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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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11-29 08:4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5 540124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27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零九章 想不想要啊?


      「哈哈,二公子,好一個你們誰做的!」

      九月十三的晚上,二月河畔,月弧高懸,林間秋風浮蕩,備感清爽的鄔思道已是沐浴乾淨,在胡濤的攙扶之下,隨凌嘯在河畔信步,聽得凌嘯剛才的處理,忍不住喝彩起來,「阿哥們搞的事就讓阿哥們去處理!挑事的自有出頭的壓,出頭的自有嫉妒的壓,最後總是跑不出你的圈子。」


      鄔思道的讚歎,凌嘯卻一點都不敢自矜,反而還是警覺倍生。先生說的只是形勢有利罷了,今天老四的才能乍現,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事理幹才,回味咀嚼,其心思細膩不在自己之下,而果敢利落強於自己,要是他胤禛能再有親和力,那就很難攏於袖中。


      看出了凌嘯的鬱鬱寡歡,鄔思道笑道,「四爺的才幹確實不錯,於大是非上也能把持住,的確會是九王之中最是難防的一個,但二公子你不要忘了,四會受到成年阿哥的傾軋提防,更會受到皇上的提防,你隨時都可以有一招置他於死地,不過,這一招不到最後萬萬不可以用!」


      最後一招?!

      凌嘯和胡氏兄弟齊齊一愣,目視這個專為凌嘯處理宦途事務的先生。鄔思道將兩手食指一交叉,復又右手比出一個六字,赫然就是指十六阿哥鄭郡王。

      凌嘯嗖然止步,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關鍵時刻。萬一有了絲毫制不住四阿哥的危險,直接就將十六阿哥地事情透露給老四,無論是他自己去害老十四,還是自己栽贓陷害於他,都可以輕易將四阿哥撕成粉末,因為,他會「碰到」康熙的紅線!


      沉沉一點頭,凌嘯望著天際將圓的月亮。腦海中竟是一片澄淨晴空,他感覺到自己赫然跳到高空中去俯瞰大地眾生,康熙已經不再是作為至尊高高在上。而是自己眼睛下面的一顆棋子,不錯。就是一顆棋子!康熙也站在他自己的高空把自己當棋子,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把他當棋子?三準則也好,大航海也罷,只是自己開動將要緩行的中華艦隊的一聲號角,一旦開動。就將一往無前。但凡是敢於阻擋和遏制這啟航的,都將是自己地敵人!


      「二公子,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答應我,帶我在身邊!」鄔思道也望著天上的明月,神情之中充滿了期待,也充滿了希冀。「思道不明白,公子你會能帶我看多遠,但思道也是一個讀書人,對你口中所說地世界滿是憧憬。而思道明白的是,面對四爺,面對那個楓晚亭,思道是沒有勇氣提這種請求地,在我看來,那裡是,四爺是囚卒!好像這二月河不是。二公子也不是,好不好?」


      凌嘯大吃一驚,轉過頭來看著鄔思道,忽地發覺他的眸子和自己並無區別,一樣的純淨,居然渴望起外面的世界,當即哈哈大笑起來,舉臂對天狂吼一聲,嚇得突鳥齊齊驚飛,


      鄔思道和胡濤胡駿嚇了一跳,答不答應一句話的事情,幹嗎這樣發瘋?

      「先生,剛才那句話地意思就是,不-自-由,毋-寧-死!」凌嘯笑著放下手臂,盯著鏗鏘六字對鄔思道這古代士人的衝擊,誠摯地說道,「等先生能夠,就這六個字寫出一篇好文章出來,毋論圓天穹蓋下,抑或方地盛載上,凌嘯去到那裡,背,也會背著先生翻山趟海!」


      不自由,毋寧死?!三人還在懵懂咀嚼,凌嘯卻已經哈哈大笑地走了。

      ——————————

      不自由毋寧死的卻是簡親王,圈禁他到死,而且是因為看個老太婆洗澡,這讓他哪裡受得了?不等第二天被押往宗人府圈禁,這位不可一世的和碩親王,就在夾蜂道的囚所裡面撞牆自殺了。


      等凌嘯第二天在南書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唯有苦笑,所幸這一次沒有外人知道事情的詳細,不然的話,自己恐怕就要從毒藥上升為殺手了。阿哥們身為下輩,這幾天都要去代表皇家致祭守靈,凌嘯也不能不去,正要出發,卻見倪仁甩著拂塵跑了過來,環環一道流利的千,最後看著凌嘯似笑非笑地說道,「駙馬爺,太后召您御花園晉見呢。」


      凌嘯看見這個倪仁,就知道他來了準沒沒好事,不過一聽太后是在御花園召見,頓時放下心來,趕緊隨他穿月華門入御花園。

      千秋亭前,老太后正在喂鯉魚,身邊一個身著蒙古貝勒服飾的年輕人正亦步亦趨地為太后端著餌料盒,凌嘯只是覺得他很是眼熟,但一下子卻想不起來他是誰了。看到凌嘯大禮完畢,太后一指凌嘯,對那人笑道,「騰庫雅布,哀家的乖侄孫,還不向附馬爺請安,他可是咱們科爾沁王庭的救命恩人啊!」


      凌嘯這才大夢初醒,記起了這個被大阿哥攜裹奉天城去了的科爾沁王子,連忙扶起了要行禮的騰庫雅布,笑道,「我說這麼眼熟呢,呵呵,太后,當日我就和貝勒有同仇敵愾之誼,端的是相當有緣,現在一看啊,呵呵,貝勒的面相和太后還真是像極了,難怪這麼親切。」


      騰庫雅布很是誠敬,蒙古人恩怨分明的性子,使他還是趁凌嘯不備,掙扎著行了一個千禮,算是報一下當日王庭被葛爾丹所劫時地恩義,笑道,「附馬,我剛來京城,本來準備今晚就去拜見的,不曾想現在就碰到了。呵呵,大恩不言謝字,我當著太后老祖宗的面,說一聲我們蒙古人記在心裡,這就行了。以後但有機會,我們定會報答!」凌嘯不知道太后為何要介紹這個蒙古貝勒給自己認識,但他知道一點,太后今日在暗示自己,她和科爾沁王族的關係。


      客氣已畢,太后扔一把餌料,忽道,「凌嘯。現在知道哀家為何一直照顧你了吧,可不僅僅是為哀家割腸癰哦!你看朝臣之內,宗室之中。還有誰是哀家疼愛超過你地?本宮一向喜歡一事不勞二主的,所以這次就把你找來。是要你給哀家出個主意。」


      凌嘯一愣,這太后已是母儀天下,名義上的兒子富有四海,有何不可求,還這樣正兒八經地要自己出主意?可回頭一想。從以前的蘭芩被貶,雅茹冊封,到這次老太后出浴殺簡王,自己也確實受了她的恩惠,當即毫不猶豫興奮地叫道,「老祖宗,你要孫婿幹什麼。吩咐一聲就行了,孫婿刀山火海,能力量所及的決不退縮!」


      太后展顏一笑,拍拍手抖掉餌渣,拉著凌嘯的手在池塘邊緩緩而行,「瑾虹乃是京城的才女,長得又是可人至極,蒙古地那些個王爺們,可是一個個都留著涎水哦。」說罷,老太后回頭看看跟著的騰庫雅布。「你看,哀家的這侄孫怎麼樣?」


      如同轟地一聲雷,響在凌嘯地腦際,太后竟是有意思將瑾虹嫁給他這個蒙古侄孫?凌嘯一下子傻了,強烈的後悔湧上心頭,八百萬地嫁妝銀子啊,能詩賦善理財的美女啊,竟是真的還是逃不出和親蒙古的命運嗎?


      「嗯?你覺得不合適?」太后聲音不大,可身份讓凌嘯感到無比的壓力,「昨晚四公主她們來過,說是你已經放棄了。呵呵,依哀家看,放棄也好,你總不成讓你皇阿瑪在天下人面前丟臉吧!說說看,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凌嘯想要拚命忍住臉上地失落,可他不用照鏡子,就可以感覺到臉上的失落很明顯。見太后追問,凌嘯搖搖頭,無奈地說道,「老祖宗,凌嘯不是後悔,是只能看著乾瞪眼,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份吧。貝勒爺英氣勃勃,氣宇軒昂,和瑾虹郡主相配,倒也合適。不過,太后,郡主北嫁大漠,那誰來打理宗室的生意,要知道,我還請郡主給科爾沁王庭一成的股份呢!」


      太后看著凌嘯的嫩手,忽地沒頭沒腦地歎道,「青春好啊韶華早,可憐哀家十四歲來到北京,十七歲先皇大行,哀家卻並不受寵,你可知道為什麼?」

      騰庫雅布和凌嘯一起大駭,哪裡敢去回答爺爺輩的宮闈秘事,全不敢作聲,好在老太后只是自問自答,「因為哀家是蒙古人,而順治是進了關地皇上,所以,太后太后能夠得到太宗的寵愛,文學家卻得不到。順治爺的喜歡興趣完全的向漢人靠攏,等哀家明白過來,拚命看漢書,學漢禮,習琴棋書畫的時候,順治爺卻大行駕崩了,可憐我連個皇子都……嗚嗚……不過瑾虹還年輕,到了科爾沁有大把的時間習慣,要不然哀家也捨不得把她嫁出去呢!」


      假話!凌嘯聽她說了半天,完全是在給自己描述瑾虹去蒙古的悲慘,還現身說法了一大通,難道這太后有什麼企圖,逼得自己這看不得和親者為她辦事?騰庫雅布卻跪了下來,「老祖宗,侄孫不敢奪恩人所愛,還請老祖宗為駙馬爺想一個良方,讓他們有情人終為眷屬!」


      凌嘯眼睛一掃太后眼角笑意,就知道她們是合夥來套自己的,心中忍不住拿捏半晌,這老太后能夠想出什麼法子,先下一道賜婚懿旨?那不把在江南的康熙氣得吐血才怪呢!再說了,就算太后一意孤行,只怕她這個老太后就會和康熙生了隔閡,以後就未必會有現在的舒服日子過了,所謂地以孝治國,皇宮外面的人,誰知道你孝不孝?!


      正思量著,忽見太后笑吟吟道,「哀家有辦法,把瑾虹嫁給你,你想不想要啊?」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28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章 爾好自為之


      干吞一口唾沫,凌嘯點點頭說道,「想要啊,老祖宗。」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句話也是適合太后的,凌嘯一看見太后的笑容,被她抓住的手都開始有些冷汗了,?一眼旁邊甚是緊張的騰庫雅布,就知道事情與他有關。可科爾沁卻是由理藩院主管的,他這個貝勒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果然,太后更近一步,盯著凌嘯的眼睛,「哀家成全你之前,你是不是先成全哀家一件事情呢?」


      皇太后都覺得棘手,甚至不惜要以駁康熙面子來交換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情,凌嘯哪裡敢一口應承,連忙請太后先說說看。

      太后北望湛藍深遠的天際,半晌才歎道,「哀家曾聽說,你成功阻止了對西北蒙古的減丁政策,這一次,哀家希望你能阻止對科爾沁部落的減丁!」

      見凌嘯大為驚訝,太后有了思鄉愁緒,坐在池塘邊石凳上歇息,騰庫雅布向凌嘯深躬一禮,詳細說道,「巴拿馬,朝廷定期為蒙古族減丁,額定的男人一旦超標,無論老幼一律殺掉,尤其是身為太后之鄉的科爾沁,更是減丁的重中之重。幾十年的繁衍下來,男人永遠是保持在八萬上下,可女人現在都到了三十幾萬了,駙馬爺,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草原上看一看,我們科爾沁的一個婦女,賣的價格還不如一頭種羊呢!」


      一個女人沒有羊貴!凌嘯真的受了震撼,那這幾十年來朝廷殺掉的男人該有多少,相比之下,當日葛爾丹騎兵對他們的禍害算個屁的殘忍?

      騰庫雅布見凌嘯滿是不忍和同情的神色,心中好感大生,當即再跨前一步,嗚咽著嗓子說道,「這等人間慘事。是朝廷的立國國策,我就不多說了,可是駙馬,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涉及到科爾沁平民這麼簡單了。您想,歷年減丁下來,多餘地女人靠誰收留?只有靠我們還有些錢財的王族,但女子多了之後。王族的繁衍強勁,牧民們繁衍就更盛了,現在男丁人口已經達到十二萬,而十個男子中,就有一個是王族血脈!這次朝廷明年年初就要再次減丁在即,我們多出來的四萬男丁就要人頭落地。他們的妻女就要賣身求生!駙馬,請您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們。」


      凌嘯的臉已經鐵青,這等事要是自己都不管,那還當這官幹什麼?!當即一擺手道,「不用說了,貝勒,我馬上就給皇上上奏章,將這多餘的人調往江南,打散居住!」


      太后這時候卻搖搖頭。慘然一笑,「凌嘯,你是想要他們餓死在江南嗎?」

      拍身邊石凳。心中很是歡喜地凌嘯地義憤神色,太后待他坐下,又抓住了他的手。「康熙元年。太皇太后也是憐憫家鄉百姓,曾經調過八千人前往江南鎮江居住。也是用的你這個方法,除了一千人在瓜口駐紮協守以外,其他的全部打散居住。可到康熙二十七年姑奶奶薨逝之時,除了那一千蒙古兵以外,其餘的竟是個個赤貧,病餓而死者大半,改姓賣身者十之八九,已是慘然湮來到不見蹤跡!只會牧羊馬,不會務農商,不餓死還能咋地?這個法子不僅不能幫他們活命,而且還會貽笑於江南,男人謀生於短工苦力,女人賣笑於妓寨客棧,有辱於先人祖宗的英名啊!」


      凌嘯這才知道此策不可行,忍不住用心深思起來。可是,連當日權柄赫赫地孝莊都不敢挑戰減丁政策,又無法做到尋一個妥善安置的辦法,他又能怎麼樣?忽地靈光一閃,倒還真的被他想出了一個地點,忍不住心中嘎嘎直笑,靠,現在澳大利亞不是沒人佔領嗎,哪裡可是優良的毛羊牧場,等自己把它佔領下來,缺的就是放牧的人,哈哈,減什麼丁啊,完全是暴殄天物!


      但此事卻是不能馬上透露出去的,事涉如何說服康熙,更涉及到將來種族人口比例,要是沒有一個妥善的計劃,凌嘯可是絕對不會隨意妄為的,「太后,這事情需要從長計議,不過,您對凌嘯恩重如山,待如親孫,此事我絕對不會旁觀,現在已經想到一些眉目,等我先行籌劃好了,再來給太后回話,您看成嗎?」


      騰庫雅布大喜過望,撲通一聲跪倒在凌嘯地腳下,全然不顧蒙古貝勒不必跪駙馬的矜持,滿口子追問。太后當然知道此事十分艱難,卻也不急於追問,聽得凌嘯說有眉目,能解救她族人的苦難,當即呵呵喜道,「什麼是當成親孫,要不是你娶地是宗至公主,哀家怕亂了名分,現在就恨不得馬上認你做個親孫呢!好了,哀家信得過你,來,咱們祖孫說說瑾虹的事情。」


      聽完太后的主意,凌嘯頓時傻了,心中大呼太后陰險!好一個明仇暗親之計,竟是把她自己與宗室補貼地關係全部撇清,還名正言順地要到了科爾沁王族地那些股份當成補償,只是可憐自己夾在中間難做人!


      ——————

      還有一個難做人的,那就是康熙!

      揚州行宮之內,月下大戲樓歌舞昇平,滿院地官紳名士,正陪著容光煥發的康熙皇帝觀賞揚劇,一個個聽得擊節晃腦,這些地方翹楚全都深感幸莫大焉。

      聽不懂戲子唱些什麼的康熙,不時看向淮安都轉鹽運使遲之秋,心卻在暗思,這遲之秋年過四旬,仍然是俊采飛揚的美男子形象,那他的女兒該是個何等的容貌?☆☆☆趕來接駕的魏東亭,發現了皇帝的異樣,生怕被外人看出不妥當來,低頭在康熙耳邊說道,「皇上,奴才曾經見過那遲姍姍一眼,雖是驚鴻一?捸A但也驚為天人,更難得的是,她號稱是廣附詞聖。呵呵,主了您就放心吧,等後晚上,奴才就領著您去看那二十四橋詞會,今晚上一見,您就會明白,什麼是天妒之姿。當日連黛寧長公主都對她讚不絕口呢!」


      魏東亭原本是提醒康熙不要失態,不料康熙頓時大驚地站起身來,大聲愣道,「你說什麼?黛寧和她見過!那、那……」這一嗓子頓時就驚得滿園官紳鴉雀無聲,戲樓台上的鑼鼓戲子一下全都停了下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唯有魏東亭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賞戲就在康熙的意興闌珊中匆匆結束,誰都看得出皇上今天很生氣,就連康熙自己都覺得今晚上會睡不著覺的,黛寧和那遲姍有沒有發生些什麼,這懸念只怕會折磨他到天明的,尤其是聽說黛寧見遲姍姍是在一個多月前,康熙就很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南巡。一路上行來,看到的女子。貌美者不是沒有,可美也沒有美過密刀的,才情上稍微一試。卻不是甚滿意,與自己在京城中地期望有些差距。好容易聽到一個給他希望的,偏生和嗜美女如命的妹妹見過面。這讓他如何不沮喪?


      但還有讓他沮喪的事情呢!

      李德全呈上了剛剛送到的太后密信。康熙才看了一行,就被「哀家近來心神不寧」這句話給嚇了一跳。萬一太后有恙的話,自己豈不是要即刻趕回京城?!連忙一懾心神看下去,卻是哭訴簡親王非禮窺視一案,頓時就氣得康熙差點暴走,兒子們禽獸凌辱自己的妻子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有更禽獸地叔伯兄弟偷看他老娘洗澡,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還敢在圈禁中自殺,真是太便宜這畜牲了!


      拿著「淚痕」斑駁的信紙,康熙一再忍於屈辱,牙咬得嘎?悚褐T,接著看下去,可到後面的他就越看越凝重起來,太后竟是在信中告起凌嘯的狀來。

      「恰逢科爾沁貝勒騰庫雅布晉見,求賜婚裕親王之女瑾虹為妻,哀家欲待成全,召集三位監國輔佐來商量,不料駙馬凌嘯阻攔,執意要等皇上的旨意才行,還啾啾噪噪說什麼事關國運,寧可他再娶了瑾虹,也斷斷不能讓瑾虹外嫁蒙古,狂妄至極處甚至敢於哀家頒發懿旨之前,公然親辱瑾虹一口,以致科爾沁貝勒號啕大哭而去……」


      凌嘯有膽子恃寵放刁,這康熙很清楚,但要說凌嘯敢在皇太后面前放刁,還當眾親了自己的侄女一口,康熙就絕對不相信了,可母后地信白紙黑字寫得分明,不由得康熙不信!違抗懿旨,侮辱郡主,氣走蒙藩,這是何等的大罪,凌嘯只要不是傻子,他會去犯這種至少圈禁終生的過錯?


      「李德全!你這閹貨,還在磨蹭什麼,馬上給朕去等凌嘯的密折匣子,一旦到了,迅即送來!」自己選定的太子太師和皇太后生了諾大矛盾,直接關係到了康熙的全盤計劃,怎麼能不讓他心急如焚!


      凌嘯的密折接踵而至,等到半夜的康熙,和衣躺在榻上,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站起身來。

      「……兒臣駭聞此宗室補貼計劃,心憂四大牙行已是實力巨大,倘若放任下去,屢次違法不究,必將養癰為患,異日不啻為宗室招來大禍,清吏治、正法統和親親血情之間,何種決策,皇阿瑪方可不受煎熬?實不如現今即將其整改,以雷霆手段放飛粵海社民營,拆散變賣四大牙行,專一組建大錢莊為宗室謀利,以皇阿瑪佔據部分股份,既可保全皇阿瑪的諸位屏藩,也上承太皇太皇之慈悲心懷,更隨時可監控其不致於越軌干法……太皇太后所遺懿旨曰,主事者享領八百萬兩賜銀,值此太后賜婚懿旨就在口邊之際,兒臣決不敢以八百萬之銀,熟操經營術之郡主贈予東蒙,然太后之意甚堅,無奈之下,不得不冒死攪合此婚事。若太后聞由可見諒,兒臣甘願接受處分,且請皇上以部分錢莊股份撫慰科爾沁。若太后不能見諒,萬望皇阿瑪諒兒臣之心,於兒臣圈禁之時日,照料兒臣妻小……」


      康熙霍地翻身起床,喃喃道著「忠心耿耿啊」,於御案前操起硃筆親批,「此折交與太后慈覽,准卿劃撥些許股份於科爾沁王族,爾在京一日則於慈寧宮前日夜負荊請罪,並著在京官員觀爾誠意,太后一日不諒,爾一日不得退!」


      忽地想起被凌嘯當眾親嘴地瑾虹,思索半晌,康熙提筆又書。

      「瑾虹有失察瀆職之罪,何堪郡主之封?聯聞,古之君子至多三妻四妾,爾不算君子,震減一妻,既為尚兩公主之駙馬,需再減兩妾!而今維余一妾位矣,哼!瑾虹乎?來年羅殺失約之葉卡捷琳娜乎?爾好自為之!」


      至最後,已是龍飛鳳舞堪勘難辨,威脅凌嘯捨棄葉卡捷琳娜的意味,躍然紙上!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29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一章 明月絕對收瑾虹


      奉旨跪在慈寧宮前負荊請罪的凌嘯,開始的時候,還在用心圖貨財謀實力的必要代價作為自我安慰,他也明白,做戲做真,太后沒那麼簡單就赦免自己的。不到半個時辰,蘭芩為他親手綁縛的護膝已經不管用了,膝蓋開始痛的時候,他好希望有人來為自己求情。


      也許世天從人願,人馬上就來了,不過,這是對凌嘯人緣的一次大檢閱。

      鑒於凌嘯的身份,親王貝勒、上書房大臣沒有一個敢於前來看笑話的,但內務府總管大臣容笑卻是敢的。親子被凌嘯杖斃天牢的他,帶著一大幫子滿族勳貴、六部朝臣黑黑壓壓兩三百人,竟然排著隊從隆宗門外的宮道走過來,看猴子一樣地看在凌嘯背後緩緩走過。有殺子仇怨的勳貴們,在那裡咬牙切齒,在索額圖案件中遭殃過的原廢太子黨羽、三阿哥的門人、則指桑罵槐,平日嫉妒那些官員們,則是嘿嘿竊笑不已。當然也少不了好多人向凌嘯投來關切的眼神,期望這位達官貴人能記住自己,可惜他們忘記了,凌嘯背後沒有長眼睛。


      面對其差無比的人緣,凌嘯坦然自若,甚至還略略有些心安。

      越是孤而不黨,自己就越安全,康熙就越是信重,就越會給自己加上實力的籌碼,自己就越能有機會暗中行事!

      「磨磨蹭蹭幹什麼?都給老子走快點!」忽然一聲爆喝自隆宗門外傳來,一人腳踏馬刺叮叮噹噹地走來,還可以聽到他揮舞馬鞭簌簌之聲。凌嘯側目一看,不僅愣住了,來的人赫然就是應該在軍營訓練地十三阿哥胤祥。


      阿哥之中的拚命三郎來了,看到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除了容笑和一群勳貴還在那裡嘿嘿冷笑,官員們馬上前擁後繼地折往慈寧花園,作鳥獸散去。胤祥牛眼一瞪容笑。可這位正二品的總管大臣卻不甩他這小貝勒,請安後冷笑道,「十三爺,奴才們奉旨觀看你師傅負荊請罪的誠意,有什麼不對?」


      「看你媽去!」胤祥頓時勃然大怒,他自幼母親出家,沒少受人明裡暗裡的欺負,擔任內務府總管的容笑也是其中之一,本來就對他一肚子地火,如今又當眾頂他。口中一粗,手裡的鞭子就要掄起來。


      「胤祥,住手!」凌嘯見那容笑閃都不閃,就知道他並不怕胤祥,甚至還能以侮辱大臣之罪整治胤祥,馬上就喝止牢十三。這小子敢於獨自前來干涉,已是阿哥中有情有義的了,自己何必牽連於他?「容笑,在這裡晾著看我凌嘯的笑話,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嗯?如果你們是以公心呆在這裡,我凌嘯也無話可說,但要是以攜私報復之心……嘿嘿,要是凌嘯能得到太后的原諒,就休要怪我凌嘯也以私心報復。不死不休!自己想吧,一刻鐘!」


      哪裡還要一刻鐘?凌嘯發狠話之後的不半晌。這些人就全部走得一個不剩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皇上的這道旨意。他們雖不得窺見全貌,但人人都懂康熙是在力挺凌嘯,太后雖尊,孝心的面子給足了之後,也得為正兒八經的政務讓路。


      「我呸!」胤祥看著走遠的那些人,還不解氣,狠狠對他們背影啐一口,「姐夫,你先等著,我去向太后給你求情,老十三雖不知道是什麼緣由,但我知道你地人品和忠敬,奉旨凌遲榮妃娘娘你都不幹,我就不信你會貪圖瑾虹姐姐的美色,去這樣得罪老祖宗!你等著。」


      純粹是做戲的事情,怎麼會有跪一個上午就行了的道理,老十三的求情當然不可能奏效,不過,老太后還是賣了胤祥一個面子,等他無可奈何地出殿之後,竟是命人將隆宗門、慈寧花園等所有過來的路全給封了,任何人都不能過來。沒用達成目的,胤祥很不好意思地對凌嘯說道,「姐夫,十三沒本事,不過這樣也好,免得那些個混帳王八蛋前來看熱鬧。我先回去訓練,但願黃軍門能給我留點醃菜饅頭。」


      凌嘯卻是苦笑,胤祥這樣理解也對,但領教過太后善於演戲和利用自己身份的本事之後,他卻知道,太后這一招向皇帝表示不滿的深奧技術活,一方面給自己機會起來走動活乏,以拉攏自己這日後為她保護族人的「心腹」。另一方面,卻是在向康熙示意自己不買賬,頂了他要百官看凌嘯誠意的諭旨,顯示自己恨凌嘯恨得不淺。這樣的話,對科爾沁懷著蒙藩和外戚雙重戒心的康熙,在明年面對減丁與否的事情上,會更願意聽凌嘯的一件,因為他和維護族人利益的太后不合嘛。


      果然,倪仁見十三阿哥已經走遠,連忙小聲道,「駙馬爺,前後左右都看不到這邊了,太后宣您快進去呢,哎喲,我地爺啊,這一頓可把奴婢看得心疼死了。」

      凌嘯帶著一身倪仁心疼起來的雞皮疙瘩,進到大殿之中,老太后上來就抓住他地手,上下望著赤膊負荊請罪地凌嘯,眼淚都下來了,對後殿喊道,「你們還不出來?」出來的是騰庫雅布和瑾虹,看到凌嘯這樣子,瑾虹上來就要為他去掉荊條,卻把凌嘯嚇了一跳,這可是對他又愛又恨地芩兒,專門磨去了尖刺頭子的,這一拿下,等下就要露餡了。


      「你們兩個演得好雙簧,還不結拜為兄弟?」太后拿眼一橫有些木訥的騰庫雅布,笑呵呵說道,卻把凌嘯嚇了一跳,但轉念想起來要是自己真的以後要搞掉澳大利亞,有個蒙古部落忠善於自己也不錯。想想到時候澳大利亞海岸的那一圈上,勤王軍將帶著一群蒙古牧民馳騁,凌嘯就覺得憧憬無比。假使有一天。自己能培養出世界聞名的澳大利亞螺角羊。培育出那個曾經歷史上世界最大的羊毛產地。呵呵,光是賣羊毛,都可以賺死了!


      騰庫雅布馬上醒悟過來,和笑吟吟地凌嘯來一番什麼同生共死地誓言,兩人馬上成了兄弟,不過,大家都明白,這兄弟地情分還需要培養。兄弟的名分絕對只能保密!但不管怎麼樣,這也是凌嘯的收穫,對得起身上背著的荊條了。


      也許是太后知情識趣,也許是守了半輩子寡的她見不得瑾虹的眼光,揮手令凌嘯和瑾虹出去偏殿暫歇。瑾虹目不轉睛地望著凌嘯,這個她以後將跟隨一生的男人,忽地想起,自己其實對他並不是太熟悉,甚至之前對他談不上任何的好感。也許是為他地那首白話「詩」給迷住了,也許是被他那句欣賞倪不欣賞銀子給感動了,總之,真正道了緣分已定的時候,近觀還覺陌生。


      看到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瑾虹,凌嘯心中也很是迷茫。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妻子竟然已經娶了四個,不知這算不算傳說中的種馬?可只要一想到,兩年間東奔西走。和妻子們親熱居然還不到百次,他就覺得自己冤得慌,一個禮拜放縱一次的,也是種馬?每個妻子都經過了一番磨難,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凌嘯就不得不感歎這是冥冥中的緣分,但這一次的瑾虹,凌嘯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不是完全沒有功利心的驅使,甚活說。後宮隊伍的不斷強大,是自己身為一個政治人物地必須,尤其是想到自己失去了娶葉卡捷琳娜當妾的機會,心中難免失落。


      見凌嘯還在發怔,瑾虹很是窘迫,紅著臉卻不知道該和凌嘯說些什麼,出口還是「姐夫,要不要我先報一下,我們有多少本錢……」

      「不如你先報一下芳齡、生辰、肖相、星座、三圍、愛好……」凌嘯哈哈一笑,調侃著這個曾經的郡主,既然接受,就要做好瞭解和疼愛的準備,「再之前或者之後,倪是不是需要葉來個蘇小妹洞房懸詩謎?」瑾虹哪裡聽過什麼星座三圍之類的,不過她卻對最後的詩迷(詩謎)頗覺好笑,食指按唇想了半晌,一抬眼眸道,「那倒不必,姐夫只要能對得上我兩副下聯,就算合格了。」


      凌嘯大愣,「合格?我不合格倪又能怎樣?難道我凌嘯所親過的女人,我會讓她嫁給別人不成?!」話聲一落,就想起自己葉曾經抱過親過葉卡捷琳娜,雖然本來就是別人的老婆,算不得自己這話有毛病,不過總有些割捨不下的感覺。


      瑾虹卻一挺胸膛,傲然道,「姐夫要是不合格,瑾虹難道就不可以永遠做你地妹妹?難道就不可終生不嫁嗎?難道就不可以削髮為尼嗎?」

      赫!總算碰到了有堅持的女孩,竟然有寧缺勿濫的勇氣,凌嘯忍不住興趣大生,笑道,「呵呵,來吧!可千萬不要太簡單,那樣我會有傷自尊心,但也不要太難,錯失了我這樣的人中翹楚。」


      做出一個鬼臉,瑾虹曼聲輕吟道,「彩霞漫天,紅梅點點點江山。」

      臭丫頭!一上就上這麼難的?!凌嘯差點一口鮮血噴出,這可是是掛在後世網上的絕對,思索良久,此聯關鍵在於那三個點字,前兩字是壯詞,後面卻是動詞。凌嘯當年也抓撓好久,研究出一個上聯,雖是能夠切合字面,但韻腳和意境總難達到妙處,情急之下,也只好獻醜,總不能瑾虹看輕自己是吧!


      「瑾虹當空,鐵蹄得得得社稷。彩霞漫天,紅梅點點點江山。」

      「~啊!」此對一出,瑾虹驚叫一聲。

      凌嘯大感得意,呵呵,美女尖叫都出來了,怎麼樣,不僅得得得對你的點點點,還無形中把尼的名字勘合其中,你不尖叫我的才情,就實在沒有天理了!

      《此處,明月不得不插言,呵呵,敢自豪地說,這對聯絕對首創,不信,大家去百度紅梅點點點江山勘,貌似唯我對上,嘎嘎,不太工整,但也可妙得自傲一番!》

      可惜的是,凌嘯很快就被瑾虹一把摀住了嘴,驚恐萬分地她,透著闌窗向外勘了半晌,凌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下聯固然是可奪了芳心,拔了頭籌,但萬一被外人聽去,那可是蓄有反志的尋死對聯,會被告了御狀,砍了腦袋的。


      外間沒有人,瑾虹閉上眼睛大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表示怕怕,忽地品出絕妙的味道來,睫毛翹處眼眸開,看著近在咫尺的凌嘯,不經意的粲然展顏,小聲道,「難道我一升天,相公就會得到社稷?那相公要不要把我放風箏放上去啊,在不能胡說了,喔。」


      凌嘯聞著她吐氣如蘭,卻拽了起來,「慢來。你這死丫頭別忙叫相公,剛才那麼難的一絕對,擺明是不想嫁我!哼,文才,敢情爺們還練過,不然還不被你整成剛烈?你,馬上第二題,免得你以後說是你放水!」


      瑾虹本是和凌嘯鬧著玩的,沒想到凌嘯才情至此,見他生氣,一面千嬌百媚地靠去,一面出了個最簡單的,「郎情妾意。」

      凌嘯剛想在吻她一口前說「妻賢子孝」,不料荊條刺痛傳來,出口卻是吼道,「樂極生悲,紮著爺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1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二章 娶老婆娶成富可敵國!


      九月二十日,忽地秋雨細綿起來,今天是凌嘯慈寧宮請罪的第三天,窺透了康熙力挺凌嘯的張廷玉在上書房總覺得心神不寧,一杯濃釅釅的熱茶,愣是被他喝得連茶渣子都嚼了。當此太后與凌嘯的賜婚之爭,張廷玉哪裡有心思去看折子辦事?自己以前和凌嘯的關係是不是太近了一些,身為中樞宰相的他,會不會因此受牽連?得罪太后之後,凌嘯都快要成為孤家寡人了,可皇上為何要力挺凌嘯?


      一一回想當日慈寧宮的賜婚之爭,凌嘯那當眾摟過郡主啪吱吱的一吻,真可以稱得上是驚世駭俗,皇太后氣得猛烈咳嗽,騰庫雅布惱得哇哇直哭,自己驚得瞠目結舌,佟國維嚇得目瞪口呆,陳廷敬怒得手腳發顫,裕親王……咦?


      張廷玉久久深鎖的眉頭猛然一飛,眼睛瞪得老圓!裕親王身為郡主的父親,面對女兒當眾受辱,當時他。。。竟然只是砸了茶杯,怒罵了兩句?!換了自己是他,早就撲上去拳打腳踢這個侄女婿了!身為長輩叔王,如此縱容輕饒凌嘯。只有兩個解釋,要麼是裕親王怕凌嘯,要麼他們之間就有什麼勾搭!凌嘯權重眷隆,裕親王忌憚他爺說得過去,可身為皇上親哥哥,怕就未免談不上了,定是他們之間有什麼勾搭,說不定裕親王不願郡主嫁到科爾沁,央求凌嘯幫忙呢!


      張廷玉想清楚此節。決定將這事永遠埋在心底,事涉宗室權勳,他一個漢臣豈敢往匣劍帷燈地不測禍上粘惹!可惜,張廷玉剛剛收斂好心思。打開奏折準備理事的時候,門簾一掀,佟國維和陳廷敬聯袂進來,開腔的話就把張廷玉嚇了一跳,「衡臣啊,我們身為宰輔。駙馬爺跪在慈寧宮外已經兩天了,是不是該去向太后求求情,就算是象徵性地抽凌嘯幾鞭子,也好瞭解(了結)此事。不然,拖下去天家顏面盡失。南書房師威不再(不在),就是朝廷的體面也蕩然無存啊!」


      「我們去當然是光明正大,太后許不許也不打緊,可裕王他……」

      陳廷敬笑道,「衡臣,裕王已經點頭。他先去慈寧宮了。不過我擔心太后面子上下不了台。咱們一起去勸勸,必要之時。還是建議抽駙馬爺鞭子,罰俸了結地好,要知道這些天,坊間的傳聞實在太多,剛剛平息了十五阿哥的謠言,如今都對郡主毒藥津津樂道呢!」


      想到毒藥之名,三宰相一起啞然失笑,趕緊向隆宗門這廂過來,讓人去秉太后許見,三人等候著慈寧宮太監放行。封路的太監剛剛轉身,不料佟國維一下子叫了出來,「哎呀,奴才給十位主子請安,十二爺、十四爺安,公主福晉們吉祥,!」


      果然,從景運門天街上過來的,是懷柔公主雅如,她的身後,是一大幫子地阿哥福晉,在一群鶯鶯燕燕的宮女簇擁下,打著小花傘往這邊行來,打頭的赫然就是廢太子妃石氏,還有十二、十四阿哥。張廷玉和陳廷敬心中明鏡似的,雅如公主是為夫君來求情的,而這些阿哥和福晉,明顯就是家家有代表,一個沒落下,都給凌嘯討好來了!


      趁人不注意,石氏卻是落在了最後,她今日打扮得極為素淨,偏生她毓質名門,鉛華薄施處,更顯當日後宮管家地皇家氣度,不經意間,就能夠用怨眸閃出水來。石柚忠的話言猶在耳,可石氏怎麼都無法放下曾經讓她怦然心動的男子,儘管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她仍然不顧月例期不得淋雨,精心打扮翩然而來,用心的程度大大超過了替胤礽拍馬屁的目的。


      在人影閃現地縫隙中,那個坦身負荊地男人就在那裡,正向人群望過來,雖然明知道凌嘯可能看不見最後地自己,石氏還是感到一陣窒息,怦怦猛撞的心頭小鹿,讓她明白到,什麼叫做情愫開處心扉破,懷春長歎閒人多!


      雅如走在最前面,卻不進去,她可沒有蘭芩兒地大度,幾天來把自己關在房間例,總也想不通自己的嘯哥哥竟然是個花心蘿蔔,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代替姐妹們為他求情,可一看到凌嘯在秋雨中的瑟瑟發抖,柔情還是戰勝了賭氣,哇地一聲哭出聲來,就要彎腰去解掉荊棘。


      「不要!雅如,對不起,嘯哥哥對不起你。」凌嘯阻止了雅如,「我也曾想過別這樣讓你傷心,我也曾答應過的,可我真的有苦衷,嘯哥哥傷了你,就讓我接受懲罰,來雅如,踢我幾腳,我心裡面也稍微好受一些!」


      眾人一起心呼肉麻,紛紛向慈寧宮裡面走去,雅如也抹著淚水起身,哭訴道,「豪成大伯說你有苦衷,我其實信了,嘯哥哥,你說過,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雅如希望你不要再去天長地久了,小萍姐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再放在心裡了,我去向老祖宗求情,這是最後一次,好不好?」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快要走到凌嘯身前的石氏,聞言心頭猛撞有感,恨不得對雅如怒吼一聲,你已經和他,能夠生同衾死同穴的天長地久,還不滿意麼,可憐我只想曾經擁有一次,都不可得呢!悲苦加上受刺激,石氏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能夠再看到凌嘯,一咬牙蹲身下去繫鞋帶,愣是等到雅如進宮門,方才癡癡地望著凌嘯,恍然如夢間,已是淚眼婆娑。


      一個年輕貴婦忽地癡癡望著你流淚,凌嘯怎麼會不大惑不解,待認出這是曾經的太子妃,凌嘯就更加覺得奇怪了,?一眼邊上的小太監,吼道,「福晉身子欠安,你這傻鳥還不去扶一下!」


      石氏心中甜蜜,剛想說聲自己是在繫鞋帶,忽地想起今日穿的花盆底是沒有鞋帶的,面色羞紅,只得索性裝是身子不適,被小太監扶進慈寧宮去,回眸間看見凌嘯頗有關切的眼神,心中猛地響起那句只在乎曾經擁有。


      --

      有了這麼多人的求情,太后當然也是藉機兒打滾下台了,可一頓由裕親王執鞭的撻刑就在所難免了,裕王也想把戲做足,但才死命抽了一鞭子之後,看到凌嘯的驚詫表情,就知道打出血來,是做得太過了,生怕這女婿以後折磨瑾虹,也就手下漸漸撤了力道,一場驚濤駭浪就此揭過。


      回到二月河畔的凌嘯、鄔思道、豪成和容若,一起聽完瑾虹的訴說,竟然全部倒吸一口氣。

      「相公,先生,兩位大伯,我們宗室補貼計劃旗下的粵海社,如果照相公的建議,放飛蘇瑾和船隊,再給她們三百萬兩的話,剩下的四大牙行資產,可以拆散賣出六百萬銀子,他們的幾個東家都表示會自己收購,銀牌已經交到了我的手上。另外,糾正相公從蘇瑾手上得到的信息,那一千七百萬兩儲備銀子的數字是不對的,只有我自己的八百萬嫁妝貼合事實,不過,嫁妝卻是屬於相公的!」


      「咕咚~!」豪成被數字所刺激,不住的填滿口腔,只好不住地吞嚥,媽呀,弟弟手上已有六百萬兩了,加上八百萬的嫁妝,已經是一千四百萬兩了,另外的那些儲備銀子多和少,對個人來講,算得上什麼?凌嘯卻和豪成不同,因為他要兼濟天下,豈能獨善其身,所以很在乎,當即站起身來,「瑾虹,不會是沒有一千七百萬兩吧?!」


      瑾虹格格一笑,「那只是粵海社一家的帳而已,要是我瑾虹只有控制粵海社一家的本事,你相公為我挨得那一頓鞭子,豈不是很不值得!嘻嘻,人家和姑奶奶單獨在直隸、江南、江西、湖廣都置有田產的,要是現在賣掉,倒也可以換個八百萬兩左右的!」


      眾人大吃一驚,不過想想她們女人,把錢投在田產上也很正常,剛要瞠目結舌於兩千五百萬兩的儲備銀子,卻見瑾虹小手一揮,幽幽歎道,「唉,早知道我要嫁給別人當妾,當日何必處心積慮把這些田土做在賬面之外!」


      「賬面外?!」鄔思道悚然驚得茶杯都掉在地上,一看豪成和容若,兩人已經快要昏倒在椅中了。乖乖,這可是繼多爾袞的那筆八百萬之外的又一筆嫁妝,如此算來,凌嘯竟是一頓鞭子換來了一千六百萬兩的白銀,已經可以抵上江南一年的財賦了,加上兩年所得的三百萬,蘇瑾上貢的三百萬,眼前的凌嘯駭然竟是坐有兩千二百萬兩白銀,扎扎實實的一個全國首富!


      瑾虹卻不以為傲,溫婉如嫻靜閨秀,斟了一杯清茶,蹲身呈到凌嘯的面前,對還在傻乎乎的他說道,「爺,妾身感念四公主的恩情,可憐她孔家絕門絕戶,妾身想待日後,把我和爺的第一個兒子,送給孔家為子嗣,繼不繼承平南王的爵位不重要,關鍵是瑾虹做人講究有恩必報!希望爺能允許,好嗎?爺?爺?」


      凌嘯卻早就傻了,連瑾虹說了些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在那裡癡呆半晌,愣愣地環視左右一番,站起身來,高聲奸笑。

      「嘎嘎,當年老子沒發達的時候,好羨慕別人,租房租成房東,打工打成股東!現在一看,她們算個屁啊!老子才是最牛逼的,娶老婆娶成富可敵國!」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1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犯太歲犯太師


      凌嘯被太后赦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師官場,已革湖廣總督吳?〞漱腄A也不由得放了下來,他自己是黛寧的門下,孫女煙羅又是豪成待娶的妻子,正牌子凌嘯的大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吳?‵蝺|不明白?


      凌嘯固然是位高權重,但也是人緣不好的孤臣毒藥,要是不能扎扎實實地踏上這條大船,倒還不如全無關係更好,要不然有一天船沉了,吳家可就得滿門都受到牽累!

      想到十月初六就是豪成大婚之日,吳?○s忙叫過自己的兩國孫子吳友廷和吳友恭,叫了轎子向公主府火速趕來,期望能將這兩國二十多歲的孫子,介紹給凌嘯,切切實實地跟他去幹番功業,那樣的話,日後就算受了牽累,也受得名正言順,也受得實至名歸。可他們卻沒有機會見到凌嘯,就連豪成也在府中禁地--一二月河畔--參與會商呢。今天的主題是討論粵海社的何去何從。


      蘇瑾推進屈才進來的時候,許是同殘相憐,許是惺惺相惜,鄔思道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雖是聖人門徒,但涉獵之廣使得他的眼光與眾不同,一下子就看出了那輛輪車的創新,要不是怕屈才不喜歡當世魯班的稱呼,他真想「公輸班」再世地褒獎一番!


      沒別的,他也是腿腳不便的瘸子,看到這靈動自如的輪車,平生起一次貪念不犯法!

      屈才卻把自己放得很低,對豪成和凌嘯一律稱爺,對鄔思道爺恭恭敬敬地呼一聲先生,十分明確地表明了要做凌嘯門人的意願。瑾虹含笑看著蘇瑾一一向爺們行完禮,格格笑道,「呵呵,蘇瑾,沒想到還是沒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吧,轉來轉去。如今還是轉到了我的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講呢?」


      眾人都知道瑾虹這是在奚落蘇瑾,可能明白瑾虹為何這麼不近人情的,卻只有鄔思道和凌嘯,開玩笑,瑾虹以後將擔當起為凌嘯掌管商業的大任,不徹底折服蘇瑾,指揮起來豈不是很不順溜!蘇瑾甜甜一笑,順勢就跪倒在瑾虹膝下。叫道,「主母,蘇瑾本就和您前生有緣。名字中就都有個瑾字,這不,我可是更近一層,脫離了王爺們的束縛,專一拜入爺和主母門下呢。以後,蘇瑾但有做得不滿意的,還請主母多多指點和調教。」


      見名分已定,凌嘯把手一擺。「粵海船隊的兩百艘武裝商船今後將怎麼搞,我想聽聽大家地想法,屈才蘇瑾,你們兩個先說說!」屈才用唯一能動地手按胸道。「爺。我想脫離粵海船隊,久聞爺還兼著三民訓導使的欽差,屈才想替爺取往江寧,為浙閩攫取全國的各類市井人才,望爺允許。」


      凌嘯大為驚訝,「你不是立志以商興國的嗎?取了江寧,怎麼可以實現你的抱負?」

      眾人也是不解,難道他想避免凌嘯顧忌粵海船隊的控制權?

      屈才眼中光彩橫流,如同一個正常人坐於椅中般自然,「爺,以商興國固然是屈才的理想,可那是處在我們粵海社層面上的理想,如今爺鎮撫浙閩兩省,貴為稱爺駙馬,手握東海水陸兵權,身兼終身香胰欽差和三民訓導使,赫然就是軍政工商學集一身,加上您鬼神難名地遠見卓識,比起小小以商興國,爺的作為將前無古人!若爺是要挑選科舉士子類,屈才無語,但觀爺偏偏要搞賤民墮民丐民的訓導,屈才不才,出於白身,願意毛遂自薦,一力肩挑爺地這一差使!」


      「好!果然是看得清明,想得深遠!」鄔思道拍腿較好,卻是一副垂涎模樣看著他,笑道,「但話先說在牽頭,你屈才若是不給我也造一輛這輪車,我鄔靜仁可是不以的!」


      理想很是興奮,笑呵呵地起身走動,他娘的,不枉自己費盡心機搶了他們夫婦!

      這屈才果然有才,呵呵,三民訓導使衙門如今已經建衙完成,凌嘯本待調曾光去擔任日常幫辦,五年曾氏兄弟都年紀太輕,怕他們鎮不住,也怕他們閱歷眼光不夠,浪費了左雨以命換來的之一成果。如今,屈才眼光見識既夠,平日裡混跡於三教九流中,更是能為自己挑選出好的人才,確是不二的上佳人選,何況屈才脫離粵海船隊,也符合自己的控制意願!


      瑾虹笑道,「相公,既然屈才去了江寧,可他身子不便,是否再派一賤籍出身的將領,一來去幫襯屈才,一來也可以領些戈什哈保護衙門,要知道,於成龍可是即將調任兩江總督,我們沒有自己地兵在那裡,很多事都撕裂不開的。」


      凌嘯聽出了畫外音,笑道,「那,就命姜隱兼任副幫辦,反正他幫長公主打理紡織機廠,就在江寧城中嘛,另外,派千總劉安帶領這次趕來的五百保安,也去江寧擔任副幫辦,如此一來,有兵有將的,於成龍也奈我無何!只是。。。。。。蘇瑾。。。。。。」


      蘇瑾見屈才主動請纓去了江寧,卻早就癡了,淚水刷地一下就流出來。屈才以自己是個殘廢人,不欲誤了她地青春,多年以各種理由拒絕婚事,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今日竟是要離自己而去,她心中更是敬佩有加,絕對相信這夫婿地選擇,當即嗚咽道,「爺,蘇瑾將全力經營粵海船隊,做爺在暗中的海上力量,隨時聽候爺地調遣指派,無論是太平洋船隊,還是十八行船隊,都不會及得上粵海船隊,因為,它就是一支凌家船隊,隨時準備為爺和先生們的理想獻身!」


      「你們夫妻……?」聽了這麼久,至此,豪成悚然動容,望望蘇瑾,又望望屈才,頗覺他們勞燕分飛好可憐。屈才也是性情中人,見蘇瑾哭泣,也長歎一聲潸然淚下,「爺,屈才是個癱子,胸部以下全無知覺,實在不願意耽誤蘇瑾一生,請爺將她放在心中,若有一圓滿歸宿,屈才永誌不忘,不僅此生盡忠,來生也定當啣草結環!」


      「噗~!噗~!」瑾虹噴茶噴得很快,她固然是明白屈才只是請理想做媒,也知道理想欽定不可再娶妾,但身為五朵金花的老么,她怎麼敢保證凌嘯不會收了蘇瑾?更何況蘇瑾是他門下,做過小依一樣的通房丫環,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瑾虹當即用錦帕擦拭了小嘴,笑吟吟地望向豪成,豪成一下子臉都綠了。他是馬上結婚的人,更是有了小雅和曾家女兒做妾,早被理想幫他包辦搞怕了,一看這新弟妹也有為他包辦的意思,連忙搖頭。


      凌嘯卻是笑了,看看又悲又羞的蘇瑾,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亢聲道,「屈才,你就等著把下輩子也奉獻給爺吧!呵呵,我勤王軍既是準備加編水師,自然少不了學習航海和貿易,一到福建之後,我馬上下到軍令,上至副將下至千總,一律給我輪流去粵海船隊走一番!嘿嘿,我就不信了,兩萬大軍上千將佐,蘇瑾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鄔思道和屈才大吃一驚,異口同聲道,「難道爺你不指婚,竟是由著蘇瑾自己挑選?!」

      凌嘯呵呵一笑,「GiveMeLiberty,OrGiveMeDeath!這不自由毋寧死,就從蘇瑾的婚姻開始吧,須知道,地不好一年,人不好一世,這等人生大事,當然要蘇瑾自己滿意了!慢慢挑吧。咦?鄔先生,你的樣子似乎……」


      正玩笑間,忽見胡駿進來,遞上密旨匣,眾人連忙要迴避,理想卻是已經打開,一看之下抱頭哀歎一聲,「倒霉!胡駿,你馬上給我去各衙門,把前些天謠言傳播者的記錄拿來!一個個死命查查他們和皇子們的隸屬關係,**,害得老子不能喝哥哥的喜酒,也不能辦娃娃們的滿月,靠,找出來,老子整暈他!」


      鄔思道在凌嘯的許可下看了看這份密旨,卻原來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小納蘭,既是阿哥們呆在京師傳流言,九月二十八是個不錯的啟程日子,帶他們去福建溜溜,有屁就朝大海放吧!」


      豪成也是牙齒咬得嘎?敉T,弟弟不能參加自己成人大事,侄子們滿月也只能由自己和容若操勞了,當即對那個傳謠言的恨之不已,起身怒道,「我帶人去查,嘯弟替我狠狠整他!」


      多虧了四阿哥的那些建議,豪成和胡駿在三衙門忙活了一夜一天就馬上有了結果。凌嘯第二天下午拿到這結果,在南書房嘿然冷笑,要是胤礽不是已經回府了,他恨不得當場給他幾十戒尺!


      本想明日再找廢太子算賬的,已經出了東華門的凌嘯還是覺得心有不甘,一轉馬頭,對親衛吼道,「給爺封了胤礽府的前後左右,人畜不得進出!」將軍有令,親衛們立刻怒罵席捲而去,上百人頃刻間就封了德盛胡同的進出口,已是把胤礽府守了個水洩不通,動作利落的凌嘯都覺得滿意。


      看著驚惶失措的侍衛和下人們,凌嘯嘎嘎陰笑,他已經是第二次光顧了,第一次是來抄家,而這一次,是來找茬!這個貝勒府原是三阿哥的,後來賞給了老二,建制恢弘得煌煌堂堂,據說曾經還考慮到風水問題,連匾額上都掛著避邪鏡子和太歲符!


      不過,顯然是那個風水師水平太次,入住者的確沒有犯太歲,可惜沒有掛上太師符,就難免老是犯太師!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3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逼我XX也是得罪我!


      石柚忠是在得到消息就趕進內堂去稟報的,登時就把胤礽的魂都嚇飛了,顫聲問道,「有聖旨嗎?」

      胤礽考慮的很對。凌嘯親衛兵封貝勒府,這是多大的事情!凌嘯既然敢於這麼做,要麼是他手上有聖旨,這一種固然可怕,可皇上不會往死裡面去整自己這嫡親兒子的,要不然早就殺了自己十幾遍。但要是凌嘯沒有聖旨,就更加可怕了,不是凌嘯謀反殺阿哥,就是凌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而去恨惱火自己,親自上門來找場子。


      即使躲過了這一次,也躲不過一生一世啊,想到這裡,胤礽對驚愕萬分的石氏苦笑一聲,「福晉,多半是老四的那個主意,我們要門下造謠的事情敗露了,唉,早知道一樣沒懷上,何必這樣折騰,不知道這一次我將會再失去什麼。」


      形勢緊急之下,石氏強壓馬上可見到心上人的驚喜,擰眉略一思索,決斷迅速,「爺裝病裝暈吧!等一下就算是刀子刺痛你的胳膊,也不許動彈,否則,你出去會被凌嘯大辱,裝病失敗更是火上澆油!柚忠,趕快去前院叫來大夫,交代好了。我去會會這太子太師!」交代完畢,石氏緊咬著嘴唇向前庭行來,耳中卻全是那一句只在乎曾經擁有。


      凌嘯在堂上看著壁上書法字畫,心中卻是惱怒萬分,家人長久天南地北,他本來就歉疚萬分,如今剛有機會賴在京城多陪陪她們,可惜哥哥的重要日子,孩子們的降臨盛事全都泡湯了,不怪始作俑者胤礽怪誰?!有氣不出非好漢。凌嘯嘿嘿冷笑,袖中那柄黃綾絲把戒尺已經拽得冒了汗出來,嘿嘿。只等胤礽出來。狠狠打他個蒙頭蒙臉就閃人,保管這傢伙驚怒交加又莫名恐懼,弄不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忽聽得堂後甬道腳步聲響,凌嘯滿腔怒氣立刻化成沖天膽量,那堂戶一開,凌嘯就是一下子掄過去,卻聽啊喲一聲女子驚叫。顯然是大錯了人!挨了凌嘯一下子的,是二福晉石氏,比胤礽矮上半個頭地她,開門就見黑影帶著風聲一閃,連忙往後一躲,以至於凌嘯照胤礽頭上打來的那一下,扎扎實實地落在了石氏的胸上,當即痛得這廢太子妃撫胸呼痛。


      看清來人是石氏,凌嘯大吃一驚,手忙腳亂地待要上前賠禮撫慰。卻見是胸部要害,也就唯有乾笑一聲。向來講究先聲奪人地他,馬上沉下臉來,怒道。「胤礽呢?叫他趕快出來,今兒個好不了,躲爺躲不過地,出來!」


      石氏心中淒苦身上痛楚,一面撫揉著胸部挨打之處,一面幽怨地望著凌嘯,怯生生道,「師傅,二阿哥他許是軍營操練受累過度,回來就昏昏迷迷的,好似中了秋老虎一樣,大夫們正在診治,我見師傅前來,故趕來請罪,不知道胤礽他犯了什麼錯,讓師傅這般生氣?」


      凌嘯懶得和這婦人講,一指隨石氏來的僕人,「帶路!」

      胤礽確實裝得很像,死狗般昏昏睡著,又有大夫在一旁以脈案為證,這倒讓凌嘯不得不「信」了,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悶吼一聲掉頭就走。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凌嘯要是惦記自己就天從人願,可惜偏偏是惦記胤礽。他今天要是憋了火,來日不定是怎樣的狂風暴雨,以胤礽即將隨他南下的身份,還不被他整得稀裡糊塗的?


      石氏見他真地很怒,連忙追去請他後堂說話,等到凌嘯刷地一下扔出造謠事的調查結果,石氏很快就明白過來,凌嘯是按照承諾既往不咎了,可不知道這事哪裡牽涉倒了凌嘯的怒火,這位爺是來攜私洩憤的。


      擺擺手令從人全部下去,石氏萬福一禮,哀聲道,「我的好妹夫,二阿哥素來沒什麼場子彎彎,這事情確實是奴才們的誤傳,這樣吧,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來,舅嫂子讓你出氣,好不好!」


      凌嘯還沒有下流到打女人的份上,尤其是這個很無辜的女人,哪裡肯打,正要遜謝告辭,不料石氏竟然抓起他拿黃綾戒尺的手,在自己身上撲打起來,每一下還頗似用力,而打的部位,更是讓凌嘯大為臉紅。


      一把掙脫開來,凌嘯怒道,「逼我打你也是得罪我!」

      「嗚嗚!」身上一下子軟倒,斜伏在地上哭訴,「我傾慕你,我傾慕師傅,你打我吧,我地心裡好難過,我有罪,可我老把不在乎天長地久放在心上,只求能讓我曾經擁有一次,就是死也是心甘。嗚嗚。」


      凌嘯的心猛地一縮,什麼時候自己這麼招女人愛?這真是飛來艷福,更是飛來橫禍!石氏他並不恨,甚至是同情,一咬牙舉起戒尺,照她翹起地臀部上狠狠連抽十幾下,直到石氏真心感覺到身比心痛的時候,凌嘯這才起身罷手,冷冷道,「我恨可憐你不能自拔,所以幫你拔出來!我也並不是什麼好男人,齷齪處比胤礽更甚,說老實話,我要是你,舅勸胤礽去遵化守陵,起碼可以夫妻白首!」


      石氏大驚失色,摸著痛處顫聲問道,「你是說我們二阿哥沒有機會。。。。。。」

      凌嘯一擺大袖冷笑一聲,這女人地心中,就算對自己有些愛慕,也不過是權欲大樹旁的一株小草罷了,或許愛慕的那株小草也是權欲之水澆灌起來的!她再無任何對石氏的歉疚,哪裡敢出剛才那種真心之話,「皇阿瑪為眾阿哥奪嫡所憂傷煩惱,為人子者,放棄而不爭也是孝心的一種。告辭!」


      「師傅!我真的愛……哎呀……」石氏剛要再次訴說,卻見凌嘯暴怒地回身在她屁股上猛地抽了七八下,方才揚長而去,「逼我聽愛字也是得罪我!」

      --

      就這樣,闔府上下都覺得遺憾的時候,面對滿屋子的親人,凌嘯甚是果決,果決到近乎無情的地步,竟讓兩個還在坐月子中的妻子全力挑起家務,「芩兒、雅如和瑾虹隨我南下,欣馨小依留府上照料好自己和孩子們,等三個月吼我將派船來接你們!」


      數天涯,依然骨肉,幾家能夠?

      凌嘯在心頭反覆咀嚼顧貞觀這曲金縷曲詞,他明白,三個月來接她們母子,不過是一句安慰的話罷了。自己此一去,就是中國人撲向廣闊海疆的征途開始,何日能還,能否生還都只是一個未知數,可自從忝居高位的哪一刻他就明白,這是自己九死不可悔的使命!


      照單全收了吳家還無功名的小伙子,點齊自己的幕僚屬將,帶上自己的三個妻子和蘇瑾,懷揣了兩千多萬兩的巨款,在勤王軍和各阿哥府侍衛的護送之下,在欣馨小依的淚眼相送中,在四個孩子的酣酣沉睡裡,凌嘯和九個阿哥終於踏上了征程。


      這近兩萬人的起拔,充滿了既慷且慨的別樣激昂。沉浸在建功立業憧憬中的阿哥們,竟是大張旗鼓地把上百萬響的鞭炮放得沿途側目,前來通州送行的文武百官紛紛祝賀她們的主子馬到功成,騰庫雅布甚至拐彎抹角地給瑾虹送來十對小獵鷹,好一派己求眾期的赳赳場面!


      「默問人生壯士膽,吾生何日能非凡!」

      再次坐上海船,眺望深邃幽藍的大海,凌嘯根本不理會吐得稀巴爛的阿哥爺們,輕輕拍撫妻子們的後背,念叨著容若臨別贈行的這一句,回想自己如今的一些佈局,也不禁壯思激揚。


      現在,橫亙在凌嘯心中的首要難題,就是收復台灣,這個中華民族的睪丸,後世被老美所捏著,今天確是被不明何方的西航的海路都備受威脅!等候太倉和長樂造船出來,兩年,已經太慢了,須知道,任何一個還想活出人樣的男人,是決不能把卵子給別人捏著的,一分鐘都不可以,何況是兩年?!


      凌嘯為吐得最厲害的瑾虹拍拍背,又給蘭芩和小依剝了一個柚子,也分給了蘇瑾一片,笑道,「蘇瑾,海船一到福州,你即刻改走陸路,由胡駿帶領親衛護送你南下廣州,調集所有的武裝商船向廈門與福州集結,這一次,爺要和洋夷們來一次鋪天蓋地的大海戰!」


      他就是不信這個邪,三大水師加上兩隻武裝商船隊,大小艦船上千艘,還搞不定南洋來的那幾百艘敵艦!管他媽是海軍還是海盜,先收回台灣這個基地再說,免得敵人可以就近補給,這樣的話,那些傢伙們就需要從呂宋補給,起碼洋夷船的襲擾從數量和戰鬥力上會大打折扣。


      當日,一直縈繞凌嘯心頭的是這樣一個問題,現在的遠東,是荷蘭、葡萄牙、西班牙、英國、法國相互競爭的格局,究竟是什麼樣的利益,吸引得她們拋棄成見一起前來,竟然還組成諾大艦隊?難道不怕我們諾大的中國發怒嗎?!


      等凌嘯率眾到達福州的時候,他忽地有些明白了,港口裡那飄著五國旗幟的三桅戰列艦,顯然是來宣戰或者談判的!

      「想談?雖然我很會談判,但不想談的時候,逼我談也是得罪我!」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4
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們要更禽獸


      鄔思道平生第一次出海,可一路行來,吐著吐著也就漸漸習慣了,本想很快就上岸領略閩地風光,忽見船隊漸次奉命列次前行,竟是從蒼霞碼頭前依次緩緩駛過,和大清水師主力旗艦塊頭相仿但形制殊異的洋夷戰列艦,出現在隨後船隻的視野中。


      「將軍有令!勤王軍上下人等,需仔細觀察洋夷戰列艦,而後回軍營,探討與大清水師戰力優劣!」蒙沖斗船如江中靈鯽,將凌嘯的這一命令傳遍全軍,使得本來只是看稀奇的將士們,不覺開始觀察起這艘外國戰艦來。三層甲板,三桅橫帆,黑??的六十多門單側舷炮,還有甲板上荷槍戒備的洋人,頓時就成了勤王軍士兵們的關注焦點。


      被凌嘯指派專職保護鄔思道的親衛小隊長沈珂,遞來千里望,「先生,用這個看,您會看得更清楚。」出身江南士林的鄔思道,作為明窗淨幾力的讀書人,五一是最受震撼的,洋人他見過,水師他也見過,但這樣密集火力的戰列艦,他沒有看見過。


      鄔思道不是將軍,他喜歡研究的不是火炮戰艦,是人!

      尤其是那多達五六百之眾的洋夷士兵,那種眼神,更是鄔思道所沒有看見過的!知書達理有教養?完全不是那回事!蒙昧無知的兵卒?似乎不能完全達意!天涯海角亡命徒?也不能盡數確切!但鄔思道卻看出一點來,那就是這些眼光中強烈的慾望和無畏的瘋狂,這是他迄今為止未曾見過的目光!


      直到大軍在三寶寺碼頭下船上岸,鄔思道還是不能準確描述出那種洋人的眼神,以至於他鬱悶得久久不語,即使到了西禪寺,平素對古剎寶寺別有情鐘的他,斗沒有興趣去遊冶,不等安歇好,就執意要尋找凌嘯。儘管他知道,凌嘯一定很忙。


      鄔思道進來的時候,凌嘯正在令人安排妻子們去後園居住,他是想忙,卻忙不起來。駐守西禪寺的賈縱向他稟報。金虎和吳英還在廈門清剿知無堂殘餘,施世驃正帶著三大水師在海上佈防,而顧貞觀戴名世剛剛被請到城中,與宮夢仁一起同洋夷談判去了。


      「呵呵,先生,你竟然研究起洋人的眼神來了?好,我告訴你我的感覺,比起我們五千年泱泱中華。洋人天生缺一樣信條,她們只有利沒有義!孝為義之先,我中華講究父母在不遠遊,可你想,洋夷敢於漂流萬里,難道她們都是孤兒?石頭蹦出來地,可見是熙熙攘攘為利而往罷了!」凌嘯本準備馬上趕到城中去的,笑呵呵地看著鄔思道。心中忽覺這先生堪稱上下求索之人,當然不會掩藏自己的所有見識。「當日,要想和茫茫大海上航行,還要對付各種危險,就要有莫大的勇!哦。不對。她們也有義。但義是為利當遮羞布的!這就帶出了一點,她們還有智!誠所謂利為求。勇為輕,智為術,三者合一,虎狼之兵也!」


      「此言甚合!」鄔思道豁然開朗,訝然呈妙,忽地一股憂思湧上心頭,「二公子,那我們怎麼戰勝這種虎狼之兵?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凌嘯一擺手,已是出了堂口,「先生,沒別地辦法,唯有矯枉過正,我們要更禽獸!」

      --

      皇子們卻沒有被安頓,凌嘯讓傳令兵叫他們一起出發,這些人最好還是扔在城中,由宮夢仁等一群官僚去安排。今時不同往日,此刻的凌嘯已是爺的身份,權握浙閩封疆,官拜太子太師,在親衛的簇擁下,凌嘯還沒有到達福州城南門,就遇見了臬司衛既齊領銜的接官隊伍。不理會那些阿諛和奉承,凌嘯一把扯過衛既齊,追問五國洋夷談判之事。


      衛既齊恭敬至極,訝然道,「爺,他們不是來談判的!據通譯們講,好像是台灣的反賊們同意,給五國以全境自由港口待遇,他們只接受來自五國的額定捐款作為偽庭開支。五國覺得不保險,這才來和我們交涉,希望能夠調停戰事,兵和我們簽訂什麼通商條約。」


      凌嘯氣得全身發抖,又驚又怒,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日月盟全部宰殺乾淨!

      全境自由港是什麼概念,進出自如,不能收稅,寶島地關防權益已被他們賣了大半!而接受捐款充當政府開支,更是直接成為了洋人們的傀儡,怎敢指望這種政府為百姓守住礦產資源和為民謀利?僅此兩條,日月盟已是把台灣拱手讓給五國,淪為共管殖民地!


      怪不得這些紛戰不停的國家,放棄了成見和宿怨,原來是緣於日月盟的台獨賣國條約。要知道此刻的歐洲列強,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經沒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英國在半個多世紀的瘋狂海盜和擴建海軍中,已經開始工業革命,又三戰三勝荷蘭這個商業帝國,加上荷蘭執政威廉三世當上了英荷的聯合國王,更加把海上霸權向英國移交。而法國爺正在路易十四的帶領下,全方位崛起。現在竟是聯袂而來,凌嘯怎麼會不把他們當成是八國聯軍地萌芽版?!


      「誰在談?怎麼談?呔?!」凌嘯帶著金石之音的咆哮,在接官廳外迴響,不僅嚇得福建諸位官員股慄,就是幾位阿哥們爺覺得驚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凌嘯這麼暴怒過。爺難怪凌嘯暴怒,因為,來自未來的凌嘯一眼就看出來了,賊子覬覦之心不在台灣一地,而是整個中國!只要他們調停成功,台灣淪為自由港殖民地之後,即使不能簽訂通商條約,五國爺可以沉重打擊中國經濟。全國海岸綿長,那進出走私起來規模之盛,又豈是些許水師可以稽查的,到時候,不經關口進入沿海的還過產品將鋪天蓋地,已經開始工業革命的西方產品!


      見凌嘯發怒,衛既齊戰戰兢兢道。「回爺地話,宮撫和顧先生商量之後,欣聞爺將回來福建,之前一直是用地拖字訣,不過洋夷們說明日就要回去。所以顧先生他們決定由黛寧長公主主談,菁菁小姐和羅剎皇后輔談,先摸一下洋夷地底。」


      眾人大吃一驚,泱泱中華,竟然要三個女人去摸底?凌嘯卻很是新奇,顧貞觀既然敢於同意這一條,定有他的考慮。想到這裡,一面踩蹬上馬,一邊令道,「馬上傳令三大水師提督,明日到西禪寺參見。另外,傳令十八行船隊,嚴密戒備那艘戰列艦,隨時準備戰鬥!」


      調停接洽的會場設在浙閩總督府。眾多地戈什哈和兵丁早就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僅此一條,凌嘯就不得不佩服洋人們的膽量。顧貞觀和宮夢仁早就得到消息,在石獅子前等候凌嘯,連忙上來見禮,窺見凌嘯的面色不好。宮夢仁畏懼得不敢說話。顧貞觀卻知道凌嘯心中有憤。笑道,「軍門要滅這些洋人。關門打狗還用費吹灰之力?呵呵,先看看洋夷究竟想幹什麼,也是知己知彼的必要啊。你不妨先在後堂甬道聽一聽公主她們的論戰,嘿嘿那才叫讓鬚眉汗顏呢!」


      凌嘯承認自己剛才有些憤青了,可說足不出國門地黛寧讓鬚眉汗顏,他就有些不信了。一邊繞過大堂,一邊指著堂上的那些洋夷軍官問道,「來談的都是誰?」

      宮夢仁趕緊回答道,「爺,磋商開始才不到半個時辰呢,英格蘭和荷蘭的代表,說石他們東印度公司的道格拉斯和德爾蘭。法蘭西的是孟加拉總督府的梭思盧,思板鴨派的是呂宋總督府地卡洛斯,葡萄鴨的是叫馬士加路,都騷笑。」


      凌嘯嗖地聽(停)了腳步,看看一本正經的巡撫,愣道,「什麼騷笑?」

      「他們的官職啊,都是騷笑!」宮夢仁更加鄭重,卻把凌嘯的肚子都給笑疼了,也許是現在通譯的水平,也許是大家都有方言口音,少校竟然成了騷笑!

      可是當凌嘯來到後堂的時候,從簾子縫隙力看過去,這些洋鬼子的確個個在或悶或明地發騷,笑得要多諂媚就多諂媚!

      這哪裡像是一股談判現場,分明就是一股茶道交流會!

      黛寧居中而坐,優雅地端著茶杯吹著茶葉沫子,幾乎每一個動作都能引來洋人代表地驚歎,沒完沒了地驚歎她身上的絲織鳳袍,爺沒完沒了地稱讚著這茶葉的味道。而最讓洋鬼子們目不暇接的,是黛寧宛如變花樣的沏茶技巧。絲綢和茶葉,是自古一來就名揚歐洲的奢侈品,煌煌艷麗地綾羅綢緞,穿在皇家金枝地黛寧身上,才盡顯那種東方文明地含蓄神韻,而鐵觀音、大紅袍等極品名茶,在淨泉清火中以紫砂壺泡來,更讓這些自認見過世面的談判代表們知道,茶葉原來是這樣喝地!


      凌嘯看得眼睛發光,忽地想起了歷史上著名的法國女人冒充康熙公主的故事來,連路易十四這個法國國王,都被騙得要召開皇家舞會去迎接假公主,現在的黛寧可是扎扎實實的大清公主啊,**,現在的東方魅力熱可見一般,搞好了,老子說不定可以鼓搗出一股中國夢出來!


      正感歎間,忽見黛寧一拍手掌,就聽見左廂堂一聲門響,葉卡捷琳娜身著歐洲皇家禮服,在三個丫環的提曳後裙下,婀娜而出,在堂中央右腿一縮而盈盈一禮。

      「先生們,我,俄羅斯沙皇皇后葉卡捷琳娜,身為戰敗國人質,有幸代表大清駙馬凌嘯殿下,歡迎你們來到強大的中國!」

      五國代表齊齊大驚。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5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三姝交涉團


      難道這就是彼得沙皇帝遺孀,現任女沙皇索非亞的弟妹?!人質?!

      俄羅斯和中國打了一仗,半年前的這場戰爭,整個歐洲王室都有耳聞,可具體戰事結果怎麼樣,由於索非亞的刻意隱瞞,本土的王室也只是捕風捉影知曉一些,這些五國的外派軍官們就更加不得而知了。俄羅斯雖是不強,可一直都是壓在歐洲各國頭上的一頭大熊,但凡每一個歐洲霸主,都想要給它一個教訓看看,可兩百年卻沒有人能夠真正欺負到俄羅斯,如今聽說北方雙頭大鷹大敗而歸,連皇后都被人俘虜當人質了,難免讓他們大覺不可思議,從而瞠目結舌了。


      無論俄羅斯沙皇怎麼樣孤詡自家是羅馬皇帝後裔,可多年的王室通婚下來,無人敢對沙皇皇族無禮,這些代表也不例外,一個個在狐疑一刻之後,聽到葉卡捷琳娜熟練的法語英語之後,連忙起身單腿參見禮,滿堂都是皇后陛下的叫聲。


      「如果各位不介意,請稱呼我的中國名字,葉琳娜。」不知道是她受了東方禮法的影響,還是很討厭這些下級軍官的形象,艷光四射的葉卡捷琳娜,矜持地拒絕了吻手禮節,「如果諸位決定和清朝談判,那麼,我受黛寧公主之命擔任通譯,首先聲明,不懂得法語者免開尊口!」


      出了法國的梭思盧大感自豪,在那裡笑得喜不自禁之外,其他人全都傻眼了,雖然他們懂些法語,可母語不暢,真是讓人鬱悶和羞愧的。凌嘯忽地大受啟發,法語是歐洲王室議會的高等語言,想不到葉卡捷琳娜這堂堂皇皇的聲明,竟是讓這些低等的騷笑們自慚形穢。已是在心理上低人一等的感覺,想深點,還有調撥分化的伏筆,果然不愧是彼得大帝的信寵之妻!


      不料,黛寧卻發了話,黛眉一?齈儭郊d捷琳娜耳語一番,就聽到這個沙皇皇后接著宣佈道,「高貴的清朝公主有令,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沒有自帶華語翻譯地,就是不知道尊重人的野蠻猴子!來,都不要來!」


      梭思盧小聲像被剪斷一樣嘎然而止(戛然而止),五人一起大訝,軍人的凶性待要勃發。可面對雍榮華貴又艷容驚人的兩個貴族女子,誰好意思?又有誰敢?想想各家殖民地上都不缺乏華人的存在,幾人無言地點點頭,眼睛卻是一起看向左廂堂的門口。


      左廂堂門也是呀地一響,十來個高大魁梧的踩著代表們看不懂的步子。自其中出來列成左右兩隊完畢,方才在眾目期待之下,又是步出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代表們初望之下是吃驚,再望之下就大為欽歎。


      比起葉卡捷琳娜地皇后氣質西方顏。比起黛寧公主的毓華堂皇東方容,眼前這個女孩無疑是東西合璧的奇葩,西方的奔放與東方的矜持,在她的容顏上相得益彰,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和迷人地混血兒!當然,她身上緊俏的小月袍和腰間別著的手銃,細說起來。也算是東西合璧吧。


      「我是蔣菁菁,也是十八行的少東家,代表清朝駙馬凌嘯殿下,現在和你們各方進行磋商,你們先說來意,我們記錄下來之後轉呈駙馬!」菁菁顯然是把這事情當成生意在談,見五人還在愣怔,竟是拋出了一句讓凌嘯大為吐血的話,但迅即凌嘯就開始欣賞起她很會談判了,「買賣不在仁義在。仁義不在交情在。。。。。。說吧,有什麼想法你都可以說出來,做生意幹買賣,還有個獅子大張口,也有個攔腰一扁擔地,總不至於你們說得太過分,我就給你幾耳光啊!」


      梭思盧看一眼道格拉斯和德爾蘭,心知此時須得他們兩國當頭,西班牙和葡萄牙當走卒,自己法國在遠東勢力還弱,只能當白臉,當即微笑道,「首先,我們代表五國君主和政府向貴國偉大的康熙皇帝表示敬意和祝福。同時,本著對和平的友好意願,我們前來向貴國提出,五國一起調解貴國和台灣國的戰爭關係,早日結束兩國交戰狀態,貴國息兵止戈,既是符合無辜平民的願望,也是維護我們五國在台灣的利益,有利於各國之間長久建立的友好邦交。第三,我們希望和貴國簽訂開埠通商的友好條約,和澳門一樣,請貴國在沿海地區,給我們再增加如澳門一樣的暫靠港。」


      後堂的凌嘯牙齒咬得嘎?悚褐T,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成為歷史的決策者之一,也沒有想到,面臨洋人信口雌黃的時候,自己竟然也比憤青還憤,正要發飆之時,忽聽堂上已經唇槍舌戰起來。


      菁菁忽地一拍桌子,豎眉冷冷道,「我大清朝的台灣府,怎麼忽然一下子成了台灣國?誰允許亂賊立國了,是我們的皇帝,還是你們嗎?!」

      黛寧呡一口香茗,接口就道,「就憑你們這些無理的要求,本公主可以實話對你們說,今天的話連轉呈駙馬殿下的必要都沒有,諸位還是回去請示你們的國王之後再來吧!」


      葉卡捷琳娜更是直接,站起身來,嘲笑地望著他們,「先回去把無敵艦隊調來再說吧,喝喝,如果它還在的話,哦,我忘記了,它被打沉了!再不就把海上馬車全部開來,哦,我又忘了,馬韁已經不在馬伕手裡了,好像連老家都被水淹掉了!唉,好希望看看,有沒有貞德這樣的女英雄,和清朝的巾幗一決高低,哦,我地歷史不太好,貞德還活著嗎?」


      三個女子接踵的言辭,讓五人大為詫異,速度太快以至於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除了聽到了菁菁的憤怒,黛寧的拒絕之外,真正聽到耳中殘留的,就是葉卡捷琳娜對他們的挑撥,想起一兩百年間的英西、英荷、英法、荷法、西荷大戰,人人都覺得葉卡捷琳娜是在他們心中埋刺,不然怎麼會心有刺痛?


      英國的道格拉斯鐵青著臉,滿是怒火地盯著葉卡捷琳娜。心中明白她是在為戰敗的俄羅斯要面子,忍了又忍同伴悻悻的目光,正色道,「我們想要聽到一些有建設性地回復!」


      菁菁笑了起來,一搖頭,「不可能!我們的權限就是聽聽你們有什麼話要講,回去等候我們的擇期答覆。」

      道格拉斯站起身來,面色漲紅地大聲道,「難道我們在這裡等了三天。又喝了半個時辰的茶,連個作主的忍都不能見到?既然那麼的權限不夠,那我們希望你們叫出權限夠的人,這該是合理要求吧!」


      另外四人一聽,大呼糟糕,這傲慢的道格拉斯被激怒了。口不擇言。果然,三個女子一起看看激動萬分的他,黛寧笑道,「你還知道先前地不合理要求啊,看來你還知道廉恥,還有救!」


      菁菁卻是一聳肩,一攤手,牙齒中擠出三個字,「回去等!」

      道格拉斯氣得鬍鬚在抖動。剛要抗議,卻見葉卡捷琳娜將手指在紅唇上一豎,「噓~!注意紳士風度!既然公主說你還有救,本皇后就告訴你吧,就你那身份級別,丟到地中海去,連個三寸高的浪花都翻不起來。還想見清朝駙馬?」


      沙皇皇后和你論身份級別,歐洲來的道格拉斯也只得老老實實聽著,他無法和葉卡捷琳娜嚷嚷,唯有壓下怒火,訪問道,「我率領了五艘大不列顛戰列艦,兩千蘇格蘭士兵,請問皇后陛下,烏紗帽不能見駙馬殿下?!」


      葉卡捷琳娜哈哈一笑,笑聲直衝屋頂。閒適地望著自己的指甲,「駙馬殿下領兵過三十萬,率領艦隊船隻不下千艘,你能和他比?你以為我不知道,威廉國王未必會同意你們對清朝開戰呢,回去拿到議會授權和宣戰書後再說!送客!」


      掀開堂簾,看著灰溜溜離去的五人,凌嘯已是傻了,三個女人的談判雖不是十分完美,但可圈可點之處甚多,到底是誰教她們地?正覺得自己開了眼界,忽見葉卡捷琳娜、黛寧和菁菁互相看一眼,快步擁到一起六掌合擊,猛然齊齊嬌呼一聲,「好棒啊,我們成功了!」


      黛寧嘻嘻一笑,左擁葉卡捷琳娜的纖細腰肢,右手輕輕揪住菁菁白裡透紅的臉蛋,笑道,「嘻嘻,本公主早就知道你小丫頭有能耐,也知道葉琳娜這麼能掰,哎呀,不枉本公主疼你們……」話沒有說完,看到凌嘯在後堂口狠狠地盯著自己,黛寧再也說不下去了,趕緊一把鬆開她們兩個,慌道,「凌嘯,你回來了,哦,沒事,姑姑只是幫你照顧她們罷了,葉琳娜和菁菁說了很多洋夷的事情,姑姑是心血來潮,給她們兩個找點事情做,要是你不喜歡我們這個三姝交涉團,解散好了。」


      凌嘯冷冷一笑,心中卻是好笑。這黛寧竟趁自己不在,威勢壓迫她看不慣地葉卡捷琳娜,勾引男女事上還懵懂的菁菁,居然在福建搞起後宮來了,不過看她的模樣,管理和激勵老婆的本事,似乎比自己要強得不是一星半點,竟然還知道因勢利導,利用兩人對洋夷地瞭解,搞出了個「三姝交涉團」?!


      正要譏諷幾句,忽見黛寧的門人奔過來,遞上一個匣子,赫然就是康熙的密旨。黛寧在堂角看完,竟是臉色蒼白,這姑姑居然像小兔寶寶一樣,走到凌嘯的面前,把密旨給凌嘯看:「黛寧,你究竟有沒有對遲姍姍做過什麼?給朕明白奏來!」


      凌嘯初時一愣,等想明白,當即仰天長嘯起來,肚子都差點笑痛了,呵呵,你仗著長公主身份,在我的地頭上玩女同也就罷了,還搞到你哥哥地頭上去,就實在太搞笑了,近親系列中啥時候還玩出了姑嫂?!


      「幫姑姑出個主意好不好?」黛寧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凌嘯卻是一擺手,正色道,「來?,傳令下去,扣留剛才那搜戰列艦,膽敢反抗,格殺勿論!姑姑,你也看到了,國失領土領海,民有覆盆之苦,我身為重臣和男子漢,豈能操心這等兒女之事?哦,是女女之事!」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7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凌琳娜


      洋夷的戰列艦名叫伊麗莎白號,在上百艘清朝艦艇的進逼之下,沒有多費口舌就被扣留下來,無他,道格拉斯沒有勇氣面對如蟻的清兵而反抗,唯有嘰裡呱啦地不停叫著嚴正抗議被拉下了甲板,幾百名炮手水手也紛紛棄槍下船。


      伊麗莎白號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主力艦之一,百工堂眾人走上這艘戰列艦,戴梓和曾氏兄弟立刻被眼前的各種航海設施和火力裝備給震撼了。拆卸、測量、清點、編號等一應工作,都在戴梓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等他們完成了火力系統的拆卸測量之後,緊接著就是奉凌嘯命令而來的水師將領和長樂船廠的幫辦們,做得更加徹底,直接就換了大清勤王軍水師的帥旗,將這艘戰列艦駛向長樂,做進一步的研究去了。


      整個過程是在晚霞漫天之前完成的,顧貞觀有些擔心,「爺,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如今咱們這麼樣扣留五國代表,是不是會逼得五國沒有退路,一意助戰逆賊呢?再說,這戰列艦造價不菲,據說要好幾百萬兩白銀,我們……」


      凌嘯哈哈一笑,問另一邊的戴名世,「戴先生,你既然熟研前明歷史,當知道紅衣大炮和佛朗機炮的來歷?呵呵,就是從這些洋鬼子手上得到的,今天人家把戰列艦都送上門來給我們學習揣摩,我們如果還要那臉皮子,講什麼禮義廉恥,等到日後海戰大敗,我們會被天打雷劈的!」


      戴名世雖是研究理學的,但更是研究書吏師爺之道的,反而比顧貞觀更加知道變通,也哈哈一笑道,「貞觀兄放心,這等事情我們其實是熱情待客。反正他們要等我們的回復,哪有把客人丟在江上喝風的道理?要不咱們把這些洋夷弄到各地去觀摩風景。體味我中華風光民情美食,呵呵,就是他們的戰艦,我們也不能任它風吹雨淋,所以才找個優良港口好生保管,這才是待客之道,這些洋夷英國感激我們啊!」


      顧貞觀一下子明白過來。看看奸笑的凌嘯和戴名世,不服氣了,「你們這樣子似乎誠意還不夠,人家既然口口聲聲說祝福我們的皇上。乾脆,派兵把他們送到江寧去,看他們有沒有緣分得見天顏,當然,為了照顧他們看風景,從武夷山、天目山、雁蕩山到富春江慢慢走好了,兩者不誤嘛!」


      兩人一起哄然稱妙,凌嘯笑著回走。「這就讓他們修書一封送往台灣,另外。要想辦法誘出他們五國在海上地兵力分佈。呵呵,道格拉斯要是不肯寫。你們就給他們講講十大酷刑好了。」


      十大酷刑並不需要凌嘯去做的,等到戴名世趕到軟禁五國代表地總督府後院,已經是駭然聽到恐懼的叫聲此起彼伏。戴名世大吃一驚,推開守在門口的長公主侍衛,進來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釘板、油鍋、火鉗等刑具已經全部架好,道格拉斯等人被扒去了上衣,死死綁縛在柱子上,雖然還沒有開始動手,就已經嚇得五個代表魂飛魄散,在那裡嘰裡呱啦地不住抗議。


      黛寧卻不在這裡,指揮準備上刑的,是羅剎皇后葉卡捷琳娜,戴名世不知道她是如何說服黛寧的,但很顯然,這個皇后是要動真格的了,趕緊高喝一聲,「慢!」葉卡捷琳娜略顯慌張,但見來的是戴名世,將頭一偏,用已經有些熟練的漢語問道,「怎麼,戴先生不許我給他們苦頭吃嗎?這可是奉了黛寧公主的命令哦!」


      戴名世哪裡管什麼黛寧的命令,他奉的還是凌嘯地命令呢!一招手叫來親衛,「來人,馬上松皇后到西禪寺,此地從今天開始,沒有將軍、顧先生和我的手令,任何任不許靠近,擅闖者,殺無赦!」


      「你--?!」葉卡捷琳娜沒有想到,這平日裡從來不拘束她的先生會發這麼大的火,辯解道,「怎麼,我奉公主的命令,來刑訊這些任,以得到五國在海上的兵力詳情,難道也不行嗎?哼!連顧先生也同意把這交涉事交與我們三姝團,而去凌嘯將軍也沒有反對,不信你就去西禪寺問問!」


      戴名世把手一揮,頂了回來,「我正是奉了將軍之命而來,不信你就去西禪寺問問!」

      等葉卡捷琳娜等人氣哼哼走後,戴名世仰臉沉思好久好久,也不理會道格拉斯等人的感激之情,對自己地長隨令道,「你馬上去西禪寺稟報駙馬爺,羅剎皇后似乎另有所圖!」這長隨見戴先生面色凝重,哪敢怠慢,立刻趕到西禪寺,辦完一切通報通行的手續,可一進大堂,就看到葉卡捷琳娜已經在堂上向凌嘯哭訴,心中馬上咯?一下,完了,這洋女人先來告狀了!


      --

      看著哭了地葉卡捷琳娜,凌嘯站起身來,體貼地幫她擦掉淚花,笑道,「不錯,命令是我下地。不過,捷琳娜,你要是真的想回到西歐,給我直說就好了,也用不著這麼希望我和五國大戰一場吧!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大清會打敗?難道你真的指望歐洲王室會救你?」


      葉卡捷琳娜一下子呆住了,大眼睛裡的淚珠也忘記了滾落下來,凌嘯歎一口氣,掏出從戰列艦上搜出的一封信在她面前揚了揚,看著她驚恐的臉,悶聲道,「鑒於你沒有在這求救信中承諾出賣我大清的軍事機密,我可以全當沒有發生過!但是,捷琳娜,你難道就這麼希望回到歐洲?」


      「嗚嗚,那裡誘我的家人,誘我的父母和姐妹。」葉卡捷琳娜一下子淚如雨下,思鄉的愁緒使得她抽泣起來,「我好想回家,好擔心他們是不是被索非亞害死了,嗚嗚,凌嘯,我真的不想騙你的。」


      戴名世的長隨聽不懂他們之間所說的英語,但見葉卡捷琳娜越發哭得起勁,而凌嘯貌似非常同情,長隨心中更加焦急。可他卻就是不敢現在進去。

      是的,放眼世間。最同情葉卡捷琳娜的人就是凌嘯,他也一樣思念遠在異時空的家人,那種揪心裂肺地擔憂和夢繞,也一樣讓他無數次淚濕枕巾,區別是,凌嘯已經絕望,而葉卡捷琳娜卻還有一絲希望。站在人心的角度上。凌嘯也是必須原來葉卡捷琳娜地,她個人悲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凌嘯造成的,即使是站在國家利益的立場上不得不做。但心中的歉疚總是難以揮去。再歎一口氣,凌嘯問道,「為什麼你不向英王承諾做他們的間諜?」


      葉卡捷琳娜卻搖搖頭,望著凌嘯不肯言語,淚珠如珍珠般落下成簾。難道告訴這個中國男子,彼得地形象在自己心中已經開始模糊?難道告訴他,自己腦海裡常常出現了尼勒克共車、北京城共舞的場景,還有前些日子的那次書房親暱?


      凌嘯將信往燭焰上一伸。看著那黃紅的火光將信紙燒成灰燼,冷冷道。「明年五月。如果索非亞不履行戰爭賠款條約地話,半個月之內,我會安排你坐上海船。自此以後,天高路遠,我會祝福你逃過索非亞的追殺,也真心祝福你找到家人!」


      葉卡捷琳娜大吃一驚,愕然道,「你不責罰背叛的葉琳娜麼?你不怕你們的皇帝懲罰你放我?你,你忘記了我們曾經一起其實也很開心?你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我也思念你嗎?」


      回過頭來,履行笑了笑,「我昨天還記得你。。。吹簫吹得很好,我今天只知道你想回家。捷琳娜,明年,我們皇上一定會把你嫁給別人,甚或是嫁給乞丐、殘廢來羞辱索非亞,我覺得你還是回家的好!」反正康熙欽定不許他再娶,履行反而別有一番輕鬆,輕輕摸摸她的臉龐,仔細看看她的美麗容顏,真誠地說道,「儘管我已經察覺到你今天的談判表現有問題,但說真地,換了我是你,我不僅會挑撥五國和清朝大戰,更會毫不猶豫當五國的奸細!不管你是為了我,還是你真地喜歡這片大地上地神奇文化,我很感謝你不當奸細,謝謝!」


      葉卡捷琳娜卻不肯讓履行走開,一把抱住他的臂膀,喃喃道,「放我走了,那不就是很嚴重地叛國罪嗎?我是人質啊,履行,你真的不怕?」凌嘯苦笑一聲,將她的手臂扳開,酷酷的一揚脖子拔腳就走,剛才後院大母命人叫了他幾次,不知道還有什麼麻煩事情呢!至於康熙會不會懲罰自己放走葉卡捷琳娜,地球人都知道,會罰,但不會重罰,最多命他打倒莫斯科罷了!


      剛剛出堂往後,救感覺到一個溫暖而柔軟的飽滿身軀將自己緊緊包圍,幽香環繞中,葉卡捷琳娜貼著自己的耳垂輕輕說道,「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有一天你有了本事,幫我娶立陶宛把我家人接來,好嗎?嗚嗚,如果他們已經被索非亞害死了,你幫我報仇,好嗎?凌嘯,還是讓我給他們當奸細吧,當一個姓凌葉氏的奸細!」


      我暈,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呵呵,葉卡捷琳娜用好了,絕對是一個最好的棋子!凌嘯掙開被她咬著的耳垂,酷酷道,「凌葉琳娜?不好聽,怎麼聽都像是川島芳子,還是叫凌琳娜,有些零零發的味道!」


      正調笑間,猛聽甬道那頭大母在冷哼,「哼!長公主都已經火燒眉毛了,你還在這裡卿卿我我?是不是這個女人比你姑姑還重要?!」凌嘯大為尷尬,儘管她冤屈得很,對五國艦隊埋奸細,當然要比插手黛寧玩女同的事情重要!可黛寧連自己大母都搬出來了,不去幫幫她,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看到仍然六神無主的黛寧,凌嘯忍住笑,對這個T說道,「姑姑,想我幫你,你救得把當時怎麼樣人家遲姍姍的詳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細細,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3:38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三百一十八章 難道已經輸了一仗?


      黛寧是在自己房中見凌嘯的,甚至還準備了一桌好酒菜,來哄凌嘯幫她出主意。

      看到凌嘯這樣問他,黛寧真想一個耳光印過去,忍了半天,見大母很知趣地把丫環和名妓們帶了出去,黛寧這才咬著牙,瞪著凌嘯道,「姑姑沒有怎麼樣的,姑姑還不是為了幫你去搜尋名妓,才在揚州碰到她的?你不幫姑姑度過這次難關,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凌嘯嘎嘎一笑,看看桌上的晚餐,自顧自地夾了一筷子菜吃了,「是,我是叫你去找名妓,也默許你去嫖名妓,但我沒叫你去找遲姍姍啊!」

      黛寧一下子站起身來,怒道,「你以為才情名妓就那麼好找?不是通過遲姍姍這才女介紹大家,姑姑又不是三頭六臂,怎麼知道誰是有才誰是花瓶?哦!葉卡婕琳娜現在出息了,懂了些琴棋書畫,你就吃乾淨嘴巴一抹,不認賬了是不是?好,你要是不幫姑姑,姑姑就一告你曾經摸、摸我的胸部,再告你逼迫人家羅剎皇后給你、給你那個!」


      看著這姑姑的模樣,凌嘯敲著酒杯,笑道,「我又沒說不幫忙,姑姑,我想邊喝酒,邊聽你和遲姍姍不得不說的故事。哈哈,我不想聽你沒怎麼樣人家才女,我只想聽,你到底怎麼樣了她,不然的話,我怎麼幫姑姑你?!」


      黛寧無可奈何地坐下來。把清秀的臉龐拉得老長,冷哼一聲為凌嘯斟滿一杯酒,嘟著小嘴猶豫半晌,蚊吶般小聲說道:「姑姑只是見她長得勾人心魄,又有李漱玉一般的才情氣質,這才命她和我、和我抵足而眠一晚上而已。」


      「衣帶漸寬了沒?妙軀橫陳了沒?」凌嘯喝了一小口。

      黛寧的臉一片緋紅,竟然比凌嘯這飲酒人還要上臉,「天很熱。所以。。。。寬衣了,橫陳了。」

      「上下其手了沒?頰齒生津了沒?」凌嘯咕咚一聲嚥下一大口。

      黛寧忽地深覺恥辱,站起身來叉著腰,嗔怒道,「摸了,又怎麼樣?!親了,又怎麼樣?!我還把她綁起來。抱著廝磨一晚上,又怎麼樣?!姑姑索性全都告訴你,哼,你要是不能給我出個好主意,你就等著我把你一口一口地咬!」


      凌嘯嚇了一跳,也意識到自己下流太甚了,連忙咳嗽一聲問重點,「~厄。姑姑你有沒有。。。。。。伸進去?比如,手指。。或者類似那種雙面彌勒佛的?啊喲,姑姑,你這樣想啊,皇上現在只是在江南巡視,忽然給你來這麼一份密旨。很可能是皇上瞧上了那個才女,但聽說你曾經和她有過接觸,這才很不放心。當然,你是女人,皇上這不放心的。絕對不會是你親了摸了。是怕你壞了人家的貞節罷了,你自己說。有沒有?」


      黛寧一愣,這才發現這問題的根本所在,自己固然是潛意識裡想當男人,可皇帝哥哥是不會當自己男人的,只要沒有那樣,當然不會太麻煩!仔細回想一下,記得自己沒有帶什麼彌勒佛去,這才放心下來,一把揪住凌嘯的耳朵,「今天的話,你要是敢洩露出去,姑姑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現在,馬上滾出去!」


      凌嘯卻是不肯走,一瞪黛寧怒道:「到底是誰吃乾淨嘴巴一抹不認賬?好,你就明白回奏吧,我保管你馬上就要被削掉和碩長公主名號,說不定還會被押回北京宗人府關空房!」聽到這麼嚴重,黛寧好生吃驚,連忙鬆開手,怯生生問道,「凌嘯,這個,至於嗎?你剛才不是說男人不在乎嗎?」


      凌嘯心頭好笑,自己當然是只在乎貞節的,可康熙是何等人,九五之尊又追求完美,妹妹玩廝磨玩到自己相中的女子身上,心裡不舒服的程度要多膩味就多膩味,惱火起來未必不會狠狠管教黛寧一番的,「我是說我這樣的男人,可皇阿瑪是男人中的男人,會怎麼想誰能真正知道?這次,就算皇上大度,可要是他再碰到一個,又是被你處理過的,呵呵,姑姑,別告訴我你這兩年就侵犯了遲姍姍一個哦,你就等著宗人府的牢飯吧!」


      黛寧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如雪,蹲在凌嘯旁邊,期待道:「好駙馬,好將軍,你快點幫我想個好點的主意,好不好嘛?」正哀求著,卻見凌嘯一下子變了臉,盯著她問,「你有沒有怎麼樣菁菁小姐?!」


      「沒有,絕對沒有!」黛寧恨不得對天發誓。

      凌嘯放下心來,?’a一聲飲盡杯中之酒,「我的條件是,你必須為我將三姝涉外團發揚光大,我會選拔一批賈縱的儀仗隊員給你們調遣,所有經費我出,人員顧先生會統籌協調的,在三年之內,你們需要搞好幾件事情,一,設計出新式的軍服,整理和規範軍禮軍儀。二,聚攏召集起所有在浙閩的傳教士,創辦一個西式學校,專一學習洋夷們的語言。三,以我們的那一百孤兒為第一批,等戰事結束了之後,每月有計劃地將他們送到歐洲學習。四,阿哥們,即將開始要他們的門人開始印刷夷人書籍和丈量繪圖,你們要整理收集,並在福州搞一個書館。五,將你視為禁臠的名妓解放出來,組成一個技藝團隊,培養男女弟子之外,我會安排她們時時去海外巡展巡演。」


      黛寧聽得目瞪口呆,只知道不住地點頭,有事情給她這閒得慌的公主做,她還求之不得呢,「姑姑都答應,凌嘯,快點,你說我該怎麼樣給皇上回奏?」

      凌嘯靠近過來,小聲道:「如果姑姑還記得你曾經接觸過的其他才女。只要是豆蔻閨秀,你統統描述一番,寫好姓名和籍貫,給皇上呈去,一面對自己的行為認錯,一面說是想為他尋幾個才貌雙全的,保管皇上不會再怪你。」


      「獻美才女?妙!你是說我為皇兄。。。。。」黛寧還在愣怔著稱妙,凌嘯卻是哈哈一笑,起身就走。獻美才女?老子是在保護美才女呢,康熙知道你狎近過的,會沾邊才怪,他的公綠帽子已經戴得不小了,會戴你的母綠帽子?!


      ----

      施世驃回來得很快,和他一起來參見凌嘯的,是松江、登州、廣州三大水師的提督。從四人的匯報當中,凌嘯總算是弄清楚了當前的大致局勢。

      根據向島上派出的斥候回報,日月盟在台灣的這一次舉事,吳球和劉卻本來依仗的主要是倭寇,可自從德康家宣兵敗以後,南洋來援的大批華人又帶來了五國軍艦。這些在殖民地廝混謀生的華人,不乏愛國者,但多年寄人籬下的生存方式。遊子們大多成為南洋的「猶太人」,善於經營卻沒有強大祖國的撐腰,夾在白人統治者和當地土著之間,唯有為白人們服務而為土著所憎恨。兩百年來,他們反抗過,卻被殖民者屠殺。甚至還被殖民者和土著聯合屠殺,在清兵入關之後,這些人更是回國即斬的明朝亂民,久而久之,誰還敢寄往於祖國。誰還會相信祖國?


      在五國官員的蠱惑下。他們不僅沒有反對那共管殖民地的模式,反而爭相遊說日月盟同意這個方案。在他們看來。好歹這是大家有了名義上的國家,有了全是華裔的領土,至少在對外生存上,可以獲得五國來抗衡清朝攻擊,在對內生存上,又沒有南洋土著的背後冷箭,相比之下,不是樂土也是改善。凌嘯無法去責怪這些南洋華人,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生存是艱難的,是第一位的,造成這種結局的,正是陸地上放棄南洋海權的統治者們,有明朝的皇帝的放任不管,也有清朝皇帝的刻意為之,如今,全看自己的了!


      「台灣的海陸兵力如何?」

      施世驃一躬身,面色凝重道:「將軍,台灣島上的兵力,我們還沒有查清楚,但絕對不會超過十萬,而且他們是匆忙成軍,缺乏訓練和軍械,靠著呂宋運來的糧食苦苦度日,基本上可以說不堪一擊!但關鍵就在於,他們現在有南洋來的三百多海盜船,還有近兩百艘的五國海軍大小艦船,光是兩千料的戰列艦就有十七艘,這種戰列艦,戰力相當於兩艘我們的兩千料福船,至於十八行的那種武裝商船,配的炮多是私鑄,門數也少,用十幾艘對付他們一艘戰列艦,都很是吃力!」


      這一點凌嘯毫不吃驚,人家炮利能及遠,又勝在精準,打起來確實要佔盡先機,想想當年無敵艦隊覆沒大西洋,英國人卻犧牲甚微,就知道速度和炮利的重要了,「我方戰力的統計出來了嗎?你準備用什麼樣的方略作戰?」


      松江水師提督楊成碧連忙稟報道:「我軍目前三大水師合計有三桅三千料寶船三艘,戰力可以與他們的兩千料戰列艦相當,三桅兩千料福船福船二十艘,可以頂去他們十艘戰列艦,但我們勝在可戰之艦船眾多,倘使十八行和即將趕來的粵海船隊,他們能夠頂住三百艘海盜船的話,我們三大水師是可以抵擋五國艦隊的,起碼來講,現在防護海峽是沒有問題的。當然,將軍,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對比,海上的排兵佈陣、遭遇情況、迎戰策略都會對戰果產生很大的影響。至於整體的作戰方案,我們四人覺得,應該以原定方略,等候兩大船廠的新船下水為好。」


      凌嘯面色一寒,馬上聽出了他們的弦外之音,雖說現在已經往大艦巨炮步步靠攏,十幾年前的英荷之戰也證明了靠攏廝殺不再可能,但這四人如此推崇敵軍戰艦,莫非他們已經在海上吃了虧不成?!


      「施世驃留下,其他人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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