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蒼天霸血 作者:蒼天白鶴(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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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ci 2008-3-25 07:3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 277688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36
  第三百六十一章城中之議(二)-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二弟,愷撒人的探子之多,已經布滿了方圓數百里之內,你是如何從愷撒人的側後方而來?”方向鳴突然問道。

  “正是,主公今日突然出現,仿佛天降神兵,讓愷撒人大驚失色,末將佩服的五體投地。”

  路通州突然上前一步,面向許海風,撩起衣袍,豁然跪倒在地,恭聲道:“末將能投身於主公麾下,實是三生有幸,天鷹軍團前營二萬戰士,願為主公盡忠效命。”

  見到路通州驟然行此大禮,方家二兄弟的臉上同時掠過一絲不自然之色。

  路通州竟然在此時表態,頓時讓他們二人生出措手不及之感。

  太原之戰,表面上是程家和匈奴人這二股強大勢力的對決。

  但是,任誰都知道,這一戰,卻是關係到中原大地的最終歸屬。

  逐鹿中原,這一戰的勝利者,就是未來稱霸中原的最大勢力。

  然而,在此戰之前,根本就沒有人想到,最後的勝利者,竟然會是那遠在千里之外,牛馬不相及的黑旗軍。

  太原之役,獲得最大利益的,竟然是那千里迢迢從臥龍城趕來的許海風,這個消息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不已。

  直到許海風完全驅逐了草原之狼,光明正大的回返京師,贏得了前所未有的美譽之後。

  許多家族都改變了對待他的立場,路家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路鼎盛在回返西方大營之前,將天鷹軍團的所有軍權全數交由孫兒之手,正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而路通州則是第一次開口以主公相稱。其中含意就算是瞎子也能猜得出來了。

  路家在這場以天下為賭注地戰爭中,最終選擇了許海風。

  不過,這也是大勢所趨了。

  許海風立即上前,攙扶起了路通州。朗聲笑道:“路兄,你又何必客氣,這裡都是自家人,無需多禮。”

  路通州恭敬地應了一聲,只看他此時的表情,就知道他對於許海風的尊敬,絕對是發自於真心實意的了。

  “咳……”蔣孔明一聲咳嗽,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他地眼角向方家兄弟之處一瞥。

  方向智尷尬的避開了他的目光,但方向鳴則是若有所悟的點著頭。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軍師大人,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愷撒人的威脅還沒有消除呢。”

  蔣孔明伸手向背後一掏,變戲法般拿出了他的招牌羽扇。一邊扇動一邊道:“主公說得不錯,待我們打退了愷撒人,這個天下也就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了。”

  方向鳴心中暗自一嘆,知道蔣孔明是在讓自己做一決定,而逼退愷撒人將是這個決定的最後期限了。

  “好。若是這次能夠大勝愷撒,我們方家必有所決。”方向鳴臉色一緊,正容道。

  蔣孔明說得沒錯。若是此次能夠將愷撒人趕回老家,那麼在這片大陸之上,許海風的威望將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境界。那時候,就算他不想黃袍加身怕也是不太可能地了。

  許海風依舊是笑容滿面,似乎對方向鳴的這個承諾並不在意,其實在他的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方家與他地關係可謂是千絲萬縷,在四大世家之中,他最為看重的,也是方家。若非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與方家翻臉成仇。

  “大哥,路兄,小弟這一次來臥龍城,可是繞了個大遠路呢。”許海風扯開了話題。

  “太行山脈?”路通州久居西域,聽許海風一說,立即領悟過來。

  “不錯,正是太行山脈。”許海風大笑道:“愷撒人的探子雖多,但是對於那連綿不絕的太行山脈卻是不敢深入,是以讓小弟在背後撿了個便宜罷了。”

  許海風說得簡單,但是想要在太行山脈之內行軍,其困難重重,又豈是那麼容易克服的。怕是除了黑旗軍外,也真地沒有哪只部隊能夠做到了。

  為了今日之戰,許海風和蔣孔明這二人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那條通往臥龍城後方的山路也早就派了探子多次勘察,可謂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自從許海風率兵離開京師,到了太行山脈,補充了損失的二千多名黑旗軍戰士,重新湊足了五千之數。

  立即星夜兼程,馬不停蹄,才能在此時順利趕到。

  許海風咳嗽一聲,對著蔣孔明道:“軍師大人,對於愷撒人,你有何打算,就明說了吧。”

  蔣孔明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既然主公都這麼說了,那麼學生也就獻醜了。”

  “許某聆聽軍師大人高見。”

  見他們二人在這裡一唱一和,其餘眾人無不為之莞爾。

  仿佛連城外地那數十萬愷撒人大軍,都已經不再是什麼威脅了一般。

  “愷撒人對此城是志在必得,因為這裡是西方通往我們大漢帝國的唯一的一條官道。若是換了路,便很難找到能夠容納數十萬大軍同時前進的路況。”蔣孔明傲然一笑,道。

  “正是,所以我們只要能夠將此地牢牢守住,待深冬一至,愷撒人想要不退也不行了。”路通州對於蔣孔明的這番話是萬分贊成。

  “嘿嘿……那怎麼能成,愷撒人畢竟是我們的心頭大患,既然有此機會,當然要一舉將其鏟除,以決後患才是。”蔣孔明冷笑連連,慢悠悠的道:“至不濟,也要讓他們損兵折將,不敢輕起戰端。”

  眾人對望一眼,想不到他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想要將那數十萬大軍一舉殲滅。

  “軍師大人有何妙計?”方向鳴對待他的態度與乃弟方向智迥然不同,一直以來都是極為尊敬,此時也不例外,雙手抱拳,恭敬地請教道。

  “既然愷撒人想要這座城,那我們就雙手奉上好了。”蔣孔明地一雙小眼眯成了一條縫,淡淡的道。

  眾人臉色齊齊一變,除了許海風早就知道之外,就連夏雅君都顯出詫異的表情。

  “此事,當從長計議,不過還有一事,卻是要早些決定的好。”蔣孔明得意的看了眾人一眼,對於他們的表情相當滿意。

  “何事?”

  “主公,臥龍城中有內奸。”蔣孔明一字一句的道。

  許海風雙目之中閃過一道寒光,厲聲問道:“你又如何知道。”

  蔣孔明轉首看向路鼎盛,問道:“路將軍,你可曾記得愷撒人發動持續不斷的強攻,是何時開始的?”

  路通州略一遲疑,道:“應該是半月之前。”

  “不錯,正是半月之前。那麼……蔣孔明的目光在他們幾員武將的身上掃過:“你們誰能告訴我,半月之前,是什麼日子?”

  半月之前是什麼日子?這個問題還真是問住了眾人,半月之前,並不是任何一個節日對於他們來說,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罷了。

  “若是妾身未曾記錯,半月之前,正是夫君於太原,大敗匈奴的消息傳來之時。”夏雅君在一旁淡淡的說著。

  方向鳴雙眉一揚,道:“不錯,那日消息傳來,我等盡皆興奮莫名。不過……”他的目光之中有著深深的擔憂,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軍師大人是說,在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愷撒人也幾乎同時得到了消息?”

  “縱然有所差異,也是不會太久。”蔣孔明肯定地道:“城中必然有人將消息外泄,致使愷撒人得知城中一無主公坐鎮,二無那天下無敵的黑旗軍,所以他們才會持強硬攻。”

  方向鳴長嘆一聲,道:“若是軍師大人所言不差,那麼這個內奸怕是不簡單。”

  當日消息傳來,蔣孔明立即下了禁口令,除了一部分的高級將領和一些相關人員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此事。

  那麼消息泄漏,這個懷疑對象自然也要固定在這些人當中了。

  “城中將領,學生早已梳理了一遍,此時主公新敗匈奴,威望之高如日中天,他們就算是見勢不妙,也絕對不會想要在這個時候背叛於您。”

  許海風默默點頭,就算是有人貪生怕死,也不會選擇現在這滿是希望的時候背叛自己。

  誰都知道,他許海風的前途已是一片光明,只要能夠迫退愷撒人,日後這個天下十之八九就是他囊中之物。

  面對如此強勢之人,又有哪個笨蛋會放棄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呢?

  “除了高級將領之外,還有什麼人知道。”許海風的一句話。立即問到了關鍵所在。

  “您的家人。”蔣孔明淡笑道。

  “我的家人?”許海風臉色一變,詫異的問道。

  “不錯,在臥龍城,您的家族之中也留下了幾個後起之秀,想要協助學生守城。”

  “他們?”許海風一臉的狐疑。

  自己的親戚有多大本領,他是心知肚明,不給蔣孔明添麻煩就是好事了,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沙場交鋒了。

  “正是您許氏一族。”

  許海風心中一動,他突然明白了蔣孔明為何說話要繞了一個大圈子,他盯著蔣大軍師的雙目,凝神問道:“您就明說了吧,究竟是哪個畜生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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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二章棄城-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許海棠。”一個熟悉之極的人名從蔣孔明的口中緩緩吐出。

  “是他……”

  許海風沉著臉,對於蔣孔明的話,他並沒有絲毫懷疑,但是,這個事實卻還是讓他為之震驚不已。

  “這個畜生,為何要做這吃裡爬外的事情?若是我倒了,難道他還能繼續過著這種消遙自在的生活不成?”許海風恨恨的道,他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主公,您可還曾記得,令堂兄因擾亂城中治安,被葛豪劍所懲之事?”

  “難道就為了此事,他就做下了這等通敵叛國的行為?”許海風驚問道。

  許海棠曾經因為意圖強搶良家婦女,被葛豪劍所捉,最終在許海風的主持下,葛豪劍判其三十杖擊,游城一圈。

  “不錯,或許,在他的眼中,他的面子才是這個世上最為重要的東西,既然您讓他失了面子,那麼就是他的仇人了。”蔣孔明冷冷的道。

  聽到他們二人談論許家的族人,就連方向鳴也是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不發一言。

  這件事情該當如何處置,那是許海風一念之間。

  蔣孔明選擇在這裡說出,也就是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否則,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透露了出來,那麼許海風也就無從選擇,許海棠也就唯有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了。

  沉默了良久,室內寂靜一片,無人發出半點聲響打擾他的思路。

  最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許海風道:“軍師大人,只怕他沒有這個膽子啊。”

  “事實如此……”蔣孔明冷冷地回了一句。

  “也罷,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軍師大人。此事就交由葛豪劍全權處置,你我就不必插手了。”

  蔣孔明面無表情的點頭。

  方向智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兄長,他拿不准許海風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到這場戰役結束,學生就將此人移交葛監察使。不過,在那之前麼……蔣孔明露出了一縷令人心悸的冷笑:“還是有些消息,需要他送出去地。”

  ※※※※

  城西一處大街,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並肩而行。

  “軍師大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麼?”

  “正是,二年多的幸苦總算沒有白費。”

  “唉……”許海風長嘆一聲,道:“可惜了這座名城啊。婉嫻一定是悲痛傷心了。”

  “大主母賢惠,又識得大體,決不會因此而責怪主公。”蔣孔明低聲道。

  許海風的腳步不停。但是他的眼中卻突然閃過一絲厲色,輕聲道:“軍師大人,他果然來了。”

  遠處,一個還算健壯的青年一路奔行而來,只是他的肚子已經有些凸出。這點路程亦是顯得有些氣喘吁吁了。

  許海風心中暗嘆,二年有餘,才短短的二年有餘。許海棠就變得如此不濟了。

  富貴榮華對人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風弟,可找到你了。”許海棠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急驟的喘了幾口氣,道。

  “堂哥,你怎麼了,有何急事要尋小弟麼?”許海風笑意款款,仿佛毫無心計的問道。

  他眼中地那縷精光早就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友善和睦。旁人看了,絲毫不會懷疑他對待兄長的一片赤誠地手足之情。

  微微一怔,許海棠猶豫了一下,道:“也沒什麼急事,只是突然有兵士通知,要我們準備行囊,而且還要在一日內全部整理完畢。是以想來問個究竟而已。”

  “哈……”許海風失聲而笑:“我還以為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原來是這等小事啊。”

  “冬事?”許海棠看了眼面前的二人,見他們一臉的莫測高深,沒來由地從心底升出了一絲慌亂,他強笑道:“如果不方便,那就不用說了。”

  蔣孔明在一旁輕笑道:“棠公子,這並非什麼秘密,而你又不是外人,沒什麼不可說得。”

  “那麼?”許海棠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地神色,他遲疑了一下,終於問道:“這樣做又是為何?”

  然而,就在他問出口的那一瞬間,他並沒有注意到面前這二人的表情。

  許海風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那是夾雜著痛惜和傷感地無奈。

  蔣孔明的笑臉上則是出現了一絲詭異,仿佛多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過,他們意外的表情僅僅只出現了那麼一瞬間,便立即泯滅於正常的臉色之下。

  “我們要離城而去了。”許海風正色道。

  “離城而去?”很想然,許海棠要大吃一驚,他一連串的問道:“風弟,這又是為何?難道我們守不住了麼?”

  微微搖頭,許海風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絲極度的疲憊,他懶得再和許海棠攪合,看了旁邊的蔣孔明一眼。

  “棠公子,並不是我們守不住。而是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愷撒人中引蔣孔明立即知道許海風再也不想與這個背叛了家族,背叛了國家的堂兄演戲,他立即接口道。

  “大禮?什麼東西。”許海棠雙目一亮,就連聲音也有了些許地顫抖。

  “嘿嘿,此乃機密,不可言。”蔣孔明微微搖首,笑吟吟的道。

  “啊……”許海棠失望的嘆了口氣。

  “主公,軍師大人,你們都在這裡啊。”

  一人快步走來,正是剛剛宣誓投效的路通州。

  “路將軍。怎麼樣,都安排好了麼?”許海風對他點頭為禮,隨口問道。

  路通州朗聲一笑,道:“二位盡可放心。所有的地道都已檢查完畢……”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就在此時,他地目光已經看到了他們二人身後躲著的許海棠了。

  “棠公子,你怎麼在這裡?”路通州眉頭一皺,問道。

  對待這位許海風的堂兄,路通州顯然不是十分在意,就連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嘿嘿……”許海棠心中暗怒,這群人竟然一個也未曾把他放在眼裡。他只覺得一股邪火就要竄上腦門,連忙道:“在下只是巧遇,巧遇而已。”

  微微張了張嘴。路通州的眼睛在許海風地臉上一掃,終於搖了搖頭,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他的這番動作被許海棠看在眼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他勉強一笑,道:“-弟還有他事要急著處理,你們慢慢聊就是。”

  說罷。他直接轉身而去,只是衣袖飄飄,顯然是頗為惱怒。

  許海風等三人甚有默契地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背影。

  “但願。他能把握住這最後一次的機會。”許海風輕聲的說著。

  “嘿嘿……”蔣孔明冷笑一聲,以同樣輕微的聲音道:“只怕,要讓主公您失望了。”

  ※※※※

  愷撒人數十萬大軍圍困臥龍城,並沒有將四門全部堵上。

  他們僅是在西方和南、北二方駐紮了大軍,唯獨留下了東側。

  東面,除了愷撒人無處不在的那些探子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正規軍存在了。

  此時,臥龍城東門大開,無數的軍隊從東門魚貫而出。他們在東面排好了陣形,展開了隊列。

  然而,在長官們的一聲號令之下,他們——竟然拔腳向東飛奔而去。

  愷撒人的探子早就在第一個千人隊出來布防地時候,就將此事飛一般的報與愷撒大帝。

  但是,等到愷撒大帝整軍完畢之際,這些漢人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座空盪蕩地孤城而已。

  ※※※※

  待大部隊相距離去,許海風與蔣孔明二人留在了部隊的最後。

  隨行的除了盔甲嚴明,軍容整齊的黑旗軍之外,尚有第七中隊的全體成員。

  黑旗軍加第七中隊等於無敵。

  這是蔣孔明給這二隻隊伍地評價。

  如果說,想要憑藉這二隻隊伍消滅擁有數十萬之多的愷撒人,僅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

  那麼以這二隻隊伍為後軍,擔負起斷後地重責,則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事實證明,當愷撒大帝探知了負責斷後的是這二隻隊伍的時候,立即就打消了銜尾追擊的念頭。

  “嗯……來了。”許海風微閉的雙目豁然睜開,一道人影從城中飛一般的奔了過來。

  那人來到許海風的面前,正是北地武林中的那幾位一品高手之一鄭法森,他恭敬地施禮道:“拜見主公。”

  “怎麼樣?”許海風輕聲問道。

  “棠公子在城西的一處樹洞之中,放入了一個錦囊。”鄭法森壓低了聲音,以僅有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果然如此……”許海風黯然一嘆,他心中的那一點僅存的希望也徹底覆滅了。

  “你可曾拆開看過了?”蔣孔明問道。

  鄭法森立即搖頭,恭聲道:“絕對沒有。”

  他並不是一個笨蛋,自然知道有些事還是知道的少一點為妙。

  “好……”蔣孔明滿意的點頭,道:“忘了這件事,按計而行,你去吧。”

  鄭法森躬身一禮,返身迅快的奔進了城門。

  他的身法極快,一來一去也不過數息工夫,根本未曾惹起他人注意。

  “主公,時辰差不多了。”蔣孔明看到一旁閉目不語的許海風,輕輕地催促道。

  微微點頭,許海風一揮手,黑旗軍和第七中隊立即開拔遠行,瞬間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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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三章地道-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什……麼……”

  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聲音,從愷撒大帝的口中傳出。

  近十年來,這位老人尚是首次如此失態。

  就連他聽聞北方野蠻人入侵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表示過如此的驚訝。

  “是的,大帝,據探子來報,漢人已經開始全數撤離,他們似乎……”阿貝爾馬大公爵說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

  說實話,這個消息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但他還是說了下去:“他們似乎已經放棄了臥龍城。”

  看著滿臉狐疑的愷撒大帝,阿貝爾馬大公爵首次覺得自己竟然有些心虛,他連忙補充道:“這只是探子來報,不過我看,我們還是親自去看一看的好。”

  “有道理,如果不是親眼看一看,我可是無法安心的。”愷撒大帝大步而出,從他的行動和舉止來看,怎麼也看不出他已經是一個七十左右的老人了。

  城墻之外,愷撒人的士兵們一邊不停的咒罵著這些只知道偷襲,而不敢正面迎戰的狡猾漢人,一邊無奈的收拾著已經充滿了泥沙的帳篷。

  雖然還有備用的營帳,但是,數量絕對沒有那麼多。已經可以預見,最近幾日間,肯定有一部分人要席天幕地的睡在外面了。

  但願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員才好。

  他們狠狠的目光投向了那巍峨的城墻,在這片城墻之內,就是造就了這場災難的主人。對於這個漢人,他們地恨意絕對是入骨三分了。

  然而。此時,愷撒人的營地裡突兀地吹響了集合的號角。

  無數的戰士們操起了兵刃,他們向著自己地位置跑去。

  莫非這些漢人又出來了,帶著種種的疑問和仇恨。愷撒人的大軍終於集結起來。

  然而,讓他們更加意外的是,他們從自己的長官處得到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逃了,漢人竟然棄城而逃了。

  這些曾經讓他們百攻不下,損傷無數的漢人,竟然就這樣捨棄了他們的城池,像個喪家之犬一樣抱頭鼠竄了。

  “尊敬的愷撒大帝,我回來了。”阿圖索高大的身軀從遠而近。

  “怎麼樣了?”阿貝爾馬大公爵地聲音中包含著一絲緊張。

  阿圖索的目光迎向了這位讓人尊敬的老者,輕輕地點了點頭。

  奉了愷撒大帝地命令,他親自帶人來到了東門。親眼看到了漢人那連綿不斷的軍隊,證明了探子們正確的消息。

  “漢人真的棄城而出?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阿貝爾馬驚喜交加地說著。

  也無怪他如此失態,換了任何人是他。都會是同樣的一副表情。

  就連那剛剛回返地阿圖索一樣是驚詫莫名。

  沉吟了一下,阿貝爾馬大公爵問道:“要進城麼?”

  面對這個突然之間成為了一座空城的臥龍城,數十萬大軍是否要進駐其中,這個問題,讓一向果敢的阿貝爾馬也猶豫了起來。

  “城內地情況如何?”

  “探子來報。至今尚未看見人影。”

  “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阿貝爾馬剛一問出這句話就知道是白問了,就算是漢人曾經布下了什麼陷阱,也絕對不會是如此容易就能發覺的。

  果然。他的想法立即得到了驗證:“迄今為止,毫無發現。”

  愷撒大帝沉思一陣,突然轉身,他的目光看向教皇蒼老的身影,恭敬地問道;“教皇陛下,您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遵循主的意願,我們終將取得最後的勝利。”教皇睜開了一雙渾濁的眼睛,一樣恭敬地回答著,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地答案。卻是對目前的情形毫無半分幫助。

  愷撒大帝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若是漢人毫無後手,就這麼將臥龍城拱手相讓,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但是,目前讓他頭疼的是,他看不出漢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打算。

  臥龍城,他想要,但是看著這黑洞洞敞開著的城門,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不祥之兆。

  ※※※※

  臥龍城,那個幾經易手的華麗皇宮,此時又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無論愷撒大帝的心中有多少的猶豫,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下達了進城的命令。

  沒有人能夠對於這座擺在了面前的雄城而無動於衷。

  就算是明知漢人必定留有後手,愷撒大帝也唯有下達了進城的命令。

  不過,他也留下了一條退路,真正駐紮在臥龍城內的軍士們,只有十萬人左右,其餘二十多萬則還是留守城外。

  與匈奴人不同,愷撒帝國的疆域是三大帝國中最為廣闊的。

  他們的國民人數也絕對不會比大漢子民要少。

  所以,他們能夠輕易地抽調出足夠的兵馬。

  無論城內將要發生何種變故,城外的這二十萬大軍都可以隨時增援,這也是愷撒大帝最終決定進駐城內的最大原因。

  皇宮的正殿之中,愷撒大帝的手中拿著一張密函,桌面上擺著一隻毫不起眼的錦囊。若是鄭法森在此,當能認出這就是許海棠偷偷藏起來的那隻錦囊。

  此時大部隊進城已有數個時辰了,經過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城中確實已經沒有人了。

  或者說,是沒有大量的敵人存在了。

  搜尋的人員雖然非常盡心,但是臥龍城實在太大了,想要一處不露的全部梳理一遍,很顯然,不是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完成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偶有漏網之魚,也肯定不會太多。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阿爾傑農的臉上帶著極度興奮之色,快步走了進來。

  一見他這番神色,眾人都知道他必有發現。

  “尊敬的陛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在城中的一處豪宅中發現了敵人隱藏著的地道。”

  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愷撒大帝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探過了麼?”

  “已經探過了。”阿爾傑農畢恭畢敬地道:“地道的出口在城東十里之外,出口之處極是隱蔽。若非仔細勘察,幾乎就要錯過了。”

  “這個地道建成多久了?”蒼老的聲音從大帝的身邊響起。

  阿爾傑農不敢怠慢,連忙道:“教皇陛下,應該是一到二年左右的時間。”

  “一、二年,那就是許海風為此城改名之時就開始挖掘這個地道了吧。”阿貝爾馬大公爵默默的算了一下,說道。

  “正是,想不到,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愷撒大帝長嘆道:“許海風、嗯,還有蔣孔明,都是不可小看的人啊。”

  腳步之聲陸續傳來,阿圖索、阿迪斯等將領分別進來。

  他們有的眉舒目展,有的愁眉苦臉,當然那些城府較深,不動聲色的也是不少。

  自從愷撒大帝進入臥龍城之後,立即招來眾將官,令他們在城中仔細尋找是否有地道通往城外。

  每個將領都分到了一處包乾區域,經過了數個時辰的勘察,終於大至結束。

  經過了一番統計,城內共有大型地道五處,所有的出口都在東方的十里之外。

  同時,還發現了不少小型地道,在地面之下,組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蜘蛛網般的通道。

  由於時間緊迫,將軍們只是命令手下士兵開始搜尋,而他們自己則先行回來報信。

  愷撒大帝拿起了手上的密函,突地長笑道:“想不到,漢人竟是打著這個主意。可惜……可惜啊。”

  包括教皇和阿貝爾馬在內的眾多知情將領同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許海風等人的如意算盤已經被他們探知了。

  數條通往城外的大型地道,若是運用得當,所起到的作用絕對可以改變一場戰爭的勝負。

  “既然漢人要回來,那麼我就成全他們的願望吧。”

  愷撒大帝笑著看向阿貝爾馬大公爵。

  後者微微躬身,道:“尊敬的陛下,請放心,我一定會準備好足夠的禮物來款待我們的客人,不會讓他們失望而回的。”

  “阿爾傑農。”愷撒大帝和顏悅色的道。

  阿爾傑農立即上前,躬身聽令。

  “這裡曾經是你的領地,也是你曾經征服過的地方,沒有人比你更了解這座城市。那麼……他對著小兒子勉勵的微笑著:“就由你協助阿貝爾馬來執行探查的重任吧。”

  “是……”阿爾傑農重重的回答著。

  “三天,如果漢人真的是打算從地道襲擊我們,那麼他們一定會在三天之內動手的。因為一旦拖得時間過長,這個地道就很有可能被我們發覺。”愷撒大帝的目光在所有的將領臉上一掃,他豁然拔高了聲音,高聲道:“所以,打起精神來吧,小夥子們,拿起你們的寶劍,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愷撒勇士。”

  “哦……”

  所有的將軍們雙眼發光,他們齊聲高呼著,隨時準備與大漢的軍隊一決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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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四章勇士的坐騎?-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大帝,前方傳來消息,漢軍在五十里外安營紮寨,沒有繼續退往北方大營。”

  阿貝爾馬大公爵跟在愷撒大帝的身後,在御花園中緩步而行。

  “士兵們的士氣怎麼樣了?”愷撒大帝微微一笑,這個平日裡嚴厲的老人此時卻是顯得極為隨和,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非常高昂。”

  “非常高昂麼?”愷撒大帝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這是好事麼?”

  他的問題非常奇怪,自古以來,只有將領擔心士氣的低糜,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會為士氣過高而憂心忡忡。

  然而,阿貝爾馬卻對於愷撒大帝的擔憂毫不為奇。

  “數十年來,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是啊,真的習慣了。”愷撒大帝眼中的渾濁之色突然褪得一干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凌厲:“改,一定要改了。”

  自從愷撒大帝四十年前在前任教皇陛下的祝福下登基,便立志以征服天下為己任。

  數十年來,愷撒人的軍隊四處征伐,疆域之大,舉世無雙。

  愷撒人的部隊作戰勇猛,悍不畏死。

  他們的士兵之所以有那麼強大的戰鬥力,帝國中唯一的宗教——神教在其中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每一個忠誠的士兵一樣是一個神教的忠誠教徒。

  教廷的地位在這些士兵們地心中,絕對不比任何人要低上分毫。

  或許唯有不斷給他們帶來勝利的愷撒大帝,才能與神教分庭抗禮。

  這個事實,愷撒大帝和教皇都知道。他們的心中對此都曾感到深深的不滿和擔憂,但無論是神教還是愷撒大帝,都不敢輕舉妄動。

  合則兩利,分則俱損。

  這個道理。教皇和大帝,這二位從小一起長大,似友似敵地一對故人都清楚的很。

  愷撒大帝想要延續他王朝的輝煌,但是教廷卻不會再允許一位擁有與教皇陛下同樣聲望的君主出現。

  他們之間的矛盾在今天,愷撒大帝和教皇同時步入了晚年的時候,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或者說是為了自己身後傳承的利益。

  二者之間的關係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難以調解地矛盾。

  就在二天前,英勇的第二軍團軍團長,偉大的騎士阿圖索高唱聖歌,帶領著千軍萬馬勇往直前。最後地結果,竟然是迫使那號稱大陸第一鐵騎的黑旗軍不戰而逃。

  這個戰績極大的鼓舞了愷撒人的士氣,每個人都在談論神聖騎士阿圖索。

  同樣的。神殿地地位一樣是水懲船高,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勝利,愷撒大帝喜歡,但是這樣的勝利,卻讓他為之深深地擔憂了。

  “大帝。現在神教已經深入軍心。”

  “是的,我承認,教皇比我做的好。在我拼命的開疆擴土的時候,他卻把神教的種子不聲不響的播種在了士兵們的心中。當我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愷撒大帝深嘆一口氣,道:“阿貝爾馬,你有什麼提議麼?”

  “提拔新地將領,在占領區尋找新的同盟,逐步消弱神教的力量。”

  “可是,只要有一個人在,這些計劃就無法執行啊。”

  “那麼。就讓我們送這個人去見偉大而尊貴的神明吧。”

  阿貝爾馬的聲音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這個想法早就在他的心頭縈繞多年,直到今天,他才正式的說了出來。

  愷撒大帝抬起了頭看著阿貝爾馬,良久之後,他輕聲道:“現在是戰爭。”

  “是的,現在是戰爭期間。”阿貝爾馬大公爵的聲音如同以往一樣鏗鏘有力。

  ※※※※

  臥龍城東面五十里之處,漢人的大軍早已在此駐紮多時,為了防備愷撒人的突襲,漢人的探子甚至於已經布到了二十里之外。

  “嘿嘿……嘿嘿……”

  一個身材高大之極的漢子正跟在許海風和蔣孔明的身後,不住的傻笑著。

  “他想幹什麼?”蔣孔明詫異的問道。

  與秦勇相處多年,他一見之下,便已明白,這個傢伙肯定是有求與人,所以才會像條跟屁蟲般吊在他們的身後。

  這一次增援臥龍城,許海風並沒有把這個莽漢帶上,而是命令他在臥龍城東面數十里之地等候。

  秦大勇士雖然老大的不願意,但是他卻沒有膽子違逆許海風的命令,只好垂頭喪氣的遠離戰場。

  不過,唯一讓他值得安慰的是,這一次,就連哲別、猴孩和李明堂都被許海風所遺棄,留在了這裡陪著他。

  在這裡無聊的等了二天,許海風果然率領大軍趕到與他們匯合。

  不過一見之下,秦勇立即像是見到了大米的老鼠一般,一步不離的緊隨著這二位黑旗軍中能夠話事的人物身後。

  方家兄弟和路通州本來要與許海風商談下一步的行軍計劃,但是礙著這個巨無霸,他們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退避三舍。

  看來秦勇的威名已經不單單可以威嚇敵人,就連自己人也是一樣的談虎色變,能躲就躲。

  “不要理他。”許海風惱怒萬分的道。

  自從太原之戰過後,這個秦勇就像是發瘋了一般,整日裡在他的耳邊嘮叨,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

  如果不是明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做,都無法傷到這個巨無霸。他怕是寧願拼著折損一員大將,也要好生的教訓他一頓了。

  蔣孔明的心思多麼活絡,一聽之下,就知道秦勇肯定是提出了什麼讓許海風為難之極的要求。這才使得他如此惱火。

  對這個要求,蔣孔明可是真地起了好奇之心,能夠讓許海風也為之頭疼的事情。

  嗯……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聽上一聽。

  “主公,秦勇乃我軍第一勇士,他頭腦簡單,為人並無特殊喜好。學生與他相處數年之久,從來未曾看到他主動提出任何需求。是以甚是好奇,還請主公告知。”蔣孔明滿面好奇地詢問著。

  “唉……”許海風無奈地長嘆一聲,道:“他要坐騎。你說說看,我能答應他麼?”

  蔣孔明一怔,大為驚訝地道:“他怎麼會想到要坐騎的呢?”

  “我又不是這傢伙肚裡地蛔蟲。怎麼知道他這木瓜腦袋裡想的是什麼東西。”許海風忿忿的說著。

  為了此事,他沒有少被這個無知莽漢煩擾,雖然當他厲聲呵斥之時,他一樣的逃之夭夭,但是轉眼之間。便已忘記,繼而卷土重來。如此鍥而不捨,確實讓許海風在大為欽佩的同時也為之頭疼不已。

  “坐騎麼?”蔣孔明抬頭望天。默默不語。

  許海風立即知道,這個蔣鬼才正在開動他那無所不知的腦袋瓜子,不過,任他本領通天,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對於秦勇這個大塊頭而言,一般的畜生,根本就無法駝得動他,更不用說是他手中的那重達千斤的巨型兵刃了。

  至於血酒戰馬,不得不說一句。除了烏雲之外,其餘的馬兒在見到這個傢伙地時候,簡直就是比普通的馬兒還要不濟。

  這其中到底是何道理,許海風不知道,蔣孔明也一樣不明白。

  正如蔣孔明無論如何也練不出內功一樣,秦勇也一直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坐騎。

  “馬……”蔣孔明緩緩地道。

  “什麼?”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任誰也別想猜出其中含意。

  “秦勇和馬兒上輩子有仇。”蔣孔明搖頭晃腦的道。

  許海風一怔,隨後向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還以為他剛才沉思默想了半天,又想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點子,沒想到卻是得到了這個讓人哭笑不得地結論。

  “好了,就算他們上輩子有仇,這輩子有怨報怨,也不管我們的事。”許海風沒好氣地道。

  “不然,主公,若是給秦勇找一個坐騎,他的攻擊力將會成倍增加,這其實倒是一個挺不錯地主意啊。”蔣孔明雙目放光,像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金點子一般,高興的無以復加。

  “這倒也是。”許海風心中電轉,立時想到了其中利弊,問道:“那麼軍師大人有何妙策?”

  “既然馬兒不行,那麼不如換一些其它的動物試試也可以。”

  “其它的動物?”

  “不錯,”蔣孔明一臉的得意洋洋,道:“譬如……”

  “譬如什麼?”

  “譬如老虎,豹子,獅子,若是這些不行,那就試試黃牛、水牛、花牛、野牛、山祟、駱駝,野豬什麼的。如果還是不行的話……”蔣孔明頓了一頓,咬了咬牙,道:“那我們就遠赴異域,為他撲捉收購大象、犀牛,嗯……不妨連鱷魚也可以試試。天下那麼多的動物,我就不行無法為他找到坐騎。”

  許海風在一邊聽得好笑之餘又有些無奈,看來這位軍師大人也和秦勇一樣,立下了不達目地決不罷休的決心。

  不過,老虎、豹子和獅子,他還是知道的,什麼黃牛,駱駝的也曾見過。但是大象、犀牛和鱷魚可就是真的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了。

  他前行的腳步突然微微一頓,心中想到了一事,這些東西都是畜生,想要讓他們聽話,只怕最終還是要動用血酒了。

  蔣大軍師這麼做究竟有何目的,他是打算給秦勇尋找坐騎呢,還是想要組織一隻動物兵團啊?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36
  第三百六十五章神箭手(上)-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主公……太乙真人回來了。”遠遠的,路通州就開口叫道。

  “太乙真人來了?”

  許海風大喜過望,他老人家在西南處理蠻族的瑣事,是以沒有趕上那逐鹿中原的太原之戰。

  不過,既然他現在來了,那豈不是說蠻族之事已經處理完畢了。

  “他老人家是獨自一人來的麼?”許海風邊行邊問道。

  “不是,隨同老人家而來的,是一隻五千人的部隊。”路通州猶豫了一下,說道。

  身後的蔣孔明敏銳的發覺了他的遲疑,問道:“有何不妥之處麼?”

  路通州抬頭輕輕的看了眼他們身後的秦勇,然而迅速的回過頭來,道:“那五千人打扮古怪,行止間更是毫無軍紀,似乎,似乎是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野人。”

  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同時深覺好笑,路通州這句話一語雙關。

  不過要說秦勇,確實也像一個野人。

  如果說他出生於野蠻人部落,恐怕是沒人會報以絲毫的懷疑之心。

  “真是有趣。”蔣孔明突然笑了出來。

  “怎麼了?”

  “西南有一個蠻族,而愷撒人的北方也有一個叫做野蠻人的種族,如果讓這二個種族打起來,還真不知道誰能取勝呢。”蔣孔明笑眯眯的道。

  “哈……是啊,這二個種族都叫蠻族,倒也是個巧合。”

  “不然,他們被成為蠻族。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為何?”路通州聽得有趣,還未等許海風發問,便搶先一步問了出來。

  蔣孔明輕輕的揮舞著羽扇,擺出了一副說教的姿態:“你們不曾覺得這二個民族都有一點極為相似的地方麼?”

  他們二人互望一眼。卻是想不出,這一東一西,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距離地二個民族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他們都很窮,落後,普遍的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他們的生活水準都在水平線之下。”蔣孔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那又怎麼樣?我們大漢和愷撒不也一樣有這樣地人麼?”路通州不解地問道。

  “在我們大漢,愷撒,甚至是匈奴。雖然也有這樣的人,但是相比之下,就要少了很多。”蔣孔明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臉色飄過。緩緩的道:“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文化,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文化。”

  “文化?”

  “沒錯,文化是一個種族存在的結晶和證明。它代表了這個種族已經度過了矇昧、野蠻的時代,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凡是具有文化的民族,他們地生產力。他們的民眾生活水平肯定普遍要高於那些被稱做為野蠻人的種族。”

  路通州連連點頭,雖然他對於蔣孔明所說地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但是見此時蔣大軍師興趣正濃,當下擺出了一副興致勃勃,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們叫做野蠻人,並不是他們自己取得名字,而是我們漢人和愷撒人贈送給他們這個名字的。也就是說,在我們這些具有文化的種族人眼中,那些人沒有自己文字。生產力極其低下的民族都是野蠻人罷了。”

  “唉……小娃兒說地不錯,難為你看得如此透徹。”

  蒼老的聲音從他們幾人的身側傳出,太乙真人高大地身影大步上前而來。

  “真人……”

  許海風立即快步迎上。

  太乙真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大笑道:“好個小傢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太原之戰,竟然能夠以一敵二,力挫匈奴二大宗師,真是難得啊難得。”

  他的眼神在許海風的身上飄了數圈,低聲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老道士的目光何其敏銳,一眼之下,便已看出許海風的功力,精神力量雖然都有所提升,但是想要達到以一敵二的境界,那是決無可能,更不用說是戰而勝之了。

  哈哈一笑,許海風可是為難之極,此事又要如何解釋?

  難道說他那時候借用了百餘名異能團成員的異種能量,使得自己地精神力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才能一舉擊敗托何蒂師徒麼?

  好在老道人諾大年紀,實在是善解人意,一見許海風的臉上顏色,立即明白他有著難言之隱,當下不再追問,只是露出了一抹溫馨的微笑:“若是老道所料不差,一定與你的精神力量有關。”

  許海風雙眉一揚,笑道:“您老真是好本事,什麼都瞞不過您。”

  “好了,老道這次到了西南地界,可是為你將那五千士兵帶回來了,你去驗收一下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聽出了太乙真人言語中的強大自信心,許海風本來並不在意的心中也起了一絲好奇心。

  西南蠻族他並不是沒有見過,甚至連蠻族中的第一高手耕陽,都相處了月許左右。

  據他所見,蠻族之中的戰士雖然驍勇,但卻並不是特別突出,與五大軍團的正規軍人相比,確實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然而這位老人家卻對他們如此推崇,顯然其中必有緣故。

  莫非真的是自己走眼了。

  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大營東面。

  那裡,方向鳴等早已恭候多時了。

  與太乙真人見禮之後,方向鳴輕聲向許海風道:“二弟,你從哪裡招來的這些士兵,真不簡單啊。”

  “哦……大哥,你怎麼知道。”許海風詫異地問道。難道真的是自己眼力太差了,竟然沒有看出他們有何特異之處。

  方向鳴微微點頭,道:“若是為兄所料不差,他們都是弓中好手。也不知道你從哪裡找到的這許多神箭手。”

  他地語氣中頗有羡慕之色,顯然是真心誇讚了。

  “神箭手?”許海風心中大奇,與耕陽同行一月,竟然不知道他們還有著這樣的絕活,怎麼耕陽從來不說。

  “見過主公。”

  一名大漢搶先一步,對許海風恭敬行禮,大聲喝道。

  “耕陽,你終於來了。”許海風放聲大笑,大步上前,將他扶起。

  持著耕陽的大手。許海風的目光在那五千人地隊伍中掃視了一圈,卻見到無數大眼睛中滿是好奇和敬畏。

  “耕陽,聽說你們族人都使得一手好箭術。對麼?”許海風仿佛隨口問道。

  耕陽臉色一紅,道:“在哲別的面前,我們不敢妄言。”

  哲別?

  許海風足足愣了那麼一瞬間,才反應過來,跟哲別相比?他沒有聽差了吧。

  到了現在。他總算有點明白過來。耕陽等人之所以不顯山,不露水的,那是因為在見識過哲別的箭術之後。完全喪失了信心所至。

  不過,想要和哲別相比麼,許海風的心中暗暗地道,等下輩子吧。

  “哈哈,無妨,耕陽,可以讓我開開眼界麼?”

  “既然主公有令,耕陽從命就是。”

  耕陽回首一聲呼嘯,十名族人大步而出。他們每人拿著一面大木盾,向前足足跑出了百米之遙。

  “開始……”

  耕陽豁然一聲大喝,倒是把旁邊毫無準備的蔣孔明嚇了一跳,他扭頭看了耕陽一眼,心道比嗓門麼?等會讓秦勇來一嗓子,就讓你知道天外有天了。

  只見那十名蠻族人將身子躲在了那面大木盾之後,只露出了雙腳著地,飛一般的到處亂竄。

  他們奔跑起來,根本就是隨心所欲,沒有一定的路線。

  就在許海風等莫明其妙之時,耕陽再度大喝道:“第一組上前,射……”

  當下,排在最前的十名蠻族人大步上前,他們抽出身上的弓箭,仿佛根本就不曾瞄準般,連環十箭射了出去。

  許海風等人地臉色幾乎同時變了,變得驚喜交加。

  方向鳴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本來就對這些人估計甚高,但是想不到他們的箭術之強,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十名蠻族人每人射出了十隻箭,每只箭對應一面木盾。

  十箭之後,每一隻大木盾之上都清清楚楚地嵌入了十隻長箭,而且更加令人側目的是,這十隻長箭竟然都比較靠近木盾中心,顯然他們的準頭之佳,確實遠勝常人。

  “第二組……”

  “第三組……”

  “第四組……”

  “…………當第十組之後,再也沒有人對這隻部隊有任何的懷疑之心。

  這些人確實只能以一個神箭手來形容了。

  他們射箭的頻率都是一名普通箭手地一倍以上,而且箭術之快,也要穩勝普通弓箭手一籌,至於準頭,那就更加不用說了。

  “快……準……狠……好,能有如此雄兵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許海風開懷大笑,道:“耕陽聽令。”

  “在……”

  耕陽立即一揮手,止住了後面的那些躍躍欲試的蠻族士兵,不顧那些後來者一臉懊惱,他快步上前,恭敬地向許海風行禮。

  “從今以後,你的所有族人自成一軍,旗號為……閃電軍,由你暫任副將之職,統一指揮,他日助我平定天下,建立萬世不朽之功績。”

  “是……”

  耕陽翻身拜倒,向許海風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轉身扯開了嗓子,大吼了幾句,所有的蠻族人同時歡呼了起來。

  許海風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耕陽給了他們什麼樣的許諾,但是就憑這些神箭手,只怕就算是以騎射之術號稱天下無敵的匈奴人,也要遜色他們三分。

  如此算來,無論什麼樣的代價都是絕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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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六章神箭手(下)-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耕陽,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想不到貴族之中,竟然會有那許多神箭手,真是出人意料啊。”

  酒席之上,許海風對蠻族的神箭之術,大加讚賞。

  這裡畢竟是軍營重地,又是二軍交戰之時。

  在情在理,都不應該飲酒作樂。

  是以,雖然許海風大擺筵席,為耕陽等人接風。

  但眾人面前的杯中,都僅是一盞盞的清水而已。

  不過,與這些清水相比,筵席之上的菜肴卻是極為豐富。

  雖然由於時間的倉促,來不及準備什麼山珍海味,但是比起昔日在蠻族之中所食的那些大塊肉要精緻美味了不知多少倍。

  老道士和耕陽等人一路行來,所食皆為乾糧。蠻人生活困頓,對此也是覺得理所當然,絲毫不以為苦。

  不料今日一聚,嘗試過了漢人的烹調手藝,才知天下之間竟有如此美味。

  與這些蠻人的狼吞虎咽相比,漢人的士兵們就顯得文雅了許多。

  這些夥食雖然並不是每日可見,但是二、三日間,多少也會來上這麼一頓。

  雖然這些軍中漢子們一樣的粗魯不羈,但相比於那些蠻人,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若是換作以往,漢人的軍士看待這些蠻人之時,多多少少都會帶了點歧視的目光。

  但是,在今日白天,蠻族人露出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神箭之術,令這些眼高於頂的漢人士弈們大開眼界。

  就連紅色海洋和天鷹軍團這二隻軍隊中的士兵在見識了那些矮個子們地箭法之後。也對他們刮%相看。

  是以縱然他們的吃相再粗鄙數分,漢人的士兵們也不會用鄙夷的目光去看待他們了。

  這裡是戰場,是憑藉實力生存地地方,擁有過人一籌的實力。自然會贏得所有人發自於內心的尊重。

  這些老兵們都知道,如果在他們的背後,是這群箭無虛發的神箭手,那麼他們的生命就將多了一份保障。

  沒有人會對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特別是這些經歷過刀山劍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兵。

  蠻人,已經用他們自己的實力,贏得了漢人士兵們的友誼和信任。

  酒過三巡,雖然喝得是毫無味道地白開水,但帥帳之中依舊是氣氛高懲。

  無論是許海風。蔣孔明,還是方家兄弟和路通州都對耕陽表達了自己最大的熱情。

  “耕陽將軍,本將有一事想要請教一二。”

  方向鳴在敬過了耕陽三杯水之後。正色詢問道。

  耕陽早在來此之前,就蒙人指點過,知道方向鳴的身份。面對這位幾乎可以與許海風平起平坐地漢人大將,他可是不敢有一點的失禮。

  “方將軍請問……”

  “不知貴族用這種方式訓練士弈,已經有多久的時候了?”

  帥帳內一瞬間安靜下來。許海風等無不凝神細聽。

  方向鳴原來是早有預謀,他對待耕陽如此客氣,原來是想問他訓練族人的方法。

  如果能夠掌握了他們訓練族人成為神箭手的方法。並將此在紅色海洋之中大為推廣,那麼當可培養出一批不遜色於閃電軍地超級弓手。

  屆時與匈奴人交鋒之時,當可再也不落於下風了。

  “不長,大概出了西南,就這一個來月的工夫吧。”耕陽實話實說,並不隱瞞。

  “一個月?”眾人面面相覷,立即知道這種別開生面的訓練方法並不是使他們成為神箭手地原因。

  想要在一個月之內,練出這樣的箭術,那是決無可能之事。就連許海風引以為傲的黑旗軍也是斷然做不到。

  “耕陽將軍,貴族之中,箭術如神者比比皆是,真是令人羡慕啊。”方向智見兄長問不出個所以然,立即開口接上。

  “他們都是從小拿箭,練了幾十年了,如果連這點成績也沒有的話,早就被趕出山寨,活活餓死了。”耕陽對於他們心中的盤算是一無所知,他豪爽而開朗的說著。

  “從小訓練?”

  “正是。”

  帳中眾人互望一眼,就連許海風也是深感詫異:“耕陽將軍,他們都是從小開始訓練的麼?”

  弓箭手並不是一個人人能夠擔任的兵種,首先需要一定的天賦,其次,由於長箭是消耗品,射地多了,難免有所折損,所以想要訓練出一個合格的弓箭手,花費也是頗為可觀。

  就算是以大漢的富饒,也不敢說能夠從小專門培養出一批弓箭手,那樣做的成本確實太大了,大到了就連漢廷也不敢輕易承擔的地步。

  而這些蠻人,卻是公認的,最為貧窮的種族之一,他們又是哪裡來的資金和裝備,去從小訓練族中的戰士呢?

  耕陽神情一黯,長嘆一口氣,道:“主公,在我們族中,男子一到三歲,就要幫助家中幹活。七歲一到,便要隨著族人進山。每個孩童都有一把和他們身材一樣高的弓,從那時候起,他們就是家中的頂梁柱之一了。”

  “七歲?”方家兄弟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麼小就開始培養了,怪不得竟然有此成就。

  拿起碗中的清水,耕陽當做了美酒,一飲而盡:“這些孩童先是使用自製的竹箭,隨著年紀日長,才會換作與大人一樣的弓箭。”

  “那麼小的孩子就要上山圍獵了麼?”蔣孔明突然長吁短嘆了起來:“可憐啊可憐,真是苛刻童工,虐待祖國未來的花朵啊。”

  耕陽眨了眨大眼睛,他的漢語畢竟不是十分精通,再加上蔣孔明說得糊塗,他竟然沒有聽明白這位蔣大軍師方才的話,只是模糊間似乎有聽到什麼花朵之類的。

  他知道花朵在漢人的語言中是表示友好的意思,尚且以為蔣孔明是在向他問好,於是連連點頭,衝著他露出了最為和善的笑容。

  “貴族的箭術都是在山上練就的麼?”

  “正是……”耕陽嘆了口氣,道:“我們那裡窮,每次上山,都要捕獲一群獵物,而箭矢短缺,異常寶貴,不能浪費,所以每個人都深為珍惜。若是有人數箭都射不中一個獵物,那麼這個人也就沒有資格在山寨中生存下去了,我們會將他流放,任其自生自滅。”

  聽到了這樣的規矩,眾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陣古怪的寒意。

  “其實只要嚴加訓練,就算是些新手,勉強射中獵物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然。”耕陽的腦袋搖得飛快,甚至於連許海風都有些擔心的望了過來:“在我們山上,老林密布,枝葉繁多,想要一箭命中,並非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山中射箭。”方向鳴突然輕呼了一聲。

  眾人立即明白過來,要是說射箭的話,在山裡可是與平地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這些蠻子在山裡狩獵的時候,都能做到箭無虛發,就別說現在的那幾個諾大的木盾了。

  “唉……”方家兄弟相對苦笑一聲,無奈地放棄了訓練紅色海洋的計劃。

  這些蠻人因為生活所迫,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時候,才能將一手箭術練到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只是,這個方法,絕對不適用於漢人的士兵。

  耕陽談興大發,拿起了桌上的整隻烤鴨,狠狠的啃了一口,道:“這次前來,來到西線大營的時候,有個叫做童將軍的讓我到倉庫中挑選武器,真是大方啊。”

  他的眼中流露著濃濃的羡慕之色:“那裡的武器堆積如山,裡面的弓箭更是個個上品,比我們手中的那些破弓要好上千百倍,如果能夠讓我的這些族人每人拿上一把,我敢保證,我們的戰鬥力勢必大大提高。”

  看到了他眼中的希冀和求懇之色,許海風心知肚明,這是他變相的向自己討要裝備。

  其實,就算他不說,許海風也絕對不會疏忽的,不過,既然他已經開口了,那麼順水推舟,白白送一個人情也是好的。

  “好,閃電軍成立以來,還未曾得到過什麼裝備,耕陽將軍,稍後你去向兵士們通告一聲。過一段時間,就是與愷撒人的決戰,這一戰之後,庫存中的裝備任他們挑選就是。”

  “是……多謝主公。”耕陽大喜過望,想不到許海風竟然這麼好說話,連忙離座拜倒。

  其實,並不是許海風不想盡快為他們換裝。

  只是,弓箭這東西,並不是說換一個就可以立即運用自如了。

  一個真正的優秀神箭手,手中的弓幾乎就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若是突然換了一把弓,哪怕這把弓的質量遠勝原先的一把,這個人的戰鬥力也肯定是隻降不升。

  想要重新恢復原先的水準,必須有一段磨合的時間。然而,現在,與愷撒人的決戰迫在眉睫,又哪裡來的空暇。

  許海風安撫好了耕陽,他的眼光轉向蔣孔明,後者心領神會,淡淡一笑,道:“主公儘管寬心,一切均已準備妥當,學生不會讓主公失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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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七章高台-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一隻工兵隊伍,在數千人的護衛下,開始在大營之前數十丈處日夜趕工。

  他們在這裡開始構築一座高達丈許,長寬各數丈的大型高台。

  他們顯然是早有準備,所有的木板均已打磨光滑,此時所做的,不過是將這些東西釘牢而已。

  整座高台簡單實用,又雕塑的古香古色,不過唯一令人扎眼的是。

  無論怎麼看,這座高台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遠遠的,數輛馬車緩緩馳來,到了營地門前停住。

  車簾掀開,方家老太太詫異的看著營地面前的高台,怔怔的過了半響,才下令繼續進入大營。

  幾乎同時,另一輛馬車之中,路鼎盛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一樣狐疑的打量了半天,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對於這二位老人家的到來,許海風並不感到任何的意外,因為把他們請到了這裡,正是他和蔣孔明商議的結果。

  “姑婆您老安好……路老將軍安好……”

  許海風親率一眾將領早就在營地之前恭迎多時了。

  這二位老人家對待他的態度也是迥然不同。

  方老太親熱的扶起了許海風和方向鳴這為首的二位好兄弟,一臉的和善,似乎能夠見到他們,已經是老懷大慰了。

  而路鼎盛則顯得恭敬了許多,他下了車,直接的向許海風深深一揖,道:“拜見主公。”

  他一下車。就迫不及待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可見太原一戰,許海風雖然付出了不少,但是所得到地有形和無形的利益。那是遠遠的超過了他的預計。

  面對這位老人家,許海風可是不敢有絲毫地傲慢無禮,連忙將他扶起,同樣的恭聲問候。

  這一老一少,無論他們的真正心思如何,在眾人的面前卻表現得親如一家。

  “風兒,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們這二個老不死從大老遠的西方大營叫來有何事啊?”方老太微微一笑,仿佛並未看見這令人深思的一番舉動,只是緩緩地問道。

  “姑婆,您說笑了。風兒請您二位前來。只是想要借二位德高望重的名聲而已。”許海風朗聲笑道。

  “名聲?”二位老人家互望了一眼,都猜不出許海風的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們這二個老不死地名聲可不值幾個錢,何況……”方老太露出了含著一絲笑意的面龐。道:“要說名聲的話,風兒,此時還有誰能夠超過你呢?”

  許海風微微搖頭,道:“孩兒能夠有今日成就,靠得不過是前輩提攜。將士用命而已。”

  路鼎盛突地咳嗽了一聲,岔開了話題,道:“聽說。主公和軍師大人主動捨棄了臥龍城。”

  “正是,如今臥龍城在愷撒人之手,不過,許某想要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地教訓,是以特地請二位老人家前來坐鎮。”許海風的臉上有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二人看在眼中,心中的那點擔憂立時不翼而飛。

  方老太的臉上閃過一絲滑稽之色,她笑呵呵地道:“你不會是要我們這二把老骨頭去攻城吧?”

  許海風啞然失笑,道:“您老又在笑話風兒了。這些打打鬧鬧地粗活兒自然交給風兒就成。”

  “主公,既然如此,老夫與方大姐就完全聽從指揮便是。”路鼎盛在一旁打了個哈哈,道。

  他這一開口,倒也免了許海風的這份尷尬,連方老太也不好過於駁了他的面子。

  “如此,多謝二位老人家了。”

  “好了,風兒,你繞來繞去了半天,到底要我們做什麼,就明說了吧。”方老太收起了笑容,正色問道。

  許海風應了一聲,指著營地之外地那座高台,道:“您二位可曾看見那座高台了?”

  他們二人同時點頭,那麼大,又是如此顯眼的目標想要看不見都難。

  “明日晚間,就是黑旗軍向臥龍城發動反攻之際,風兒想請您二位坐鎮高台,憑二位的崇高聲望,為我軍求風。”

  “求風?”

  “正是,求風。”許海風斬釘截鐵地道。

  二位老人面面相覷,他們的眼中有著不可思議的神色,如果說這番話的不是面前這位已經堪稱是中原大地第一人的許海風,他們二人還真的以為遇到了瘋子和神棍。

  “不知主公要求的是什麼風?”路鼎盛用著狐疑地眼光瞄了一眼大營門口那座醒目的高台,問道。

  許海風正色道:“不管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只要是風就行,越大越好。”

  這一次,就連方老太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輕輕的一頓手中拐杖,道:“荒唐,風兒,你是聽了哪個混賬的胡言亂語,我們這二個老傢伙又怎麼可能求來什麼大風呢?”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您老放心,風兒所藉助的,只是你們二位老人家的德望而已。至於求風麼,自然是另有其人了。”

  “誰?”

  “蔣大軍師。”

  方老太的眼中豁然閃過一絲精光,她轉頭向路鼎盛看去,只見對方眼中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是已經牢牢的閉上了嘴巴,再也不發一言了。

  蔣孔明蔣大軍師,這個名字仿佛就是帶著一絲魔力般,縱然他們二人心中是絕對不信這等的鬼神之說,但是既然那位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人都誇下了海口,也就難免讓他們心中忐忑。

  ※※※※

  “漢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在臥龍城皇宮之內,愷撒的高級將領們齊聚一堂。

  “這座高台確實古怪,漢人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又是有何用意?”仿佛是自言自語的,阿貝爾馬大公爵問了出來。

  漢人在大營之前,突兀地建造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建築物,肯定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事實上。漢人在建造這座高台之時,擺明了就是讓所有人都看到,根本就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的行為。

  而且,在漢軍正前方數裡之處,所有地暗哨全部撤回,只餘下幾隊數百人的騎兵,監視著愷撒人的大部隊。

  至於那些無孔不入的探子們,漢人軍隊沒有絲毫阻攔截殺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愷撒大帝等人再得不到消息,那麼除非愷撒的探子們都是一群瞎子或者白痴了。

  只是。雖然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們卻顯得更加煩惱,任誰也猜不出其中含意。

  “難道他們想要以那為基地。與我們相持下去?”一名將領剛剛說了出口,便立即自己搖頭否定了。

  如果漢人想打持久戰,那麼他們又怎麼會放棄臥龍城。

  難道據城而守還比不過平地決戰麼?

  “阿貝爾馬,我們進城已經有三天了吧?”愷撒大帝微微一笑,對於眾將的猜測一概不理。

  而隨著這位威嚴的老人開口。原本鬧哄哄的宮殿中頓時鴉鵲無聲。

  “是的,已經三天了。”

  “如果漢人想要通過地道反攻,應該也就是今天了。”

  “是地。陛下。”

  愷撒大帝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在眾將的面上掃了一圈,所有接觸到眼光地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

  “無論漢人在幹什麼,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這一仗就肯定能贏。”愷撒大帝充滿了強烈自信的聲音在宮殿中迴盪著:“去吧,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勝利是屬於我們地。”

  “是……”

  所有將領深深的向著這位不斷帶給他們勝利的偉大君主彎下腰去。

  “阿貝爾馬,隨我去見教皇。”

  當愷撒大帝和阿貝爾馬大公爵二人地身影離開了宮殿之後,裡面的將領們才深深的喘了一口大氣。

  雖然數十年過去了。但是這位老人的威嚴依舊沒有半點減弱。

  如果是普通人想要晉見教皇陛下,那麼將是一件無比困難並且難以達到的願望。

  但是,愷撒大帝的身份絕對不同,當聽到這位至尊到來的時候,就算教皇陛下也唯有立即接見。

  沒有人知道,這二位站在了愷撒帝國最高權力巔峰的老人在一起談論了些什麼。

  這二位陛下從來就沒有向身邊的任何人泄漏過分毫。

  不過,經過了這次地會晤,城中靜悄悄的發生了幾許變化。

  雖然微小,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無不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的雲譎波詭。

  當愷撒大帝離開了教皇陛下的居所之後,二王子阿布索倫就來到了教皇陛下的身邊,陪著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雖然名義上是打著保護教皇陛下的旗幟,但是其中貓膩卻是人盡皆知。

  愷撒之中,猛將如雲,保護教皇陛下的勇士多不勝數,又怎麼會輪到這個擁有娘娘腔潛質的二王子身上?

  任誰都知道,阿布索倫不會絲毫武功,就算是一個身強體壯的婦人也比他厲害三分。

  他來到教皇陛下的身邊,不是保護教皇,而是做為人質。

  因為,名震天下的神殿騎士團們,已經離開了教皇。

  無論是那位已經晉升宗師的團長大人,還是那些滿腦子都是宗教思想的神殿騎士們,他們此時都已經遠離了教皇陛下的身邊,而暫時歸屬於愷撒大帝指派了。

  而這,是神殿建立以來,神殿騎士團第一次接受外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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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八章伏兵-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臥龍城,自從這個貌似空無一人的名城落入愷撒人之手,就被愷撒人在城台攪了一個天翻地覆。

  特別是今天晚上,無數的愷撒人士兵守在了城中的交通要道,他們全副武裝,全神貫注,隨時準備著給予敵人當頭一擊。

  此時,正在皇宮內的奧本宗師突然睜開了微閉的雙目,輕聲道:“他們果然來了。”

  在他的身邊,是一位英俊挺拔的高大漢子,他的鼻梁特高,仿佛擎天一柱,尤其惹人注目。

  這就是享譽愷撒多年的神殿騎士團第一高手,阿德布拉德格裡團長大人。

  “是啊,他們來了,我們也該去迎接了。”

  看向這位面容平靜的格裡團長,奧本心中突然泛起一陣極為古怪的念頭。

  在神殿騎士團之中,無論神殿騎士的數量有多少,但是每一代始終都會出現至少一位宗師級數的高手。

  這一點,一直都被稱為神的奇跡。

  宗師級數高手的產生,是一件極其偶然,並且罕見的事情。

  練武之人,只要天賦頗佳,習武用功,達到一品頂峰的境界,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想要更加跨前一步,踏足宗師之境,那就是千難萬難的了。

  這中間雖然僅有一步之遙,但用近在咫尺,遠在天涯這句話來形容,卻是其最佳的寫照。

  然而,神殿騎士團能夠保證每一代都出現至少一位宗師。這絕非偶然,其中更透著股令人心動的詭異。

  格裡的年紀遠比奧本要小,今年僅有五十上下。

  他是十年前才踏足宗師境界地強者。

  不過,在那之前。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二品武者。

  他能夠踏入宗師境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連奧本當年也絕對沒有想到過,繼任神殿宗師一職的竟然是他。

  在前一任宗師臨終之前,選擇他為自己地繼承人之時,沒有人看好這件事。

  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當阿德布拉德格條裡從神殿的密室中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一位普通的二品高手,而是一位足以堪比世間任何高手的宗師了。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奧本知道了。在神殿上千年的歷史中,有一種被稱為靈魂傳承的密術。

  就是這種密術,造就了神殿宗師的不斷延續。也使得神殿的勢力能夠經久不息地在愷撒茁壯成長,直到今日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新的極限。

  根據班克羅夫特和哈裡老人的描述,漢人地軍隊中至少擁有二位宗師級數的絕頂強者。

  今晚之戰,他們出現的概率很大。

  愷撒大帝與教皇陛下密議的一大問題,就是請調這位騎士團的名譽團長。與奧本一起迎戰那二位絕頂強者。

  而此時,他們果然等到了。

  在濛濛地夜色之中,二道人影仿佛從虛無之中突然出現。他們一路前行,避過了無數愷撒人士兵的耳目,來到了皇宮附近。

  “嘿嘿……果然不出小傢伙所料,明堂老弟,這二人你挑一個吧。”白髮蒼蒼的老道士感應到了那二股沖天而起地凌厲氣勢,無奈的嘆道:“我老人家那麼大的年紀了,還要為此勞累奔波,唉……”

  “隨便……”李明堂頭也不抬,他冰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後大步向著殺氣傳來的方向而去。

  “什麼?”

  太乙真人微微一怔,搖了搖頭,這樣的宗師真是與眾不同,前所未見,真不知道許海風是從哪裡招攬而來的。

  他面上長吁短嘆,但行動間毫不遲緩,緊緊地隨著李明堂,瞬間又消失於黑夜之中,仿佛從來就未曾出現過一般,這裡又恢復了初時的寂靜。

  ※※※※

  在這個註定了不會安靜的夜晚,所有人都在按照自己地意願和打算行動著。

  城中的愷撒人早已是戒備森嚴,每一條已經勘察出來的地道出口,都有著無數的愷撒人嚴陣以待。

  城內,數不清的長長的銅管子,深深的埋入了地下。

  每一個銅管子之上,都有著二個人愷撒士兵仔細傾聽。

  就算在地下,還有他們沒有查到的地道,他們也不會擔心。

  因為,只要有這些銅管子在,無論是誰,經過地下通道的時候,都會發出異樣的響聲,而被他們探知。

  想要將大部隊悄然無息的運送進來,已經是決無可能之事了。

  所有的愷撒人在等,他們在等待漢軍的到來,等待那些即將自投羅網的傢伙。

  然而,就在他們目光難以企及的地方,一條條敏捷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現在黑夜之中。

  他們行動迅捷,落地悄然無聲,根本就不曾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是一隻共五十人的部隊。

  是許海風手中真正的王牌之一。

  就算是那無堅不摧的黑旗軍,在某些方面之上,也是比不過他們的。

  他們就是特種部隊,許海風所精心組建的特種部隊。

  漢人的大軍是撤離了臥龍城,但是並不代表臥龍城中就沒有了漢人。

  這裡所留下的,是以林家徽為首,包括了鄭法森,呂陽名在內的眾多武林高手。

  不過,那個生性耿直的張忠雖然也是極富盛名的一品高手,但是蔣孔明卻指名道姓的將他排除了這次行動地名單。

  這群人留下的目的並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向愷撒人挑戰,他們其實另有任務,而這個任務更是關係到此戰地勝負輸贏。

  所以。一切可能造成失敗的因素,哪怕這個可能性是微乎其微,蔣大軍師也決不可能允許它的存在。

  一聲高昂凌厲的長嘯劃破了寧靜的夜空,蒼老的笑聲遠遠傳開。綿綿不絕。

  “他們來了。”林家徽長出了一口氣,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怎麼連太乙真人這位老人家也來了,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他與許海風陣營中的四位宗師盡皆相熟。

  一聽之下,就知道了,這是李明堂的長嘯和太乙真人地大笑。

  不過讓他感到極為驚訝的是,按照計劃,這一次來此的,應該是李明堂和夏雅君這二位宗師才是。

  太乙真人地到來確實是一個意外之喜。

  “他們應該交上手了。”鄭法森湊近了他的身邊,在這位北地一流高手的臉上。有著一種近乎於殘忍的獰笑:“那麼是否該輪到我們動手了。”

  “是啊,該輪到我們了。”林家徽露齒一笑,回過身來。他對著眾人低聲道:“各位前輩,兄弟,此行任務大家應該早就心中有數了。我在這裡重複一遍。”

  他的聲音雖然還是一樣地低沉,但是其中已經包含了一層凶厲戾氣:“若是有哪一組兄弟不慎被人發覺,又無法擺脫而落入敵手。該怎麼做就不用我教了吧。”

  眾人接觸到那閃爍著凶光的雙眸。無不心中一凜,就連鄭法森和呂陽名這等成名數十年的老前輩,也都在心中涌起一陣寒意。

  “今日之事。若是辦成,人人皆是大功在身,以主公之仁德,斷然不會讓大家失望地。但是,若有失誤,那麼,就算我肯放過各位,蔣大軍師也決然不會就此罷休,有派滅派。無派滅門,眾位謹記在心了。”

  冰冷的,不含一絲溫暖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際,心中飄過,所有聽聞之人,都從心底發出深深的畏懼之心,蔣孔明,他絕對有這個實力,也絕對能夠做的出來。

  “富貴險中求,祝各位好運了。”

  林家徽伸手一揮,道:“出發……”

  五十人二人一組,分為二十五組,向著早就摸熟了的路線飛快的前進著。

  愷撒人早在進城之際,就對城中進行了大掃蕩。

  但是,負責掃蕩的那些士兵,都是普通人,又如何能夠找到這群武功卓越地江湖人物。

  就算在愷撒士兵中,也有一些精通武功之輩。

  但是,這些擔任搜查任務的士兵武功最高的也不過是三品之流,想要靠他們來發覺這些起碼由次一品高手組成的隊伍,無疑就是痴人說夢。

  臥龍城相比漢人的京師,確實有所不如。

  但它到底是一個能夠容納二十萬人居住的雄偉大城。

  二十萬人,那是一個何等龐大的數目,如果想要在這裡面藏五十個人,就像是把五十根細針拋入大海之中。

  想要找到他們,其難度並不比大海撈針要容易多少。

  當然,若是奧本宗師和格裡團長率領神殿騎士團和所有愷撒國內的一品高手,親自出手搜尋,或許能夠瞎貓捉死耗子般的拿住幾個。

  但是以他們的身份,又怎麼會去幹這等瑣事。

  三天,整整三天,這些北方武林真正的精英們,分散在城內各個區域內,他們啃著乾糧,喝著早就準備妥當的淡水。

  直到今日,他們才偷偷的聚集在一起。

  他們在等,等待李明堂和太乙真人吸引愷撒人的目光,只有愷撒人中的那些高手們將最大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宗師大戰的地方,他們才能順利的達成自己的目的。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37
  第三百六十九章呼風-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漢人大營,高台之上,方老太和路鼎盛分南北而坐,在方老太的身後,是方家當代家主,方向鳴,在路鼎盛的身後,是路家年輕一代的頂梁柱路通州。

  在他們的中間,是身著道袍,手持桃木劍,神情肅靜的蔣孔明蔣大軍師。

  遙望天際,蔣孔明緩緩的道:“時辰差不多了,學生即將行法,請眾位稍安毋躁,不得喧嘩。”

  方老太和路鼎盛等點頭應諾,看著蔣大軍師的眼中充滿了狐疑之色。

  拿起了桃木劍,蔣孔明開始在高台之上揮舞起來,只見他倒踏七星步法,手中桃木劍揮灑出絲絲光影。

  雖然他沒有絲毫內功,但是為了今日他可是準備了良久,這套動作亦是勤加苦練。揮灑起來,倒也頗為好看。桃木劍上更是裝了一隻特製的哨子,一旦揮動,風兒從中吹過,發出了“嗚嗚……”的聲響,更為他添加了幾許神秘的色彩。

  只是,他的這番動作落入高台之上的這四位武術名家的眼中,就未免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怪異感覺。

  嗯,或許用來唬唬那些三歲毛頭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繡花枕頭,外強中乾,這是他們對於蔣孔明的真實評價。

  如果以這套功夫去迎敵,他們可以保證,除非是老天爺開恩,命運之神親自跟在他的身後為他保駕護航,要不就是戰場之上,除他之外再無活人了。否則,他休想安然回返。

  好在。今日並不是比武較技,也不是沙場拚殺。

  他蔣大軍師誇下了海口,要向老天爺求得大風。

  北方每逢旱季,農民們都會自發的向老天爺求雨。但是,求是求了,能如願者,卻是寥寥無幾。

  他蔣孔明又何來的那麼大本事,膽敢如此肯定,莫非他是真有通天之能?

  秋季地平原之夜,原本就有著一絲涼意,微風拂面,倒也涼爽可人。但是這種程度的風無論如何都無法與大風扯上任何關係。

  看著在高台上跳舞跳的不亦樂乎的蔣孔明,他們地心中同時浮現了一絲疑問。這傢伙是在裝神弄鬼麼?

  營地之中,一個暗淡的,不為人知的營帳中。這場大風真正的主宰者,才剛剛進入了那種天人合一的境界。

  蔣孔明在高台之上,微微喘氣,他的體力在文人之中雖然已是頂呱呱的一流水準。

  但是與久經沙場的武將卻是不能相比,一番劍舞下來。已是覺得頗為勞累。

  只是,目前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停歇下來。

  他無可奈何的隨心所欲的跳著大神,再也沒有任何章法尺度。什麼步法套路,全部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方老太等四人面面相覷,如果說剛才蔣大軍師還有著幾分仙風道骨地模樣,那麼此時的他,就和一個無賴地痞毫無二樣。

  蔣孔明嘴中喃喃細語,仿佛在念著什麼咒語一般,只是聲音之低,卻是細不可聞。

  “操,怎麼還沒有變化。主公啊,你不是打算要了我的老命吧。”

  吐著口中地舌頭,蔣孔明唯一的感覺就是——累啊。

  他真的很後悔,為何自己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如果和普通的黑旗軍戰士一樣,堅持鍛煉,這點兒體力勞動還會難得倒他麼?

  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只要今日能夠順利過關,以後一定要堅持天天早起,勤加鍛煉。

  也許是他的一點真誠和堅持感動了冥冥之中地蒼天。

  一股熟悉之極的感覺來到了他的身邊。

  蔣孔明大喜過望,這種感覺,別人不知,他卻是熟悉無比,這就是許海風和他約定好了地暗號,是他早已等的望眼欲穿的暗號。

  他也不顧此時已經精疲力竭,一個箭步,來到了祭台之前,抓起檯面之上的黃符,就著蠟燭點燃,待飛灰散盡,他鼓起雙頰,滿臉懲紅,用盡全身之力,聲竭力撕的大吼著:“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風起。”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原本行如流水的動作也有那麼一絲的停頓。

  但僅是那麼一絲而已,便又恢復正常。

  方老太等人更是齊齊一怔,太乙真人?這又關那位老壽星什麼事了?

  莫非這場法事是太乙真人的安排?以他老人家百多歲地見識,或許真的有所神通也說不好,起碼古往今來,也唯有他一個宗師活到了那麼大的歲數,如果再修煉出了呼風喚雨的本領,就更像老妖怪了。

  殊不知,蔣孔明此時的心中亦是尷尬不已,他這幾日與太乙真人相處甚歡,那套步法就是向這個老道士學來的。

  沒想到,他一時口快,把太上老君叫成了太乙真人。這也是他太累了,致使精力無法集中的緣故,若是一上來精神充沛之際,那就斷然不會有此失誤了。

  然而,無論他口中對神明的尊稱是什麼,他這一張符的功效卻是不曾有任何改變。

  就在所有的符灰散於空中之時,仿佛觸動了天際間的一種神秘力量。

  風……

  一股微風……

  漸漸增強,以蔣孔明所處的這座高台為中心,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力量,正在指揮著大自然中那神秘莫測的強大力量。

  漸漸的,一股旋風由弱轉強,越來越大。

  它活像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在這個寬闊無邊的平原中顛顛簸簸,亂碰亂撞。

  地面之上的那些雜草碎葉被強大的旋風卷了進來,突地散到了高台地二邊。突地卷上了高空,翩翩起舞,又有些刮到了高台之上,打得人皮膚隱隱作痛。

  起風了。真的起風了,而且,還是那種暴烈咆哮,難得一見的狂風。

  “怎麼可能?”方老太的臉上露著太多地不可思議,她老人家活了那麼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可怕。

  “姑婆……”方向鳴挺直的身子貼近了方老太,他輕聲道:“真的起風了。”

  默默點頭,方老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已經癱倒在地,累得再無一絲力氣的蔣孔明。

  那眼中的神色充滿了畏懼。其中尚有一絲危險的味道。

  “姑婆,不可。”方向鳴臉色微變,附耳輕聲道。

  老人家的眼色變幻不定。顯然是心中猶豫不絕。

  然而,此時,一道倩影出現在蔣孔明的身邊,縱然是那呼嘯而至地強烈大風依舊無法阻擋她那窈窕多姿的美妙身影。

  她的面上遮著一片黑色絲巾,看不清面容。只餘下一雙仿若大海星空般深邃地雙目。

  “夏雅君?”方老太神色一動,低聲輕呼道。

  “蔣大軍師真乃神人也,老夫佩服萬分。”路鼎盛大步上前。伸手扶住了蔣孔明,那臉上的神情極度誠懇,在見識了蔣孔明的呼風之術,他對於自己的選擇再也沒有半點質疑和後悔了。

  “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方老太知道,她已經錯失了最好地機會,也許這個機會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鳴兒啊。”方老太的聲音有著極度的厭倦,似乎已經徹底地心灰意懶了:“你想怎麼做,就由你吧。老身再也不會理會了。”

  “是……”方向鳴輕聲應道。

  夏雅君的目光在方老太的身上掃過,她方才就是感應到了這位老人家身上驟然發出的殺氣,才現身上台。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她就有這樣的感應,如果她不上來,方老太也許會失去理智,做出讓任何人都後悔莫及之事。

  直到現在,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才漸漸的消失了。

  不過,她的目光轉向了營地之中,那裡,有一個連她也不敢確定的地方,才是這場鬧劇地真正主尋人。

  那是一股熟悉之極的氣息。

  蔣孔明和許海風串通所表演的這場好戲,能夠瞞得過天下所有人,但是,卻瞞不過那近在咫尺的宗師級數高手。

  她回想起了京師之夜,臥龍城的感應,以及今日那突如其來的疾風。

  頓時明白了其中緣故,不過,對於夫君竟然變得如此強大,擁有了操縱自然之力,她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難以自己。

  ※※※※

  臥龍城,在這座雄城的最高建築物的頂端,四個人正相對而立。

  他們不言不語,但同時不急不躁,仿佛就這樣能夠對峙到永遠。

  然而,一股突兀的力量出現,讓他們的精神出現了意外的波動。

  遙遠的天空之中,傳來了一陣強大的到了極點的波動。

  無論是奧本還是格裡團長,都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和分神。

  如果這是在交手之時,犯下了這個致命的錯誤,那麼他們早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好在,當他們為之驚悸不已的時候,太乙真人和李明堂都是袖手旁觀,沒有絲毫乘機出手的意思。

  以他們這二位的身份地位,那是絕對不屑於做出這種類似於偷襲的舉動。

  就連李明堂,這位血酒戰士中唯一的一位宗師,在沒有接到硬性的指令之前,亦是不屑為之。

  二位愷撒人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震驚,這是什麼,是什麼人,是什麼力量?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著超出了他們想象的力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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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章放油-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這一夜沒有月,黑暗裡很寂靜,寂靜到像羲皇時候一般的太平寧靜。

  然而,黑夜裡一些起伏不定的人影,卻為這片黑暗加了一些淡淡的點綴。

  他們,就是特種部隊,已經潛藏在臥龍城中足有三日夜的特種部隊。

  林家徽的動作謹慎小心,他與林沐合一組,一路上避過了無數的明崗暗哨,終於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城南。

  這裡,是距離他們商議之地最遠的地方。

  讓他欣慰的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聽見城內發生異樣的搏鬥呼喊之聲。

  臥龍城中,唯一被火光照亮如同白晝的地方,就是那皇宮之中的最高點,在那裡,大漢和愷撒的四位宗師,正在遙相對峙。

  他們吸引了愷撒人所有武者的目光,只要一想到在那裡對決的是四位宗師級數的卓越人物,就讓人難以自持。

  除此之外,臥龍城其他的地方,一樣的籠罩在一片黑夜之中,就像是那沉眠的上古巨獸,無聲無息。

  林家徽的嘴角溢出一絲寬慰的笑容,也就是說,整隻隊伍所分的那二十五個小隊。

  一個也沒有被人發覺。

  他的眼光在四周一掃而過,敏銳的聽覺讓他撲捉到了前方數丈之外的沉重呼吸之聲。

  林家徽向後打了一個手勢,林沐合心領神會,二人悄然無聲的偷偷繞開,避過了這處暗哨。

  眼前是一片開闊之地,但是他們卻屹然不懼。

  早在三日前。他們就摸清了城中大大小小的通道,也明確了自己的目標。

  他們二人地身子恍若狸貓,迅捷的竄上了屋檐,就這樣貼著那連綿的磚瓦匍匐前進。

  一隊巡邏的愷撒士兵打著燈籠走過。

  林家徽地頭上滲出絲絲冷汗。他全身功力早已運至極限,只要這幾人發現了自己二人的蹤跡,等待他們的就將是雷厲風行的奪命襲擊。

  好在,這群愷撒人只顧著前後左右,對於頭頂之上的那片無窮無盡的黑夜卻並未留意。

  過了半響,終於等到他們走了過去,二兄弟對望一眼,相視一笑。

  他們繼續前進,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屋頂之上的一個長長的管子,在這一片房舍之上。建造的極為巧妙,根本就讓人看不出其中有何不妥之處。

  但是林家徽卻是雙目放光,他來到管子之前。伸手握住管子地一處把手,用力向上扳起。

  隨著他的動作,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個長長地管子上露出了一些細小的孔洞,這些孔洞分布的極其均勻。其中的間距像是被最精準的尺子量過一般,分毫不差。

  黑色地液體,透過這些小孔泊泊的向下流淌。

  由於孔洞較小。液體流動的速度極慢。

  然而,最重要地是,沒有任何的聲響發出。

  這一切,都是在寂靜無聲的夜晚裡完成的。

  如果讓識貨的人看見了,不難看出這是什麼東西。

  這些,就是經過了初步加工的石油。

  三天前,蔣孔明將他們召集在一起的時候,才透露了這個消息。

  早在一年半之前,他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件東西了。

  為了將這些石油管子遍布全城。蔣孔明假借城市整頓改造之名,將整個臥龍城納入了規劃體系。

  經過一年的努力,他終於在必要的一些地方,安裝了這樣地一些空管子。

  一年半,蔣孔明為了今日之戰,竟然已經準備了一年半的時間。

  就在所有人要撤出臥龍城的時候,蔣孔明下令,偷偷的將石油灌入鐵管之中。

  到了今天晚上,那個約定好了的時間。也就是他們打開鐵管的時候了。

  “大哥,成功了。”

  “嗯。”壓抑了的聲音從林家徽的喉頭髮出,他用手一指後方。

  林沐合微微一笑,對他點點頭,慢慢的轉身而去。

  再一次躲過了暗哨們的眼睛,他們來到了另一處鐵管之前,依法施為。

  當他們完成了第十組的鐵管開啟之後,已是整整耗費了二個時辰。

  “大哥,全部完工。”

  輕微的幾乎無法聽聞的聲音中卻含著無限的喜悅。

  林家徽卻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向他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快點回去吧,小心點,不要在最後翻了船。”

  默默點頭,林沐合頗為羡慕的看了眼兄長,他的功力還差了一線才能達到一品之列,是以仍舊無法運用這門功夫。

  小心謹慎,他們提著那顆高高懸起的心,終於回到了出發點。

  二十五組,五十人,一個不少。

  眾人的臉上都有著欣慰的笑容,二十五組,其實只有二十組負責具體任務,還有五組是後備組,一旦哪一組出現問題,他們就要立即接上。

  今天,幸運之神似乎是站在了他們的身邊,沒有一組失手。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蔣孔明在安置鐵管之時,就曾費盡了心機。所選擇的地方,都不是什麼值得投入重兵防禦的地段。但隱隱間,卻已經把整個臥龍城環繞其中。飛庫手打就憑這些在特種部隊中最突出的武林豪傑們的身手,如果在不知覺的情況下,還瞞不過一些普通的小兵,那才叫有鬼了。

  愷撒人的地毯式搜查確實仔細,地底那貫通八方的地道,確實被他們查出了十之八九。不能不說,愷撒人中也確實具有很多的傑出人才。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真正地殺著,並不是在地道之下,而是在他們的頭上。在那些經過了偽裝的鐵管之中。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不錯,現在請眾位稍安毋躁,在此靜候吧。”

  “主公會派人來接我們麼?”一個弱弱地聲音低語著,他對此毫無信心。

  畢竟,他們是一群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棋子,若是換做一名真正的統兵大將,就算是不去救援,也是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放心,主公仁德,我信得過。”林家徽斬釘截鐵的道。

  他的聲音包含著一種極強的自信。讓人不得不信。

  鄭法森和呂陽名互望一眼,林家徽,這個年輕一代中的後起之秀。已經越來越有一代名家之風範了。

  此時,一陣呼嘯之聲,從東方傳來。

  先是輕柔的微風吹動了地上的落葉,慢慢地,狂風漸至。

  ※※※※

  漢軍大營。蔣孔明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高台。

  在他的面前,是整整數萬地漢人鐵軍。

  這裡面,既有天鷹軍團的二萬前營精兵。又有三萬身經百戰的紅色海洋,更有不足三萬的城衛軍。

  守城之戰,慘烈悲壯,四萬城衛軍已經銳減四成。

  然而,這些有幸活下來的勇士們,他們地身上已經深深的銘刻了戰爭的烙印。

  他們已經不是新兵,而是一隻經歷了血與火考驗地鐵軍。

  最遠處,五千名隊形散亂的蠻族人,他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耕陽已經說了,這一戰之後,就要給他們更換裝備。

  一想到漢人軍營中那些精製的弓箭,他們的心中就迫不及待。

  更何況,許海風大將軍已經通告全軍,殺敵一人,賞銀三兩。

  銀三兩,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世家的一頓飯錢,但是在蠻族的領地,卻可以換得一家人半月的溫飽。

  殺敵一人,可換得全家半月溫飽。

  這種誘惑之大,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在這些人地後面,則是一片黑色的天下。

  名震宇內,在太原一戰之後,被尊稱為天下第一的黑旗軍,已經整裝待發。

  滿意的點著頭,蔣孔明手持令旗,突然高聲喝道:

  “方向鳴、路通州、耕陽聽令。”

  被叫到名字的三人同時出列,就連方向鳴亦是一臉肅然,恭聲道:“末將在。”

  “你們帶領各自部隊,向著東方,立即出發……”

  “…”

  他們三人面面相覷,這個筋疲力盡的蔣大軍師是否又說錯了?

  東方?

  可是愷撒人在西方啊。

  蔣孔明眼睛一瞪,竟是帶了些凌厲之色:“為何不接令。”

  “是……”

  他們三人無奈,只好上前接過令牌。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主帥胡言亂語,他們也唯有先接下令牌再說,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殺身之禍,任誰也沒有辦法免罪的。

  “咳……蔣大軍師。”路鼎盛輕聲道。

  “路老將軍有何吩咐?”對於這位投誠了的老將軍,蔣孔明倒是客氣的很。

  路鼎盛用手虛指西方,道:“蔣大軍師,愷撒人在西方啊。”

  “是啊,愷撒人當然是在西方了,有什麼不對麼?”蔣孔明一臉的詫異,莫明其妙的問道。

  路鼎盛頓時為之氣結,好在他活得久了,就連火氣也基本上沒有了。

  “軍師大人的命令是讓他們向東出發?”

  “不錯。”

  “難道軍師大人不打算給予愷撒人迎頭痛擊了麼?”

  “嘿嘿……”蔣孔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落水狗不是那麼好打的,放心吧,今晚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真正的大餐在西方大營準備多時了。”

  路鼎盛張口結舌了半天,終於不再多話。

  “哲別聽令。”

  “在。”

  “令你率領黑旗軍,前往臥龍城。”蔣孔明

  “他們去幹麼?”方老太疑惑的問著,難道就憑這區區五千人就想撼動那數十萬大軍麼?

  黑夜中,豁然閃過一道人影,許海風大步而來,他的聲音高昂有力,在漆黑的夜空中遠遠的傳揚開去:

  “去迎勇士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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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一章刺殺-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這風來得古怪啊。”

  班克羅夫特遙望天際,喃喃的道。

  愷撒人取得臥龍城之後,在東面只駐紮了班克羅夫特的那二萬軍隊。

  愷撒大帝的意思很明白,放漢人進來,在城中給他們迎頭一擊。

  所以,在照面,這個最靠近漢人的方向,反而是臥龍城四周駐紮兵力最為薄弱的地方。

  今天晚上,愷撒人外松內緊,早就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只是,他們並沒有等到漢人的軍隊,他們所等到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稀奇古怪的風。

  這道大風來的極其突然,毫無預兆。

  不過,若只是吹過的一陣風,也不會讓班克羅夫特如此揪心。

  他伸出了手,測量了一下風向。

  “將軍,怎麼了?”他的副官艾貝爾上前一步,問道。

  “吹回來了。”

  “什麼?”艾貝爾沒有聽懂長官的話,詫異的問道。

  班克羅夫特神情肅然,緩緩的道:“風,吹過去,又吹過來了。”

  “啥?”艾貝爾迷茫的看著他,心中大惑不解,自己的長官是個什麼樣的人,肚中有著多少貨色,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然而,今天班克羅夫特的表現卻是讓他大出意外,這個只知道行軍打仗,燒殺搶掠的軍團長什麼時候突然對詩歌發生興趣了。

  不過,艾貝爾微微一笑,這一句話對於頗具文采的他來說,實在是有些不登大雅之堂。

  他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主將有此雅興,自己也應該配合一下,這樣對於調動情緒也有很好的正面推動效果。

  “無憚地風的呼叫,各種葉子從樹梢飄落在空中撞擊和掉下的聲響交雜在一起。構成了現在秋冬季的主旋律。”

  艾貝爾低聲朗誦著,這句優美地句子可是他的嘔心瀝血之作啊。

  “你在幹什麼?”班克羅夫特狐疑的打量了眼艾貝爾,莫明其妙的問道。

  艾貝爾一怔,問道:“軍團長大人,您不是正在朗誦風的詩歌麼?”

  班克羅夫特猛地一翻白眼,不過,對於這個自己一向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他實在不好當面怒斥。

  “我只是在說,這陣風來的古怪,好像是專門繞著臥龍城飛舞一般。”

  “啊……”艾貝爾臉上微微一紅。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

  班克羅夫特察覺的沒錯,許海風的精神力雖然在與異能團的異種能量結合之後,有了極大地提高。但是想要指揮一場威力巨大的旋風,依舊是力有不逮。

  特別是他此時一心二用,能夠讓旋風繞著城墻打轉而不散開,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淡淡地,從風中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班克羅夫特用力嗅了嗅。這種味道怎麼那麼熟悉啊?

  “什麼味道?”艾貝爾詫異的道:“好怪異的氣味,真是奇怪,好像很刺鼻啊。”

  “從哪裡飄來的?”班克羅夫特地雙目豁然圓睜。他的渾身肌肉緊繃,就連聲音也有一絲顫抖。

  “嗯,估計是那裡吧。”艾貝爾用手一指,那裡正是臥龍城。

  班克羅夫特的臉龐再無半點血色。

  “將軍,您……”艾貝爾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我記得這個氣味,永遠不會忘記。”班克羅夫特永世也不會忘記,第一次與黑旗軍交手的那一幕。

  他清晰的記著,當他率領著第四軍團之中最為強大,戰鬥力最高的騎兵們衝進那充滿了陷阱的營帳之時。鼻端所聞到的,正是這種讓他刻骨銘心的刺鼻氣味。

  “備馬,我要去見愷撒大帝,快……”班克羅夫特驟然高聲吼著。

  臥龍城,原先方老太太所居住的地方,此時正住著一位在愷撒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老人。

  “教皇陛下,您在看什麼?”

  輕柔妖異地聲音從老人的身後傳來,一張不比任何女性遜色的妖異面容出現在他的面前。

  “唉……我在看風。”

  阿布索倫抬頭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卻是毫無所覺。然而,當頭低下頭之時,看向老人孤寂的背影,眼中的神色卻是極為複雜。

  “阿布索倫,我知道對於帝位,你也是心向神往,只要你能完成一件事情,我的繼承人就是你了。”

  他的腦海中意外的浮現出臨別之際,愷撒大帝對他的要求。

  在大帝的三個兒子中,阿布索倫是最為特殊的一個。

  無論是大王子,還是三王子,他們雖然不能說是武功絕頂,但是起碼也有著二品以上的身手。

  唯獨這個二王子阿布索倫,生平最為討厭的就是武刀弄槍,而最為喜歡的卻是在舞會中周旋於眾多的美麗貴婦人之間他可以說是愷撒大帝最不成材的兒子。但是,愷撒大帝卻把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個決定,交到了他的手上。

  知子莫若父,也只有那位雄才偉略的愷撒大帝才知道這個年輕人真正的抱負。

  “什麼人?”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隨後兵刃交擊的聲音不住傳來。

  “刺客……”

  衛兵們大聲吼叫著,無數的人向著這裡蜂擁而來。

  守衛在這裡的士兵,都是絕對虔誠的教徒,在他們的心中,教皇陛下是世界上最偉大地神之代言人。

  就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不能讓刺客傷到了他。

  “阿布索倫,我感到了殺氣。”教皇回過頭來,蒼老的面容上有著一絲驚訝。

  “是的,陛下。刺客正在外面。”阿布索倫恭敬地回答道。

  “嗯,他們能夠在這個時候找到這裡,真是……呃……”

  教皇的聲音嘎然而止,他難以置信的看著,一枚短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聲帶,他努力想要發出聲音,但是最終卻是徒勞無功。

  “陛下,您是奇怪為何是我動手麼?”阿布索倫微微一笑。

  也許是心中一股不甘的信念,教皇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瞪著阿布索倫。

  “您與我父親。必須要有一個死亡,無論您是否承認,這已經無法避免。而我。最終選擇了我的父親。”

  阿布索倫深深的看了眼已經危在旦夕地老人,道:“我的大哥,是您最為虔誠的信徒,所以他肯定不會被我父親指定為繼承人。至於阿爾傑農麼,他太魯莽了……”

  遠處地腳步聲已經逐漸逼近。阿布索倫伸手按在了自己小腹之上,他的聲音陡然加快:“在這裡,刺下一劍。但卻不會傷到我的內臟,只不過是留下了一道難看的疤痕而已。”

  “我已經在囚犯的身上試過多次了,嘿嘿……”他英俊地臉龐在昏暗的燭光下竟然有著一絲猙獰。

  “想要得到至高的權位,也是需要勇氣地。”

  教皇眼中的神彩已經黯淡了下來,他最終還是看錯了一個人,看錯了這個一直以來都表現的無比懦弱的年輕人。

  大們豁然被人推開,守衛的士兵們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吼叫。

  ※※※※

  “陛下,漢人要火攻。”

  班克羅夫特來到了皇宮,以他的身份十萬火急的求見愷撒大帝。終於得到了這位至尊的允許,而見面地第一句話,便讓愷撒大帝為之震驚莫名。

  “你是怎麼知道的?”多年的征戰經驗使他很快的冷靜下來,注視著這位曾經慘敗給黑旗軍的軍團長,班克羅夫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凝視之中。

  “味道,我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這是漢人放火燒營前的預兆。”班克羅夫特急切的道。

  “阿爾傑農……”愷撒大帝豁然高聲喝道。

  “是,陛下。”阿爾傑農響亮的聲音在殿外朗聲應道。

  “地道有動靜麼?”

  “沒有,陛下,可能他們還沒有出發。”阿爾傑農不確定的說著。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

  一種危險的感覺涌上了大帝的心頭,他站起身,正要說著什麼,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陛下,教皇陛下遇刺了。”

  “什麼?”

  這個消息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轟得人站立不穩。

  愷撒大帝的身子一陣搖晃,他身前的班克羅夫特搶上一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大帝。

  深吸了一口氣,愷撒大帝仿佛從極度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問道:“誰,是誰下的手。”

  “不知道。”

  “你們都是死人麼?”愷撒大帝勃然大怒,他的目光凶厲之極,豁然高聲火喝道:“今夜所有的守衛,一縷送上絞刑架和砍頭台,一個不留。”

  “陛下。”

  不知何時,阿貝爾馬出現在大殿之中:“與教皇陛下在一起的阿布索倫還活著,他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阿布索倫?他怎麼樣了?”

  “刺客用劍刺穿了他的肚子,幸運的是,竟然沒有傷到內臟,這是神的眷顧啊。”

  “救活他,我的朋友。”

  “是的,陛下,您放心。”阿貝爾馬深深的低下頭去。

  “傳令,所有部隊,立即撤出臥龍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愷撒大帝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但是眾多的將領還是選擇了立即執行。

  只是,就在此刻,外城房舍之中,突然火光沖天,並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捷的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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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二章大亂-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臥龍城中,不斷有著某些地方突然之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勢之大,之猛,明顯異於常理。

  若說無人特意縱火,那是絕對沒有人相信的。

  但是,無論眾多的愷撒將領如何下令尋找,他們都找不到那些子虛烏有的縱火賊。

  一個半密封的銅盞,燃燒著一截短短的蠟燭,當蠟燭燃盡之後,燭火自然而然的就引燃了銅盞中的火油。在銅盞之下,更是接通了外面的石油,一旦引燃了明火,立即就會釀成燒遍全城的滔天大火。

  這個定時的小手段並不複雜,蔣孔明在經過了無數次的試驗之後,對於如何遮掩燭火光芒,如何保證透氣,做了多次改正,蠟燭的長短粗細更是精工考究,專門定做。

  經年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在這最要緊的關頭,沒有一盞銅燈給他掉鏈子,全數順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雖然,起火的時間有早有晚,但是相差並不太大,一時間,滿城都是飛舞的洶洶火光。

  在設計線路上,蔣孔明也做了多番考慮,所有的火油連起來,基本上可以繞城一圓。

  就算是有一、二隻銅盞沒有引燃火油,但是當全城都陷入大火之時,又怎麼會獨獨漏了這片區域呢。

  大火並不是一下子就燒遍了全城,只是以火油為引,將附近的房舍燒著,逐步蔓延。

  而此時,大風雄起。風助火勢,火借風勢,漫天大火一發而不可收拾。

  滾滾濃煙,遮天蓋地。臥龍城中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愷撒大帝並沒有把所有的部隊都進駐城中,因為臥龍城雖大,但也無法容納那麼多數量的軍隊。

  能夠進入城中地,只有十餘萬人,占據了愷撒軍團三成左右的人數。

  之所以有那麼多的部隊,一是要清剿城內,二是愷撒人先入為主,尚且以為今晚之戰,漢人會從地道之中發動反攻。

  是以十萬之數,已是最低保障了。

  不過。在此刻,全城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十萬大軍無疑就顯得是一個龐大地累贅了。

  面對滔天的大火。人類的求生本能戰勝了軍隊的紀律。依舊能夠遵守軍紀的部隊,絕對是屈指可數。

  若是身處此地,還能保證沒有一點騷亂的,普天之下,怕是也唯有許海風的黑旗軍了。

  無數的人群擁擠著。他們想要趁著大火尚未合攏之際,先行一步逃出城去。

  然而,人數越多。騷亂就越是不可避免。

  每一刻都有人被推倒,被同伴們踐踏,在這裡,人命和紀律都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為了求得自己的活命,唯有從擁擠地人群中擠出一條生路。

  昔日的同僚成了此時求生路上的最大障礙。

  更是有人受不了這種絕望地恐慌,他們拔出兵刃,奮力砍殺,想要從這裡殺出一條血路。

  大聲的喝罵,一隊孔武有力的重裝士兵們拿著長槍。他們全數武裝,硬生生的從擁擠的人群中開闢出了一條血淋淋地通道。

  任何想要靠近他們的士兵,都會被他們無情的刺穿身體,以致於命喪當場。

  他們地所作所為很快的惹起了眾怒,但是,所有的士兵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尋找其它的求生道路,而不是上前與他們拼命,因為,他們是愷撒大帝的親衛隊,他們的出現,就代表了,現在通過這裡的,正是愷撒大帝。

  沒有人敢與他搶奪生路,因為冰冷冷的刺槍會更早一步把他們送到地獄之中。

  隨著愷撒大帝地,是國內的高官和他們的親衛。

  這些人雖然一樣的面色蒼白,但是最終,他們還是第一批從這條血路上順利逃走的人,在片刻之後,大火尚沒有將整個臥龍城全部籠罩之前,他們已經通過了臥龍城的大門,來到了城外的駐紮地。

  因為他們是特權階級,擁有決定他人命運的權力,他們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大貴族,所以他們有資格率先逃出生天。

  出了城門,愷撒大帝回首遙望,漫天的洶洶火光將天際照耀的若同白晝。

  他看了眼身邊的班克羅夫特,心中猶有餘悸,若非他通知的及時,自己又怎麼會如此當機立斷。

  若是等查明了大火的原因再走,只怕就未必走得脫了。

  “走……回營。”

  “大帝,我們的士兵還困在城中啊……”

  一位大貴族低聲說著。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愷撒大帝的聲音中不含一絲感情:“主會保佑他們的。”

  班克羅夫特打了個寒顫,他豁然想起一事,在城中的十萬兵馬,有七成是神殿所招募東征的護衛軍,而其中更加包括了教廷引以為傲的神殿騎士團。

  就在這時,城東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之聲,並且越來越大。

  愷撒大帝臉色一變,道:“漢人來了,給我集結兵馬,準備迎敵。”

  ※※※※

  城外,遠處,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馬蹄之聲。

  艾貝爾立即下令,全軍備戰。

  所有的重裝士兵們,擺出了一個密集的防守隊形。

  三米長的刺槍搭在了前方的同伴肩上,他們嚴陣以待。

  自從在百里平原之上遭到了黑旗軍的屠殺之後,班克羅夫特和艾貝爾同時意識到,能夠與黑旗軍相對抗的,唯有重裝軍團。唯有這些人數超過他們數倍的重裝甲士才能阻擋的住那片黑色洪流。

  而今日之戰,率先而來,十有八九會是這隻名揚天下地鐵軍。

  所以,駐紮在城東那孤零零的二萬人。都是早已披掛整齊,整裝待發的重裝步兵。

  一聲號令,他們擺好了隊形,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廝殺。

  只是,遠遠地,馬上的騎士一聲呼嘯,數千人竟然從中飛開,他們沿著步兵團的二側向後方奔去。

  對於擺在他們面前的這隻步兵團,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對峙或者拚殺的心思。

  艾貝爾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飛一般的來到了城墻之下,以他的智慧。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們為何要這麼做。

  難道他們想要衝進那燃燒著熊熊大火的臥龍城麼?

  或者他們不與自己這二萬人交手,而是想要一舉擊潰城外的那二十多萬大軍麼?

  他們瘋了麼?

  一隻響箭豁然從黑旗軍地隊伍中發射了出去,伴隨著刺耳難聽的呼哨聲。在金黃色的蒼穹中劃出了一道醒目地痕跡。

  “來了……,

  城內,特種部隊的成員們喜形於色。林家徽大手一揮,道:“走。”

  東城門,一群衣衫混亂的愷撒士兵拼命的擠向那座擁擠的大門。

  他們一個個身強力壯,力大如牛。推搡起來毫不留情,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們撞倒推翻。

  無數地咒罵之聲,從他們的身後響起。但是際此時分,卻也無人敢動手挑釁。

  他們對於身後的變故不聞不問,只知道向前衝鋒,過五關,斬六將,終於順利地出了城門。

  混亂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嚴實的頭盔下,是一張張東方人的面孔。

  出了城門。迎面而來的竟是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令人心悸光芒的一片黑色。

  心慌意亂的愷撒人陡然間見到了數日前在戰場上大發神威的黑旗軍,無不膽戰心驚,也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立即跑得無影無蹤。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這些黑旗軍的騎士們並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殺了過來。

  他們在距離城門百米之處停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混亂不堪的人群。

  一聲吶喊,奮力擠出了城門的那一隊愷撒士兵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向著黑旗軍們發動了衝鋒。

  身後的愷撒人被他們大無畏主義的犧牲精神所感動,為了掩護自己的同僚,他們竟然不惜孤身迎敵。

  剛才還在背後咒罵他們的愷撒人無不羞愧的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陸續有些愷撒勇士跟在了這五十人的身後,向著黑旗軍發動了衝鋒。

  然而,讓他們更加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黑旗軍的馬隊從中分開,露出了正中的五十匹無人戰馬,那五十名愷撒士兵一躍而上,每人一匹,不多不少。

  跟在後面的愷撒人士兵驚訝的停下了腳步,但是,他們立即就發覺了漫天的黑色標槍,如同雨點一般的落了下來。

  一聲令下,黑旗軍的騎士們一勒馬韁,將那五十騎圍在正中,就此催馬,一路絕塵而去。

  在他們的身後,目睹了這番的變故的愷撒人面面相覷,他們根本就想不通發生了什麼事情。

  “奸細……”

  一人豁然醒悟,大聲叫道。

  隨後,咒罵的聲音再度高昂起來,只是,他們罵得再響,再激烈,也是沒有人敢驅馬追趕。

  艾貝爾並不知道在城前所發生的變故,他看見黑旗軍來到了城下,停頓了片刻,再次衝了上來,心中大驚,連忙下令迎敵。

  只是,當他千辛萬苦的剛剛排好了陣形,黑旗軍們卻再度繞開了他們的駐防地段,對這些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重裝士兵們視若無睹,就此策馬揚鞭,遠遁而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黑著臉的艾貝爾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強烈的被人戲耍的感覺。

  這隻隊伍他看見過,也曾與之交過手,但是這樣的舉動,卻絕對是前所未見。

  他們是來幹什麼來的?逛大街麼……

  ※※※※

  就在城內人心惶惶,競相奔走逃命之時。

  臥龍城的皇宮之中,四道人影依舊是恍若未覺的凝立不動。

  遠遠的,突然傳來一聲長嘯,聲動九天。

  其中一人猛然睜開了雙眼,他後退一步,身前凝重的氣勢頓時冰消瓦解,不復存在。

  在他的旁邊,一位老道人驚訝問道:“李明堂,該走了麼?”

  冷峻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從他的口中冷冷的說了句:“是。”

  他們二人奇異的表現,立即引得奧本和格裡二人深深的注意。不過,他們也同樣的沒有趁著此時的大好良機而發動攻勢。

  因為他們根本就摸不準這二人這般作為的意圖何在。

  “今日火起,縱然勝了爾等,亦是勝之不武,不妨日後再戰。”

  太乙真人捻了捻鬍鬚,突然從他的口中說出了這一句話來。

  雖然他們四人在此全神貫注的對峙,但是城內的情況變化著實太大,就算是他們想要不注意也是決無可能之事。

  “好……”無論是奧本,還是格裡,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下來。

  他們的心中更為焦急,畢竟,在此時,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而且更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城中拚殺的雙方,身上所穿的竟然都是本國的服飾莫非,有人造反了?

  太乙真人大笑一聲,拉著李明堂迅疾遠去。

  以他們的身手,想要全殲萬人大隊,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不過,若是只求脫身而去,確實是不在話下。

  太乙真人二人相互呼應了一聲,撒開了腳丫子,朝著黑旗軍離開的方向追去。

  “發生了什麼事?”格裡抓住了一名士兵的脖子,詢問道。

  那名士兵努力的掙扎了幾下,但脖子上的那雙大手卻是絲毫不動,他心膽俱裂,驚呼道:“教皇陛下遇刺,城中大火突起。”

  “什麼?”格裡手中的力道豁然加重了一倍,那名士兵哪裡承受的起,雙眼一翻,差點當場氣絕身亡。

  這句話對格裡的衝擊之大,竟然連他宗師級數的定力也難以自製。

  “格裡……’奧本輕呼一聲,格裡立即清醒過來,鬆開了雙手。

  “是誰幹得?”

  “聽說是漢人的奸細。”

  “奸細?漢人?”

  格裡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刻骨銘心的滔天恨意。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38
  第三百七十三章意外的撤軍(一)-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天色大明,但是城中依舊是濃煙滾滾,這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一日夜。

  愷撒人死傷慘重,臥龍城中的十萬大軍能夠安然逃出來的,不足二成。

  他們之中,被火燒死的,被煙燻死的,甚至於連三成也不到。

  絕大多數的人,是被自己人踐踏而亡,更有甚者,高級官員們為了自己的逃命,命令部下持刀開路,慘死於自己刀下的愷撒人絕對不在少數。

  第二天,愷撒大帝立即下令重重嚴懲這些為了自己活命而斬殺了同僚的將領。

  一日間,愷撒人近三成的高級將領丟了權勢,鋃鐺下獄。

  不過,對於昨夜裡,愷撒大帝的親衛兵們驅逐普通士兵的舉動,卻沒有任何人敢指責半句。

  這——或許就是最高領袖的特權了。

  “陛下,請您饒恕了他們吧,他們這樣做雖然違背了騎士的精神,但是在那種情況下,能夠保持冷靜的又能有多少人呢?”

  焦急的聲音正在愷撒大帝的耳邊苦苦哀求著,阿圖索,這位帝國中首屈一指的年輕將領正在為自己的同僚們求情。

  “阿圖索,你昨晚不在城中,所以並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如果我不能嚴懲他們,又如何能夠安定人心。班克羅夫特,你說說他們的惡性吧。”愷撒大帝沒好氣地道。

  猶豫了一下,班克羅夫特還是上前一步,道:“阿圖索,他們為了自己能夠先一步逃出火區。指揮重裝步兵用弓箭、長槍開路,他們把自己的夥伴當做了戰場上的敵人。如果不是他們這番自私的舉動,我們英勇地士兵們肯定還能多逃出起碼二成。”

  “聽見了麼?”愷撒大帝狠狠的一拍身前桌案,他的聲音滿含火氣。顯然是為了此事而大發雷霆:“二成啊,那可是將近二萬勇士的生命啊,我用什麼來補償他們呢?”

  阿圖索張了張嘴,終於還是長嘆一聲,放棄了繼續游說地打算。

  班克羅夫特偷偷的看了眼火氣勃發的愷撒大帝,他的心中卻是愈發忐忑。

  他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自己親眼所睹的事實。

  不過,唯一的不同就是,這些並不是那些被捕官員們的作為,這些是他——愷撒大帝親自下達的命令。

  這一點。估計阿圖索也是有所耳聞,所以他才會前來為這些其中肯定有冤情的將領們求情。

  否則,以這位光榮騎士地性子。又怎麼會在乎這些殘殺自己同僚的無恥之人的性命。

  也許,在他地心中會以為,這是愷撒大帝為了推卸責任,平復士兵們的怨氣,而拋出來的丟車保帥的舉措。

  但是。班克羅夫特的心中卻是一直在懷疑著一件事情,那些將領之所以獲罪,也許並不是因為他們殘殺同僚。而是因為,他們都是教廷地死忠信徒。

  這,或許才是他們真正的取死之道。

  教皇陛下已經死了,死的莫明其妙,雖然人人嘴上都在傳說著,是漢人地刺客下的手,但是卻沒有人親眼所見。

  更加詭異的是,那晚負責守衛的軍士們,竟然連一個也沒有逃出臥龍城。他們都葬身在這片滔天大火之中。

  這樣的結局,縱然是有人想要調查一番,也是無從查起了。

  阿布索倫?班克羅夫特突然打了個寒顫,難道是他?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微微的一閃,班克羅夫特立即將之深深的壓到了腦海深處。

  “教皇的遺體呢?”愷撒大帝突然問了出來。

  阿圖索的臉色迅速地黯淡下來:“教皇陛下的遺體已經安置在後營。”

  “唉……漢人竟有這許多高人,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啊……”愷撒大帝苦笑道。

  “陛下……”阿圖索踏前一步,向著這位此時愷撒國內唯一的至尊跪了下去:“陛下,臣想領軍遠征漢朝,為教皇陛下報仇雪恨。”

  “帶兵遠征?”

  “是的,陛下。”

  “阿圖索,昨天你在城外,可曾感到了那陣怪風。”

  阿圖索一怔,他想不通這個怪風又如何與自己的請求有關係了:“是的,陛下。這股風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這風來的蹊蹺啊……”愷撒大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探子剛剛回報,在臥龍城東方數十里處,有一座高台。”

  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新聞,那座高台已經搭建數日之久,若是阿圖索再不知道,他這個軍團長也就白混了。

  “陛下,這座高台是三天以前就搭建好了的。”阿圖索在一旁善意的提醒著。

  “不錯,只是今天,這座高台上卻掛了一副白綾,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愷撒大帝冷冷的說著。

  “什麼字?”

  因為是剛剛傳來的消息,所以阿圖索對此一無所知。

  “蔣孔明招大風於此。”愷撒大帝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凝重,顯然這幾個字對他的衝擊之大,實在是無與倫比了。

  “什麼?”

  異口同聲的,阿圖索和班克羅夫特同時張開了嘴巴,驚呼道。

  他們互望一眼,心中涌起一陣荒謬絕倫的感覺,招大風於此,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不可能不明白。

  但正因為明白了其中的含意,他們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就算是最虔誠的騎士阿圖索,也深深的明白一件事情。

  教皇陛下,這位被無數人所膜拜的偉大人物,他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會否是漢人故弄玄虛呢?”班克羅夫特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過。他一說出這句話,立即就加以否決了。

  若是漢人故弄玄虛,那麼那座高台又是何用呢?總不可能是造出來玩地吧。

  “陛下,那麼您打算怎麼辦?”阿圖索沉思片刻。低聲詢問道。

  雖然這樣直接的詢問上位者,並不是一個很值得推薦的行為,但他還是如實的問了出來。

  “走。”愷撒大帝回答地乾乾脆脆。

  “走?哪裡去?”阿圖索驚異不定的問道。

  愷撒大帝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仿佛蘊含了無窮的威嚴:“回去,回家去。”

  “陛下,教皇陛下剛剛過世,若是選擇此時退兵,對於士氣的影響之大,怕是很難在短時期內能夠彌補回來的。”阿圖索一驚,立即勸阻道。飛庫手打.

  愷撒大帝眉頭一皺。他的臉上隱現火容,盯著阿圖索的目光中竟然閃動著一絲凌厲的寒光。

  然而,阿圖索勇敢的與他對視。不曾有絲毫的避讓。

  “陛下……”

  阿貝爾馬大公爵適時地出現,打破了營帳內死寂一般的氣氛。

  “怎麼樣了?”

  “陛下,昨日晚間,漢人的黑旗軍確實來過了。”

  “沒有與我們交過手麼?”

  “是地,沒有。他們來去如風。就在城墻下停留了片刻功夫,立即抽身遠遁,沒有與我們任何一隻部隊發生衝突。”

  “是麼?”愷撒大帝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了。他仿佛自言自語的道:“他們為何要這麼做呢?”

  “陛下,還有一個消息。”

  “什麼?”

  “從這裡向東,百餘里之內,再無一份人家,遍地荒蕪,也沒有任何食物,來做為我們的補給了。”

  “堅壁清野?”阿圖索雙眉一揚,驚呼道。

  “不錯,正是漢人的堅壁清野。”阿貝爾馬大公爵肯定地點頭道。

  “阿圖索。”愷撒大帝突然高聲叫了起來。

  “是。陛下。”阿圖索條件反射般行禮道。

  “傳令全軍,今日休憩,明日起,回返愷撒。”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絕對不容人反對和質疑。

  “是……”阿圖索終於沒有再度與他抗衡,而是選擇了默默的遵守。

  “你們下去吧。”

  看著這二位年輕將領離去,愷撒大帝突然嘆道:“這個阿圖索確實是個人才,不過,他對於教廷實在是太忠心了。”

  “那麼?”阿貝爾馬上前一步,問道:“是否要將他……”他地手上做了一個斬殺的手勢。

  “不必了,他與阿布索倫相處多年,這一點就交給他來處理吧,我信得過他。”愷撒大帝輕聲道。

  阿貝爾馬微微一笑,道:“也許只有二王子可以管的住他了。”

  “阿布索倫怎麼樣了?”愷撒大帝詢問道。

  “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估計再過數月就會安好如初了。”

  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愷撒大帝嘆道:“在我的三個兒子中,唯有他的城府最深,智計也是雖高。大帝的位置也只有交給他,才能讓我安心。”

  “陛下,您……”聽到了他充滿了感慨的語氣,阿貝爾馬立即勸解到。

  然而,愷撒大帝伸出了手,擋住了他要說下去的話。

  “我還有一件事要做,要為他把荊棘上所有地刺都拔掉。”

  愷撒大帝的口氣驟然轉冷,仿佛一塊萬年玄冰,凍人心腹。

  縱然是阿貝爾馬大公爵,這位跟隨了愷撒大帝一輩子的心腹好友,也被他的這句話嚇了一跳。

  愷撒境內,註定又將是一片腥風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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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四章意外的撤軍(二)-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主公請看。”

  指著面前那座製造的惟妙惟肖的沙盤,蔣孔明不無得意的說道:“此處距離臥龍城足有百里之遙,沿途之中,學生早已下令,不可停留一份人家。”

  許海風默默點頭,他的一對濃眉緊皺,對蔣軍師的話似乎並不在意。

  “那麼多的人,也難為軍師大人了。”

  捻著鬍鬚,路鼎盛接口道。自從在軍營之前,見識了蔣孔明的呼風大法,這位老人家心中對他的評價就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了。

  “哪裡,您老誇獎了。除此之外,一路之上,所有的水井都已封堵,雖然還有些活水沒法阻截,但是如今秋季近半,很快就是嚴冬到來之際,那時候,就是我們與愷撒人的決戰之期了。”蔣孔明口中謙遜著。

  “軍師大人,方某進城之時,曾在城頭之上,看到了數百輛奇形怪狀的車輛,請問……”這句話在方向鳴的心中盤桓了半日,此時終於問了出來。

  “方統領說得沒錯,這就是諸葛神弩。”蔣孔明微微一笑,揭開了謎底。

  他們一行人離開臥龍城之後,日夜兼程,終於在昨日趕回了西方大營。

  好生休憩了一日第二天一早,許海風立即召集眾多將領參加軍議。

  包括方向鳴兄弟、路家祖孫,以及早先一步來到西方大營的唐啟吏和蘇春偉等人盡皆列席。

  軍議一開始,蔣孔明就道出了他的打算,要在西方大營和臥龍城之間百里的範圍之內,施以堅壁清野之策。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待愷撒人地疲軍來此,一決勝負。

  “請問軍師大人,這些諸葛神弩與程家在太原所用的可是同一事物?”蘇春偉眼眉一揚,問道。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蔣孔明的回答。

  “不錯,正是同一事物。”

  回答的聲音並非出於蔣孔明,而是在一旁一直以來默不作聲地許海風。

  蘇春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蘇某明白了。”他緊緊的閉上了嘴咀,不再開口說話。

  許海風這樣直接明了的回答,無疑是告訴他們,在太原會戰之前,黑旗軍一直瞞著眾人與程家私下有所交易。

  只要一想到這裡,所有人同時感到一陣心悸。

  許海風。這個在眾人的心中,仿佛一個老好人的絕代將領,竟然會做出此事。確實遠遠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咳,主公,您就不必為學生背上這個罵名了。”蔣孔明深深一嘆,站了起來,對著在座眾人團團一揖。道:“主公自從京師安返,便將一切軍政大權下放於學生之手。此事皆是學生一手操辦,主公知曉之時。已是為時過晚。也是主公宅心仁厚,不忍責罰,否則就算是取了學生的人頭也不為過。”

  眾人恍然大悟,聯想到他們二人向來的表現,倒是這句話可信一些。

  不過,想要取蔣孔明地項上人頭麼?就算這裡有人想,但只怕也做不到啊。

  “其實,無論怎麼說,程家好歹還是漢人。縱然是將這些裝備贈送一些,也不過是同宗相援,不傷大雅的。”路鼎盛微微一笑,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氣氛。

  在所有人中,他對於程家地偏見是最輕的,相反,在他的心底最深處,還隱隱有著希望程家獲勝的想法。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從此不必再提了。”許海風一揮衣袖,朗聲道。

  他這句話一出,就算原本想要說上幾句的,此刻也不敢再度開口了。

  太原一戰,已經把他地聲望推倒了一個巔峰,如今火燒臥龍城,麾下蔣孔明的呼風神跡,更是讓他的身上籠罩了一層神秘地光輝。

  縱然是三大世家中對他最不看好的蘇春偉此時也隱隱的感到了他的日益強大。

  而這個強大的背後又有什麼目標,就算是瞎子也能猜得出來。

  對於許海風,他已經懷了一種懼意,一種深深的,但從未顯露出來的懼意。

  “報……”

  “何事?”

  “林家徽有急事求見主公。”

  “讓他上來。”

  過了片刻,林家徽形色匆匆的進了廳內。

  他先向眾人行禮問候,對於這位許海風新近恩寵有加的親密心腹,就連方向鳴也是心有顧忌,沒有對他絲毫失禮。

  特種部隊在臥龍城地那番成就,使得再也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們了。

  “啟稟主公,軍師大人,臥龍城傳來急信。”

  在通往臥龍城的大道上,漢人也布下了密密麻麻的探子群,不過,在其中,更是不乏武功高手的存在。而這些密探中真正的主力卻是歸屬於林家徽所統管。

  不過只要看他在此處只提到了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就知道在他的心中,也唯有這二人才是真正能夠拿主意的頭腦。

  “什麼消息?難道他們那麼快就動身了?”蔣孔明詫異的問道,在他的計算當中,沒有三五日的整頓,愷撒人怎麼也別想收拾殘局,更不可能繼續前進。

  “是的,他們已經動身了。不過……”說到這裡,林家徽身不由主的遲疑了起來。

  “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能夠以這種口氣責罵林家徽的,怕是也唯有這個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的蔣孔明了。

  “是,愷撒人已經全軍開拔。”林家徽微微抬頭,看了下蔣大軍師的臉色,道:“他們向西方退走了。”

  “啥?”蔣孔明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毫無風度的站了起來,有些氣極敗壞的喝道:“他們走了?”

  “是,他們走了。”林家徽難得看見蔣孔明如此失態,心中一凜,連忙道:“屬下也是不敢相信,所以已經請家師和呂陽名老前輩親自前去覆查了,不過,由於此事事關重大,屬下不敢拖延,所以先行稟告。”

  隨手抽出了羽扇,每到遇見難以決斷之事,蔣孔明的這個動作就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不會有假的,沒有人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過其中必有緣故。”蔣孔明狠狠的道:“好一個愷撒大帝,竟然能夠咽得下這等惡氣。”

  愷撒人走了?

  廳內眾人面面相覷,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們還真的不敢確定,自己的心中是什麼樣的想法。

  是欣慰,還是失望?仰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今日之議暫且作罷,大家就此散了吧。”許海風站了起來,與眾人打了個招呼,逕自離去。

  ※※※※

  路鼎盛祖孫上了路邊早已準備好了的大車,路通州向護衛使了個眼色,關上了車門。

  馬車緩緩而行,在結實的地面上踏出了“滴的”之聲。

  “結束了。”老人靠在了舒適的厚被褥上,深深的嘆息著。

  “爺爺,您說愷撒人就這樣走了?”路通州的口中有著一絲不可思議。

  “蔣軍師說得對,沒有人敢拿這件事情開玩笑,愷撒人肯定已經走了。”

  “這次臥龍城之戰,我們路家並未立有大功,若是他們就這樣走了……路通州眉頭一皺,嘆道。

  “通州……”老人的神色豁然嚴厲起來。

  “在。”

  “你要記住,以我們路家如今的實力,在西北,已經是首屈一指,不能再高了。”

  路通州眼角一跳,對於祖父的這句話他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唉……”路鼎盛深深一嘆,道:“難道西北王的名聲還不足以使你滿足麼?”

  路通州雙目一亮,他緩慢而有力的道:“西北王,終究不過是西北之王,但四大世家,可是整個大漢的四大世家啊。”

  “四大世家?你要取代哪一個?”

  “程家,或者是蘇家。”路通州冷冷的道,但是他眼中卻有著火一般的熱情。

  “通州,四大世家確實風光,但是,你可想過,他們的上面又是什麼?”

  “九五之尊。”

  “在我一代,西北稱王,在你一代,若是跨入四大世家行列,那麼當你的子孫長大了,他們會否繼續前進呢?”

  …………!"路通州臉上顯出一絲猶豫茫然,他閉上了嘴,並沒有回答。

  “知道在太原會戰之前,我為何要找許海風和蔣孔明,並且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我要做一個墻頭草麼?”

  見路通州沒有回答,老人搖頭道:“因為我們有這個實力,有做個墻頭草的實力。無論他們哪一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只要我們是真心投誠,他們就絕對不會拒絕。”

  “是……”

  “嘿嘿……亂世啊,就算是墻頭草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通州,如果你有制霸天下的才能,我自然會鼎力相助,但是如果你的才能只是統領一方,那麼,還是低調的好啊。”老人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路通州恭敬的道:“是,多謝爺爺教誨。”

  路鼎盛滿意的點頭,只是,或許是他的老眼昏花,並沒有看到自己孫兒那眼中的寒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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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五章撤軍的真相?-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迷糊的意識從深沉的睡眠中一點一滴的甦醒過來。

  “二殿下。”

  輕輕的聲音在耳邊溫柔的呼叫著,怎麼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阿布索倫的神智突然清醒過來,他睜開了迷茫的雙目,眼前的人影仿佛正在晃動不休,他勉力定神,閉眼半響,再度睜開,這才看清楚,守在他的身邊的,竟然是帝國第二軍團長阿圖索。

  從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阿布索倫的神智已經完全恢復,他想到了那鋒利的一劍,以及那破腹而過的一記賭注,那是他以自己的下半輩子為籌碼所做的賭注。

  他微微一笑,現在看來,似乎是成功了。

  “阿圖索,殿下醒了麼?”

  冰冷的聲音從阿圖索的身後傳來。

  阿布索倫的神智微微一緊,這個聲音,他自然不會忘記,那是格裡團長,神殿騎士團的團長大人。

  “是的,團長大人,不過現在殿下的身體很孱弱,請您不要打擾他。”

  “不行,我要知道行刺教皇陛下的凶手是誰?”

  格裡的聲音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激動,在聽聞教皇陛下過世的那一刻,他已經失去了平常心,此時已是方寸大亂。

  “二殿下剛剛醒來。”阿圖索的聲音一樣的堅定,聲音中透露著無法抵禦的力量。

  格裡團長勃然大怒,但是對於阿圖索,他卻是無可奈何。

  因為,這個人不但是一個虔誠的教徒。更是一位具有絕對實力的強權人物,他在教廷和帝國中地地位都是舉足輕重。雖然他是宗師身份,但也不可能對這樣的人物施展什麼強硬的舉措。

  “阿圖索。”柔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二殿下。”阿圖索立即回過頭去。

  “波紋……”

  “什麼?”

  無論是阿圖索還是格裡,甚至於是稍遠一點地奧本宗師同時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我看到了一股波紋……水浪。”

  幾個在愷撒帝國極有影響力的人物對望一眼,阿布索倫怎麼了,怎麼一醒來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裡又沒有水,怎麼會有波紋和水浪呢?

  “水浪,人影,出來……”阿布索倫斷斷續續的說完了這幾個字,一口氣接不上來,再度昏迷過去。

  阿圖索大驚,扶住他手綿綿不斷的將功力傳送進去,終於穩定了二王子的情緒。

  過了許久。當阿圖索鬆開手的時候,阿布索倫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走出營帳,門外不但站著二位宗師。就連愷撒大帝也聞訊趕來。

  “他怎麼了?”

  “陛下,二殿下睡著了,他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等下一次醒來的時候肯定可以恢復。”阿圖索躬身道。

  愷撒大帝明顯地松了口氣。

  阿圖索心中一動,原來大帝遠比想象中要在意這個評價向來不好的兒子啊。

  “他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格裡冷冷的問道。

  雖然他是宗師級數地武者。精神力之強,已經可以分辨他人是否說謊。

  但是,阿布索倫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表現的驚懼萬分,他的精神波動一片混亂,幾乎就有崩潰的預兆。

  這樣的精神波動,想要讓他分辨飛庫網是否說謊,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水浪,人影,出來……?”阿圖索喃喃地重複著。

  “陛下,我到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阿貝爾馬大公爵突然道。

  眾人的目光一同聚集到這位以智慧聞名愷撒的大公爵身上。

  “聽說,匈奴人和漢人在太原一戰地時候。漢人的主將古道髯元帥就是死於刺客之手,不過,他的死法……”

  阿貝爾馬停了下來,他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卻留給了所有人一個想象的空間。

  “你是說,那個不是傳說?是真的了。”愷撒大帝喃喃的道。

  雖然明裡動手刺殺古道髯的是匈奴利智宗師,但是程家新一代宗師程英濤對天詛咒,說出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古道髯古大帥是被一個從虛空中跳出來的神秘人所殺。

  從虛空中跳出來,而且還是如同水浪波紋般地虛空,如果說話的不是新一代宗師程英濤,估計是沒有人相信了。

  然而,今日阿布索倫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提到了一個詭異的場面,而這種場面與程英濤所說的又是何等相似。

  “是匈奴人麼?”格裡的眼神越來越冷。

  “或許,是漢人。”奧本宗師抬頭看向東方,那裡,正是漢人的方向。

  ※※※※

  “勝利了……勝利了……”

  快馬進城,沿途高喝,城中人頭簇擁,相互詢問。

  不需多久,在城中大街小巷都張貼了大勝的榜文。

  許海風星夜來援,於愷撒人在臥龍城之外連番惡戰,最終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

  愷撒人數十萬大軍損傷過半,狼狽而逃。

  至此,西線一戰,亦是以漢軍的大捷而告終。

  當消息傳出,立即是全城轟動,歡聲如雷。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響起了第一道歡呼聲:“許將軍萬歲……

  隨即,整個城市之內,呼喊之聲一浪高於一浪,連綿不絕。

  “我們勝利了。”

  帥府之內,許海風望著眼前的山河地形圖,他的目光有著一絲迷離。

  無論愷撒人為何離去。但他們的退兵總是事實。

  只要這數十萬人一走,愷撒大帝再想卷土重來,絕對不是一年半截之間就能辦到地事情。

  大漢的西方,數年之內。肯定是安如泰山,或許,此刻愷撒人的使節已經在通往京師的路上了。

  遙想二年之前,北有匈奴,西有愷撒,意圖染指大漢江山。

  那時候,人心惶惶,旦夕不保。那時候,他許海風還是漂浮無根,不過一介將軍而已。

  二年之後。當他親率大軍,分別擊潰和擊退了這二個心腹大患地時候,他許海風已經成了大漢北方境內有權無名的唯一霸主。

  北至北方大營。西至臥龍城,南至太原,東至大海,已然全數是他的勢力範圍。

  迄今想來,亦是如在夢中。

  “主公……恭喜恭喜。”蔣孔明大步上前。滿面笑容地道。

  許海風微微一笑,這裡沒有外人,就是他們二個在一起。說話當再無顧忌。

  “西方的消息還沒有來麼?”

  “應該快到了,有呂陽名和林伒星這二人親自出馬,斷然不會無功而返。”

  許海風點頭,蔣孔明沒有說錯,以二名一品高手的身份屈尊為探子,若是再探聽不到任何消息。要麼就是這二人太笨了,要麼就是愷撒人都死光了,連一個小兵都不剩。

  “主公,林家徽來了……

  門外的衛兵高聲叫道。

  “嘿……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曹操?”

  “…………

  林家徽大步而入,向他們二人行了一禮,道:“主公,軍師大人,家師和呂前輩回來了。”

  “怎麼說?”

  林家徽遲疑了一下,道:“他們二位前輩帶了一個懂愷撒語的士兵,追上了愷撒人的大部隊,暗中捉了二個小兵,經過一番刑訊,套出了真相。”

  “說說看。”許海風和蔣孔明對望一眼,只見林家徽這般吞吞吐吐的,就知道這個真相怕是有些古怪。

  “聽說,愷撒人的教皇陛下被刺,所以……”

  “教皇被刺?”蔣孔明驚呼一聲,看向他眼中更多了幾許疑問。

  教皇在愷撒人中地地位之崇高,並不在愷撒大帝之下,如果連他也會被刺,那麼豈不是說那人想要刺殺愷撒大帝也是有可能之事了。

  “是的,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教皇死的頗為古怪,似乎……”

  “快說。”蔣孔明眉頭一皺,厲喝道。

  “似乎與古道髯古大帥被刺地情形一般無二。”

  “什麼?”

  怪不得林家徽顯得猶豫不決。

  古大帥是怎麼死的,別人不知道,他林家徽難道會一無所知麼?

  雖然許海風並沒有特意的告訴他,但是只要是知道猴孩存在的人都會有此懷疑。

  而且,那種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的本領,更是天下之大,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地事情。

  要說他不懷疑許海風和蔣孔明暗中策劃,那才有鬼呢。

  過了片刻,蔣孔明一揮手,林家徽識趣的告退。

  “軍師大人,是你麼?”

  縱然心中知道十之八九不是蔣孔明,但是許海風還是問了出來。

  “不是。”蔣孔明毫不猶豫的否決,隨後道:“能夠使用空間傳送地,並且還是定點定位的,也唯有主公您有這種本事了,貌似這句話應該是學生相詢才是吧。”

  許海風苦笑一聲,默默搖頭。

  “也許……也許這只是表面上的事實吧?”蔣孔明喃喃的說著。

  主臣二人面面相覷,任憑蔣孔明廣博多學,見多識廣,任憑許海風精神力震古爍今,天下無雙,此時也是萬萬猜不出其中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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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六章真實的謊言(一)-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高大的帥府所用的是極為罕見的琉理瓦頂,黃澄澄的,像曬滿金黃的玉米。

  然而,今日,從這個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暴怒的呵斥聲:“去,請軍師大人來此。”

  林家徽飛快的從書房中離去,他的腳步行走之間,尚有些不勻。以他此時的功力來說,這種現象確實極為罕見,足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振盪了。

  片刻之後,蔣孔明急匆匆的趕至。

  一踏入書房,這位黑旗軍,或者說是許氏王朝中當之無愧的第二號人物一眼就看到了滿面怒色的許海風。

  不由地心中詫異,自從許海風榮升宗師之境,還是首次變得如此暴躁。

  “主公,請問尋學生何事?”蔣孔明微微一揖,雖然許海風的心情擺明了極度的不爽,但他卻是未曾有絲毫懼意,不但這一禮與平日裡毫無區別,就連聲音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在他身後的林家徽。

  這位許氏王朝中新一代的寵臣,他的臉色已然有些發白,望向許海風的眼中有著隱隱的懼意。

  不得不說,一直以來,雖然許海風早就背了個宗師之名,但他接人待物都是一副文質彬彬,和藹有加的態度。

  所以,當他難得一見的發起了雷霆之怒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的震撼人心,也讓人突然想起,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可是一位威震天下的宗師啊。

  “家徽。你說。”許海風一指林家徽,吩咐道。

  “是……”林家徽應了一聲,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恭聲道:“軍師大人。自從進城以來,末將奉命監管城中言論。今日之前,一直都是平安無事。但是,就在今日凌晨,市井街頭都流傳著一個……一個謠言。”

  蔣孔明心中好奇,他眼中寒光一閃,讀心術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施展了出來。

  “許海棠?”蔣孔明地聲音中有著一絲微微壓抑著的驚訝。

  他的眉頭隨即一皺,這個可不是什麼謠言啊,而是貨真價實的事實。

  不過,這個事實卻不是人人皆知。

  一想到這兒。他地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是誰散布出去的?”

  林家徽一怔,低下頭來,他並不知道蔣孔明是從自己的心中窺探出這個消息。還以為他是隨口猜中,頓時心中大為折服,對於這位擁有鬼神莫測之能的蔣大軍師是即驚且畏。

  這也是蔣孔明在臥龍城一戰之時,立高台,招大風。使得他的名氣已經達到了一個如同鬼神在世的地步。

  縱然是那一群桀驁不馴的武林中人都對他一改往日印象,充滿了敬畏之心,更何況是原本就對他惟命是從的林家徽。

  “不錯。堂兄通敵之事,知情者不過聊聊數人,我也曾經下了禁口令,竟然還是如此之快就流傳開來,這……”許海風眼中豁然閃過一道寒芒,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濃濃殺意。

  蔣孔明一揮手,林家徽如遇大赦,立即施禮告退,連片刻也不敢停留。

  “主公。您是在擔心什麼?”蔣孔明雙眼清澈,仿佛已經看透了許海風的心中所思。

  “什麼?”許海風雙眉一揚,問道。

  蔣孔明地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緩緩的道:“您是在擔心令堂兄地安危呢?還是在擔心那個膽敢私自泄漏機密的人。”

  許海風的怒氣有了一絲緩和,他怔怔的抬頭看了眼雙目炯炯有神的蔣孔明,那股強烈地氣勢竟然就此軟弱下來。

  “您是在擔心令堂兄了?”蔣孔明一見之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兼而有之。”許海風默默搖頭,道。

  蔣孔明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只是問道:“請問主公,如今令堂兄何在?”

  “已經被葛豪劍收監關押。”

  “葛豪劍是主公的親信,也是主公一手提拔至今日地位,在他地手下,令堂兄想必是不會吃到什麼苦頭的了。”蔣孔明點頭,淡然笑道。

  “唉……”許海風長聲一嘆,道:“我知道,以堂兄的所作所為,那是必死無疑,不過,他終究是我的堂兄啊。”

  “你們的關係很好麼?”

  “是啊。”許海風的聲音輕柔了下來,他仿佛正在緬懷昔日的記憶:“堂兄是我們這一脈的長子長孫。你也知道,我們大漢傳家,長子長孫在家族中的地位如何吧。”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我們家中雖然並不富裕,只是勉強夠地溫飽二字,但卻始終不曾短了他的用度。在我們家族中,大伯家顯然是條件最好的。不過,無論是他,還是大伯,對於我們家都非常照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許海風嘆道:“我們家裡更窮,什麼也沒有,從小更是要餓著肚子幹活。然而,每一個月,大伯他都會把我和兄長接到家中住上個一天,那時候,是我和兄長最為高興的時候。因為,我們能夠在他們家吃到肉……”

  “肉?”

  “不錯,肉食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一個只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能看見的美味佳肴。”

  蔣孔明微微搖了要羽扇,對於許海風的這番感慨,他是頗有感悟。

  就在他遠離了自己的世界,初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一樣是非常的不適應。他也曾窮困潦倒,幾乎就要餓死街頭,一日三餐,只要能夠將肚子添個半飽,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更不用說什麼大魚大肉之類的東西了。

  所以,他深深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凍死餓死並不是一件罕見之事。

  “大伯很疼我和兄長,每次都是把我們叫到家中之後,才出去買些肉食。我們與堂兄三人往往一個晚上就將那些美味的事物搶光了。”許海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之事。

  “其實,那時候,我的年紀最小,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有好吃的,就要多吃點。但是,我並沒有注意到,在我的碗裡,肉食永遠都是最多的。”

  “主公,您有一個好大伯啊。”蔣孔明由衷地嘆道。

  “不錯,大伯對我們兄弟二人一直都是視如己出,我們家窮困潦倒之際,大哥迎娶嫂子的時候,都是大伯慷慨解囊,這份情我永世難忘。”

  蔣孔明默默點頭,他的一對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主公,您的意思是,就此放過了令堂兄麼?”

  許海風轉過了頭,直視著他,緩緩的道:“如今不僅僅是城中百姓到處傳言,就連軍中也已是流言蜚語。我不知道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但此刻所有的矛頭都直指堂兄,那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蔣孔明眼中的神色逐漸凌厲起來:“連軍中都有了麼?”

  “不錯,軍師大人您起床太晚了,所以不知道就在今日凌晨,這道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

  蔣孔明的臉色微微一紅,一旦大戰結束,他立即忘記了在高台之上的誓言,恢復了以往的怠憊,每日裡不到日上三竿決不起床,是以對此事竟然一無所知。

  不過一聽許海風的話,他立即明白過來:“那麼快,肯定是早有預謀。”

  “他們算得很準,此時,正是士兵和百姓們對於愷撒最為憎恨的時候,如果我們包庇堂兄,勢必盡失軍心、民心。”

  蔣孔明嘆道:“不錯,確實如此,只怕如今全城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在這裡了。”

  “如果秉公執法,那麼……許海風不再說下去了。

  蔣孔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如果秉公執法,那麼許海棠縱有九條命,也要被判處九次死刑,絕無幸理。

  “嘿嘿……”蔣孔明突然冷笑一聲,道:“好漂亮的一手,能夠使出這等手段的,絕對不可小覷,此乃心腹大患,需得即可除之。”

  “哦?”

  “此人能夠探知許海棠通敵之事,而且發布消息的時機掌握的如此之好,嘿嘿……決不簡單。”

  “何止不簡單,簡直就是其心可誅……”許海風冷冷的道。

  蔣孔明一怔,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對一個人表現出如此憎惡的感情和堅定的殺意。

  “學生明白了,這就下去查探,一有消息,立即前來回稟主公。”蔣孔明向他行禮一禮,轉身欲走。

  “軍師大人……”許海風濃眉一皺,蔣孔明對於自己想要詢問之事避而不談,這可並不是一個好現象,他開口輓留道:“許某尚有一事相詢。”

  蔣孔明微微搖首,他甚至於連頭也未曾回轉過來:“主公,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您親自去拿主意,無論學生的意見如何,都會使您心中的那桿秤發生微妙的變化。所以……最後,還是需要您自己決定的。”

  他的腳步並不停留,直到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門檻,才有了那麼一絲停頓:“也許,這次的決定,才是您這一生之中最大的轉變吧。”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39
  第三百七十七章真實的謊言(二)-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

  監察使府邸,二位神秘的客人悄然無息的來到了。

  監察使葛豪劍親自將他們引至地府大牢,遣散了守衛的官兵,打開了一道道沉重的鐵門,直至最後一間的門前。

  隨意的揮了一下手,葛豪劍恭敬地將鑰匙放於他的手中,半躬身的後退出了大門。

  摘掉了頭上斗篷,赫然就是西方大營的主人許海風和他的第一心腹蔣孔明。

  許海風向蔣孔明微微點頭,他上前,打開最後一道門,推門而進。

  蔣孔明躲在了門後,透過門縫的一點光線,注視著門內的動靜。

  誰也想不到,在地府大牢的最裡面一間,非但不見任何陰森骯髒,反而裝飾的美侖美奐,極盡奢華之舉。

  住在這裡,除了沒有自由之外,怕是並不比任何地方要差。

  門裡共有三間小房屋,聽到了開門之聲,從裡間奔出一人。他一邊走,一邊叫著:“放我出去……我是……”

  只是,當他一眼看到面前的人之時,立即就閉上了嘴巴。

  二人對視片刻,許海棠轉過頭去,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心虛,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但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堂兄……”輕輕的,但卻仿佛是包含了深切的傷心:“你為何要這麼做?”

  “風弟,我……”許海棠突然跪倒在地,膝行至他的身邊,道:“我知道錯了。錯了。風弟,饒過我這次,繞過我這次吧。”

  “你知道錯了?”

  “是,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有些錯誤是不能犯得。”

  聽到了這句充滿了殺意的話,許海棠打了個大大的寒顫,他地嘴脣抖動二下,但是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許海風蹲下了身子,輕身說道:“堂兄,告訴我,是誰為你和愷撒人牽線搭橋的?”

  許海棠的身子突然一個哆嗦,這句話對他的衝擊,比起方才那一句來,更加顯得驚心動魄。他低下了頭,勉強提起精神,道:“沒有。是……是愷撒人自己找上門地。”

  “自己找上門?放屁。”許海風怒極,在這個時刻,他竟然還要為人隱瞞,真是不要命了。

  許海風豁然一腳踢去,許海棠痛哼一聲。被他這一腳踢飛,重重的撞在了墻壁,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許海風的這一腳其實極有分寸。並沒有傷他內腑,只是這頓皮肉之苦卻是免不了的。

  “狠得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麼?”許海風深吸一口氣,他的語氣已經不再平靜:“在臥龍城,你要強搶良家婦女,我只道是你初得富貴,把持不住自己。挨了一頓板子,也就收斂起來了。可是,在我趕赴太原之際。你盡然勾結愷撒人。嘿嘿……”

  許海風的臉色豁然轉厲,他的聲音中仿佛含有無限的壓力:“如果無人引誘,再給你二個膽子,你也不敢做出這等好事,是誰?說……”

  被這一聲好似雷霆之吼的怒喝嚇癱在地,許海棠地身子蜷縮成了一團爛泥,他是第一次見到堂弟如此威勢,第一次領略到這位天下霸主的威嚴一面。

  到了此時,他這才知道,這個昔日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兒,竟然已經達到了這樣地地步。

  他的嘴脣抖了抖,在那一瞬間,許海棠的神智有了一絲迷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然而,就在他張口欲言之際,卻突然又封住了嘴巴。

  許海棠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毫無一絲血色,但是他最終還是倔■地道:“確實無人。”

  許海風搖頭,看向他的眼中明顯的是恨鐵不成鋼。

  他地目光向著門後一瞥,看見了二根手指微微晃動。

  許海風深嘆一口氣,道:“堂兄,私通敵國,是什麼樣的罪名,你應該知道的,今日我就不說了,如果你想通了的話,隨時可以讓葛豪劍找我。”

  說罷,他轉身拂袖而去,出了門口,他的腳步豁然停止:“堂兄,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好好想清楚啊。”

  “■……”

  隨著大鐵門重重的關上,似乎也帶走了許海棠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他就這樣癱倒在地,許海風的最後那一句話仿佛一根尖銳地刺,深深的刺入他的心中。

  他伸手在懷中摸索了一會,掏出了一塊玉佩,怔怔的看了半響,低聲抽泣起來。

  ※※※※

  “軍師大人,怎麼樣?”

  一出了房門,許海風立即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主公高明。”蔣孔明淡然一笑並不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不知主公是如何想到有人為他穿針引線的呢?”

  許海風長嘆一聲,道:“無論愷撒人給了堂兄什麼好處,都遠比不了自己的兄弟坐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好。我們二人的關係是從小培育,至今亦是相當親近,他卻偏生要做那通敵賣國的小人。這一點??在情在理,都絕對說不通。”

  蔣孔明聽得連連點頭,他擊掌嘆道:“不錯,確實說不過去。”

  他們二人本是並肩而行,許海風突然停住了腳步,低聲問道:“是誰?”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殺機。

  蔣孔明看了他一眼,緩緩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個人名:“蘇雅庭。”

  “嗯?”眼中閃過一陣陣的疑惑之色,這個人名尚是首次聽聞。

  看到許海風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蔣孔明無奈的道:“學生也也從未聽過,不過,此女既然姓蘇,那麼蘇春偉就定然脫不了關係。”

  “蘇家,他們果然成禍害了麼?”許海風黯然一嘆,想到了京師大火之中,那正氣凜然的蘇東舜,想到了出使匈奴之際,那談笑風生的蘇春偉,也許這一切都將是過往雲煙了。

  “哼哼。”蔣孔明不屑的冷笑一聲,道:“主公可還記得,對於令堂兄通敵之事,早在臥龍城,學生就已經對那幾個知情人下達了禁口令。”

  “不錯。”

  “當時在場的,有方家兄弟,有路通州,以及夏宗師。”蔣孔明微微一笑,道:“學生怎麼也想不通,究竟是哪個泄漏了機密。如今才知道,原來不是泄密,而是早有預謀啊。”

  許海風心中一動,無論是方家兄弟,還是路通州,都不是政壇白痴,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除非他們是立志與自己為敵,否則絕對不會冒然外傳。至於夏雅君,若說她會謠傳生事,只怕世界上再也無人能信了。

  “這一招好毒啊……”許海風心中越來越沉,他自言自語的道。

  如果不是許海風突然心生疑慮,只怕他們二人都要被瞞在了鼓中。縱然他們嘴上不說,但心中卻是難免會對方家兄弟和路通州心生顧忌。這道裂痕一旦存在,再想彌補就困難的多了。

  “不錯,可惜的是,他們還是沒有算準主公的為人。”蔣孔明爽朗的笑道,那笑聲中未嘗不是含著一絲僥倖。

  許海風長嘆一聲,蔣孔明的意思他十分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是稍微懂得事理之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大義滅親,這就是擺在許海風面前的唯一出路。

  而一旦許海棠命喪九泉,這件事情就再也死無對證。

  施計之人,對許海棠的性子算得極準,竟然敢賭他在性命攸關之際,也不會出賣自己。別的不說,但是這番信心,就已經令人心折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算准許海風,沒有算準蔣孔明的讀心術。

  “主公,無論令堂兄承認與否,這件事情都已是無可輓回了。”蔣孔明突地凝神望著許海風,正色道:“就算他此時坦白,但謠言已經深入人心,太晚了。”

  “太晚了?你是說……”

  “不錯,我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給他們一個公道,哪怕,那個公道只是虛假的。”蔣孔明迎著許海風的眼睛,冷靜的道。

  許海風背負雙手,良久之後,他突然放聲大笑,道:“軍師大人,直到今天,我才發覺,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大俠。”

  蔣孔明靜靜的聽著,沒有絲毫想要回答或者打斷他的意思。

  “所謂的大義滅親,那是只有大俠才會去做的事情。”許海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可惜,我並不是……”

  “主公打算如何處置?”

  “帥府的地牢並不是一個很舒適的地方,但是如果呆在那裡能夠苟活一世的話,我想,他也應該知足了。”許海風邁開大步,向著前方走去,到了那緊閉的大門之前,他收住腳步,深深的嘆息著。

  “那麼全城的百姓和軍隊呢?”蔣孔明跟在身後,不動聲色的問著。

  “既然百姓和軍隊都要求一個公道,”許海風突地冷笑一聲,他打開了通往外面大門,站在門邊,淡淡地道:“那麼我們就給他們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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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八章真實的謊言(三)-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面方大營歷經天鷹軍團數代經營,早已不僅僅是單一的一座軍營了,自從臥龍城大撤退之後,城內匯集了大量的人流,內中的繁華之處,就算是比起昔日臥龍城,也是毫不遜色。

  不過,如今愷撒人已然撤軍,臥龍城勢必重建,日後的工作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無論是葛豪劍,還是童一封,這些主管民政的官員,都忙了個焦頭爛額,整日裡連一口喘息的時間也沒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葛豪劍還是要為一件事勞心勞力,這件事,任由他膽子再大一倍,也不敢擅自做主。

  馬車之上,這位許海風麾下首任監察使偷偷地看著主子的臉色,卻是不敢發言相詢。

  “主公,到了。”

  一聲輕呼,許海風睜開了微閉的雙目,他大步下車,葛豪劍不敢怠慢,立即跟上。

  出了馬車,外面是一座雄偉莊嚴的府邸,能夠住在這樣的地方,其身份絕對非同小可。

  大門緊閉,門外八個家丁謹慎的盯著那輛馬車。如果這裡是京師或者臥龍城,他們早就上來大聲呵斥了。

  只是,當他們看清了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之後,立即換了一副表情,一個個恭敬地彎下腰去。

  “姑爺。”為首的立即上前,道:“請您稍候,小的這就大開中門。”

  “不必了,我們走側門,大哥在麼?”許海風一擺手,阻止了他的行動。

  那個下人微微一怔。以許海風今日的身份竟然要走側門,確實是一件說出去也沒人相信的事情。不過,他也是個機靈之人,不敢想問。只是道:“大爺正在府中,您請。”

  一行人從側門進了方府,來到了大廳。

  過不多時,方向鳴大步而入。不過,那位一直如影隨形地方家年輕一代中的第二號人物方向智卻並未與他同在。

  “大哥,小弟今日是為了鄙堂兄而來。”許海風不與他們客氣,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今晨的紛亂小兄早已得到消息,已經讓智弟出去查探,只是慚愧地是。迄今尚未找到消息的源頭。”

  見到了許海風,方向鳴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自從接到今晨流傳於城中百姓和軍中的那道消息之後,他的心中就懸了一塊大石。

  在臥龍城。知道許海棠勾通外敵之事的,僅有寥寥數人。

  夏雅君、蔣孔明一個是許海風的結髮妻子,一個是他的左膀右臂,第一心腹,那是絕對不會外傳。

  那麼這個嫌疑就只有自家兄弟和路通州了。

  不過。無論怎麼看,自家兄弟的嫌疑都是大了一點。

  所以他一接到消息,立即令方向智出去尋找消息源頭。務必要揪出此人。

  只是,方向智的消失還沒有來,許海風就已經登門拜訪了。

  而他一見面,就直言不諱的商談此事,顯然在他地心中並無耿介,一念及此,他心頭的那塊大石就放了下來。

  “大哥以為,這是哪一家傳出的消息呢?”

  方向鳴看了他一眼,卻是無法從他地臉上看出任何表情。心中默思半響,這個問題可是太難回答了:“為兄不知。”

  “大哥,這次的消息來的突兀,而且傳播的速度之快,匪夷所思。西方大營雖大,但有此實力的,決不超過六家。”

  方向鳴雙眉一凝,從許海風地口中,他似乎聽到了一絲殺機。

  “六家麼。”

  “不錯。”許海風朗聲道:“如今張晉中遠在太原,路鼎盛老將軍剛剛投效,小弟本人自然也不會做這手足相殘之事。”

  方向鳴深吸一口氣,道:“你是懷疑三大世家了?”

  許海風微微一笑,這還是他今日進入方府以來,首次露出笑容:“三大世家之中,方、唐二家小弟自然是信得過的。”

  “蘇家?”方向鳴眼中豁然閃過一道精光,許海風的矛頭直指蘇家,莫非其中另有緣故,或者是他想際此機會,開始鏟除異己了?

  只要一想到後一種可能,他就有些不寒而慄。

  “蘇雅庭。”

  “什麼?”

  “為鄙堂兄和愷撒人穿針引線地,就是此人。”

  方向鳴眼角一陣跳動,過了片刻,他終於問道:“蘇春偉為何要這麼做?”

  如果許海風所言屬實,那麼在此事的背後,一定有著蘇春偉的影子。

  “嘿嘿……”許海風冷笑道:“若是太原之役,不是小弟取得大捷,想必蘇家也就不會如此心急了。”

  方向鳴臉色驟變,太原之役,這個最為敏感的話題。

  難道這就是蘇春偉的選擇了麼?

  “二弟,對於令堂兄之事,你是如何處置?”

  微微一笑,許海風回頭對著一直肅立身邊的葛豪劍道:“葛大人,以你之見呢?”

  葛豪劍立即頭大如鬥,只是他也知道此刻不能有片刻遲疑,深吸一口氣,他低聲道:“不殺不足以平民心。”

  “好。那就殺了吧。”許海風隨意的說著,仿佛就是在說一隻畜生一般。

  方向鳴和葛豪劍的臉色立即微變。

  在他們的心底同時升出了一絲寒意,難道這才是許海風地真正為人。

  “人活在世上,什麼最重要,或者說,我們努力向上爬,為的是什麼?”許海風突然一笑。問道。

  他們二人一怔,過了片刻,方向鳴道:“保家衛國。”

  “盡忠君主。”葛

  葛豪劍低下頭,輕聲道。

  許海風啞然失笑。道:“大哥,監察使,這二句都是門面話。若是我說,我最希望的,是生活過得更好,若是力所能及,我會給予我的親人、朋友最好地回報。”

  他們二人心中一動,摸不透許海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許海風看著他們臉上驚異不定的表情,忽然一聲長嘆,道:“許海棠是我的堂兄。我們二兄弟從小一同長大,堂兄一家更是對我照顧有加,無論他犯了什麼事。我都應該給他留一條活路才是。”

  葛豪劍的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許海風剛剛說過要殺他以平民憤,怎麼一轉眼又說要留他一條活路。

  這樣二個極端地命令又讓他何去何從?

  “二弟,你……”方向鳴也是神情微動,看向許海風的目光中有著疑問。

  “監察使。你那座地牢建立多少年了?”許海風突然詢問道。

  葛豪劍不敢怠慢,立即道:“屬下的居所這是上一任軍法官的府邸,這座地牢建立的時間已然頗久。總有數十年了。”

  “嗯,最裡面的那間裝飾的還不錯麼。”

  葛豪劍臉色一變,心中頓時忐忑。他雖然奉命將許海棠收押入監,但是卻不敢對他有絲毫為難,是以特地將最裡面的那間豪華地牢好生整理一番,給他居住。只是不知道許海風對此是何態度。

  “啟稟主公,那間牢房原來就是西方大營用來暫時關押獲罪萬騎長以上官員的地方。屬下只是……”

  許海風一伸手阻止了他的話,道:“許海棠是我堂兄,你這樣做很對。”

  葛豪劍暗中松了口氣。與許海風在一起,越來越是提心吊膽,自古伴君如伴虎,如今想來,果然不錯。

  只是,聽許海風地話,似乎越來越是袒護許海棠,那麼他究竟又是做何打算的呢。

  “這間房子很好,你就好生整理一番,讓我堂兄居住一段時間吧。”

  葛豪劍豁然抬頭,看著許海風的眼中充滿了疑問。

  “至於那個私通外國,出賣軍紀大事地許海棠,那是罪大惡極,絕無赦免之理,就由你公審,凌遲處死,以為世人之戒。”

  許海風的話聲豁然轉冷,其中蘊含的徹骨殺氣,讓葛豪劍身不由主的打了個寒顫。

  “你記住了麼?”望著葛豪劍,許海風輕聲問道。

  葛豪劍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過了半響,他終於低下了頭,道:“屬下明白了,主公堂兄暫住監察使內牢之中,許海棠罪不可贖,當凌遲處死,通告天下,使世人引以為戒。”

  許海風露出了滿意地笑容,道:“好,你先下去,在車上等我。”

  葛豪劍應了一聲,返身走出,回到車上,摸了把額頭,已是冷汗涔涔。

  “大哥,蘇家既然如此待我,你說應當如何應付?”見葛豪劍已然遠去,許海風返身向方向鳴問道。

  “二弟,你有證據麼?”

  “沒有。”許海風淡淡的道:“我知道就成,不需要什麼證據了。”

  方向鳴一怔,被他這句蠻不講理的話驚地渾身一震。

  許海風的這句話表明,他已然認定了此事乃蘇家所為。

  既然認定了,那麼無論他們是否冤枉,那就已經不再重要了。

  “與我為友,我當視之心腹手足,與我為敵,我終滅其滿門。”許海風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朗朗而言,坦坦蕩蕩,卻說出了他真實的心聲:“大哥,小弟尚要處理城中事物,就此先行一步,請大哥代向姑婆和三叔問候。”

  許海風略一抱拳,返身而去。

  在他的身後,方向鳴臉色肅然,就在許海風的一隻腳跨出了門檻之時,他突然高聲道:“臣方向鳴恭送主公。”

  許海風的腳似乎有著那麼一絲的停頓,又似乎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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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九章真實的謊言(四)-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一輛豪華的馬車從方府側門緩緩駛出。

  馬車與一般的豪門大族專用車輛並無不同,只是車旁的護衛卻頗為惹人矚目。

  五十餘人團團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他們顯然是久經訓練的優秀戰士,一雙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隨時調整著自己的方位,擋住了任何有可能威脅到馬車的方向。

  這批人中僅有十餘人是來自葛監察使的府上衛兵,其餘皆是方府的精英子弟。

  “主公,請用茶。”

  葛豪劍恭敬的倒了杯茶水,放在車中的小桌案之上。

  許海風上了馬車之後,一直沉默不語,似乎懷著無窮的心思。

  車中沉悶的氣氛,讓葛豪劍心中七上八下。許海風所吩咐的不複雜,只是此事卻是一件絕對見不得光的事情。

  如今,自己為他看重,自然不會因此遭罪,若是日後惹他猜忌,那麼……

  只是,事到如今,已經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他心中暗暗一聲長嘆,怎麼這件苦差事會輪到自己的頭上啊。

  許海風睜開了眼睛,拿起了茶杯,看著那裊裊而升的煙霧,心中若有所思。

  在他的心中,又何嘗有過片刻平靜。

  今日與方向鳴一晤,無疑已是他最後的攤牌,這一點,他明白,方向鳴更加明白。

  從今日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再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而是上下有別的君臣。

  自從踏出了方府大廳地那一刻起。這就是一個不容改變的事實了。

  圍城一月,紅色海洋千里來援……

  西北大營,方許二人結為兄弟……

  臨安城下,黑旗鐵軍初現崢嶸……

  北方大營。依依話別出使匈奴……

  京師失陷,兄弟聯袂絕塵而去……

  火燒臥龍,成就一代絕世之名……

  然而,到了今日他們飛庫手打之間的關係終於還是無可避免的發生了轉變。

  這一切,似夢似幻。

  許海風地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究竟是欣喜多一點,仰或是失落多一點。

  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一切。已是命中註定,無可輓回了。

  “主公……”

  “嗯?”

  仿佛如夢初醒,許海風的思維終於被葛豪劍的呼喚聲拉回了現實。

  看向手中的茶杯。早已是冷的透了。

  “主公,已經到了監察府,您……”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過了那麼長時間了。

  這可是他踏入宗師之境以後,首次迷失了自己。

  “唉……葛兄。”

  葛豪劍心中一凜。許海風突然以這樣的稱謂招呼,真不知是福是禍。

  “屬下不敢,請主公直呼其名。”他立即躬身道。

  微微一笑。許海風問道:“你在京師藏的好好的,我卻把你拉進了大漩渦,你後悔麼?”

  “屬下不敢。”葛豪劍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不敢麼……

  葛豪劍心中叫苦,慌亂之間,怎麼偏偏說錯了話,若是惹得他疑心,不但富貴雲煙轉眼成空,就連身家性命只怕也是難保。

  許海風一口喝盡了杯中茶水,手指一翻。茶杯就在手中滴溜溜地打著轉兒。

  “葛兄,你成婚多年,膝下也是子女滿堂了吧?”

  葛豪劍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是不敢怠慢,連忙道:“屬下僅有一子一女而已。”

  “葛兄胸懷經世之學,令媛想必也是知書達禮的了?”

  “小女今年僅有五歲,年幼不懂事,卻是頑皮的很。”葛豪劍輕聲道。

  “小孩子麼,又有哪個不頑皮呢?”

  “是……”順著許海風地口氣,葛豪劍小心李翼的說道。

  “家兄許海天有一子,名寶今年卻是長了令嬡一歲,真是有緣啊。”許海風突然笑道。

  心中一個咯■,葛豪劍臉上陪著笑容,卻是不敢隨意接口。

  “葛兄若是不棄,許某就代家兄提親了。”

  葛豪劍一咬牙,翻身拜倒,道:“多謝主公恩典。”

  “不必客氣。”許海風站了起來,輕聲道:“方才,我對大哥說過,與我為友,我當視之心腹手足,與我為敵,我終滅其滿門。”

  他掀起了車簾,走了出去,就在放下車簾的那一刻,突然回首一笑,道:“葛兄,一切相煩了。”

  “是,主公。”葛豪劍低下了頭,恭敬地應道。

  許海風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數十人圍著馬車,停在了監察使地府邸之中。

  他在車中不出來,這些人就不敢有片刻的松懈。當然,縱然他們的膽子再大,也是不敢偷聽車內的談話。

  許海風的目光遙望東北,那裡才是大漢地中心所在。

  ※※※※

  三日之後,葛豪劍公開審理許海棠叛國一案。

  此案特殊,圍觀者眾多,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在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許海棠並未抵賴,全數認罪伏法。

  葛豪劍與公堂之上,親手褪去官袍,下令將其凌遲處死,立時執行。

  劊子手將其帶至法場,釘上木驢,剮一百二十刀處死,後銼屍梟首,天下震驚。

  處決了許海棠之後,葛豪劍從監察使大堂三步一叩首,行至帥府負荊請罪。

  在他的身後,是無數百姓和士兵。他們跟隨著這位無畏強權地監察使身後,亦是三步一叩的來到了帥府。

  許海風大開中門,在全城百姓面前,親手為他披上官袍。並當場與他結為兒女親家。

  頓時,城中歡聲如雷。

  明君良臣,傳為一代佳話。

  至此,葛豪劍名動天下,被百姓尊稱為葛素天。

  而他這個葛青天地名號並未辱沒,數年間斷案如神,凡是犯在他手上的罪犯,全數一視同仁。

  所有世家子弟,對於此人都是畏懼三分,不敢再有輕言相犯者。

  至於許氏家族的眾多子弟。見識了這位葛大人的雷霆手段,更是噤若寒蟬,從此足足安生了十年之久。全是今日之功。

  許海棠之父苦求不得,遠離西方大營,不知所蹤。

  數年之後,他老人家再度出現,帶了個三歲大地娃兒。傳承了這一脈的香火。

  ※※※※

  地牢之中,許家生父子抱頭痛哭。

  哭到傷心之處,許家生突然一個巴掌用力扇了過去。將許海棠打了個蹌踉。

  然而,後者立即跪倒在地,不敢有絲毫反抗。

  良久,許家生突然返身在許海風的面前跪倒,老淚縱橫地道:“風兒,伯父向你磕頭了。”

  許海風伸手,輕輕地將他老人家攙起,道:“伯父,風兒自小蒙您照料。您又何必多禮。”

  許家生痛哭道:“這個畜生,他是鬼迷了心竅,竟然做下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非遇到了你這個好兄弟,他又豈有命在。”

  許海風微微一笑,好生安撫了一陣,送他老人家去了外間休息。

  也許是受到了太多的驚嚇,許家生很快的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伯父老了很多啊。”出了門,許海風輕聲道。

  許海棠滿面羞愧,他低下了頭,道:“風弟,多謝你了。”

  許海風黯然一嘆,道:“堂兄,住在這裡可還習慣?”

  “總比沒命要好得多。”許海棠苦笑道。

  “堂兄,我答應你,三年之內,必定送一人來與你相會。”

  “誰?”許海棠莫明其妙的看著他。

  “蘇雅庭。”

  “什麼……?”許海棠駭然失色,他盯著許海風,雙眼一眨不眨,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既然對我使了手段,那麼就要有遭到報應的覺悟。這個女人,就當是我送你的補償吧。”

  許海風大步離去,只留下許海棠怔怔地呆在地牢之中,良久不發一言。

  回到了帥府,許海風屁股尚未坐熱,蔣孔明已經趕來。

  “軍師大人,您這是……”

  “主公,您的私事可曾了解?”

  對於許海風這幾日來地所作所為,蔣孔明是完全看在眼中,但是他對此不聞不問,裝作一無所知。

  只是,這幾日來,西方大營的所有大小事物都是由這位蔣軍師一手操辦,並沒有一件勞煩到許海風的頭上。

  蔣孔明以自己地行動給予了他充分的支持,甚至於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早休時間,聞雞起舞,在這位蔣大軍師的身上罕見的出現了幾次。

  “嗯……”許海風略略點頭,此事雖不圓滿,但卻還算順利,如無意外,估計以後是無需再為此操心了。

  “主公,既然如此,我們是否該啟程了?”

  “啟程?哪裡去?”

  “京師。”

  “京師?”

  “正是,京師乃是大漢地根本,唯有駐紮那裡,才是得到了大漢的正統。”

  許海風雙眉一揚:“該回京了麼……”他輕輕的喃語著。

  “是啊,主公,雖然我們已經取得二場大捷,不過日後地事情,依舊是千頭萬緒,不容忽視啊。”

  許海風長嘆一聲,道:“不錯,我曾經答應過,要為曾志宏扶柩送終,也是時候趕去了。”

  “此人忠烈,學生亦是要盡一份心力的。”蔣孔明突地說道。

  微微一笑,許海風抬起了頭,望向那無窮的蒼穹,終於嘆道:“是啊,京師,我終於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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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章烈士堂-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秋風像把鋒快的鐮刀,從柳樹梢上刮過,半綠半黃的樹葉,唰唰飄落下來。

  滄州城西三十里之外越日山,正是前任知府曾志宏下葬之地。

  越日山,峰巒疊翠,古木參天,林壑清幽,景色秀美。雖不是什麼人文薈鼻的名山勝地,但鍾靈毓秀,亦是一處難得勝景。

  今日天公不作美,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給秋季的天氣帶來了一絲寒意。

  曾志宏的墳邊,堆滿了無數鮮花,這些都是蔣孔明特意下令摘取方圓十里之地的所有鮮花,將這裡裝飾成一片花的海洋。

  也唯有此人才有這個權勢和心情去搞這樣的東西。

  墳前石碑樸實無華,除了比較結實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裝飾,這些都是曾志宏臨終前的遺願。

  其長子曾克韋雖然違背了父命,依舊出任滄、並二州代理知府一職。

  但在此事之上,卻是不曾退讓半步,縱然無數家人好友,宦海同僚一一相勸,皆為他所拒。

  在曾志宏的墳邊數十步之外,一樣有著一座精雕細琢的石碑。石碑之前,古木參天,百花爭艷。一個由巨大的整塊岩石砌成的墓穴,上面放著一個半身銅像。

  一員武將,披掛整齊,正策馬而行。

  他就是與曾志宏同時駐守滄州城,在匈奴人大軍來到之時,孤身出城的滄州守備,副將陳信宏。

  這一文一武生前同城為官,死後葬於一地。

  慢慢的。遠方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人群。

  他們來到墳前,設立供案,做足了功課之後,由許海風引燃了放滿了錫箔元寶地包袱。

  一陣微風吹過。前面的水餃、糕點、水果等貢品,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黃黑色。

  燒香秉燭,以許海風為首,方向鳴,蔣孔明,蘇春偉,唐啟吏,路通州等一行人依次跪下,向著這二面新墳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隨後,在隆重地禮炮聲中。他們回到滄州城,來到了曾府。

  曾志宏曾大人雖然入土已有一月有餘,但是那聳立在曾府的靈堂卻是始終沒有拆除過。

  這一切。皆是因為一人,因為如今大漢北方唯一霸主許海風的一句話。

  他們在等許海風從臥龍城回返祭奠。

  這或許就是權勢的力量了,縱然是曾志宏之子曾克韋也不敢有違。

  想要扶柩送終,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拜祭靈堂。卻是理所當然。

  曾克韋早就知道他們將要來此,靈堂之前,更是準備妥當。

  靈堂之上。豎著二面牌位。

  來客行禮,主人還禮。

  隨著曾克韋一同向許海風等磕頭還禮的,還有滄州守備將領之一的陳應高,在他的身後,一個小小童子眨著好奇的大眼睛,注視著這他所不理解的一切。

  聲勢浩大地祭奠遠未結束,尚有七七四十九日的水路道場。

  不過,這一切,與許海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曾府後院。許海風伸手拉過陳劍鏘。

  這個陳信宏唯一的獨苗並不畏生,看到許海風滿面和藹,如沐春風地溫和目光,哈哈的笑了起來。

  許海風一點頭,摸了一下他的頭皮,道:“曾知府,你打算如何安置這個孩兒。”

  曾克韋略一躬身,道:“劍鏘已是下官幼弟。”

  他說的平平淡淡,但其中卻不知包含了多少血淚。

  沉吟片刻,許海風道:“也罷,就由了你。”

  “咳。”蔣孔明輕咳一聲,道:“曾大人,我家主公今次前來滄州,除了吊唁令尊及陳將軍外,還有一事想要與你商議。”

  “軍師大人請講。”

  對於蔣孔明,曾克韋更加不敢有絲毫失禮,方才行禮之時,蔣孔明僅排在許海風和方向鳴之後,就連唐、蘇二家宗主也屈居其後。他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我家主公,想要在京師之內,建造一座烈士堂。”

  “烈士堂?”

  “正是,此次匈奴入侵,愷撒進犯,無數有名或無名地勇士前赴後繼,以他們的生命和熱血才能使我大漢江山重回漢人之手。是以主公決定,在京師建立烈士堂,凡是在此次劫難之中壯烈犧牲的大漢軍民,盡數收錄其中,供後世子民吊唁瞻仰。”蔣孔明嚴肅地道。

  方向鳴等人對望一眼,此事尚是首次得聞。

  不過,聽了蔣孔明的這番話,他們的心中立即明白過來。

  蔣孔明口口聲聲只是提及本次戰役,對於大漢建國以來發生的無數戰役卻是隻字不提,他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

  只是,在這個時候,卻是沒有人想去,或者說是敢去數落於他。

  曾克韋也是一個聰明之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無論曾志宏,還是陳信宏,他們所效忠的,都是大漢劉家。而此時,占據京師的,卻並非劉家子孫,如果他答應了,不知道這二位老人家的在天之靈又會做何感想。

  他微微搖頭,正待拒絕。

  蔣孔明早就對他留上了心,一見他地表現,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朗聲笑道:“曾大人,此次烈士堂中,不但有三大世家的上任家主,而且古道髯古大帥的金身亦是名列其中,如果令尊能夠與他們並列於世,想必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古大帥?”曾克韋一驚,問道:“他老人家的後代答應了?”

  古道髯究竟死於何人之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

  雖然絕大多數人認定,古道髯是死於匈奴宗師利智之手,但那些真正具有大智慧,和知道內情的,都明白其中決不簡單。

  古道髯的死縱然不是許海風下的手,也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那麼許海風將古大帥收錄到烈士堂,要說安了什麼好心,古大帥的後人能夠應允,曾克韋是第一個不信。

  “古大帥在西域抗擊愷撒多年,來到北疆,又一心驅逐匈奴,雖然最後壯志未酬,但他的為人功績有目共睹,自然是有資格進入烈士堂的人選之一。”蔣孔明慢悠悠的道:“至於他的後人麼?答不答應已經無關緊要了。”

  曾克韋的呼吸為之一滯,蔣孔明這句話分明就是挑明了,你答應了,我們皆大歡喜,你若是不答應,那麼,對不起了,我就要動粗了。

  曾克韋苦笑一聲,他知道既然蔣大軍師已經這麼說了,那麼就是再也沒有了拒絕的餘地。除非是打定主意,與他為仇,否則自己答應與否,其實已經無甚區別了。

  長長一嘆,他無奈的道:“既然如此,下官悉聽尊便就是。”

  “好……”蔣孔明大笑一聲,重重擊了一下手掌,道:“既然曾大人應允,那麼剩下的一切就交由學生操辦吧。”

  “曾知府,許某今日前往令尊墳前,不由頗為憤慨。”許海風突然一聲長嘆,道。

  “請將軍指點。”曾克韋一怔,詢問道。

  “令尊高風亮節,實為世人楷模,然而如今墳前,卻是一片荒涼,豈不是令天下人齒冷。”許海風凝視著他的眼睛,道:“許某想為令尊重新修葺一番,或者,將二位大人的安身之處,遷往京師,置於烈士堂中,永世供後人吊唁。”

  曾克韋臉色一變,豁然跪倒,道:“將軍明鑒,先父與陳將軍生前為滄州而亡,如今葬於滄州,正是深得其心。至於墳前樸實,實是先父遺命,請將軍成全。”

  許海風與蔣孔明對望一眼,道:“既然如此,遷墳之事,就此作罷,不過,令尊身後之事,便有我等做主了吧。”

  說罷,許海風起身,來到屋前,再度行禮,隨後離去。

  正主兒一走,方向鳴等陸續告辭,曾克韋送走了眾位達官貴人,猶豫再三,終於從家中請出曾志宏遺書,至許海風帥府之前死跪不起。

  許海風無奈,最終隧其所願,不再提及此事。

  雖然曾克韋違了許海風的心意,但他卻並未因此而見責。

  非但如此,從那日之後,住在滄州城的這段日子之中,邀其同食同寢,恩寵之重,前所未有。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再蠢笨十倍之人,也知道曾克韋日後前途勢必一片光明。

  果然,終許海風一生,對曾家照顧有加,雖未曾位居極品,但亦是富貴雙全。

  ※※※※

  數月之後,一座巍峨雄偉的烈士堂在京師落成。一面高聳的石碑傲然立起,京師之中,人皆可望。

  烈士堂第一排八人之中,以方令天為首,包括了蘇東,唐宗翰,李博湖,古道髯,方令德,以及在滄州以不同方式理國的陳信宏和曾志宏二人。

  一共八人,被冊封為護國勇士,其後則是地方上因為抗匈奴暴行而身亡的各級官員,最後,在那面幾乎就要高入雲霄的石碑之中,刻上了無數人名,他們都是慘死於與匈奴、愷撒交戰之時,死亡或失蹤的勇士。

  烈士堂自從開放的第一天起,前來吊唁之人絡繹不絕,直至許海風百年之後,依舊是大漢帝國的一面鮮艷旗幟。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39
  第三百八十一章秘密的會晤-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大漢京師,此時正是熱火朝天,重建家圓之際。

  蘇春偉望著眼前忙碌的人群,他的心中一樣的是波瀾起伏。

  自從離開西方大營,前往京師之後,許海風稱王的意圖就愈加明顯了,非但如此,在所有官員的排位中,蔣孔明已經堂而皇之的取代了自己和唐啟吏的位置。

  就像是在滄州城祭奠那二位文武官員的時候一樣,當蔣孔明第三個邁步進去的時候。

  無論是他,還是唐啟吏,都有了一瞬間的詫異和憤怒。

  不過,時至今日就算是他,也不敢輕易的說出任何怨言。是的,他不敢,面對這個能夠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蔣孔明,他確實不敢。

  人事的變動是敏感的,特別對於那些一輩子廝混於宦海中的政客而言,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變化都難以逃過眾人的眼睛。

  雖說返回京師之後,許海風立即將重建皇宮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中。但是令他心中惱怒的是,蔣孔明常常對此指手畫腳,仿佛不經意間,處處與自己針鋒相對。

  但是,他把握的很好,從來沒有超過一個額度,縱使旁人看來,也不過會以為他們是因為對建築的要求不同而引起的爭執罷了。

  此外,更加讓他難以忍受的是。

  唐啟吏,這位唐家新一代宗主已經漸漸的不再與自己保持同一陣線了。

  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不同,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

  方家,這個在北方世家中實力最強地家族。卻是最早的退出了三大世家同盟。

  讓蘇春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方向鳴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屈居於許海風之下。

  至此,隱隱約約地,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陣恐怖的感覺。

  四大世家。會否像以前的五大世家一樣,變成了三大世家,或者是二大世家,或者……一個不剩。

  難道方向鳴和唐啟吏竟然不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麼?

  一旦改朝換代之後,受到打壓最大的,肯定是前朝最為顯赫的家族啊。

  “家主……”

  輕柔的呼喚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什麼事?”

  叫他的,是蘇家地老人,一位在蘇家歷經三代,至今已經八旬的老管家。

  “家主,有人捎信想要見您。老奴不敢擅自決定,是以請您定奪。”

  蘇春偉詫異的回過頭去,他地眼中疑惑越來越濃。這位老管家在蘇家的地位極其特殊,可以說是蘇家的頂梁柱之一,地位之高,已經不下於其他的嫡系子弟了。竟然有連他也無法決定的事情,那麼此人地身份只怕不但高貴。而且更加敏感了。

  “是誰?”

  “程英豪。”

  “是他,他竟然來到了京師了麼?”蘇春偉喃喃的道。

  四大世家果然都具有神通手段,程家經過了太原之役。竟然還在京師之中藏有隱晦的勢力。

  良久之後,蘇春偉淡淡地道:“見。”

  ※※※※

  方家後院,方向鳴手持亮銀槍,與李冠英相互對峙。

  院內一片落葉緩緩飄過,他們二人眼中凌厲之色一閃,手中的長槍幾乎同時動了起來。

  槍若游龍,二團光芒在紅日的映輝下,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片刻,他們二人同時一聲吶喊。收住了手中銀槍。

  方向鳴的槍尖斜指李冠英左胸,而李冠英的槍尖則是正對方向鳴的小腹。

  “大哥,你贏了。”李冠英收槍而立,朗笑道:“你比我快了一分。”

  方向鳴搖頭,笑道:“若是生死相搏,不過是個二敗俱傷而已。冠英,你的進步之快,遠在為兄之上啊。”

  李冠英長嘆一聲,道:“這一年多,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想不改變也不成啊。”他地語氣有著太多的無奈和傷感。

  方向鳴被他勾起了心思,陪著他嘆了口氣,問道:“蒼狼軍團怎麼樣了。”

  李冠英臉色一正,道:“招募了一大批昔日軍旅,聽說有朝一日要打到匈奴人的老家去,他們的訓練情緒很高。蔣大軍師的訓練計劃更是別出心裁,但無可否認,確有奇效。如今的戰力雖然不如昔日的全盛時期,但已經及得上那時的七成了。”

  方向鳴點頭,道:“二……主公對你確實甚厚,招募而來的老兵十之八九都劃歸了你的麾下,可見必有北伐之心。”

  李冠英一怔,他剛剛從軍營返回,臥龍城一別之後,尚是首次與方向鳴見面,此時聽得他的這番話,不由地小心李翼的問道:“大哥,您……?”

  方向鳴一笑,道:“大勢所趨,不可違也。”

  李冠英低聲應了句:“是。”心中卻不知是何感慨。

  “大哥,唐家主私服而來,想要見你。”

  方向智突然從外屋奔來,向李冠英拱拱手,算是見過禮了,他們二人自小相識,自然也不會過於客氣。

  “唐啟吏私服而來?”方向鳴驚問道。

  “正是,大哥。”

  方向鳴沉吟起來,唐啟吏既然私服而來,就是不想泄漏行蹤。只是,以他的身份,又何必鬼鬼祟祟呢?

  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可有蘇家之人?”

  方向智搖頭,道:“唐家主是獨自一人前來。”

  “大哥,小弟軍中尚有要事,這就回去處理。等到今晚,再來找你們飲酒作樂。”

  李冠英一抱拳,向他們

  們兄弟點頭為禮,隨後大步離去。

  他當然明白。既然唐啟吏這樣的裝扮而來,就是不欲人知,自己當要識相才好。

  “二弟,唐啟吏現在哪裡?”

  “西廂書房。”

  “好,我們一起去見他。”方向鳴輕聲道。

  二兄弟來到了書房,推門而入,唐啟吏雖然依舊是滿面笑容,但是眉宇間卻多了一層深深的憂色。

  “唐家主。”方向鳴客套的道。

  唐啟吏豁然起身,看著方向鳴,深深地彎下身去。

  “唐兄?您這是何故?”方向鳴連忙搶上一步。將他攙起,道:“你這樣做,豈不是折煞人了。”

  “唉……方大哥。”唐啟吏突然換了一個稱呼。

  方向鳴眉心一揚。這個稱呼他並不陌生。在京師中的三大世家之中,這樣叫過他的小輩人物並不少。

  就連這個唐啟吏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自從他接掌唐家大權以來,就再也不曾以此相稱了。

  “唐兄若是有事,請只管吩咐就是。無需客氣。”方向鳴雖然大惑不解,但卻不會主動詢問。

  “方大哥想必也知道,自從京師被許將軍從匈奴人的手中搶了回來之後。小弟就曾下令在京師之內地所有產業全數開放。”唐啟吏仔細的說著。

  雖然聽不出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方向鳴還是一如既往的點頭。

  “那麼大哥可知道京聯客棧是誰家開的?”唐啟吏突然問道。

  “好像是一個外,人。”方向鳴突地靈光一閃,道:“莫非京聯客棧也是貴府的產業?”

  京聯客棧在京師之內相當有名,風.語.手.打大多數外來者都落腳此處。

  “正是。”唐啟吏苦笑道:“不過,我倒是希望,這不是我家所開。”

  “為何?”方向智詫異的問道。

  “就在昨日,府中的一個老人,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客人。”唐啟吏輕聲道。

  “是誰?”方向鳴知道關鍵來了,或許就是為了此人。才讓他喬裝改扮,來到此處。

  “程英豪。”

  “程家英豪?”

  “對,正是此人。”

  方向鳴的眼中隱隱有著一絲冰冷的殺氣:“他來做什麼?”

  “冬弟不知,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今日凌晨,又有一人前來與他會面。”

  “那人是誰?”

  “蘇春偉。”抬起了頭,唐啟吏淡淡的說著。

  “是他?他想要幹麼?”

  方向鳴神色微變。這二位與此時,在京師見面,要說談地只是風花雪月,那麼他第一個不信。

  這二家若是聯合起來,所能發揮出的能量將會立即倍增不止。

  方向鳴的眼光轉到唐啟吏地身上,一雙星目凝視這位唐家宗主。

  他又為何要將此事相告?

  “唉……能夠發現他們,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偶然。”唐啟吏突然長嘆一聲,道:“自古以來,識實務者為俊傑,如今這個天下,也是到了最後的選擇機會了。”

  “唐兄,你的選擇是……”

  “冬弟不才,願意以大哥馬首是瞻,共進同退。”

  方向鳴凝望著唐啟吏的雙眼,似乎是想從中看出他的真實心意。

  唐啟吏抬頭迎上,眼中盡是一片赤誠。

  ※※※※

  “大哥,您看怎麼辦?”方向智送走了唐啟吏之後,立即回來,看到方向鳴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於是上前一步,在他地耳邊輕身詢問著。

  “二選一麼?不過,我們怕是已經沒得選擇了。”方向鳴長嘆一聲,道:“給我備馬,我要去見主……不,去見蔣孔明蔣大軍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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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二章詔書-第十二卷鏖戰西域-蒼天霸血許海風入主京師之後,並沒有住進那人人羡慕的大漢皇宮,而是暫居昔日程家的府邸。

  程家雖然同列四大世家之一,但是程家的大本營終究是在南方。

  京師之內的府邸雖然也是極盡豪華奢侈,但是與方、唐、蘇家相比,卻還是頗有一段明顯的差距。

  不過,這並不影響許海風此時在京師中的特殊地位。

  每日清晨,百官齊集許府,大漢北方的國家大事都是出於許府大廳。

  只是,今日,大廳中卻彌漫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氛。

  許海風還是一如既往的,面南背北地坐在了大廳之上唯一那張座椅之上。

  在他的面前,方向鳴和蔣孔明這二位文武百官之首,分站左右,其餘官員按照順序一字排開。

  雖然他沒有黃袍加身,但是這個架勢,已經與皇帝無疑。

  此時,所有官員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對擺在了許海風面前的那一道詔書發表任何評論。

  今日凌晨,一道詔書從太原快馬加鞭的送進了京師。

  詔書是程家所立的傀儡皇帝,漢賢帝長子劉政廷所寫。

  詔書之中,雖然高度的讚揚了許海風的豐功偉績,將他誇讚為大漢開國以來第一人,但是,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以君對臣的口吻。

  最後,劉政廷更是提出,要擺駕京師,重掌朝綱。並且冊封許海風當朝丞相。上將軍,為文武百官之首。

  這一道詔書就像是投入了水中的一塊巨石,濺起了漫天水花。

  “眾位以為如何?”許海風隨手將詔書放在桌案之上,他和顏悅色的問道。

  下面的文武百官一個個閉牢了嘴咀。這個問題又有誰膽敢回答?

  他們地腦中同時回想起了一個人,在京師淪陷之夜,自盡而亡的禮部尚書蔡鈞芒。

  或許唯有此人在場,才會直言不諱。

  許海風望著下面皆有懼色的百官一眼,心中暗嘆。

  百官中真正具有氣節者,在京師淪陷之時的那一日已經沒有了……

  “咳……”

  終於有人出言打破了死寂一般地僵局,眾人看去,正是接任工部的新任尚書蘇春偉。

  他上前一步,臉上依舊是一番淡淡的笑意:“此事需從長計議。”

  眾人一怔。無不在心中暗罵,從長計議,這是什麼話?不是廢話麼?

  許海風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冷笑連連,不過,他的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那麼以蘇尚書之見,又當如何?”

  蘇春偉的目光轉到方向鳴的身上,突然笑道:“方尚書意下如何?”

  方向鳴眉頭一皺。想不到蘇春偉竟然將這一個燙手的山芋直接拋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句話可真的是不好回答啊……

  但是,處於他此時地地位,卻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好暗中一嘆。道:“如今匈奴潰敗,愷撒撤軍,我大漢的二大威脅已是蕩然無存。按理來說,也是應該迎接皇室子孫回歸京師之際了。”

  蘇春偉的一雙眼睛越睜越大,他看著方向鳴地臉上有著一絲疑惑。

  方向鳴不是已經歸順了許海風麼,怎麼突然之間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迎接皇室子孫回歸,那豈不是要許海風讓出皇帝的寶座麼,他又豈肯善罷甘休?

  雖然方向鳴歸順許海風之事飛庫網並沒有大肆宣揚,但是從西方大營回返之後的一連串舉動。卻都明顯的透露著這個信息。

  而隨著方向鳴地這個決定,許多持著觀望態度的世家都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提出完全違背許海風利益地決定來呢。

  “方尚書,您的意思是應當迎接皇上回京?”蘇春偉不確定地問道。

  “理當如此。”方向鳴斬釘截鐵地道。

  蘇春偉轉頭望去,大廳之上,百官面面相覷,顯然並不是僅僅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方向鳴話鋒一轉。

  蘇春偉心道,來了,這才是他真正的意圖吧。

  “匈奴入京之時,曾經對先帝一脈嚴加搜尋,據本官所知,唯有太子殿下劉政啟逃亡北方大營,隨後在北方大營失陷之時,亦是不知去向之外,其餘龍子龍孫盡數遭難。”方向鳴頓了一頓,以一種充滿了疑慮的口氣問道:“不知道大殿下劉政廷又是何時前往南方安身立命的呢?”

  他這句話一出,大廳中頓時一片嗡嗡之聲。

  到了此刻,別說蘇春偉,任何人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口口聲聲所要迎接皇室血脈重回京師,但是卻對劉政廷的身份充滿了懷疑,話說明了,就是不想讓劉政廷進京罷了。

  “程家是我朝四大世家之一,他們既然證實了大殿下的身份,只怕……”一位官員唯唯諾諾地說了一句,突然抬頭看見一臉不善地蔣孔明,頓時像是萎了的茄子般低下頭了腦袋,心中更是後悔不迭。

  “程家又怎麼樣?大家莫非忘了麼?若非是程英豪等投敵叛國,京師又豈會失陷?大漢又怎麼落得這個山窮水盡的地步?”

  一人豁然站出,厲聲怒斥道。

  他的聲音洪亮無比,其中更是蘊含著深重的惡意,讓人不自由主的心中一個哆嗦。

  “李將軍,還請稍安毋躁。”蔣孔明上前一步,打了個哈哈,勸道。

  李冠英不敢與他爭辯,只好微一抱拳,退了下去。

  “蘇尚書,以你之見,那位大殿下是否真人?”蔣孔明笑呵呵的問道。

  蘇春偉略一沉吟,他突地想起一事,立即道:“聽說昔日程家宗主程家笙曾經到達北方大營,奉密旨傳召黃龍軍團和蒼狼軍團二倍南下。那時,劉正閩將軍和王宏漢將軍都曾見過此人一面。不如就請他們二位來此一問如何?”

  方向鳴搖頭道:“剎正閩將軍在太原之役以身理國,而王宏漢將軍則遠赴西線大營,替代張晉中大統領整頓軍務,千里迢迢,來返費時,只怕不妥。”

  “那麼方令辰老將軍呢?”

  方向鳴眼中利芒一閃,道:“家叔身體不適,久已不問世事。而且他老人家此時不在京師,亦是無法相詢。”

  “不在京師?”蘇春偉奇怪的道:“請問他老人家哪裡去了?”

  “家叔見天下已然太平,是以放下了一切,出去遊山玩水了。

  蘇春偉心中暗火,剛剛還說什麼身體不適,怎麼一轉眼就又出去遊山玩水去了。莫非方令辰是嫌名長了,不想活了不成。

  這種前後矛盾的話,也虧他說得出來。

  不過,除非他想當場與方向鳴翻臉,否則可不敢有絲毫的挑釁言詞。

  他的眼光向周圍百官看去,卻是人人低頭,不敢與他相望。

  他的心中一陣悲哀,方向鳴這般做作,已經挑明了自己的立場,既然連三大世家之首的方家都那麼做了,這些小小的官員又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呢。

  蘇春偉一咬牙,終於道:“本官記得有一人,卻是認得大殿下的面貌。”

  “誰?”

  “劉俊書……”蘇春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剎俊書?”

  “不錯,正是這位黃龍軍團大統領。”

  蔣孔明微微一笑,轉頭瞥了許海風一眼,只見他對自己點了下頭,仿佛累了般,伸手扶住了下巴,但是蔣孔明卻清晰的看到了他手中的大拇指正高高的翹著。

  許海風的心中正在感嘆萬分,果然不出蔣大軍師的所料啊。蘇春偉還是指名道姓的點到了劉俊書的名字。

  “創大統領在京師服役多年,對各位皇子了解的最多,他一定能夠分辨的出,程家的那位大殿下,是真,仰或是假?”蘇春偉肯定的道。

  “有理啊有理,不愧是蘇尚書,說得有理。”蔣孔明用力鼓著雙掌,讚嘆道。

  身為所有文官之首,蔣孔明的這番表現絕對談不上任何莊嚴穩重,但是縱然他表現的再稀奇古怪,怕是也絕對沒有人敢以此見責。

  “軍師大人過獎了。”

  “蘇尚書之意,是請劉俊書劉統領前往太原,若是假的殿下,自然無話可說,但若是真的殿下麼。”蔣孔明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只見人人都是全神貫注的緊盯著自己,頓時樂不可支,道:“那就恭迎殿下入京之後,再身登大寶,君臨天下吧。”

  “什……什麼?”蘇春偉這一次可是真的詫異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家主公仁德,驅逐匈奴,擊退愷撒,為的是大漢千千萬萬的百姓安樂,並不是為了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以前是無人接任,在群龍無首,眾望所歸之下,才勉為其難,暫居其位。如今,如果先帝遺孤入京,我家主公自然是樂的逍遙了。”

  “啊……”蘇春偉驚呼一聲。

  在場的所有人看向蔣孔明的眼中都含著極度的古怪之色。

  這般……如同放屁一樣的話,他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煞有其事,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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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3章日程-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許府後院,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相對而坐。

  “嘿嘿……,這麼快就想來摘取勝利的果實了麼?這可不像是程玄風的做為啊。”蔣孔明輕嘆道。

  “那麼軍師大人以為呢?”

  “我等此時整軍待發,他們這麼做,卻是不合時宜。學生本來以為,當我等出兵討伐匈奴之時,才是他們前來搗亂的最佳時機。”蔣孔明突地一嘆,道:“他們的葫蘆中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

  “哦?”

  “程玄風能夠隱忍數十年,方始突然發難,連數十年都已經忍了,又怎麼會連這點時間都忍不住,其中定有古怪。”蔣孔明凝眉苦思,卻是得不出任何結論。

  “軍師大人何必為此煩擾,無論他們有什麼後著,難道還能勝過匈奴和愷撒的聯手之勢麼?只要黑旗軍尚在,那我們就一併接下就是。”許海風大笑數聲,充滿了無窮的自信。

  蔣孔明啞然失笑,道:“不錯,我們連匈奴和愷撒都不怕,難道還會懼怕程家麼?學生這是關心則亂啊。”

  許海風收住了笑容,道:“軍師大人,你打算何時出發?”

  蔣孔明輕搖羽扇,道:“一旦與劉俊書相談之後,學生立即出發北上,京中之事,就要偏勞主公了。”

  “嗯。”許海風默默點頭,笑道:“不過數月功夫,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主公,劉俊書將軍和李冠英將軍求見。”

  “帶他們至東,西廂房。”

  “是……”

  聽著侍從逐漸遠去的腳步,蔣孔明輕聲問道:“主公打算先去見誰?”

  “自然是劉俊書了。”

  ※※※※

  東廂房之中。劉俊書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內,他地目光凝望著墻壁之上的那一副山水圖,但是他的思緒卻完全不在這裡。

  今日清晨的早會,他託詞未去。但蘇春偉地那番建議卻早就傳入了他的耳中。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確可以肯定的說一句,那位鐵定就是大殿下了。

  若非如此,昔日程家笙又怎能從北方大營中將二大軍團,十萬大軍全數調離。

  若是沒有那位留著皇室血脈的劉政廷在場,方令辰又如何肯放人。

  而王宏漢和劉正閩也斷然不會舍北方大營而去。

  可是,今日,他再一次的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之上。

  “創將軍……”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劉俊書立即轉身,躬身道:“末將見過主公。”他抬眼一看。只見蔣孔明亦步亦趨的跟在許海風身後,不由一怔,連忙補上一禮。道:“軍師大人。”

  他心中萬分詫異,許海風身為宗師,走去路來,悄然無聲,自然是理所當然。但是蔣孔明又不懂絲毫內功。又如何能夠做到呢?

  他當然並未看見,蔣孔明是許海風一手帶來的,他的雙腳根本就未曾著地。又如何會發出聲音。

  “剃將軍,這次主公召你而來,你可知所謂何事?”蔣孔明問道。

  “屬下不知,請主公和軍師大人明示。”劉俊書推託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蔣孔明淡淡地道:“不過就是先帝長子劉政廷突然神經發作,嫌命長了,想要早點去見閻王罷了。”

  劉俊書身子一震,聽蔣孔明說得這般直截了當,可見他的殺心之濃,已經到了毫不掩飾的地步了。

  “蘇春偉在今晨舉薦將軍前去太原。辨識劉政廷地真偽,將軍以為如何?”蔣孔明話鋒一轉,問道。

  劉俊書一咬牙,深深一揖,道:“末將明白了,呆在太原的不是大殿下本人,定是程家為了奪權,而私下找到的一個替身而已。雖然此人樣貌肯定與大殿下有所相像,但一定是奸人冒充所為。”

  蔣孔明向許海風點了點頭,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許海風自然明白,他是在說,劉俊書已是全心全意的歸順,不再懷有貳心了。

  “不然,如果大殿下是假,方令辰老將軍等如此精明之人,又如何會都被蒙在鼓中?這絕對說不過去。”蔣孔明一連串的搖頭否定了他地話。

  “那麼?”劉俊書詫異之極的看了他一眼,莫非他要承認這個大殿下是真的麼?

  “昔日程家笙等能夠從北方大營調走十萬大軍,劉政廷固然功不可沒,但是其中最為關鍵地,劉將軍可知是什麼?”

  “請軍師大人明示。”

  “嘿嘿……”蔣孔明冷笑一聲,道:“真正能夠讓他們俯首聽命的,是那顆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劉俊書臉色一變,連他的聲音都有了一些發抖。

  “這可是件寶貝啊,它可是代表了大漢帝國的歷代傳承。”蔣孔明喃喃的道,他的雙眼甚至於都有了幾分耀眼的光芒。

  許海風心中暗驚,軍師大人這是怎麼了?可是第一次看見他對於一個死物如此在乎啊。

  殊不知,此時蔣孔明的心中正在不住盤算,這可是上輩子聞名已久的傳國玉璽啊,說什麼也要拿到手開開眼界,如果有一天能夠返回原世,順手牽祟地帶上了這東西,嘿嘿……那就要發達了…”

  “是,傳國玉璽是大漢開國皇帝從先朝降將手中取得的,確實代表了大漢民族的千年傳承。”劉俊書頗為感慨的道,不過這件寶貝只怕很快就要改換姓名了。

  “不錯,劉將軍此去太原,謹記二事。”蔣孔明吩咐道。

  “請軍師大人指點。”

  “第一。此去太原,路途遙遙,劉將軍務必要以安全為第一,行軍可以緩之又緩。但是,入冬之後務必要趕回京師。”

  “是。”劉俊書面容古怪的答應了一聲,這是趕路麼?就算是遊山玩水也用不了那麼久吧?

  入冬之後,難道要他在路上磨磨蹭蹭的消耗數個月麼?

  “第二點。”蔣孔明突然加重了語氣,道:“你給主公,把傳國玉璽帶回來。”

  劉俊書一怔,遲疑地問道:“只怕程家不肯。”

  “不肯也得肯。”蔣孔明淡淡地道:“你帶領一萬大軍親至太原,見了大殿下,給他詳細分析一下,告訴他。想要得到群臣俯首效忠,就一定要把玉璽拿回來。”

  “如果程家不肯呢?”劉俊書猶豫不決,如果這樣就能討回傳國玉璽。那也未免太簡單了一點吧。

  “那麼,你就留在太原,讓士兵們放開肚皮吃,沒事到窯子裡找點茬,三天二頭地鬧上一鬧。給我吃窮了他們,鬧怕了他們,我就不信他們會有那麼好的耐性。”蔣孔明狠狠的道。

  許海風雙眉一揚。心道這是什麼餿主意啊……

  程家家大業大,又怎麼會在乎這麼點食物,而且一萬人想要把太原鬧個天翻地覆,除非他們是黑旗軍了。

  他抬頭正好看見劉俊書一雙驚異不定的眼光飄了過來,“創將軍,你只管去做就是,記住二件事,入冬之後回京,回京之時。帶上了傳國玉璽,那就足夠了。”蔣孔明對於他們二人眉來眼去地態度大為不滿,道:“至於其它的,便無需操勞了。”

  “是……”劉俊書無奈的應道。

  “你整頓好本部兵馬,這就去吧,記住,一切小心了。”

  劉俊書看了這二人一眼,深深的一點頭,躬身道:“下官明白了。”

  ※※※※

  西廂房,李冠英端坐椅中,他手中拿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他正在軍營操練,突然被許海風喚至城內。聽到了上午的百官談論,他心中有數,怕是與此事脫不了關係。

  只是不知道,許海風會有什麼打算。

  緩慢的腳步聲傳來,李冠英迅速站起,恭敬地道:“見過主公和軍師大人。”

  “李將軍不必客氣。”許海風笑道:“將軍可知,許某尋你何時?”

  李冠英小心翼翼地道:“莫非與上午之事有關?”

  “不對。”許海風搖頭道:“此事與將軍無關。”

  不知為何,聽到了這句話,李冠英立即變得輕鬆了起來。雖然他已經投靠了新主,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不想與舊主短兵相接的。

  蔣孔明搖著羽扇,突然笑道:“剃將軍,主公讓你來此,是想問你一句話。”

  “請主公明示?”“你準備好了麼?”

  “什麼?”李冠英奇怪地問道。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又要他如何回答。

  “你地大軍準備好了麼?”許海風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問道。

  李冠英頓時神情肅然,他挺直了胸膛,高聲道:“蒼狼軍團已有往日六成戰力,隨時整裝待發。”

  “那我若是再給你四個月地時間呢?”

  “主公……您是要……”仿佛感受到了許海風話中含意,李冠英顫聲問道。

  微微一笑,許海風收回了笑容,他的臉上已是一片肅殺:“來年開春,既是許某親率大軍,北上討伐匈奴之時。劉將軍,我記住了你的話,前鋒的位置是你的了。”

  李冠英神情激動,突然翻身拜倒,高聲喝道。

  “臣誓死效忠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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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4章北疆-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一個年輕的白衣書生從馬車之中挑起了車簾,看了眼外面的牛祟成群,高聲嘆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祟。”

  “好詩,好詩。”跟在他身後的南宜僚雙手一拍,高聲贊道:“軍師大人這一句詩,把我們整個大草原都說了進去,南宜僚佩服。”

  蔣孔明微微一怔,難道此時這句詩詞還沒有面世麼?不過,他隨即一笑,對於竊取後代優美詩句的這類小事,他卻是根本就未曾放於心上。

  “族長也是好雅興啊。”蔣孔明看著他微微一笑。

  這二個人雖然僅是第一次會面,但是對彼此,卻是早就耳熟能詳。

  蔣孔明自然不必說了,以他此時的聲望之高,若是南宜僚再不知道,就可以自己割了腦袋當夜壺了。

  至於氐族的英雄南宜僚,卻是許海風再三叮囑的,要小心在意的人物。

  蔣孔明笑吟吟的對著他,臉上的笑意仿佛能夠擠出一朵花來:“族長的漢語很好啊。”

  對於蔣孔明這句看似隨口而問的話,南宜僚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回答道:“鄙人從三十年前,就極為仰慕中原的富饒和文化,所以這幾十年來,一直勤學苦練,至今算是有了一點成績。”

  蔣孔明面上神色不變,他輕輕點頭,心中暗道:“如此精通漢語,哼哼……只怕他的目標已經不僅僅是這一片草原了,真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南宜僚突然覺得一陣惡寒襲身,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心中極為詫異,此時只是初冬。可是天氣怎地如此寒冷了起來。

  就在前幾日,南宜僚突然接到漢人的使者來信,說是漢人中的一個大人物將要親自前來拜會。

  一聽到這個消息,他地心就一直沒有安頓過。漢人的大人物要來這裡,會是為了什麼呢?

  不過,無論他怎麼猜想,也沒有料到,這一次來這裡的,竟然是漢人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蔣孔明蔣大軍師。

  當他看見搖著羽扇地白面書生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竟然是他,南宜僚心中的那團火立即就開始洶洶而燒。他竟然親自到訪,那麼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呢?或許……是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

  一想到這裡。他的那顆心頓時火熱地跳動起來。

  “族長可知,蔣某來此,所謂何事麼?”蔣孔明走了二步,突然停了下來,他昂首望天。仿佛是自言自語地道。

  南宜僚心中一顫,不過他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立刻就平心靜氣下來。輕聲道:“請蔣軍師指點。”

  “祟點?嘿嘿……”蔣孔明回過了身子,他的面上帶著一絲冷笑,道:“族長大人啊,蔣某既然親身來此,就是把你當做了好朋友,可是,你的表現,卻讓我失望地很啊。”

  南宜僚雙目之中豁然閃過一道寒光,他沉聲道:“蔣軍師。如果是好朋友來了,南宜僚自然是盡心盡力。”

  “盡心盡力?好,那麼你敢去碰他們麼?”蔣孔明突然伸手一指。

  南宜僚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渾身猛地一震,那裡,正是匈奴人的方向。

  “怎麼樣?”蔣孔明似乎是帶了點嘲弄地口吻道。

  南宜僚全神貫注的凝望著蔣孔明,良久,終於道:“只要許大將軍有此意願,南宜僚願意供其驅使。”

  蔣孔明蹲了下來,用羽扇的把柄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道:“族長若是能為我家主公取得一人性命,那麼來年開春之際,就是我等大兵壓境之時。”

  南宜僚大步上前,眼珠驟然間凝縮了起來,從他的口中冷冷地迸出了幾個字:“……政……廷……”

  ※※※※

  草原之上,一望無際,西京城,這座匈奴人最為驕傲的大城,雖然依舊巍峨,但在夕陽地照耀下,卻突然多了幾分凄涼。

  匈奴敗了,而且還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敗仗,他們敗的是如此徹底,再也沒有人任何起死回生地機會了。

  此時,一座粗鄙的茅屋之中,一個偉岸的青年正席地而坐。

  突然,窗戶上傳來一陣“咄咄”之聲,那個青年面上驚駭之色一閃而過。這是何人,以他的修為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這是何等不可思議之事。

  他的身形豁然而起,大步走出屋外,抬眼望去。

  屋頂之上,一個蒙面大漢正負手而立,背靠月光,冷冷地看著自己。

  “前輩何人?”

  “利智?”那個蒙面大漢並不回答,而是淡淡地問道。

  “正是。”利智對著他微微一躬,這句話是地地道道的匈奴人的語言,只有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以上的老人才能說的如此順溜。此人雖然從未聽說過,但是,十有八九卻是位匈奴人。

  蒙面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退步了。”

  利智一怔,心中地驚駭實是非同小可。

  在太原一役之中,他喬裝打扮,假冒漢人士兵刺殺古道髯,隨後更是與乃師聯手,合戰許海風。

  這二件事情,在他的心中都留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痕。

  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是他和托何蒂都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有了一個極大的破綻,那是在心靈之上留下的痕跡,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彌補得過來。

  他們的武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退步,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的內力退步了,而是說他們的精神境界比起以往來,那是不進反退,相差甚遠了。

  要想重新拾起信心,絕非朝夕之事。

  托何蒂在返回西京之後,只不過停留了三天,第四天便孤身一人,踏入了北面的大沙漠之中,他要到那萬里渺無人煙的地方,去淬煉心性。

  然而利智卻在托何蒂的居所住了整整數月,不是他不想步乃師的後塵,而是他此時心中尚未平復,對於與許海風交手之時的畫面,那是歷歷在目。如果不能平心靜氣,那麼就算是身處荒地,也是一樣的無濟於事。

  “是,晚輩確實退步了。”利智微嘆道,不知道為何,在這位蒙面漢子的身上,他竟然興不起任何隱瞞的念頭。

  宗師——這絕對是一位頂級的宗師人物。只是,他利智可是孤陋寡聞了,怎麼從沒有聽過這樣的一個人物?

  匈奴人中還有這樣的高手,他們師徒二人真是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為何會退步呢?”

  利智沉思片刻,道:“晚輩假扮漢人,突襲暗算,致使心中有了隔閡,隨後與家師攜手,共戰許海風,但是落得個慘敗收場的份兒。如此種種,使得晚輩心神俱傷,退步自然也是不可避免了。”

  “你說得不錯。”那位蒙面大漢默默點頭,道:“我曾經遠赴漢人京師,見過許海風一面。”

  利智雙目一亮,急促地問道:“怎樣?”只是,他的表情立即緩和下來,若非道心不穩,以他的修為又如何會表現的如此不濟。

  “許海風很強。”蒙面人緩緩地道。

  利智一怔,這不是廢話麼,自己師徒聯手尚且不是他一人之敵,若說許海風不強,怕是天下間再也無人相信了。

  “不過,他的個人修為並不比你強多少。”蒙面人的話突然間峰迴路轉。

  “請前輩指點迷津。”利智正色問道。

  “其實很簡單,他強就強在自然之力。”

  “自然之力?”

  “不錯,我並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但是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了自然之力,人力終究有限,唯有自然之力才是無窮無盡。”

  利智的眼神豁然亮了起來,他日夜所思的點著頭。

  “你也想領悟自然之力麼?”蒙面人突然問道。

  “是,晚輩確實想要一試。”利智躬身道。

  “不行,起碼現在的你不行。”

  “為何?”

  “因為,你的心已經亂了。”蒙面人道:“如果你想要步入更高層次的境界,那麼首先你要能夠做到平心靜氣。”

  利智神情一凝,對著他深深一揖,道:“多謝前輩。”

  “無需客氣,若是你此刻尋一隱匿之處,靜心潛修百日,當可恢復如常,之後再想你自己應該走的道路吧。”蒙面人一揮大袖,沉聲道。

  是,晚輩謹記。”利智說罷,向著他畢恭畢敬地一禮,隨後身影隱入黑暗,竟是連道別也沒有,就這樣徑自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蒙面人摘下了臉上的黑巾。

  只是,讓人不可思議的,這張臉竟然熟悉之極,竟然是中原第一高手太乙真人。

  不過此時的老道士正摸著光滑的下顎,深深地嘆道:“唉……蔣軍師啊蔣軍師,你派老道乾得好差使啊。這把鬍子跟了我幾十年,你是看不慣還是匝地,竟然一定要給我剃掉。”

  他凝視著利智的背影,終於搖頭道:“為何要點醒他呢?這不是給我們和漢人製造麻煩麼?”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40
  第385章勾心鬥角-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太原裡城中,敲鑼打鼓,家家戶戶備齊香案,歡送新帝劉政廷回歸京師。

  只要從他們臉上那種極度興奮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此時心中的激動了。

  劉政廷放下了馬車的簾子,他第一次有了些許的感動。

  “等回到京師,朕定要下旨,免太原百姓十年賦稅。”

  他身邊的劉俊書一怔,小聲地問道:“皇上,這又是為何啊。”

  “他們如此牽掛於朕,朕自然也不能薄侍了他們。”劉政廷正色道。

  “是……”劉俊書微微一揖,不再說話了。

  只是,在他的心中,卻有著一絲的遺憾和發自於內心的不屑。

  想要做出減免賦稅,哼哼……就憑他,也得先有自己的實力才成。

  當這一萬名披著黃龍軍團外套的戰士們遠離了太原城之後,城中驟然間爆發出一陣如同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

  劉政廷的身子微微發顫,他的眼角隱見淚水,這裡的人對他真是太好了,絕對是真心擁戴啊……

  “孩子他爹,那群王八蛋走了麼?”

  “走了,我親眼看見他們最後一人走了出去的。”

  “他奶奶的,這群混帳終於走了……

  “這一下,耳根子可就清淨多了……

  城中百姓交頭接耳,彈冠相慶,他們終於送走了這群瘟神。

  自從劉俊書的這一萬大軍進駐以後,整個太原城就變得烏煙瘴氣。再無寧日了。

  劉俊書帶的是什麼隊伍啊,還大漢五大精銳兵團之一呢,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地痞無賴。他們在城中惹是生非。動輒動手打人,若是被人打了,立即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幾百上千人一擁而上,就連城中交通都能讓他們完全阻塞。

  非但如此,吃喝嫖賭,這些軍士們是一應俱全,但是更讓人惱火的是,每一次他們出來,都會留下一句話。這是程家請客,去找程家要錢吧。

  他們在城中地這段日子裡,除了沒有鬧出人命。沒有勾引良家婦女之外,估計還沒有不敢乾的事情。

  曉是程家的當權者,都見識過許多不守紀律的軍隊,但是見過兵痞子,沒見過這樣猖獗地強盜軍隊。

  若非他們的身上還穿著漢人軍隊的服飾。只怕都要被人懷疑是匈奴人卷土重來了。

  在今天,得知這群無賴終於要走了的確切消息之後,整個太原城都沸騰了。

  ※※※※

  城主府之內。

  程家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冷的道:“這群兔崽子們終於滾了。”

  “是啊,走的好。”董呈永心有餘悸的道,如果再讓這批人住下去,只怕城中的百姓和軍隊都要造反了。

  “還是豪兒有見識,哈哈……任他們狡猾如狐,也要喝了老夫的洗腳水。”程家笙突然放聲大笑道。

  “正是,大哥後繼有人啊。”董呈永由衷地道。

  劉俊書等人駐留在太原城中,任憑程家的眾多大臣不停催促,但就是死皮賴臉地。始終不肯出發。

  非但如此,他每日裡都唆使劉政廷向程家討要一件事物。

  傳國玉璽。

  這件寶物可是程玄風在無意之中取得地歷代傳國玉璽,其價值之大,絕對沒有第二件事物能夠相比的了。

  所以,無論劉政廷是勃然大怒也好,是軟言相求也罷,他們都是一概置之不理。

  眼看玉璽無望,也不知道是否劉政廷授意,總之,城中的黃龍軍團那一萬精銳,突然變地散漫無忌,整日裡無理取鬧,讓人忍無可忍,讓無可讓。

  直到程英豪出面,取出了程家特意打造的那隻與傳國玉璽幾乎一模一樣的贗品,才矇混過關,使得劉俊書等人收斂了起來。

  取得了所謂的傳國玉璽之後,已是一個多月之後,雖然此時已然入冬,但是劉政廷等人的目地既然已經達到,自然是歸心如箭,匆匆而去。

  對於他們的辭別,以程明為代表的大臣們是求之不得,但口中卻是假意輓留了幾句。

  劉俊書貌似被他們地殷勤所感動,有了幾分猶豫,嚇得程明當場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開口了。

  知道這群敗家子們真的走了之後,他們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正在這幾人侃侃而談之時,程英豪大步而入,向老子行了一禮,道:“爹爹,太子殿下來了。”

  程家笙暗哼了一聲,道:“我不想再與他們劉家的任何人打交道了,這些都交給你吧。”說罷,他與董呈永聯袂而出。

  程英豪眉頭一皺,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吩咐道:“請。”

  “是。”

  程明恭敬的應了一聲,出去,不過片刻,迎來了三個人。

  當先一人,正是久經劫難的昔日大漢太子殿下劉政啟。

  在他的身後,是皇室四大奉供之一的高承偉和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輕將領。

  “臣拜見太子殿下。”程英豪恭敬地道。

  劉政啟眼中冰涼之極,但是一轉眼就露出了和睦的笑容,道:“程兄太客氣了。”

  程英豪微微一笑,轉而對旁邊的那位年輕人道:“譚兄,別來無恙啊……”

  那個年輕人不溫不火地道:“與程兄相交那麼多年,今日才算熟識啊。”

  他這句話一語雙關,正是在嘲諷程英豪勾結外敵,背叛大漢。

  不過,程英豪卻是充耳不聞。淡然道:“人各有志罷了。”

  “好一個人各有志,但願日後程兄能夠永遠謹記今日之言。”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程英豪輕聲道:“程某說過的話,從來就不曾有過後悔。”

  那個青年冷笑數聲。再也不曾答話。

  “譚將軍,統領大人可好?”程明一見氣氛僵硬,連忙上前插話道。

  “多謝掛心,雖然家父氣憤萬分,但卻已立志,若不能掃蕩姦淫,還我朗朗乾坤,則誓不罷休。”

  “典圖。”劉政啟輕喝一聲。

  “是……”譚典圖對於這個亡國太子的話,可是不敢有絲毫的頂撞,聞言立即閉嘴。

  劉政啟昔日經過千辛萬苦。才趕到了東方大營,與麒麟軍團地大統領譚宏達會晤。

  不過,那時候。程家已經在全力準備與匈奴的太原大戰,所以他們龜縮原地,沒有任何意外的舉動。在他們的心願中,這二家能夠拼一個二敗俱傷就是最好了。

  不料,最後地結果。與他們所預料的卻是相差甚遠,這二家固然是二敗俱傷,再戰無力。但是獲得最大利益的,卻並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在西方早已自立為王的許海風。

  這種結局讓他們措手不及,隨後,許海風大敗愷撒人的消息再度傳來。

  雖然連探子也講得莫明其妙,不知道其中道理。但是,愷撒人的撤軍卻是千真萬確之事,許海風的聲望之高,也到了古往今來。無人能及的絕對地步了。

  當看到了如今勢力最大,最有希望獲得中原霸權的竟然是許海風這個昔日裡默默無聞之輩,譚宏達就下令暗中與程家聯繫了起來。

  政治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哪怕是你地殺父仇人,但是在需要的時候,還是可以成為最親密的合作夥伴。

  既然有了劉政啟這個正牌地太子,那麼劉政廷的存在就沒有什麼必要了。

  將這個燙手山芋送給他人,卻也是多費了一翻周章。

  程英豪微微躬身,道:“君臣之禮不可廢,請殿下上座。”

  劉政啟心中冷笑,君臣之禮,你還知道君臣有別麼?不過,他臉上卻是愈發和顏悅色了:“程兄,劉某此來,是想問問家兄可曾上路了?”

  “是的,大王子殿下已經上路了。”

  “他何時能夠到達京師?”

  “快則一月,慢則二月。”程英豪如實地回答著。只是,他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只怕,大殿下是很難平安的安返京師了。”

  似乎是不經意間看了他一眼,劉政啟道:“程兄,此次出手地人選可曾解決。”

  “殿下放心,為了此事,舍弟英濤已然決意親自出手了。”

  “程英濤?”

  “正是。”

  明顯的松了口氣,程英濤好歹也是一位宗師級別的高手,雖然他步入這一境界尚且僅有二月,但宗師就是宗師,如果他肯出手,此事絕對是十拿九”了。

  “此外……”程英豪沉吟片刻,終於道:“在大王子劉政廷地身邊,尚有本門二大長老守護,有他們在,想要完不成任務,只怕也是不太可能之事。”

  劉政啟滿意地點頭,道:“既然如此,劉某就在此恭候佳音了。”

  程英豪突地黯然一嘆,道:“可惜,傳國玉璽已經被劉俊書討要而去,如若不然,當可獻於殿下,以表忠心了。”

  劉政啟心中再度冷笑一聲,傳國玉璽?就算這件寶物沒有交給劉政廷,他也是萬萬難以染指的。站了起來,他略一拱手,與程英豪談了幾句,匆匆而去。

  程英豪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嘴角突地劃過了一絲不屑的笑意。

  勾心鬥角,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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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6章明殺(一)-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陽關大道之上,一隊精銳的兵馬正緩緩而行。

  從服飾上來看,他們是大漢五大精銳軍團之一的黃龍軍團。

  “皇上,再過半月,即可到達京師了。”

  劉俊書在大王子的身邊輕聲道。

  “嗯,俊書,你也是我劉家的子弟,你看看,那個許海風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可會輔佐朕在京重新登基?”

  越是接近京師,劉政廷心中那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愈發嚴重。他與許海風僅有一面之緣,對於這位放眼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將,他的心中確實極為顧忌。

  “殿下只管放心。以微臣所見,許將軍乃是一個忠心耿耿,義薄雲天的大好漢子。”劉俊書沉吟片刻,勸慰道:“而且,殿下不要忘了,他可是一位宗師啊。他既然曾經當著眾臣的面答應了,只要您一入京師,就是您重新登基為帝,執掌朝綱的時候。以他的身份,又豈會出爾反爾。”

  劉政廷頓時滿面笑容,連聲道:“不錯,不錯,許海風是一位宗師,既然當眾允諾,自然不可能再有反悔之理。”

  劉俊書在他的身後深深地低下了頭,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黯淡的目光,或許是在為了他未來的命運而憂傷。

  在他們的身邊,二位老者互視一眼,其中都是一片冷諷熱嘲之色,想要到達京師麼?這個願望,嘿嘿……

  “二位卿家辛苦了,等到了京師,朕立即冊封二位為宮廷奉供。”劉政廷既然去了心病。頓時喜形於色,對那二個老者說道。

  “是,多謝殿下。”

  劉俊書卻是遠沒有那麼輕鬆,看向他們的眼中充滿了疑惑之色。程家把他們派來幹什麼了?

  這二個老頭卻是大有來歷,在程家本家的九大一品高手之中,除了程家孝死於利智之手,還剩下八人之多,而這二位就是其中的程家禮和程家?。

  “這二個老傢伙礙手,統領,您看是否?”在他旁邊地一員將領湊了上來,正是新近調來的二虎。他做了個砍人的手勢,悄聲道。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劉俊書道:“他們可是一品高手。你能夠奈何得了他們?”

  二虎嘿嘿一笑,經過了多次地生死之戰,他早已不是昔日的戰場初哥了:“統領。我們可是有一萬個兄弟啊,他們二個只是一品,找個地方,埋伏一下,每人一口痰都淹死他們了。”

  “是啊。每人一口痰,可是如此一來,就要與程家徹底撕破臉皮了。”劉俊書淡淡地道。

  “那又怎麼樣?”二虎露出了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道:“程家不過才一個宗師級數的老不死……不對,應該是二個了吧。但是我們卻有四個宗師啊,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劉俊書一怔,有這麼計算的麼?

  “報……”

  急驟的呼叫聲從遠方傳來,一騎快速奔至,來到劉俊書的面前,高聲叫道:“統領,前方有人馬擋路。”

  “什麼?”劉俊書大奇,問道:“什麼人?”

  那名騎兵面色古怪之極。突然道:“是攔路的毛賊。”

  先是一陣愕然,隨後傳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劉俊書身邊的士兵們發自內心的大笑了起來,攔路地毛賊?他們是什麼人啊,是官兵啊,竟然還會被毛賊攔路,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只是,劉俊書與二虎對望一眼,他們是所有官兵中唯一沒有笑出聲的人,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光明正大的現身出來了?

  殊不知,在他們地前方,得到消息的程家二老也是一肚子的疑問,這是怎麼回事?

  遠遠地,依稀傳來一陣兵刃交接之聲,並且有著漸趨增大之勢。

  官兵們收住了笑容,面面相覷,莫非這些毛賊真的膽大至此,竟然無視這上萬人的隊伍,而率先發動了攻擊不成。

  “毛賊有多少人?”

  “這個……一共千人左右。”那名騎士遲疑一下,說道。

  劉俊書地臉上露出了一絲隱諱的火氣,這個騎士是他麾下一員得力將領,怎地今日卻顯得如此無用,他面孔一板,道:“到底有多少人?與我們交手了麼?”

  那名騎士哭笑不得地道:“回統領,毛賊人人臉上圍著紗巾,但卻分二隊人馬,每隊人馬都在五百左右,他們……他們自己先打了起來。”

  劉俊書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驚問道:“二隊人馬?”

  “二隊人馬?”幾乎與此同時,程家禮也是失聲問了出來。

  “傳令全軍,戒備,不得命令,不得動手。二虎,你去看看。”劉俊書吩咐一聲,二虎急匆匆的帶人上前。

  二虎心急如焚,在他來此之前,早就奉了蔣孔明蔣大軍師地密令,要在中途配合由林家徽負責指揮的軍隊,在此截殺劉政廷。

  這個亡國王子,那是無論任何都不能讓他安返京師的,他的命,最多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不過,對於前方的攔路毛賊怎麼會突然變成了二隊,而且還是趕在了他們之前交上了手。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二虎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其中道理。

  他帶著人馬來到了一處小土坡之上,翻過了這座小土坡,本來就是約定好了的截殺之地,但是此時在土坡之下,二隊人馬正糾纏在一起,捨身廝殺。

  二虎登高一望,他本來想要指揮部隊接應林家徽,但是,此刻望去,那二隊糾纏在一起的人馬都是清一色的灰色緊身衣,想要在這裡判斷出那一隊是自己人,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他苦笑一聲,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突然感到了一股,不,應該是二股地凌厲之極的殺氣。

  二虎的臉色微變,他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刀把,但是,他驚駭的發覺,自己的心臟竟然跳動的飛一般的快速,連帶著他的手都有了些顫抖。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二個人,那二個站在各自隊伍最後,為本方壓陣的一個黑衣,一個灰衣的蒙面人。

  霍然間,這二個人動了,他們的身形極快,就這麼躍上空中,仿佛就要化風而去。

  “放箭……”

  在他的身後,一名軍官厲聲喝道。

  頓時,黃龍軍團中萬箭齊發,無數箭矢向著空中的那二人同時射去。

  二虎臉色瞬間變得綠油油的,甚是可愛。他轉過頭去,一把拉住了那名軍官的衣襟,怒聲道:“放……放……放你個屁。”

  他一把將那名不知所措的軍官仍得遠遠地,正要喝止,卻發覺頭頂上黑影一閃,那二人不知使了個什麼身法,竟然就此滑了下來。

  萬箭齊發雖然厲害,但是如果射不到人,那麼再厲害也是無用。

  望著漫天那如同蝗蟲般向著前方那不住廝殺的人群中射去的箭矢,他的臉色驟然轉白,旋即白裡透素,他的口中喃喃道:“死了,死了,這一次要被軍師大人罵死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箭雨,下面的二隊人馬反應迥然不同。

  其中一方迅快撤離,同時擎起了手中的圓盾,顯然是早有準備。

  但另一方就顯得狼狽萬分了,他們的反應絕對的慢了一拍,顯然是萬萬想不到竟然還會面對這個局面。

  不過,他們的騎術卻是個個萬中挑一。

  一聲呼嘯,半側過身來,手中馬刀翻飛,竟然有絕大多數在瞬間做出了最佳反應,逃出了箭雨的範圍之內。

  不過,也有一些反應不過來的,自然就是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當然,這些躺了下來的人所表現出來的騎術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啊……”二虎掩住了臉面,嘀咕道:“沒看見,沒看見,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大人?您怎麼了?”一名將領上前悄蘆問道,他心中暗道,莫非這名將軍發瘋了。

  二虎放下了手,突然指著那些早有準備的五百多強盜,狠狠地道:“他奶奶的,給老子殺,殺光這些不開眼的兔崽子。”

  身後的二千餘精兵同時一聲大吼,驅使戰馬,向前衝去。

  他們對於長官的奇異舉動大惑不解,為何單單認準了一隻軍隊。不過這些並不是他們所能考慮的問題,他們所能做到的,就是服從命令,絕對的服從。

  在他們的身後,那從天空中飛身而下的二道黑影,並不與任何人糾纏,他們在那千軍萬馬之中縱橫自若,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劉政廷的大車。

  劉俊書一抖手中長槍,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程家禮和程家?高高躍起,然而當他們看到前方竟然出現了二個人影之時,不約而同的都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扯開了喉嚨,高聲喝道:“刺客來了。”

  劉俊書驚異地打量著那越來越近的二人,在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慮,不是說好了,只有一人麼,怎麼突然多了一個?

  但是,他的應變能力更加勝過二老一籌,厲聲喝道:“有刺客,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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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7章明殺(二)-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面前的軍隊一陣慌亂,似乎僅僅二人就已經惹起了翻天蹈海般的變化。

  程家二老同時心中暗罵,這個劉俊書還真是故意帶了些殘兵敗將來太原城打秋風來的。

  這都是一些什麼素質的軍隊啊?還大漢五大軍團之一呢。真不知道是從哪裡拉來的一群垃圾。比那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還不如。

  然而,就在他們猶豫的這片刻間,那二人已然來到了劉政廷的馬車之前。

  眼見這二名刺客在人群中旁若無人的筆直行來,劉政廷是膽戰心驚,他口中高聲的叫喚著:“護駕,護駕……”

  擋在他面前的劉俊書長槍一抖,向著其中一名黑衣人當胸刺去。

  銀色的長槍化作了點點繁忙,數丈之內,竟是無邊無際的滔滔槍影。

  程家二老互視一眼,都是震驚無比,想不到這個擅長於胡攪蠻纏,一副白白嫩嫩模樣的劉俊書竟然擁有如此功力。

  一品,這是真正的一品境界,絕對沒有任何水分。

  程家禮向同伴擺了一下頭,後者心領神會,二人同時大吼一聲,說不出的威風凜凜,揉身而上,向著另一個灰衣人衝去。

  劉政廷被他們二人的大呼小叫嚇得一個哆嗦,他的身子猛地蹲下,口中念念有詞。

  劉俊書的長槍雖然威猛絕倫,但是他對面的那個黑衣蒙面人只是大袖一揮,便已將其全數震散。

  二股真力一觸,劉俊書疾步後退。他面露驚駭之色,張開了口,氣運丹田,大聲吼道:“利智……”

  程家二老四隻手掌翻出了漫天掌影。將那名灰衣人籠罩在層層幻影之中。

  只是,灰衣人伸出了二隻手指,輕輕一點,二老頓時如遭雷殛,閃電般的退回原地,同時聲竭力撕地大聲吼著:“利智……”

  混亂的場面仿佛有了那麼一絲地停頓,三個人的口中幾乎就是在那一瞬間不約而同的叫出了利智這個名字。

  利智,這個匈奴新一代宗師,竟然變得如此吃香了。

  劉俊書詫異的向著程家二老看去,只見他們一臉地神情古怪。顯然對於自己的呼喊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驟然間,那名灰衣人一腳踏前,已然來到了劉俊書的身前。他當胸一掌迅疾擊出。

  劉俊書神情凝重,手中長槍舞出萬朵槍花,程家二老相顧赫然,原來剛才那一擊,他竟然還沒有使盡全力。

  只是灰衣人的攻勢越來越緊。劉俊書使出渾身解數,還是舉步維艱,終於手腕一震。被他劈開了一處空門,眼看一隻手掌在眼前越來越大。

  若是換作二年之前,他是唯有閉目等死的份兒,但是今日,歷經了數度大戰,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反而是平心靜氣,心中當機立斷,雙手一松。放棄了長槍,身子向後倒飛而去。

  那名灰衣人拿著長槍,也不說話,就是順手一揮,長槍劃過一道亮麗弧線,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向他刺去。

  然而,就在此時,槍尾豁然被人抓住,那名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們之間,抓住了空中呼嘯著的槍尾,借力打力,頓時向著程家二老飛去。

  程家二老本來在一旁看熱鬧看得好好的,不想突然禍從天降。好在他們的反應還算敏捷,雙雙一低頭,任由呼嘯的長槍擦著頭皮飛了過去。

  黑衣人身影閃動,來到了二老中間,雙掌連環擊出,每一掌都凝聚了排山倒海般地強大真氣。

  二老猝不及防,他們的反應比起劉俊書來卻是差了半拍,而這位黑衣人的武功顯然比那灰衣人尚要勝過一籌,幾個起落之間,他們已是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凌厲地掌風擊向了黑衣人的背心,他怒哼一聲,返身一腳踹去,與灰衣人結結實實的硬碰了一記。

  劉俊書的臉色變幻莫測,他對副官使了個眼色,自己揉身而上,加入戰團。

  那個副官心領神會,手持帥旗,信手而點。

  隨著他瞎貓拖死耗子般的指揮,整隻隊伍完全地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明明前方沒有敵人,但是二隊自己人卻撞的人仰馬翻。如此獨立特行的指揮藝術,讓人感慨萬千。

  方圓數十丈內,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如果不是入眼都是清一色地自己人,這些由臥龍城城衛軍和黃龍軍團的混合部隊早就開打起來。

  下面的兵士們雖然對此深深不滿,每一個人都在深深的詛咒著那個拿著帥旗當猴耍般亂舞的副將,但是他們仍就是義無反顧地堅決的執行了命令。

  程家二老怒哼一聲,這是什麼刺客啊,他們五人在一起混戰半響,最終的結果竟然是劉俊書和黑衣人合戰程家二老與灰衣人。

  雙方打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

  突然,一陣長嘯從遠方傳來,聲勢浩大,無與倫比。

  場中幾人同時臉色一變,他們迅快地做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

  劉俊書和程家二老跳出了圈子,那二名蒙面人則是不約而同地向著劉政廷撲去。

  “忍心利智……”

  劉俊書和程家二老一起大聲吼著,向他們的身後鍥而不捨地追著。

  只是,他們地身手又如何能夠追得上面前的這二位絕頂高手。

  劉政廷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二人上了馬車,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們一起向自己打出了一掌。

  他的身子高高飛起,半空之中,便已七竅濺血。五臟六腑盡皆化為肉糜,還未等他從空中落下,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代王子,還沒有看到自己在京師。在萬眾矚目之下登基為帝,就在半途之中,慘遭殺害。

  那二個蒙面人互視一眼,眼中爆出璀璨的亮光,然而,他們下一個動作卻並不是做那生死之鬥,而是同時一個轉身,越過了重重人墻,飛一般地逃走了。

  “殿下……”

  凄涼而悲切地吼叫聲從劉俊書和程家二老的口中喊了出來,他們快步奔到了早已死翹翹的劉政廷身邊。抬眼望去,那二道背影已然遠去。

  “為殿下報仇……”劉俊書大吼道:“給我追。”

  “是……統領。”副官高聲應了一句,他手中的旗號一變。整隻混亂不堪地隊伍片刻之間便已變得青井有條,一組組,旗幟鮮明,軍容整齊,與方才的那種烏煙瘴氣有著天翻地覆之別。

  看到整隻部隊變魔術般從一隻軍痞子一轉眼變成了一隻精鋼百煉的百戰之師。程家二老的臉上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劉俊書大手一指,道:“追。”

  數千人齊齊上馬,向著那個灰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程家二老面面相覷。隨即勃然大怒,太欺負人了,怎麼只追灰衣人,而那個黑衣人卻視而不見了呢?

  只是,他們僅有二人,看著那一對對驕兵悍將,咽了口吐沫,終究是不敢多口了。

  他們只是一品高手,並非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面對千軍萬馬,說句心裡話,他們是有賊心無賊膽啊。

  前方,在二虎所率領的大軍圍剿之下,那五百名盜賊逃的逃,死的死。雖然與那些經歷過鐵血戰火的精兵們相比,他們並沒有絲毫地遜色,但是二者之間的人數相差太遠。以二千對五百,若是彼此素質相差無幾,那麼這個勝負就無需多言了。

  就在他們打得如火如荼之際,另外五百毛賊卻是呆在一旁,遠遠的看著熱鬧,直到遠遠地,一聲長嘯傳來,他們才齊齊勒馬,風一般地轉身而去,就憑他們地騎術,不過片刻,便已徹底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幾乎是同時,那交戰的幾百強盜一聲吆喝,也是就此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正前方,傳來了陣陣的雷鳴之聲,那是無數鐵騎踏著地面發出了整齊地步伐。

  二虎收攏了部隊,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來者是誰,立即下令,整理隊形,準備迎接。

  前方的軍隊逐漸逼近,當先千餘騎,高高的旗桿之上,繡著一個金光閃閃地斗大“許”字。

  “恭迎許大將軍。”二虎高聲喝道。

  在他的身後,數千人同時大喝道:“恭迎許大將軍……”

  當先一人,掀開了頭上斗笠,正是大漢北方名副其實的唯一霸主,許海風。

  他的眼光在二虎的臉上飄過,後者微微點頭。

  許海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帶著部隊來到了中軍。

  中軍之中,副將帶著三千官兵,去追那早已跑得無影無蹤的灰衣人了。此時,剩餘的五千在劉俊書的指揮下,將劉政廷地屍首圍得水泄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許海風厲聲喝道,聲音中的澎湃怒氣就連傻子也聽得出來。

  劉俊書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啟稟主公,有刺客來襲。”

  “誰?”

  “據二位程老說,是匈奴利智。”劉俊書一指程家二老,道。

  程家二老心中暗怒,你自己也曾經說過了,卻要將所有的事都推到老子們的頭上,真是豈有此理。

  但面對怒氣勃發的許海風,他們卻不敢怠慢,同時恭聲道:“正是匈奴人利智。”

  許海風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劉俊書,抬首望天,厲聲喝道:“好一個匈奴人,許某與你們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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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明殺(三)-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經過了騷亂的一天之後,夜幕還是一如既往地落了下來。

  帥營之內,許海風詳細地聽取了二虎的匯報,他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過了半響,才開口向劉俊書詢問道:“灰衣人是誰?”

  劉俊書苦笑一聲,這個問題又讓他如何回答,他恭聲道:“末將確實不知。”

  許海風默默點頭,道:“址夠在十合之內,逼得你長槍脫手。嗯,此人的武功之高,真是非同小可,你真的沒有絲毫印象麼?”

  劉俊書低下了頭,過了片刻,終於抬了起來,道:“末將懷疑是一人,但卻毫無證據。”

  “誰?”

  “程英濤。”

  “哈哈……”許海風放聲大笑,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極度的欣慰:“程家麼?應該是他們了。”

  劉俊書送了口氣,正想開口,突然看了眼一臉迷糊的二虎,心中一動,頓時閉緊了嘴咀。

  果然,不過數息功夫,二虎就再也憋不住了,他高聲道:“主公,那個劉政廷是程家送來的,是想給您添麻煩的禍根,他們應該是巴不得這傢伙活著,怎麼反而會出手刺殺呢?”

  許海風嘆了口氣,他從帥椅中站了起來,來到了二虎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政治,這東西很奇妙,昨日的朋友也許就是你今日的敵人,同樣……”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頗有點意味深長的感慨:“同樣,今日的敵人。或許就是你明天的朋友。”

  “是,謝主公指點。”二虎高聲道,只是他眼中地疑惑卻是越來越濃。

  許海風啞然失笑,與他講政治。與對牛彈琴無疑。

  揮了一下手,許海風道:“二虎,你先下去吧,回去好生休息。”

  “是。”二虎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出帳而去,他一邊走,一邊咕嚕著:“敵人就是朋友,朋友就是敵人……”

  劉俊書微微一怔,抬頭看了眼許海風,只見他的眼中盡是一片笑意。這才松了一口氣。

  “俊書,你怎麼看?”

  等到二虎走遠,許海風回到了座位上。看似隨口問道。

  劉俊書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氣,平穩的道:“主公,程家是故意為之。”

  “何以見得?”

  “末將按照約定,與李明堂宗師交手一招。故意喊出利智之時,程家二老也是同時在喝罵利智。”劉俊書雙眼中凌厲地光芒不斷閃現,他沉聲道:“灰衣人想要置末將於死地。程家二老卻是袖手旁觀,當李明堂大宗師攻擊程家二老的時候,灰衣人卻捨身相救。其中必有貓膩。”

  許海風連連點頭,道:“劉政廷是我的心腹大患,與程家卻頗有幾分交情,如果把他送至京師,就算是無法撼動我的地位,但給我製造點麻煩卻還是可以的。難道程家竟然想不到這一點麼?”

  劉俊書搖頭苦笑,道:“程家的這些瘋子。天知道他們有著怎麼有的打算。”

  “唉……”許海風長嘆道:“想不通啊,想不通,程家的這個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或許……”劉俊書遲疑了一下,輕聲道:“等軍師大人回來,以他的睿智,或許能夠猜出幾分。”

  許海風聞言暗中一笑,蔣孔明地聲望在他們刻意的推廣之下,果然已經高到了如此地步,不過,這麼無頭無腦的事情,如果他也能憑空猜得出來,才叫有鬼了。好在,自己地手中還有二個人質,以他們的身份,多多少少應該知道點東西。

  許海風的目光向著南方望去,他的大腦正在以閃電般的速度思考著,在他地心中,隱隱有著一絲危險的感覺,似乎在南方,正潛伏著一個危險之極的生物。

  “主公,您……”劉俊書低聲問道。

  許海風一驚,從沉思中醒了過來,他默思一會,問道:“俊書,在南方,程家還能有所作為麼?”

  劉俊書地目光閃爍,終於堅定地搖頭道:“不可能,無論是軍隊的士氣還是人數,他們已經再也沒有機會染指天下了。”

  “可是,我感覺到了危險,在南方,有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正在向我們靠近。”許海風閉上了眼睛,仿佛夢囈般地說著。

  “南方?”劉俊書的目光也轉了過去,似乎想要透過嚴實的營帳看到那數千里之外的太原城。

  “俊書,我們好像都忘了什麼。”許海風突然睜開了雙目,他的語氣逐漸轉冷。

  劉俊書抬頭,清晰地看到了許海風眼中的那一縷殺機,他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問了出來:“請主公指點。”

  靜靜地過了片刻,從許海風的口中蹦出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劉俊書一怔,小心地問道:“主公,您的意思是……”

  “我能夠感覺到,南方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但是……我想不出,真的想不出啊。”許海風喃喃自語道:“不過,我只知道,我們一定要北伐了。”

  如今,劉政廷死了,如論他真正的死因是什麼,但所有的矛頭都直指一人,匈奴人利智。

  如此,與匈奴的一戰將勢不可免。

  若是在許海風率領大軍而出,京師空虛之際,南方突生變故,又會如何呢?

  劉俊書抬頭,正想說話,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到了嘴邊的話立即咽了下去。

  “主公……”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喊之聲。

  “什麼事?”

  “啟稟主公,程家二老求見。”

  沉默了須臾,許海風朗聲道:“請。”

  過了片刻,程家禮二人大步而入,他們先向許海風行了一禮,面對此人,就算是心中再恨十倍,也是不敢有絲毫表現在臉面上的。

  程家禮恭聲道:“許大將軍,我們二人奉命保護皇上入京,不料途中遭惡人伏擊,致使皇上遇害。我等也無顏在此了,想請大將軍應允,許我等返回南方。”

  許海風眉頭一皺,對於蔣孔明,他是甚有信心,但是蔣大軍師最頂尖的本領,卻是讀心術。如果讓這二人走了,那麼讓他到哪裡去讀取人心。不行,這二個標本那是萬萬走不得的。

  他一念及此,頓時沉了下臉,道:“二位長老,按理來說,應該讓你們返回南方,但是,如今大王子殿下剛剛遇害,他的遺體尚未運到京師。是以,想請二位做為程家的代表,護送尊貴的大王子殿下一程如何?”

  程家二老互視一眼,許海風口口聲聲只說大王子,顯然對於劉政廷在太原登基之事,拒不承認。不過,他的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若是他們再行推託,就未免說不過去了。無奈之下,只好苦著臉答應了下來。

  畢竟,此時的程家和霸占了北方大片基業的許海風,還沒有在正式的場合下撕破臉,所以,必要的門面問題還是需要相互維護的。

  ※※※※

  在許海風的大營南方數十里處,數百騎正狼狽不堪的逃竄著。

  豁然,灰影一閃,一人當街而立。

  “得手了麼?”一個蒼老的口吻,從騎士們的中間問了出來。

  “是的。”灰衣人沉著的道。

  “哈哈,好,既然完成了目標,就讓他們之間去打個風生水起吧。”蒼老的騎士策馬上前,高聲笑道。

  灰衣人看了他一眼,突地道:“我去稟明家兄,告辭。”

  說罷,幾個起落,已是不見蹤影了。

  老騎士收住了笑容,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天空,隨後長嘆一聲,道:“這一次,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

  太原城中,程家笙驚訝的看了眼對面的新秀宗師程英濤,問道:“利智?”

  程英濤沉聲道:“正是,劉俊書的口中絕對是叫著利智的名字。”

  “哈哈……”程家笙豁然大笑,仿佛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般,大聲說道:“又是利智,想不到許家竟會和我們想到了一處。”

  “唉……若是早知如此,我們就無需冒險動手了,劉政廷這傢伙,也是天火人怨,想不到,二家竟然都選了同一個地方要他的命。”程英豪長嘆道。

  “是啊,本來以為,他會等劉政廷到達京師之後,慢慢取他性命。不過,他表現的如此性急,倒也出乎我們的意料了。”一位老者皺著眉頭,無奈的道。

  “哼,我看,這小子的皇帝夢是等不及了。”程家笙冷笑道。

  程英豪默默搖頭,但是卻未曾出言反駁,只是問道:“他們現在的動靜呢?”

  程英濤淡淡地道:“黃龍軍團在地上找到了許多匈奴人的屍首,就連那些駿馬,都是烙上了匈奴人的印記,刺殺大漢天子的罪名,匈奴人是逃不掉了。”

  “不錯,不管他是否願意,就算是為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與匈奴人的這一仗都是避之不過的了。”程明在一旁冷冷地道。

  “好……”程家笙站了起來,他的面容陰沉的幾乎有些兒猙獰,陰惻惻的聲音飄蕩在大廳之中:“就讓我們來看看這番好戲是如何演出的吧。”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42
  第389章伏擊-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北方,大漢與匈奴的交界之處。

  這裡,一片荒蕪,千里之內,渺無人煙。

  無論是漢人的子民,還是匈奴的牧民,都不願意在這裡生活。

  在這個隨時都會發生戰亂的地方,個人的生命根本就無法得到任何保障。

  只是,今日,一隊三百餘人的騎兵部隊快速馳過,他們打破了這寧靜的空間。

  這是一隊快至巔峰的騎兵隊伍,他們的速度之快,縱觀古今,怕也是罕得一見的了。

  這些人的臉上涂著花花綠綠的各種色彩,看上去恐怖之極。

  他們身上的肌肉高高凸起,渾身傷痕累累,讓人觸目心驚。

  在他們的最前方,一個黑衣人快馬加鞭,率先而馳。

  在他的馬尾之處,系了一條粗大的麻繩,麻繩之上五花大綁地捆了一個人,就這麼拖著他一路而行,來到了此地。

  “停……”

  為首騎士高喝一聲,後面的騎士們幾乎同時停了下來。

  他們的馬術並不精良,只是勉強可以,但是他們胯下的馬匹卻是無比神駿的絕代良駒,無論是奔行速度,負重能力和長途奔馳的耐力,都不比那些名揚天下的千里神駒要遜色分毫。

  而更加讓人感到詫異的是,這些馬兒似乎是久經訓練,一個個溫柔馴服,絕對的服從主人的命令。

  這樣的馬兒絕對是千里挑一,但是今日竟然在這裡一下子出現了數百匹之多,確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跳下了馬。為首騎士來到了坐騎之後地那名大漢身旁。

  “呼……嚕……呼……嚕……”

  他身後的那些騎兵一個個駭然色變,看向那名猶自酣睡不醒的大漢眼中,充滿了深深的驚懼之色。

  “起來。”為首地漢子輕喝一聲。

  “呼……嚕……呼……嚕……”

  “起來。”聲音大了一重。

  “呼……嚕……呼……嚕……”

  為首漢子的額頭之上出現了一縷惱怒之色,他突然上前。一腳重重地踢出。

  “呼……”

  他這一腳之上,所蘊含的力量之大,非同小可,那名睡著的漢子雖然個頭極大,份量不輕,但還是被這一腳踢到了半空之中。

  只見他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不住翻滾,及至力衰而落。

  “咚……”

  一聲雷霆般的巨響,他粗大的身軀如巨石般砸在了地面之上。

  三百多名騎士無不下意識的勒緊了韁繩,驅使胯下馬兒向後面靠了一靠。

  為首的漢子大步上前,然而。他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沉,因為,在他地耳際。清楚的聽到了一陣響亮的呼嚕之聲。

  “呼……嚕……呼……嚕……”

  如此地重擊,依舊無法讓這隻人型暴龍從睡眠中甦醒過來。

  凝望著地上這具龐大的身軀,他返身來到了馬兒身邊,取下了水囊,冷笑一聲。拔掉塞子,將其中的冷水無情的倒在了那張血盆大口之中。

  “咳咳……”

  響亮刺耳的咳嗽聲傳來,這個怎麼也喚不醒地大傢伙終於忍不住清醒了過來。

  “下雨了麼?”

  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秦勇明顯還沒有睡醒。

  “不是,到地頭了,如果你不願意起來,可以再睡。”為首漢子冷冷地道。

  “哦……”秦勇應了一聲,坐起來的身子再度向後躺下,他地腦袋重重地敲在了地面之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豁然,人型暴龍的雙目睜了開來,他驚呼一聲:“李明堂。到地頭了?”

  李明堂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秦勇放聲大笑,雙手一伸,身上所綁著的那些大麻花一般的繩索寸寸而斷。

  “他奶奶的,終於到地頭了,老子也可以輕鬆一下了。”秦勇爬了起來,興奮地叫道。

  他是唯一的一個沒有坐騎的人,為了快速趕到這裡,只好委屈的綁在了馬尾巴之後,一路拖拽至此。

  “駕……”

  一騎快速奔進,高聲道:“將軍,前方出現了二百餘騎。”

  從後面地騎士群中上來一人,正是許海風所冊封的閃電軍大統領耕陽將軍。

  他看向秦勇和李明堂的目光中,一樣帶著些驚懼之色,但他職責所在,不敢推辭,只好堆起了笑容,道:“二位前輩,應該是點子來了。”

  李明堂只是略微點頭,但秦勇卻是嘿嘿一笑,伸出了血紅色的粗大舌頭舔了下厚實的嘴脣,那眼中是極度的嗜血。

  耕陽心中一凜,不敢多話,連忙道:“下官這就將他們引來此地。”

  說罷,他匆匆離去,一聲令下,隊伍中豎起了一面大大的,繡著“許”字的大旗。

  前方的隊伍停了下來,一人高聲問道:“請問,各位是……”

  耕陽放聲大吼道:“可是南宜僚族長當面?”

  一人躍眾而出,正是南宜僚,他的一雙鷹目中有著一絲狐疑之色,顯然是摸不準這批來歷不明之人的意圖。

  “正是南宜僚,兄台任何稱呼。”

  “本將軍耕陽,閃電軍大統領。”

  “閃電軍?”南宜僚在腦海中轉了幾圈,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聽說過這隻部隊,他眉頭一皺,道:“請問閣下攔路於此,有何貴幹。”

  耕陽爽朗一笑,道:“本將軍奉許大將軍之命。前來與族長會晤。”

  南宜僚眉頭一皺,他突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是多年征戰的一種直覺,他的目光在耕陽等人地臉上一一掃過。卻是越來越驚。

  “大將軍有何吩咐?”南宜僚詢問道。

  耕陽突然放聲大笑,大手一揮,道:“大將軍有令,命我等取族長項上人頭。”

  隨著他話聲方落,身後的三百騎士同時抽出弓箭,他們的速度快似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了出去。

  南宜僚等人猝不及防,頓時有著數十騎中箭落馬。

  “散開……”南宜僚驟然一聲大吼,他驅馬而行,手臂一揮。他的心中驚駭之極,這些人地箭術之利,絕對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之外。

  好在。他本人是個戰場老手,一見之下,便已知道,這些人不善騎術,而這。卻正是氐族勇士們最為擅長的。

  在他的身後,都是族中最精銳的將士,哪一個不是從戰場上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雖然遭到了伏擊。但是並不慌亂,一勒馬韁,就要策馬而行。

  一旦讓這些馬兒跑了起來,勝負之數,將立即顛倒過來。

  只是,就在此刻……

  “喉……”

  一聲驚天動地的鬼哭狼嚎之聲傳了過來,那聲音之大,幾乎就是在發起的同時便已響徹了天地。

  一排排的戰馬無力跌倒,不僅僅是戰馬摔倒。就連氐族地戰士們也是一樣的跌倒在地。

  耕陽從耳中取下了特製的耳塞,雖然是早有準備,但是當他真地體會到了秦勇的那震天一喉之時,依舊覺得頭腦發昏,難以自己。

  他略一定神,想起了自己的任務,猛地策馬前進。

  南宜僚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是所有氐族戰士中清醒的最快的一人。

  他地目光中充滿了窮途末路的絕望,因為,他已經看到,自己麾下的二百兒郎,一個個膽戰心驚,胯下戰馬更是不濟,再也沒有一匹能夠站地起來。

  反觀對方的戰馬,卻是一副悠閑自樂,恍若未覺的模樣。

  此時,他已經相信了對方的話,許海風果然想要取他人頭。

  那一聲怒吼,普天之下,怕是唯有一個人能夠發的出來,而這個人,也唯有許海風能夠指派的動。

  既然連他都出了手,那麼是誰在幕後指事就非常明了了。

  他扭頭看了眼跟隨著他多年的子弟兵,眼中豁然閃過一陣悲哀之色。

  他的身形一動,已經揉身而上,向著敵人衝了過去,他想要搶得一匹馬,唯有這樣的一批寶馬,才能托著他離開險地。

  大草原上,若是沒有馬匹代步,又怎麼能夠逃脫他們地追殺呢。

  只是,他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住,因為一股仿佛無邊無際的殺氣,已經牢牢的鎖住了他。

  他扭頭後望,不由地慘笑一聲,他的眼角看到了一縷精光,看到了一個碩大的月牙鏟。“李明堂……”他幾乎是呻吟的喃喃說著。

  “殺……”

  隨著耕陽的一記手勢,他身後的三百神射手,一同從耳中取下了耳罩。

  他們驅馬前進,對著那些摔掉在地的士兵,毫不猶豫的展開了一番殺戳。

  不過片刻功夫,氐族之人已是所剩無幾了。

  秦勇大步而出,正要參與廝殺,卻聽耕陽在身後叫道:“主公有令,請將軍除了雷霆之吼外,不許參予廝殺。”秦勇一怔,嘀咕了幾句,悻悻然的回轉了去。

  “啊……”凄涼的慘叫發自南宜僚之口,他的身子倒飛了回去,也不知道砸在了什麼東西之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為什麼?”用足了最後的一點力氣,南宜僚低聲問道。

  “主公說了,你是個威脅。”耕陽凝望著他的臉,心中卻是波瀾不驚,他淡淡的嘆了口氣,道:“能夠讓主公和軍師大人同時牽掛在心,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南宜僚的腦袋低了下去,碰到了厚實的泥土,他的眼睛並沒有閉上,在混亂之中似乎透露著一個信息,他致死也不肯相信這一切竟然真的會就此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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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嫁禍-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一聲怒喝,驚起了一群禿鷲,它們盤旋在高空之上,等待著下面的人快些離去。

  地面之上,一片狼藉,數百人橫屍於此,慘遭屠殺。

  “這是誰幹得?”阿骨打咆哮的聲音遠遠傳開,令人不寒而慄。

  “少族長冷靜。”蔣孔明搖著羽扇,哀聲長嘆道:“都怪學生不好,若不是冒然請族長襲殺劉政廷,也不會有此變故了。”

  阿骨打臉色鐵青,他額頭之上的青筋高高鼓起,顯得心中激動異常,難以自己。

  “咳咳……”一名老者從蔣孔明的身後走出,他皺著眉頭,仔細的觀看了一遍現場,也是勸道:“少族長請冷靜。”

  阿骨打雖然脾氣暴躁,但卻並非不識好歹之人,若是旁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勸說,只怕他反而要把那股子邪火撒在此人頭上。但這二個人身份特殊,就算是他,也是不敢輕易得罪。

  “蔣軍師,慕容族長……”阿骨打說了一句,雙拳緊緊握住,鼻息再度粗重起來。

  蔣孔明與慕容櫛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東西。

  氐族雖然還有阿骨打這員名震草原的虎將在,但是與他的父親相比,那位老謀深算的南宜僚,他還是太嫩了。

  由他接任氐族的大權,對於此時的各族來說,真是一個喜憂參半的消息。

  “慕容族長,看出是何方勢力所為了麼?”蔣孔明轉身問道。

  慕容櫛長嘆一聲,搖頭道:“凶手是個真正的老手,消滅了一切的痕跡。想要推斷出來,卻是千難萬難。不過……”

  “不過什麼?”阿骨打搶上一步說道。

  “不過,令尊地屍首卻是不在其中,不知道是被人挾持。還是……”慕容櫛停住了話,不過他的意思卻是人人明白。

  “少族長還請安心,族長是一品頂級的身手,雖然此時兵荒馬亂,但是想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蔣孔明勸慰道。

  “報……少族長,找到老族長了。”一名探子飛速靠近,大聲喝道。

  阿骨打大喜,連忙匆匆趕去,蔣孔明也是一臉驚喜之色,催馬而去。唯獨慕容櫛神色複雜。也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憂。

  “看……”蔣孔明突然大聲叫道。

  遠遠地,他們看見了一個小土坡,此時。小土坡的旁邊已然層層疊疊的圍了數十名氐族勇士,他們小心戒備,只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暴戾和傷痛的表情。

  阿骨打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他木然的向著前方望去。在小土坡的東方,一具身體軟綿綿的躺著。

  他下了馬,一步步來到了此人的身前。突然之間,屈膝跪倒,一把抱住了他地身體,放聲哀嚎起來。

  看見了他的這副表情,只要不是白痴,自然就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蔣孔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的眼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了身後的那幾個全身上下都蒙在了一張寬大黑袍之內的二個漢子。

  仿佛是領會了他這一眼中地含意,那二個漢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誰……究竟是誰?”阿骨打再度喝出了那充滿了刻骨仇恨的吼叫之聲。

  突然,他地身子大大一震。猛地低下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懷中的父親。

  南宜僚的雙眼雖然沒有睜開,但是他的手卻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阿骨打的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他剛才一抱父親的身軀,便已知道了一件事,南宜僚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已經冰涼地再也沒有了一絲暖氣。

  然而,這時候,他的手卻動了。阿骨打可以對天發誓,他感覺到了,南宜僚的手確實動過了。

  就在他遲疑不定的時候,仿佛是受到了一股力量的牽引,南宜僚的腦袋緩緩的轉了過來。

  阿骨打的心中悠悠升起了一股寒氣,那是冰寒徹骨的寒冷。

  他的眼中甚至於已經多了幾許懼意,如果懷中的不是自己的父親,如果此時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此時不是那麼多人的目光同時凝聚在這裡,他早就轉身而逃了。

  南宜僚的雙目依舊沒有睜開,但是他的嘴咀卻在不斷抖動。

  阿骨打過了半響,才算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凝望著那抖動不已,卻又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父親屍首,心中百感交集。

  “利……智……”

  阿骨打的聲音極輕。仿佛是怕嚇著了老人,輕聲的重複著:“是……利智麼?”

  似乎是如釋重負般,南宜僚終於腦袋一斜,歪了下去,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了。

  “父親……父……親……”阿骨打瘋狂的呼叫,但是卻沒有半點兒的效果。

  “賢侄,怎麼了?”慕容櫛連忙上前,追問道。

  阿骨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利智。”

  “利智?”慕容櫛驚訝地叫了起來:“是匈奴人?”

  上下二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阿骨打霍然間奮力地大聲吼了出來:“匈奴,我要你亡族滅種。”

  他的聲音充滿了怨懟和燥怒。

  “利智?匈奴人又是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呢?”蔣孔明仿佛是自言自語地問著。

  他身邊的慕容櫛苦笑一聲,卻是根本就無法回答這個問話。

  阿骨打憤然轉身,高聲道:“回部落,召集大軍。”

  “少族長,你想做什麼?”蔣孔明連忙勸阻道。

  “此仇不保,妄自為人。”阿骨打咬牙切齒地道。

  蔣孔明的臉色凝重之極,他沉聲道:“少族長可是打算與匈奴人決一死戰?”

  “不錯……”

  “那麼少族長,請問您又有多少把握能夠取勝呢?”

  阿骨打一怔,雖然他此時暴怒不已,但是蔣孔明的這一句話卻像是一盆冰涼的冷水當頭澆下,他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他的雙目逐漸通紅,渾身骨骼咯咯作響,正在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是啊,此事需從長計議。”慕容櫛在一旁勸解道。

  “不然……”蔣孔明突地話鋒一轉,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硬生生的咽下了這口惡氣,那麼少族長又要如何向族人交代?”

  慕容櫛一怔,心道勸阻的是你,如今激將的還是你,這好人壞人都被你一個人做完了,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啊?

  不過,他的心中雖是惱怒,但是此時許海風和蔣孔明這二人的聲望卻是如日中天,絕對不是他們鮮卑族能夠得罪的起的。是以,他只是乾笑了二聲,便緊緊的閉住了嘴巴,心中打定主意,無論他們說什麼,自己都再也不插口了。

  聽出了蔣孔明話中的一絲機會,阿骨打突然返身深深一揖,道:“請蔣軍師指點。”

  蔣孔明連忙將他扶起,道:“貴族既然與我大漢結為盟友,匈奴人襲擊貴族族長,也就是挑戰我們大漢的威嚴,是可忍,孰不可忍。學生這就兼程返回京師,如實稟明主公,來年開春,定當調遣大軍,圍剿匈奴,幫少族長復仇就是。”

  阿骨打大喜,深深拜倒,高呼道:“多謝蔣軍師。”

  慕容櫛臉色大變,他驚異不定的抬頭,卻正好遇到蔣孔明那凝視而來的目光,頓時心中一片冰涼,他的心中忐忑不已,漢人大軍入侵草原,這可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自己和鮮卑一族又將何去何從?

  大漢京師,許府之中。

  方令辰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璽,黯然一聲長嘆道:“假的。”

  “假的?”充滿了驚異的聲音從劉俊書的口中傳出,他的臉色頓時一片蒼白,抬眼看向上座的許海風,想要解釋幾句,卻發覺根本就無從辯解。

  “不錯,雖然造的很像,但是卻是是假的。”方令辰肯定的道:“程家定是早有準備,這件贗品如此之像,絕對不是一二個月之內就能夠趕制出來的。”

  “哈哈……”許海風突然朗聲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程家沒那麼大方,不過,胡弄出了一個假的玉璽,還是出人意料啊。”

  劉俊書臉上紅暈一閃,突地上前,深深拜倒,道:“末將失察,請主公降罪。”

  許海風上前,將他扶起,笑道:“俊書你辛勞一場,做的很好,有功而無過啊。”

  劉俊書喃喃的道:“可是,臨行之前,軍師大人曾經再三交代,要把玉璽帶回。”

  “區區一介死物罷了,無需理會。”許海風大手一揮,道:“只要知道了東西尚在程家的手中,那就足夠了。”

  聽到了這句充滿了霸氣的話,在座的眾多將領無不精神一振,許海風,已經越來越有一代霸主的豪氣了。

  程家,竟然已經不被他視為自己的對手了。

  “我也不知,為何軍師大人對這東西念念不忘,不過,既然他如此看重,那麼我們早晚給他拿來就是。”許海風淡然一笑,道:“軍師大人今日傳來消息,南宜僚已死,開春之際,即是我等大軍北伐之時,此戰……”

  許海風的聲音遠遠傳開,仿佛九天神雷,轟鳴不絕。

  “我等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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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1章空中武器-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嗖……嗖……”

  騎著駿馬飛馳,並在其上快速地射出數箭。

  遠處的移動標靶上,插著無數只箭矢。

  又是一隊騎兵快速飛奔而過,他們在經過前方的高台之際,猛地俯身抽出弓箭,以連珠箭術瞬間射出五箭。

  許海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聲道:“軍師大人,耕陽果然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啊。”

  蔣孔明習慣性的搖著羽扇,雖然此時早已是天寒地凍,但是他那個招牌動作卻是依舊不見更改。

  “主公,論馬戰能力,他們還遜色於匈奴人一籌,不過,配以這些戰馬麼,嘿嘿……”蔣孔明冷笑一聲,道:“他們會讓匈奴人知道,在馬背上箭出如神的,絕對不止草原一家。”

  “主公,軍師大人……”

  隨著一聲暴喝,耕陽大步踏上高台,道:“閃電軍五千快騎已經全數檢閱完畢。”

  許海風站了起來,誇讚道:“好,耕陽,短短數月功夫,你們就達到了這般地步,蠻族勇士,名不虛傳啊。”

  蔣孔明在他的身後,突地一笑,問道:“耕陽統領,這些馬兒如何?”

  耕陽的臉上露出了極度的欽佩之色,道:“主公和軍師大人神通廣大,所分配的馬兒,一匹匹都是寶馬良駒,更為難得的是,深通人性,忠心不貳,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軍馬。”

  也不怪他馬屁如潮,以他的見識。自然是知道馬兒的優劣,許海風為閃電軍團所配備地馬匹,每一匹都是上上之選。

  這些本來應該是高級軍官才能擁有的上好坐騎,突然變成了人手一匹的大眾貨色。

  使得耕陽在震驚之餘。又生出了無比欽佩之心。

  許海風和蔣孔明相視一笑,這些戰馬果然如同耕陽所料,確實是大有來歷。

  血酒戰馬的配種,早在二年多前,許海風收取了太行山脈之後,就悄悄地開始進行了。

  不過這個工程一直以來,都是由蔣孔明蔣大軍師獨自一人負責地,直到三個月前,才交出了第一批第二代的血酒戰馬。

  這些戰馬秉承了它們父輩的優良基因,無論是耐力、負重力。還是速度,都是千里挑一的上上之選,而且。至關重要的,血酒戰馬的成長速度還是遠勝青常馬匹。

  此外,它們尚且顯得溫馴異常,仿佛能夠懂得人性一般,極易馴服。

  而且。一旦馴服之後,對於主人更是忠貞無比,讓人羡慕。

  除此之外。它們的抗干擾能力也是極其了得。

  就算是某只人型暴龍的雷霆怒吼,也是無法將它們嚇癱在地。

  如此上佳的優良品種,確實也遠遠地出乎了許、蔣二人的預料之外。不過,正因為有了這些特殊之極地馬匹,所以那些對騎術一竅不通的蠻族人,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熟悉戰馬,到現在,就算是在疾馳之中,他們手中地弓箭也能夠有往日八成左右的威力了。

  “這些戰馬給了他們。還真是物盡其用啊。”蔣孔明不無得意地道。

  許海風微微點頭,上前拍了拍耕陽的肩膀,道:“耕陽統領,再過一月,就是我們大軍北伐之時,到時候,閃電軍的實戰能力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考驗了。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耕陽挺直了胸膛,他大聲吼著:“主公放心,閃電軍絕對不會為您臉上抹黑。”

  許海風讚許地向他比了下大拇指,隨後返身問道:“軍師大人,你要我今日來就是觀看閃電軍地麼?”

  蔣孔明笑著搖頭,道:“非也,非也,閃電軍取得如此功績,雖然是值得大肆慶祝的一件事情,但是與此相比,學生更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物。”

  “什麼東西?”許海風好奇地問道。

  “請主公移步。”

  ※※※※

  在蔣孔明地帶領下,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山後的一塊大平地之上。

  這裡距離京師有著近百里的路程,周圍是經過了戰火之後,千里之內,渺無人煙的一片荒蕪。

  但是,就是這裡,卻駐紮著一隻神秘的部隊。

  他們的人數不多,但一個個都是戰場之上的真正精銳之士。與一般的戰士不同,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目然一身。

  不管是因為戰爭,還是因為其他地原因,他們在這個世上都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

  他們是一群毫無牽掛的冷血軍人。

  駐紮在這裡,他們的目的就是守護由蔣孔明一手組建的科學院。

  這二年來,由科學院中出來的各種包含了各行各業的新穎技術,讓許海風所統治下的百姓和軍隊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新型稻苗,水車灌溉,新式犁頭,四輪馬車等等,極大的方便了人們的生活。

  當然,現在是戰爭年代,一切東西都要為戰爭讓路,所以新式武器一樣地,源源不斷地從科學院中製造出來。

  而今日,蔣孔明所要展示的,卻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要造出的真正的具有翻天覆地意義的超級寶貝。

  “那是什麼?”許海風不解地問道。

  在他的面前,一大塊清理的乾乾淨淨的廣大空地。

  上面放著一個可以乘坐四人大小的籃子,旁邊有一個極大的似袋非袋的東西。

  蔣孔明微微一笑,一揮手。數名戰士迅速奔上,點燃了早就準備妥當的媒餅,同時用力揮舞著人力風扇。將燃燒出來的熱氣吹進了大袋之中。

  許海風的一雙眼睛漸漸睜大,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變化。

  大袋子緩緩的鼓了起來,仿佛是充滿了氣體,在他和方向鳴、李冠英、劉俊書、耕陽等大將的注目下。向著天上飄了起來。

  大袋子地高度越來越高,到了最後,甚至已經帶著那乘坐著二個人的吊藍飛上了半空。

  “鬥通……”

  眾人大奇,回首望去。

  只見耕陽跪倒在地,雙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詞,不住叩拜。

  方向鳴等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並沒有如耕陽般失態,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驚駭欲絕之色。

  就連太乙真人,這位德高望重的百多歲老人。此時也是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這……這是何方妖孽?”太乙真人驚呼道。

  “這不是妖孽。”蔣孔明滿臉得意的走上前來,高聲道:“眾位將軍。各位前輩,這……就是科學院所研製的第一代空中武器——熱氣球。”

  “此物可是出於軍師大人之手?”太乙真人問道。

  蔣孔明大笑點頭,道:“除了學生之外,當然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得到了。”

  方向鳴等都在下面暗自點頭,除了這傢伙。其他人怕是也沒有那份閒心,去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熱氣球,由球囊、吊藍和加熱裝置三部分組成。其中。球囊的製造工藝最為複雜,決不能有一絲透氣。”蔣孔明隨口向他們解釋了一句,道:“當然,限於目前的製造工藝,我們不可能製造出飛行幾個小時的熱氣球,但是,如果只是半個時辰地話,因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飛行半個時辰?”方向鳴突然站了出來,問道:“軍師大人。能否控制它們的飛行方向?”

  “嘿嘿……”蔣孔明心道,這傢伙倒是名不虛傳,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它地真正價值所在。這東西的真實威力,其實極其有限,只不過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來說,第一次看見,都不免疑神疑鬼,自然是戰力大減了。

  而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它能否按照主將的意願飛行,只有這樣,才能造成最大地視覺效果。

  “是啊,軍師大人,它能否隨心而飛?”許海風立即也悟通了其中道理,追問道。

  “不能。”蔣孔明清晰的道。

  許海風和方向鳴的臉上同時掠過了一絲失望之色。

  “不過……”蔣孔明拖長了聲音。

  許海風二兄弟立即轉頭而望,再度被他吊起了胃口。

  “這傢伙雖然不能隨心所欲地飛行,不過,它卻可以藉助風力而行。至於風力麼,嘿嘿……”蔣孔明笑而不語。

  方向鳴等一種將領同時露出了會心一笑,風力,他們幾乎同時想到了在火燒臥龍城之時的那個神棍一般的蔣孔明蔣大軍師。

  藉助風力而行,別人做不到,但是對於他蔣大軍師來說,卻是易如反掌之事。

  “軍師大人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何不早些運用呢?”李冠英性子直爽,此時突地開口問道。

  蔣孔明搖頭,道:“學生準備了這件事物,原本並不是給匈奴人用的。”

  “那?”

  “本來是想讓西方的那群愷撒人開開眼界,不過,他們比兔子還要滑溜,竟然跑得那麼快。”蔣孔明遺憾的地道:“既然這樣,那麼它們第一次開葷,就選擇匈奴人吧。”

  “匈奴?”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許海風突地笑了起來。

  有了這個秘密武器為助,就算他想故意放水,只怕也是必勝無疑了。只是,半個時辰麼?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半個時辰,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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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託付-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京師道觀,許海風滿面笑容地向著太乙真人辭行,道:“真人保重,弟子這就去了。”

  太乙真人親自送出道觀,突然向他眨了二下眼睛,許海風一怔。

  “風兒,你去問問蔣軍師,那個什麼氣球的東西,能否借老道玩玩?”太乙真人這句話憋在心中已經很久了,直到此時,實在忍不住了,揪了個空子,立即向他提了出來。

  “什麼?”許海風詫異地看了眼這人老心不老的長者,哭笑不得地道:“真人,軍師大人說過了,這東西並不保險,出事故的概率極大,怕是……”

  “唉……老道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也算不得夭折了。”太乙真人連連搖頭,道:“不過,若是能夠在臨終前上一次天,那可真的是此生無憾了。”

  許海風眉頭一皺,這位老人家還真是百無禁忌,若是普通老人,到了他那個歲數,對於死字大都是忌諱的很,但是他老人家卻是一點兒也不曾放於心上。

  不過,他說得確實極有道理,能夠上一次天啊……

  這個願望,就連許海風也是熱切的為之深深渴望著。

  不過,為了此事,蔣孔明可是萬萬不允,甚至於不惜以命相脅。

  他的道理就是,這玩意上了空,一旦出了事故,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是宗師之身,也是唯有死路一條,絕無幸理。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應允,面對如此堅持的蔣孔明,許海風也唯有選擇放棄了心中的那點好奇,畢竟。他還沒有活夠呢。

  但是,太乙真人麼,這位老人家說得如此坦白,又讓他如何拒絕?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好吧,既然真人執意如此,待我們北伐之後,一定遂了您老地心願就是。”

  太乙真人放聲大笑,喜不自勝。

  許海風上了馬車,漸漸走遠。突地問道:“匈奴人如何了?”

  他身邊的蔣孔明微笑道:“這一次,匈奴人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許海風略略點頭。他的面容逐漸凝重起來:“利智,他回來了麼?”

  “沒有。”蔣孔明斬釘截鐵地道:“匈奴人所有的表現都證明了一件事情,他們也在尋找利智。”

  “還沒有找到麼?”許海風喃喃自語著。

  “探子最新地消息,他們深入北方荒漠,沒有找到利智。卻找到了托何蒂。如今托何蒂親自出馬,但是以他們師徒二人情同父子的感情,還是一樣沒有找到利智。”

  許海風的雙目之中豁然一亮:“就連托何蒂也沒有找到麼?”

  “正是。”蔣孔明沉聲道。

  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許海風輕聲道:“晉級宗師之後,冥冥之中,自有感應。托何蒂是利智的師父,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如此之好,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嘿嘿……那麼就只有二個可能了。”

  “請主公明示。”蔣孔明聽出了興趣,詢問道。

  “要麼,就是利智已經死了,要麼……

  “要麼怎地?”

  “要麼,就是利智已然突破了目前的境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天地,所以他才能躲過托何蒂的精神搜索,而不被人察覺。

  許海風隨手拿起了桌幾上的酒壺,自斟自飲地喝了一杯。雖然他以酒補血地體質已經失去,但是那一身的好酒量卻是早已練出。不呷上幾口,腹中的酒蟲可就要造反了。

  “嘿嘿……利智是在躲啊。不過,若是突然有人對我說那番話,而又正好是處於那種心境,我也要閉關修煉了。”

  “主公,您確定利智是在躲避了?”

  “不錯,我突然有所感應,利智,絕對沒有死。”

  許海風地雙目之中逐漸凌厲起來,他輕聲道:“來吧,就讓我來看看,你能進步到怎樣的地步,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吧。”

  “主公……路老將軍府到了。”隨行的護衛高聲稟報道。

  “嗯,那麼快啊。”許海風瞅了眼面無表情的蔣孔明,突道:“軍師大人,路家可是真心投效地啊,你這麼做就不怕傷了他們的心麼?”

  蔣孔明淡淡的道:“孔明一生唯謹慎,小心總是無大錯地。”

  二人口中說著,馬車卻是不曾有片刻停留。

  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別說一同拜訪,就算是其中任何一個,都有足夠的資格讓路家中門大開。

  所以,當馬車停下的時候,不但早已是到了路府中院,而且路通州已經親自來到了馬車之前。

  “拜見主公,軍師大人。”路通州恭敬的道。

  “路將軍,我們二人今日而來,是專程拜見鼎盛老將軍的。”許海風一見面之下,立即道明了來意。

  路通州一愣,卻是不敢怠慢,將他們迎入大廳,差人去請祖父。

  至於他們的來意,那是一句話也沒有詢問。他們二人今日的身份,已是迥然不同,比起昔日臥龍城,那是更甚三分。就連如今的路通州,在他們沒有表示來意之前,也是不敢妄自詢問地。

  過了片刻,路鼎盛老將軍大步來到正廳,他老人家的年歲雖大,但是身子骨卻似乎愈發健壯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絲毫不見老態。

  “拜見主公,軍師大人。”

  “老將軍免禮。”

  “請問主公,今日來找老將有何吩咐?”

  蔣孔明突地一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想請您老暫時出山而已。”

  路鼎盛一怔。與路通州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眼神,問道:“軍師大人何出此言?”

  蔣孔明上前一步,拱手向天,慷慨激昂的道:“老將軍可曾知道。主公即將親率大軍,北伐匈奴?”

  路鼎盛咳嗽一聲,如果連這件事情也不知道,他路家幹脆也別混了,不過他嘴上當然不敢有半句不滿,只是輕聲說道:“老夫已經知曉。”

  “此去匈奴,一路困苦險阻,自是無需多說,唉……可惜啊。”蔣孔明做出了一副無奈之極的模樣,長嘆道。

  路通州極為識相地問道:“軍師大人。可惜什麼?”

  蔣孔明搖了搖頭,道:“此去匈奴,主公已然決定盡起精兵。蒼狼、紅色海洋、黃龍軍團將傾囊而出。”

  路家祖孫互望一眼,眼中地表情卻是迥然不同。

  許海風要北伐匈奴,那是明擺的事情,但是,他要帶去哪幾隻隊伍。卻一直都是眾人猜測的話題。

  直到今日,此時此刻,才從蔣孔明的口中得到了正確地答案。

  聽到沒有天鷹軍團隨行。路鼎盛那不動聲色地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瞬間的寬慰。

  不過,與此截然相反的是,路通州的臉上卻是一片極度的失望之色。

  “有主公親自掛帥,三大軍團勢必如虎添翼,老將在此預祝主公旗開得勝,成就那萬世不朽之名。”路鼎盛豁然高聲喝道。

  許海風哈哈大笑,連聲道:“多謝老將軍吉言了。”

  蔣孔明也是微微一笑,道:“老將軍,主公此行。卻還少了一員大將。”

  “什麼?”

  “此次三大軍團並肩作戰,雖說是由主公全面協調,但是主公諸事繁忙,卻是無暇,因此,需要一位年輕有為的高級將領全權負責居中調度。唉……此人卻是難尋啊。”

  蔣孔明說著說著,一雙眼睛卻是在路通州的身上不住徘徊。

  路通州心跳加速,蔣大軍師的話再也明白不過,隨身許海風之側,負責三大軍團的調度,那是何等的權力,此戰若勝,又是何等地軍功。他的臉上突地涌現一縷紅潮,路家……也許是更進一步的時候來到了。

  “咳……以老將之見,不如就請方向鳴方統領負責……”

  路鼎盛地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的孫子,路通州已然高聲呼道:“若蒙主公不棄,末將願效犬馬之勞。”

  老將軍的身子輕輕一震,但是他旋即微微搖頭,就此不再說話。

  “哈哈……”許海風這一次是真的開心的放聲大笑了起來,他持著路通州地手,道:“通州,就等你這句話了,來,我們出去詳談。”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將心情激盪的路通州拉出了正廳。

  看著他們二人遠去的背影,老將軍突然一聲長嘆,對著蔣孔明施禮道:“軍師大人有何吩咐,只管直言,路某是全力以赴,不敢有違。”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老將軍果然是爽快之人,好,那麼學生就不再兜圈子了。”他上前二步,輕聲道:“此次刺殺劉政廷,非但是學生,就連程家竟然也同時動手,而且,更讓人不解地是,他們同樣是嫁禍於匈奴。”

  路鼎盛的雙眉微微一揚,道:“軍師大人之見呢?”

  “他們既然這麼做,就只有一個目的,希望我們與匈奴人交惡,並由此開戰。”

  “那不是正合了軍師大人的心意麼?”

  “不錯,但是他們又為何如此迫切希望呢?”

  路鼎盛默思半響,搖頭,道:“老將不知。”

  “學生亦是不知,所以心中忐忑啊,老將軍,此次我等北上,太原一線的防務,就全部交與天鷹軍團和臥龍城城衛軍了……蔣孔明退回原地,突地笑道:“學生只是希望,在主公凱旋回歸之際,能夠看到一片完整的領土而已。”

  路鼎盛的雙頰鼓動一下,拿眼深深地看了下滿面笑容的蔣孔明,終於道:“老將明白了。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43
  第393章立誓-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東邊的太陽仿佛在一望無垠的地平線上掙扎了幾下,終於成功地探出了腦袋,將那一片溫暖撒向了大地。

  整個無邊無際的草原似乎灑遍了金黃色的微塵。鑽石般的大顆露珠,在茂盛的景草上到處顫動,閃爍出五彩繽紛的光點。

  許海風披掛齊全,從今日起,大漢的二十萬大軍,終於第一次踏上了遠征匈奴的歷程。

  八萬蒼狼軍團在李冠英的帶領下,擔任了前鋒的重責。以八萬之數擔任前鋒,自古以來,從未有之。

  然而,正是這種不合情理的安排,卻凸現出許海風決一死戰的堅定之心。

  “駕……”

  遠遠地,一匹快馬疾馳到了中軍大營,馬上騎士高聲喝道:“草原四族族長聯袂前來,求見主公。”

  “四族族長麼?”許海風喃喃輕語道。

  “嘿嘿……”蔣孔明輕輕地從他的身後出現,掩了掩衣袍,此時剛剛開春不久,天氣尚涼,蔣大軍師自然不比一般武夫,怕冷也是自然的,他輕聲道:“這群兔崽子,是探聽口風來的。”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軍師大人,今日怎麼起得如此之早啊?”

  蔣孔明老臉一紅,道:“行軍打仗麼,當然要以身作則的了。”

  許海風轉過了臉去,只是那嘴角卻是含著一抹掩飾不住地微笑。

  什麼叫以身作則。如果不是今天確實是一個特殊地日子。他想必還是會和前幾天一樣,賴在馬車裡不肯起來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製造的這駕馬車,乘坐在上面,就連顛簸的感覺都少了許多,此人的多智。確實天下第一。

  “這一戰,是最後一戰了麼?”許海風輕聲地問道。

  “也許吧。”蔣孔明突地一笑,道:“起碼,對於草原來說,這是最後一戰了。”

  “是麼?”

  “是。”蔣孔明斬釘截鐵地道:“只要驅逐了匈奴人。學生自有辦法,讓草原上的狼群變成世界上最懶惰的豬。”

  許海風仰目遠眺,突然道:“看,他們來了。”

  遠遠地,出現了一群騎兵,他們疾馳地速度極快。不過片刻功夫,便已進入了中軍大營。

  許海風和手下最傑出的心腹謀士對望了一眼,同時點頭。踏步向前迎去。

  “許將軍。蔣軍師。”

  草原之上,除了匈奴之外的最大四個民族。他們族中的最高領袖,此時已然盡數集中在此。

  遙想一年以前,他們尚是生死相爭的強仇大敵,如今竟然已是並肩作戰地“親密”戰友,這個世道的變化,還真是詭異和不可測啊。

  “眾位族長大駕光臨,許某有失遠迎,請……”

  面對這幾個人,縱然是許海風也不敢輕易失禮,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人的力量才是此戰真正的關鍵所在。

  大漢軍隊雖多,但是多不過固守家圓的匈奴人,大漢軍隊雖然精銳,但是匈奴人的鐵騎一樣銳不可當。

  是以,這些夾在了中間地四族聯軍,或者說,是代表了草原上所有除了匈奴人之外的民族聯軍。他們才是能夠左右這場戰爭的決定性力量。

  這一次,是漢軍地千里遠征,無論是天時地利,都不在他們地身邊。

  若是再失去了人和,那麼他們的後果怕是唯有像匈奴人一樣,大敗而回了。

  將他們迎入了大帳,一聲令下,軍士們端上了白水好菜。

  許海風舉杯道:“今次我等千里遠征,臨行之前,許某曾有令下,軍中飲酒者,立斬無赦。此際,軍中數十萬大軍,輜重無數,但卻並無酒水,只好以清茶暫代,請各位見諒。”

  慕容櫛站了起來,舉杯笑道:“將軍客氣了,戰爭之時,理當如此。”

  許海風在北方地地位雖然已經與皇帝無疑,但是他畢竟沒有登基稱帝,慕容櫛也只好依舊稱呼一聲將軍了。

  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滿面微笑,與他們款款而談,所說的不是中土的各地風俗,就是不住誇讚草原風光。

  慕容櫛等人坐了半天,聽到了出自蔣孔明口中,那無數如同天方夜譚般離奇曲折的故事。蔣孔明的口才極好,說了半天,還是沒有一句重複的話,讓他們是如墜霧中,猶自不覺。

  只是,有一人終於坐不住了,他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哪怕是一句關於討伐匈奴人的話,他的心頭暗怒,這些人到底是在幹什麼啊,難道要在這裡談論風花雪月麼?

  阿骨打豁然站起,他的動作剛烈無比,猶如一團旋風,令人無法視而不見。

  只是,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目光,到了最後,忍耐不住的,確實正是此人。

  “許將軍,在下此來只有一個目的。”阿骨打大步上前,他凝望著許海風的雙眼,凝望著這位中原霸主的雙目,重重地道:“我只想滅了匈奴人。”

  大帳之中,頓時靜至鴉鵲無聲,這一句話,只要是在這裡的人,每個人都曾經在心中盤桓過無數遍,但是真的敢當眾坦蕩蕩的說出口來的,那麼就只有一個人了。

  這一次,就連許海風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了一點兒的讚賞。

  “阿骨打族長,我們的目標都只有一個,若非如此,我家主公也不會親率大軍。前來大草原了。”蔣孔明站了起來。微笑道。

  他地目光在那幾位族長地面上掃過,眾人的表情迥然不同,但是其中不動聲色的,卻是是占據了半數以上。

  不得不說,就算是這些豪爽的草原漢子,他們在多年的生活中。也學會了冷靜這二個字。或者說,是冷漠,真正的冷漠。

  “呼……”

  同樣地起立身,緊隨著阿骨打站了起來的,正是羯族中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少年將領闞止。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上前走到阿骨打地身邊,與他並肩而立。這二位草原上的青年勇士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種無與倫比的蓋世豪情。

  “許將軍,蔣軍師,各位族長,兄弟們。既然大家今天都來到了這裡,那麼就不必再相互試探了,阿骨打大哥說得對。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但就是這一個敵人,就足以讓我們凝聚全部的力量去拚殺。”闞止地目光在眾人的面上一掃。他突地冷笑道:“說句不中聽的,草原,畢竟還是匈奴人地地盤,我們並沒有必勝地把握啊。”

  阿骨打伸出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好兄弟。”

  蔣孔明哈哈大笑,他站了起來,用力地鼓起掌來,高聲道:“還是二位年輕勇士看得透徹,我們在此商議如何對付匈奴人,這個消息只怕根本瞞不過草原地昔日霸主。此戰,若是我們得勝,滅了匈奴全族,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的笑聲突然低沉了下去,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慕容櫛等人,緩緩的道:“若是因為指揮不當,調度不靈,不能同心協力,而使此戰落敗,那麼,我們最多是敗退中原,但眾位麼……

  蔣孔明停住了話頭,只是不住冷笑。

  以慕容櫛等人為首的穩重派同時心中一凜,這個道理,他們當然是心中有數,只是,知道歸知道,但是想要從中謀取最大利益,就只好故作不知了。

  “蔣軍師,請恕在下魯莽。”阿骨打突然一抱拳,高聲道:“不過,有一件事情,阿各省確實不能不問。”

  “請講。”蔣孔明微笑道。

  阿骨打盯著他,雖然他並不是漢人的主帥許海風,但是任誰都知道,在這軍營中,真正負責指揮大軍的,怕是唯有此人了。

  “阿骨打想要問一聲,日後若是成功將匈奴人就此滅絕,那麼貴軍將何去何從?”

  原本輕鬆的空氣驟然間凝重起來,慕容櫛等人的目光中同樣暴射出凌厲的寒光,他們都在等,等漢人的回答。

  這個問題,才是他們心中最為關心的。

  漢人大舉入侵草原,確實是史無前例之事,雖然他們所打的旗號,是為了替皇帝劉政廷和氐族英雄南宜僚報仇。

  但是,當他們如願以償之後呢,沒有人敢說他們就會輕易的撤出大草原。

  這,才是所有草原英雄們的心中所最擔心的事情。

  蔣孔明仿佛早有預感,他的目光平和,轉而看向坐在了首位的許海風。

  他竟然是要漢軍中的的一號人物親自回答。

  慕容櫛、阿骨打、闞止等所有草原群雄的目光也隨之轉而注視著許海風。

  許海風抬頭一笑,面對他們的疑惑,坦然而笑。

  他站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大帳之前。

  “許某所言,不知眾位可否相信?”他淡淡的問道。

  阿骨打略一遲疑,道:“您是許大宗師,說出的話,我們自然相信了。”

  “好,既然如此,許某就以宗師的身份,就此承諾,我等前來,所為者,報仇雪恨,匈奴亡國之日就是我等大軍南返之時,草原雖大,我許海風決不貪圖一寸一毫。”

  他的話鏗鏘有力,遠遠的,傳了開來,整座軍營,人皆可聞。

  “哦……哦……”

  無數的戰士自發地揮舞著兵刃,他們盡情地狂吼著:

  “報仇雪恨……”

  響亮的聲音如同一陣陣的洶涌海嘯,淹沒了所有人的聲音,淹沒了所有人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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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撒手■-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殺…

  在這個涼爽的春季,和炎熱的夏季,整個草原之上,到處迴盪著一個響亮的聲音“殺……”

  不論是匈奴人,還是漢人和各族聯軍,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一個字“殺”。

  自從許海風當眾宣布,大漢的軍隊絕無染指草原之心,整個局面仿佛在一夜之中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數百年來,一直生活在匈奴人淫威下的草原各族,這一次,終於真正的聯合起來。

  他們發揮出了,遠遠超乎任何人所能想象的力量。

  許海風和四族族長在出發之前,下達了聯合聲明,除了漢人外,凡是匈奴人的地盤,誰打下來,就是誰的。

  在對土地充滿了無窮渴望的各族人眼中,這個誘餌散髮著無可抵抗的吸引力。他們,對匈奴數百年的積怨,終於徹底的爆發了。

  占據了整個大草原一半以上肥沃草地的匈奴人,終於在今天嘗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大惡果。

  他們悲哀的發現,以往在他們的面前表現的異常順從的弱小民族,突然變了,變得威不可擋。

  幾乎是從春季開始,各地攻擊匈奴人的浪潮就沒有停止過。

  每一天,都會有無數的告急文書,呈現到冒頓單于的桌案之上。

  匈奴人的兵,已經派不出去了,他們顧此失彼,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機動靈活。

  仿佛一夜之間,整個大草原都變得與他們為敵了。

  匈奴人與漢人交戰。一直以來都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靈便,他們地騎兵天下無雙。能夠不停的騷擾漢人的邊疆和子民。

  他們來去如風,永遠地占據了主動的位置。

  但是,這一次,整個情況卻翻轉了過來,在他們地面前,除了自己的族人之外,放眼看去,就都是敵人了。

  這些敵人,同樣的是生長在馬背上的民族,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機動力。他們決不遜色於匈奴人。

  三個月,整整三個月過去了,草原上一片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匈奴人永遠地躺在了他們生長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弱小民族永遠地失去了他們的傳承。

  漢人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摺損了五萬,四族的十餘萬聯軍。殘存的也已不足六成。大大小小數十個小族群地十萬戰士已經躺下了一大半。

  但是,他們卻取得了極為輝煌的傲人成績,三個月間。五十餘萬的匈奴人,已經銳減了三十萬。

  “殺……”

  這是二邊唯一地口號,無論投降與否,所有高過車轅的男子男童,都只有死路一條。

  二邊已經結下了真正的血海深仇,沒有任何退路了,他們都已經是離弦之箭,唯有全力以赴,要麼全勝。要麼全滅。

  在這三個月中,無數的物資從大漢境內源源不斷的送入了大草原,許海風等人能夠取得如此卓越戰績,與大漢地強大後勤能力,和四族聯軍日夜不眠的巡邏押送,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而更讓所有人意外地是,這些輜重竟然有一大半是出自南方程家之手。

  無論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但是這些價值不菲的輜重確確實實地是從南方千里迢迢地運送而來。

  正因為有了這些東西,所以許海風等才能放開一切,沒有了後顧之憂,全力迎戰。

  隨著大軍的深入,戰況愈加激烈。直至半個月前,許海風的漢人大軍,終於來到了匈奴人最後的防線,西京城。

  “主公,我們又來了。”蔣孔明望著城墻之上的那一片狼藉,淡淡的道。

  許海風的眼中仿佛有著太多的回憶,他輕聲一嘆,道:‘是啊,我們終於回來了。不過,這一次,我們不是雙手奉上公主,而是以征服者地身份來了。”

  “匈奴人還是如此堅韌啊。”蔣孔明感嘆道:“三個月了,我們竟然還沒有消滅匈奴人啊。”

  “軍師大人打算如何?”

  “以夷制夷,始終是我們的最終手段,明天,就下令全線死攻。哼,我就不信西京城真的就是固若金湯了。”

  許海風點頭,他轉頭遙望南方,沉思不語。

  他的奇異態度立即引起了蔣孔明的注意:“主公,怎麼了?”

  許海風強笑一聲,道:“沒什麼,只是突然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蔣孔明臉色一變,道:“主公非平凡人,若有所覺,必有所感,莫非,南方真的出事了?”

  就在此時,他們的眼前同時一花,就連許海風,也無法憑藉自己的眼睛撲捉到那一抹身影。

  “猴孩?”

  猴孩咧嘴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密簡,遞於許海風。

  許海風隨手撕開,仔細一看,整張臉頓時難看起來。

  蔣孔明接過一看,臉色亦是大變,他喃喃的道:“麒麟軍團?太子劉政啟?原來這才是程家的撒手■啊。”

  “撤軍麼?”

  “不成。”蔣孔明厲聲勸阻道:“程家送了那麼多輜重,就是要讓我等與匈奴人拼個二敗俱傷,才能無暇旁顧。如今,他的目的顯然是已經達到了。”蔣孔明哀聲道:‘我們不能走,一走,則大軍必敗。,“那麼軍師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明天,就讓我們明天決一死戰吧。”蔣孔明沉聲道,許海風望著他的背影,但蔣孔明的目光卻停留在城墻之上,他喃喃地道:“明天。我將再無保留了。”

  許海

  海風身子一震,頓時想到了一件武器,一件從未在世人的面前公開過地武器了。

  西京城。皇宮之內。

  冒頓昔日壯碩的身子如今已是骨瘦如柴,他無力的躺在了龍床之上。

  誰也不知道,這位匈奴人的最高領袖,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是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只是,他卻一直強自撐著,在這須臾之際,不肯閉眼。

  “單于……”哈密刺地雙鬢也已染上了一層白霜,這一年來。匈奴的勢力由盛轉衰,竟然敗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急。已經足以讓他心力交瘁了。

  冒頓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絲亮光,他睜開了雙目,問道:“國師,我們還有勝望麼?”

  哈密刺正待好言相勸,卻聽他孱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我相交數十年。莫要騙我。”

  滿嘴的牙齒重重的咬合在一起,哈密刺終於道:“我們輸了。”

  仿佛是吐出了一口氣,放下了一件心思。冒頓的雙目閉了上來,他輕聲道:“北方的孩兒們準備好了麼?”

  “是的,一萬名戰士都是三十歲以下地精壯,一萬名十歲以上的孩子由一千個女人負責照顧。他們已經趕到了北方的沙漠口。”

  “他們……能過得去沙漠麼?”

  “能。”哈密刺重重地道,他地聲音凝如泰山,自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這一個字說得最為艱難,但也最為肯定。

  “我們匈奴人,是最狠和最忍的民族。他們一定能夠穿過沙漠,延續我們的生命。”

  “是麼?那就好。”冒頓的聲音似乎有了絲絲地朦朧:“國師啊,你說我們南下是否做錯了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漸漸地,已是微不可聞。

  哈密刺雙眼之中騰起了一道霧水,他的思緒回到了那狼煙四起地歲月,年輕氣盛的冒頓,身登大寶的冒頓,意氣風發的冒頓,以及如今……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的冒頓。

  “父皇……”

  一聲哀嚎從他身後響起,哈密刺回頭看去,一個身材壯實,身著皇袍的素年,正驚惶失措的叫著。他的眼鼻五官與冒頓極其相似,正是哈吉之兄,匈奴王碩果僅存的唯一兒子了。

  在他地背後,則是一臉戚容的括拔鷹。

  “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鼓聲從遠方傳來,瞬間,喊殺聲達到了一個至高點。

  “怎麼辦?怎麼辦?”那個青年手足無措的驚叫著。

  哈密刺的眼中突然起了一陣十分奇怪的顏色,他站了起來,輕輕的擁了擁床上那具已經漸趨冰涼的屍體,以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道:“老朋友,對不起了,等我下了地獄,一定任你處置。”

  他站了起來,來到了那名青年的身邊。

  “國師,怎麼辦啊……?”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一把銳利地匕首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他無力的跌倒,滿眼盡是難以置信。

  “國師……”括拔鷹大吼一聲,抱起了地上的青年,抬眼怒視哈密刺:“您,為什麼?”

  “他不配。”

  “什麼?”

  “小鷹,漢人又在攻城了,我們守不住了。”

  括拔鷹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北方,有我們的希望,哈羯在那裡,你去,從此以後,你就是匈奴人的王,帶著他們穿過沙漠,把自己的血脈延續下去。”

  “國師,您……”

  “匈奴的希望不能交到一個懦夫手中,這是歷代單于的隨身金劍,拿著,哈羯會輔助你的。”

  哈密刺轉頭再度看了眼龍床之上的冒頓,他的口中輕聲的道:“你……別讓我失望啊。”說罷,他豁然轉身,大步而去。

  括拔鷹拿著手中的金劍,看著懷中已經再無一絲生氣的族兄。

  耳中突然聽到哈密刺高昂的聲音:“拿起兵刃,上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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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決勝西京-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西京城頭,戰況激烈,無論是匈奴人,還是漢人和多族聯軍的部隊,都十分清楚一件事情,這已經是最後一戰了。

  草原上所有弱小的民族已經團結起來了,他們奮不顧身的全力廝殺。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若是此戰落敗,匈奴人大勝,那麼,等待他們的命運,就只有一個了??滅族。

  匈奴人從來就不是一個慈善的民族,或者說,在大草原這個荒涼和富饒並存的地方,沒有一個種族是善良的。

  物競天擇,能夠存活下來的,自然有它的道理。

  “第一組……上。”傳令兵們聲竭力撕地高聲喊道,巍峨的城墻就像是一架絞肉機,雙方的勇士們在這裡,做著最後的決戰。

  匈奴人最為擅長的馬戰,在此時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面對這些與他們一樣,在大草原上長大的各民族,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

  烈日當空,城墻之上的火熱氣氛更是濃烈的幾乎就要燃燒起來。

  突然,一縷涼風吹過,一縷極度詭異的涼風。

  在聯軍的背後,沒有人注意的地方,五堆洶洶的烈火燃燒了起來。

  五團巨大的陰影高高的在戰場之上飄過,它們遮天蔽日擋住了那火辣辣的陽光。

  由於位置的關係,首先發覺它們的,正是匈奴人。

  那些正在交戰的匈奴人突然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頭頂,他們的眼中有著極度地恐懼和震驚,手中揮舞著的兵刃突然停了下來,任憑對方的刀劍筆直的斬了下來。也是一無所覺。

  他們地異常表現,迅速地蔓延到了整個戰場。

  不僅僅是匈奴人,就連漢人,那些以軍紀嚴明而著稱的漢人。也是一臉的呆滯,他們抬起了頭,仰望著上方,那眼中表現出的是對於未知和神明的畏懼。

  “這是什麼?”

  城頭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五架橢圓形的龐然大物之上,縱然是這炎熱的氣候,也抵擋不住從心底深處溢出來的那一點寒氣。

  黑影緩緩移動,空中一股清風徐徐而過,推動著這五個龐然大物向前飛行。

  它們飄過了城頭,來到了城中上空。

  “呼……”

  一個閃閃發光的亮點從那上面落了下來。

  數萬雙眼睛此時仿佛只有一個焦點。他們地視線追隨著那點亮光向著下方移動。

  “哄……”

  巨大的爆炸聲驟然響起,就在半空之中,那點亮光突然爆裂開來。

  強大的氣流伴隨著無數地玻璃渣子和熱浪向著四方鋪天蓋地的飛了下來。

  下面頓時一片狼藉。凡是在爆炸範圍之內的匈奴人無一倖免的躺倒在地,他們的身上有著無數細小地血洞,泊泊的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

  黑影依舊在天空中飄蕩著,那一點點追魂奪命的亮點像是雨點般地從天際傾泄而下。

  無窮的恐慌迅速的在城中蔓延開來,那是不受控制的巨大恐懼。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接收的極限。

  匈奴人亂了,真正的亂了。

  更有甚者,被充滿了恐懼的心靈所支配。他們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跪倒在地面之上,嗦嗦發抖。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顆冷血無情的燃燒彈。

  五座熱氣球之上地操縱員們,看到哪裡的人多,就將燃燒彈向哪裡拋擲,片刻之後,城中立即陷入一片火海。

  混亂,此時的城中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逃避躲藏的人群,這是已經陷入了崩潰地步的大亂,縱然是冒頓復生,也已經無法輓回的大潰亂。

  “開城門……”也不知道是誰一聲大喝,慌亂的匈奴人飛快的打開了城門,無數人哭喊著,奮力向外逃了出去。

  至此,他們已經再無鬥志,熱氣球的出現,就像是壓斷了駱駝脊梁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匈奴人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全數擊毀。

  “全力攻擊……”蔣孔明豁然一聲厲喝,道:“此乃天降神兵,助我等討伐匈奴,給我殺……”

  在他的身邊,聯軍的士氣驟然暴懲,他們一聲吶喊,向著前方的敵人發動了最猛烈的潮水般的進攻。

  神跡,這絕對是神的旨意,也唯有神才能高高的飛翔在天空之中,那是眾神的領域。

  縱然是再忐忑的人,此時也充滿了必勝的信念,他們奮不顧身的搶上城頭,向著亂成一團的匈奴人狠狠的殺了過去。

  蔣孔明暗自松了一口氣,熱氣球所起到的效果,比想象中還要好的多,多得多。

  在冷兵器時代,空中部隊的第一次正式出現,起到了巨大的難以想象的作用。

  熱氣球的動用,徹底地摧毀了匈奴人殘餘的鬥志。

  一邊是士氣如虹,一邊是兵敗如山倒,勝負來的是如此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看著天空中的那些龐大的怪物,哈密刺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一點兒的血色,他喃喃地道:“天亡匈奴,天亡匈奴……”

  豁然,一道長嘯之聲從城頭響起,如那九天神雷,震耳欲聾,如那黃河之水,滔滔不盡。

  整個戰場也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停頓,蔣孔明等人極目遠眺,他們看見了一道矯健的身影,一道快若閃電的身影。

  城中最高的建築物,皇宮之頂,驟然間,一條人影騰空而起。

  他在萬眾矚目之下,拉弓搭箭,就在他的身子已經升到了最高點之際,那一箭終於離弦而出。

  “嗖……”

  仿佛是循著一道奇異的

  的弧線。仿佛是藉助了空間中輕風的力量,這一箭竟然射出了一個難以置信地高度,狠狠地穿透了一座橢圓形的龐然大物的身軀。

  像是戳破了的泡沫般,那個龐然大物遙遙拽拽地向下滑去。終於狠狠地撞在了一個高聳的建築物之上,驟然間爆起了一團耀眼的火光,化作了一團熊熊烈火。

  聯軍的將領們面面相覷,這是什麼人,這是什麼箭術?縱然是哲別的開天弓,也不過如此,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第二個哲別麼?

  “不好。”蔣孔明驚呼一聲,立即高聲喝道:“退回來。”

  這可是他的最後壓箱底的家當,無論如何也是舍不得損失的。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風向起了微妙地變化,那僅存的四個熱氣球向著後方緩緩飛去。

  “利智……”

  遠在戰場一里開外,端坐在帳篷之內的許海風睜開了眼睛。他地雙目中充滿了一絲說不出的感情。

  利智果然有了新的突破,他似乎也領略了空間中那股無所不在的神秘力量,雖然還不能像許海風般,藉助眾多的異能團成員之力,操縱自然界地大風。

  但是。他已經能夠利用這股奇異的力量。

  風,在他的眼中,已經是足以助他一臂之力地得力武器了。

  若非如此。他這一箭又豈能有得如此之威。

  一別之後,他竟然已經進步如斯。

  想到了這裡,許海風心中怦然而動,他心底的那點戰意無可壓抑的涌了上來。

  只是,當他掀帳而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眼前的千軍萬馬,看到了那奔波不休的戰士們,他的腳步猶豫了。

  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就再也踏不出去了。

  武道。還是王道,在這最後的一刻,他終於還是做出了選擇。

  “利智?”哈密刺驚喜地叫了出來,在此刻,在這最後地關頭,匈奴人年輕一代中最為傑出的宗師利智,終於回來了。

  只是,哈密刺滿嘴苦澀,他回來的太晚了。

  利智遙望遠方,在他的眼中,也不知道是否有著一種深深的遺憾,透過了無窮的空間和障礙,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讓他為之激勵的人影。他的心中有了一絲無奈,他已經感到了那個人的選擇,一種無奈的選擇。

  他毅然收回了目光,高大的身形在戰場上左右晃動,很快的來到了哈密刺的身前。

  “國師。”

  哈密刺一伸手,阻止了利智的話,他直截了當地道:“利智,托何蒂赴黎彥波生死之約,至今杳無音信。城中,單于已死,敗局已定。我托你一事。”

  利智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痛楚,他深吸一口氣,道:“國師請講。”

  “護送括拔鷹,到北方沙漠口,那裡有我們族人的希望。”“沙漠?”

  “是,草原雖大,但已沒了我們的容身之所。北方,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了。”哈密刺冷靜地道。

  利智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您呢?”

  哈密刺慘然一笑,道:“我……自然有我自己要做的事。”

  利智口脣微動,卻是並未說出話來。他深深地看了哈密刺最後的一眼,身形閃動,已是不見蹤影。

  “去吧,我們的希望在北方。”哈密刺望著他消失的地方,輕聲地說了一句。

  轉過了身子,他的臉色已是一片猙獰,他的目光帶了一點兒的瘋狂,令人不寒而慄,他拔出了馬刀,那是數十年來,他首次親自舉起了手中的兵刃,數十年來,他的聲音首次充滿了瘋狂:

  “再加一把火,給我燒了西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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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敲詐-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裊裊的黑煙在天空中飄蕩,天上,仿佛突然燃燒起了火燒雲,雲塊越來越大。紅色,赭色,紫色,青色,黑色,各種各樣,不可調和地形成一條奔涌的河流。

  由於早有準備,西京城的大火並沒有徹底蔓延,只是匈奴皇宮卻是燒了個乾乾淨淨。

  一對對的匈奴人俘虜被聯軍的士兵們押送到了城外,所有俘虜分為二隊,婦女兒童一隊,青壯男子一組。

  蔣孔明注視著這些人,他的臉色突然有了一絲變化。

  換作了別人,或許不會在意,但是又怎能瞞得過許海風的耳目,他輕聲問道:“軍師大人,有何不妥麼?”

  “少了一個斷層。”蔣孔明也是壓低了聲音,輕聲道。

  “斷層?”許海風一怔,怎麼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名詞,聽不懂啊。

  蔣孔明指著那群俘虜,道:“主公請看,這些小孩子。”

  許海風凝目望去,卻是一無所得,不由地皺眉搖頭道:“軍師大人,莫要再賣關子了。”

  蔣孔明嘆了一口氣,道:“難得主公沒有發覺,這些小孩中,年齡在十多歲左右的,明顯要比其他年齡層要少的多麼?”

  許海風心中一凜,仔細看去,雙目之中豁然閃過一絲凌厲之色,他的口中輕輕的吐出了二個字:“男孩。”

  “不錯。”蔣孔明點頭,正色道:“就算是剩下來的,也是女孩。”

  “他們到了哪裡?”

  “不知道。”蔣孔明的聲音中有著一絲縹緲,似乎是一種欣慰。又似乎是一種擔憂:“也許,唯有匈奴王才能知道。”

  “許將軍,蔣軍師。”

  一聲大喝,人群中出來二人。正是阿骨打和闞止二人。

  許海風的臉上立即多了一層看似發自於內心地笑容:“阿骨打族長,戰績如何?”

  阿骨打的眼神向著後方一掃,那裡的空中,高高的漂浮著四個龐然大物。

  正是這四個懸浮在空中地巨無霸,徹底地擊潰了匈奴人的鬥志,才使得一切都那麼順利,西京城能夠一日而下,一大半都是熱氣球之功。

  這個事實,阿骨打自然是知道的很清楚,而且。直言不諱的,在他的心中,其實也對這四個能夠飛上天際的怪物忌憚萬分。

  好在這傢伙是自己人。如果是敵人的話……他的心中真是有點不寒而慄了。

  阿骨打收回了目光,大聲道:“很好,西京城已經拿下了,匈奴人已經徹底剿滅了。”

  “徹底麼?”蔣孔明一笑,仿佛是不經意的說著。

  “是啊。匈奴人所有的戰士死地死,逃得逃,再也沒有了左右戰局的能力。這個大草原,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匈奴這個民族了。”阿骨打興奮的渾身打顫。

  取代匈奴人,成為大草原地霸主,這個願望,是氐族老少數輩以來代代相傳,夢寐以求的。

  今天,他終於做到了,雖然只是一半。但是,只要搬掉了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他們頭頂上的匈奴人,氐族的出頭之日還會遠麼?

  許海風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卻聽蔣孔明咳嗽一聲,似乎無意的搖了搖頭,頓時微微一笑,絕口不提孩童之事。

  濃煙漸漸散開,慕容櫛高大卻顯得有些蒼老地身影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滿是唏噓,見到這個他原來以為一輩子不可能推翻的大山轟然崩塌,他地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覺,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心中竟然隱隱的起了一絲兔死狐悲之念。

  “慕容族長來了。”許海風滿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許將軍,蔣軍師,今日若非二位的神兵天降,這一戰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呢。”慕容櫛由衷地道。

  見識過了那幾個高高飄在天際的熱氣球,他的心中一樣充滿了恐懼,那是對於未知事物,對於超出了理解之外的強烈畏懼。

  是以,在他的心中,對於許海風等人多了幾許地敬畏,就連勝利的喜悅也為之衝淡了不少。

  “族長客氣了,今日之戰,若非是眾多將士臨陣用命,又怎能一戰定乾坤。”許海風一笑,道:“慕容族長,這些俘虜,不知要如何處置。”

  慕容櫛臉上閃過一絲殺意,道:“女人留下,男子一律斬殺。”

  許海風眉頭一皺,道:“就這樣殺了,豈不是太浪費了。”

  “許將軍的意思是……”慕容櫛心中一跳,問道。

  “我們大漢經歷此劫,境內頗多破損之處,此次為了討伐匈奴,更是抽調了大量的民工,唉……真是一片狼藉啊。”許海風長嘆一聲,道。

  慕容櫛頓時明白過來,他扭頭看了眼前方的那些俘虜,道:“這些人本來就是一群死囚,若是能在臨死之際為許將軍效勞,那也是他們的造化。不過……”

  許海風的臉色豁然一沉,怒哼道:“不過什麼?”

  慕容櫛突然感受到一種龐大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向他衝了過來,心中頓時冰涼一片,就連呼吸都幾乎有了些許的困難。

  他這才意識到,在他的面前,是剛剛打垮了稱霸草原數百年之久的漢人之王,這樣的人,並不是他,或者說,並不是草原上任何勢力能夠與之抗衡的。

  “不……”慕容櫛艱難的吐了一個字。

  許海風收回了精神力場,冷冷的看著他。

  慕容櫛滿面冷汗,他小心翼翼地道:“許將軍息火,這一次。畢竟是草原各族聯軍,在下怎麼也不能獨自一人做主啊。不過,請將軍放心,在下定當將您的意思傳達給各位族長。定然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是啊,許將軍儘管放心,這點小事,我想各位族長都是識大體之人,斷然不會拒絕地。”

  在他們的身邊,闞止看看情形不對,連忙附和道。

  “是麼?”許海風看似隨意的瞥了他們一眼,緩緩的道:“好,此事就擺脫二位了,希望到時候不要讓許某人失望才好。”

  慕容櫛和闞止對望一眼。但面對許海風,縱然他們滿心不願,卻也沒有膽子當面拒絕了。

  “許某曾經說過。我們大漢鐵軍進入大草原,為地是報仇雪恨,不是貪圖匈奴人的一寸土地。”許海風突然說道。

  包括阿骨打在內的幾人,立即凝神而聽。

  “匈奴人在西京城,歷代積累了無數財富。這些東西麼……”許海風停頓了一下,掃了他們一眼,道:“我就不要了。”

  慕容櫛苦笑一聲。如果你不想要,為何還要特意提出來,不用說了,這個最大的一份鐵定是為你留下了。

  許海風回過頭來,道:“既然此地大事已了,那麼許某打算就此返回京師了。”

  “什麼?”

  這一次,慕容櫛等人可是真心實意地驚呼了出來。

  此時大戰剛剛結束,正是分配勝利果實的最佳時機,但就是在這一刻。許海風卻要率兵返回大漢。

  莫非在他的心中,是真的對這裡的戰利品不屑一顧了麼?

  “許將軍,您……打算回去了?”慕容櫛遲疑了一下,終於問道。

  “不錯。”還沒有等許海風回答,蔣孔明就一臉的大義凜然,正色道:“我家主公早就在進入大草原的第一天就說過了,漢人地軍隊,是為了報仇雪恨,是為了幫助被匈奴人壓迫的各族兄弟姐妹們,是為了推翻壓在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是為了打倒美帝國主……”

  他突然停了下去,看了眼驚異不定地眾人一眼,訕笑道:“反正,我家主公既然有此承諾,當然是千金一諾了。總之,我們馬上收拾一下,這就離開。慕容族長,你們既然想把這些俘虜送到大漢,我們也是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還有,如果你們還想贈送一些東西,以慰勞我們大漢數十萬大軍的話,蔣某人也是唯有厚顏收下了。”

  慕容櫛等人的眼皮子直跳,怎麼這番話到了他蔣大軍師的口中,就變成了自己等人主動孝敬的呢。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許海風這十餘萬大軍地存在,無疑就是一把架在咽喉之下,鋒利之極的匕首,只要能夠將他們送走,這點兒的損失那是絕對值得地。

  北方,沙漠口,萬餘人裝備齊全,他們沒有人發出哪怕是一點兒的聲音,就連那近萬名十餘歲的少年,都牢牢的閉上了嘴巴。

  他們的目光凝望著前來的方向,那裡是他們的故鄉,但是,他們卻要被迫的遠離自己的家圓。

  他們地眼中,是刻骨銘心的仇恨,那是夾雜了些許瘋狂的恨意。

  只是,他們之中,並沒有一個人大聲吼叫,他們靜靜地,詭異地站在這裡,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單于,檢查過了,一切輜重全部齊全,人數也到齊了。”阿瓦旱來到了括拔鷹的身邊,高聲道。

  “是麼?”

  阿瓦旱一怔,他沒有聽錯吧,怎麼括拔鷹的聲音之中,竟然帶了一點兒的哽咽。

  就在他遲疑間,括拔鷹已然抬起了頭。

  與他的眼光一對,阿瓦旱深深的打了個寒顫。

  那是一雙堅決的眼神,只是,在那裡,卻仿佛少了一點兒東西,少了一點兒人類的感情波動。

  “走……”

  括拔鷹一馬當先,在他的身後,是綿綿不絕的人群,他們排成了一條灰色的長龍,蜿蜒地游進了那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sici 發表於 2008-3-26 12:45
  第397章招降-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

  滄州城,這個一年間二度易手的城池,此時,又一次的處於了風雨交加的十字路口。

  這裡是滄州,是大漢的中腹之地。

  她的地理位置異常重要,平坦的官道像是蜘蛛網般遍布了整個北方。

  若非如此,它也不是歷代兵家的必爭之地了。

  今天,在滄州城下,又來了一批全副武裝的大軍。

  他們人數眾多,軍紀嚴明,在滄州城前,組成了連綿無盡的人群。

  城內,二虎憤怒的走下了城墻。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叫二虎了,而是叫做許歷虎。

  這是許海風首次向自己麾下的勇士賜姓,但卻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而且,做為獲此榮耀的許歷虎,也早已不再是一名區區的萬人長了,在蔣孔明的特意安排下,他已經成為了原臥龍城城衛軍,現鐵血軍的首任大統領。

  他的麾下三萬兒郎,有七成都是經歷過與愷撒人之間的守城之戰。其他的三成兵源,大都也是昔日大漢地方上的老兵。經過了數月的苦訓,頗具戰鬥力。

  只是,望著城外的那些趾高氣昂的十萬雄兵,他卻是不敢擅自出兵接戰。

  副官帶過了他的馬匹,許歷虎翻身而上,迅快的來到了城中官衙。

  “許統領,張統領不在官衙。”

  遠遠的,看見了許歷虎的坐騎快速奔進,並且,在這位新任的高級將官臉上。充滿了無奈地怒氣和怨懟。

  守門的小兵立即機靈地叫了出來,若是被這位統領大人打上一鞭,絕對是無處伸冤的。

  “張將軍在哪裡?”

  “張將軍已經到路老將軍的居所去了。”

  “路老將軍?”許歷虎雙眉一揚,一拉馬韁。胯下寶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反向疾馳,轉眼不見。

  一眾官兵都在心中暗贊,此人能夠得獲高位,顯然是有著過人之能啊。

  不過,他們卻是不知,許歷虎胯下地寶馬,正是那些第二代的血酒戰馬之一,正因為那令人膛目結舌的種種特性。所以才能讓他看上去騎得風生水起一般。

  “駕……”

  許歷虎一路打馬,全速前進。好在此時全城戒嚴,道上行入寥寥無幾。否則他如此肆無忌憚。鐵定闖下禍事。

  拋去了馬韁,許歷虎翻身下馬。

  這是一座大宅院,周圍是黑褐色的圍墻,擋住了看向裡面的視線。進了宅院,典型的南方建築。

  庭院深深。奇花異草,美不勝收。

  不過,許歷虎並未有絲毫的在意。他的目光也從來沒有往這上面瞄上哪怕是輕輕的一眼。

  “張統領何在?”

  一名僕役連忙指著前方大廳,道:“回許統領,張統領正在大廳與老將軍談話。”

  許歷虎眉頭一皺,也不等他們傳呼通報,就這樣直接闖了進去。

  大廳之中,路鼎盛與張晉中二人相對而坐,他們神情凝重,似乎正在討論著什麼。

  一見到許歷虎,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張統領。外面的那群兔崽子們,太過於猖獗了。末將不才,願意領本部今馬,與他等一戰。”許歷虎高聲說道。

  “這個,許將軍……’張晉中一怔,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許歷虎大火,雖然他不敢當面指責這位全權負責南方戰役地張晉中,但是語氣中卻是帶了點惱怒之色。

  “不錯,應當從長計議。”端坐在座椅之上,輕輕的茗了一口香茶,路老將軍輕聲道。

  許歷虎心中一個咯■,他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對於這位老將軍,他卻是無可奈何,更是不敢有絲毫的頂撞之心。

  資歷,排資論輩,乃是漢人自古有之地習慣。

  無論這一習慣是好是壞,他都沒有任何能力去打破,路鼎盛,他的年紀和身份擺在了這裡,就算是許歷虎,也不敢有絲毫的冒犯。

  “可是,人家都欺負到眼皮子底下了。”許歷虎不滿的嘀咕著。

  自從許海風親率大軍遠征草原之後,不停的傳來了獲勝地消息,然而,就在戰鬥到了最後的要緊關頭之時。

  南方的程家終於有所動作了。

  他們一改常態,不再運送任何戰略物品給北方朝廷。而且還捧出了一個任何人也意料不到地人物。

  劉政啟,這位昔日大漢的太子殿下,終於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前台。

  在他的麾下,最為得力的臂助,正是以譚宏達父子為首的麒麟軍團。

  劉政啟出兵之日,首先立古道髯古大元帥的唯一兒子古承恩為前鋒大將,一路上大軍所至,罕有抵抗。

  此時的大漢北方,雖然早就是許海風的天下,但是時日尚短,劉家地正統之心,卻是深入人心。聽聞太子殿下北上,各地士紳官員根本就是不敢阻攔。

  所以才讓他們一路上順風順水的來到了滄州。

  不過,他們的好運很顯然的,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雖然不知道,南方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但是許海風和蔣孔明都沒有對此有過絲毫大意。

  在他們調集了幾乎所有的實力進行北伐之際,便將駐紮在西方的天鷹軍團和如今的鐵血軍一併南調,駐紮在滄州城內。

  如今,已是二日之後了,劉政啟並沒有發動攻城之戰,只是不斷的派人在陣前喊話,強調自己的大漢正統,令城中官員全數歸順。

  二日來,城中百姓官兵人心惶惶,這種狀態,若是劉政啟突然發動強攻,許歷虎可不敢保證,滄州城能否守得住。

  雖然,劉政啟出現的消息,早就是以八百里加急公文的形式送於許海風知曉,但是,真的指望他老人家班師回援,只怕連黃花菜都涼了。

  “咳……”

  看出了許歷虎心中的忐忑和顧慮,路鼎盛突然咳嗽一聲,遞給了他一張信件。

  許歷虎一愣,接過來,匆匆看了一遍,心中卻是驟然間涌上了一種不祥的預兆。

  “老將軍,這是?”

  “這是今晨,有人到老朽府上,遞給老朽的東西。”

  許歷虎想了片刻,臉色微變。

  這封書信竟然是劉政啟親筆所書,請路鼎盛前去麒麟軍團一敘的邀請函。

  “城門早已緊閉,他們是如何進來的?”許歷虎問道。

  “嘿嘿……”張晉中輕輕一笑,道:“許統領,滄州城很大。”

  許歷虎雙目一楊,心道廢話,滄州城當然很大了。

  “程家,是不會放過這座城市的。”張晉中接著解釋道。

  “奸細?”許歷虎驚呼道。原來在滄州城之中,卻還是布滿了敵人的耳目。

  “不錯。”

  許歷虎二話不說,正要扭頭而去。

  卻見張晉中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道:“許統領,哪裡去?”

  “全城搜索,我要把這群耗子挑出來。”

  張晉中苦笑一聲道:“如今非常時刻,若是做出了這等擾民之舉,怕是要得不償失啊。”

  許歷虎皺著眉頭,對於這句話,他是頗為贊同,但是以他的腦袋瓜子,確實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的。

  “唉……”路鼎盛突然一聲長嘆,吸引了他們二人的目光。

  老將軍緩緩的站了起來,道:“明日待老朽準時前往就是。”

  許歷虎心中一凜,驚呼道:“老將軍,使不得,這可是一場鴻門宴啊,怕是有去無回啊……”

  路鼎盛避開了他的目光,轉頭看向張晉中,他的目光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感情。

  張晉中則是沉吟半響,道:“老將軍此去,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危險。”

  “為什麼?”許歷虎驚訝的問。

  莫非他與程家是親戚不成,怎麼說得如此肯定。

  “老將軍德高望重,西方大營之中,再也無人能出其右。如今受邀而去,若是有何不妥,嘿嘿……劉政啟的那招降之舉,豈不是要自掘墳墓麼。”張晉中冷冷地道。

  “招降?”許歷虎不無懷疑地問道。

  “不錯,劉政啟既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邀請老將軍赴宴,那麼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張晉中肯定地道。

  許歷虎轉頭凝望老人,他的眼中有著一抹深深地擔憂:“老將軍,無論劉政啟的這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以末將之見,還是不予理睬的好。”

  “不予理睬?”路鼎盛突然放聲大笑,道:“你二虎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許歷虎臉色一紅,他打起仗來,那是身先士弈,奮不顧身,但是對於這些陰謀詭計,他確實是根本不在行。

  路鼎盛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他抖動不已的肩膀,道:“放心吧,小傢伙,老子可是從刀山箭雨中活著走出來的人,我就不信,昔日沒有死在匈奴人的手上,但卻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張晉中亦是長嘆一聲,站到了路鼎盛的面前,對著他深深一揖,道:“路老將軍,那麼……一切就拜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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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章最後的斷決-第十三卷誰主浮沉-蒼天霸血前面章節序號有錯誤,該章節調整序號。

  十萬大軍,集聚城下,麒麟軍團雖然是以水師為主,但是行走於陸地之上,一樣是軍容整齊,無愧於精兵之名。

  一輛馬車從滄州城之內,緩緩馳出,向著那連綿無盡的數十里軍營開去。

  在馬車的周圍,有著百餘騎的精兵,他們一個個全副武裝,眼睛之內精光四濺,顯然都有著一身不俗的修為。

  南方,軍營之中,同樣的迎上了一對精兵。

  當先一人,五十上下,一臉的青和淡衝,看他的模樣,幾乎就是一介白面書生。

  然而,在他的身後,卻是百餘騎精銳的士兵,他們看向那個書生的眼中充滿了崇敬,那是發自於內心的敬意,絕對沒有絲毫的作假。

  此人,正是大漢五大軍團之中唯一的皇親國戚,麒麟軍團大統領譚宏達。

  他的目光深邃難測,此時臉上卻是充滿了熱切的笑容。

  馬車終於停下了,車簾掀開,露出了路鼎盛的這張老臉。

  “鼎叔安好。”譚宏達正式施了一禮,恭敬地道。

  “唉……”路鼎盛嘆了口氣,道:“十餘年不見,你也成就了一番事業,也……上了年紀了。”

  這位老人家的語氣有些唏噓,那是包含了一種歷經滄桑的無奈。

  譚宏達臉色一黯,道:“是啊,鼎叔,一別就是十餘年。然而,這幾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沉默了半響,路鼎盛突然問道:“你找老夫來幹什麼?”

  “不是小侄,而是殿下想要見一面當年忠心耿耿,義薄雲天地鼎天大將軍。”譚宏達豁然高聲說道。

  “鼎天大將軍?”口中喃喃的吟著,路鼎盛的目光逐漸迷茫起來。

  在譚宏達的指揮下,那輛馬車平穩地馳進了大營之中。

  路鼎盛抬眼望去。眼角卻是一跳,他的目光凝視在一人的身上。

  那人身著一身皇袍,袍上繡著四爪蛟龍,正是大漢最後一位太子劉政啟殿下。

  他上前數步,對著路鼎盛深深一揖,道:“老將軍遠來,孤失禮了。”

  路鼎盛緩緩站起,那個略顯蒼老的身軀,此時竟然有了些許地佝僂。

  他的目光一直凝視在劉政啟的臉上,那裡有些懷念。有些驚訝,更有些傷心和無奈。

  “殿下與先帝真像啊……”老將軍仿佛是自言自語地道。

  “嗯?”劉政啟一怔,但還是禮貌地報以微笑,只是,在他的心中,卻是愈發驚訝。

  這位老人家莫非真的是老糊塗了?在自己父親的眾多子女中。若以相貌而論,自己反而是最不像的。

  不過,此時他有求於人,自然是不願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是以臉上不動聲色,任誰也沒有看出絲毫不妥之處。

  只是。路鼎盛的眼光何等老道,他只是一眼之間,便已看出了劉政啟的心中所思,不由地嘆道:“老將說得不是賢帝陛下。而是惠帝陛下。”

  他身邊地眾人都是一怔。原來此老口中說的,竟然不是漢賢帝。而是漢賢帝之父,上一代的大漢至尊漢惠帝。

  “六十年前……”路鼎盛的聲音也帶上了一股滄桑,他輕聲道:“當年的路鼎盛不過是西北一個沒落家族的無名弟子。投身軍旅之後,恰逢南蠻作亂,隨軍出征,屢立戰功。只是……”

  他嘿嘿一笑,聲音愈發低沉:“只是,得罪了頂頭上司,非但沒有任何功績,反而落得個臨陣怯敵,畏懼不前地罪名,眼看就要當眾問斬。好在,老夫麾下的一眾兄弟仗義,將這個冤案直接捅上了天。”

  老將軍的目光再度凝望到劉政啟的臉上,道:“惠帝他老人家勃然大怒,親自主審此案,終於還得老夫一個清白之身,此後,老夫的仕途一路亨通,再也無人故意刁難。這些都是托了惠帝之恩啊。”

  譚宏達和劉政啟互望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喜色,譚宏達豁然笑道:“鼎叔,想不到您與惠先帝還有這般淵源。”

  路鼎盛豁然一驚,苦笑道:“老了,一見到什麼事,就不免多了幾句口舌啊。”

  譚宏達一笑,正要勸解。

  卻見這位老人家將手一擺,問道:“宏達啊,你要老夫前來,所為何事?”

  譚宏達一笑,道:“您老勞頓了,不如先請入帳篷歇息片刻。”

  路鼎盛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明了,他長嘆道:“宏達啊,有些事,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

  譚宏達一驚,抬頭望著那張蒼老地面容,似乎已經從中看出了什麼決定。

  “您……”

  “給我一杯酒。”

  譚宏達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如言遞上了一杯。

  路鼎盛一飲而盡,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道:“宏達啊,相信我,你們不是蔣孔明的對手。”

  “鼎叔。”譚宏達的語氣也是一樣的堅定:亂地臣賊子,又豈能永竊朝綱。”

  亂亂臣賊子麼?但是,這個天下,卻是他們打出來地。”

  “鼎叔,自古以來,君臣有別,若是單以戰功而論,大漢立國數百年,也未必就是此人第一。”

  路鼎盛微微一笑,道:“就好比,昔日董鋅睿董大哥麼?”

  劉政啟和譚宏達地臉色驟然一變,董鋅睿,這是什麼人,別人或許不知,但是他們卻是絕無不曉之理。

  “您老?”

  路鼎盛突然後退一步。他的聲音中有著一縷決斷:“宏達,殿下,若是能夠聽老夫一句話,這就返回南方吧,數年之內,許海風和蔣孔明定然無力南下。”

  說罷,他掃了眼眾人。轉身就走。

  劉政啟地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堪,他咬緊了下脣,道“老將軍,您,對得起先帝麼?”

  路鼎盛的腳步豁然一停,道:“是啊,老夫對不起先帝,不過,老夫對得起所有漢人。”

  劉政啟的手緩緩地按在了腰間的劍把之上,他的雙目中更是隱現殺機。只是。一把大手擋住了他,同時,譚宏達的聲音輕輕地傳來:“不可……”

  樸素的馬車緩緩地馳進了滄州城,在那裡,張晉中和許歷虎早已等候多時了。

  “老將軍。”許歷虎大聲叫道,只是。他立即發覺了不對,車內突然傳出了一陣沉重地呼吸聲,如此急促,絕非青常。

  護衛馬車的騎士們面面相覷,一人大膽地掀開了車簾。

  路鼎盛側臥在馬車之中,口鼻之中竟然隱隱地流著縷縷血絲。

  “老將軍……”

  數十人同時高聲呼喝了出來。他們的聲音充滿了恐慌。

  “酒……酒中有毒。”路鼎盛喘著粗氣,苦澀地說了出來。

  “啊……”他身邊的親衛們頓時大聲哭罵了起來,酒中有毒,譚宏達等人竟然是早有預謀。

  “豈有此理。真是……不可思議。。”許歷虎大吼一聲。返身就走,過不多時。城中號角之聲嘹亮響起,正是軍隊中集合的命令。

  張晉中心中一驚,知道怕是除了這個深受恩寵的許歷虎之外,也沒人感如此逾越了。他正要前去阻止,卻看見路鼎盛正抬起了手,艱難地對他召動著。

  他立即飛身上了馬車,卻見路鼎盛的目光向外微微一瞥。張晉中眉毛一抖,道:“我與老將軍有話要說,你們退開。”

  包括路鼎盛的那些親衛在內,此時正是六神無主之時,聞言立即退後,留下了大片的空地。

  張晉中俯下身子,對著劉將軍耳語道:“您為何要這麼做?”

  路鼎盛的嘴角滿是苦澀地笑容:“因為,我不想做路家的罪人。”

  “什麼?”

  “蔣孔明……”

  張晉中一怔,這與蔣孔明又有何關係。

  “剃家的氣數已經盡了,主公雖然仁慈,但是蔣孔明卻絕非善人,滄州之危,務必要在他們大軍回返之前解決。”老將軍的口齒突然伶俐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無奈:“張統領啊,此戰過後,你也早些退了吧。”

  張晉中身子一震,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路鼎盛慘笑一聲,他地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竟然帶了點哽咽。

  張晉中緩緩的將站了起來,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昔日威震天下的鼎天大將軍,如今竟然也學會了如此卑鄙的手段。他是迫於無奈,那麼接下去呢,又要輪到何人了。

  張晉中的心中涌起了陣陣寒意,四大軍團地主事人,除了自己之外,都已幾經易主,那麼他呢?

  他突然明白了老將軍那句話的意思,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得為自己做一個選擇,或者說,自己的仕途也已經是到此為止了。

  “將軍……”

  陣陣的悲鳴之聲,從他地周遭傳來,路鼎盛地親兵們圍著馬車,悲切的叫著。

  “請城內最好地大夫,給老將軍療毒,告訴他們,若是老將軍有何不測,本將軍就要誅他等九族。”張晉中嚴厲的說道。

  “是……”一聲應諾,自然有人快步離去。

  “將軍,怎麼辦?”

  一員副將上前,在他的身邊說了一句。

  “通報全軍。”張晉中冷冷的吩咐著:“三日後,就是我等與劉政啟決一死戰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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