讓梁思功下半輩子都被軟禁在儒圣教中!”張子初思忖著給虛聲大師定下一個基調。

  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即便是張子初的精明,也料不到浩然宗經由儒圣教設下這么一個局。若是真有他心通或宿命通的神通,張子初打死也不會同意儒圣教的這個請求。

  送走了虛聲大師后,戰端又起,在眾妖的百般武器之下,張子初好漢敵不過人多,只好舉手投降,同意佛靈、張智和招財進寶一起加入秋游的行列。

  人員已定,糧草備足。第二天一早,除了張子初有點軟綿綿的,沒什么精氣神之外,其余人、妖全都精神抖擻地包著大包小包上船奔赴三峽。

  張子初一上船,長江的大小水族就忙開了。雖然他身上的龍氣能夠收斂到讓普通的妖靈無法察覺,但哪瞞得過受過龍宮之封的妖王?負責鎮守武漢至宜昌一帶的江豚妖王段清流在第一時間就知道張子初到達的消息,限于張子初在南京龍宮的交代,不敢隨意前去參拜,就下了死命令,調集五名五百年以上道修的水妖在水底守護,以示尊崇。同時,派信使向鎮守長江三峽一帶的鱘妖王鄭溯通報,讓他們做好應駕的準備。

  一陣手忙腳亂的結果是張子初所坐的那只船異常的風平浪靜,行駛得又快又穩,讓有多年行船經驗的船長都覺得自己的技術突然進步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船經岳陽、荊沙至宜昌。因已過夏汛,長江之水很是平緩,土黃的水面外,便是藍天、碧野和頗具湖北特色的紅頂小房。在夕陽余暉間,偶有幾只牛羊正在悠閑地啃著草,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安詳。就連常見的夜色星空,也讓這群見過了都市喧囂的大學生們擁有從未有過的體驗。墨碧的天半圓罩在頭頂上;一鉤蛾眉月沒能帶來如水的流華,反使得星光燦爛;足下是滔滔的江水。離別了城市的喧囂和塵煙,冰涼的夜風清清爽爽地過去,帶人進入一個空靈的境界。經過一天多的行船,在第二天的黃昏時分,船抵宜昌。

  宜昌是長江三峽東口,號稱“川鄂咽喉”。緊挨著三峽中最東的西陵峽,西陵峽較寬,兩岸青山對峙,樹木蔥籠間,掩映著很多景點,最著名的莫過于三游洞。

  相傳唐元和十四年,即公元八百一十九年,白居易、白行簡、元稹三人會于宜昌,同游此洞,各賦詩一首,并由白居易作《三游洞序》,寫在洞壁上,三游洞即由此而得名,這是人們稱之為“前三游”。到了宋代,著名文學家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三人,也來游洞中,各題詩一首于洞壁之上,人們稱之為“后三游”。

  三游洞景色奇麗,曾被古人喻為“幻境”。歷代途經宜昌的人,大都到此一游,并以楷、隸、行、草各種字體和詩歌、散文、壁畫、題記等形式寫景抒懷,鐫刻于石壁之上。至今洞內外尚存有宋代歐陽修題記、明代重刻之《三游洞序》等各種壁刻和碑文四十余件,留下了寶貴的文化史料。

  大家在宜昌上了岸,吃過晚飯,住了下來。兩天一夜的行船和船上的打鬧,已經耗光了大家的精力,有個安心住宿的地方,自然很快就安靜下了,除了……除了幾個精力過剩的,比如蕭金鈴,比如朱垂范,比如沈無禁,當然張子初那“一家子”也不例外。

  在大家入睡后,這一群人偷偷地摸出了賓館,個個面帶奸笑,心思不同,卻不料在街角的轉彎處遇到了一起。

  “朱兄這是要去哪兒?”張子初搶先發難:“莫非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要偷會哪位佳人不成?”

  朱垂范勉強笑笑:“哪里哪里,只是想隨便出去走走而已!”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沈無禁這個情敵平時不出現,偶爾露崢嶸,盯得厲害利害著呢!他知道朱垂范重結的元嬰完全穩固下來以前,是不敢近女色的,想挖墻角還有點是時間。如不是這樣,他早全天候監督,以防蕭金鈴被人偷吃了。不過,像這種集體出游,初秋的夜晚,陌生的城市,如此星辰如此夜,最易撩動心懷,可不能讓朱垂范將蕭金鈴單獨約出去:“哪得朱兄好興致,小弟自然也不甘落后,一起出去走走吧!”

  “也好!”朱垂范笑得有點勉強!

  “對!同去,同去!”張子初笑著挨了過來,將一只胖蹄擱在朱垂范的肩上,很沒風度地朝另一處轉角喊:“哎呀,這不是蕭金鈴蕭大小姐嗎?你也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一起去,如何?”

  姑娘我還沒拐過墻角呢,胖子你又是怎么看見的?蕭金鈴一肚子不爽,從街角撇了出來:“同去就同去,胖子你叫得這么高聲干什么?”

  “別丟下我們啊!”佛靈、張智和招財進寶也很不識趣地加入到隊伍中來:“只是,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

  “問他!”張子初一指朱垂范:“他是涪陵人,對三峽又那么熟悉,對宜昌也該不陌生才對!”

  朱垂范看看大家,笑了:“想不到今天到場的全是修行界一員,干脆我也不隱瞞了。大家可以飛過江那邊,去看看三游洞天如何?”

  “三更半夜,烏七八黑的,去鉆什么黑咕隆咚的洞!這個主意太臭了!”佛靈可愛的雙眼撲閃撲閃,拉著蕭金鈴說:“蕭姐姐,換個地方如何?”

  沈無禁卻雙眼一亮,撫掌說:“三游洞天?朱兄知道入口?”

  張子初也聽出玄機來了,一敲佛靈:“不知道別多嘴,三游洞和三游洞天估計不會是一碼事,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不錯!”朱垂范耐心地解釋說:“三游洞天其實是長江三峽靈脈所結處生成的勝境,被前輩高人已大神通隱了起來,只留下一個出口,原本三游洞只是個無名無景的小洞。只因為我儒家先輩秦少游等人在此發現了三游洞天的入口,才將那個小洞稱為三游洞,那處勝境也被稱為三游洞天!三游洞天的入口有法陣守護,每十二年才開放一次,每次開放只有短短的七天,今天正好是三游洞天開放的第二天!”

  “有這種事!不可放過!”在場的無不是沒事找事的高手,自然紛紛同意,除了一直留意朱垂范的張子初,誰也沒注意到,當大家決定去三游洞天時,在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笑。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4 23:59

卷8 05三游洞天

地,既然有窮山惡水,自然也就有勝景妙處。這些地靈氣所鐘,日月精華所聚,上有天候相應,下有靈脈護藏。在這種地方修煉一年,頂別的地方五年,甚至于五十年。因此,但凡修行者發現這種地方,莫不設下重重法陣,把它圈為獨立天地。

    這些被獨享的靈脈勝境就成了修行者的私產,別說凡人再也看不到了,就算同為修行者,如果沒用超越原主人的境界,也休想再踏入半步。很不幸的是,那些原主人在這種一年頂別處五十年的靈脈勝境中,基本上都能飛升天界。在他們飛升天界之前所完善的法陣,又豈是還停留在人間的修行者所能企及的?這些人有子孫徒弟的還好,萬一是個絕後的,這處靈脈勝境就會被完全封閉起來。

    這樣一來,真正能供後世子孫修煉的靈脈勝境就越來越少。在上古時代,光道家在大陸上的就有十大洞天七十二福地,在海上有三山十洲,莫不是靈氣彌漫、仙草靈芝橫生的地方,更不用說還有什麼金庭不死之鄉、世外桃源之類的。可留到現在的還有幾處?

    三游洞天就是一個絕後的家伙留下來的,不過,算他還有幾分人性,在飛升前將守護法陣改了改,可以讓有緣人在適當的時機進入其中。洞天,其實就是“洞中別有天地”的簡稱,當年白居易由江州司馬升忠州(重慶忠縣)刺史,其弟白行簡同行赴任與元稹意外在西陵峽中恰遇。三人同在在峽口飲宴時,偶然發現這一靈脈勝境。白居易在《三游洞序》中提到他們三人徘徊其間,從下午1點直到入夜9,“愛不能去”。說得並不只是外面的那個三游洞,更是隱藏其中的三游洞天。

    隔江望水,對張子初幾人來說,根本不成問題,或用縮地千里,或用御劍飛行,或用神足通,身有余力的還可以帶上旁邊的,不到一刻鐘,大家都站在了三游洞天的面前。

    三游洞地勢險峻,形如覆蓬,冬暖夏涼,洞室開闊,呈不規則長方形,深約三十米,寬約二十余米,高近十米,洞中岩石褶皺起伏,斷裂縱橫,千姿百態,有似圓若方的鐘乳石柱三根,垂直平行橫列,將洞隔成相通的前後兩室︰前室明曠,詩文滿壁;後室幽奧,旁有耳洞,可通于外。後室頂部空圓若懸鐘,以石投擊,其聲如鐘,石子落地,其響如鼓,稱為“天鐘地鼓”。

    這種景色雖妙,但在修行者眼中,似乎已太過平常,一群人來到後室天鐘地鼓間站定後,張子初就吊兒郎當地等朱垂範自行揭開這個謎︰““看來看去,還是這個洞,朱老兄,到底該怎麼進三游洞天?”

    沈無禁也躍躍欲試︰“當初白居易前輩三人發現了三游洞天時,留下《三游洞序》,使很多人修行者知道三游洞天,可就是不提出入的方法,只說留待有緣,結果很多門派都派人來找,找了幾百年都沒找到,才無奈放棄,想不到朱兄居然知道此處,難得!難得!”

    朱垂範笑著說︰“留待有緣,原本就是三游洞天原主人的交待。白居易和白行簡前輩倒是苛守其規,只有元稹前輩將他悟出的出入之法傳給了弟子,而他的這位弟子後來成了儒聖教的一位長老,我儒聖教這才明白其中的竅訣!”

    “別光說不練啊!”佛靈跟在蕭金鈴邊上裝可愛,硬是跟人家搭上關系,正狐假虎威呢!

    朱垂範寬容地笑笑,雙目微閉幾秒鐘,再張開時,瞳孔已幻成淡金色,左手如拳前扣,右手收在丹田處,口噴法訣︰“天地結靈,仙人指路,金車玉蓋\,龍虎駕,應緣而至,陰陽為鑰,契!”

    雙手轉動,形如太極,四方靈氣投入太極之間,結出陰陽兩點,他雙手在陰陽兩點上虛虛一按,口中喊道︰“開!”宛如啟門,一聲吱呀從虛無中傳來,再看前面,已是一扇白雲結成的門在諸人面前緩緩打開。

    “萬歲!”佛靈直接就想往里沖,卻被朱垂範給拉住了︰“別急!這三游洞天不是這麼進的!像你這樣沖進去的話,馬上就會被彈出來,而且十二年內就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佛靈說︰“進個門還有這麼多講究?”

    “那是當然!這三游洞天,我們儒聖教的前輩來了很多次了,也積累了不少經驗。”朱垂範輕輕嗓子︰“這扇白雲迎客門開啟之後,每隔百秒時間,會浮出一只淡紅色蒲團。想進洞天者,就可以盤膝坐在上次一人,那蒲團自會帶你進入洞天。而且

    天後,不得離開蒲團十米遠,否則就會被法陣自行送要等下一次開啟才能進入的機會。”

    說到這里,朱垂範神秘兮兮地說︰“要提醒大家注意一點,由于進入的機緣不同,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同的場景,如果大家見了什麼靈藥仙草或者修練秘法的,只管取走就是!但那些東西如果不是很合意,我建議你們別拿,因為只要從三游洞天中拿過一次東西的,以後就再也不能進三游洞天了!”

    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繁瑣變態的講究,難怪就連知道內情的儒聖教也對三游洞天興趣不大,倒讓朱垂範拿來做了游樂場!沈無禁心中疑慮盡釋,說︰“好,那我們輪流進去吧!”

    朱垂範又說︰“還有一點要注意,由于每個人的進出路線都不同,用的時間也不一樣,長的話要七八個小時,短的話十幾分鐘就夠了!呆會兒大家出來時,就不用再等誰了,直接回賓館,我們明天還要坐船到奉節呢!”

    張子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說朱大兄弟,還有什麼注意事項,趕快一攬子交代完,免得大家進去後,心里還一驚一乍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這三游洞天給趕了出來!”

    “沒了!”朱垂範爽快地回答說。這時,白雲迎客門下,一只淡紅色的蒲團浮了出來,直徑大約五十厘米,恰好能坐一個人。

    “我先來!”蕭金鈴躍躍欲試,這麼刺激的事怎麼可以落後呢?

    “請!”誰都不跟她搶!就看著蕭金鈴坐上淡紅色蒲團,冉冉沒入白雲迎客門內。接著是第二只蒲團,沈無禁追了進去,後面跟著佛靈、張智和招財進寶。當白雲迎客門外只剩下張子初和朱垂範時,面對那只淡紅色蒲團,都十分謙虛地讓對方先行進入。兩個別有用心的家伙推讓了幾下,朱垂範終究抵不過皮厚的張子初,半推半就地坐上紅色蒲團,入了三游洞洞天!

    張子初見大家都進去了,想了想,嘿嘿兩聲奸笑,也坐上了最後出現的那只蒲團!對于朱垂範的話,十句他頂多也就相信那麼二三句,三游洞天十二年才開放一次,洞中又有藏寶靈氣,儒聖教豈不趨之若騖?但現在呢?除了他們幾個被朱垂範誑過來後,再沒有那只小貓小狗,不正常啊!

    唯一讓張子初想不通的是,朱垂範誑他們到這里來干什麼?他的目標是自己,是蕭金鈴,還是沈無禁?在這三游洞天里到底會發生什麼?

    進去吧!張子初盤膝坐在了蒲團之上,任由蒲團帶著他沒入白雲迎客門內。若朱垂範所說屬實的話,其實無論是白居易、白行簡還是元,都沒有真正破解掉三游洞天的守護法陣。充其量也就是跟他們在玉蒼山進勾陳寶庫一樣,在原主人網開一面的設計之下,得能一游三游洞天的某個角落,得些原主人棄若弊履的法寶靈藥。

    蒲團一陣穿雲破霧的之後,轉眼到了一處勝境。三座連綿起伏山郭間的中央谷地,用青玉欄干圍出一片院子,院中綿延三十多間茅屋,上面鋪滿了金光閃閃的錦絲草。這些茅屋錯落有致,形成前後三進院落,一進院落中栽滿了奇花異草,遠遠地就讓人聞到沁心的香味,使人精神一振。

    另一處院落中,滿是晶石法寶,隨意丟放,倒跟佛靈肚子里的寶藏有三分相象。最後一處院落中,卻是一團團紅、橙、黃等色的霧團,不知其中到底有什麼。

    蒲團托著張子初在三座山峰上空飛了一圈,像是向他介紹三游洞天的基本景色,又在院子上空停了停,讓張子初看清了院里種種誘人的東西。然後一顫,投入至院中。

    一入院中,卻是眼前一片迷蒙,那山、那院落、那茅屋全然不見蹤影,四周只是一團白霧,只有借著蒲團發出的淡淡紅光,才能看清周圍十米距離。

    這時,蒲團慢了下來,緩緩推進,速度幾乎等于凡人步行,有時還干脆暫停幾分鐘!一路上,也看到些芝草、朱果和晶石,但早被龍宮藏寶給養刁了胃口的張子初根本不放在眼里,搖頭晃腦,看過即忘。就在樣,飛飛停停了近一個小時,景色倒看過不少,可惜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洞天之景上,而是在心中直犯嘀咕︰“朱垂範到底在這洞天中暗藏了什麼詭計?”正驚疑間,心里微微一動,有了一份莫名的感應,在臉上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5 00:05

卷8 06內殿考驗

在空中,淡淡的紅光,與四周的霧氣相吞吐,漸漸地生了一些長短的符紋,長為陽,短為陰,陰陽相交生四象,陰陽四象為八卦,八卦相乘六十四卦,《易》經之奧全在這六十四卦間。《連山》、《歸藏》、《周易》號稱三易,先別提早已失傳的《連山》、《歸藏》,流傳至今,真偽難辯的一部《周易》又有幾個人能讀得懂?除了《易》之外,又有哪部經典值得孔老夫子韋編三絕?此刻的四周陰陽變化,似乎正在演示著《易》的奧秘,看得張子初似笑非笑,一臉的古怪。

    當陰陽變化轉為六十四卦,分別向不同的方位落下時,張子初座下的蒲團一震,也落在實地上,四周的霧氣倏然散去,在面前現出一座大殿。大殿以青色琉璃為頂,黃玉為地,無色透明水晶為壁,六十四根乳白的瑪瑙柱上雕龍刻鳳。

    張子初站在丹陛之下,仰面看著實際上既不高也不大,卻給人以巍巍如高山仰止感覺的大殿,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年建這座大殿時前輩的氣度胸襟,灑然行了一禮,算是對前輩表示了一下尊敬。

    就在這一禮施完後,大殿中傳出略帶威嚴,又滿含親切的聲音︰“三游洞天千萬年,如今始見有緣人,孩子,進來吧!”

    張子初笑笑,舉步拾級而上,到達殿前。殿門無風自開,濃郁的靈氣撲面而出,那個聲音更加高興︰“能以心感啟動殿門!不錯!不錯!看來我守護大殿三千余年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大殿之中,是一只高約兩米,龍頭、馬身、牛尾、鹿蹄、身披鱗甲、頂生獨角的翡翠麒麟。它仰面向天,吐出三朵紅、白、黃雲彩,雲彩中托著一部玉書,正一亮一暗地閃動著,那聲音正是從玉書中傳出來的。

    “看護大殿三千年?前輩辛苦了!”張子初淡淡地說,仿佛一切盡在意料之中。

    這時,玉書中傳出來的聲音霍然一變,由剛才的敦厚老者變成了尖刻嬌脆的女聲︰“看樣子像是有緣,可到底能不能成為老主人的傳人,還得經過考驗才是!”

    “應該沒問題吧!”那個渾厚男聲又回來了︰“我看這小伙子既機靈可愛,又忠厚老實,想通過考驗還不簡單!”

    嬌脆女聲反駁說︰“機靈就不忠厚,忠厚就不機靈!哪有你說得這麼自相矛盾?老主人留下的考驗這麼容易的話,我們哪用呆到現在?上次,那三個姓甦的進殿時,你說肯定能行,再上次,那兩個姓白的加一個姓元的進殿來,你更是歡呼雀躍,說自己要解脫了,到現在呢?還不是跟我一樣守在這里?”

    渾厚男聲︰“這個……這個……偶爾看走眼也是有的!不是說事不過三嗎?自姓白和姓元的那三個小子來過後,又陸陸續續來個幾千人,也只有姓甦的和這小子能到底這修心殿,不正是說明他很有希望能通過考驗嗎?”

    “等通過了再說!”嬌脆女聲一點兒也不買賬︰“老主人留下的卷天紙、馭天簡可都是星器一級的東西,若落在心志不堅,善惡不分的人手中,惹下殺孽惡緣的話,連我們的要受累!”

    星器一級?好東西啊!別是在修行界,即便放在天界,星器一級的東西都不寒磣!像天庭神界,有大小神靈數百萬,但能用上日器和月器的神靈加一起,也不超過三百位,剩下用的全是星器級法寶,這其中能有星器一級的也就十分之一而已。

    雖然不知道卷天紙、馭天簡的功\用怎麼樣,但根據法寶的歸類定級,一般來說,同級別的法寶之間有相生相克的關系,但不同級別的法寶絕對是無法相提並論,就該知道這兩件東西一旦出世,絕對是石破天驚,惹來無數爭斗!

    張子初心中暗忖一下,聳聳肩說︰“這個可能要讓兩位失望了,我身具散經虛脈像,根本是個無法修行的廢人,怎麼可能駕御星器級的法寶?兩位還是另尋有緣吧!”說完,轉身就想向外走去!

    “小兄弟請留步!”渾厚男意一急之下,連稱呼都將張子初上升了一級︰“你的表現很好!要知道老主人留下的第一個考驗就是不貪!你明知這大殿中藏有兩件星器一級的法寶,卻能說放棄就放棄,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正是不貪的表現!所以……”

    “所以你的第一道考驗已經通過了!”嬌脆女聲說︰“至于散經虛脈,在別的地方也許\是個絕癥,可在老主人那里,卻不算什麼!這三游洞天跟別處洞天福地不同的是,其中央靈脈乃是飛游脈,在飛游脈下凝結有易筋洗髓泉,只要在泉中泡一年,加上老主人秘傳的《變易心經》,直接改個經天緯地脈不就行了?”

    哇佳佳,三游洞天還藏著這麼多

    西?張子初停步說︰“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三游洞天多好東西?”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渾厚男聲開導說︰“自老主人飛升之後,曾有幾千年進入過三游洞天,基本上都在外院游蕩,哪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能進入內殿的只有兩批,各三人,可這六人也沒能通過考驗,被我們送了出去!可以說,從古到今,也就老主人一人真正進入三游洞天飛游脈中。吸收了不過十分之一的靈氣,就已度劫飛升。經過這三千年的補充,飛游脈又已充滿靈氣,易筋洗髓泉也滿得快溢出來了,小兄弟不可輕言放棄!”

    張子初斜睨著眼楮說︰“你們就這麼希望我成為三游洞天新的主人?”

    “那是!”渾厚男聲開口說︰“我們本是老主人手下的妖僕,老主人在飛升時,帶走了我們的本體,卻將我們的心魂封印在此,等待新的主人!只有幫新主人完全接管了三游洞天後,才允許\我兩人飛升天界,與本體合二為一,進軍無上仙道!”

    “也好!”張子初勉為其難地說︰“那我就幫幫你們吧!記住,是我在幫你們,所以,接下來的考驗不要太難!”

    “謝謝……”渾厚男聲還沒說完,就被嬌脆女聲給打斷了︰“謝什麼?這小子果然有幾份鬼精靈,明明是他佔便宜,卻說得似乎很勉強!這叫什麼事兒?隔在以前,這三游洞天加上兩件星器,就連滯留在人間的仙人都眼饞,怎麼放他那兒,倒像是委屈了他似的?”

    果然是女人難纏!張子初咳了一聲說︰“兩位,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干脆點,剩下有什麼考驗的話,把我找個容易點的題目,能過就過,不能過,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灑脫!”渾厚男聲對張子初像是特別有好感,贊了一句說︰“其實老主人只留下兩個考題,第一個是不貪,你已經過了!第二個考題的主題是無私,希望你也能過!”

    有唱紅臉的,就有唱白臉的,嬌脆女聲果然不會輕易贊同︰“不貪容易無私難!小伙子,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那進入這內殿的六個人,除了那個姓元的,剩下兩個姓白的和三個姓甦的可都是通過了不貪考驗的,卻沒有一人通過無私考驗,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我會小心的!”張子初平靜地回了一句︰“說了主題,你們也該說說具體考驗的內容吧!什麼樣才是無私,先說明一點,讓我為了別人犧牲一切我可做不到!至于在大殿里,高舉手臂大吼兩聲,我最無私!倒沒什麼困難!”

    “呵呵!小兄弟果然有意思!”渾厚男聲口吐秘咒︰“四方八維,為我心證!吾日三省吾身,以心為鑒,自照古今,定!”

    一道雪亮的光芒自玉書中時出,在大殿上空周轉三匝,又跑到張子初頭頂周轉三匝,徐徐落在他面前,化為一面高約兩米,寬約一米,寒光逼人,照人須發畢現的巨鏡。

    渾厚男聲提醒說︰“其實無私說難很難,說不難也不難!”

    “別打禪機,那是佛宗的事!”張子初翻翻白眼︰“是不是照照鏡子就能知道是不是大公無私之人?這面鏡子該不會是跟當年秦皇宮可以照見宮人肝膽的那面鏡子有什麼關系吧!”

    “哈哈!”渾厚男聲說︰“小兄弟說笑了!老主人並不是不近人情的怪物,所謂的無私也並不是說要你為了全人類犧牲自己的一切!這里的無私指的是自己對自己無私,不會自欺欺人!明白嗎?”

    “不明白!”張子初回答得異常干脆!

    嬌脆女聲格格地笑了兩聲說︰“每個人一生之中,都要經歷過無數的事!這些事有的讓你得意,有的讓你後悔,更有的讓你不願再提起!但一個無私的人,生平做事,事無不可對人言!不管是好事、壞事,都能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其中的責任,並勇敢的負擔起這種責任!這面三省鏡能照出你心底的一切私密之事,只要你能坦然面對所有的這一切,不因自己的錯事而逃避,就算是做到了無私!”

    “看來你也想完成守護責任!”渾厚男聲調侃了一句︰“要不怎麼會給小兄弟解釋得如此清楚!小兄弟,記住,就算你曾做過什麼壞事,只要坦然面對,不回避責任,就一定能通過三省鏡的考驗!如果準備好了,你就可以將全部心神投入到三省鏡中去,細細回溯你的記憶吧!另外,請記住一點,回溯記憶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一般人在潛意識里往往有反抗情緒,希望你能抑制住這種反抗和掙扎,將自己的心靈全部交托給三省鏡!”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5 00:11

卷8 07三省吾身

不錯,滿好听的名字!張子初看著面前寒光逼人的節了一下情緒,將心情恢復到無喜無悲,淡泊自若的狀態。大自在心法在不經意間運行起來,從自我的神識中分離出一個觀看自我的心神,又從觀看自我的心神中分離出一個觀看周邊身外一切的超越心神。冷看自己內心,這是自知之境,冷看自己內心和肉體所處的世界,這才是大自在心法第二重明知之境。

    在完成心神分裂後,他小心地將自己最初的本源心神推向三省鏡。當他的心神進入三省鏡時,就感覺到在三省鏡的寒光中生出一股旋渦,將整個心神往里吸,冷冷的寒光似乎將整個心神照徹通透,似乎再無一點自隱的余地。

    心神也陡然生出一股抗拒的心里,正如誰都不願被人赤裸裸地觀看,任何人的心神對其內心的窺視都有反抗的本能,對修行者來說,尤其是如此!

    他的心神剛想掙扎,就听那渾厚的男聲提醒說︰“記住!別抗拒,否則,就無法通過考驗了!那婆娘看得厲害,我只能提醒你這麼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堅持了!”

    張子初聞言之下,強行壓制了自己的抗拒本能,任由那寒光旋渦帶著心神來回翻滾。漸漸地,在寒光之中,他的心神迷失了本來的感覺!

    “我是誰?這是在哪兒?我怎麼會在這里?”只覺得自己的心神在一片空蕩蕩的房間里來回飄蕩,什麼考驗,什麼三游洞天通通忘了個干淨,就如同初生的嬰兒張開無知的眼楮,等待著可靠的大人來告訴他心中所有的疑問。

    “你叫張子初!”果然不負所望,一個令人感覺極為可靠,甚至願意死心踏地拜倒在他腳下的聲音出現在這片空蕩蕩的空間里,讓他頓時有游子回家的溫馨感覺。停止了漫無目標的游蕩,他的心神開始穩定下來︰“我是張子初!”

    “對!你是張子初!”那個聲音進一步緩解了他的心情!

    張子初喃喃地說︰“我是張子初,可張子初又是誰?”

    那個聲音說︰“張子初就是你!還記得嗎?你是山縣神卦張的養子……”頓時,所有關于山縣和神卦子的回憶回到了他的心中,明白了自己是張子初。他帶著一絲稚嫩,以十六七歲的口氣問︰“對!我是張子初,來自山縣,可我為什麼到了這里!”

    “因為你還是中原大學的學生!”關于中原大學的所有記憶又應聲出現在他的心神之中。

    張子初說︰“還有些什麼,你干脆都告訴我吧!省得這樣一件一件提醒,太麻煩了!”

    那個聲音說︰“其實這些都是你自己記憶,你肯想就能想得起來,不必我一件一件的提示。”

    “真的嗎?”張子初不相信似地追問了一句。

    “真的!”那個聲音說︰“你自誕生以來,一直活到現在公元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二日,所以的記憶都在你心中,即使你的顯意識記不住,但你的潛意識,那深藏意識最根源的阿賴耶識都會記得!”

    隨著它的提醒,張子初的記憶一下子恢復到了公元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二日,語氣中透著高興︰“對啊,原來我都記得,謝謝你提醒!可是我還是記不得為什麼到了這里!”

    那個聲音說︰“因為你心中有迷惘和慌張,你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所以,才到這里來指我指點!”

    听他這麼一說,張子初倒真有點迷惘和慌張︰“奇怪,我是很迷惘和慌張,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迷惘和慌張!”

    “因為昨天的事!那事對你的刺激太大,甚至對你的心神產生了傷害,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不過,既然你到了我這兒,一切都沒關系了!告訴我昨天發生了什麼,原原本本,一個字都不拉地告訴我,然後讓我恢復你的心神,解決所有的問題!”那個聲音充滿了慈和與威嚴,仿佛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理!

    “好家伙!難怪鬧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因為劉仲舒的事!”張子初的本源心神雖然沉迷在三省鏡中,可他的第二元神卻清醒著呢!見三省鏡問出劉仲舒的事來,立馬知道這事不妙了!只是浩然宗什麼時候跟儒聖教勾搭成奸了?

    甭說,這回朱垂範繞這麼大一圈子,目的就是為了查清劉仲舒之死的真相!但到目前為止,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這很令人懷疑!三游洞天既然是儒聖教暗中的產業,自然有著種種設置,自己該如何逃出生天?還有,蕭金鈴也很賣力的促成此次三峽之行,她在這中間又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不過,張子初寧可她完全不知情!

    一縷\惡作劇的笑容在張子初第二元神的

    起,雙手捏動著法訣,開始操縱起沉迷的第一元神來經虛脈相,平時用個法訣什麼的,都要佛靈借力,但到了這種自己靈魂上的本源東西,就不需要什麼外力了,心動訣出,訣出法生,用來得心應手極了!

    三省鏡中白痴的第一元神露出個傻傻的笑容︰“昨天!昨天!昨天有什麼事嗎?不!我想起來了!好可怕的劍光!”

    這時,第一元神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雪白一片,驚慌不已。那個聲音忙安慰說︰“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就算天蹋下來,也由我撐著!你怕什麼?”

    溫和的語調一入耳,第一元神慢慢平靜下來︰“對!有你在!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不!你還是害怕,要不,你想起昨天的事,為什麼會這麼驚恐!要想真正消除你心里的陰影,還得由你把這件事完完全全地說出來,才能真正消除它對你帶來的恐懼感!”那個聲音勸得入耳入心,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

    第一元神點頭說︰“是的!我要消除心里的陰影,就要把一切說出來!”

    “這樣做就對了,別急,慢慢地說,你是怎麼見到那道劍光的!”那個聲音淡淡地問。

    第一元神略帶回憶的語調說︰“那天,我回山縣探視父親停在縣城外一處道觀中的棺材。同行的,對了,同行的還有張智、招財進寶、梁思功\等人。”

    “應該還有兩個人!”那個聲音提醒說。

    “不是人!是妖!”第一元神話中真真假假︰“一只修佛的妖,還有一只修魔的妖!那兩只也都我我的妖僕。本來那只妖也不是修魔的,只不過由于出了點意外,妖丹被毀,我們為了救它的命,無奈之下,只好由梁思功\傳授魔道功\法,我們幫著它築基!”

    那個聲音沉吟了一下︰“後來呢?發生了什麼?”

    “後來,一道劍光來了!那個叫劉仲舒的修行者從天而降,見那只妖在修魔,想出手宰了它!幸好,在他殺妖之前,我把話說清楚了,才免了那只妖的殺身之禍!”第一元神的回答讓人很滿意。

    那個聲音說︰“再後來呢?”

    第一元神說︰“再後來!那個修行者似乎對修魔很感興趣,讓梁思功\把修魔的具體功\法傳給他!我說不行,連梁思功\自己都不修魔了,日日在歸元寺懺悔,不再提升魔元,怎麼還可能教別人修魔?何況,那個劉仲舒,看樣子似乎是儒家修行!儒家平時就最討厭魔道,我們哪敢跟他說什麼魔道功\法?”

    那個聲音驚訝地說︰“劉仲舒想要魔道功\法?”

    “沒錯!”第一元神肯定地說︰“而且他還說,儒家功\法都是騙人的!修到最高境界又有什麼用?現在沒了天封,儒家修行永遠只能呆在人間界混吃等死!還破口大罵儒聖教的祖師,說他們誤人子弟,當然,還有其他一些罵詞,如全教上下生孩子沒屁眼之類的,由于太過粗俗,我也就權當沒听見了!”

    那個聲音似乎傻了,老半天才吃吃地問︰“接著,你們是不是發生了沖突!”

    “哪會啊!”第一元神說︰“你也不想想劉仲舒的修行有多高?我們七個合在一起,還不夠人家一劍宰的!誰敢跟他沖突啊!我甚至還讓梁思功\將魔道功\法交給他算了!誰知,他拿到魔道功\法後,仍不停地罵著儒聖教祖師,還想殺我們滅口!這時,天外又一道劍光,真正恐怖的是這一道劍光,宛如閃電照亮整個天地,又挾天地之威匯于一劍,讓人直想湊到劍尖死了算了!”

    听第一元神說得恐怖,那個聲音也不禁輕顫一下︰“是不是那道劍光殺了劉仲舒?”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第一元神說︰“那道劍光一過,就見劉仲舒傻在那里,一動不動!我們也不敢動!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樣子,一陣輕風吹過來,就听在劉仲舒身上有一聲嘆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然後,就化為一陣飛灰!我們見他的劍、儲物玉佩都掉在地上,一時起了貪念,見四處沒人,就收了起來!只是,在收東西的過程中,有一顆絕佳的貓眼石卻化流光飛走了!很是可惜!”

    那個聲音徹底被他說的內容給驚呆了,半晌之後,遲疑地說︰“想不到你還有貪念!你沒能通過內殿考驗,不能成為三游洞天之主!忘記這里的一切,你可以走了!”說話間,第一元神面前煙塵頓起,寒光旋渦一轉,由內向外,將第一元神給推回了三省鏡前張子初的體內。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5 00:16

卷8 08識破其局

張開迷惘的眼楮,看著翡翠麒麟口中吐出的玉書︰“了什麼?”

    “什麼也沒發生!小伙子!很可惜,你也不能通過考驗,成為三游洞天之主!”渾厚聲音嘆息了一聲,似乎很是惋惜!

    張子初笑著說︰“沒關系!三游洞天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加上我又不能修行,頂多拿來當個別墅用,未免太糟蹋了吧!好了,送我出去吧!”

    “也好!”玉書一陣閃爍,正待送張子初出去,但突然光華一滯,一切歸于靜寂無聲。平靜,在太過平靜中,讓張子初陡然而生一種不妙的感覺。這時,玉書中傳出一聲低低的驚呼︰“什麼?眼波渺渺蟲?”

    壞了!張子初幾乎可以肯定問題出在梁思功\那里!一個初級的魔道修行,又怎麼斗得過老奸巨猾的儒聖教?在類似于搜心術之類的法訣之下,只怕會將當日劉仲舒被殺的前因後果招個明白!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梁思功\去“配合”儒聖教的調查。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張子初反而鎮定下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臉上的笑容一堆又一堆︰“不知儒聖教哪位前輩在此?不必裝神弄鬼了,直接出來吧!有什麼需要小子從實招來的,我也一並招了!呵呵,我們黨的政策可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爭取個從寬處理總該可以吧!”

    玉書中又是一陣沉默,大約一分鐘後,渾厚的聲音哈哈大笑︰“有氣度!有氣度!敢情剛才你小子是在玩我們!居然能抵御得住三省問心鏡,看樣子,你的修為也不低!只是,就憑你現在的能力,想收服眼波渺渺蟲未免有點不可思議,我老頭倒想听听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話音未落,只見殿中出現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的淡青色長袍,長眉修目,長須著地,一派老神仙的模樣,女的卻妖媚天成,做少婦打扮,艷光四射,放到人間界去,不知有多少色狼會鼻血噴涌而死!

    就在這兩人出來的同時,一道金光自殿外而來,落在張子初的肩上,露出佛靈面目,對張子初苦笑著說︰“老大,這兩人太厲害,今天慘了!”

    “厲害到什麼程度?”張子初以心傳聲。

    佛靈微微地搖了兩下頭︰“我的天眼通水準不夠,看不準確,但至少是散仙的境界!比死鬼劉仲舒略勝一籌!”行了!別說比劉仲舒高明,就是跟劉仲舒差不多的,都不是對手,何況人家還一來來倆,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張子初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抱拳見禮︰“見過兩位前輩!晚輩自問行事方正,從未曾得罪過儒聖教,此次來三游洞天,又是貴教朱垂範朱兄相邀!不知兩位前輩為何要設局對付晚輩,這事要是傳出去,只怕對兩位前輩名聲有損!”

    老頭被張子初棉里藏針的話一逼,有點苦惱,倒是艷女格格直笑︰“好可愛的小伙子!雖然人長得有點對不起觀眾,可這份心思,嘖嘖,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不過,有一點你可錯了,我們不是儒聖教的人,只是跟儒聖教先輩有點淵源,才勉強接受供奉一職,算是幫他們一點忙!這次入儒聖教很看重你,又不想因為跟佛宗、萬妖盟鬧得不愉快,只好讓朱小子帶你來我們潛修的三游洞天,想先問明白情況後最做定論。”

    老頭微嘆搖頭說︰“想不到你居然還瞞過了我們的三省問心鏡,本來正想放你們走,可惜,你們的運氣不好。儒聖教那邊傳消息過來說,殺害劉仲舒的正是你和你收的妖僕,要我們收了你去泰山!你小子還真是古怪,自己沒什麼修行境界,卻收了一只上古異獸眼光渺渺蟲做妖僕,莫非也是誑過來的?”

    雖不中,亦不遠矣!張子初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從兩位散仙的話里,可以知道,鬧了半天,這三游洞天現在已經是有主的地方了,媽媽的朱垂範,真是誑死人不賠命!他賠笑說︰“劉仲舒也不是儒聖教的人,儒聖教又何必強出頭?”

    艷女說︰“這話跟我們說沒用,你還是跟儒聖教的幾位長老說吧!喂,你們看戲看夠了沒有,該出來提人了!別把姑奶奶的三游洞天搞得烏煙瘴氣的!”

    後半句是向殿外叫的!得到的回答是四平八穩很肅穆很恭敬的一個字︰“是!”話音剛落,在殿外,魚貫而入四個人,前面三個看修為,全都是儒家治國頂端,跟劉仲舒也在伯仲之間的人物,朱垂範跟在最後,手里提著招財進寶。

    艷女略一過目,奇怪地問說︰“你們不是說要抓五個嗎?這里兩個,又提了兩個過來!還有一個呢?”

    為首的老人拱手說︰“稟竹紗天女,我們在守護法陣中,將不相干的人員送了出去,但找來找去,找不到張智和蕭金鈴,很是奇怪

    繡紗天女不以為然地說︰“可能被法陣直接送出去了吧!那見鬼的心易萬變大陣,除了老主人外,誰也不知道其中的玄妙變化。松煙叟參悟了幾千年,也才明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變化!其余的地方,連我們也不敢輕入,你們找不到人很正常!而且現在三游洞天中已沒有外人的氣息,看樣子是被送出去了!”

    朱垂範在最後行禮說︰“稟兩位供奉,徒孫跟他們約好了,如果出了三游洞天,可自行回賓館休息,想來那張智也定然在宜昌賓館之中,不如由我去誑他過來,或者直接去擒了他!”

    繡紗天女說︰“這事跟我們稟報什麼?你們自己決定好了!把人帶走,剩下的跟我們沒關系!不過,儒聖教若能獲得新的修行功\法,別忘了給我三游洞天送一份過來就行!”

    “是!”朱垂範轉臉對為首的老人說︰“陳師伯祖,您看下一步該如何?”

    陳師伯祖一揮手說︰“禁了這兩個小子,直接回宜昌抓人!現在情況已明,再把人給抓到手,就可以跟上面交代了!有了四大聖地的支持,就算跟整個修行界開戰都不怕!”他向竹紗天女和松煙叟又是一陣行禮如儀,經過一番請示同意感謝之後。再轉向張子初時,已是一臉的肅然,口中冷叱︰“殺人凶手,還不束手就擒?”

    “老頭,你有病吧!”對于這種人,張子初向來不留情面︰“現在我們可是敵對關系,為什麼要听你的?還是你們儒聖教的全是自大狂,以為自己德配天地,冷臉一擺\,人家的乖乖投降?告訴你!門都沒有!有種的,光明正大,約齊了見證者,咱們單挑!把小爺我誑到這里來算什麼?你,說的就是你,一臉的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當婊子就當婊子吧,也算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偏要立什麼牌坊?上梁不正下梁歪,躲在你身後的朱垂範朱帥哥,看在蕭金鈴的份上,我不罵你,只是你的行為,嘖嘖,如果蕭金鈴知道青梅竹馬的你居然干出陰謀算計同學的事,不知她會做何感想?”

    朱垂範像是沒听見一樣,一本正經,目光落在陳師伯祖身上!陳師伯祖幾百年來,見到的都是恭恭敬敬的臉,細聲細氣的回答,何曾被人指著鼻子這麼臭罵過?氣得眉毛胡子都快豎起來了︰“口出狂言!口出狂言!好小子……”

    “當不得好字!”張子初既然罵開了,就接著威風凜凜地繼續下去︰“算起來,除了朱垂範之外,你們都該比我高了好多輩!可前輩要有前輩的樣子,可我又實在看不出來你們哪一點配稱前輩!人必自辱,然後人辱之!想想吧,本來見了你們滿心恭敬晚輩,卻因為你們做出的寒心事,變得不知禮節地在這里亂罵!唉!這什麼世道啊!”

    罵完還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不是我不想尊老愛幼,實在是被逼無奈啊!劉仲舒又不是你們儒聖教的人,憑什麼你們這麼幫得不亦樂乎,無非是彩院浩然宗的家伙向你們許\下天大的好處!听剛才竹紗天女的話,似乎還包括更高級的修行功\法!為了這個,他們就出賣修行界的同道,這叫重義輕利?這叫君子行徑!原來如此,晚輩真是受教!”

    這自言自語比直接罵人還損呢?除了竹衫天女和松煙叟臉色不改外,其余四個儒聖教的人全被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你!你!”陳師伯祖指著張子初,硬是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沒見過帥哥啊!打!”張子初一聲令下,佛靈身躍半空之中,口中“?嘛呢叭咪哄”念得比炒豆子還快,雙腳箕踞,雙手平按腳內,形成獅子座,渾身如日初升,萬丈金光照遍整個內殿。

    這不是什麼攻擊法訣,佛靈天生就有攻擊不強這個弱點!這是佛門獅王訣!佛有三十二相,其中便有身如獅子、頰如獅王、渾身毛孔皆出金色光芒等相,佛門獅王訣正是借用我佛威儀,此訣一成,金光金光照耀範圍之內的任何法訣都將受到極大削弱,如獅王君臨,即使不發一聲,諸獸也臣伏在地,不敢妄動!

    “正氣流形!斬!”陳師伯祖被金光照得雙眼微眯,反射似地右手當空虛斬,一道刀光隨手斬出時,只覺得四周靈氣滯了滯,刀光雖虛虛出手,但威力已不足平日的十分之一。

    張子初狂吼一聲,擋在佛靈前面,渾身龍氣游走,硬是扛下了這一刀!本可將人分尸的刀光,在劃破他的衣服後,只給他超級強悍的身子留下不足半厘米深的傷痕。他渾身不顧肩口的傷痕,揉身而上,在陳師伯祖下一個法訣出手之前,已一拳直搗其胸口。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5 00:35

卷8 09局中有局

胖,那是壯!這是張子初時常掛在口上的話!的確,金珠的改造,加上清靜琉璃體自動吐納天地靈氣,早已將他身上的不良物質消除得干干淨淨,剩下的筋骨肉,說他銅頭鐵臂、鋼筋鐵骨都嫌形容得差了些!外表胖,只是他刻意保留的形象而已。

    形象不影響實質,動起手來,還真是拳如疾風、腿似迅電,沒等大家回過身來,就已跟陳師伯祖扭打成一片。陳師伯祖平時以修行為主,講究的是心法參悟,境界提升,間或煉制些法寶,引動天地靈氣改造自己的肉體本來只是副作用而已,哪料到會有修行者出手就像是流氓斗毆,轉眼間就是七拳八腿,他擋得了三拳四腿,還有三拳四腿直接轟在這把老骨頭上。

    拳拳著肉,腿腿攻心,尤其是拳腳間還帶有一股鑽心的氣息,一打入體內,攪得筋骨一團糟,帶動著氣血攻心沖腦,讓人郁悶得直想噴血。

    “不能這麼打下去!”這是陳師伯祖在近身戰中唯一的念頭,身子一挺,硬是接了張子初轟向他肚子的一拳,借勢飛了出去,趴在地上一陣悶咳,嘴角還掛了一點血跡!狼狽啊!

    張子初可不這麼認為,肉體傷害再重,只要不致命,對陳師伯祖這種級別的修行者來說,在三五分鐘內就可以完全恢復。他正等進一步追擊,旁邊看傻了兩個儒聖教長老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人欲滔滔,天理永束!縛!”一道淡黃的縛仙繩從一位長老的手中發出。

    “挾泰山以超北海,非不能也,是不為也!壓!”另一位長老出手的卻一只硯台,在空中一轉,化為巍巍如泰山一樣的巨大山岩,沖張子初頭頂壓落。

    “佛說,目連當得神足通,一舉足,便可跨越三千大千世界,詣彼佛佛土,見諸莊嚴肅穆,以證法旨。嘛!”佛靈將一道佛光打入張子初體內,雖然在獅王訣中,連自己法訣的功\效都被削弱得不成樣子,但有著張子初本來就變態的龍族速度,這種加成的效果還是很快出來了!只見張子初雙腳平踹,整個人貼著地面,身如流光,就到了兩位長老中央。

    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要死大家一起死,拳腳交錯之下,硬是將兩名長老拖入到泰山石和縛仙繩範圍之內,用盡死纏爛打,拉頭發,扭胳膊的手段,整得兩名長老沒脾氣。就算見機已穿上護甲的那名長老,也被他手化龍爪,掐住脖子不放。

    “龍族變身?”一副看好戲模樣的竹紗天女和松煙叟臉色變了!不僅老主人跟龍族的關系不錯,就連整個儒家都曾獲得龍族的不少好處!孔夫子向老子問禮時,都曾把老子比喻成為一條風雲中令人無法捉摸的神龍。儒家所謂的“天地君師親”中自己找了個主子為“君”,把他擺\到僅次于天地的位置,又稱其為真龍天子,由此可見他們對龍族的推崇。

    雖然斷龍之戰後,人間界的龍族已遷到不知名的世界去了,但這種交情可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萬一哪天在天界的神龍、天龍們知道,儒家子弟居然欺負龍族子弟,這個樂子就大了!

    繡紗天女和松煙叟對視一眼,相互一點頭,就雙手結訣︰“墨寫春秋,紙傳經典,一字褒貶,千秋不易,藏之名山,傳之後世!凝!”整個內殿之中,仿佛在瞬間被人灌入了無數的膠水,四處空氣變得黏稠無比。更要命的是,這種黏稠還在不斷地加劇之中,甚至硬化為固定。

    無論是動手的儒聖教長老也好,張子初、佛靈也好,就是邊上受了池魚之殃的朱垂範和招財進寶都像是凍入了琥珀的小蟲,被整個凝固的水晶結界給凍了起來。

    就在竹紗天女和松煙叟出手的同時,離內殿遠遠的一團雲霧中,有人動了!一頭銀白色四散而開的頭發,那是張智標志性的外貌。他另一手正攥著一個美女,赫然自是蕭金鈴。

    “快走!”張智催促了一聲,不里她是否同意,拉著她就向外奔去,另一手不斷地發出法訣,引動著心易萬變大陣陣式轉動,時不時地露出一線空門,供他逃遁。

    蕭金鈴卻是滿臉的激動︰“我不信!朱垂範不是那種人,我要跟他當面對質!”

    “靠!”張智開粗口了︰“你現在過去能說明什麼?自投羅網,還附帶連累了我和表哥!”

    蕭金鈴腳步一停︰“因為我不相信剛才看到的,誰知道是不是你用法訣弄了些幻像來蒙我?內殿離岸我們這麼遠,為什麼你卻可以讓我們看得這麼明白?連話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個笨女人!表哥怎麼會看上你了!”張智急忙說︰“我們還能事先知道朱

    我們來三游洞天不成?若不是我精通這心易萬變大陣天听地視總樞,你以為我們能躲得過那兩個老怪物的感應,外加偷窺別人?即便如此,我們出陣時引起的波動也會被那兩個老怪物發現,只有趁現在表哥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才能躲過他們神識的探查!再說了,你要對質,出去後踫到朱垂範再對質也來得及!我犯得著弄這種一戳就破的虛招嗎?”

    蕭金鈴的問題也不少︰“可你為什麼會精通心易萬變大陣?連那個松煙叟都說自己只領悟了不到三分之一!”

    張智拉著她強行沖入下一個空門,回答說︰“好奇心會害死人的!老大為什麼殺劉仲舒?就是因為人家想殺表哥奪取他祖傳的易學秘傳!表哥又把易學秘傳教給了我,加上我前無古人的計算能力,要解開只能算是中級玄奧的心易萬變大陣並不困難!”

    張子初手中可握有晏龍直傳的《連山》、《歸藏》、《周易》三部易學經典,張智沒有理由不知道。加上他超乎常妖的計算能力,在人間界還真找不出另一個比他更精通易學陣法的人了!所以,當他剛入三游洞天時,就發現了三游洞天中有人,而且守護三游洞天的就是出自《歸藏》的心易萬變大陣。

    有了這個領悟,他就悄然將這份心得傳給張子初。仗著兩人心意相通,張子初也設了一個局,一個讓蕭金鈴明白朱垂範心性,或至少能讓她知道朱垂範並非她想象的那麼完美的局。于是張智就在心易萬變大陣中,因勢利導,布下這天听地視總樞,讓兩人看了一場好戲!

    至于佛靈和招財進寶,不是張智不想救他們。招財進寶兩妖一入陣就被儒聖教的長老擒了,對于這種低級妖僕,儒聖教不以為張子初會因此跟他們翻臉!佛靈跟張子初同生,自然不願意單獨走人,何況張子初的很多玄虛都要佛靈配合,也就留了下來。

    對張智的回答,蕭金鈴也明白了一二,但不多,至少她不知道,沒有張子初和張智的布局,她根本不知道朱垂範力邀大家玩三峽原來是這麼個打算!她郁悶地說︰“最後一個問題!”

    “快說!”張智已拉著她到了心易萬變大陣的邊緣,只要脫離了心易萬變大陣,就出了三游洞天。到時候,再找幫手向儒聖教要人不遲!

    蕭金鈴冷然問︰“你為什麼不救張子初?”

    張智苦笑說︰“從頭到尾,最引他們關注的就是表哥!他一入陣,繡紗天女和松煙叟就將一縷\神識附在他身上,引導他去內殿。我要是救他,結果絕對是大家都陷在里面!到時候,儒聖教毀尸滅跡,矢口否認見過我們,誰又能空口無憑地得罪儒聖教!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表哥絕不干無意義的事,但他明知打不過人家,還在那里瘋狂攻擊,為的就是吸引那兩個老怪物的注意力,為我們創造機會!再不走,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走!”蕭金鈴渾身氣息一斂說︰“從現在起,我全听你的!錯過今天,我會去找朱垂範對質的,如果事情真是今天看到的這樣,我便……我便發動一切我認識的修行界力量,幫你向儒聖教要人!”

    張智冷冷一笑,讓人感覺比不笑更冷︰“出去後,你想干什麼都隨便!不過,我會讓儒聖教知道,得罪表哥的後果!讓他們明白背靠大樹好乘涼的不只是他儒聖教一家,更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世界上有的人是他們惹不起的!”

    連蕭金鈴都沒來由地覺得心底一顫,強行平靜下來,放開整個身心,由著張智將幾道法訣打在身上,將她和張智裹成一只雙黃蛋一樣的圓球︰“歸藏用忍,收力于心!發之若火,威震雲天!爆!”

    心易萬變大陣一縮一漲,像是大炮發射一樣,將整個圓球從三游洞天內給彈了出來,高上雲天,頓時渺渺無蹤。

    “不好!”就在張智被心易萬變大陣彈出時,松煙叟臉色大變︰“那一人一妖沒有失蹤,而是藏在大陣之中。這怎麼可能?居然有人懂得心易萬變大陣?”

    繡紗天女目中寒光一閃︰“那還不快抓住那兩個家伙?”

    松煙叟沉默了一陣,長嘆一聲︰“來不及了!鴻飛冥冥,雲天深處何為家?居然發動心易萬變大陣,將自己彈出千萬里外,連我的神識都無法追蹤,此人對心易萬變大陣的理解和掌握在我之上!竹紗,此間事了,我想出去走走,若能找到此人,也許\能完全明白老主人留下我們的用意!
antipas 發表於 2008-4-15 00:41

卷8 10誰比誰強

轟動了!

    九月十五日,歸元寺虛聲大師破例以代方丈之職發出玉佛令!要求儒聖教立即無條件釋放張子初、梁思功、佛靈、招財進寶等人,否則,歸元寺將不惜一切代價解救張子初等人!同時接到玉佛令的還有佛門各宗,要求佛門各宗同氣連枝,一同向儒聖教施壓!同一天,歸元寺中,除坐死關的前輩之外,七名入禪定已幾十年的老僧在醒佛鐘的催促下,從禪定中醒來。歸元寺上方一時慶雲結彩,如蓋如覆,自天而垂,引得四方游客莫不虔誠謨拜。

    九月十六日,湘楚幫發出虎王令!前面要求放人的話跟歸元寺的玉佛令一致,但後面的話就重多了︰“如若不然,湘楚幫上下將不惜一戰!以鐵與血證明妖族對理和義的理解!”跟儒聖教談理和義,不知算不算班門弄斧,但那股血腥撲鼻的殺氣讓人重視萬分。

    九月十八日,千奇門、百怪門、還有一些小門派也紛紛發出聲明,希望儒聖教能夠放人,以免引起修行界動蕩,只是說的話極為宛轉,說完後,有沒人听也都罷了。不像那兩大門派,不僅說話咄咄逼人,見儒聖教沒有放人的跡象,更是糾集了各自的親朋好友,從四面八方向泰山聚攏,其規模之大,遠遠勝過洞宮山的分寶大會。

    九月十九日,泰山儒聖宮前,在虛空中浮出整片的漢白玉廣場。廣場上站了不少人,粗粗看來,可以分成三堆。一堆以孔令森為首,全都儒衫長袍,舉止合禮;一堆頭頂光禿禿,身著袈裟佛衣,自然是以虛聲大師為首的佛門弟子;另一堆則雜亂得多,有妖媚動人的,也有孔武有力的,同樣不乏干癟瘦弱,奇形怪狀的,為首的正是虎慶生,不用說,基本上就是湘楚幫的妖族。

    “諸位遠道光臨寒舒!孔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請大家入宮用茶!”孔令森滿臉堆笑,客人臨門,禮不可廢!

    “不用了!”虎慶生說話就是直接︰“我們來這里也不是跟你套虛話的!把張子初和連同他們一起的梁思功\、佛靈、招財進寶全過放了!今天的事就好說,否則,到了最後難免都打一架,何必假惺惺地禮來禮去?”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高宣佛號說︰“張施主等人跟貴教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怨仇,還望孔教主能看在歸元寺與儒聖教世代交代的份上,放了張施主等人!”

    孔令森心中暗暗叫苦,浩然宗給他的期限是一個月,還要有十天,對方才會傳音來問結果!現在儒聖教雖然將劉仲舒之死查了個清楚,又抓到了最關鍵的六個人和妖,可沒辦法主動聯系浩然宗!這十天的時間就難挨了!對于歸元寺和湘楚幫如此大動干戈,儒聖教同樣認識不足。在他們看來,即使張子初對這兩家有恩,也不至于讓他們甘冒著宗派大戰這樣的可怕後果,而逼儒聖教交人。

    殊不知,虛聲大師可是知道張子初佛戒傳人身份的,今天這個場面還是因為張子初曾一再交代過他,無論如何不得向外泄露這個身份,虛聲大師對他的話又奉若佛旨的結果。否則,他早傳玉佛令,通報張子初的身份了!到時候,跟儒聖教為敵就不只是歸元寺,而是整個大乘佛教眾弟子了!

    虎慶生更干脆,這條命是張子初給的,還給他又怎麼樣?听到虎慶生不惜以死相謝,湘楚幫上下又怎麼還坐得住,自然是呼朋喚友,拉一大票道行高深的妖怪過來了。

    給孔令森壓力的,除了這兩大門派之外,還有千奇門、百怪門,自打朱垂範和蕭金鈴談崩了之後,也紛紛要求儒聖教放人!甚至于連國安局特勤組都專門發函過來,說什麼張子初尚未完成築基,不能算修行者。對于儒聖教無故捉拿世俗凡人的行為表示遺憾和不滿,要求儒聖教盡快妥善處理此事,以免引起國家對此破例事項的不安!

    現在就放手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當孔令森迎出儒聖宮時,早已做好了迎接暴風驟雨的準備!心中想法很多,臉上表情卻永遠只有一個,帶著恬淡莊肅笑容的他雙手拱拱︰“關于我教請張子初在本教做客之事,可能跟諸位的理解有所出入!不如,請大家一起入內奉茶,由孔某再行解釋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如何?”

    “茶是要喝的,解釋听不听也無所謂,不如就在這里,請孔教主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復吧!”陸千秋跟張子初也算是熟人了,這回自然也來了,幫襯著虎慶生說。

    “阿彌陀佛!”虛聲大師盤膝坐在了廣場之上,在他身後,花花地坐下了一片僧人,梵聲四起︰“如來微妙色端嚴,一切世間無有

    ;=I隨類解。又能現一妙色身,普使眾生隨類見。願我得佛清淨聲,法音普及無邊界。宣揚戒定精進門,通達甚深微妙法。智慧廣大深如海,內心清淨絕塵勞。超過無邊惡趣門,速到菩提究竟岸。無明貪嗔皆永無,惑盡過亡三昧力……”

    這根本就是以實際行動告訴孔令森,要麼放人,要麼大家八仙過海,各憑各的本事。至于什麼解釋談判就免了,佛門弟子不接受妥協。

    見一向好說話的佛門弟子全都表現出異常的強硬,孔令森的臉色變了變,又強笑著說︰“如果本教不放人,歸元寺真的要向本教宣戰?”

    “阿彌陀佛!”在虛聲大師的帶領之下,大家齊宣佛號。沒有回答,但有時沒有回答所形成的壓力比回答更強!

    “腥風血雨!為一人而生,大師覺得值得嗎?”在孔令森的身後,一位儒聖教長老出言勸道。

    剛提到風雨,就發現四周不對了,四周天色灰暗一片,狂風四起,飛砂走石,無數血色的雨點席卷天地,從南面滾滾而來!除開虛聲大師和虎慶生帶來的人外,其余人等俱被風雨壓得幾乎張不開眼楮。

    “何方妖孽……”孔令森大怒!儒聖宮早已自成天地,哪有自然的風雨會到此次,分明是有妖孽作怪
    一名儒聖教長老伸手一抓,又嗅了嗅,臉色怪異地對孔令森說︰“奇怪了!這風雨中沒有一點妖氣,反而有自然之氣,分明是天風天雨!”

    “天風天雨?”怪了!孔令森一陣驚訝,正想追問時,一片雨雲落在儒聖宮前,在雨雲之上,坐著以歸辛元為首的南京龍宮眾臣!同樣是修儒的,孔令森見到歸辛元頭頂的一圈神光,不由地大吃一驚,這是受歸天封的龍宮正臣,就算上了天庭神界,也有他的一個位置,雖然是低級的不能再低級,但比起他這個從未受過天封的人間界修行者來說,何止高出百倍?

    “見過龍宮上神!”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明明歸辛元不過是龍宮所屬的撮爾小臣,但到了孔令森口中,儼然如同天庭剛下來的一方重臣!可惜,人家不賣面子,歸辛元直接了當地說︰“歸某不過是龍宮新封小吏,當不得上神兩字!還請閣下收回此言,以免落到有心人耳中,徒生是非!”

    “這個……咳……不知歸先生到此有何指教!”當面被人落了面子,饒是以孔令森的修養,也不禁有點臉紅耳熱,只好順勢轉換話題。

    歸辛元摸了摸兩撇小胡子,輕松地說︰“也沒什麼事!奉龍君之命,來接龍君的小兄弟回家!”

    “龍君的小兄弟?”孔令森有點不明白,但在他的身後,從三游洞天將張子初帶回儒聖宮的陳長老臉色微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歸辛元輕咳一聲,官腔十足︰“龍君的小兄弟姓張名子初!想我龍族與儒家修行一向友善,難得此番張君又受到儒家款待,龍君不勝感激,唯恐張君又給你儒聖教添麻煩,便下死令,要小神務必接張君回龍宮,這個……有問題嗎?”

    當“張子初”三個字出口時,孔令森已覺得腦嗡嗡直響了!龍宮好歹也是天庭神界派駐水域的最高管理機構,雖說斷龍之戰後,就從未出世過,但此番為了張子初,派出這一票全是受過天封的臣子來迎駕,豈不說明問題大了!

    有浩然宗在身後撐腰,孔令森就算得罪整個修行界都不怕,可要是連龍宮也算上,問題就很嚴重了!誰知道,當勝負的籌碼越來越大時,浩然宗最後是不是會拿整個儒聖教當成壁虎尾巴,在懲治了張子初後,又拋出儒聖教來平息群怒!這種事,儒聖教在歷史上干過不少,同為儒家門派的浩然宗只怕也在行得很!

    可若是放人吧,先別說這番已徹底得罪了張子初,還指不定人家怎麼報復呢!而且這麼鬧過一場之後,儒聖教灰溜溜地放人,不僅今後在修行界抬不起頭來,只怕浩然宗那邊也不好解釋!

    張子初!張子初!這個胖子怎麼有這麼古怪的來歷,本教被你給害慘了!可孔令森絕沒想到,什麼樣的人玩什麼樣的鳥,既然人家連浩然宗這樣的老鷹都敢玩,就絕不是你儒聖教一只小麻雀能輕易收拾的!這時,廣場之上銀光一閃,出現了張智,壓垮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登場了!

[ 本帖最後由 antipas 於 2008-4-15 00:4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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