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蒼天霸血 作者:蒼天白鶴(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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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ci 2008-3-25 07:3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 277683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1
  第一百二十一章明主-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二日之後,許海風接到方令辰的手令,命他先行一步,盡快趕到北方大營。

  無奈之下,他只好與眾女匆匆辭別,帶著蔣孔明和一眾騎兵離開大隊人馬,趕回北方大營。

  方令辰親自出營十里相迎。

  許海風勇挫二大帝國三位一品高手之事經過有心人的大肆宣揚,已經傳遍整個軍營。再加上黑旗軍竟然以少擊多,全殲五千褫多飛馬鐵騎,如此戰功堪稱天下無雙。

  整個軍營內無論官職大小,年紀長幼,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敬意,這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崇敬和欽佩,顯得特別真摯和難得。

  方令辰持著許海風的手,二人並肩走進大營,沿途的戰士不時發出陣陣歡呼之聲。

  進入大廳,二人分主客坐好,方令辰看著他,平日裡古板的面容也罕見的露出了笑顏:“大哥法眼不差,他早就說過,賢侄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出使匈奴,大放光彩,揚我國威,真是一件揚眉吐氣的大喜事啊。”

  “三叔過獎了,這些都是小侄應做之事,當不得您如此謬讚。”許海風謙虛的說道。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心內古井不波,面容平淡,但就是讓人覺得他的話中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方令辰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發覺他與自己平視而望,不見一絲侷促,仿佛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威震天下的紅色海洋大統領,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他的一雙眼睛深邃莫測,仿佛無有窮盡的深海之水,能夠讓人就此迷失。

  方令辰嘆了口氣,發自內心的感嘆道:“賢侄確實變了,日後我方家就要看向鳴和你了。”

  許海風聽出他略顯蒼老的語氣中包含著濃厚的疲倦和深深的欣慰,心中升起一陣明悟,知道此老已生退隱之心,勸道:“三叔老當益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怎可輕易言退。”

  “賢侄你竟然能猜出老夫的心思,真是了不起。”方令辰聽他一語道破心事,奇道:“老夫記得數月之前,賢侄雖然也是人中之傑,但卻絕無今日這般風采,莫非北行發生了什麼奇事?”

  許海風哈哈一笑,輕描淡寫地將自己與托何蒂的會面經過說了一遍。

  方令辰這才知道,原來他已經領悟了精神世界中的神秘力量,怪不得今非昔比,讓人刮目相看了。

  “我大漢朝廷後繼有人,賢侄既能跨過這一關,那麼匈奴人所贈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之稱譽絕對是名符其實。”方令辰大喜。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方令辰壓低了聲音,悄聲道:“此事不可大肆宣揚,在你踏入宗師境界之前,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曉。”

  許海風點頭道:“小侄明白了。”

  門開,在方向鳴的帶領下,蘇春偉等人魚貫而入,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幾位都是紅色海洋軍團的高級將領。

  許海風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他們將要商議的就是關於愷撒和匈奴結盟之事。

  如此大事,本來以許海風這個不是出身五大軍團的一個小小副將是沒有資格參與的,就連旁聽也是不成。

  但許海風坐於椅中,面露微笑,鎮靜自若的看著眾人,竟然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任何不妥之處。

  如果說三月之前,許海風初到北方大營之際,對於這些身經百戰的軍人還有一絲畏懼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就仿若登頂泰山,一覽眾山小。看待他們的角度已然由仰望而轉為俯視了。

  自從踏出托何蒂房門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靈就已攀升至大圓滿境界,正式踏入修神的最高境界。

  只是現在他的肉身錘煉尚未達到巔峰,否則大漢便又多了一位宗師級數的年輕高手。

  精氣易練,神通難修。

  對於此時的許海風來說,不出數年,當可積累足夠的內力,登上宗師之位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此次,許副將出使匈奴,不但力挫二國眾多高手,使我大漢之名威震天下。而且還探聽到一個至關重要的消息,匈奴已經與愷撒正式結盟,各位有何對策,不妨暢所欲言。”方令辰見人已到齊,發話道。

  眾人顯然對此事早有研究,頓時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只是一群武夫聚在一起,除了喊打喊殺之外,還能有何絕世良策,直聽得方令辰眉頭大皺。

  過了片刻,方令辰一拍桌案,室中頓時鴉雀無聲。

  “賢侄,你來說。”方令辰不再理會手下眾將,直接指名道姓了。

  許海風優雅地從椅子上站起,向眾人團團一躬,眾人身不由己地都還了一禮。他才慢悠悠地道:“小侄軍中有一幕僚,一切計謀策劃都是由他完成,不如將他喚來,或許有所見地。”

  這個提議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蔣孔明一出現,立即語出驚人,他搖著雪白的羽扇,瀟灑的道:“此事看似危機四伏,但應對之道卻也簡單。”

  眾人聽後無不露出詫異之色,無論是愷撒還是匈奴,其國力之強,都不在大漢之下,二者既已結盟,其目的不言可知。

  在座的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但誰也不敢說大漢能夠取得最終勝利。

  這個蔣孔明初次照見,就大放厥詞,如果他不是黑旗軍的軍師,恐怕早就被人趕了出去。

  “愷撒位於極西,匈奴位於極北,二者相距何止千里。縱然結盟,也難以做到相互呼應,最多只是約定共同攻漢之日,但細數下來,終究還是各自為政,一盤散沙。”

  古時交通極為不便,二國之間若要有書信往來,起碼耗時一月功夫。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是以蔣孔明斷定他們不可能聯手而來。

  一員將領站起問道:“先生既然說,他們二國約定共同攻漢之日,那就是說他們會同時發兵,那時我們怎麼應對。”

  “很簡單啊,北方不是有大漢的二大軍團共同駐守麼?真要情勢危局,皇上也不會見死不救,京師內十萬禁軍和西線的天鷹軍團難道都是擺設之用麼?”蔣孔明微曬道。

  那名將領不服道:“若是一舉調動了四大軍團,那麼西線的愷撒人怎麼辦,就任由他們在大漢境內肆虐麼?”

  “愷撒人?那些跳梁小丑就交給我們黑旗軍來解決吧。”蔣孔明不屑的道。

  室內頓時一片嘩然,就連方令辰如此老成持重之輩,都覺得此人說話欠缺考慮,黑旗軍士卒僅有三千,想要憑藉這點人馬去迎戰以舉國之力東征的愷撒人,那豈不是痴人說夢麼。

  “先生不是說笑吧?”方令辰驚訝的問道,此時他心中幾乎以為此人已經神志不清,所以才會在這裡嘩眾取寵。如果不是礙於許海風的面子,他早就下令將他當場斬殺。

  “說笑?”蔣孔明冷笑道:“我既然能以五百騎全殲五千匈奴精銳,自然也能不讓愷撒人踏入大漢境內。”

  此時眾人這才想到,黑旗軍確實以五百之數大破褫多之事,議論之聲頓時小了許多。

  “黑旗軍僅有三千,就算能夠以一當十,但愷撒人卻有三十萬之眾啊。”另一員大將反駁道。

  蔣孔明一改方才的飛揚跋扈,嘆道:“是以學生才想請方老統領稟明皇上,允許我黑旗軍擴軍一萬,再將西線大權賦予我軍,如此方可與愷撒人周旋一二。”

  至此,眾人方才恍然大悟,此人說了半天,原來還是打著擴軍備戰的目的。只不過,擴編的是許海風的私人部隊黑旗軍罷了。

  此事並非方令辰可以做主,他沉思片刻,道:“老夫自會將先生所言上報軍部,至於皇上是否恩准,那就看天意吧。”

  結束了書房的會談後,蔣孔明回到自家屋中,喚來酒菜,自斟自飲,好不自在。

  “軍師好雅興啊。”一道聲音打斷了他自得其樂的享受。

  蔣孔明回頭一看,許海風緩步度來。

  “見過主公。”蔣孔明躬身道。

  許海風還了一禮,道:“軍師大人不必多禮。”

  “不知主公來此有何貴幹?”蔣孔明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只是今日卻猜不透他的意圖所在,只好開口相詢。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許海風遲疑一下,笑問道:“褫多可曾放走?”

  “學生已經安排妥當,保證他能夠平安到達西京。此外,送於哈密刺的書信已然著其帶去。”蔣孔明言道。

  見到許海風似乎有何難言之隱,他不由笑道:“主公有事只管直說,無需顧慮。”

  許海風搖頭道:“也沒有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軍師方才在大廳所言,似乎有些不盡不實之處。”

  “哦?”蔣孔明失笑道:“那麼以主公的看法如何呢?”

  許海風沉吟片刻,突地啞然失笑,仿佛想通了什麼,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露出開朗地笑容道:“雖然我感覺到軍師大人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但是我相信,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害我,那就足夠了。我又何必再去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呢?”

  說完,他與蔣孔明忽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耳中傳來蔣孔明的高聲吟唱:“時勢造英雄,梟雄造時勢,天下色變,風雲際會,成王敗寇,此其時也,

  蔣某幸遇明主,當可一展生平抱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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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會晤-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從蔣孔明的房中走出,許海風心情愉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

  這間屋子正是上次來時所居住的小屋,只是那時身邊尚有林婉嫻主僕三人,而此時卻只有他一人孤枕難眠了。

  “哆……哆……哆……”一陣敲門聲響起。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大哥,你還假客氣什麼,直接進來就是。”

  方向鳴大笑著推門而入,走到許海風的面前,仔細打量,仿佛在看什麼絕世珍寶。

  許海風與他坦然相視,不見絲毫侷促。

  “唉……”方向鳴終於收回目光,道:“大哥服了,這次可是真心實意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大哥此言怎講?”許海風訝然問道。

  方向鳴長嘆道:“想當初你我在臨安城離別之時,你還是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新丁。數月前,你來到北方大營,已是躋身次一品行列的高手了。而如今相隔不足三月,你的一隻腳竟然已經踏足於宗師領域。你說我能不佩服麼?”

  “哈。”許海風啞然失笑,他當然知道方令辰縱然要瞞過天下人,也不會隱瞞這個方家的下任家主,說道:“大哥,我的這身功夫來得稀奇古怪,不知怎麼地就練成了。如果真要說一句實話,那隻能說僥倖罷了。”

  “僥倖?如果我能有你這種僥倖,短命十年也願意啊。”方向鳴長吁短嘆道。

  許海風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這等好事任誰都難免會心生嫉妒。然而眼前的這位義兄明顯是高興遠大於妒忌。

  “好了,公事都談完了,我們也該說說私事了。”方向鳴收起了嘻皮笑臉,正色道。

  許海風奇道:“私事?”

  方向鳴“嗯”了一聲,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北方大營有一個人等你等的心焦吧。”

  許海風頓時知道他說的是方盈英了:“只怕盈妹不是等我吧。”

  許海風是實話實說,方盈英等的望眼欲穿的確實不是他,而是劉婷。

  然而方向鳴可絕對不是這樣以為的,他急道:“不是等你,還會等誰?”

  頓了一下,繼續道:“小妹自從你走了之後,先去了趟許家村,把你父母兄嫂等人接到臨安城定居,隨後就返回北方大營。父親為此大發雷霆,連下三道家書催她回去,但她都是置之不理。你說不是為了等你,她會如此做麼?”

  許海風嘆了口氣,這事可要如何向他解釋啊,劉婷之事除了眾女和蔣孔明知曉外,那是絕對不能再泄漏半分了。而且相救劉婷還牽扯到異能團,就更加不能宣揚了。

  正在頭疼之際,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哥既然這麼說,那麼怎地今日沒有看見盈妹呢?”

  方向鳴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盈妹是個不知輕重的女子麼?她知道你剛回來,要辦正事,所以特意避開。如今你正事辦完了,我估計她也快要來了。”

  許海風微微點頭,說實話,他心中也挺掛念這位別具一格,具有男兒氣概的美女。

  “怎麼,是否三月不見,想念的緊呢?”方向鳴笑問道。

  許海風聽他口氣中充滿調笑的味道,正要反駁,突然靈覺一動,似乎有人悄然無息的欺進了門口,頓時有了主意。

  他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是啊,小弟心中甚是顧念,盈妹如今可好?”

  方向鳴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道:“小妹只是比以前瘦了許多,你既然將她記掛在心,也不枉她為你牽心掛肚的。其實,小妹心儀於你,我這做哥哥的,既高興,又不放心。”

  “為何?”許海風問道。

  “你是我義弟,我知你甚深,知道你看在我們方家的面子上,絕對不會虧欠於她。但是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了,無論是唐柔兒還是林婉嫻,論容貌學識都在小妹之上,我怕她跟了你,日後難以得寵啊。”方向鳴解釋道。

  許海風神色古怪,他咳嗽了一聲道:“那怎麼可能,盈妹端莊穩重,嬌柔可人,小弟確實是心慕不已。”

  方向鳴奇怪的問道:“你是否昏頭了,小妹哪裡有什麼端莊嬌柔可言的,她那個性你還不知道麼?”

  許海風強忍笑意,故作驚訝的道:“大哥你怎麼這麼說呢?盈妹在我心中與唐柔兒小姐一樣,都是難得的好姑娘啊。”

  方向鳴莫明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態度怎麼忽然間變得如此奇怪,但還是道:“小妹從小就疏於管教,性子是野了點,但為人直爽,不會與人勾心鬥角。”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住口不言,耳朵微微一動,顯然是捕捉到了門外的動靜。

  許海風再也按捺不住,捧腹做大笑狀,只是張開的大口中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方向鳴頓時明白上了這小子的大當了。

  果然,門外傳來方盈英充滿怒氣的聲音:“死大哥,你說誰缺乏管教了。”

  方向鳴心中大罵許海風不夠兄弟,匆匆叫了一句:“小妹,許兄弟找你有事,為兄先走一步。”

  說完,不待方盈英進來,直接越窗而出,落荒而逃。

  方盈英推開大門,發現其兄早已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她重重的哼了一聲,心中打定主意,絕不與他就此罷休。

  許海風看著這個紅衣少女,比起三個月前,確實消瘦了些許。

  方盈英與他雙眼一對,突然想起剛才偷聽的話,心中一陣羞赧,滿腔怒火不翼而飛。想要就此離去,但沒有打聽到劉婷的下落,卻又有些不甘心。

  許海風放緩了語氣,笑問道:“盈妹,三月不見,過得還好麼?”

  方盈英聽他問得溫柔,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急跳,嗯了一聲道:“大哥,你……你答應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為兄既已答應,自然要為你做到。”許海風的語氣中自有一股讓人無法質疑的強烈自信。

  方盈英抬起頭,滿臉驚喜:“那麼……那麼冒頓新婚之夜,婷兒失蹤之事真的是你做的?”

  許海風傲然點頭,道:“等我的家眷隨隊歸來,你就可以看見婷兒了。”

  方盈英重重的一點頭,突然疑惑的問:“大哥,你也叫她婷兒麼?”

  “是啊,非但是她,我還想要叫你盈兒呢。”許海風上前大膽的抓住她的小手,看著她的眼睛道。

  方盈英被他看得心神不寧,微微掙了幾下,沒有掙脫,只覺得一陣羞澀,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的許海風與以前大為不同,他的心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和傲氣,再也不是當初畏手畏腳的無知少年了。

  既然他對方盈英這個充滿個性的美麗少女深有好感,那就自然而然的主動出擊,以求最後抱得美人歸。

  方盈英心中亦是忐忑,她在許海風出使匈奴之前,只是覺得這個義兄為了她能夠甘冒奇險,答應相救劉婷之事,為此心中充滿感激。

  隨後,許海風在匈奴的消息一再傳來,聽說他力挫二國三大一品高手,博得年輕一輩天下第一的美譽。而幾日前,更是得知黑旗軍竟然以五百之眾全殲揚名北疆的褫多五千餘人。

  對於出身於武將世家,一向爭強好勝的方盈英來說,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吸引人的了。

  她的內心真正開始轉變,直到今日看到大哥進了許海風的房門,她偷偷摸摸地跟了上來。不料卻聽到了一些讓她面紅耳赤的話。最後,聽到方向鳴的褒貶之詞,再也無法忍耐跳了出來。

  這次正式相見,她立即覺得許海風與以往大相迥異。

  改變最大的無疑是他的氣質。

  雖然還是如同以往般一樣的面貌,但是站在那裡的他已不是以往那個膽小謹慎,凡事畏縮不前的無名小卒了。

  他的聲名已然傳遍天下,黑旗軍經此一戰,已然成了公認的天下第一軍,再也無人敢對此發出任何質疑之聲。

  縱然是強大如匈奴飛馬軍團的吐兒洪,在沒有糾結十倍以上的軍力,亦是不敢與他發生正面衝突。

  四萬的匈奴騎兵在面對三萬三千的大漢軍面前,竟然不敢交手,而就此遠遁,這樣的事情換作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方向鳴等人在揚眉吐氣的同時,對於許海風更是高看幾分。縱是方家三老中最為嚴厲苛刻的方令辰也對他讚不絕口。

  以上所改變的只是他的身份地位,而他本人更是變得飄逸脫俗,特別是一雙眼睛,仿佛能夠看穿世間一切,有著洞徹萬物的睿智,讓人不自由主的為之拜服。

  這種感覺她只在二個人的身上感受過,而那二個人卻是當今世上頂兒尖兒的絕世人物。

  一想到自己竟然將許海風擺到了與他們相提並論的地步,就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說在相見之前,她心中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異樣感情,那麼在相見之後,這股感情就像雨後春筍,破土而出,茁壯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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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三章三掌之約-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送方盈英離去之後,許海風心滿意足的回到居室。

  自從領悟了精神力量之後,他的心中自然地冒出了一種奇特的想法,仿佛自己已然高高在上,無所不能。

  精神世界確實玄妙異常,他的內力其實還不如林長空等人,但是此時別說以一對一,就算以一對二、對三,他都有信心將之擊敗。

  這就是差距,質的差距。

  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何宗師與一品僅有一級之差,但二者的實力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無論是草原之狼利智還是星宗門下數百年間最傑出的弟子夏雅君,他們都擁有了一品頂級的實力,距離宗師境界僅有一步之差。

  但這最後的一步就仿佛是咫尺天涯,遙不可及。

  現在的他已經無畏無懼,無論與誰相處,他都能做到泰然自若,回想起西方大營初見古道髯,臨安城內初見漢賢帝,京師初見太乙真人等種種表現,仿佛黃粱一夢,如同隔世。

  他至今沒有碰唐柔兒等眾女,但並不是說他不能。

  其實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與眾女共赴巫山,而她們也不會拒絕。

  他並非礙於世俗禮儀,而是感應到在唐柔兒等眾女的心中對於婚姻之事看得甚重。

  雖然她們不反對將貞操奉獻出來,但心中卻對於沒有舉行過盛大婚禮之事耿耿於懷。

  所以儘管他不將這一套放於心上,但為了幾個心愛女子的美好願望,他還是決定暫忍一時。何況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自從他知道了天下間還有玄天奼女功這種能夠讓女方青春永駐的神功,他就打定主意,要等到她們功夫有成之時才一一采摘。

  一世的青春美貌遠比一時的歡娛重要的多。

  愛情並不單單是肉慾上的快樂,心靈的碰撞也是一種不亞於魚水交歡的享受。

  特別是領悟了精神力量之後,他在這方面的感觸特別深厚。

  就在他將要安寢之時,靈覺再有感應,不由苦笑道:“今晚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身形一動,已然飄然離開屋子,他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在營地之中。

  超人的精神感應讓他從容地避開了無數明崗暗哨,戒備森嚴無比的北方大營在他看來就像是自己家的後花園,一路暢行無阻。

  哈密刺等人說過掠走劉婷之事,唯有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才有可能做到。

  正是因為只有他們這些超凡脫俗的高人才有這種神秘的天人感應。除此之外,再也無人能夠避開重重守衛,將人悄然無息的掠去。

  無論守衛安排的怎樣合理,除非是黑旗軍的血酒戰士。

  否則只要是人,那麼他就不可能一晚上都保持在全神貫注的高度戒備狀態,只要他一個疏忽,擁有一品實力之人就可以輕易的從他目光無法企及的死角輕鬆穿過。

  難就難在,如何掌握守備人員的精神狀況和活動範圍,這時候,宗師所獨有的精神力量就有了用武之地。

  大漢的皇帝,匈奴的單于,愷撒的大帝,他們之所以對本國的宗師如此推崇備至,將他們高高奉供起來。

  所懼怕的就是他們這種能夠在萬軍拱衛之下亦能取人首級的特殊能力。

  世上只有宗師不願意殺的人,而沒有他們殺不死的人。

  這句話是世人對宗師們的真實評價。但那是在秦勇出現之前的事情,自從這個怪胎降臨之後,太多的不可能記錄已經在他的身上被打破,就連匈奴人也在背後送了他一個宗師剋星的綽號。

  就像現在,許海風根本就沒有刻意留意大營中各種崗哨的位置和動靜,但他在片刻之內,就是穿越了大營,來到數裡之外的一個小山坡上。

  “黎宗主相邀,不知有何指教。”許海風望著那個挺拔如松的背影,淡淡地說道。

  那人轉過身來,正是魔教宗主黎彥波大駕光臨。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的成長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啊。”黎彥波感嘆道。

  許海風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謝道:“若無前輩慷慨所贈的巨靈掌,晚輩還未必能有此成就。”

  黎彥波坦然受了他一禮,道:“既然你已精進如斯,那麼就讓我們完成在京師未盡的三招之約吧。”

  這三招之約還是許海風剛剛躋身次一品高手之時所訂,只是那時的許海風又如何能與今日相提並論。

  他連一招都沒有膽量擊出,便開口呼救。導致了人型暴龍秦勇大戰黎大宗師,打破了宗師無敵天下的神話。

  此時的許海風與那時相較,又不可同日而語。他聽後只是開懷一笑,道:“求之不得。”

  黎彥波眼中露出讚許之色,二人四目相交,雖然不見動作,但精神世界裡早已交手多時了。

  黎彥波踏入宗師境界十數年,精神力的強度和運用遠在許海風之上,但是無論他如何催壓,許海風就是守住靈台的那一點明火,在風雨中搖拽不滅。

  他的體內異血流轉不息,每當他呈現不支之態,總是有著一股精血之氣化作虛無縹緲的精神之力,讓他堪堪挺住。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

  他的精神就像一株幼小孱弱的樹苗,遭遇了無數狂風蟲害的摧殘,但遇險無畏,自強不息,終於成長為一顆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

  黎彥波身形一晃,已經鬼魅般地消失在原地。

  許海風閉上雙目,巨靈掌迎空一擊,對上了那突然出現在空間中的一隻大手。

  雙掌相交,許海風身不由己地連退三步,方才化解了黎彥波這運用了五成功力的一掌。

  “第二招。”黎彥波輕喝一聲,大步向前,一掌平平淡淡的當胸擊來。

  對於這踏踏實實的一掌,許海風顯得重視了許多,他沉腰坐馬,全力一拳轟出。

  二人拳掌相交,黎彥波輕咦了一聲,顯然大出預料之外。

  許海風這一拳看似威猛慘烈,然而其中所含之力卻是寥寥無幾,一與黎彥波手掌相交,立即借力後退。

  他這種手法並不少見,但能夠瞞得過黎大宗師的靈覺,那就是駭人聽聞之事了。

  演技,在黎彥波強大的精神力量壓迫下,許海風再做突破,成功地把蔣孔明所授的特殊技藝——演技融入自身靈覺和招式中。

  他剛才的動作充滿了一去無悔的堅定,壯士一去不復還,他的整個身心都在演繹著這一句千古名言的至高意境。

  那種無與倫比的感染力使得黎彥波也產生了錯誤的判斷,從而僥倖地擋開了第二招。

  “好。”黎彥波贊了一句,為這個如彗星般崛起的青年大聲叫好,此子日後必能大放光彩,甚至能夠達到前人從未攀升的高度也未必可知。

  待許海風站穩,黎彥波說道:“第三招要來了,你準備好了麼?”

  許海風雙手擺了個古怪的架勢,道:“請前輩賜教。”

  黎彥波點了一下頭,道:“巨靈掌是我教給你的,如今就讓你看看真正的巨靈掌是怎樣的一個威力吧。”

  他站在原地,距離許海風尚有數米之遙,但就在此地抬手一掌隔空擊來。

  周遭的空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同時崩塌,黎彥波的掌心似乎成了一個具有強大吸力的漩渦,自然界中的所有無形物質都受其影響,就連空氣也變得稀薄了許多。

  雖然此時月光明媚,但許海風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在他的感覺中,就像是突然掉進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讓人陷入無窮無盡的恐慌之中。

  在這裡,他的五官六識感應能力大幅下降,甚至已經不能發覺危險將至何處而來。

  巨靈掌,這才是巨靈掌真正的精華所在。相比之下,許海風以前所用的那幾掌就是小巫見大巫,連其中一成的威力也沒有。

  雖然許海風在精神層面上已經勉強能夠與黎彥波分庭抗禮,但是他的武學修為終究是相差太遠,真正交手之時,這方面的差距就一目了然。

  宗師境界,並不是單單具有高深莫測的精神力,就連肉體的強橫也同樣達到了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

  在這最後關頭,許海風的雙手突然開始憑空旋轉起來。

  帶動著空氣中那深厚沉重的壓力,由慢至快,直至將整個力場全部捲入其中。

  太極神功,遇強更強,後世絕代高人張三丰晚年所創的內家拳法太極神功最善於以弱擊強,守中帶攻,別出一格,與當今之世的所有武學都是大相徑庭。

  黎彥波臉色首次凝重起來,他的巨靈掌本來已將許海風四周所有退路全部封死。他這一掌擊出,就算是托何蒂在此,也唯有與他硬拼一掌。

  但許海風偏偏使用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武功,硬生生的將完美無缺的真力場破壞殆盡,使他這一掌竟然沒有發揮半點功效就煙消雲散了。

  “這是什麼功夫?”黎彥波看了他半響,終於問道。

  許海風與他相對而立,平視而望,完全是一副對等的姿態。他微笑道:“正是晚輩的獨門神功太極拳法。”

  “好一個太極拳法,黎某大開眼界。你小子大有前途,柔兒可以放心交給你了。”

  說完,黎彥波大笑著飄然而去,幾個起落間就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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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國母-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大營之外人聲鼎沸,三萬紅色海洋槍騎兵終於順利返回。

  許海風帶著方盈英一同迎上,一看到那二輛大車,方盈英就用眼神向他詢問。

  看著她那雙會說話的漂亮大眼睛,許海風含笑著指了指第二輛車子。

  方盈英頓時跳下馬兒,健步如飛的來到第二輛車前,一個鷂子翻身,輕輕鬆松的鑽了進去。裡面先是發出幾聲嬌叱,隨後就是充滿了驚喜的歡呼之聲。

  “小弟,你真是好手段啊,京師四朵金花中已經被你摘得二朵了。”方向鳴由衷地佩服道。

  “二朵?大哥你這次可是說錯了。”許海風故作不屑地道。

  “怎麼?”

  許海風指著第一輛大車道:“大哥可知這輛車中是何人麼?”

  方向鳴詫異地道:“不就是林婉嫻林姑娘麼。”

  許海風微笑著伸出食指向他勾了勾,方向鳴心領神會地伸過腦袋。然後他就聽到許海風低沉而充滿得意的聲音說道:“除了婉兒外,還有雅君也在裡面。”

  方向鳴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良久之後才道:“這天下的艷福都被你享盡了,你小子到底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啊。”

  “大哥又錯了。”許海風開心地笑道:“小弟走的是桃花運,而不是什麼狗屎運。”

  他心裡想到,這樣你就吃驚了,如果讓你知道四朵金花盡被我收入囊中,不知又會做何感想。

  大車之內,方盈英拉著劉婷的手,與唐柔兒三人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

  突然車簾被人掀開,許海風就這樣毫不避嫌的走了進來,低聲道:“就要到了,婷兒不要支聲,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劉婷順從的點頭嗯了一聲。

  許海風握住她柔滑香膩的小手,道:“委屈你了,等我赴京師一行,回到臨安,就請父母做主,迎你過門。”

  劉婷嬌羞的垂下螓首,但卻無法掩飾滿臉的喜色。

  許海風放開了她的玉手,轉身拉住唐、方二人,道:“三叔已經催過二遍了,我們去見他老人家。”

  方盈英掙了一下,沒有掙脫,她還是第一次在眾女面前被許海風拉住玉手,心中小鹿直跳,略顯急促不安。一雙大眼睛來回遊蕩,就是不敢與他對視。

  許海風拉著她們的小手,躊躇自滿地大步來到方令辰書房內。

  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直了眼。

  “三叔,我們來了。”許海風也不敲門,直接用腿推開虛掩的大門,跨了進去。

  方令辰抬頭一眼就看到了他們三人之間的親密動作,不由得為之一怔。

  書房中除了方令辰之外,還有數位將領。包括蘇春偉亦在其中。他們對望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三叔……”

  許海風用手一扯,唐、方二女明白其意,甜甜地叫了一聲。

  “後生可畏啊,賢侄,老夫年輕之時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好了。”方令辰難得一見的也開起了玩笑。

  “三叔,你胡說些什麼啊?”方盈英嬌嗔不依,在方家小輩中也唯有她敢這樣指責三老中最為古板嚴厲的方令辰。

  許海風眉頭一皺,加重了語氣道:“盈兒,怎可對三叔無禮,快些道歉。”

  方盈英小嘴一撅,正要不依,卻覺得手心上被許海風的手指劃過,又酥又癢,頓時心亂如麻。這個冤家,在那麼多人的面前還敢使壞。

  她俏臉微紅,生怕他再使出什麼手段,只好委委屈屈地道:“三叔,盈兒向您陪不是了。”

  自從她來到北方大營之後,何曾有過這樣的神態,不但是方令辰大出意外,就連旁邊的眾將領都是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方盈英看到廳中那麼多人如此奇怪的表情,只覺得臉上發燒,再也呆不住。掙脫了許海風的手掌,一溜煙地跑了個不見蹤影。

  唐柔兒掩嘴輕笑道:“盈兒妹子終於遇到剋星了。”

  方向鳴亦是嘆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方令辰突然伸手一揮,道:“老夫今日就破例一次,眾位有事晚間再議。老夫與海風侄兒有事相商,向鳴留下。”

  眾將領紛紛起身行禮而去,蘇春偉離去之時,偷偷對許海風豎起了大拇指,隨後做了個撲到的手勢,表示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

  方令辰待眾人盡數離去,看著許海風,滿面凝重,問道:“賢侄,你已經決定了麼?”

  許海風今日特地拉著二女招搖過市,就是要公開宣布他與二女之間的關係。這樣的實際行動比嘴巴上說個一百遍還要管用。

  此時聽方令辰詢問,他坦然道:“是的,小侄已經決定,回到京師,就向義父和唐大人提親,迎娶柔兒和盈兒過門。”

  這一次就連唐柔兒也嬌羞地低下了頭,她雙頰微紅,眼波流轉,如此艷色讓屋中的三個男人都為之一陣目眩神搖。

  “嗯……”方令辰點頭道:“唐小姐,我有些話想要與海天單獨談談,你看……”

  唐柔兒訝然的看了這位以嚴厲著稱的長者一眼,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話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但她嘴上還是輕聲說道:“那麼我去找找盈兒妹子。”

  許海風心中隱隱生出不妥的感覺,詢問道:“三叔為何要遣走柔兒?”

  方令辰嘆了口氣道:“你在京師可曾見過吳王殿下?”

  吳王劉政啟是漢賢帝的第五子。方令辰一提到他的名字,許海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王子自從見過唐柔兒後,至今未娶,就是想要等到美人垂青的那一天。

  如果讓他知道許海風獲得美人芳心,又豈肯罷休。

  許海風回憶起與他在殿試之時相見的情形,此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寬宏大度之輩。他將唐柔兒視為禁臠,自己卻橫刀奪愛,只怕確實是樁麻煩事。

  若是換作出使匈奴之前的許海風,或許就要打退堂鼓了。但如今的他又怎會畏懼艱惡險阻,為了心儀的女子,莫說劉政啟還不是皇上,就算他登上了九五之尊,也不能有半分退讓。

  許海風微笑道:“多謝三叔提醒,不過小侄自有分寸。有道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我放棄柔兒那是決不可能。何況就算我現在放手,以五殿下的心性,只怕也是早已記恨於胸,只待秋後算帳了。”

  方令辰神色微動,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唉……難得你看得如此透徹,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灑脫三分,不愧是參悟了精神世界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啊。”

  許海風微微一笑,這句話還是他從蔣孔明那裡偷師而來的呢。

  “三叔,小弟的心可大著呢,他不但要同時迎娶小妹和唐柔兒,還有位一線宮的首席樂師呢。”方向鳴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說道。

  “什麼?”方令辰驚呼出來,看著許海風的眼神愈加古怪,終於嘆道:“想不到老夫還是低估了你。”

  許海風笑而不語,仿佛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根本就不值得有什麼大驚小怪。

  “其實,論才智心性,膽略氣度,五殿下實在大皇子之上。”方令辰唏噓不已:“早在三年前,陛下就想要確立太子之位。那時候,五殿下的呼聲最高,滿朝文武亦是極為看好。”

  “那為何迄今尚未立下東宮太子?”許海風心中一動,問道:“莫非與柔兒有關?”

  方令辰點頭道:“當時,五殿下春風得意,志比天高。然而一次偶然的相遇,他見到了當時只有十五歲的唐柔兒。於是五殿下就此立志非卿不娶。”

  “那麼這又與立太子有何關係?”許海風不解的問道。

  “太祖皇帝生前屢有庭訓,一國之母不可為望族女子。唐家是當朝四大世家之一,傳承數百年,位居極品,你說是否望族呢?”方令辰解釋道。

  “太祖皇帝一世英明,為何會立下如此古怪的規矩呢?”許海風愈發不解。

  方令辰苦笑道:“這就是帝王之術的平衡之道,如今我們四大家族各有所長,相互牽制,漢家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湯。如果讓其中一家獨大,那麼勢必惹出無窮紛爭,他劉家的皇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許海風若有所悟,突然笑道:“三叔,如果五殿下真的是一位英雄人物,那麼他一定會放手。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正是我向唐大人提親的最佳時機。”

  “這又是為何?”這次輪到方令辰奇怪的問道。

  “匈奴已然與愷撒達成聯盟,不日就要進犯我大漢江山。如今大漢境內看似歌舞升平,其實危機四伏。在這個局面下,如果五殿下還有一分理智,縱然心中再是不願,也不會同時開罪方、唐二家。況且,小侄的黑旗軍亦是一大戰力,他又怎會棄而不用。”許海風嘴角含笑,自信的道。

  方令辰叔侄二人對望一眼,都覺得此話大有道理。

  最後,還是方令辰嘆道:“總之賢侄你小心應付就是。”

  許海風點頭謝過,他並不是信不過方令辰二人,而是程家叛國之事太過於玄乎,如果沒有確鑿證據,除了方家當家主方令天之外,他根本就不願亦不敢對其他人提及。

  就在此時,蔣孔明風風火火地趕了進來,他手上拿著一隻酒瓶,只是瓶中所裝並非美酒,而是一種墨黑的半凝固的液體,散髮著刺鼻的味道。

  “方將軍,這東西是哪裡來的?”蔣孔明顧不得禮數,向方向鳴詢問道。

  方向鳴知道蔣孔明的身份,不願得罪於他,和顏悅色地道:“這東西是上個月意外從東面的地裡挖出來的,只是不知何物。”

  蔣孔明雙眼放光,突地大笑起來:“真是天佑我也。”

  三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想到,此人又發瘋了。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2
  第一百二十五章血馬-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北疆大營中休整了三日,在蘇春偉不住的催促聲中,許海風等人又踏上了回返京師的旅程。

  在草原與匈奴褫多一戰,許海風繳獲了四千餘匹上好戰馬。他自行留下了三千匹,其餘的都贈送與北方大營。

  方令辰平白得了這份大禮,亦是老懷大慰。他們都知道戰爭隨時都會爆發,多一份準備就是多一份保障,戰馬可是大漢境內最為缺乏的戰略物質,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臨行前,方向鳴向許海風請教練兵之法。許海風靈機一動,把蔣孔明介紹給他,於是在蔣孔明的安排下,一系列現代特種兵的最高強度訓練在黑旗軍的帶頭示範下,迅速的在北方大營中普遍流傳開來。

  只是這種強度和要求顯得過於嚴厲,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整個北方大營中能夠勉強支撐下來的還不到一成,名副其實的是百里挑一。

  不過經此一來,北方大營中眾士卒的體能和作戰能力都得到了顯著提高。蔣孔明乾脆召集了所有的中高級軍官,將冷兵器會戰中種種協同作戰的要點逐一例舉,分析研究。並將各種軍種的優劣之處一一指出,其見解之獨特,遠超當代水準。

  至此,大營中所有將領都對他心悅誠服,就連方令辰見到他亦要客客氣氣,並私下對許海風言道,能得此人相助,勝似十萬雄兵。

  唯一遺憾的是,蔣孔明在大營中呆的時間太短,尚有許多東西來不及傳授。

  於是,蔣孔明將其中部分的內容口述,讓許海風親手抄錄下來,在臨行前交給方令辰,更是令他感激不盡。

  許海風私下詢問,為何他自己不動手。

  蔣孔明義正嚴詞地道:“唯有主公親手書寫流傳,方能顯出黑旗軍之名是由主公一手締造,學生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不過許海風卻對他的這番解釋嗤之以鼻。

  因為真正的原因是蔣孔明的書法太差,寫出來的字好似上古蝌蚪文,讓人如看天書。

  如果不是深知其底細之人,怎麼也想不到如此一個智比天高之人竟然是個連字也寫不好的假書生。

  當晚,方令辰挑燈夜讀,時而拍案叫絕,時而眉飛色舞。

  第二日天明,他長嘆一聲,對隨侍在旁的方向鳴道:“若有三年時間,我紅色海洋軍團的戰鬥力勢必更上一層樓。縱然對上金狼軍也不會再有絲毫遜色之處。只是……”

  雖然他沒有說下去,但方向鳴卻理解他的意思。戰爭已經一觸即發,已經沒有重新訓練的時間了。

  三年,那是一個多麼奢侈的數目啊。

  而此時,許海風等人已經離開大營整整一日了。

  與來時不同,許海風的黑旗軍是鳥槍換炮,所有的戰士都騎上了戰馬。

  當天夜裡,安頓下來。許海風與眾女調笑一陣,推託軍中有事,告辭而去。

  臨行之時,他正大光明的摟著林婉嫻,道:“婉兒先行休息,二個小時之後,我來陪你。”

  眾人自然知道那時會發生什麼好事,無不羞紅了俏臉,許海風看得是一陣目眩神搖。但他今非昔比,定力之強,除了老一輩中的幾位宗師級數高手之外,天下再無第二人能及。

  是以捉狹地對眾女一笑,鎮定自若地轉身而出。

  他來到蔣孔明的營帳中,只見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不由笑道:“軍師大人啊,你怎麼比我還心急呢。”

  蔣孔明嘆道:“學生這是勞碌命,一空下來就憋得慌,只好去找點事情來做做了。”

  “哈……那就勞煩軍師多多費心,本將軍就在一邊參觀好了。”許海風樂得有人代勞,他有自知之明,在管理軍務這一方面,黑旗軍中無人能出其之右,是以放手任他指揮,從不幹涉。

  “開始吧。”

  隨著蔣孔明的一聲令下,數百名黑旗軍士卒牽來了二百匹戰馬。

  雖然不想承認,但草原游牧民族出產的戰馬就是遠比大漢的馬兒要好上一籌。

  許海風從方令天那裡討來的五百匹戰馬,根據哲別的辨識,其中只有百來匹堪稱一等戰馬。其餘的都是魚目混珠,馬兒體質更是參差不齊,不堪大用。

  所以許海風在來時只是喂那些一等戰馬喝了血酒,至於那些次等貨色麼……

  他的鮮血此時已是黑旗軍最大的後盾,按照蔣孔明的話是絕對不能浪費,所以就不必使用了。

  這次繳獲的四千餘匹戰馬,都是一等以上的極品馬匹。由此可見,匈奴國力之強,號稱當世武力第一,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方令辰得了千餘匹馬兒顯得高興萬分,也是因為他知道這些馬兒的品質非同一般,就算與紅色海洋中精銳部隊的戰馬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長空抽出一把長劍遞給許海風,他接了過來,面不改色地在自己的腕上劃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不多時就滴滿了一個大碗。

  “夠了。”蔣孔明示意道。

  許海風在傷口附近的穴道上點了幾下,頓時血流漸緩,林長空立即將事先準備好的乾淨白布為他層層裹上。

  雖然他的內力深厚,體內精氣充沛,但任何人失去一大碗血液都會顯得面色蒼白,精神不濟。

  許海名二話不說,一壇醉月酒早已準備妥當,此刻送到許海風身邊。

  他接了酒壇,昂首將之全部飲下。

  他的內力越強,一口氣息也就越長,一壇酒一口氣喝下,中間不見停頓。如此海量,讓蔣孔明在一邊羡慕不已。

  許海風不再理會其他人的動作,他自顧自地走到一邊,盤膝坐好,很快進入物我兩忘的空明境界。

  與此同時,二名黑旗軍士兵將那碗猶自溫暖的鮮血倒入一個大桶之中。

  桶中則是香氣四溢的美酒,當然這些只是普通酒水,與許海風所飲的醉月酒不可同日而語。

  當酒水與鮮血混合之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暗紅色,雖然不至於觸目心驚,但濃郁的血腥氣味卻飄蕩在空氣之中。

  蔣孔明暗自點頭,許海風的血液確實與眾不同。他曾經做過試驗,直到稀釋了二十倍以上的酒水之後,其色味方才淡不可聞。

  “給我灌。”蔣孔明冷靜地吩咐道。

  於是那數百名士卒每三個服侍一匹馬,二個人抓住馬兒的四肢,另一個人強行撬開馬兒的大嘴,將分配到自己面前的一晚血酒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馬兒無知,當然是全力掙扎,但是抓住它們的卻是力大無窮的黑旗軍士,這些冷血軍人甚至連繩索也不用,只是一手捉住一隻馬蹄,就讓它們無法動彈。

  一時間,場上馬兒嘶鳴之聲此起彼伏,倒也頗為壯觀。

  蔣孔明眉頭一皺,揮動從不離手的羽扇,道:“讓它們住嘴。”

  於是第三名軍士把馬兒的大嘴在手中一夾,頓時可憐的馬兒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不過這種情形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地,所有的馬兒都在血酒魔力發作之下,昏沉沉的睡去。

  “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但願老天保佑,其中能出一個讓我感到驚喜的寶貝吧。”蔣孔明轉身坐到一張熊皮大椅之上,自言自語地道。

  許海風喝下醉月酒,按照以往的修煉方式進入空明之境。

  這是一個與物質世界迥然不同的神奇世界。

  在這裡,他就是天地間唯一的存在,他的靈覺能夠感受到體內一切的變化,而且這種感覺愈來愈加清晰無比。

  美酒入腹,那些特殊的營養成分很快的被腹壁吸收,只留下一些殘渣緩慢地通過腸道和尿道排出體外。

  被吸收的成分通過體內微血管散布到全身上下,轉化為自身精元。隨著他的內力不斷運行,其中一部分精元被內息裹住進入丹田。

  好似大熔爐的丹田不斷騰起熊熊烈火,將精元逐一煉化,方才真正的成為他能夠自由調動操控的真氣。

  至此,他才完成了第一個階段,煉精化氣的修煉。

  隨著真氣的不斷增加,他似乎感到有什麼變化即將發生。

  那天晚上在黎彥波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他的氣血自動轉化為精神力。但是黎彥波一旦離去,他就無法再次體會到這種轉變。

  他的精神力在質量上已經勉強能夠與黎彥波這等宗師相較短長,但是在數量上卻是天差地遠,是以他迫切地希望能夠掌握增加精神力的修煉方法。

  也就是第二階段的修行,煉氣化神。

  只是他的修為始終差了那麼一點,每每跨到最後一步,總是力不從心。

  許海風也知道這是他修為不足,如果勉強為之,反得其禍。

  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收功而起。反正時間有的是,只要能夠堅持以恆,早晚能夠積攢起足夠的能量,破蛹而出。

  若是普通修行者,想要跨過這一關卡,沒有數年苦修,再加上適當的機緣,想都別想。

  但許海風在他特殊體質的幫助下,最多只要一年就能突破頸項,達成心願。

  第一百二十六章失望-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當他起身之時,卻未曾發覺,已然過了二個小時之久。

  蔣孔明見許海風起身,連忙上前道:“主公感覺如何?”

  許海風嘆了一口氣,回道:“還是無法突破極限啊。”

  “此事心急不得,主公如此年輕就有這般成就,已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又何必為此耿耿於懷。”蔣孔明勸慰道。

  “哈……不錯,軍師大人說的好,許某倒是求成心切了。”許海風被他一語驚醒夢中人,立時恢復了灑脫的心情,整個人也開朗了許多。

  他感激的忘了眼蔣孔明,此人真是老天恩賜,若非由他相助,自己萬難有此成就。

  蔣孔明雖然無法對許海風施展讀心術,但他何等精明,立時感受到許海風的感激之意。

  回望一眼,二人相視而笑,雖然名為主從,但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在二人心中油然升起。

  “一個小時已過,這些戰馬也成了第二批的血酒馬,主公請驗收。”蔣孔明收起笑臉,一旦談起正經事,他總是畢恭畢敬,一絲不苟。

  走到那些早已站起的馬兒之前,許海風一匹一匹的看了下去。

  這些戰馬服食了血酒之後,雖然外表看起來與方才沒有什麼不同之處,但神態氣質卻發生了天大的轉變。

  氣質?

  沒錯,連馬兒都具有了某種難以形容的特殊氣質。

  這二百匹馬兒站在一起,竟然如同黑旗軍的士卒們一般,恍如木樁,一動不動,甚至連那長長的馬尾巴也不曾揮動一下。

  如果是普通馬匹,無論訓練如何精良,都不可能有此效果。因為馬匹終究不是人類,它們沒有智慧,也就無法克服某些天性。

  譬如馬兒會不自由主的掃動尾巴,有時打二下噴嚏等等的小動作,這些都不是通過訓練能夠糾正過來的。

  唯有喝過了血酒的馬兒才具備了某種神秘的靈性,可以打破常規,做到這種在他人眼中根本不可能完成事情。

  走了一圈,許海風在每匹馬的雙眼內都發現了那絲若有若無的詭異紅絲,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直到最後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結果一無所獲。

  “沒有,這裡沒有軍師你估計的那種變異馬。”許海風肯定的說道。

  蔣孔明嗯了一聲道:“馬兒的基數太少,沒有出現變異也是正常的現象。等明日再試吧。”

  原來蔣孔明在製造血酒馬之前提出了一個膽大的理論,他說既然血酒戰士中能夠出現如人型暴龍秦勇,阻擊手哲別和無所不能的蔣大軍師,那麼在血酒馬中也應該會出現異常的品種。

  所以他興致勃勃的親自主持灌酒大會,以求能夠獲得第一手資料。但是很明顯,無論是從京師而來的漢馬,還是繳獲而來的匈奴馬。

  迄今為止,還沒有出現讓他望眼欲穿的變異品種,只是看他的模樣,顯然還是賊心未死,已經把希望寄託在下一批馬兒的身上了。

  許海風扯下了手腕上的繃帶,那道頗深的傷口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已經收口,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看這個恢復速度,只怕不用等到第二日晚間,就已經完好如初了。

  “主公的體質真是特殊啊。”蔣孔明在一旁不無羡慕的說道。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許海風搖頭道:“我又不是姑娘家,身上留一些疤痕也沒什麼。”言下之意對於是否具有這種極為特殊的體質根本就無所謂。

  蔣孔明在一邊笑道:“如果真的讓林姑娘她們知道主公具有這種體質,只怕是求之不得,羡慕萬分了。”

  結束了今晚的工作,許海風回到自己的營帳。裡面除了林婉嫻主僕三人之外,其餘眾女均已逃得無影無蹤了。

  婉靈和嫻靈早就準備好了溫水,因為是行軍途中,一切從簡,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大水池。好在林婉嫻極愛享受,一個足以容納二人的大浴桶一直隨車攜帶。

  也只有許海風這個半吊子將軍才會不懂規矩,允許她帶上這麼一個大累贅,就算是在邊境逃竄之時也沒有捨棄。

  林婉嫻服侍他褪去鎧甲,二人同時進入浴桶之中。

  此時林大美人身上只穿了件薄如蠶絲的貼身褻衣,被溫水一浸,立即濕透,渾身玲瓏曲線一覽無遺,比起全裸之時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許海風眼前一亮,一股熱氣從小腹不由自主的涌起。

  他暗嘆一聲,此女果然是一個讓人無法釋手的絕代尤物,每天都會變著花樣,讓自己非但不能產生任何厭倦之心,反而日益沉溺其中。

  他伸手攬住林婉嫻柔若無骨的水蛇細腰,大手熟練地在她背後一拉,將那唯一的一件聊勝於無的褻衣褪去。

  頓時一具活色生香的玉體完完全全地呈現在眼前。

  她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白玉無瑕的胴體在水光的映襯下反射出一種妖艷的美感,讓人愛不釋手。

  他的大手在那熟悉的毫無癖暇的玉體上留連忘返,林婉嫻依偎進他的日漸寬厚的懷抱中享受著愛郎的恣意撫摸,雙目中眼光流轉,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婉靈和嫻靈二個婢女雖然見得次數多了,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般嬌羞,但還是紅著臉兒,不敢光明正大的張望,只是偶爾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來,眼光若有若無地飄過,又像觸了電般迅速轉了過去。

  她們二人雖然名為林婉嫻的婢女,其實與她情同姐妹,如果不是行軍途中過於簡陋,怎麼也輪不到她們去做這些提水洗衣的粗活。

  林婉嫻被他的一雙仿佛帶了魔力的大手挑起了情慾,伸手摟住他的脖頸,膩聲道::“夫君大人,我們到床上去好麼?”

  那個蔣孔明仿佛無所不知,就連夫妻間的閨房之樂他也有著豐富的學識。並時常在許海風的耳朵邊嘮叨教唆。他此時手段高明遠非當日可比,蔣大軍師功不可沒。

  只是據蔣孔明所授,除了正常體位外,男女之間尚有許多姿態各異的交歡方式,其中別有情趣。許海風一直想要嘗試一下,然而想到林婉嫻將是眾女之首的大姐身份,確實不適宜做為第一個嘗試者。

  但他心中始終對此念念不忘,譬如此時他心中就極想與林婉嫻一起在水中成就好事。但想到身邊尚有婉靈和嫻靈二女隨侍,只好暫且作罷。

  他打橫抱起林婉嫻輕若無骨的嬌軀,從水中長身而起,無數水滴順著他們二人的身體蜿蜒而下。

  自從修煉武功以來,許海風的身體壯實了許多,肌膚更是油光滑亮,彈性十足,仿佛其中蘊育了龐大的力量。此時他慾火旺盛,男人的象徵勃然昂首。

  婉靈和嫻靈雖然面紅耳赤,但還是拿出備好的一條毛巾,將二人身上的水漬擦摸乾淨。

  嫻靈的一雙小手擦到那挺立之處,一張俏臉已是鮮紅欲滴。下意識地抬了下頭,看見許海風正笑眯眯地對她壞笑,發覺她的目光,還特意眨了二下。

  小姑娘豁然心跳加速,連忙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只是心中乍羞實喜,連身上的皮膚也泛起了一陣艷麗的粉紅色。

  許海風抱著林婉嫻來到了特意準備的大床上,也唯有他這個主將才能在急行軍中保留這樣純粹為了享受而製造的大型木床。

  林婉嫻早就是媚眼如絲,深深地陷入情慾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許海風也不多話,直接挺搶上馬。

  一陣急促地嬌喘聲從他身下斷斷續續地響起,讓聞者心神不寧,遐想翩翩。

  直至雲消雨散,林婉嫻嬌慵無力地躺在舒適的床上,身上再無半點氣力。

  按照蔣孔明所教授的方法,許海風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繼續在她身上輕柔地愛撫,讓她感到徹底地心滿意足。

  “婉兒,我愛你。”

  這句在後世已被泛濫到無處不在的詞語卻讓懷中的林婉嫻激動的熱淚盈眶。

  “夫君大人,婉兒一生中最幸運的就是遇到您了。”林婉嫻低聲細雨地說道。

  許海風自然能夠感受到她話中真切的感情,微微一笑道:“婉兒,從明天開始,我讓雅君傳授你們三人玄天奼女功。你要勤加修煉,在功夫有成之前,可就不能再親熱了。”

  林婉嫻雙目一亮,問道:“妾身也可以修煉這種功法麼?”

  不但是她,就連二個小姑娘也豎起了耳朵,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別是如她們這等貌美如花的女子更有甚者。如果能夠有青春永駐的機會,又有幾個少女能夠抵擋的住這個致命誘惑呢?

  “當然可以了,只要是我許海風的女人,就一定要修習這種功法,你說好不?”

  “嗯,只是……”林婉嫻猶豫不決。

  許海風知道她是擔心什麼,玄天奼女功雖然可以讓女子容顏長存,但是卻要在與男子交歡中吸取對方體內的精元。

  林婉嫻擔心的是愛郎雖然精力過人,但是他的女人也絕對不少,如果每一個人都習有這種功夫,他又如何能應付的過來。

  許海風大笑道:“你放心,如果我沒有這個本事,也就不會誇下這個海口,就算你不相信我,黎彥波黎大宗師的話總是信得過吧。”

  林婉嫻回想起唐柔兒轉述的話,只要許海風的修為踏足一品之境,就再也不懼此功了,頓時釋然。

  第一百二十七章回京-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從此之後的幾日間,許海風每晚都與蔣孔明一起炮製血酒馬,他們極度渴望能夠看到一匹如秦勇等人般能夠不斷進化的血酒馬會是何等模樣。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接連十一天過去了,他們的願望從來沒有實現,二千多匹優質戰馬一無所獲。

  “我說軍師大人啊,只怕你的推論有些失誤呢,那麼多馬兒當中竟然沒有產生一匹你希望的變異品種。”許海風不滿地道。

  他對此早就不抱任何希望,如若不是蔣孔明執意要他親臨現場,他才不會來這裡呢。

  “無妨,反正主公現今無事可做,就陪學生在此一觀好了。”蔣孔明對他的不滿毫不在意。

  許海風臉色一紅,咳嗽一聲。這段時間,林婉嫻在夏雅君的指導下苦修玄天奼女功,無法與他同房,使他無所事事,這一情況被蔣孔明看在眼中,時常調侃二句,倒也頗為尷尬。

  “好了,該辦正事了。”許海風岔開話題。

  蔣孔明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不再乘勝追擊,揮手示意,於是同一幕的情景再度上演。

  當二個小時之後,許海風從入定中醒來。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眾馬面前,一匹匹觀察下去。

  前面一百二十餘匹毫無異樣,但是當他來到第一百二十八匹馬兒之前,前進的腳步豁然停頓,雙眼露出驚訝之色。

  蔣孔明在一旁看得清楚,連忙上前詢問道:“主公,感應到了什麼?”

  許海風並不搭理,只是看著面前這匹馬兒的大眼睛,仿佛能夠從中發現什麼似的。

  確實,他在這雙大眼睛中發現了與眾不同的靈動。

  如果這種靈動的目光出現在人類的身上,那並沒有希奇,但是出現在一匹沒有任何智慧感情的馬兒眼中,那就十分值得推敲了。

  那匹馬兒若有所覺地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許海風的大手。

  蔣孔明在一邊鼓掌大笑道:“不錯,此馬甚有靈性,當是第一匹變異血馬了。”

  許海風伸手搭在馬兒脖頸之上,心中泛起一股血肉相連的奇異感覺,似乎此馬並不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體,而是他身體的延續一般。

  “終於被我盼到了,真不知道這匹馬兒的特殊能力是什麼,千萬不要是垃圾屬性才好,我會好好研究的。”蔣孔明旁若無人地大笑道。

  仿佛知道了這個瘋子即將對自己不利,那匹馬兒將大頭拱進許海風的懷中,不住摩擦,發出輕微的鼻酣聲。

  許海風似乎感應到了它的恐懼和擔憂,大手在它的鬃毛上不住撫摸,轉頭道:“這匹馬我要了,軍師大人,不要用它做試驗可好?”

  他用的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是說的斬釘截鐵,顯然是心意已絕,不容反駁。

  蔣孔明滿面的喜色迅速地轉為一副苦瓜臉,他無可奈何地道:“既然主公有命,學生自當遵從。”

  許海風向他歉意的一笑,徑自將此馬牽走。

  蔣孔明無奈,只好將希望寄託在後面的那八百餘匹馬兒身上。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直到所有的馬兒都成為血酒馬之後,他還是沒有發現第二匹變異馬。

  不過,這些血酒馬服用過血酒之後,似乎在數日之間又大了一號,身形體質更是彪悍無比。

  蔣孔明看著它們,惋惜不已。

  許海風問其原因,他說如果當日早就有了這三千匹馬兒,那麼在面對匈奴飛馬軍團吐兒洪的四萬大軍時就不必狼狽而逃,而可以施展游擊戰術,最終將他們全殲於大草原之上。

  “主公,等到他日擴軍之後,學生勢必要竭盡所能,練出一隻威震天下的黑旗騎兵。”蔣孔明當場許下宏遠。

  對他的話,許海風一直是深信不疑。

  因為在蔣孔明的口述下,許海風曾經抄過這麼一篇文章。大意就是說在敵強我弱的時候,要奉行游擊戰術。概括起來就是一十六字真言——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當初方令辰一看到這番話,立即拍案叫絕,視為克敵制勝的無上法寶。

  其實,這套戰術如果對手是匈奴人倒也未必管用,因為匈奴人是天生的好騎手,他們的移動速度之快,天下無雙。就算方令辰掌握了這十六字真言,也無法完美的運用到對匈奴的作戰中。

  不過,若是換做騎了血酒馬的血酒戰士,那麼情況就要整個兒顛了個頭。

  血酒馬的體質天下無雙,速度亦是遠超一般駿馬,如果有三千名精通箭術的血酒戰士騎乘。那麼四萬大軍還真的有可能被他們分批吃下。

  然而,當他看到蔣孔明臉上那一抹詭笑之後,頓時醒悟過來,此事決無可能。

  因為凡是服用過血酒的戰士,他們雖然力大無窮,但智力一般,讓他們排好隊形,奮勇殺敵不難,但要讓他們掌握這種高難度的技術,那麼除非他們都變成如哲別一般的成長型戰士才有可能。

  所以,縱然是擁有血馬,但想要練出一隻如同匈奴人般靈活多變的騎兵亦是痴心妄想,唯有愷撒人的重裝騎兵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一路急行軍,由於眾人都有了坐騎,所以速度比去時尚且快了三分。二十餘日,他們就已經趕返京師。

  他們距離京師尚有數裡之地,突然前方塵土大作,一隊騎兵飛馳而來。

  許海風凝足目力,頓時發現當先領頭一騎正是方家三老中的老二方令德。

  他對著身邊耐不住寂寞,不願乘坐馬車,而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顯得英姿颯爽的方盈英低聲道:“盈兒,你二叔來了。”

  方盈英眨了下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問道:“我爹呢?他來了麼?”

  許海風一邊張望,一邊道:“沒有發現義父……”

  方盈英明顯松了口氣,道:“既然爹沒有來,那就沒有關係了。”

  在方家,除了方令天還能讓她畏懼三分外,其餘人等又有誰能奈何的了她。

  “咦……”許海風突然詫異地叫了出來。

  方盈英心中一緊,問道:“怎麼了?我家老頭子也出來了?”

  老頭子?許海風轉頭望了她一眼。這幾日來,方盈英與蔣孔明走得頗近,這倒不是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而是彼此的脾性相投,比較談的來罷了。

  許海風一直很奇怪,為何學究天人的蔣孔明會與大而化之的方盈英如此投緣,但這個問題顯然並非任何人能夠解答的。

  不過,方盈英怎麼好的不學,偏偏將他掛在嘴邊的一些口頭禪學了來。

  如果真的讓方令天聽到這三個字,只怕……

  許海風收住了胡思亂想,他已經有些不寒而慄了。

  “大哥,你看到什麼了?”方盈英急切地問道,她功力不濟,當然無法看到那麼遠的景物,更加不必說看到對方的面貌了。

  “哦……”許海風如夢初醒,連忙道:“唐宗翰唐老爺子也在在隊伍中。”

  “我告訴柔兒姐姐去。”方盈英眼珠子一轉,誰都知道唐老爺子此來是為了何人,她當然要去通風報信了。

  方令德和唐宗翰率隊向使節團趕來,然而只跑了一半的路程,方令德就下令停止了。

  唐宗翰雖然沒有當過兵,但是他所見過的兵也絕對不少。此刻一見黑旗軍的軍威氣勢,就知道經歷了匈奴之行,這隻隊伍的水平更上一層樓。

  最惹人注目的是所有軍士胯下的馬兒,它們踏著極具節奏感的步伐,向前邁進。

  經過十數日的急行軍,無論人馬都應該是疲憊不堪,只要看隨行的那二百名禁軍的神態就知道了。但縱觀黑旗軍,無論人馬都顯得精神抖擻,除了滿身的灰塵讓人知道他們經過了長途跋涉之外,竟然一個個神完氣足。看樣子,就算現在讓他們立即打上一仗,也是毫不在乎。

  如果這些只是顯示了他們與禁軍之間的差距,那麼真正讓他們二人吃驚的是。

  黑旗軍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散髮著一種森嚴的雄霸之氣,這是一隻轉戰天下,攻無不克的鐵血雄獅。

  三千鐵騎給人的震撼絕對要比三千步卒要大的多,特別是這三千鐵騎還帶給人一種莫明其妙的詭異之感。

  所有的騎士乘坐在馬背之上,仿佛已經與馬兒融為一體,再也不分你我。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給人以賞心悅目的感覺。然而正是在這仿若一人的動作下卻隱匿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和速度。

  能夠將軍隊掌控成這般地步,實在是前所未有,如臂指使,也許黑旗軍就是最好的詮釋。

  “二叔,唐大人。”許海風驅馬率先迎了上來。

  按理來說,第一個出迎的應該是蘇春偉,但是此時卻無人為此指責他的失禮之處,非不願也,實不敢矣。

  方令德滿意的捻住長須,笑道:“風兒啊,當初推薦你去匈奴,果然沒有看錯人。如今名揚天下,我漢朝揚眉吐氣,就連大兄也是讚不絕口呢。”

  許海風淡然一笑,仿佛這些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說道:“這些都是小侄應當做的。”

  他們二人對望一眼,立即感到許海風與以往的不同,他此時雖然態度恭敬,但卻透露著一股傲然之氣。而且這股氣勢平淡自然,讓人覺得這是一件理所當然之事,無法心生惡感。

  他們同時感到站在面前的似乎不是一個小小的副將,而是一個足以與他們相提並論,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ps:上周是強推,點推不到10:1,我無話可說,但本周竟然還是如此,汗……我知道,是因為我新章節更新過慢的原因,但朋友們想一想,我是在60萬字才簽的約,編輯大大的命令敢不聽麼?

  此外,《江湖第一高手》作者天雨寒再開新書《魔王歸來》,雖然字數是少了點,但是請大家多去捧場啊。

  江湖可是我最喜歡的武俠小說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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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相邀-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咳……”唐宗翰肥胖的身子艱難地在馬背上挪動了一下,他遲疑片刻,終於以和藹的口吻問道:“老夫託大,叫一聲賢侄。”

  未來的老丈人問話,許海風可不敢怠慢:“您老客氣了,直接喚小將海風即可。”

  他在心裡想到,如果你叫我賢婿,我會更加高興的。

  唐宗翰不置可否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問道:“老夫今日前來,是想詢問一下,賢侄可曾見過小女柔兒?”

  許海風心道正主兒果然到了,他抬起頭來,與唐宗翰的雙目相遇,不由地大為奇怪。

  聽他的口氣,似乎非常不滿自己與唐柔兒之事,但許海風的靈覺卻清楚地告訴他,這位老人的心中並沒有任何擔憂、憤怒等負面情緒。似乎還有些歡快雀躍,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一般,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頗為驚奇。

  許海風坦然承認,道:“柔兒此刻正與拙荊同車,若是大人想要見她,請容末將前去喚來。

  唐宗翰尚未開口,方令德就迫不及待地道:“還有盈兒呢?一併叫出來。”

  許海風正要答話,突覺身後香風飄過,頓時笑道:“不必小侄催促,她們已經來了。”

  果然,唐柔兒和方盈英二人互牽小手,緩步度到二老面前,一起行禮招呼。

  蘇春偉等人本來想要上前見禮,但是看到這番場景,立即勒馬不前。

  二老分別拉著這二位天香國色的少女,一時之間還真的無話可說。縱然他們心中再是不滿,也不至於在此時此地加以訓責。

  何況以二女在家中的受寵程度,他們還真的未必能夠恨的下心來。

  他們如今都知道這二女離家出走,是為了何人。如果許海風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他們二老自然不會應允,從而設下重重阻撓。

  但如今黑旗軍之名如日中天,草原一戰,被許為天下第一強兵。任誰也不敢再存絲毫小覷之心。

  唐宗翰拉著女兒的手,心中百感交集,自己膝下共有五女,四個已經出嫁,這最後一個看來也留不住多久了。

  “柔兒,先跟我回去吧。”唐宗翰和顏悅色地道。

  唐柔兒先向許海風望了一眼,見他含笑點頭,這才喜逐顏開地道:“好啊,爹爹,女兒也想念著您緊呢。”

  然後轉頭對方盈英道:“盈妹,晚上我來看你。”

  她的這番舉動當然瞞不過老奸巨猾的二位老人,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你到底是去看自己的手帕交還是去會情郎啊。

  唐宗翰更是在心底泛起一陣無奈之感,暗嘆女大不中留啊。

  唐柔兒離去之前,對著許海風甜甜一笑,隨後策馬遠去。她風姿卓越的身形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而唐宗翰在臨行前,卻偷偷向許海風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動作讓許海風甚是不解,此老對自己表面上不冷不淡,仿佛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但是私下的動作截然相反,莫非有何難言之隱。

  他的目光向方令德看去。後者自然看到了唐宗翰的手勢,微笑道:“賢侄,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

  他指著身後一位中年文士道:“這位是張子華張先生,忝為吳王府中首席謀士。”

  許海風頓時恍然大悟,為何唐宗翰會有如此奇怪的表現,原來是有五殿下身邊的耳目在側,他不願意與其翻臉,只好裝模作樣一番了。

  這個張子華體形清瘦,面容一般,只是下顎三縷長須隨風飄蕩,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末將許海風,見過張先生。”許海風在馬上行禮道。

  張子華同樣還禮,滿臉欽佩地道:“將軍大名威震天下,小生能當面拜見,真是三生有幸。”

  許海風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只是靈覺中卻發覺隱隱有些不對。仔細觀察,只見他雙目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頓時知道此人心機深重,絕對是隻典型的笑面虎,日後定要提防一二。

  “小生奉五殿下之命,特來給將軍送上請帖一張,還請許將軍能夠赴宴。”張子華從懷中掏出一張大紅帖子,雙手捧住,恭恭敬敬地遞了上來。

  許海風微微一笑,接過隨手一翻,裡面寫著今夜請他前往吳王府用晚膳。

  雖然知道今晚的這頓飯絕對不好吃,但許海風卻毫不在意般將帖子收下,道:“還請先生轉告吳王殿下,今晚末將必定准時赴約。”

  張子華笑道:“小生就知道將軍豪勇過人,非同尋常。既然如此,殿下及小生就在吳王府恭候大駕光臨。”

  方盈英對著遠去的張子華一行人哼了一聲,皺起了可愛的小瓊鼻,問道:“大哥,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沒安什麼好心麼?怎麼就這麼草率地答應了呢?”

  許海風淡笑道:“盈兒莫要擔心,這裡是京師重地,吳王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今晚光明正大的對付我。何況,此事早晚要有個了斷,就在今日解決也好。”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強大無比的自信,似乎並不將五殿下放在心上。

  “宴無好宴,大哥還是小心為上。”方盈英依舊擔心道,突然雙目一亮,雀躍而起,叫道:“不如今晚我陪你去好了。”

  “胡鬧。”方令德輕聲喝罵道:“你還是先擔心你老爹吧,接連違背了他的三道令符,始終不肯回家,老大可是氣得不輕啊。”

  方盈英臉兒微微一變,頓時蹙眉不語。

  唯獨許海風卻發覺此老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心下了然,方令天何等人物,如果真的要抓女兒回去,就憑方盈英又豈能抗令不從。

  既然方盈英能夠在北疆大營逍遙自在,那麼就是說他並沒有真的生氣,最多就是借機恐嚇一下這位無法無天的大小姐,讓她收斂一下而已。

  方盈英想了一會,突然一笑道:“不管了,最多等會我不回家,直接去找外婆,告訴她爹爹趕我出門。”

  方令德的一張老臉瞬間變得極為有趣,他連忙安撫道:“好了,小姑奶奶,如果真的驚動了姑姑,我們方家還不翻天了。”

  方盈英得意的翹起了小嘴巴,看到許海風一臉的大惑不解,解釋道:“盈兒的外婆是爹爹的親姑姑,而爹爹他們三兄弟都是她老人家從小帶大的。”

  原來在方家上一代中,正是與匈奴激戰正酣之時,直系男丁大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方令天的姑姑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卻挺身而出,在方令天等年紀幼小之時,撐起了方家的門面,保住了方家數百年的聲譽不衰。

  雖然在方令天等成年之後,她就立即退隱幕後,不再過問世事,但方家上下感其大得,無不對她恭恭敬敬,不敢稍有怠慢。

  在方令天等堂兄弟的下一代中,唯有方盈英這一個寶貝女兒,是以方老太太對她視若心肝寶貝,如果不是天上的月亮距離太遠,只怕都要給她摘了下來當玩具了。

  此時,方盈英搬出這位老人家,方令德只好甘拜下風,不再指責了。

  方盈英笑了幾句,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方令德道:“這是三叔要我轉交給你們的信件,二叔先看吧。”

  方令德扯開信封,看了一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抬頭看了一眼在一旁泰然自若的許海風,又將手中的書信仔細的看了一遍,終於長嘆道:“賢侄啊賢侄,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方盈英搶過他手中的書信,匆匆瀏覽了一遍,“哇”了一聲,驚呼道:“大哥,你真的……”

  “收聲。”方令德大聲地呵斥了一句。

  方盈英掩住了小嘴,並不生氣,只是調皮地吐了吐小巧艷麗的小舌頭,道:“我去告訴雅君姐姐去。”

  說完,一溜煙地消失了。

  “這丫頭……”方令德措手不及,一個沒留心就被她逃去,在後面搖頭嘆息道:“還好與她情投意合的是賢侄,否則老夫還真的不放心讓她出嫁呢。”

  原來方令辰將許海風突破極限,領悟精神力量之事寫入信中,此事對於方家來說,事關重大,所以才要方盈英隨身攜帶,不得有失。

  “本來老夫還頗為擔心,不過如今才知道賢侄每每能出人意表,行常人之不能行之事。我等是白白擔心了。”方令德讚嘆道。

  “二叔此言何意?”許海風詫異的問道。

  “還記得程英濤此人麼?”方令德問道。

  許海風開心地笑道:“又怎會不記得呢。”

  正是在殿試之際,擊敗了程家的這位年輕一輩第一高手,才讓他榮登武狀元之位,這是許海風一生中的一個轉折點,自然不會忘卻。

  “此人自從敗於你手,便閉關苦修,一月前出關之時,已然突破頸項,踏足一品之列,從而成為四大家族中年輕一代自向鳴賢侄之後的第二位一品高手。放出話來,要再次與你一較高低。”

  “一品?”許海風嘲弄道:“既然他想自取其辱,小侄就成全他好了。”

  方令德大笑道:“本來老夫也以為一品足矣,但現在嗎,哈哈……”

  他開懷大笑,言中之意已是路人皆知。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2
  第一百二十九章夜宴-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使節團進城之後,又是一陣繁忙,許海風看時間已晚,想到還要到吳王府赴宴,於是藉口軍中有事,離開大隊人馬。只留下蘇春偉等人前去面聖復旨。

  如果是其他將領做出這般不合規矩的行為,蘇春偉早就直言相斥,但是面對堂堂黑旗軍統領,他斟酌再三,終於絕口不提,只作未曾看到。

  他先把林婉嫻和劉婷二人安置在城外的軍營之中。血酒戰士不同於普通士卒,就算是宗師級數的高手也無法通過他們無所不在的巡邏網。這也是當初黎彥波三探黑旗軍大營,最終卻無功而返的原因。

  隨後他進城拜見的第一個人就是義父方令天。

  到了方府,通報一聲,沒想到出來迎接的竟然是方盈英。

  這個方大小姐帶著他,無拘無束的在方府裡橫衝直撞。那些僕役見到這番情形,無不詫異萬分,頓時對這位方家新貴刮目相看。

  “小妹,這就是你的閨房麼?”許海風看到掛滿了刀劍兵刃的房間,訝然問道。

  方盈英嗯了一聲,看著許海風,正色道:“大哥,小妹從小就不喜女兒家的手藝,只是仰慕哥哥們的英武豪勇,所以確實無法與眾位姐妹相比。只是,這就是我的本性,蔣大軍師教過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我勉強自己改變了性格,那就變得不是我了。大哥,你可要考慮清楚,這樣的女兒家你真的能夠接納麼?”

  許海風心中掠過一絲憐惜之情,他通過靈覺感應,自然知道方盈英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亦是忐忑不安,顯然極為緊張。

  他拉過方盈英的小手,露出了輕柔的微笑道:“盈兒,早在沒有見過你的時候,我就聽向鳴大哥說起過你。我當時就很好奇,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特的女孩子。直到見過你之後,我就一直忘不了你的英姿颯爽,忘不了你的直率可愛。就算是在匈奴,我也未曾有過片刻忘懷,我這樣說你可曾滿意了麼?”

  方盈英紅珊珊的俏臉上泛起了歡喜的笑容,她抬頭勇敢的望著許海風道:“既然大哥不嫌棄小妹,那麼小妹終生不負大哥。”

  許海風拉緊了這個青春少女的玉手,突然想到一事,問道:“義父呢?”

  他進入方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怎麼還沒看到方令天,就算他公務再忙,也不可能將他這個義子兼未來女婿棄之不理吧。

  “自從蘇春偉覲見聖駕後,皇上就把爹爹召了去,至今未回。”方盈英解釋道。

  原來如此,蘇春偉定是將匈奴與愷撒人的聯盟之事奏了上去,引起了漢賢帝的恐慌,是以召集幾位心腹大臣商量對策。

  只是朝廷之中,既然有程家這個特大內奸,那麼無論他們怎樣策劃,其結果均不樂觀。

  許海風本來打算將程家之事透露給方令天,讓他來拿主意。

  此事非同小可,別說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是證據確鑿,也不能輕易公之於眾。

  否則勢必惹得程家提前造反,縱然能夠平息叛亂,大漢也是元氣大傷,再也無力抗拒二大帝國的聯手圍攻。

  如果匈奴和愷撒還沒動手,漢人之間就先打了個你死我活的,那樂子才叫大了呢。

  只是,漢賢帝既然在此時召見眾大臣,那就不知道何時才能放行。這種突如其來的大事,就算是商議整夜,也不為過。

  抬頭看看天色,日頭己經西落,許海風嘆道:“我等不到義父了,這就要去吳王府赴宴。”

  方盈英反握他的大手,道:“大哥,我與你同去。”

  許海風哈哈大笑道:“盈兒啊,大哥再是無用,也不能沾你的光啊。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方盈英想到他已然掌握了那深奧莫測的精神力量,無論如何,自保總是沒有問題,也就不再堅持。

  在方府的一個下人帶領下,許海風孤身一人來到吳王府,黑旗軍中的六大一品高手,他一個也未曾帶在身邊。

  這倒不是他盲目託大,而是他此時靈覺過人,若是有何不測,冥冥之中只有感應。何況以他的修為,除非是宗師級數的超級高手親自出馬,否則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將他留下。

  吳王府邸雖然位於皇宮之外,但相距不遠,足見五殿下深得漢賢帝歡心。

  王爺居所,自然是布置的美侖美奐,典雅脫俗。

  一進王府,張子華就笑容滿面地出來迎客。二人寒喧片刻,在主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正廳。

  許海風屁股尚未坐穩,五殿下劉政啟就從後廂出來。

  無奈之下,許海風只好起身行禮。好在他已提升為副將,屬於高級將領中的一員,除非是見到皇上或太子,否則倒也不必行那跪拜之禮。

  “末將參見吳王殿下。”

  劉政啟快步上前,一把托住,笑道:“許將軍,今日你我不論君臣之禮,只談風花雪月,這個禮就不必行了吧。”

  許海風暗自佩服,雖然與他和大王子都僅有一面之緣,但此人城府之深,卻是遠勝大王子,無怪乎方令辰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如此多謝殿下了。”許海風灑脫地道。

  在劉政啟的引領下,三人同坐一圓桌之上。可見今日的宴請確實如張子華所言,只是一場家宴,所以並不分席。

  “許將軍此行匈奴,力挫二國三大高手,揚我大漢國威,小王欽佩萬分,這第一杯酒就由小王代表父皇敬你一杯。”劉政啟舉杯一飲而盡,道。

  “不敢,末將所做都是微末小事,不值得殿下如此誇耀。”許海風陪著喝了一杯,謙遜地道。

  劉政啟哈哈一笑道:“居功不傲,真是我大漢的真英雄,好男兒。小王再敬你一杯。”說完,舉起張子華斟好的美酒一口飲下。

  許海風微微一笑,舉杯同飲,道:“多謝殿下謬讚,末將慚愧。”

  劉政啟放下酒杯,高聲道:“有酒無樂,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美景。”

  說完,拍了一下巴掌。頓時,從後廂中傳來一陣樂器聲。

  幾乎與此同時,四名侍女抬著一個四方形的木箱進來放到大廳正中。

  劉政啟笑問道:“許將軍不妨猜猜,這箱中藏有何物?”

  許海風望了一眼,他的靈覺已然感應到其中藏有一人,只是不知劉政啟這般作為究竟是何用意,便搖頭道:“末將猜不出。”

  劉政啟大笑聲中,敲響了手邊的一口小鐘,悠揚的鐘聲清脆而響亮,在廳中迴盪不已。

  木箱突然向四方裂開,好在地板上早已擦拭的一塵不染,是以未曾濺起半點飛灰。

  耳中的音樂變得輕柔動人,纏綿霏霏,仿佛交歡之聲,讓人面紅耳赤。

  箱中之人竟是一位身披透明薄紗的半裸女子,她隨樂起舞,極盡挑逗之能。一件薄紗隨著她起伏不定的嬌軀飛揚起落,雪白玲瓏的肌膚若隱若現,看得人血脈芬張,慾火旺盛。

  一曲舞罷,此女抬頭向三人行禮。

  許海風這才看清她的容貌,雖然不如林婉嫻和唐柔兒二人,但已是不在方盈英之下,堪稱當世絕色了。

  “此女名叫伊藤由娜,是由扶桑遠洋而來的美女,府中下人將之買進,如今本王轉贈將軍。”劉政啟指著此女道。

  許海風看著他爽朗的笑容,心中暗嘆。天下間沒有白占的便宜,吳王殿下既然送出了這麼厚重的禮物,那麼所要的回報恐怕不是自己能夠承擔的起啊。

  “多謝殿下好意,只是末將家有賢妻,此女卻是不好安置,還請殿下收回成命。”許海風真心實意地推辭道。

  劉政啟大笑搖頭道:“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懼內,許將軍不是說笑吧。既然將軍不好意思,那麼小王就做一次好人。子華,你安排一下,將此女送至黑旗軍大營。”

  “是……”張子華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帶此女離去。

  許海風見他遣走張子華和這個艷女,知道即將步入正題,也就不再阻攔,只是冷眼相看,靜觀其變。

  “大漢東方出海數百里,有一島國,名曰扶桑。其上土著,又稱寇人。他們雖然人少力微,但卻盛產美女,確實是個奇特的地方。”劉政啟親自為許海風注滿了杯中酒,自言自語地說道。

  “多謝殿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末將學識簡陋,卻是首次得聞。”許海風面不改色地謝道。

  劉政啟見他始終不為所動,知道再兜圈子也是無用,他也是個英明果斷之人,當下開門見山地道:“今日本王相請,實在是有二件事相求於將軍。”

  許海風緩緩問道:“末將駑鈍,還請殿下明言。”

  劉政啟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道:“這第一件事情,就是請許將軍助我一臂之力,讓我登上九五之尊。”

  第一百三十章約期-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廳中的氣氛凝重起來,雖然只有他們二人在場,但卻讓人無端端地生出窒息之感。

  “還有一事呢?”許海風不動聲色地問道。

  劉政啟雙目之中精光四射,他堅定地道:“第二件事,就是請許將軍放棄唐家五小姐。”

  許海風長嘆了一口氣道:“如果小將不能如殿下所願呢?”

  劉政啟微微一笑道:“許將軍何不等本王說完了再做決定呢?”

  “原聞其詳。”許海風淡然道。

  “只要將軍能助我達成心願,那麼本王登基之日,就是將軍得封王位之時。”劉政啟緊盯著許海風,他臉上的半點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王位麼?”許海風淡淡的說了一句,讓劉政啟根本就捉摸不透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劉政啟一咬牙,道:“不錯,而且是足以與皇上比肩的一字並肩王。你的許氏家族也將成為大漢的第五大世家。”

  極限,這已經是吳王所能給出的極限。無論是劉政啟還是許海風都知道這個事實,如果還有什麼更加優越的允諾,那麼就只能是空口白話了。

  一字並肩王,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就算是當年四大家族的先人立下赫赫戰功,也沒有享受到如此尊崇的待遇,而只要答應了吳王殿下的二個條件,那麼這一切就是唾手可得。

  “唉……”許海風長嘆了一口氣,道:“末將的一位朋友曾經告誡過,無論何時,都不能存有與帝王比肩或者比帝王更高一頭的想法。否則,滅門株族之罪近在眼前。”

  他推案而起,不顧劉政啟陰沉的面容,道:“殿下好意,末將心領了,只是這二點要求,請恕末將愛莫能助。”

  說完,他轉身從容而去。

  劉政啟目送他走出大廳,始終不發一言,只是臉色愈加陰翳。

  過了片刻,張子華回返,見到五殿下一人獨坐,頓時知道許海風已經拒絕了這位未來皇位的首席繼承人。

  “子華,伊藤由娜送去了麼?”劉政啟拿起面前的酒杯,也不顧杯中之酒早已冰涼徹骨,一口飲下。

  張子華低首不敢再看,沉聲道:“已經送到軍營。”

  “好,程家的使者在哪裡?”

  “程明正在偏廳等候。”張子華恭敬地回答道。

  劉政啟從椅中緩緩站起,道:“帶路。”

  張子華神色一動,遲疑地道:“殿下,目前您與大皇子之間,其實還占了上風,實在不宜豎立許海風這等強敵啊,何況他身後還有方家撐腰,真要……。”

  他說到這裡,突然看見劉政啟的眼神飄了過來,那雙冰冷的目光中包含了無窮的恨意和殺氣。他心中一凜,頓時住口,不敢再說。

  “走……”劉政啟推開椅子,當先而去。

  張子華臉色蒼白,暗嘆一聲,無奈的跟上。

  已近深秋時分,夜風漸涼,許海風出了吳王府,抬頭望向天上的皎潔明月,心中感慨萬千。

  他知道,既然自己拒絕了吳王的提議,那麼與他之間就再無和解的機會了。

  以劉政啟的城府,日後若是登上皇位,定會施以報復。屆時莫說自己難逃厄運,就連整個許氏家族也要被己牽連。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唯今之計,只有全力輔助大皇子登基,絕對不能給劉政啟任何機會。

  不過,此時大漢正是多事之秋,無論是匈奴、愷撒還是內賊程家,都是一股非同尋常的強大力量。

  若是再上演二王爭位的好戲,只怕大漢數百年基業真的要就此顛覆了。

  “五殿下啊五殿下,為何你看上的女子竟然是柔兒呢。”許海風唏噓不已,若非如此,就算真的助他登上皇位,也未嘗不可。

  “見過殿下。”程明好不容易等到劉政啟的出現,他一見吳王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成功在望了。

  “免。”對於此人,劉政啟可不象對待許海風那般客氣了:“程先生,本王素來喜歡爽快之人。你們程家若是能助我登上皇位,那麼本王在位期間,天下就唯你程家獨大。”

  程明臉上露出欣喜之情,他連忙道:“殿下只管放心,程家至此以後,當唯殿下之命是從。”

  “哼……”劉政啟冷笑道:“這句話只怕大哥耳中也曾經聽說過吧。”

  程明心中一涼,自己還是小看了此人,他在大殿下身邊肯定安插有人,所以才能對大殿下的行動舉止了如指掌。

  這二位皇子年紀相距不大,但是能力魄力卻是相差甚遠。

  “殿下以前對於寒家的示好不屑一顧,而大殿下卻又屢次派人相請,無奈之下才勉強與之周旋,不當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以往之事,本王不會再行追究,只是從今日起,你們程家務必要與大哥一刀兩斷,若是再藕斷絲連,莫怪本王翻臉無情。”劉政啟冰冷的臉龐不含一絲表情。

  “是,小臣遵旨。”程明偷偷的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好,躬身應是。

  劉政啟轉頭看著他,緩緩的道:“此外,本王還有一件私事相托。”

  “殿下只管吩咐。”

  “我要取一人性命。”劉政啟不動聲色地道。

  程明看著劉政啟陰森森的面容,若有所悟,問道:“您要的是否黑旗軍統領許海風之命。”

  “不錯。”劉政啟的語氣第一次出現了波動,這二個字中濃郁的殺意讓程明和張子華不自由主的打了個寒顫。

  “殿下只管放心,此子與我們程家早已是誓不兩立。決不會容他活於世上。”

  許海風一人獨自行走在京師的主幹道上。

  入夜之後,這裡行人稀少,顯得空曠無比,許海風孤然一身在大街上緩步而行,略顯蒼涼的背影在昏暗的夜幕中拉得瘦長無比。

  偶有巡夜的軍士路過,他的身影就豁然出現在弄堂小巷之中,東拐西繞,又出現在另一條大街之上。

  他越走越慢,突然停住腳步,嘆道:“程兄如此緊追不捨,倒叫小弟為難了。”

  小巷之中,一條漆黑的人影緩緩行出,正是曾經敗於他手,號稱程家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程英濤。

  許海風轉身望去,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經過了上次的挫敗,程英濤非但沒有就此一蹶不起,反而發憤圖強,在數月間突破頸項,躋身一品高手之列。

  此時的他,沉著冷靜,再也不見半分輕佻之色。

  “程兄大有精進,可喜可賀。”許海風為了有此對手而深感欣慰。

  自從知道了黎彥波和托何蒂之間數十年如一日的對抗之後,他就十分希望也能夠有這麼一個對手,可以相互督促和激勵。

  唯有如此,才能在武學之道上不斷取得突破,攀登更高的山峰,踏足更強的領域。

  是以聽到方令德說起程英濤之事,他非但沒有半點擔憂,而是覺得興趣嫣然,心中極是盼望。

  出了吳王府之後,他立即感覺到有人如影隨形地吊在自己身後。過人的靈覺使他感應到身後之人強烈的敵意和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在京師內轉悠了幾圈,並不曾刻意擺脫此人的追蹤。

  這是他未曾運用全力的結果,否則以他的靈覺之靈敏,又豈是剛剛躋身一品的程英濤追得上的呢。

  “許兄不是更加出人意料麼?短短時日,名震天下,就連利智也是不敵而敗,難道還會顧忌我這個小人物麼?”程英濤大步來到他的面前,冷笑道。

  許海風失望的搖頭,他的心胸氣度還是不足,如果沒有變化,那麼今生休想踏入宗師之境,這樣的對手已經無法讓他產生任何期待了。

  那麼利智呢?許海風的腦海中浮現出草原之狼利智爽朗的笑容,錯非二人出生於不同的民族,否則一定會成為知交好友。

  就像黎彥波和托何蒂般,雖然是生死強仇,但誰又能說他們之間沒有惺惺相惜之情。

  程英濤見許海風搖頭不語,眼神飄忽,顯然是分心他處,心中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起。

  他護送程明去吳王府等候劉政啟的召見,自己則在王府之外守候。

  突然發覺許海風孤身走出王府,立即尾隨而追。不料許海風滑若泥鰍,在京師內與他玩起官兵捉賊的遊戲,若非他如今功力大進,還真的要被他就此甩開。

  “在下能有今日成就,全拜許兄所賜。昔日一掌之恩,永不敢忘。不知許兄敢否再與程某一戰。”程英濤雙目中精光四射,直接就此邀戰。

  “既然程兄有此雅興,許某敢不奉陪。”許海風曬笑道,只是他感覺到程英濤雖然戰意甚濃,但卻一直竭力克制。

  “好,那麼三日之後正午時分,程某在城西小周山前恭候大駕。”程英濤朗聲道。

  至此許海風才明白,原來他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擊敗,所以今晚才沒有趁機出手。

  會心一笑,許海風亦是朗聲道:“好,三日之後,正午時分,小周山前。”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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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山雨欲來風滿樓-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許海風一回到方府,就看到方盈英和唐柔兒二女焦急地在大門內等候多時了。

  方令德此時剛要出府,見狀打趣道:“我早就說過,憑這小子的機靈,此去肯定安然無恙。看你們都急成什麼樣了,也不見你們擔心過老夫我。”

  二女聽後,臉色羞紅,只是反應不一。

  唐柔兒微微垂頭,笑而不語。方盈英則是上前欲揪其叔顎下鬍鬚,方令德見勢不妙,招呼一聲,快步離去。邊走邊叫道:“賢侄,大哥在書房等你,快去快去。”

  許海風扯住方盈英的小手,笑道:“盈兒莫要胡鬧,義父大人回來了麼?”

  方盈英忿忿不平地道:“爹爹已經回來了,他一回來就與二叔在書房中談了半響,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乾些什麼。這不,二叔才剛剛出來呢。”

  許海風自然知道他們在書房中談論什麼,但這個話題可不能對她們二人說。

  “我有事要見義父,你們先去盈兒閨房歇息,等會……還是明天吧,我再來找你們。”這裡畢竟是方府,夜已深了,可不能象在草原上那般百無禁忌,有時候還是要避嫌的。

  方盈英皺起了眉頭正要說話,突覺手腕兒一緊,已被唐柔兒拉住。

  “大哥只管前去,我與盈妹明日等你。”唐柔兒溫柔的道。

  許海風對他們一笑,昂首前往書房。

  身後方盈英低聲埋怨道:“姐姐,大哥去吳王府究竟與五殿下說些什麼,難道你不想知道麼?”

  唐柔兒失笑道:“如果大哥想說他自然會告訴我們,如果他不想說,你又問了,豈不是徒生煩惱。”

  方盈英看了她半響,嘆道:“姐姐,你是這樣,婷兒是這樣,就連雅君姐和婉嫻姐都是這樣。你們可知道,這樣做會把他慣壞的。”

  唐柔兒頗為感慨地看著這個小妹子,方盈英天性直率,毫無心計,與她在一起最是放鬆,這種感覺不僅是她獨有,幾乎所有人都是如此。是以她才能得到那麼多人的疼愛和關懷。

  就連許海風對她也是另眼相待,讓眾女著實羡慕。

  只是她這個性子別人卻是學不來的,唯有如此,才能顯出她的與眾不同。

  許海風走到書房外,咳嗽一聲。

  裡面傳來方令天略顯疲憊的聲音:“是海風麼?進來吧。”

  “是……”許海風推門而入,方令天還是如以往一樣坐於書案前,只是這次他沒有查閱書籍,而是靠著背椅閉目養神。

  “義父。”看著這位從不在人前顯露老態的強者,他的心裡涌起一絲傷感。原來他也已經老了。

  方令天睜開眯著的眼睛,和藹地笑道:“好小子,還叫我義父麼?”

  許海風啞然失笑,乾乾脆脆地雙膝著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個響頭,道:“孩兒拜見岳父大人。”

  從靠椅上一躍而起,方令天笑呵呵地扶起許海風,道:“有婿如此,老夫也可以放心了。”

  他們都是灑脫之人,既然行了禮,這門親事也就算是定了下來。

  許海風注視著這位老人,他的眼睛裡洋溢著興奮和喜悅,但卻始終掩飾不了一份擔憂和沉重的疲倦。

  “岳父,您累了。”許海風嘆道。

  “是啊,我確實累了。”方令天毫不掩飾地道:“有時候,我真的想就此放下一切,好生修養一番,或者遊山玩水,或者逗孫為樂。只是……我放不下啊。”

  “向鳴大哥日益成熟,再過幾年,就足以接您的班了。那時,我帶著盈兒陪您老四處走走,散散心。”許海風勸慰道。

  “你……”方令天大笑道:“只怕到時候,你要比向鳴更忙了,又怎麼會顧得上我這個老頭子啊。”

  許海風的情況與眾不同,若是其他將領離開自己的部隊超過一段時間,其親和力和戰鬥力就要大打折扣,但是黑旗軍卻絕對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

  只是這個事情卻是無法向人解釋,他唯有苦笑一聲,打定主意,日後定要兌現今日的承諾。

  方令天重重地拍了一下許海風的肩膀道:“你小子果然非同尋常,這次出使匈奴,非但揚我國威,而且還探聽到了二國聯盟的密謀,如此大功,真不知道該如何獎賞你啊。”

  許海風搖了搖頭,對此避而不談,問道:“岳父您此次入宮,可曾討論出什麼對策麼?”

  方令天嘆道:“還能有什麼對策,不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即又豪氣乾雲地道:“他們二國雖然兵強馬壯,但是我大漢立國數百年,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覆滅的。既然他們要來,那麼就讓我們在沙場上一較高低吧。”

  許海風聽得熱血沸騰,高聲應道:“正是,二國聯軍又能怎地,我們一樣打得他們丟盔棄甲,落花流水。”

  二人互望一眼,大笑起來。在這一刻,他們已經忘記了對方的身份和關係,只餘下胸中一股豪氣沖天而起,不能自已。

  “其實,他們這次聯手來攻,對於我大漢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方令天突然說出了一句頗為古怪地話。

  許海風大奇,問道:“岳父,您說什麼?”

  方令天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大漢太平了數十年,與愷撒人一戰,也未曾觸動根本。雖然表明上一片太平盛世,但是底下卻是波濤洶涌,皇上年事已高,對我們已有猜忌之心。而程家的蠢蠢欲動,又破壞了四大家族之間的平衡關係,正是人心渙散之際。”

  他吸了一口氣,聲音更是重了三分,說道:“國無外患者恆亡,如今二大帝國聯手意欲圖我大漢江山,卻使得我們舉國上下團結一致,凝如鐵板一塊,只要眾志成城,就算局勢再險惡一倍,我們漢家的江山也不會落入外族之手。”

  許海風嘆了一口氣,雖然此老說得沒錯,如果真的能夠萬眾一心,大漢確實不懼於任何強敵。二大帝國聯手,想要取勝容易,但想要滅國那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如果國有內患,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局面了。

  程家的存在,就仿佛是一顆毒瘤,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如果關鍵時刻突然在背後捅上一刀,只怕漢家江山就真的要落入外族之手了。

  他幾次想要揭開程家的真面目,但是看此老意氣風發的樣子,突然又有些不忍心。

  方令天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而是詢問道:“你今夜去了吳王府,談的怎麼樣了。”

  許海風也不隱瞞,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方令天皺眉道:“吳王殿下才學心機確實遠超大皇子,若是由他繼承皇位,當是大漢之福。只是……嗨,日後再說罷。”

  許海風嗯了一聲,隨後將程英濤邀鬥之事也如實相告。

  方令天怒道:“這個程英濤真是好歹不分,偏偏要挑這個時候找你麻煩,風兒不必理會,我明日就去找古道髯這老兒,看他如何向我交代。”

  許海風終於下定決心,嘆道:“岳父,您以為程英濤真的只是不識是非麼?”

  方令天一怔,看向他的目光中帶了幾許疑問。

  “其實,此次在匈奴,孩兒所探聽的消息尚且遠不止此。”許海風沉聲道。

  “那你還聽到了些什麼?”方令天聯想到他二句話之間的意思,臉色一變,問道:“莫非與程家有關?”

  “正是,此次聯軍伐漢的並非二國,而是三家聯盟。”許海風逐字逐句地道。

  這句話仿佛晴空霹靂,讓方令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他臉色瞬息間變得毫無血色,半響後問道:“此言當真?”

  他這句話說得竟然有些沙啞顫抖,可見內心震撼之極,讓他有些失控了。

  “千真萬確。”

  “你有什麼證據麼?”方令天只是失態了片刻就立刻恢復了正常,立即問出了其中關鍵。

  許海風苦笑道:“沒有。”

  方令天雙眼一亮,問道:“那麼這會否是愷撒和匈奴人特意透露的消息呢?”

  他言下之意是指許海風中了他們的離間之計。

  許海風知道此事過於匪夷所思,只好從頭到尾,自林婉嫻認出程英傑開始,直到返回京師詳細地說了一遍,當然其中關於隱秘之事自然是一筆帶過。

  方令天臉色越來越是難看,許海風說了一半,他就已經完全相信了。

  “義父,程家為此圖謀數十年,您可不能等閒視之啊。”

  “怪不得,怪不得……程家近二十年來為何會有那麼眾多的古怪舉動,原來他們是早存異心。”方令天喃喃自語,突然睜開雙目,爆出一縷精光,問道:“那個程英傑呢?”

  許海風抬手做了個虛砍的手勢。

  方令天點頭道:“正該如此,此事你還與何人說過?”

  “孩兒向來守口如瓶,岳父您是第一個知道的,就連三叔也未嘗透露。”許海風輕聲道。

  “好,此事萬萬不可外傳,你先出去,容我好生想上一想。”方令天吐了口長氣,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三十年了,想不到三十年來,皇上和我們的努力都是白費心機啊,程家……程家……”

  許海風心中一動,聽他的口氣似乎其中另有隱情,只是此時卻非相詢之時,他只有帶著奇異的目光飄過方令天那帳然若失的臉龐,隨後離去。

  離開了方令天的書房,許海風心中亦是跌宕起伏。

  深夜漫漫,冷風如刀。

  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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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論事-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許海風離了方府,這才想到此時他竟然已無處可去。

  京師重地,雖然繁華遍地,但卻終究不是他久留之地。

  他無端端地生出一絲惆悵,對這些凡塵俗事起了厭惡之心。

  他此時亦體會到方令天適才的心境,雖然也想放下一切,就此逍遙自在,但是牽掛太多,讓他難以成行。

  不但是他,只要是人,就無法擺脫這種必然的糾纏紛爭,縱然他日後的修為達到黎彥波等人的宗師之境,一樣是俗事纏身,唯一的區別就是煩惱的對象和事物有所不同罷了。

  嘆了一口氣,他的身形鬼魅般地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數丈之遙的小巷之中。

  憑藉過人的靈覺,他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順利地出了城門,回到了黑旗軍所駐紮的營地中。

  還沒靠近營地,他就感應到自己被人發覺,心中對於蔣孔明的無所不知更加佩服,也唯有他親手布下的巡邏網才能讓人無所遁形,就連黎彥波也不例外,更不要說他這個假宗師了。

  只是這些血酒戰士能夠阻擋如黎大宗師這等人物,卻無法攔阻於他。

  許海風大搖大擺的進了營地,就聽到哲別高聲呼道:“將軍,軍師大人正在尋您。”

  也唯有哲別的這雙鷹眼才能在數裡之外看清來人的面容,要他找人,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許海風心中奇怪,不知道蔣孔明又有什麼新奇發現,總之每次他主動找上門來,總會有或多或少的驚喜發生。

  走進蔣孔明的營帳,許海風就發覺一股熱浪迎面而來。

  此時雖是深秋,但夜間已頗為寒冷,營帳雖然厚實,畢竟比不得土石木板,要比房舍冷上不少。

  許海風功力深厚,倒是無甚影響,但林婉嫻等人早就添上衣物。

  蔣孔明亦是隨大流地早早穿起了長袍,他這人比較懶怠,晚上睡得特晚,每到清晨,就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懶豬。

  賴床已經成了這位蔣大軍師的一大愛好,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了,就連早飯也是與中飯混淆在一起,當然,每晚的夜宵是少不了的。

  他多次提出一日之計在於晨,堅持黑旗軍所有軍士晨起鍛煉,唯獨輪到自己,立即像是萎了的茄子,賴在床上怎麼也不肯起來。

  感到這股滾滾熱氣,許海風頓時想起,前幾日天氣變冷之時,蔣孔明曾經說過要去找些什麼東西,給大夥暖和暖和的,莫非他已經找到了。

  打量了一下營帳,最顯眼的是蔣孔明身前放著一個圓形的香爐,他感覺到那股熱量就是從這個香爐中散髮出來的。

  走到香爐面前,許海風問道:“軍師大人找我莫非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蔣孔明笑道:“這裡面的東西叫做煤炭,燃燒之時,可散髮出大量熱氣,只是氣味有些難過。不過只要保持一定程度的通風,總要比凍死要好吧。”

  對於他各種稀奇古怪的見識和手段,許海風已是見怪不怪,這東西雖然對自己沒什麼大用,但是對於林婉嫻等眾女來說卻是一個禦寒的好東西。

  打開香爐,只見裡面有數團紅色的圓塊正燒得通紅,然而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看到絲毫火焰的跳動。

  蔣孔明指著營帳一角,道:“主公請看,就是這些東西。”

  許海風走上前去,角落裡堆積了一些大塊的黑色石塊。他伸手拿起一塊,卻發覺這種石塊鬆散不實,一捏就碎。放下來之時,已是一手煤灰。

  “軍師大人果然厲害,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連石頭也能燒著,稀奇稀奇。”許海風對這個新玩意嘖嘖稱奇。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這些只不過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學生請主公前來,是另有要事相詢。”

  “軍師是否想問吳王府之行?”許海風坐於香爐的另一邊,順手提起桌案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

  蔣孔明酒量不大,但是極喜飲茶,不過他的茶葉可不用許海風操心,因為他並不講究茶葉的質量,只求有的喝就成。

  “主公果然厲害,一猜就著。”蔣孔明鼓掌讚賞道。

  許海風失笑道:“與軍師大人在一起久了,就算許某再笨一倍,也會變得聰明一點。”

  遙想當初二人初見之時,許海風身為主公,卻被他一直玩弄於掌股而不自知。如今雖然在見聞學識上依舊無法與遍閱百萬藏書的蔣孔明相提並論,但是靈覺大成,再想要隱瞞於他,已是難以做到了。

  蔣孔明嘿嘿一笑,舉起茶杯,以茶代酒,遙遙一敬。隨後道:“方才吳王府送來一名歌伎,主公可曾知道。”

  許海風笑道:“當然知道,我還見過此女的高超舞技,確實撩人心火。軍師大人若是中意,就轉贈與你吧。”

  “不必了,此女非同尋常,學生可是消受不起。”蔣孔明雙肩一聳,搖頭拒絕道。

  許海風奇怪之極,問道:“若是許某未曾看錯,此女雖然身手矯健,但是卻無半分內力,軍師為何卻似對她顧忌三分?”

  “主公不妨先將吳王府一行說來讓學生聽聽,之後學生再告知其中原委。”蔣孔明手搖羽扇,含笑道。

  許海風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好笑,雖然現在的天氣已經用不到扇子了,但是他對於此物卻是鍾愛異常,始終不肯離手,不知道到了寒冬臘月,他還會否依舊拿著這個東西到處擺顯。

  當下許海風再度將王府一行的經過講了一遍,對於他,當然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連隨後程英濤的挑戰和方令天的談話也一一相告。

  “扶桑?原來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了扶桑麼?”蔣孔明聽完,喃喃自語道。

  “扶桑不過是一彈丸小國,不足為慮,軍師為何對其耿耿於懷?”許海風對於他的表現極為詫異。

  蔣孔明連愷撒和匈奴都不太放在眼中,卻獨獨對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島國表現出如此失態,那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蔣孔明嘆道:“學生不是在意這些扶桑人,而是對他們的子孫後代忌諱萬分。”

  “子孫後代?”許海風略微思考了一下,豁然醒悟,問道:“莫非在軍師大人的那一世,這些扶桑人對大漢有何不利之舉麼?”

  蔣孔明冷笑道:“不利?何止是不利啊,我們炎黃子孫幾乎都要被他們亡族滅種了。”

  許海風大驚,感到極度的不可思議,問道:“軍師大人不是說笑吧,就憑一個區區島國,便能亡我大漢麼?難道他們比匈奴人還要了得不成。”

  “學生承認,在冷兵器時代,草原霸主始終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之一。無論它是盛是衰,都沒有任何人能夠小覷這股力量。”

  “不錯,匈奴人號稱當世第一軍事強國,確實有他的道理。”許海風對這一點絕對承認。

  “大草原之上,生存條件較為惡劣,能夠生存下來的都是強健之輩。所謂富貴生奢侈,貧賤出堅韌,三大帝國中唯有匈奴人口最少,但軍力最強,就是因為此理。”蔣孔明輕聲道。

  許海風點頭受教:“軍師所言極是,那麼若是與匈奴人在戰場相遇,可有取勝之法。”

  “想要取勝不難,只要主公能夠穩定下來,容學生全力發展,不出三年,我們就能夠積蓄起擊敗匈奴的力量。”蔣孔明囂然道。

  許海風大喜,說道:“軍師果然神人,那麼可有一勞永逸的方法。”

  蔣孔明苦笑道:“在這個時代,那是不可能之事。主公可曾見過草原上的狼群被滅絕過麼?”

  許海風搖頭道:“確實未曾見過。”

  “就算我們能夠將匈奴滅絕,一樣會有其他種族取代他們成為草原霸主,繼而威脅大漢。”

  “如果將他們的草原納入帝國的版圖如何?”許海風想了片刻,提出了一個貌似可行的辦法。

  蔣孔明大笑道:“我們漢族是個農耕民族,又如何能夠在草原上永存。就算是在草原上扎了根,那時由於資源分配不公,就變成兄弟間的內鬥了。”

  許海風滿面失望,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麼?”

  蔣孔明沉吟片刻,道:“除非……”

  “除非什麼?”許海風雙目一亮,急促地問道。

  “除非科技高度發達,冷兵器退出歷史潮流,騎兵不再是戰場上的絕對主力。那時候,草原所代表的就不是霸權,而是貧瘠和落後了。”蔣孔明嘆息道。

  “騎兵退出戰爭舞台,那可能麼?”許海風震驚的問道。

  重重地一點頭,蔣孔明道:“那一日終會來臨,只是當那時候到來之時,扶桑就要取代匈奴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了。”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3
  第一百三十三章靈覺-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離開了蔣孔明的營帳,許海風心中一直思考著剛才的那幾句對話,特別是蔣孔明斬釘截鐵的一口咬定,扶桑必為大漢之死敵,並勸許海風無論如何都要防患於未然。

  雖然他並沒有把話挑明,但是其中的森嚴殺意已是昭然若揭,他的意思竟是要許海風現在就將那個島國之人徹底滅絕。

  通過靈覺的感應,許海風能夠感受到蔣孔明那種發自於內心深處的刻骨恨意,似乎為了此事,他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目標,變得精神煥發起來。

  他當場要求審訊那個叫做伊藤由娜的扶桑女子,按照他的話來說,既然與扶桑人搭上了關係,事情肯定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許海風知道他擁有讀心術這等特殊的能力,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絕對能夠套出自己想要的任何情報,於是也就不再攔阻。

  對於蔣孔明這番言論,許海風表面上不置可否,心裡卻是波浪滔天。

  若是真有一日騎兵退出了戰爭舞台,那麼天下又會變成如何模樣?

  他繞著大營信步而行,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發覺自己竟然來到了異能團所居住的營帳之前,對這些特異功能者,他一直深具好奇之心。

  這裡的護衛森嚴,防護等級已經達到了與許海風同等的一級,可見蔣孔明對他們的重視程度非比尋常。

  如果說當今之世,還有人能不經允許就可以直接進入他們的帳篷,那麼就只有二個人能夠有此特權了。所幸的是,許海風正是其中之一。

  這間帳篷內共有十個人,他們此刻正手拉著手,所有的精神在神秘的力量下聯為一體。

  這是蔣孔明吩咐的,要所有異能團成員多加練習,若非如此,在匈奴皇宮內,他們五十人也無法將精神力匯聚一體,將劉婷直接傳送出皇宮,造成了匈奴皇室的第一懸案。

  對於許海風的到來,他們恍若未覺。事實上,他們此時全神貫注,對於身邊所發生的一切變故均一無所知,就算是利劍穿胸,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許海風走到他們中間,取下腰間別著的酒葫蘆,打開塞子,仰首大大地飲了數口醉月酒,隨後盤膝坐下,直接運功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要這麼做,只是心血來潮,順其自然罷了。

  一如既往地,他霎那間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至高境界。

  在接觸到那神秘的精神世界之前,他要盤坐良久,才能偶然進入這種境界。

  但自從與托何蒂見面,特別是經過了與黎彥波的三招之戰,他現在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入此等境界了。

  對於他的這番遇合,夏雅君和唐柔兒都為之羡慕不已。

  一旦進入物我兩忘之境,他的靈覺就感到了空氣中似乎涌起了陣陣看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波動。

  整個空間就仿佛是一個漫無邊際的大海洋,而他們都處於海面之下。奇異的波動帶起了海水陣陣的翻滾,不斷的洗滌和衝擊他那隻能用微弱來形容的靈覺。

  在這個空間之中,許海風感到一陣奇特的輕鬆感,那陣陣的波動雖然看起來遠比自己強大,來勢洶洶,但是一接觸到自己的靈覺便緩慢輕柔下來,毫無半分惡意。

  頓時讓他明白,這些波動正是那十名異能團員的異能波。

  想不到,他們的異能波竟然如此強大,每一個人都不在自己的靈覺之下,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十個人的異能波完美無缺的融合在一起,不見絲毫的排斥和破綻。

  許海風的靈覺在這些異能波的吸引下,首次突破了自身的極限,從身體中一躍而出,到達了半空。

  在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天人合一的那種絕對震撼感。

  天地之間,自有感應。

  人傳地,地傳天,天傳人,是謂天人合一。

  他的靈覺不住擴散,方圓數裡之內,巨細一覽無遺。

  整個軍營都在他的靈覺籠罩範圍之下,在這一片天地之中,他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除了他周圍的那團異能波之外,他還感覺到了另外四團異能波也在空間中飄蕩起伏,帶給了他同樣的親切感和安全感。

  冥冥之中,他有了一種感觸,這些異能波雖然強大,但卻像是沒有意識的無生命體,他們匯合在一起,只是憑藉生命的本能在運轉,根本就無法與自己的靈覺相提並論。

  這些異能波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突然獲得了強大無匹的絕世內力,但是卻根本不會運用,只好聽之任之,放其自然。

  而他的靈覺則像是一個初步掌握內力的習武者,雖然能夠運用自如,但是內力淺薄,不堪大用。

  如果能夠合而為一,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他的心中如是想到。

  他的靈覺下意識地招呼了一聲,頓時五團異能波毫不遲疑地向他匯聚過來。

  異變突起,他的靈覺一接觸到異能波,就自然而然地取得了絕對的掌控權。在眾多異能波的無私奉獻和支持下,他的靈覺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快速地膨脹起來。

  霎那之間,他的靈覺已經強大了數以千百倍。

  如果說,異能團的成員將異能波聯合起來,所起到的作用只是疊加的話,那麼在許海風靈覺的掌控下,就變成了相乘的恐怖效果。

  這股力量之強大,已經超過了古往今來所有宗師所能達到的極限。

  威壓,空氣中豁然出現了一股極為不和諧的威壓感。

  除了那些血酒戰士冷漠如初,不為所動之外。林婉嫻眾女無一不覺得心驚膽戰,似乎即將天崩地裂一般。

  修為最高的夏雅君感觸最大,她勉強盤膝而坐,苦苦抵禦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

  京師之內,一間小道觀中,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人正在閉目養神,突然雙目圓睜,暴露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神光,看向黑旗軍駐紮的方向,喃喃地道:“此乃何人……此乃何人……”

  城西三十里,一間毫不起眼的農舍之中,一位身材修長,頗具幾分仙風道骨的老者從椅中豁然站起,不顧身邊幾位晚輩的詫異目光,直接走出大門,遙望黑旗軍駐地,良久不語。

  唐府,唐家家主唐宗翰正與一位堪稱世外高人的多年知交相談甚歡。突然,此人住口不言,起身眺望遠方。雖然身材臃腫,但是心細如發的唐宗翰卻發現了此人眼中流露的那一絲訝然和震驚。

  這是數十年來,唐宗翰第一次發現他的如此失態。

  蔣孔明慵懶地躺倒在床上,舒服地伸了個大大地懶腰。

  突然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叫道:“怎麼回事?難道我見鬼了麼?”

  許海風的信心百倍膨脹,就在他以為將要衝破雲霄,納世界為芥子之時,一陣劇痛從腦海中傳來,他身不由己地呻吟了一聲,所有的靈覺瞬間回歸本體。

  失去了靈覺的統領,所有的異能團又逐漸恢復原樣,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般,在平淡無奇卻又波濤洶涌的空間中不斷磨練修養。

  許海風躺在地上,捧著腦袋,方才那股足以讓人神經錯亂的極度痛楚讓他全身乏力,萎縮不堪。

  他自然知道這是他過於求成,動用了超越自己極限力量的後果。沒有落得個精神錯亂,或者腦癱瘓,已經是神明保佑了。

  “嘩……”

  帳門被人一把掀開,衣衫不整的蔣孔明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從容鎮定,他三步並作二步地跑到許海風身前,一把扶住,輕聲問道:“主公,感覺如何?”

  許海風勉強對他一笑,頭疼愈裂,實在無法開口。

  曉是蔣孔明智比山高,此時也是黔驢技窮,毫無辦法。只好著人搬來厚實被褥,鋪在地上,讓許海風躺的舒服點兒。

  足足一個小時,許海風才算緩過勁來。

  喝下蔣孔明所斟的茶水,許海風心有餘悸地講述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最後道:“精神世界確實神秘莫測,日後修煉之時定要小心在意了。”

  蔣孔明贊同道:“不錯,好在這次與您融合的異能波都是血酒戰士所發出的,如果是其他人,您就危險萬分了。”

  許海風隨口應了一聲,問道:“軍師大人不是要詢問伊藤由娜麼?結果如何?”

  蔣孔明笑道:“學生出馬,當然是不負所托了。”

  原來蔣孔明見了伊藤由娜之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審訊,直接就喂她飲下血酒。

  於是一個小時之後,所有的答案就自動擺在了眼前。

  聽到蔣孔明一上來就使用這種手段,許海風不由地生出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個蔣大軍師對於扶桑人真是深痛惡絕,可謂是不共戴天了。

  不過,這個方法確實是最為快捷可靠的,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得到了全部的資料。

  第一百三十四章異心-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原來這個伊藤由娜天生媚體,床底之間別有風味,令人留連忘返。然而,正因為她的天生媚體,使得所有與她交歡的男人都元氣大虧,命不長久。

  只是她天生體質如此,並非修煉什麼邪功,是以直到許久才被人察覺。

  吳王劉政啟當然知道這一點,自己不敢碰她,轉贈許海風可是不安好心,一心指望這個頭號情敵早登極樂。

  只是他的如意算盤遇到許海風,只怕是註定要陪了夫人折了兵,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唉……軍師大人啊,你這一次可是做錯了啊。”許海風搖頭嘆道。

  蔣孔明大惑不解,任他聰明絕頂,也無法猜到許海風的言下之意,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半響,才問道:“學生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許海風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既然那個扶桑女子碰她不得,你就不應該喂她喝下血酒。”

  蔣孔明微微一怔,坦言道:“確是學生失策了,唉……可惜了這麼好的一份大禮啊。”

  既然他們知道了伊藤由娜具有這種萬中無一的體質,那麼可以利用的地方何其之多,只是一旦服用了血酒,便立即變得冷酷呆滯,只要是人都能發覺她的奇異之處,其功效自是大減。

  “咦……”蔣孔明唉聲嘆氣了片刻,看著許海風突然驚呼了起來:“主公,我又能夠窺探您的心思了,怎麼回事?”

  許海風一驚,正要運用靈覺,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就要昏迷過去。

  蔣孔明連忙扶住了他,想了片刻後道:“主公不必擔心,剛才您使用了太多的精神力量,導致目前靈力枯竭,無法使用也是正常現象。大概十天半月後,就會逐漸恢復。”

  “哦,如此就好。”許海風放下心來,他的精神力量得之不易,如果一朝失去,足以讓他後悔萬分。

  “只是……”蔣孔明皺眉道。

  “只是什麼?”許海風詢問道。

  “三日之後,程英濤邀戰主公於小周山之前,若是無靈覺相助,只怕……”蔣孔明擔憂道。

  “哈,軍師大人不必擔心,依我之見,程英濤雖然躋身一品,但畢竟時日尚短。只要許某小心應付,斷無失手之理。”許海風信心十足地道。

  自從領略過精神世界的奧妙之後,他的自信就百倍增強。特別是在北疆大營與黎彥波大宗師一戰,更讓他的信心膨脹至極點。

  雖然此時他已經不能動用靈覺,少了最大的取勝憑仗。但一個從未窺探過精神力量,剛剛躋身一品的程英濤,他還是未將其放於心上。

  “話雖如此,但學生總是覺得不妥。”蔣孔明搖著腦袋,就連手中的羽扇也一併搖動著。

  “軍師大人的膽量何時變得如此之小了?”許海風對他的謹慎不以為然。

  “小心駛得萬年船……”蔣孔明分析道:“主公試想,他既然知道您在匈奴大顯神威,連敗三位一品高手之事,又豈能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向您邀戰?”

  “這倒也是,不過既然我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那麼就不必妄自猜測,以至於疑神疑鬼,徒然自亂陣腳。”許海風瀟灑的道。

  經過了剛才奇異的精神旅程,給了他極大的感觸,讓他的心胸氣度瞬間擴大了數倍,就連氣質也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我們猜不透,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主公明日不妨去見一人,以討教功法為由,應當會有所增益。”蔣孔明為他出謀劃策。

  “見誰?”

  “天下第一,太乙真人。”

  此時,營帳之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之聲,許海風轉頭望向蔣孔明,拿眼神詢問,卻見他亦是滿臉驚訝,顯然並不知曉來者何人。

  腳步聲在帳門外停下,一道嬌滴滴地聲音響起:“奴婢送茶水來了。”

  許海風看向蔣孔明的眼神突然充滿了笑意,他心中想到,原來這個蔣瘋子也不是個好人,竟然懂得金屋藏嬌,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

  蔣孔明感應到許海風心中所思,立即面紅過耳,也不知道是否惱羞成怒。

  “進來……”許海風高聲叫道,存心想要看看究竟是誰。

  帳門應聲而起,一位艷麗無雙的少女裊裊娉娉地走入帳中。

  一看清此女的面容,不但許海風大出預料之外,就連蔣孔明亦是張大了嘴巴,再無半點瀟灑之態。

  此女竟然是剛剛成為血酒戰士的伊藤由娜。

  他們二人互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那絲詫異。

  蔣孔明的眼睛突然一亮,擊掌輕叫道:“成長型?”

  許海風暗自點頭,怕是也唯有這個解釋了。

  “抬起頭來。”許海風吩咐道。

  伊藤由娜聞言抬頭與二人相視,在搖拽不定的燭光中,她的容顏更加顯得濃桃艷李,讓人難以自持。

  注視著她的雙眼,許海風看到了她眼中的那絲若隱若現的詭異紅線。

  良久,許海風長嘆了一口氣,因為在她的眼中,還真的發覺了一絲極其罕見的靈動。

  不會那麼巧吧!她竟然也是一個成長型的血酒戰士。

  “是誰讓你來的。”許海風問道。

  “主人回來奴婢自然要進來服侍。”伊藤由娜理所當然地說道。

  許海風詫異地望向蔣孔明,問道:“軍師大人,您……您是否鬼迷心竅了?難道沒有發覺她與眾不同麼?”

  確實,只要看了她的表情,任誰也無法將她與木頭人般的血酒戰士聯想到一起。而蔣孔明竟然會疏忽了這一點,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之事,許海風甚至在想,是否他迷失女色,忘卻本性了。

  “我……我要殺了秦勇那個笨蛋,這個笨蛋。”蔣孔明惱怒之下,乾脆連學生的稱謂也丟棄了。

  “原來如此。”許海風恍然大悟,想不到主持審訊的竟然是秦勇,那當然是草率了事。

  “你先起來。”

  “是。”伊藤由娜紅著臉兒羞答答地站了起來。那堪比方盈英的絕色容顏愈加美艷動人。

  “你來自何方,怎麼會流落到吳王府,對我們一一說來聽聽。”許海風命令道。

  伊藤由娜答應了一聲,婉婉道來。

  原來她出生在扶桑一個貴族家庭,只是因為一場政治變動,她的家族遭到了殘酷的血腥清洗。若非她容顏出眾,也無法保得性命。就這樣,一個大家族中就僅存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不過從此之後,她就成為勝利者手中的玩物。只是因為她的體質關係,沒有多久,得到她的男人就一命嗚呼,也算是意外地為她的家族抱了仇。

  以她的美艷當然不必擔心沒人接手,只是每次得到她的人在試過那種奇異的銷魂滋味後,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終精元盡失而亡。

  扶桑人不知其中道理,只道她被魔鬼附身,又不敢將她殺死,以免遭到魔鬼的報復,只好把她當作商品賣到大漢帝國。

  輾轉之下,她最後流落到吳王府邸,而劉政啟此人心機極重,打聽到她的特殊體質,立即覺得奇貨可居,是以差人將她買下,收入府中,令人教她琴棋書畫之道。

  只是化外之人,又怎能學得大漢技藝之精髓,對於這一切她只是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然而,對於舞技她卻有著無與倫比的興趣,並表現出極為罕見的天賦,於是劉政啟讓她專攻舞蹈,終於略有小成。

  如果沒有許海風的出現,那麼她本來應該會被送到大皇子惠王劉政廷的身邊。但是,許海風的出現,使得劉政啟被妒火矇蔽了心智,最終陰差陽錯的進了黑旗軍。

  聽完了她的自述,許海風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確實是一位罕見的成長型血酒戰士。只是不知道她的特殊能力是什麼。

  普通的血酒戰士,說話間根本就不會低頭苦思,一是一,二是二。而且他們的敘說極為簡單明了,當真是惜言如金。

  伊藤由娜雖然尚未精通漢語,談吐間也不流暢,但是她時而停頓,顯然是在腦海中組織最佳的說辭,單憑這一點,就知道她並非普通的血酒戰士可比。

  只是她一介女流之輩,又不通武功,難得又是一個如蔣孔明般智慧通天的智力型戰士。

  “軍師大人,她應該是第四位了,您看呢。”許海風待一切結束,詢問道。

  蔣孔明張口結舌地愣了半響,終於搖頭嘆道:“想不到在鬼子中竟然也有這類人存在,真是蒼天無眼啊。”

  瞪了他一眼,許海風說道:“什麼蒼天無眼,應是物盡其用才是。”

  蔣孔明默不作聲,過了片刻才道:“不錯,既然她沒有失去神智,以她的特殊體質,運用的好,怕是不下於一隻百戰之師了。”

  “那麼……”許海風遲疑了一下,問道:“如果要把她送於愷撒大帝,你看他會接受麼?”

  蔣孔明搖頭說道:“主公啊,冒頓單于失去了小公主劉婷,不如就將此女賠償給他好了。”

  二人的目光相遇,同時大笑起來。

  片刻之後,蔣孔明突然收住笑聲,以一種平淡無奇的口吻似乎自言自語地道:“若是將她送於漢賢帝如何?”

  許海風的笑聲嘎然而止,他看向怡然自樂的蔣孔明,那目光變幻莫測,複雜之極。

  只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出一句反駁之言。

  第一百三十五章討教-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將伊藤由娜的事情暫且置之腦後,她有什麼特殊能力等到以後自然知曉,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唐柔兒和方盈英二女一大早就找到了軍營,但是負責防衛的哲別怎麼也不肯放任她們去驚擾許海風。因為許海風此時酣睡正濃,這是他自從修煉內力有成以後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直到驚動了蔣孔明,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說道許海風昨夜練功,出了岔子,需要悉心調養,暫時不能見人。

  二女無奈,只好去見夏雅君。

  一提到昨晚,夏雅君立即聯想到昨夜的那股奇怪的神秘壓力,當真是來無蹤,去無影,而時間上又恰巧與蔣孔明所說的極為吻合,頓時信了九成。

  精神世界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天地,在沒有接觸過的人眼中,始終是神秘莫測的。特別是她們這等武功有成,但又沒有踏足精神領域的人,更加為之推崇備至。

  知道許海風是在修煉精神力量之時出了毛病,她們是心急如焚,但毫無辦法。

  唐柔兒想了片刻,交代一聲,找她師父黎彥波去了,等蔣孔明得到消息,再想阻攔已是為時已晚。

  如果真的讓她找來了黎大宗師,那麼許海風又如何向他解釋昨晚發生的一切。

  蔣孔明鄭重地交代,許海風閉關之前曾經說過,這一關只能靠他自身力量,不能藉助外力。所以在他出關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驚動。

  在他一聲令下,整個軍營開始了一級戒備。數千個血酒戰士組成了無數道銅墻鐵壁。就算黎彥波真的來了,也唯有望洋興嘆,不敢硬闖。

  夏雅君等雖覺蔣大軍師有些小題大作,但是由此可見他對於許海風的忠心不貳,確實唯天可表。

  幸好,直到許海風醒轉過來,唐柔兒還沒有找到黎大宗師。

  一聽蔣孔明的提及,許海風頓時想起昨夜離開方府之時,曾經答應過二女,今日清晨就去尋找她們,只是他昨晚消耗過大,一睡不醒,早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她們二女等不到許海風,自然會到軍營尋訪,只是最後變成這番光景,確實讓人啼笑皆非。

  匆匆梳洗一番,許海風下令解除戒嚴,他則來到眾女身邊。

  眾女見他平安出來,驚喜交加,連忙詢問經過。

  許海風唉聲嘆氣了一陣,才把自己的傷勢加油添醋般的講了出來。

  當然,至於這傷勢是從何而來,那就是黑旗軍的最大秘密,他自然地一句話帶過,沒有讓人看出不妥。

  聽到他在十天半月間無法使用精神力量,而二日後就要迎戰程英濤了,就連夏雅君都有些為他擔心。

  只是看許海風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態,對於他的灑脫和心志更加佩服萬分。

  如果一個習慣了內力存在的人,突然失去了這種讓他高人一籌的力量,那麼他會感到極大的痛苦和悲哀,更嚴重者甚至就會從此一蹶不振。而精神力量比武功更加玄妙,也更加神秘,一旦喪失,所造成的影響自然還要大上許多。

  所幸許海風只是用力過度,不消數日就可恢復,所以還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這一切。

  只是當習慣了的力量突然不在的時候,難免會讓人產生一種低落的情緒和不適應的感受。

  蔣孔明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不顧許海風精神上的怠憊,昨夜還是特意陪他聊了個通宵,並且引動了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一點叛逆之心,也唯有如此,才能激起他的鬥志,才能使他顯得泰然自若,信心十足。

  果然,蔣大軍師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

  雖然許海風的身體比較疲憊,但是精神上已經好了許多,與眾女交談之時,也不忌諱這個話題,顯示出了良好的風度和廣闊的胸襟。

  “柔兒姐姐怎麼還沒有回來?”方盈英急不可耐的跺了跺小腳,問道。

  劉婷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道:“姐姐莫要著急,黎大宗師居無定所,行蹤縹緲,哪裡是這麼容易找得到啊。”

  自從回到大漢境內,小公主劉婷就一直隱匿在馬車之中,不敢出來見人。越近京師,就越是小心翼翼。今日若非許海風生出意外,以她小心謹慎的性格也不會拋頭露面。

  好在這裡被血酒戰士圍得水泄不通,倒也不必擔心會有消息外泄的危險。

  許海風在方才已經與蔣孔明定好了應對之策,此時微笑道:“你們也不必擔心,柔兒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方盈英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不是擔心柔兒姐姐,而是擔心你啊。”

  許海風心中一熱,對她感激的一笑,道:“我就更不需要擔心了,別說此刻我的功夫不在程英濤之下,就算略有不如,憑藉二大奇功在身,起碼立於不敗之境。”

  方盈英等雖然也知道此理,但是關心則亂,總是心中不安。

  “大哥不可輕敵,若是黎大宗師能夠使你恢復最佳狀態,那豈非又多了幾層把握。”劉婷輕聲道。

  她的話立即博得了眾女的一致贊同。

  夏雅君嘆道:“可惜黎老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何時才能找到。”

  許海風看眾女對他關心備至,心中舒坦,就像吃了人蔘果般十萬八千個毛孔裡都透著舒服勁兒。

  “雖然黎大宗師不在,但是有一個人還是可以找得到的。”許海風淡然笑道。

  “誰……”林婉嫻脫口而問。

  夏雅君突然雙眉一揚,驚喜地道:“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身為中原三大宗師之首,如果連他也沒有辦法的話,那麼就算黎彥波來了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在眾女依依不捨的目光下,許海風離開了軍營。此時不比尋常,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邊除了秦勇之外,還有安德魯三兄弟以及林長空這四位一品高手貼身護衛。縱然是奧本宗師親至,也可以抵擋片刻。

  來到城內的小道觀,許海風叩門而入。

  那個迎客的小道士就是上次許海風來時所見的道童,對這位深得祖師爺喜愛的年輕將軍記憶憂新。將他迎至客廳,就去稟報太乙真人。

  片刻功夫,他就一路小跑的過來,說是真人相召。

  許海風令秦勇等人在此等候,不得惹事生非,這才隨他去見太乙真人。

  還是上次的那個小房間,還是一樣的鶴發童顏。

  許海風心懷感激,兜頭就拜:“晚輩見過真人。”

  若非有太乙真人傳他靜心訣,他又怎有今日之成就,對於這位百歲老人,他是真心實意的感激萬分。

  太乙真人笑呵呵的扶起了他,一雙神目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嘆道:“老道生平閱人無數,對你這小子已是估計甚高,然而你小子確還是讓老道我大吃一驚啊。”

  “若非真人您傳授小子神功,小子如今還是個不通武功的無名小卒。”許海風恭恭敬敬的答道。

  太乙真人擺擺手,笑道:“你不必謝我,凡事皆有定數,你能得傳我的功夫,就是有緣人,此乃天意啊。只是,我看你小子似乎精神不濟,這又是何故?”

  許海風連忙把自從分別之後的所有事情向此老詳細道來,當他說到在托何蒂的精神壓迫下領悟精神力量的時候,就連太乙真人亦是為之動容。

  當一切敘說完畢,以太乙真人百多年的修為定力,還是長出了一口氣,道:“天縱其才啊,直到如今老道才明白何為天縱其才這四個字的意思。”

  許海風連忙謙遜的說道:“若非您與黎老前輩悉心栽培,小子也不可能有此突破。”

  老道士看了他二眼,問道:“你既然悟通了精神力量,那麼為何老道竟然在你身上感覺不到呢?”

  許風苦笑道:“昨夜修煉之時,晚輩的靈覺發生異變,致使透支過度,起碼要十天半月的修養才能恢復。”

  “昨夜?難道昨夜那股精神波竟然是你傳出來的?”太乙真人大為吃驚。

  昨日的那股精神波強大無比,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自持若是與其相較,只怕亦是螳螂擋車,不堪一擊。

  如果這股精神波是許海風所發出來的話,那麼這也未免太過於荒謬了。

  事實上,他就算智力通天,也萬萬想不到會有五十餘人都煉有精神力量,當這些人的精神力合而為一的時候,所爆發出的能量當然是前無古人了。

  許海風連忙向他解釋,當然不會把自己的老底透漏,就是說自己意外的遇到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得靈覺百倍增強,造成了透支狀態。

  這番半真半假的話讓老道人傷透了腦筋,最後雙手一攤,表示了自己愛莫能助。

  好在許海風並不報太大的希望,既然他老人家沒有辦法,也就不再放於心上。

  當下許海風施禮道:“小子最近學得一套功夫,名為太極神功,還請真人指點一二。”

  說完,他拉開架勢,一招一式演練了起來。

  太乙真人初時礙於禮貌雖然不屑一顧,但還是勉強觀看一番。

  誰知數招之後,他的精神就被這套前無古人的神奇劍術吸引,直到許海風一套劍法舞完,他猶自沉浸其中,無法作聲。

  第一百三十六章擂台(一)-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三日之後,許海風如約來到小周山之前,隨侍在側的是秦勇和安德魯兄弟。

  小周山之前,早已布置好了一個高大的擂台,正是程家令人特意趕制而成。

  這幾日間,在京師的大街小巷中風聲最勁的小道消息就是黑旗軍統領許海風將要在小周山接受昔日的手下敗將程家小輩中第一高手程英濤的挑戰。

  許海風是怎樣的一個人,他在西域崛起,揚名京師,出使匈奴之際,更是博得年輕一輩天下第一高手的美譽。

  是大漢立國數百年來第一個在匈奴得到如此崇高聲譽的年輕高手。

  這一年來,大漢帝國境內談論最多的就是這位年輕將領。關於他的傳說,有著無數個版本流傳於世。

  不過,有一點,是沒有人能夠否認的,他所統領的黑旗軍號稱戰鬥力舉世無雙,就連匈奴引以為傲的金狼軍也要為之遜色三分。

  雖然這二隻部隊並沒有真正的交過手,但是大漢的百姓還是一廂情願地認定了黑旗軍能夠穩贏匈奴人。

  如果說,今年內真的有人能在風頭上與他一較高下的話,那麼就唯有一人了。

  那個號稱人型暴龍的力士秦勇。

  軍中大較每五年一次,迄今已經不知道舉辦過多少次了。

  能夠在大校場力壓群雄者不計其數,但是如他這般,大鬧校場,在十萬精兵面前出言不遜,而竟然無一人膽敢上前挑戰的卻是絕無僅有。

  能夠力壓群雄,聲震校場,令十萬兵丁皆膽寒,這是怎樣的一個豪氣蓋世的霸王人物啊!

  這種只能出現在傳說中的上古人猿,所引起的轟動並不在許海風之下。而且此人還有一項豐功偉績,讓人難以忽視。

  在匈奴的角鬥場上,正是這個巨無霸迫使愷撒人奧本宗師低頭服輸。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遠沒有他以前的表現來得震撼,但是在練武者的眼中,這個傢伙已經與非人類之間劃上了等號。

  能夠將這樣的勇士收為麾下,更是為許海風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相比之下,程英濤就要遜色的多了。

  他只不過是程家的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而已,雖然勉強躋身一品高手的行列,但時日不長,經驗尚缺。

  無論在名聲還是實力上,都與如日中天的許海風有著一段遙不可及的差距。

  就連京師中的莊家所開出的盤口,也是5:1,幾乎沒有人看好這位剛剛步入一流高手之列的程英濤。

  特別是在昨天傳出,方向智在京師各處盤點下了許海風的重注,立即使得二人的盤口達到了10:1的懸殊比例。

  當許海風等一行人出現在小周山的時候,頓時引發了一陣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

  他們盼望許海風的到來,因為他的勝利能夠為他們帶來物質上的豐收。在這裡的大多數人都購買了許海風勝利的盤口。

  只是相比於這些旁觀者,許海風此時並不輕鬆。

  那一日與太乙真人的一面並沒有白費心機,還真的讓他知道了程英濤為何會變得如此有把握的真正原因。

  程家絕學中,有一種功夫就叫做嫁衣大法。

  這套功法能夠將一個人的內力在一段時間內轉嫁給另一人使用。使得使用者功力倍增,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水平。

  當然,嫁衣大法的首要條件,就是二者間必須要修習同一種功法,否則功力未嘗轉借,就要先一步走火入魔了。

  在程家中,有資格和能力為程英濤施展嫁衣大法的,唯有一人——程家老祖宗程玄風。

  當踏上擂台,看到氣定神閑的程英濤之後,許海風的心裡就暗嘆一聲,果然姜是老的辣,太乙真人所猜的絲毫不差。

  面前的程英濤與三日前判若二人,一股雄厚的氣勢磅礡洶涌,沖天而起,讓人舉步維艱,如果說他不是得到了程玄風的嫁衣傳功,打死許海風都不會相信。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程兄果然高明。”許海風上前拱手道。

  程英濤視而不見,冷冷地道:“今日相見,並非為了敘舊,許兄可曾準備妥當,小弟要出手了。”

  “好說,好說。只是末將有一事不明,還請程兄指點一二。”許海風知道他出手在即,連忙搶先問道。

  “什麼事?”程英濤略顯不耐煩的說道。

  許海風仿佛突然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大笑起來:“末將只是想問問,不知程兄的這個嫁衣大法能夠支撐多少時間。”

  程英濤神情一緊,顯然對於他知道嫁衣大法之事感到無比的震驚。

  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心出現了一絲缺口,那凝重無間的氣勢亦是豁然弱了三分。

  許海風早就在等候這個機會,一發覺對方神情波動,他立即踏前一步。將自己的氣勢散髮出去。

  武功到了一品高手的境界,每個人都可以發出自己的氣勢場。

  根據每個人的個性和修煉的武功不同,氣勢場也各不相同。

  然而,唯一相同的就是,這樣的氣勢場能夠給所有活著的生命體以一種強大的壓力。如果到了宗師境界,甚至能夠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界。

  二名一品高手相較,最常見的就是率先比拼雙方的氣勢場。這樣的比拼毫無取巧之處,力強者勝,力弱者負。而最重要的是由於雙方的氣勢場犬齒交錯,在氣機的牽引下,如果有一方不敵,立即會引起對方排山倒海般的連續攻擊,直至落敗身亡。

  程英濤剛剛步入一品,本來在氣勢的雄厚上遠遜於領悟過精神力量的許海風。但是,程玄風這位宗師級數的高手卻為他施展了最為耗損功力的嫁衣大法,將自己的內力轉借給程英濤。

  如果程英濤不是修煉過長江三疊浪這等開闊經脈的特殊功法,怕是隻能吸收程玄風的一成功力就了不起了。

  但是,長江三疊浪給了他最大限度的經脈彈性,使得他最終承受了程玄風的五成真力。

  雖然僅有五成,但是程英濤此時功力之高,在所有一品高手中絕對是首屈一指,再無人能出其右。

  與此同時,他的氣勢也是水漲船高,達到了一品高手所能達到的最高極限。

  好在許海風曾經領悟過精神世界的力量,對於氣勢場的運用別有心得。

  程英濤的氣勢若是他勤休苦練而來,許海風還會對其顧忌三分,但他既然是借來的氣勢,又被許海風的話分了心,被他乘虛而入,打了個措手不及。如此一來,此消彼長之下,他們二人在氣勢上鬥了個旗鼓相當。

  程英濤心中後悔萬分,不該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應該在他上來的那一刻,就與他交手。

  此時二人在表明上是半斤八兩,但他心中有數,許海風所練的靜心訣,是當世恢復力最快的奇功密技之一,與他比拼耐力,那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無奈之下,他唯有大步跨前,率先出手。

  這種情勢與當初二人在殿試之上交手的過程驚人般的相似。

  程英濤也是在氣勢對峙中占據上風的時候,率先出手,導致了最後的慘敗。

  在一旁觀戰的古道髯和閔治堂心中無端端的生出了一絲不祥之兆,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擔憂。

  許海風右手一翻,巨靈掌全力施為,他在第一招就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啪……”的一聲巨響,二人乍合倏分,各退數步。

  好一個程玄風啊,許海風在心中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宗師級高手讚嘆不已。

  他的巨靈掌能夠發揮出超越自身實力數倍的能力,但是與程英濤互拼一掌之後,才發覺竟然是個不分伯仲的局面。

  如果這一掌是由程玄風本人施展,只怕一掌之下,許海風就要落敗服輸了。

  程英濤見硬拼一掌,竟然占不了絲毫便宜,心中的震撼遠比許海風要大的多。他這身驚世駭俗的內力說到底是借來的,用掉一分,就要少一分。不敢再與他硬拼,施展出一套新學的掌法,狀若蝴蝶起舞,雙掌漫天飛雨般向許海風攻來。

  許海風暗嘆一聲,此時他特別懷念自己暫時無法運用的精神力量。

  如果這種力量還在,他又何必再用眼睛來觀察對方的掌式。

  程英濤此時的功力遠比許海風要高出數籌。許海風若不是憑藉著巨靈掌神功,又如何能夠與他抗衡。

  只是在他如同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下,許海風根本就用不出巨靈掌,頓時顯得左支右絀,手忙腳亂。

  程英濤大喜過望,他加快了攻擊速度,力求畢其功於一役,以免夜長夢多,又生變故。

  在他強大的攻勢之下,許海風終於被逼到擂台一角,眼看他毫無還手之力,就要落敗跌倒。

  在擂台下觀戰之人無不高聲咒罵,本來指望許海風為他們博得一筆采金,沒想到敗相畢露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黑旗軍統領,真是名不副實。

  鬥到分際,程英濤一掌當胸擊到。他算得很準,這一掌又快又急,許海風根本就別想有時間運用巨靈掌。他仿佛看到了許海風滿面羞愧的摔倒在擂台之下的激動場景。

  豁然,他看到了許海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這股笑容讓他無故地想到一個獵人看到了獵物落入陷井時的那種表情。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4
  第一百三十七章擂台(二)-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程英濤心中一凜,頓知不妙,想要收回幾分真氣。

  然而他的內力畢竟不是自己一點一滴修煉而來,在全力施為之下,能發而不能收。

  只見許海風伸出手掌,滑若泥鰍般的穿過了他的掌力,貼住他的手臂。就這麼一拉一帶,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就將他的掌力引偏。

  程英濤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全力一擊被他輕輕一引,頓時一股無可抵禦的大力將他的身子向前拉去。

  他急施千斤墜神功,想要穩住前進的步伐,面前已是擂台邊緣,如果再往前踏上一步,那麼就要跌落下去了。

  好在他功力大有長進,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總算是懸崖勒馬,穩住了身形,二腳踏在擂台邊線,沒有被自己的力道扯下台去。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背心卻多了一隻手掌,耳中聽到許海風冷冷的笑聲:“下去吧。”

  許海風掌心內力一吐,程英濤頓時身受重傷,身不由己的往擂台之下跌去。身在半空,只聽得背後傳來衣帛碎裂之聲。

  等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之時,發覺背上涼颼颼的極是怪異,而一眾旁觀者無不捧腹大笑。

  他正要有所動作,突然上衣順著手臂滑落,這才知道剛才許海風竟然扯住他的衣領,在他下墜之時將衣服扯為二半。

  程英濤從來未曾在人前出過如此大醜,一時之間急怒攻心,只覺胸腹之間氣血翻涌,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哇”地一聲,噴了出來,頓時漫天血雨,胸前血跡斑斑,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暈倒在地。

  擂台之上,許海風嘴角溢出一絲不屑的微笑,不能隨心所欲的運用,功力再高又有何用,一旦遇到意外狀況,反而造成反應不及,錯失良機。

  二道人影閃電般地衝上擂台,一人飛一般地掠過擂台,向另一側程英濤跌倒的方向奔去,只是身在半空,遙遙一拳擊向許海風,想要將他逼開。另一人則是“呼”的一拳直接向許海風的背後擊去。

  台下觀眾頓時一片嘩然,這種行為與偷襲無疑,著實讓人不恥。

  許海風屹然不懼,如果對手使用小巧功夫,那麼他還會顧忌三分,但是他們二人一上來就是自持功力高明,想要借聯手之力,將許海風逼開。

  這等以硬碰硬的功夫是許海風最為喜歡的,天下間還有什麼武功能夠在一掌間的威力蓋過巨靈掌呢。然而此時,許海風卻另有打算。

  只見他冷笑一聲,轉身沉腰坐馬,二掌分別擊出,竟是要以一敵二。

  那二人見過許海風的巨靈掌神功,如果他此時所用的依舊是這門威猛霸道的功夫,他們二人肯定要退避三舍。但是許海風這二掌雖然也是力大勢猛,可是與先前迎戰程英濤的那一式巨靈掌相比,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二人同時怒哼一聲,許海風這麼做,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們不約而同的凝聚了十成功力,迎上了許海風的這二掌。

  “啪……”四掌相交,結果卻是大出意料之外。

  許海風身形晃動數下,終於穩穩站好。

  而那二人卻同時後退數步,腳步蹌踉,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竟是受了內傷。

  許海風大喝一聲:“無知鼠輩,竟然偷襲,也來接許某人一掌試試。”

  他踏前一步,雙掌再度擊出,空氣中豁然升起一股凝重的壓力,讓人呼吸不暢,這二掌正是他的看家本領之一巨靈掌。

  那二人心中又驚又怒,他們與許海風的雙掌一對,頓時覺得一股強大至極的真氣從他手上發出,竟然已不在自己的十成功力之下。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許海風的內功之高,竟然會到了這般不可思議的境界。

  這傢伙才多大年紀啊,就算是從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可能有此成就啊。

  對了一掌之後,他們剛剛站穩身形,尚未調節好體內混亂的氣息,就見許海風的第二掌當頭擊來。

  他們苦笑一聲,原來這個青年將領竟然還留有餘力。

  不過許海風的這一掌已經將他們四周全數籠罩進去,在先機已失的情況下,遇到巨靈掌,唯有與之一拼之途了。

  他們合作多年,心意相通。對望一眼,同時閃過堅定之色。凝聚起殘餘功力,全力迎去。

  一聲悶響之後,他們二人再度後退三步,身子搖搖欲墜,終於堅持不住,吐血坐倒於擂台之上。

  許海風的身體亦是被震得後退數步,但是他體質特殊,精元充沛,雖然丹田中再無一絲內力,但是從骨骼血液中綿綿不斷涌入的真氣使他迅速的恢復了元氣。

  這番變故發生在霎那之間,等到眾人反應過來,許海風已是大獲全勝。

  轉眼之間,擂台上又跳上了數人。只是這一次,許海風的身邊卻多了安德魯兄弟的護衛。

  秦勇不會輕功,從一旁“■■■”地踩著樓梯奔了上來,大叫道:“將軍,給我老秦留幾個。”

  “且慢。”

  突然一聲大喝使得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為之一緩。

  一個矮胖的老人從擂台下的人群中走出,大聲道:“各位都是我大漢之棟梁之材,奈何卻要內鬥不休。尚請看在老夫薄面,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台下之人議論紛紛,不知這個老頭是何來頭,竟然敢插手這二大勢力之間,還大言不慚的要做一個和事佬。

  不過,令眾人吃驚的是,不但程家立時罷鬥。就連大占上風的許海風也是立刻偃旗息鼓,下了擂台,給他恭恭敬敬的行禮。

  那個老人向觀戰的閔治堂和古道髯點頭為禮,然後攜許海風一路遠去。

  騎著馬兒,行了一段路程之後,那位老者笑道:“聽柔兒說,你在匈奴力挫三位一品高手,老夫原本不信。但縱觀今日,老夫才知道原來這世間真的有如你這般的曠世奇才。”

  原來此老就是四大家族中唐家之主唐宗翰唐老爺子。

  不說他尊貴的身份,就憑他是唐柔兒的親生之父,許海風都要賣他這個面子了。

  “您老過獎了,若非二位宗師心胸廣闊,將二大神功傾囊相授,晚輩也休想有此成就。”許海風謙遜的道。

  他說得不錯,武人最大的通病就是敝帚自珍,所以許海風在心中極為感激他們二人。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太乙真人和黎彥波也是這樣的人,那麼他們也就終身無望登上宗師之境。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就算再多幾樣神功也是無用。”唐宗翰微微一笑,發福的臉龐上突然露出了一種凝重的表情:“老方昨日找我和老蘇,告訴我們一件事,卻讓老夫難以置信。”

  許海風看了此老一眼,心中隱約已經知道他說的是何事了。

  “他們真的已經與二國聯盟了麼?”唐宗翰昂首望天,似乎是自言自語的道。

  “是。”許海風乾淨利落卻又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是麼……”唐宗翰低下了頭,在那一瞬間,眼中露出極度的傷感,仿佛突然之間老了十年:“我大漢數百年的氣數,難道真的盡了麼?”

  城西三十里,那位頗具仙風道骨的老者正仔細地檢驗著程英濤等三人的傷勢。

  他伸手在三人的胸腹間按摩了幾下,頓時三個昏迷不醒的傷者便大為好轉。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大伯,您看……”古道髯低聲詢問道。

  他與這位老人站在一起,不知情者都會以為他的年紀要大出幾歲,但事實上,他卻比這位老人要小了整整二十多年。

  “無妨。”這位老人略一擺手,微笑道:“他們所受的只是輕傷,調養幾日就可恢復。只是……:”

  古道髯等候良久,還是沒有聽到下面的話,眼中不由露出詢問之色。

  那老人看在眼裡,失笑道:“道髯,你的好奇心還是那麼重啊。”

  古道髯的臉色難得一紅,道:“在您老面前,道髯永遠都是四十年前的那個求知若渴的無名小子。”

  老人哈哈一笑,仿佛想起了前塵往事,頗為唏噓:“時光如梭啊,連你也老了。”

  “是。”古道髯想到了那幾位風頭正勁的後起之秀,頓時生出一股廉頗老矣的感懷。

  “這個許海風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使家孝和家禮的內力互拼了一擊,若非如此,他以一敵二,鹿死誰手,也未必可知呢。”老人的話中毫不掩飾他對於許海風的欣賞之意。

  “這個許海風頗為古怪,每次相遇,總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成長,確是道髯生平僅見。”古道髯如實地評價著。

  老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此人物,老夫又豈能錯過。就讓老夫親自去會他一會吧。”

  古道髯看著這位老人的表情,心中不知是何感想,二十年來,這位程家第一人程玄風程大宗師還是首次對一個人表現出如此在意的神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死諫-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吳王府,當今五殿下,御封吳王的劉政啟拿起桌案之上的一張布帛,狠狠地扔到地上,大怒道:“什麼一品高手,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張子華從地上拾起那張布帛,小心翼翼地攤開一看,上面竟是記錄著許海風大發神威,在小周山前連敗程家三大高手之事,怪不得劉政啟竟會如此惱怒異常。

  “又讓他大出風頭,程家不是號稱四大家族中實力最強的麼?怎麼總是不堪一擊。”劉政啟臉色猙獰,哪裡還有半點雍容顯貴的風範氣度。

  程家自從出了一位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之後,家族內部成員的武功均有不同幅度的增長。特別是一品高手的數量之多,穩居四大世家之首。

  許海風所擊敗的程家孝和程家禮都是其中之一,他們的運氣不好,遇到的是在太乙真人指點下,對太極神功多了一番體悟的許海風。

  若非得到那位中原第一人的指點,許海風也無法在二大高手的合擊中將這借力打力的取巧功夫使用的這般出神入化。

  不過,自從他接連擊敗三位一品高手之後,代表著他的功夫確實已經達到了年輕一代中第一流的水準,就算是不運用精神力,草原之狼利智和星宗傳人夏雅君,也不過與他在伯仲之間而已。

  一旦他的精神力恢復,那麼就是名副其實的年輕一代中第一高手了。

  “子華,你說要怎麼做才能將許海風置之於死地。”劉政啟森嚴的語氣中含著一股刻骨的仇恨。

  張子華望著這位輔佐了十餘年的五殿下,心中百感交集,眼睛中豁然露出決斷之意。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道:“回稟殿下,此人死不得。”

  劉政啟先是一怔,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張子華抬起了腦袋,直視劉政啟,毫不遲疑地回道:“臣說,此人死不得。”

  劉政啟看著他,雙眼中的詫異之色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逐漸涌上眉宇的凜厲殺氣,他的話仿佛千年寒冰,凍人心魄,他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麼……”

  張子華絲毫不見畏縮的與暴怒中的劉政啟對視著,口中迅快地道:“前日皇上召見殿下,言道匈奴愷撒野心勃勃,雙方結盟,意圖謀我大漢江山。此時,局勢之險,實前所之未有。黑旗軍,以善戰之名威震天下,當善用之,以拒外敵,又豈可自毀長城,予敵以可乘之機。”

  劉政啟的雙目緩緩眯起,愈發顯得陰沉,他冷笑道:“好你個張子華,我只道天下間唯有你知道我的心事,卻不料阻攔我的竟然是你,究竟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來頂撞孤王。”

  張子華深吸一口長氣,不急不緩的道:“十年之前,殿下僅有一十五歲,但天資聰慧,氣度過人,立志遠大,已見一代明君之初兆。是以臣投身門下,只求盡一綿薄之力,輔佐殿下登基,日後誅滅匈奴,為我大漢開疆擴土,成就千古霸業。”

  劉政啟的雙眉輕微地跳動了一下,被他勾起了往日的記憶,欲言又止。

  “然而,三年之前,殿下於唐府見過唐柔兒小姐之後,便深陷溫柔女兒鄉,不再記得昔日所立之宏願,讓臣痛心疾首。”

  “胡說。”劉政啟暴喝道:“孤王何時忘了昔日之誓,只要孤王登基為帝,一定會履行諾言。”

  張子華冷然笑道:“登基為帝?殿下為了唐小姐,寧願自斷其臂,折損朝廷名將,如此做為,令人齒寒,又如何能讓皇上將這至尊之位傳於殿下?”

  “你……”劉政啟一時語塞,臉色青紅相交,顯然已是怒氣攻心。

  張子華對他的怒氣視而不見,繼續道:“南方程家,二十年前突然四處擴張,至今已是一枝獨秀,為朝廷之隱患,殿下若再是扶持,只怕日後養虎為患,尾大不掉啊。”

  劉政啟臉上陰晴不定,變幻莫測,心中天人交戰,難以決斷。

  張子華霍然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臣請殿下迎娶禮部尚書蔡鈞芒之女蔡姿佩為太子妃。”

  “什麼?”劉政啟失聲叫道。

  “蔡大人雖然為人古板,但是從未結私營黨,向來潔身自好,其女姿佩雖無唐小姐般天香國色,但知書達禮,端莊大方。正是國母之最佳人選。”

  “住口,孤王的私事,何時輪到你來饒舌。”劉政啟大怒,一腳當胸踢去。

  張子華不避不閃,被他一腳踢了個跟頭,但是他旋即又爬了起來,膝行至劉政啟面前,不顧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溢出,他堅持道:“國難當頭,殿下若再沉溺於兒女私情,則悔之晚矣。”

  “叮……”一聲脆響,劉政啟拔出隨身寶劍,指著張子華道:“你屢次違孤心意,難道以為孤不敢殺你麼?”

  張子華臉上紅潮涌現,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一去無悔的堅定:“古人云:紅顏禍水,請殿下為國計,為大漢千萬子民計,三思慎行。”

  劉政啟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亂如麻,只覺得無地自容,惱羞成怒,豁然一劍劈下。

  張子華圓睜雙目,看著銀光閃閃的寶劍從瞳孔中越來越大,他的心中無驚無喜,只餘下一片悲哀。

  劉政啟一劍剛剛劈出,仿佛內心的所有負面情緒得到了宣泄口,一去不返。

  他的神智立時恢復,然而這一劍卻是無論如何都收不住了。好在僅有的一絲靈智讓他在最後時刻把劍一斜。

  寒光閃過,張子華的一條右臂齊肘而斷,頓時血流如柱。

  張子華的臉立時變得猙獰可怖,他看也不看一眼斷掉的手臂,只是艱難地從牙縫裡崩出二個字來:“三……思……”

  “叮■……”那把沾滿了鮮血的寶劍失手墜地。

  劉政啟快步上前,也不顧張子華滿身的血污,將他抱到懷中,撕下了身上的衣袍,拼命地按在他的傷口之上,同時聲竭力撕地喊道:“來人啊……”

  幾名護衛聞聲魚貫而入,見到滿身是血的劉政啟都是大驚失色。

  劉政啟此時神智恢復清明,立即顯出他英名果敢的一面。指著其中一人道:“給子華止血。”

  那人是劉政啟王府護衛總管劉華良,聞言立即上前,點了張子華手臂之上的幾處穴道,頓時血流減緩。他從懷內掏出一包金創藥,胡亂地塗抹在他的傷處,將鮮血暫且止住。

  “傳胡太醫,快。”劉政啟下令道。

  片刻之後,胡太醫在吳王府軍士的帶領下,出現在張子華的病床之前。

  待胡太醫診斷完畢,劉政啟急切地問道:“子華情況如何?”

  胡太醫垂首道:“張先生失血過多,兼且心急氣燥,此時昏迷不醒,若是至明日依舊不能醒來,只怕……“他抬頭看了一眼滿臉陰翳的五殿下,一句話嘎然而止,心中發寒,竟是不敢續說下去。

  劉政啟袖袍一揮,大步進入內屋,揮手將眾僕役遣出。

  他走到床前看去,張子華雙目緊閉,一對眉頭緊緊地糾結在一起,臉上肌肉不時抽搐幾下,顯然在睡夢之中亦是忍受著極大的苦痛。

  劉政啟鼻頭一酸,百感交集,撩起衣袍,就此跪在床前,緩緩說道:“先生赤膽忠心,字字璣珠,然政啟不知好歹,竟累先生傷重至此,實無顏愧對先生。:”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決斷和痛苦,沉聲道:“孤已決定,此刻便進宮覲見父皇,求他下旨賜婚,迎娶蔡家小姐過門。先生亦要兌現昔日諾言,輔佐孤王一統天下,萬不可就此撤手而去。”

  仿佛是聽到了劉政啟的承諾,昏迷之中的張子華一對濃眉奇跡般的紓解開來,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漸穩定。

  劉政啟驚喜交加的看著這位忠心的手下,豁然道:“孤在此立誓,只要先生能醒來助孤,孤定不負先生所望。”

  張子華的眼角一陣抖動,二滴濁淚順眼角而下。

  劉政啟大喜,為他拂去淚水,道:“先生安心修養,事不宜遲,孤這就進宮面聖。”

  “殿下……”虛弱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劉政啟豁然轉身,望著虛弱不堪的張子華,只聽他艱難地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眼角不自由主地跳動了一下,片刻之後,劉政啟沉聲道:“孤受教了。”

  劉政啟出了內屋,對著守護在外廳的胡太醫道:“子華先生已然清醒。”

  胡太醫“啊”了一聲,進去片刻,滿面喜色的出來,對劉政啟道:“殿下神人,如此張先生有救了。”

  “胡太醫。”

  “臣在。”

  “你就暫住在孤的王府,全心照料子華先生。待他康復之日,孤王府中之物,任你予取予求。”劉政啟允諾道。

  胡太醫大喜,連忙叩首道:“臣多謝殿下。”

  劉政啟臉色一緊,語氣轉冷:“若是你玩忽職守,讓子華先生有甚不測,那麼你就自己割了腦袋,孤再滅你滿門。”

  胡太醫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顫,低聲道:“臣定當盡心竭力,不敢有絲毫怠慢。”

  劉政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話,轉頭對劉華良道:“更衣備馬,孤要進宮面聖。”

  第一百三十九章浮萍-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清晨,第一縷陽光從東方穿過重重雲霧照射到大地之上。

  許海風也從深沉的入定之中清醒過來。

  他的意識在一點一滴地回歸到自己的腦海,平穩悠長的呼吸昭示著他的修為又有了新的進展。

  自從昨日憑藉本身實力,毫無花巧地擊敗了三位一品高手之後,他的信心暴增數倍,雖然受了一點內傷,但是回來盤坐一晚,傷勢盡去,功力愈見精純。

  更重要的是,由於身體心理都處於一種極為亢奮的狀態,在氣機牽引下,他的精神力量意外的恢復了。

  感受到久違了的靈覺再次活躍在天地之間,他自內心深處發出不可壓抑的喜悅和振奮。

  破而後立,他的靈覺經此變故,非但沒有絲毫衰弱之跡象,而且顯得生機勃勃,大有長進。

  雖然意識回歸本體,但是許海風並不急於起身,他依舊保持著盤坐床上的姿勢,恣意地感受著空間中無數不為人知的變化。

  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許海風暗嘆一聲,既然他來了,那麼自己的逍遙時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睜開眼睛,蔣孔明正好掀帳而入。

  “軍師大人安好。”林長空和許海名同時起身行禮道。

  在黑旗軍中,許海風曾立下規矩,任何人見到蔣孔明都要行禮問候,他這樣做並非籠絡人心,因為所有的血酒戰士都會自動服從他們二人的命令。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外人,蔣孔明是黑旗軍的第二號人物,有了這個身份,很多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由他出面了。

  蔣孔明敷衍了事般地點了個頭,道:“我與主公有事相商,你們去守在門外,不得招呼,不許入內。”

  “是。”

  蔣孔明看看整潔乾淨的床鋪,又看看盤坐著的許海風,疑惑的問道:“昨夜主公沒有睡麼?莫非是孤枕難眠了?”

  許海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軍師一大早找我,不會是為了這等瑣事吧。”

  嘿嘿一笑,蔣孔明突然一怔,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許海風,笑道:“恭喜主公,竟然恢復了精神力,速度之快,遠在學生估計之上。”

  許海風笑而不語,並不催促。

  果然,蔣孔明看他毫無反應,頓時自感無趣,終於言歸正傳。

  “主公回京已有數日,不知有何打算?”

  許海風心知肚明,這個傢伙早有腹稿,無論自己如何回答,他都會說得頭頭是道,將自己的思路引到他所布置的道路上去。

  於是,許海風很乾脆地答道:“一切由軍師大人安排即可。”

  蔣孔明聽後,立即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只是許海風卻知道他心中毫無半分誠意。

  “主公崛起西域,戰臨安,赴京師,闖匈奴,近一年來,東奔西走,勞苦功高,只是宛若逝水浮萍,除了博得些許名聲之外,再無所得。”

  許海風失笑道:“軍師這番言論過於苛責,若非有此經歷,許某這身功夫又是哪裡來的?”

  蔣孔明不屑地道:“未將者,所求非百人敵,而是萬人敵。主公功夫再高,難道還能高過奧本宗師,難道能夠抵擋愷撒人三十萬東進大軍。”

  許海風搖頭嘆息,這二者之間又怎麼可以相比呢。

  然而蔣孔明說得句句在理,確實不容人反駁。他只好嘆道:“軍師大人不必與我兜圈子了,有話但請明言。”

  蔣孔明早就在等這句話,連忙道:“學生想請主公向方大人請辭。”

  “請辭?我們要到哪裡去?”許海風萬萬沒有想到他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

  雖說他與眾女心心相印,但終究是還未得到各位長輩的首肯,婚禮尚未舉行,此時又怎能離京而去。

  “臨安。”蔣孔明毫不猶豫地回答。

  “臨安?”許海風的記憶仿佛回到了那硝煙四起的日子,哲別的驚世神箭,秦勇的無敵蠻力,黑旗軍的名號正是在那裡起步,開始揚名天下的。

  “正是。”蔣孔明正色道:“自主公離開臨安之後,一年來,黑旗軍的實力卻無半分增長,主公可知為何?”

  許海風雙眉一挑,反問道:“你說為何?”

  “皆因無根。”

  “無根?”

  “正是,自古以來,樹無根不長,人無志不立。主公就仿佛那無根之樹,又如何能夠茁壯成長?”蔣孔明義正嚴詞地道。

  “難道臨安就是我的根了麼?”許海風看著他,失聲而笑,只是笑聲之中卻多了點莫測高深的味道,就算是蔣孔明也有些看之不透。

  蔣孔明略微遲疑,還是言道:“起碼,那裡並無羈絆,遠比京師為好。唯有到了那處自由之地,學生才能全力改造黑旗軍,組建一隻真正的無敵雄獅。”

  許海風豎起了右手食指,道:“軍師大人恐怕是忘了一句話吧。”

  蔣孔明奇道:“學生忘了什麼?”

  許海風微微笑著,只是眼中卻帶了些許的鋒芒:“天高皇帝遠。”

  蔣孔明看著笑意盈然的許海風,臉上逐漸露出同樣的笑容,至此,他們二人之間心意相通,再無隔閡。

  “等一等,軍師大人吩咐,不得召喚,不能入內。”

  門外傳來林長空的叫喚聲,他們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了帳門,只見一名黑旗軍士卒躬身道:“方令德方大人前來軍營。”

  許海風轉頭看向蔣孔明,卻見他亦是疑惑地搖了搖頭,顯然也是猜不透方二爺來此的用意何在。

  待見了面,方令德劈頭就是一句讓他們心驚肉跳的話:“今晨早朝,皇上下旨,賜婚五殿下。”

  “五殿下?”許海風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問道:“是否柔兒?”

  卻見方令德大搖其頭,言道:“竟然是禮部尚書蔡鈞芒之女蔡姿佩。”

  這個大出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他們二人面面相覷,沉思一會,蔣孔明突然雙手相互一擊,道:“主公,事不宜遲,遲恐生變啊。”

  方令德正要詢問,卻聽許海風道:“正是,我們這就去見義父。”

  見他們火急火燎的匆匆離去,方令德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最後嘆道:“老了,老了,莫非這個蔡姿佩也與海風有染不成?”

  他之所以匆匆趕來,是因為既然五殿下迎娶蔡姿佩,自然就代表放棄了唐柔兒,他是報喜來的,只是許海風等人的反應卻是讓他根本無從猜測,不知不覺中就想到他處去了。

  此時許海風的身份已是非同小可,面見方令天根本不需通報和等候。

  幾日不見,方令天更顯老態,許海風自然知道他是憂心忡忡,程家反叛之事,他除了對老友唐宗翰和蘇東舜說過之外,一直是守口如瓶,就連其同胞兄弟方令德也未曾透漏半分。

  雖然知道了程家的圖謀,他卻根本無力化解。大漢帝國家有內賊,再也不是鐵板一塊。前途渺茫,未來已不曾掌握手中,雖然是短短數日,但他已是心力交瘁。

  “拜見岳父大人。”只有當他們二人單獨相處之時,許海風才稱他為岳父。

  對於許海風的突然造訪,方令天並不奇怪,他將許海風扶起,問道:“風兒此來,可是為了五殿下之事。”

  “正是。”許海風肯定地答道。

  “大漢江山傳承數百年,劉家代有人才,今日五殿下能夠慧劍斬情絲,實是大漢之福啊。”方令天欣慰地道。

  站在他的立場,也不希望劉政啟迎娶唐柔兒。唐家一樣是四大世家之一,如果有朝一日,出了一位國母,那麼水漲船高之下,勢必脫穎而出。而蔡鈞芒雖然同為當朝尚書,但是與唐家相比,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是國家之福,卻未必是孩兒之福啊。”許海風淡然一笑。

  方令天神情一動,欲言又止。

  “五殿下既然迎娶蔡小姐,那麼太子之位是否指日可待?”許海風問道。

  方令天默默點頭,道:“只待殿下完婚,皇上就會召告天下,宣布吳王為東宮太子。”

  許海風霍然跪下,叩首道:“孩兒不才,願請調臨安,為大漢駐守西域,決不容愷撒一兵一卒進犯我大漢邊境。”

  方令天沉默不語,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極度複雜的感情。

  許海風抬頭與他互不相讓地對視著:“此去,孩兒想請大嫂母子同行,還請岳父大人一紙調令,讓向鳴大哥來臨安與孩兒並肩作戰,共御外敵。”

  方令天神色微變,良久後道:“還有麼?”

  “若是唐、蘇二家亦有協同作戰之心,孩兒甚是歡迎。”許海風沉著道。

  “你是不看好劉家了?”方令天嘆了一口氣,問道。

  許海風垂首,沉默片刻,答道:“孩兒只是想為三大世家留一條後路而已。”

  “後路?”方令天嘿嘿笑道:“只怕是留一條血脈吧。”

  許海風默不作聲,竟是默認了。

  “你有多少把握能夠抵擋愷撒人大軍?”方令天盯著許海風,問道。

  “若有一年的準備時間,孩兒可保萬無一失。”

  “十日之後,就是五殿下大婚之日。”

  方令天突然說起這牛馬不相及之事,但許海風卻是抬頭相望,似乎此事與他有著密切關係一般。

  “五天之後,我與老唐同時嫁女,七日之內,你率黑旗軍遠赴西域,這京城麼,就不必再回來了。”

  “是,多謝岳父成全,只是孩兒臨去之時,還想討要一件事物。”

  “你要什麼?”

  “孩兒想要一份由三大世家家主聯名所署,秘誅天鷹軍團大統領張晉中的手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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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嫁娶-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敲鑼打鼓,張燈結彩。

  方令德的府邸之上喜氣洋洋,惹得人人為之側目。

  今天可不是一個普通日子,而是享譽天下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黑旗軍大統領許海風同時迎娶四大美女之時。

  讓人津津樂道又為之憤而不平的是,這四大美女之中竟有三位是出自京師四朵金花之中。

  方、唐二家備受寵愛的天之嬌女方盈英、唐柔兒,以及一線天首席樂師,一管洞簫名動天下的夏雅君。

  至於這最後一人,眾人只知道她叫林婉嫻,是蘇家掌門人蘇東舜新收的義女。

  如此一來,等於是三大世家同時嫁女,而他們的對象卻僅有一人。

  只是許海風並非京師之人,在京師未曾置辦過房產,而且大婚之後,便要離京公幹。是以方令德借出自己的府邸,做為他的大婚之所。

  這三大世家嫁女之事辦的極為倉促,從請帖發放到成婚之日,僅有三日工夫,讓所有人都生出措手不及之感。

  三大世家何等榮耀,能同時攀上這三座硬得不能再硬的靠山,所有人在仰慕許海風無邊艷福的同時,也對他的本領為之深深嘆服。

  吳王府,張子華虛弱地躺在床上,雖然胡太醫的悉心照料輓救了他的一條性命,但是斷臂之痛還是讓他精神萎靡,孱弱之極。

  劉政啟大步進入臥室,帶起了一陣旋風。

  胡太醫立即起身行禮,他這幾日衣不解帶,夜不成寐,不敢有絲毫懈怠,亦是疲憊不堪。

  劉政啟揮手讓他退下,坐到床前,詢問道:“子華感覺如何?”

  “多謝殿下牽掛。”張子華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勉強笑道。

  “那就好,子華好生修養,父皇召見,孤先行去了。”劉政啟拍拍他的左手,輕聲道。

  “殿下莫非有何心事?”張子華突然問道。

  劉政啟一怔,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道:“還是子華最了解孤。不錯,孤確實有心事。子華一直臥病在床,不知今日京師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

  “與唐姑娘有關?”張子華自然知道,能夠讓幡然醒悟,重新振作的吳王殿下牽腸掛肚的唯有一人而已。

  “不錯,唐家嫁女,今日就是唐柔兒的大婚之日。”劉政啟閉上雙眼,不讓人看到他眼中的那股苦痛之色。

  “殿下,對不起。”張子華艱難的說道。

  “不。”劉政啟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後道:“孤年幼之時,先生曾經教導過,帝王無家事,這句話,孤是明白了。有些東西該捨棄的時候還是要捨棄的。”

  張子華默然不語。

  “哈……”劉政啟勉強一笑道:“子華可知,非但是唐家嫁女,而且方、蘇二家也同時湊了這個熱鬧呢。”

  “方、蘇二家?”張子華驚疑的問道。

  “正是,方家大小姐方盈英,蘇東舜的義女林婉嫻和一線天的夏雅君同時過門,這個許海風還真是艷福不淺啊。”

  “三家嫁女?竟然是三家嫁女,他們為何要在此時這樣做呢?”一種突如其來的不祥之兆涌上了張子華的心頭。

  “花轎,花轎來了。”

  隨著一陣喧鬧之聲,現場的氣氛達到高潮。

  四頂花轎在同一時刻出現在視線之中,身著大紅袍的新郎官乘著一匹毛髮烏黑髮亮的高頭大馬,顯得神采奕奕。

  三大世家的勢力非同小可,他騎著馬,分別到四處地方接了花轎,隨後繞城一圈才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方令德府中。

  大漢的婚嫁之禮最是艱辛,禮節繁瑣,讓人無所適從。

  雖然時間倉促,但是與之相比,在匈奴之時,冒頓所舉辦的婚禮就要膛乎其後了。

  許海風雖然保持著滿臉笑意,其實心中早已是叫苦連天,這般禮數,縱然他已經領悟了精神之力,亦是深感消受不起。

  好不容易,等到花轎落地,拜堂完畢,新娘送入洞房,許海風終於松了一口氣。

  至於最後一個項目鬧洞房,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或者說是幾位老人的特別體諒下,這個最惱人的節目終於被取消了。

  幾位小輩為之不服,但是在三位家主異口同聲的決議下,卻是無人敢做這個出頭之鳥。

  一家之主又是何等威嚴,是以許海風根本就不必擔心有人會陰奉陽違,那麼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這最後一關就是喝酒了。

  只要酒席結束,就代表他完成了一天的勞累,終於可以正式抱得美人歸了。

  喝酒,一向是許海風的強項,這一點可謂是眾人皆知。

  只是,今日前來敬酒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一點。

  無論是看在三大世家的面子來拍馬示好的,還是對於這位曾立下赫赫戰功的當朝新貴衷心敬佩的,或者是妒忌他連娶四位天香國色美女的。

  總之,只要他是個人,來到了這裡,就會隨大流地敬上一杯。

  千杯不醉,許海風今日所飲又何止千杯。

  主位之上,三大世家的家主並肩而坐,能夠有資格與他們坐在一起,並且談笑甚歡的僅有一人,那就是以夏雅君娘家人身份而出席的黎彥波。

  他們四人獨居一桌,放懷暢飲,雖然是在熙攘的吵鬧聲中,亦是自得其樂。

  其餘眾人識得他們身份,雖然有心上去奉承幾句,但是又自慚形穢,不敢逾越。

  豁然,門外一陣喧嘩,門童高聲唱道:“吳王殿下到……”

  許海風的動作不由地為之一緩,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大門的方向,露出了一副歡喜開心的笑容,快步迎上,高聲道:“五殿下親至,末將受寵若驚。”

  三位家主對望一眼,同時站起。整個屋中除了黎彥波一人穩坐泰山之外,再也沒有人敢學他那般大逆不道的模樣。

  劉政啟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人未至,聲先到:“孤受父皇所托,恭賀許將軍雙喜臨門。”

  許海風等人看他手捧之物,都是臉色一變。許海風立即吩咐道:“速備香案。”

  好在這裡萬物具備,很快就整理出一大塊空地,擺好香案。

  劉政啟站到香案上首,說道:“許將軍接旨。”

  許海風當先跪下,身後亦是跪倒了一片。唯獨黎大宗師在椅中穩坐釣魚台,顯得格外惹人注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黑旗軍統領許海風遠赴匈奴,揚我國威,勞苦功高,今擢升為大將軍。欽賜……”

  “臣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許海風三拜九叩之後,起身從劉政啟的手中接過聖旨。

  劉政啟和顏悅色,絲毫不見半分嫉恨之色。然而越是這樣的表情,許海風心中就越是吃驚。別人看不出來,但他的靈覺卻能夠感受到劉政啟心中對他的刻骨仇恨,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被強行壓抑。

  由此可見,這位五殿下的心機城府確實遠勝常人。

  許海風自付,若是他人娶走唐柔兒,他絕對沒有這樣的氣度,能夠若無其事地去給人道喜。

  與上二次會面之時相比,這位吳王殿下似乎根本就變了一個人,至少在表明上,他很好的表現了一個王者的大度和胸襟,讓許海風甚是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他這般的改變。

  許海風將他迎入方令天這一桌,自己當然居於下首奉陪。

  這裡的幾人中,劉政啟全部識得,就算是那傲然如松的黎彥波他雖沒有見過本人,卻看過他的畫像,知其身份,是以對於他的無禮之舉並不見怪。

  如果說漢賢帝是大漢數千萬百姓獨一無二的領袖,那麼黎彥波等宗師級別的武者就是所有練武之人心中所敬仰的神話一般的人物。

  他們一個站在權力的巔峰,一個站在武道的頂點。雖然不能相提並論,但是黎彥波也確實沒有將漢賢帝放在心中。

  酒過三巡,黎彥波拍了拍許海風的肩頭,贊了一句:“好小子。”隨後也不與眾人打招呼,就這樣瀟灑而去。

  再過片刻,劉政啟起身告辭,臨行之前,握著許海風的手,誠懇地道:“將軍不日就要遠赴臨安,我大漢的西陲防線就交給將軍了。”

  許海風一臉肅然,道:“臣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在場中人盡皆動容,劉政啟臉色一變,喃喃的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好,孤就將西陲託付於將軍了。”

  待其離開,許海風私下詢問方令天:“岳父大人,您看五殿下今日表現如何?”

  方令天沉吟片刻,道:“盡顯王者之風,皇室這一代也唯有他一人能成氣候了。”

  “那麼,他心中可還曾記仇?”許海風追問道。

  方令天沉思良久,終於嘆道:“風兒啊,日後若大漢能安度此劫,那麼你終身都不要再入京師半步。”

  許海風躬身受教:“是,孩兒定當牢記在心,不敢有一日或忘。”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4
  第一百四十一章新晉宗師-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待許海風離開酒席,來到後庭洞房之時,已是午夜時分。

  前廳的酒席依舊是如火如荼,歡聲笑語不斷傳來,然而許海風的一顆心已經完全不在其上。

  新郎官離席確實早了些,但是劉政啟一走,三位家主便不約而同的坐上了主席位。有這三位門神擋路,再也沒有人膽敢上前敬酒了。

  許海風感激地看了眼這三位老人,至此才得以脫身。

  方令德安排的極為妥當,四個新娘子分居四間新房,新房之外各貼了四張大紅喜字,在喜字中間則裱上了新娘子的姓。

  許海風按照順序,先打開了寫著許門林氏的大門。

  裡面除了在床上端坐的新娘子外,尚有婉靈和嫻靈隨侍在旁。許海風與她們早已熟絡之極,親如一家,也不避嫌,拿起她們遞上的金棒子,挑開了林婉嫻頭上的那一片紅巾。

  何時才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這個答案如今已經擺在了許海風的面前。

  洞房花燭夜,才是一個女人一生中出落的最美麗的一刻。

  林婉嫻俏麗的臉龐散髮著光彩照人的容光,臉上的一抹紅暈更是散髮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艷,雙眼中水波流轉,勾人心魄。

  就算許海風早就與她有過多次的肌膚相親,此時也不由地為之倒吸了一口涼氣。

  “婉兒,你隨我東奔西走,已有一年了吧。”許海風坐在她的身邊,拉住她的小手問道。

  林婉嫻低首輕聲道:“是,就快一年了。”

  許海風嘆道:“一年,直到今天我才給了你一個名份。”

  “能夠隨侍在夫君大人身側,妾身已經心滿意足了。”林婉嫻嘴角微微上翹,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欣喜。

  許海風正要說話,卻被她用小手掩住大嘴:“夫君大人啊,今晚是您的良辰吉時,但是不該由婉兒一人獨占。還有柔兒、盈兒妹子呢。”

  許海風知道她說的是正理,也恨自己分身乏術,只好嘆道:“婉兒真是賢慧,你的玄天奼女功練成了麼?”

  林婉嫻臉兒一紅,道:“尚未呢。”

  許海風滿臉遺憾地道:“那麼等你練成之後,我一次喂飽你。”

  林婉嫻大羞,嬌嗔道:“夫君大人莫要嬉耍婉兒了。”

  許海風哈哈大笑,推門而出,耳中聽到美人的淳淳叮囑:“夫君大人今晚請歇息到雅君姐房內。”

  許海風轉頭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向唐柔兒的房間走去。

  他當然明白林婉嫻的意思,除了夏雅君之外,眾女都在修習玄天奼女功,只是時日尚短,未有所成,自然無法與他圓房。

  推開了裱有許門唐氏的大門,二個俊俏的小婢女連忙為他遞上手巾熱茶。

  三大世家都是家底殷實的超級大戶人家,所饋送的嫁妝足以買下半個臨安城有餘。

  而每個嬌嬌女都有她們服侍慣了的婢女,自然是陪嫁過來,就如眼前的這二個俏婢,就算是比起婉靈和嫻靈也是不遑多讓。

  一樣的套路,一樣的程序,許海風挑開了她的頭巾,露出了那國色天香的嬌顏。

  將她輕擁入懷,許海風感慨道:“初見柔兒,為夫便已驚為天人,只是從未想過竟然有朝一日能抱得美人歸。”

  唐柔兒“噗哧”一笑,道:“夫君大人又要哄柔兒開心了,那時你身邊尚有林姐姐,心中又哪有小妹的容身之所。”

  許海風笑而不答,只是俯下身去,呷住那二片嬌艷欲滴的紅脣,激烈地親吻起來。

  過了良久,許海風挪開大嘴之時,唐柔兒已是渾身嬌慵無力,氣喘吁吁了。

  其實在許海風的心中,唐柔兒的地位已經與林婉嫻達到了同一高度,是他最為寵愛的女子。按照他的本意,今夜應該留宿此地,只是礙於她功夫未成,只好暫且作罷。

  與她交談了幾句,許海風滿心喜悅地離開。

  揭開了小辣椒方盈英的頭巾,這個英姿颯爽的嬌女子難得的安詳,看到她眨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略見羞紅的俏臉,許海風頓時涌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對於這個似妹似友的美女,許海風也說不準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何感觸。然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對她的疼愛在眾女中是僅次於劉婷的。

  正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形成了她個性獨特的別樣魅力,讓自己的心中始終為之牽掛。

  “呼……總算解脫了。”方盈英露出了歡喜的笑魘,道:“真是悶死了,原來婚嫁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啊。”

  許海風一怔,頓時為之哭笑不得。原來她還是她,還是那個讓他既頭疼又痛愛的小妹子啊。

  推開了最後一道房門,裡面除了夏雅君之外就再無他人了。

  許海風自然知道這是面前這位極品女子的故意為之。

  他來到夏雅君的面前,雖然她的呼吸平穩安定,但是許海風的靈覺卻感應到她的心中忐忑,顯然對於這一刻,她也是在期待之中含有一絲羞怕。

  今晚第四次掀開了那片紅燦燦的頭巾,一張乍羞還喜的美麗臉龐映入許海風的眼簾之中。

  在四朵金花之中,許海風與她接觸最少,若論親密程度,也遠不及唐柔兒等眾女。

  然而在這新婚之夜,與許海風第一個圓房的竟然就是這個以洞簫絕技名揚天下的曲樂大家。

  許海風斟了二杯酒,將其中一杯交給夏雅君,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雅君,時候不早了。”

  夏雅君雖然磊落大方,但此時也是面紅過耳,她緊咬下脣,含羞接過酒杯與許海風共同飲下這杯新婚之夜的交杯酒。

  將她放於床上,許海風動作輕柔地為她褪下衣裳,露出了一具極端纖細,成熟的雪白玉體。她的肌膚如脂般嫩滑,堪稱世上少有。

  玲瓏有至的嬌軀微微顫動,更是平添幾許風情,讓人難以自持。

  許海風血脈芬漲,體內的淫蛇之血在酒色的刺激下全力運轉起來,他的堅挺更是義無反顧地高高抬起。

  一雙大手在這完璧無暇的玉體上不住撫摸,當碰到那雙白玉般的玉足之時,許海風童心大發,在她的腳掌處輕輕一撓。

  夏雅君猝不及防,身體象觸電般顫抖了一下,抬起了頭,似幽似怨地看了他一眼。

  許海風大樂,想不到這位星宗傳人,年輕一輩中少有的能夠與己比肩的一品高手,她的一雙腳底竟是如此纖細敏感。

  他的大手再度在那處騷動了一下。

  夏雅君“啊”地一聲輕呼了出來,扭動著水蛇般的細腰,哀求道:“大哥,不要。”

  感覺到她軟玉般的嬌軀在懷中不住起伏,許海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慾火,全力施展手段之下,夏雅君片刻之間就陷入一種極度興奮的情慾之中。

  當許海風堅挺的分身進入那處柔軟多汁之地,他們二人同時一震,一種奇妙至極的感覺在他們之間莫明其妙的發生了。

  許海風的靈覺不由自主地脫離了身體的枷鎖,與空間中那股神秘卻無法觸及的力量達成了一種特異的溝通橋梁。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進入天人合一之境,與第一次的毫無經驗相比,他這次老練了許多,起碼他的靈覺不再毫無節制的四處探察,而是凝為一團,堅實且凝固。

  在他的靈覺之中,尚且包含著一個嶄新的獨立的思念體,正是此時與他合為一體的夏雅君。

  他的身體在不斷的抽動著,每一下起伏都帶起了一陣奇異的波動,二人的精神肉體在這一刻完全融合,再也不分彼此。

  夏雅君的眼角滲出了二滴喜極而泣的淚珠。

  精神世界,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精神世界。

  只是想不到,她進入精神世界的機緣竟是如此之奇特。

  二人的靈覺水乳相交,漸有茁壯成長之勢。他們福至心靈,知道這是世間最為難得的機遇,不約而同地將精神沉浸在這無邊的宇宙空間之中。

  靜心訣是道家養生秘訣,玄天奼女功為魔宗鎮門之寶。

  以異蛇之血為引,這二門功夫在決無可能的情況下產生了有史以來從未發生過的突變。

  當他們的身體發生了最親密的接觸之時,靈欲之間達到了完美的和諧,正是符合了道家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合籍雙休,魔道二門傳承千年,對於這個似魔似道的奇異功法,褒貶不一。

  每一位醉心於這種功法的前輩高人所期盼的最高成就,便是在雙休之時,達到靈欲合一之境,進而溝通天地間的神秘力量,一舉攀至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然而,知易行難,雖然這個原理在魔道二門之間源遠流長,但是始終沒有一對夫婦能夠籍此踏足宗師之境。

  這個記錄保持了千年之久,終於在今天被打破了。

  不知不覺中,天已大亮。

  許海風精神飽滿地從床上一躍而起。

  他看著依舊保持睡姿的夏雅君,心中涌起一陣明悟。

  等她的靈覺從精神世界退出來之時,當今之世第六位,也是第一位女性的宗師級絕頂高手就要誕生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山-第四部山雨欲來-蒼天霸血“駕……”

  隨著一聲吆喝,一匹快馬如閃電般地從遠方疾馳而至。

  初觀之時,這匹馬兒還在百米開外,但只是一瞬間,就已經到達面前,讓人懷疑是否自己看花了眼。

  許海風騎乘著這匹取名為“烏雲”的成長型血酒戰馬在部隊的外圍奔來跑去,它的速度越來越快,騎在上面幾有破風而去之勢。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觀察,證明蔣孔明的推斷確實正確,就算是在馬兒之中,也有那種罕見的成長型存在。

  烏雲的特長就是速度,若是放開了跑,就連弓箭的射速亦要遜其一籌。

  天下間或許只有哲別手中的開天弓能夠威脅到這匹絕無僅有的快馬。

  在大白天,許海風不敢過份炫耀,不時的收勒韁繩,否則以烏雲的真正實力,早就跑得不知所蹤了。

  “天下竟有如此神馬,真是不可思議。”蘇春偉看得目瞪口呆,若非親眼所見,怎麼也不相信竟有奔行如此快捷的馬兒。

  “是啊,如果我也有這麼一匹馬兒……”在一旁的方向智滿臉羡慕地嘖嘖有聲。

  “得了吧,昨日不是讓你試騎過了,不知道是誰接連被一匹馬兒摔下去三次啊。”

  說話的是唐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唐啟吏,昨日見過此馬之後,方向智見獵心喜,提出要騎乘一次,許海風欣然同意。

  然而此馬性烈如火,竟然不容他人騎乘,方向智被它連摔三次,跌得鼻青臉腫,不得已只好悻然作罷。

  許海風成婚之後第三天就離開了京師,他們的目的地正是許海風和方向鳴的封地臨安城。

  同行的有三大世家的代表人,分別是蘇家的長子長孫蘇春偉,方令德的長子方向智,以及唐家這一輩最傑出的男丁唐啟吏。

  除了他們三人以及至親家眷之外,還有方向鳴的妻子幼兒一樣隨軍而行。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人選。

  暗地裡,三大家族中數百年累積的名貴古玩也有一半在黑旗軍的輜重之中。

  要是許海風突起歹心,將這批貨物吞沒,那麼他就立即成為當世第一首富了。

  如果說黑旗軍負責押送的這批貨物價值連城的話,那麼被蔣孔明下令裡三層,外三層,重重守護的那百餘人就更是這個世上絕無僅有的希世之珍。

  他們就是蘇春偉率領的蘇家一半以上的能工巧匠。

  當蔣孔明得知蘇春偉將要率領這群天下無雙的頂尖人物同行之時,立即雙眼放光,儀態盡失,讓在一旁的許海風為之尷尬不已。

  於是,由蔣大軍師一手策劃的黑旗軍中內部劃定的安全等級再一次做了微妙的調整。

  好在這一切不為人知,否則若是讓蘇春偉等人知道自己的安全等級還不如手下的一眾匠人的話,又豈肯輕易罷休。

  當然,他們離京之時,是以協助許海風固守臨安的名義隨行。

  只是,攜帶了那麼多的貴重物品,人員又是如此齊備。知情者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此事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所以,在許海風離京之時,低調異常,對外只是宣布,帶了一些財物和隨侍人員。若是將此次出行的名單公諸於世,只怕立時就要引起軒然大波了。

  此事自然無法瞞過漢賢帝,但是這位至尊得到消息之後,只是長嘆了一聲,便不再追究了。

  三大世家這麼做,擺明了就是要為家族預留一條後路,以漢賢帝的精明,又怎麼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與他們為此翻臉。

  也不知道,這三位家主在離開之時是否交代過什麼。總之,他們對於許海風的意見是百依百順,從不反駁。只是許海風卻感受到他們心中的不安與哀傷,估計十有八九,他們已經知道了大漢的前景不容樂觀。

  許海風突然勒馬停下,他轉首望向遠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倩影一閃,夏雅君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

  “夫君大人,您也感覺到了麼?”

  許海風曬笑道:“是啊,這麼雄厚的霸氣,這麼大的威風,感覺不到才有鬼呢。”

  夏雅君掩嘴一笑,道:“這位老人家還是那麼大的脾氣啊。”

  “你知道他是誰?”許海風詫異的問道。

  夏雅君輕輕地白了他一眼:“夫君大人啊,難道您還猜不到麼?”

  許海風啞然失笑道:“雅君啊,軍師大人曾經說過,人活於世,不外吃穿拉撒,如果再不幽默一點,豈不是太過於無趣了麼?”

  夏雅君雙目一亮,嘆道:“軍師大人真是學究天人,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啊。”

  “你看他來此為何?”

  夏雅君搖頭道:“不知道,只是此老僅有霸氣,卻無殺意,應該是並無危險。”

  “既然他來了,那我們就去會一會這位程大宗師吧。”許海風點頭笑道。

  “是,雅君自當奉陪。”

  許海風伸手一扯,夏雅君借力躍上烏雲。

  烏雲很不安分地跺了跺腳,只是礙於主人正在馬背之上,不敢放肆。

  “駕……”

  隨著許海風的一聲命令,烏雲放蹄而奔,瞬間便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數裡之外的一處小山坡前,程玄風一身素袍,迎風而立,飄然若仙。

  二人來到坡前,同時飛身下馬,許海風一拍馬頸,烏雲便轉身遠遠跑開。

  程玄風讚嘆道:“好一匹快捷的馬兒,賢侄真是福緣深厚啊。”

  “多謝前輩誇獎。”許海風笑著轉頭叫道:“烏雲,給程老前輩見個禮。”

  烏雲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不情不願地將二隻前蹄往地上一曲,然而還沒等到觸地,便發力躍起,並且向後退了數步。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極度惹人發笑。

  程玄風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容,道:“世上竟有如此通靈的馬兒,老夫真是大開眼界了。”

  至此,許海風才暗自松了一口氣,與夏雅君對望一眼,頓覺信心百倍。

  他們二人一上這個小山坡,就處於程玄風那無處不在的精神力場之中。

  許海風是修為不夠,夏雅君則是剛剛踏足宗師之境,尚未能融會貫通,自然無法與他分庭抗禮。

  於是,許海風故意顯示出烏雲的通靈一面,果然使得程玄風為之驚嘆不已,那強大的精神力場頓時被消弱了幾分。

  此消彼長之下,許、夏二人聯袂已可勉強不受影響。

  “唉……”程玄風拈須長嘆,那股霸道無際的氣勢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一片寧靜,仿佛從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以後,就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

  許、夏二人只覺身邊壓力豁然消失,自己的氣機竟然無法感應對方的精神變化。

  如此神通,無怪乎能夠名列三大宗師之一。

  “前輩相召,不知有何吩咐。”許海風抱拳躬身問道。

  雖然對於程家無甚好感,但是面對程玄風之時,許海風卻根本無法生出絲毫惡意。

  “老夫原本想要相勸二位,改投門庭,入我程家,只是今日一見。”他搖了搖頭,嘆道:“不提也罷。”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讓前輩失望了。”

  “二位珠聯璧合,一代天驕,我大漢後繼有人,老夫欣喜還來不及,又怎會失望呢?”程玄風看向夏雅君,豎起了大拇指道:“侄女了不起啊,星宗一脈終於可以出人頭地了。”

  他自然看得出夏雅君已經踏足宗師之境,只是時間尚短而已。

  “多謝前輩謬讚,小女子不過是僥倖而已。”

  “僥倖?哈哈,世上又有哪個宗師不是靠著一時頓悟,才僥倖踏足這多姿多彩的精神世界啊。侄女年紀之輕就能有此成就,實在是前無古人啊。”

  許、夏二人互望一眼,二隻手牽扯到一起,臉上都洋溢著溫暖的笑容。

  程玄風大笑離去,邊走邊道:“下次相見,是敵非友,小友好自為之啊。”

  許海風在後面高聲答道:“前輩風範,果然不同,許某當緊記在心。”

  一日後,程玄風回到京師。

  古道髯相詢為何不取他們性命,程玄風答道:“若非如此英雄人物,又怎能抵抗愷撒人的傾國之軍。他們需要時間,我們也一樣需要時間。”

  古道髯恍然大悟,對其的卓識遠見佩服得五體投地。

  許、夏二人目送程玄風離去,乘烏雲回返,絕口不提此事。

  經過許家村之時,因為包括許父在內的所有許家成員都被方盈英接至臨安。所以他們只停留一晚,便又再度啟程了。

  行至臨安城外百里,許海風看著滿地良田,遍地美景,突地高聲吟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數風流人物,

  還看今朝。”

  蘇春偉等三人的面上同時變色,他們看著許海風日光下顯得愈發高大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此時此刻,在他們目所不能及的地方,一道軍部調兵行文正在以八百里快馬加鞭的速度送往北方大營。

  第四部終,請看第五部振翅欲飛

  第一百四十三章立威-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臨安城,原吐番國都。

  自從被愷撒奪取之後,做為進攻漢帝國的大本營,城墻愈加高聳堅固,是一座固若金湯,舉世聞名的堅城。

  更是許海風的黑旗軍聲名鵲起之地。

  許大將軍回返臨安的消息早就傳到城中,許海風等一行尚未見到那高大的城墻,就在十里之外遇到了前來迎接的童一封等人。

  在許海風離開之時,接納了方向鳴的建議,立童一封為臨安城的代城主,是以當他安然返回之際,率眾相迎的也是這位原天鷹軍團後勤部的偏將大人。

  見到黑旗軍漸近,童一封將手一舉,頓時鼓樂齊鳴,好不熱鬧。

  “下官童一封,恭迎大將軍回歸。”童一封率領一眾士紳官員恭迎上前。

  蘇春偉等人故意落後一步,這個場合當然要讓給許海風這個主人來應付了。

  許海風騎著烏雲,也不下馬,直接行到他們面前,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揮手示意部隊繼續前進。

  童一封等頗為尷尬,但偷看許海風臉色不善,哪裡還敢多嘴。

  如今的許海風與離開之時的那個愣頭小子已是迥然不同,仿佛春蠶脫蛹,化身為蝶,散髮出銳利耀眼的奪目光彩。等閒之輩,再也不能入他之眼。

  眼光一掃,許海風冰冷的眼神突然起了變化,從馬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一人身前,持住他的大手,叫道:“爹……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

  許家平還是一如既往地老實忠厚,雖然他此刻身著綾羅綢緞,每日三餐亦是山珍海味,但那淳厚樸素的天性並沒有隨著生活條件的改善而有所改變。

  “回來了……回來就好。”許家平拉著許海風的手,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

  許海風微微點頭,轉首對呆立一側的童一封道:“童將軍,天氣這麼冷,怎麼能讓他老人家親自來這。”

  此時已是冬季,雖然不至於是天寒地凍,冰天雪地,但是已然頗為寒冷。

  他的語氣並不見嚴厲,但童一封卻是心中一顫,那麼冷的天氣裡背心亦是滲出一片冷汗。

  “下官早已奉勸老爺子,此事只需我等即可辦妥,可是老爺子念子心切,執意要來。”童一封說到這裡看到許海風的臉色愈發不善,立即轉口道:“下官為老爺子備好了專用營帳,老爺子一直都是在營帳中取暖,接到大將軍您回來的消息,方才出營相迎。”

  許家平一扯兒子的手,連聲道:“是啊,是啊,童大人對咱們家可好了,什麼事情都想得周到,風兒呀,你可要代我好好多謝人家啊。”

  “這些都是下官份內之事,實在不足掛齒。”童一封謙遜地道。

  許海風此時方才露出笑臉,道:“童將軍,是本官誤會了,家父在臨安多蒙你照顧,日後許某人必有所報。”

  童一封立即躬身道:“大將軍客氣了。”

  “爹,娘和大哥他們還好麼?”許海風不再理會於他,向自家老父詢問。

  許家平連連點頭道:“好,好極了,我們許家就是你最有出息,連帶著我們都跟著享福。你娘也想出來迎你,但被我罵了回去,她沒見過世面,怕丟了你的臉。”

  許海風一怔,心道我娘是沒見過世面,但老爹您也好不到哪裡去吧,這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麼。

  再說就算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在這裡也沒有人敢加以恥笑。

  這裡是臨安,是他許海風的發跡之地,如果在這裡還能讓人嘲弄,那麼他幹脆回家種田得了。

  只是這番話如果說了出來,這個父子關係恐怕就有些懸乎了。

  是以許海風唯有苦笑一聲,避而不談。

  所謂子不言父過,用做此解也未嘗不可吧。

  在童一封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臨安城門。

  許海風指著那二扇早已修復的大門對秦勇道:“秦勇,還記得麼?”

  秦勇東張西望了半響,終於摸了摸頭皮,道:“將軍,記得什麼啊?”

  許海風笑著搖頭,這個蠻牛,把人家的城門打壞了,可是一轉眼就忘了個精光。

  此時,一人越眾而出。

  此人身著白衣,一塵不染,只是手上拿了把白色的羽扇。在這等嚴寒的天氣下,顯得極為古怪。

  他走到城門之前,用羽扇遙指城頭上的那三個“臨安城”的裱金大字,不急不緩地道:“臨安城,這個名字可不太好聽啊,不如換一個吧。”

  眾人盡皆大驚失色,這是何方來的瘋子,竟然敢在此時惹事生非。

  童一封正要呵斥,突然發覺身邊的許海風非但不見絲毫惱怒之色,反而是笑吟吟地看著那人,心中一動,頓時將那句即將出口的訓斥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是他雖然懂得見風駛舵,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番本領。

  一個肥胖的官員不知道是見義勇為,還是為了在許海風的面前出風頭。

  總之他第一個跳出來指責道:“哪裡出來的瘋子,竟敢在大將軍面前胡言亂語。來人啊,給我拖下去,重重責打。”

  此人顯然在城中頗具身份,一句命令下來,幾名士卒頓時如狼似虎般地衝了出去,想要將此人就地拿下。

  只是他們尚未走到白衣人身邊,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影閃電般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隨後,他們只覺得胸腹間一痛,頓時慘叫著飛了出去,竟是被來人一腳踹飛。

  那個肥胖官員大驚失色,驚呼道:“刺客,刺客,有刺客,快拿刺客啊。”

  頓時現場一陣雞飛狗跳,外圍的官兵聽到裡面有刺客行刺,那豈不是在太歲爺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立即手持利刃,想要衝進來捉拿刺客。

  但是能夠有資格呆在裡面的,都是臨安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可不敢象平時驅趕小老百姓一樣,無所顧忌的動手動腳,只好一邊吆喝,一邊見縫插針地擠了進來。

  如果此時真的有刺客,等他們到達之時,只怕連黃花菜都涼了。

  童一封看到如此失控的場合,一時不知所措,他的臉色鐵青,想不到精心安排的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竟然被這個胖子攪得一塌糊塗。

  雖然他並不識得那位白衣人是何方神聖,但是他卻認得那個出手相救之人,正是許海風麾下的猛將林長空。

  能讓這位一品高手出手相救,那麼這個白衣人與許海風之間的關係就不言自喻了。

  沒想到這個胖子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嗓門倒是挺大的,一聲大吼,讓他近一個月的精心策劃盡數付之東流。

  他死死地盯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胖子,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這個胖子早就慘死百餘次了。

  “住手……”

  一聲大喝仿佛平地一聲雷,炸的眾人耳中嗡嗡作響,場面頓時極度安靜下來。

  許海風大步上前,走到那位白衣人身邊,神目如電,環視一周。

  凡是遇到他眼神的人,無不被他眼中所蘊含的強大精神力所震撼,或是低頭垂首,或是轉首他顧,竟無一人能夠與他對視。

  許海風緩慢而冰冷的聲音在城門口擴散開來:“這是我黑旗軍中首席軍師大人蔣孔明,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誰敢無禮?”

  眾人臉色微變,均不敢接口。

  那個胖子此時才知自己闖下大禍,立馬跪倒,鬼哭狼嚎地叫道:“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啊……”

  許海風冷哼一聲,毫不掩飾自己濃烈森嚴地殺意:“竟敢頂撞軍師大人……”

  “撲通”一聲,那個胖子感受到了這股冷入心肺的殺氣,這下子連叫也叫不出來了,跌倒在地,嘴脣不住哆嗦。

  許海風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沒有生命的死物,從他的嘴角吐出了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字眼:“殺……”

  一道亮光仿佛從天際劃過,在半空中留下了一條絢麗多彩的痕跡。

  許海名收刀而立,一顆碩大的頭顱沖天而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圈,跌落到人群之中。

  人群中發出一陣慘叫,幾個躲避不及的人被人頭上的鮮血沾到,立時手足發軟,站立不穩。現場再度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呔……”

  一聲暴喝驚天動地,秦勇放開喉嚨,大叫一聲,原本喧嘩如菜市場的城門口頓時靜至落針可聞。

  許海風冷冷的道:“從今日起,我許某人回來了。臨安,是我的封地,在這裡,我只有一句話。”

  夏雅君不知何時,悄然無聲地來到了他的背後,在蔣孔明和許海名等人的遮掩下,一隻芊芊玉手貼在了他的背心。

  一股雄厚的內力傳入許海風的體內。

  他的聲音陡然之間,遠遠傳開,雖不高昂,但是整個臨安城內,上至風燭殘年的八旬老翁,下至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嬰兒,竟然皆可聞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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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臥龍-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城門外,方才尚是雀喧鳩聚的眾人臉上無不露出發自內心的懼容。

  至此,他們才想起了一件事。

  黑旗軍是一隻沾滿了血腥的惡魔般的軍隊,他們那號稱天下第一鐵軍的名號是用無數敵人的鮮血和白骨堆徹而成。

  只要是臨安的人,就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所發生的一切。

  哲別那取敵性命於千米之外的絕世神箭,秦勇那蓋世無雙之勇不可擋的銅獅子,還有那悍不畏死,冷酷無情的黑旗軍士卒。

  這一切都昭示著這隻充滿了霸氣和殺意的軍隊是一隻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之師。

  他們絕非善類。

  許海風不再理會他們的感想和恐懼,而是轉頭和顏悅色地向蔣孔明詢問道:“軍師大人,你看這個名字不順眼麼?”

  夏雅君在眾人不注意的情況下,默默地收回了玉掌,緩步離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自始至終都沒有惹起任何人的注意。

  當然,這與她臉上蒙了面紗,身上披了件厚實的灰色棉襖有關,否則就憑她的絕世容顏和玲瓏身段,想不惹人矚目都不可能。

  蔣孔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他踏前幾步,來到那三個大字之下,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說道:“臨安,臨安。偏居一方,奢求平安,最終還是成為亡國之奴,主公又豈可沿用此不祥之名。”

  許海風點頭稱是,問道:“既然如此,那麼軍師大人以為應該改為何名?”

  蔣孔明笑道:“以學生之見,不如就叫做臥龍吧。”

  “臥龍?臥龍在野……好一個臥龍啊。”許海風擊掌贊道。

  “正是臥龍在野,不飛則已,飛則沖天,不鳴則已,鳴則驚人。”蔣孔明一字一頓地道。

  許海風放懷大笑,此時任誰也能看出這位黑旗軍大統領的喜悅之情,顯然是對於這個名字滿意之至。

  “童將軍。”許海風笑罷,招呼道。

  童一封早在他們說話之時,便已臉色數變,此時聽得他的招呼,沒來由地心中一緊,立即上前道:“大將軍有何吩咐?”

  許海風用手一指頭頂上的那三個裱金大字,道:“煩勞童將軍將這三個字改成臥龍。”

  童一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應了一聲:“是,下官遵命。”

  他的表情自然逃不過許、蔣二人。

  許海風笑道:“童將軍,你我是老朋友了,有話儘管直說,何必吞吞吐吐,學那女兒家的婆媽。”

  童一封看了他一眼,突然低聲道:“現在改名是否太早了點呢?”

  許海風眼睛一亮,轉頭看到蔣孔明亦是露出一絲詫異之色,想不到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老狐狸。

  “那麼以童將軍之意如何?”許海風請教道。

  “以下官之見,此非其時也。”童一封正色答道。

  “哦,學生倒要請教,何時方為其時?”蔣孔明不甘寂寞地問道。

  童一封沉吟片刻,道:“下官聽聞,匈奴大軍正在北方集結,愷撒人的數十萬大軍亦是頻繁調動。如是戰亂一起,朝廷自顧不暇,大將軍改不改名,當可隨心所欲了。”

  許海風眼光一瞥,看見蔣孔明向他豎起了大拇指,頓時心領神會,說道:“好一個童將軍,許某是有眼不識泰山,以往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大將軍謬讚了,下官不過是以己推人,略有所感罷了。”童一封謙遜地說道。

  “將軍過謙了,既然將軍是個明白事理之人,那麼請問將軍,日後有何打算?”許海風試探地詢問道。

  童一封聞言立即躬身道:“下官年歲已高,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能得以代管此城,已是知足常樂了。”

  許、蔣二人暗嘆一聲,此人眼光毒辣,就憑蔣孔明的那句臥龍,就已看出許海風胸懷大志,一個小小的臨安城絕對不是他的久留之地。

  不過,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對於許海風的招攬,他竟然以年紀已大,精力勇氣不再,也不求更進一步,只要能夠保住這個代城主的寶座,就心滿意足的這個理由給回絕了。

  許海風微微一笑,天下之大,藏龍臥虎之輩何其之多。

  至此,他才想到方向鳴初見童一封之時,亦是一副愛理不理之色,直至相交日久,對他越來越是客氣。由此可見,方向鳴是早已看出此人才華,是以在最後才特意推薦他為代城主的。

  對於這位義兄的眼光,許海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果童一封沒有幾分真本領,又豈能在無人扶持的情況下,以一介白丁的身份位居將軍之列。他的政治嗅覺絕對是有著一流的水準,如果此人的才華也能與之匹配,那麼區區的一城領主,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對於他的那個理由,許海風並不相信,不過這一點卻無需他來操心,有蔣孔明這個精明如鬼怪的超級軍師存在,如何點燃童一封升官發財的慾望,就由他去想辦法吧。

  人與人之間的態度,取決於彼此的地位和學識。

  既然知道童一封確有可用之處,許海風對他的態度就不再是冷冷淡淡,而是彬彬有禮了。

  對於三大世家的到來,童一封沒有半點驚訝,早就在城中準備好了他們的暫居之所。

  雖然遠比不上他們三家在京師的美侖美奐,但是倉促之間,已是極為難得,更加顯示出此人辦事效率極高。

  將三大世家的人員送進各自府中,許海風就與眾女堂而皇之的直接住進了城中最大最好的建築物,吐番皇宮。

  一路舟車勞頓,許海風先將眾女送下去歇息,自己回到正殿。

  蔣孔明和童一封在此相談甚歡,見到許海風出來,都起身行禮。

  許海風注意到童一封此時看待蔣孔明的目光已然帶幾分崇敬之意,頓時心中好笑,這個蔣孔明又在趁機賣弄才華了。

  他那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豐富學識,對於初識之人具有無與倫比的殺傷力。縱然是博覽群書,皓首窮經的老學究在他面前也要自慚形穢。

  當然,這一切只能表示他的學識智慧天下無雙,與他的人品個性並無關係。

  一旦與他相處日久,就能感覺到他身上自有一股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特殊氣質。說得好聽一點叫做標新立異,說得難聽一點就叫做吊兒郎當,倒行逆施。

  不過,這並不影響許海風對他的信任有加。

  “童將軍,這位是許某新近請來的軍師大人,你以前並未見過,如今可要多加親熱親熱了。”許海風露出爽朗的笑容,與城門外的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態度迥然不同。

  童一封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答道:“下官已經與蔣軍師交談過了,蔣軍師胸有丘壑,絕非下官能及萬一,除了心悅誠服之外,下官再無他想。”

  蔣孔明則是笑道:“童將軍過獎了,學生這點墨水也就是多讀了幾本書,紙上談兵胡弄一下還可以,真要付諸行動,哪裡比得上老將軍您經驗豐富啊。”

  許海風揮手止住了他們之間的相互吹捧,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氣話就不用說了。童將軍,許某離開將近一年,這期間多虧你精心照看,許某代家父母謝過了。”

  說罷,深深一躬。

  童一封連忙側身避開,表示不敢受他此禮:“大將軍這樣做豈不是折煞下官了。”

  蔣孔明在一旁大笑道:“童將軍,這一禮是你應該受的。”

  隨後他轉頭對於許海風道:“主公,你可知道在黑旗軍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童將軍大力發展內務,此時的臥龍城內一切事務井井有條,城中各項稅收已經達到一百五十萬兩白銀,比預計的要多出整整五成。而且,城中百姓安居樂業,並非怨聲道載。此全乃童將軍之功也。”

  許海風微微動容,雖然剛才已經知道童一封是個難得的人才,其眼光敏銳,政治嗅覺之靈,都有獨到之處。

  然而聽了蔣孔明的評價,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原來此人還是一位內務上的一把好手。

  “童將軍,您確實讓我驚訝啊……”許海風看著他嘆道。

  童一封露出一絲微笑,道:“要說出人意料,還有人能比得上大將軍您麼?”

  許海風大笑不語,良久之後看了一眼蔣孔明,只見他自信的一笑,頓時心中有底,知道此人十之八九已經被蔣孔明說服,日後必將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大將軍,半個月前,一隊愷撒人途經臨安……途經臥龍城,說是要求見於您。”童一封待許海風笑畢方始說道。

  “愷撒人?他們來幹什麼?”許海風驚訝地問道。

  童一封大搖其頭,道:“他們說話希裡古怪,下官請了幾個翻譯,總算是明白了。他們來自一個叫做什麼什麼的古老家族,因為他們的繼承人被您抓了,所以要贖回去,真是莫明其妙,世上竟有這等古怪之事。”

  許海風與蔣孔明對望一眼,同時想到了在匈奴落敗成俘的阿迪斯。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6
  第一百四十五章殺氣-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待童一封告辭離去之後,二人互望一眼,默契地笑了出來。

  過了片刻,許海風收住笑容,嘆道:“今日看了老父的眼神,我卻是有些後悔了。”

  蔣孔明自然知道他言下之意。

  許海風在城門口表現出來的凶霸之氣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震撼,許父自然也不會例外,而且他的感受還特別深刻,甚至於不自由主地表現出來。

  輕輕地,似乎有了一絲淡淡的無奈,許海風道:“其實我們可以用比較柔和一點的手段。”

  蔣孔明嘿嘿笑道:“可惜,時不於我,我們的時間太緊了。”

  “嗯”了一聲,許海風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以軍師大人看,今日的成果如何?”

  蔣孔明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道:“主公今日立威,可保日後之政令通行無阻,再也無人敢對您的命令陽奉陰違。”

  “只怕是能保一時,難保一世啊。”許海風正色道。

  “能保一時就是一時,現在時間緊迫,愷撒人的大軍一旦集結完畢,首當其衝的就是臥龍城。我們若是連這一關也過不了,那還有什麼資格去談未來呢?”蔣孔明輕搖羽扇,緩緩地說道。

  以許海風的本性來說,萬萬做不出此等蠻橫霸道之事,然而蔣孔明的一番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殺人立威,雖然霸道凶殘,但以效果而論,卻是立桿見影,比諄諄誘導要好過百倍。際此非常時期,自當要用非常手段。

  “軍師大人,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許海風詢問道。

  “想要攻打有主公麾下黑旗軍駐守的臥龍城,那麼攻城人數起碼需要十倍以上。這個道理,愷撒人不可能不知道。而想要調集如此眾多的士卒,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蔣孔明顯然早有準備,立時給出了答案。

  “一年……也就是說,我們僅有一年的時間了。”許海風嘆了口氣。

  一年說短不短,然而在蔣孔明的帶領下,許海風相信一年之後的臥龍城定當脫胎換骨。

  但是,僅僅一年而已,說長不長,眨眼既過。到時候,就要迎戰起碼三十萬以上的愷撒精銳部隊。

  就算是以許海風對於黑旗軍的自信,也不敢說能夠穩贏這場比例懸殊的戰役。

  “一年雖然緊迫了一點,但只要我們運用得當,對於那些古板的野蠻人,就算人數再多一倍,學生也保證他們是有來無回。”蔣孔明不屑地道。

  感受到他強烈的自信之心,許海風心中好笑,不愧是蔣瘋子啊,也只有他才敢誇下如此海口:“軍師大人,我在匈奴贏來的那個奴隸現在怎麼樣了?”

  蔣孔明聽後立即顯得興高采烈道:“此人倒真的是意外之喜,算得上是奇貨可居了。”

  “哦,那人的來頭真的很大麼?”

  “正是,此人來自愷撒排行第二的名門望族獅王家族,並且他還是獅王家族的唯一男性繼承人。”

  許海風略微點頭,如此身份,的確算得上是奇貨可居了。

  蔣孔明臉上露出一抹詭笑,道:“不過,最重要的是,獅王家族對於愷撒大帝一直打壓他們的行為非常不滿,非常非常的不滿。”

  許海風頓時被他這番話所吸引,問道:“你是說可有利用之處?”

  嘿嘿,蔣孔明擺出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臉,笑道:“不是利用,而是合理運用,物盡其用。”

  許海風絲毫不懷疑他的話,就憑他的本事以及讀心術的奇功,想要探聽他人隱私,絕對是輕而易舉之事。

  他既然這樣說了,那麼就一定是胸有成竹,擺下了圈套,只待獵物自動上鉤了。

  反間計是人類有史以來使用最多的一種計謀,不過這也是最有效的計謀之一。

  就算上位者明明知道這是對方布下的反間計,但有時候還是會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決定。

  蔣孔明所布下的就是反間計,只是具體如何布局,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送走這位言必有中的大軍師之後,許海風回到了內院。

  他所居住的房間,正是方向鳴第一次帶他進來的地方。那時候,他與林婉嫻尚不相識,但僅僅過了一年。許海風非但獲其芳心,還兼收並蓄了幾位容顏學識不在她之下的美嬌娘。

  變化如此之大,此時回想起來,仿若南柯一夢。

  舊地重游,更多了一份感慨。

  他信步來到林婉嫻的居所,揮手斥退了欲待稟告的宮女,直接推門而入。

  只見林婉嫻一人獨坐梳妝檯前,雙手支顎,凝視著面前的銅鏡,黛眉輕■,臉上掛著一絲淡然的傷感,如夢如醉,惹人心憐。

  “婉兒……”許海風上前從背後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叫道。

  林婉嫻如夢初醒,回身依入他寬大的懷中,輕聲道:“夫君大人,婉兒睹物思人,有些傷心了。”

  許海風並不接口,只是用力將她嬌巧的身軀抱緊。此時此刻,她所需要的並非言語勸慰,而是一個可以用來依靠的胸膛。

  二人相擁在這難得的寂靜之中,突然許海風靈覺一動,雙目之中神光閃現,全身功力竟然自動運轉,進入全神戒備的狀態。

  林婉嫻立即感受到他的異樣,訝然問道:“夫君大人怎麼了?”

  許海風雙目遙望遠方,過了片刻,才道:“不知為何,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陣燥亂,仿佛有什麼危機即將發生。”

  林婉嫻小臉轉白,她輕聲道:“夫君大人非比常人,您的靈覺向來奇準無比,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這幾日千萬要小心在意啊。”

  許海風點了一下頭,長身而起,道:“婉兒早些安息,我去雅君那裡看看,或許她也有甚感應呢。”

  林婉嫻輕輕應了一聲,目送許海風離去,自言自語地道:“姐姐啊,妹子現在真的幸福了,你在天之靈可曾看見了麼?”

  許海風的身形急閃,很快便來到夏雅君所居住的軒雨庭。

  這個庭院的名字還是童一封探聽到夏雅君在一線天所居住的地方就叫做軒雨庭,是以特意更換了牌匾。事情雖小,但已可看出此人的眼光和心思確有過人之處。

  他的一隻腳剛剛踏入庭院,迎面的一扇大門便自動打開,夏雅君靡顏膩理的姣好容顏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夫君,你來了。”

  看她的模樣,似乎早就知道許海風即將到來一般。

  “雅君,你果然也感應到了。”許海風大步行入屋中,直接躺倒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夏雅君掩嘴笑道:“若是讓人看到夫君您這副模樣,那您在城門口的那番表演不就變成白費心機了麼?”

  許海風笑問道:“雅君小姐,今日小弟表演的如何?”

  夏雅君連連點頭道:“公子的演技已然爐火純青,妾身若非事先得知,只怕也要被公子您瞞天過海的騙過了。”她突地噗哧一聲,笑道:“莫非我們姐妹幾個也是被您這樣騙來的?”

  許海風瞪了她一眼,佯怒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拿我開心。過來,我要好好懲罰你。”

  夏雅君臉兒一紅,道:“夫君莫要胡鬧,妾身與你談正事來著。”

  哈哈一笑,許海風站了起來,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道:“怕什麼,你我聯手,也未必就弱於他們了。”

  夏雅君嘆道:“夫君啊,妾身雖然踏入宗師之境,但那畢竟是籍由雙修大法而來,走的是捷徑,暫時還比不得他們一步一個腳印來的紮實。而您的武功尚未達致化境,就算我們夫婦聯手,只怕也非其之敵。”

  許海風搖頭道:“雅君放心,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地盤,縱然你我的武功不如他,但他想要對付我們,亦不是那麼容易。再說,他既然這麼公然挑釁。哼哼,此而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換了一個人,或許還真的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們的心中卻是洞若觀火。

  就在片刻之前,他們都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這股精神波毫不顧忌的在臥龍城中遊蕩巡視,仿佛這裡就是它的老巢一般。

  無論是許海風還是夏雅君,都在那一刻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愷撒人奧本宗師,想不到他竟然親赴臥龍城,而且在方才的那道精神波動中,還隱隱包含著一縷森嚴的殺氣。

  他這是在告訴許海風,此行必將取他性命。

  許海風能夠感應到他的存在,他也一樣能夠感應到許海風。

  只要是領悟了精神力量的人,很難躲過同類人的靈覺感應。

  這也是在匈奴,托何蒂緣何可以肯定奧本沒有劫持小公主劉婷的原因。因為在托何蒂的感應中,奧本那晚的確不在城中。

  夏雅君輕撫許海風前胸,笑問道:“夫君大人暫且消氣,您以為,上次我們若是與程玄風交手,誰的贏面較大?”

  許海風仔細想了片刻,終於搖頭道:“就算我們以二對一,只怕依舊不是此老對手。”

  “著啊。”夏雅君抬起了螓首,深情的注視著愛郎,道:“夫君既然知道,又何必徒逞匹夫之勇呢?”

  許海風抬頭望向遠方,突然冷笑道:“奧本麼?我現在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但並不等於他就能輕易騎到我的頭上。既然他想要取我性命,那麼許某就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吧。”

  宗師級數的高手在世人心中代表了高不可攀的崇高地位,想要對付他們,唯有出動同等級數的超級高手。若是單靠人海戰術,除非是在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出動大軍,否則休想困得住這等高手。

  臥龍城內房舍眾多,小巷遍布,若要在這個地方伏擊一名宗師級數的高手,其成功率幾乎為零。但是,這正是此刻許海風最想做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請君-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第二日一早,許海風正要喚來蔣孔明商議。不想他早已在宮外等候多時了。

  二人一碰頭,蔣孔明就道:“主公,不但愷撒人來了使者,就連匈奴人也來了,而且還是您的老朋友呢。”

  許海風微覺奇怪,他只感應到奧本宗師的精神波存在而已。

  詫異地問道:“難道連托何蒂宗師也來了麼?”

  這一次輪到蔣孔明大惑不解了,他眨了幾下眼睛,道:“來的是匈奴國師哈密刺和托何蒂的弟子草原之狼利智。托何蒂宗師並未隨行,不知主公又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

  許海風“啊”了一聲,把自己和夏雅君昨夜的感應如實相告。

  蔣孔明臉色凝重,問道:“主公是否確定,奧本的殺意是對著您發出的?”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就是知道,他來臥龍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取我性命。”許海風笑道:“不過,許某的性命又豈是那麼容易說拿就拿的。”

  “奧本既然肯親自出手,那麼說明愷撒人已經鐵了心要入侵大漢了。嗯,這老傢伙是個麻煩,應該想辦法加以鏟除。”蔣孔明皺起了眉頭,顯然為了此事大傷腦筋。

  他冥思半響,一躍而起,笑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設一個局,看看能否留的下他吧。”

  於是一個小時之後,所有與此有關的人員蜂擁而出。

  再過半個小時,許海風喬裝打扮成一個普通商人,在蔣孔明的帶領下,來到了城中一處雜貨店中。

  這間雜貨店就是匈奴人在臥龍城中的隱匿之地。

  讓許海風頗為奇怪的是,匈奴人來的隱秘,顯然是不欲惹得天下皆知。

  但是緣何他們竟然絲毫不掩飾行蹤,指名道姓地要見自己。要知道,自己也是他們的敵人之一啊。

  雖然蔣孔明說這二人是為了自己釋放褫多而道謝來的,但這個理由只能騙騙那些不通事務的三歲小兒,許海風本人是全然不信。

  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一進入雜貨店,就看見大堂之上坐著二個熟悉的人物,正是匈奴國師哈密刺和草原之狼利智。

  哈密刺站起身來,向他們深深一躬,道:“多謝許將軍,蔣軍師義釋小兒褫多,哈密刺無以為報,先行在此謝過了。”

  許海風連忙上前將他攙起,道:“國師客氣了,我們與令公子之間只是一場誤會,如今既然說明白了,自然是盡釋前嫌。”

  哈密刺一臉感激,道:“將軍高義,老夫父子二人定當銘記在心。”

  “好,請代為轉告冒頓可汗,許某以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他大人大量,多多海涵。”許海風打蛇隨棍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心裡卻有種異常荒謬的感覺。

  哈密刺雖然覺得許海風的話不知所謂,但還是擺出了一副笑臉道:“將軍不是說過了,以前的種種不快皆是一場誤會,既然已經揭過,那麼自然無需再提了。”

  許海風大笑點頭,甚是喜悅。他心中暗道,我偷了你們的王妃為老婆,可是道過謙了。是你自己說的,這是一場誤會,無需再提,那麼我也就無需再內疚了。

  哈密刺見他笑得開心,也陪著笑了幾句,只是笑聲中不免有些尷尬和不解。

  在一旁的蔣孔明自然知道他們二人各自的心思,早就在肚中笑得抽筋,但他究竟非比常人,很快的恢復正常,正色道:“主公,利智先生難得來一趟臥龍城。您與他二人雖然相識日短,但一見投機,不妨帶他暢遊一番。至於國師就由學生負責接待好了。”

  許海風擊掌道:“軍師大人此言正合心意,利智兄,可願隨我一行。”

  利智掃了一眼哈密刺,只見他含笑點頭,頓時知道他們之間定有要事相商,只是不願自己得聞。

  若是換了與他齊名的括拔鷹,定然憂鬱不平。

  但利智一生熱衷於武學,對於其他事務興趣不大。是以雖然聰明絕倫,名揚草原,但一直以來,獨來獨往,不肯為匈奴皇室效命,從而贏得了草原之狼的稱號。

  此時既然知道他們密議之事定然與武學無關,也就沒有了絲毫在旁竊聽的興趣。與其在這裡枯坐,還不如與許海風這個還談得來的朋友到處走走,瀏覽一番。

  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盡顯威嚴之色,無愧為草原子孫後起之秀中的第一人。

  “國師,利智去了。”他隨口說了一句,便與許海風一同離去。

  出了雜貨店,利智問道:“許兄,我們找個地方,去喝一杯如何?”

  “好啊。”許海風由於體質關係,亦是一個酒中餓鬼,聞言腹中酒蟲發作,立即答應:“去哪裡?”

  利智雙手一攤,道:“這裡是你的封地,到哪裡還不是你說了算。”

  許海風笑道:“也是,那麼隨我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帶著利智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處庭院,道:“這裡是我的別院,裡面藏著幾壇醉月酒,想不想試上一試?”

  如果安德魯兄弟見了,一定會認得此地。

  這裡就是許海風收伏安德魯之後,令他伏擊自己二個弟弟的那個庭院,想不到今日竟然成了許海風私藏美酒的隱秘之所。

  利智欣然應允,他們在旁邊的小店中順手買了幾斤滷肉。走進屋中,隨便扯了一塊窗簾當作地毯鋪在地上。拿出酒壇,二人席地而坐,吃喝的不亦樂乎。

  只是令利智詫異的是,他們明明是二個人,許海風卻擺上了三副酒盞。

  看了他一眼,只見許海風一臉若無其事,也就不再刨根問底了。

  雜貨店中,蔣孔明待他們離去,轉頭對哈密刺道:“今日天氣寒冷,顧客極少,不如關門了吧。”

  哈密刺笑道:“正該如此。”

  吩咐夥計將店門關閉,又斥退了眾人。於是雜貨店中僅余他們二人。

  蔣孔明對於他的這番做為極為滿意,說道:“國師千里迢迢,親至臥龍城,恐怕不是為了道謝而來吧。”

  哈密刺看著他笑容可掬的面孔,心中暗罵,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但他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不耐煩之色,反而是回以更加和藹可親的笑容:“蔣軍師,我的來意你還會不清楚麼?若非你讓褫多帶回來的書信,老夫也不至於跑這一趟了。”

  “啊……”蔣孔明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聲道:“不錯,不錯,學生確實交給過令郎一封書信,只是近日來事務繁忙,卻是忘卻了。”

  哈密刺眉頭略皺,這種事情也能說忘就忘麼?那豈不是太過於兒戲了,看來這傢伙口風甚緊,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他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份禮單,道:“雖然二位對於小兒的冒犯不予追究,但老夫終究是於心不安,是以準備了一份薄禮,尚請二位笑納。”

  蔣孔明連忙道:“客氣,客氣,國師您這是幹什麼,些許小事還需如此厚禮,豈不是折煞學生了麼?”

  只是他嘴上說著一套,但行動上又是一套。

  迫不及待地接過哈密刺手上的禮單,蔣孔明略略翻閱了幾下,頓時眉開眼笑,問道:“不知國師的這些禮物何時能到?”

  哈密刺心道你嘴上說的好聽,為何手上的動作卻快的不可思議。

  他暗哼了一聲,言道:“這五千匹上好戰馬已然運往途中,最多半月可至。”

  蔣孔明大笑道:“既然國師如此慷慨,將五千戰馬相贈,學生自然也不能讓國師失望了。”

  許海風與利智二人相對而坐,暢飲正歡。

  突然若有所感,他抬頭望向大門。利智發覺他動作有異,不由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一人站在敞開的大門外,正對著他們二人負手而笑。

  此人鼻梁挺直,雙目湛藍,正是愷撒一代宗師奧本親至。

  許海風舉杯邀道:“相請不如偶遇,奧本宗師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同飲一杯。”

  奧本宗師大步踏入屋內,毫無形象地坐到了尚有些骯髒的窗簾布上,他接過許海風遞來的那副酒盞,美美地品嘗了一口這個世上絕無僅有的美酒。

  “好酒,此酒性烈,入口辛辣,喝入腹中,更是猶如一團烈火。在這個冬季,能夠喝到這般佳品,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奧本大聲贊道。

  面對這位與恩師齊名的前輩高人,利智摸不準他的來意,但心中卻隱隱有了一絲不祥之兆。

  “不知前輩此來,有何指教?”利智還未待許海風發話,便問出了心中所思。

  奧本宗師放下酒盞,嘆道:“老夫此行是為了許將軍而來。”

  利智轉頭看向許海風,只見他苦笑道:“奧本宗師說得沒錯,他來臥龍城就是為了取我性命。”

  利智一怔,一顆心豁然沉了下去,他的一雙鷹目注視著那位享譽愷撒的大宗師,問道:“前輩今日確為取許兄弟之命而來麼?”

  第一百四十七章入甕-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奧本宗師雙手互搓,長嘆道:“老夫生平所見,以許將軍的一身天賦最為奇特。短短數月間,不但武學修為更上一層,而且跨過了最關鍵一步,在精神世界的修養上幾可與老夫並駕齊驅。此乃千古未有之事。”

  利智豁然回頭,看向許海風的眼睛中掩飾不住驚訝之極的神色。

  許海風苦笑道:“利智兄不要看我,如果不是你師父,我也不可能有此進步。”

  奧本“咦”了一聲,道:“原來托何蒂老弟已經先我一步出過手了。”

  利智怒哼道:“家師何等身份,又豈會欺凌弱小。何況,若是家師真的出手,許兄弟又……”

  他突然住口不言,但其餘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托何蒂曾經出手,那麼許海風又豈有命在。

  “唉……”奧本搖頭嘆道:“令師雖然未嘗動手,但那一關卻是遠比生死相搏要險惡的多呢。只是許將軍意志堅定,最終因禍得福。”

  許海風想到當初的情況,自己在托何蒂的精神力量壓迫下,幾乎陷入瘋狂之境,若非體內異血不堪壓迫,突然爆發出神奇的力量。自己就算沒有變成瘋子,也是心神大損,終身無望踏足宗師境界。

  不過若非如此,又怎能將他心底的那絲怯弱一掃而空。

  唯有破而後立,才能有其後的一飛沖天。

  他拍了拍略顯激動的利智,道:“我與令師分屬不同陣營,托何蒂前輩能夠如此待我,已是仁至義盡,小弟絕無怨心。”

  奧本對他的回答毫不意外,若是無此胸襟氣度,他又如何能邁過這對於習武之輩來說堪稱千古第一難關的屏障呢。

  許海風看向奧本宗師,舉起酒杯道:“我與前輩亦是如此,只是晚輩功力淺薄,確實不是前輩之敵。又不願束手待斃,只好依仗人多勢眾,神兵利器,無所不用其極,還請前輩見諒。”

  奧本拿起身前的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道:“理當如此,你若能將老夫留下,老夫也絕不怪你。”

  “如此晚輩也安心了。”許海風如釋重負地道。

  奧本看著他,緩緩的道:“你若是能答應老夫,攜黑旗軍就此退隱,不再過問世事。老夫就代表大帝,允諾這臨安城為你封地。世代相傳。”

  許海風並不回答,只是迎著他的目光,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緩緩站起,從腰間抽出不破神劍,後退三步,道:“前輩,請……”

  “叮■”利智將手中的酒杯拋擲地上,長身而起,對奧本宗師道:“晚輩不才,但今日既然遇到此事,唯有與許兄弟並肩作戰,還請前輩不要見責。”

  奧本放下手中的酒盞,失望地道:“老夫就知道你們會這麼做,也罷,看在托何蒂老弟的面上,老夫就不取利智你的性命了。”

  雜貨店中,蔣孔明拿起桌上放著的茶水,用手指蘸了一點,在桌面上畫了起來。

  片刻功夫,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圖活龍活現的出現在桌面上。

  若是許海風在此,定然要嘖嘖稱奇,蔣孔明的一手書法之差,慘不忍睹。但畫起畫來,確實有著大師級的水準。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二者竟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哈密刺只看了一眼,便了然與胸,他抬頭問道:“邊界?”

  蔣孔明點頭贊道:“國師果然厲害,學生所畫的正是大漢與貴國的邊界。”

  “軍師令小兒帶回的書信上,曾說能有一計讓我國毫不費力的消滅劉氏,不知計從何出?”哈密刺終於拋出了心中一直最想知道的問題,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親來臨安了。

  蔣孔明笑著在畫上的其中一處點了幾下,頓時水漬沿著他的手指散漫開來。

  哈密刺眉頭緊皺,卻還是不解其中之意。

  他當然知道蔣孔明所指的那處地方,那是匈奴大名鼎鼎的飛馬軍團駐地。

  這裡雖然是匈奴屯兵的一個重要關卡,但是在飛馬軍團的前面,卻還有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大漢帝國揚名天下,唯一敢與匈奴人進行馬上決戰的紅色海洋軍團。

  哈密刺專心的注視著這個讓他感到高深莫測的蔣孔明,這種感覺他還是首次體會,就算是面對托何蒂宗師,也不曾有過這樣的錯覺。

  蔣孔明輕搖羽扇,問道:“請問國師,貴國善攻,大漢善守,然而若是貴國想要一舉打到京師,請問有幾層把握?”

  哈密刺想了片刻,道:“難。”

  “不錯,大漢人口眾多,只要匈奴鐵騎寇邊,即可召集天下各地州郡軍馬,屆時一呼百諾,齊起相助。貴國軍隊取勝一、二場不難,但想要兵臨城下,卻是力有未逮。”

  哈密刺苦澀的點頭,這個情況他又豈能不知,歷代匈奴帝王哪一個不想南下奪取大漢的花花世界,只是每次戰爭,縱使力殫財竭,也無法達到目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大漢的人口著實太多,殺之不盡,滅之不絕。

  蔣孔明搖頭晃腦地道:“今日,我送國師四個字,若是能夠靈活運用,攻克京師指日可待。”

  哈密刺雙目放光,恭敬地道:“請軍師指點。”

  蔣孔明嘴角撇出一絲冷笑,一字一句地道:“引蛇出洞。”

  許海風與利智相顧一笑,並肩而立。

  奧本屈指一彈,手中的酒盞疾快地旋轉起來,向利智的面孔飛去。

  利智不敢怠慢,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把馬刀出現在手上,幻起一片刀光,向前劈出。

  刀尖與酒盞一觸,利智的身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豁然大吼一聲,內力暴漲,將酒盞擊成粉碎,隨後一刀前衝,義無反顧地向奧本宗師發動了攻勢。

  許海風緊隨其後,不破神劍舞出二團劍花,將利智的身側守得如同銅墻鐵壁,滴水不漏。

  奧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他輕笑道:“米粒之珠,也敢與皓月稱雄。”

  他的身體豁然消失原處,鬼魅般的出現在利智身側,抬手一掌拍出。

  利智大喝一聲,那蓄滿了力道的一刀在半空劃了一條奇異的弧線,再度迎上奧本宗師的手掌。

  奧本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賞之色,笑道:“好,不愧是托何蒂最得意的弟子。”

  他站在原地,身體左右微微晃動一下。

  利智只覺得奧本雖然明明站在眼前,但卻給了他一種早已離開的古怪感覺。

  他頓時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受到對方精神力量的影響,是以無法掌握對方真實的位置和動作。

  利智的臉色一凝,手上更加用力三分,這一刀劈出,再也不留餘力。

  奧本的身子一側,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這足以開碑裂石的一刀。隨後那一掌毫不遲疑地擊向利智背心。

  只要這一掌被他擊實,他就有把握在不傷害利智的情況下將其震暈。

  只是這萬無一失的一掌在碰到利智背心前的那一刻卻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有一把黝黑古樸的長劍正好橫在這一掌的前進路線之上。

  許海風朗聲笑道:“前輩剛才說錯了,應該是米粒之珠,豈敢與皓月爭輝。”

  奧本化掌為指,在不破神劍上輕點一下。一股陰柔之極的內力沿劍而上,同時說道:“是麼?老夫漢語不精,多謝指教了。”

  許海風輕哼一聲,心中暗叫厲害,這股陰柔的內力沿著手臂經脈直衝而入。幸好他此時的靜心訣已然達到第七層境界,在瞬息之間便將其化解,若非如此,就這一下便要吃個大虧。

  奧本正要追擊,身後卻傳來一道凌厲的刀鋒破風之聲,竟是利智再度揮刀攻來。

  他這一刀依舊全力擊出,縱然是以奧本宗師之能,亦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奧本眉頭略皺,旋身避過,一指點向利智後心,然而出招一半,又遇到了許海風的不破神劍。

  利智使刀,狀若瘋虎,奮不顧身,刀刀搏命,是謂善攻;許海風持劍,冷靜沉著,謀定後動,好整以暇,是謂善守。

  他們二人一攻一守,攻者全心全意,守者盡善盡美,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再鬥數合,雖然奧本宗師掌握著場中的主動,但是在他們二人的相互配合下,始終是無隙可乘。

  利智原本是草原之上的一個孤兒,幼小之時被托何蒂看中,收養在身邊,他練武成痴,又有托何蒂這般高手在身邊隨時指點。是以年紀雖輕,但已達到一品頂峰的水準。

  若是單以體能而論,縱然是奧本宗師也未必能夠勝的了年壯氣銳的利智。

  但是,他畢竟沒有領略到精神力量,是以在奧本宗師面前,就變得縛手縛腳,技差一籌,想要將他制住,對於奧本之流來說並非難事。

  然而,許海風卻是一個領悟了精神力量的準宗師高手,有他在一旁為利智守護,情況頓時大為不同,想要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制服利智幾乎成了一個不可能的事情。

  奧本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利智賢侄小心,老夫要出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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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交戰-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引蛇出洞?”哈密刺眉頭一皺,望著這處水漬,若有所思。

  蔣孔明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一顆顆的放到了那處,道:“如果在這裡不斷增兵。請問國師,漢廷會作何反應?”

  哈密刺沉聲道:“漢廷的反應唯有不斷增援,保持與我等勢均力敵之勢。”

  蔣孔明點頭道:“正是,只要國師能夠讓漢賢帝把拱衛京師的黃龍軍團調動一半以上,此事就成了九成。”

  哈密刺雙眼放光,就連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另闢捷徑。”

  蔣孔明哈哈大笑道:“國師此言正合吾意。”

  哈密刺只是略微失態,片刻之後便已回覆正常,他皺眉道:“縱然如此,我們又要從何處做為突破口呢?”

  蔣孔明看著他搖了搖頭,嘆道:“國師太不夠朋友了,我都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難道國師還想隱瞞程家之事麼?”

  哈密刺豁然立起,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驚駭之色。

  奧本宗師不再避讓,伸拳一擊,終於第一次正面與利智交上了手。

  利智的馬刀仿佛陷入一個看不見的漩渦,不但速度略減,而且附在刀身之上的內力更是被磨去了大半。

  好在他心智堅定,非但不見驚慌,反而奮起余勇,一刀斬下,充滿了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

  奧本的拳頭終於撞到了他的刀尖,令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利智的全力一擊仿佛石沉大海,竟然不起一絲漣■。

  利智心中大駭,正要抽刀後退,卻發現奧本的拳頭上仿佛有著無有窮盡的吸力,將他的馬刀牢牢地吸附其上。

  他臨危不懼,立即棄刀,踏前一步,一掌當胸擊去。竟是勇往直前,毫不退縮。

  奧本看著眼前這位悍不畏死的匈奴年輕一代中第一高手,心中感慨萬千。為何漢廷及匈奴的下一代中都有這等出色的人物,相比之下,愷撒的小一輩就要比他們遜色多了。或許,唯有那個寂寂無聞,但卻連他也無法看透的二王子方能夠在才智上與他們一較短長吧。

  霍然,一把長劍從利智的身側搶先刺到,許海風第一次放棄了防守,主動進攻。

  面對二位一品高手的聯袂夾擊,奧本宗師屹然不懼,他右手向上一抖,拳頭上的馬刀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靈蛇般地迎了上去。同時左手豎掌,與利智竭盡全力的一掌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叮”的一聲輕響,許海風被他劍上所附真力震退了數步,抬眼望去,利智也好不到哪裡,一樣蹌踉地後退著。

  利智的馬刀在奧本的手中更加靈活多變。

  刺、挑、劈、砍、掃,奧本的出手根本就是隨心所欲,仿若天馬行空,無跡可尋。

  但就是這般毫無招式可言的刀法卻讓許海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嚴峻險境。

  他雙腳齊肩而立,一把不破神劍舞得風生水起,心中恍如明鏡,外界的點滴變化盡在其中。

  只是,雖然他能夠感應到奧本的一招一式,但是,他的功力與其相比,卻是天壤之別。

  刀劍相交,在霎那間已經接連碰了數十下。

  每一次撞擊,奧本的陰柔真氣便通過不破神劍侵襲許海風的經脈,若非他功力有成,靜心訣全力運轉。早就手臂酸麻,無法舉劍了。

  奧本強攻了數招,見許海風已然略見敗象,正要乘勝追擊,卻聽耳中傳來一把好聽之極的聲音:“前輩小心。”

  嘆了一口氣,面對這位突如其來的人物,就算強大如他者,亦是不敢有絲毫小覷之心。

  奧本收招後躍,左手大拇指一點,恰到好處的點到了夏雅君的奇門兵器之上。

  夏雅君的兵器是一根五彩繽紛的彩帶,平日裡裹成一團,絲毫不見累贅,不想卻是一件威力無窮的軟兵器。

  許海風緩過一口氣來,這才發覺剛才的那數息工夫,自己的真氣已是消耗了五成之多。

  利智脫口而出:“夏小姐?”

  他在匈奴與夏雅君曾有一面之緣,只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表面上弱不禁風的少女竟然有著如此神奇的功夫。

  只看她一出手,就將威風八面的奧本宗師一舉迫退,由此可見,她的武功起碼要比自己高出一截。

  夏雅君對他展顏一笑,那瞬間的風情讓一直眼高於頂的利智心中泛起一絲異樣感情。

  “夏小姐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麼?”奧本似乎早就知道夏雅君在此,對於她的出現毫不見外。

  夏雅君向他微微一福,道:“前輩要傷妾身夫君,妾身又怎能袖手旁觀。”

  奧本仔細看了她一眼,笑道:“若是十年以後,夏小姐可能有此資格說這番話。但是如今,你才剛剛踏入宗師之境,根基不穩,內力不純,又如何能阻擋的了老夫呢。”

  夏雅君輕聲道:“晚輩一人之力,確實不如前輩。然而,這裡是臥龍城,所謂一不壓眾,百不隨一,前輩就這麼有把握能夠傷到妾身夫君麼?”

  奧本失笑道:“能與不能,唯有一試方知。”

  空氣中的氣氛再度緊張起來,只是與剛才不同的是,此次與許海風並肩作戰的,除了匈奴高手利智之外,還有一個剛剛踏足宗師境界的夏雅君。

  “軍師大人果然高明,連程家之事也瞞不過你的耳目啊。”哈密刺緩緩坐下,苦笑道。

  “不過一時僥倖而已。”蔣孔明微笑道:“程家在軍政二屆經營多年,除了方家的嫡系部隊紅色海洋兵團和皇室的黃龍軍團外,其餘三大軍團都與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網。”

  哈密刺能夠身為匈奴國師,成為冒頓單于最為信賴的智囊,其本身的見識智慧確有過人之處。

  聽到蔣孔明的話,他立即接口道:“蒼狼軍團?”

  “不錯。”蔣孔明擊掌道:“正因貴國有程家這個內應,所以此計才有成功的可能性。否則,嘿嘿……”

  哈密刺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如果漢人能夠萬眾一心,憑他們的人口數量和智慧,足以橫掃天下。只可惜,歷代當權者最熱衷的並非開疆擴土,而是自相殘殺,內鬥不休。

  “我與國師在此約定,若是國師能夠滅絕劉氏滿門,那麼二年之內,黑旗軍的鐵騎絕對不會踏上大草原一步。”蔣孔明承諾道。

  哈密刺看著他,緩緩的問道:“蔣軍師難道以為二年時間便可滅愷撒全國麼?”蔣孔明笑道:“究竟能否,尚請國師拭目以待。”

  “好。”哈密刺再次問道:“若說黑旗軍一統愷撒,而我國誅滅劉、程二家,屆時是否以臨安為界,永為兄弟之邦呢?”

  “非也非也。”蔣孔明大搖其頭,道:“若是真有其時,那我們便一決雌雄就是。”

  哈密刺長身而起,伸掌道:“既然如此,你我擊掌為誓,二年之內,你我秋毫不犯。”

  蔣孔明瀟灑一笑,與他互擊三掌,只是誰都知道,這種口頭約定並無半分約束力量。

  風聲激盪,彩帶飄揚。

  小屋中的一切擺設在四大高手不遺餘力的交鋒之下皆成齏粉。

  利智雖然沒了趁手的兵刃,但他依舊站在正面,毫不退縮地與奧本對峙,雖然身上已是多處傷痕,但猶自不退半步。

  許海風和夏雅君夫婦二人,心意相通,手中兵刃一剛一柔,接住了奧本的大半攻擊。他們三人成品字型站立,穩打穩紮,配合的愈加嫻熟。

  奧本宗師以一敵三,雖然不落絲毫下風,但是想要擊殺許海風,一時之間也是無有可能。

  鬥到分際,奧本豁然低嘯一聲,手中馬刀幻出萬千重影,將利智包裹其中。同時,一個錯步,身形如電,硬生生地擠入三人之間。

  遭此變故,三人心中同時暗道:“不好。”

  面對無有窮盡的刀光劍影向自己鋪天蓋地的壓來,利智的心在這一刻意外地平靜下來。

  際此生死關頭,他的五官六識大幅提升,恍然間仿佛看到了什麼。他眯起雙眼,信手一掌揮去,卻是正好與那無窮刀影中的正主兒結結實實地碰了一下。

  夏雅君手中的彩帶陡然收縮,象靈蛇般地朝奧本宗師脖子上卷去。

  許海風太極劍法全力展開,只求得到片刻喘息之機,便可脫離險境。

  奧本宗師這一次進攻早已在心中盤桓良久,他根本不理會從背後而來的彩帶,猛地踏前一步,伸手一抓,竟然赤手將許海風的不破神劍牢牢抓住。

  許海風心知不妙,立即鬆手棄劍,飛退而去。

  豁然眼前一亮,一道眩目光彩的光芒彩虹一般象他當胸刺來。

  這道光芒著實太快,許海風避無可避,匆忙間只是舉起右手上揚,想要將寶劍接住。

  奧本宗師心中冷笑,如果這一刀都能讓許海風赤手擋住,那麼他的宗師之名就可以一抹勾銷了。

  許海風雙手一合,竟然就此將馬刀牢牢夾住。

  奧本心中一凜,他突然發現這一刀竟然就此斬不下去了。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7
  第一百四十九章功虧一簣-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就是這瞬間延遲,夏雅君的彩帶已經卷到了他的脖頸之上。

  奧本再是自負,也不敢無動於衷。他鬆手,旋身,就似一個大陀螺般滴溜溜地在原地打起轉來。

  一股奇異的力場在四周擴散開來,就連夏雅君的彩帶也似乎慢了三分。

  許海風手腕一翻,二隻手掌之上竟然戴著一副手套。如果阿迪斯在此,定然會認出這就是自己挑戰許海風之時所拋出的鱷魚手套。

  這副手套被蔣孔明用密法整治,變得更加牢不可破,而且質地變軟,戴在手上並無不適之感。許海風可沒有奧本宗師那般本領,他能夠空手入白刃,憑藉的卻是外物之功。

  雖然奧本宗師臉上不見喜怒之色,但心中卻是頗為遺憾。

  如此大好機會,竟然也未能將許海風置之於死地,確實大出他意料之外。

  利智後退三步,微閉的雙目豁然睜開,他臉上神情莊嚴,大喝一聲,一拳擊出。

  他這一拳擊出,威勢之大,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空氣之中連半絲拳風也未曾帶起,他竟然將全部功力盡數凝於拳上,不見絲毫外泄。

  這看似緩慢無比的一拳,速度卻是極快,轉眼間就到了奧本宗師的面前。

  無論是許海風、夏雅君還是奧本宗師,同時感應到一絲異樣。

  利智的這一拳凝重厚實,但卻給人以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之中竟然包含了一絲精神念力。

  奧本心中暗嘆一聲,知道在剛才的生死關頭,利智竟然一舉跨越了武道至高之屏障。

  就像許海風在托何蒂的精神壓力之下頓悟般,利智也同樣不甘於屈服,最終登上了武道之巔,領悟了那神秘莫測的精神力量。

  只是他目前只能說是略窺一斑,與夏雅君直接藉助許海風之力得到了無窮體悟的過程,卻是無法相提並論。

  別說比不得奧本這等老牌宗師,就連許海風也是大有不如。

  但他總算是推開了這扇通往至高點的大門,為自己的日後修為鋪開了一條光明大道,不再是如以往般毫無頭緒。

  只要勤修苦練,達到宗師之境那是指日可待。

  雖然利智的功力沒有絲毫增長,但是同樣的招式在他的手中卻是威力倍增。

  此刻的他與片刻之間相比,只能說前進了一小步,但就是這一步之間,便是二個不同的境界,不同的世界。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氣機牽引之下,許海風和夏雅君同時發出了他們最為拿手的功夫。

  夏雅君彩帶一抖,遮天蔽日般化作萬丈紅塵,讓人目眩神搖。

  許海風雙手抱圓,太極神功在今日首次出現。

  奇異的一幕再度上演,利智和夏雅君的真氣仿佛被他抱成的圓圈吸引,在那小小的圓形空間內產生了某種異變。

  許海風清晰地感到其中所蘊含的那恐怖力量,他將雙手向前一送,這股無法形容的巨力象一把銳利的刀劍,劃破了奧本宗師所布下的真力氣場,澎湃洶涌的朝奧本衝去。

  奧本宗師神情首次凝重起來,他知道,交手多時,雙方的氣機已然牢牢鎖定,這一掌不但包含了他們三人全部的功力,更加凝聚了他們三人的信心和自傲。

  只要自己能夠正面擊潰這一掌,那麼他們三人的聯手之勢將不攻自破。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閃不避,體內真氣瞬間提至巔峰,赫然一掌迎上。

  一聲悶響,奧本的身體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口角處隱現一絲血跡。

  利智的至剛至強,夏雅君的至陰至柔,在許海風太極功法的催化下,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陰陽合一,正是天下間一切事務的本質。

  在這股隱含了天地至理的一掌之下,縱然奧本以宗師之身,亦是受了嚴重之極的內傷,這還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傷於人手。

  許海風等三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三人的個人修為比起奧本來說,都要差了一段頗為遙遠的距離。

  特別是許海風,因為修習武學時日最短,根基不深。又是首當其衝,一掌之下,整個人都向後飛了出去,正好撞在窗口之上,將窗框砸了個稀巴爛,而他的人也自然飛出了窗外。

  奧本不顧身上的傷勢,強提一口真氣,鬼魅般的跟了上去。

  他們三人聯手之勢已破,而許海風更是身受重傷,要想將他擊斃,此時正是最好時機。一旦錯過,再想有此機會,那就難比登天了。

  他竄出窗外,正要跟上,突然一柄彎刀劃著一條美妙而奇異的弧線,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奧本心中一驚,這把彎刀之上所蘊含的內力之強,雖然不如許海風他們三人的聯手一擊,但已不在身受重傷的他之下了。

  這又是何人,奧本見許海風一個縱身,就要向後逃竄,心知如果被他逃脫,定然是深居簡出。那時想要殺他,別說有否可能,起碼也是大費周章。

  黑旗軍的士卒不比常人,他可沒有把握在數千黑旗軍的拱衛之下刺殺成功。

  暗嘆一聲,他放棄了躲避的想法,凝起餘力,一掌劈在那把彎刀之上。

  刀掌相交,奧本的身體再度一震,一口鮮血按捺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彎刀的主人正是安德魯三兄弟,他們三人曾經誇口可以與宗師級數的高人一決勝負,所憑的就是這門獨特的接力功夫。

  他們三兄弟可以將自身的功力完全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使得那人功力暴增,幾已不在宗師級數的高手之下。

  不過此時,他們三人被奧本宗師一擊,頓時立足不穩,變成了三個滾地葫蘆。

  奧本踏足前行,只覺得胸口煩悶,一口真氣幾乎難以提及。

  只是此時此刻,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正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他雙足一頓,快若閃電地追上了蹌踉後退的許海風,正要一掌取其性命。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一股危險之極的信號傳入他的大腦,就仿佛被猛獸牢牢盯住了一般,他的身體在那一刻不自由主的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臉上終於變色,不再追擊,而是身體後仰,以更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一隻鵰翎箭以無與倫比的絕對速度劃破了虛空,在蒼穹之上留下了一道絢麗多彩的痕跡,堪為當世奇觀。

  只是身臨其境的奧本宗師卻沒有半點欣賞之色,他的身體以一種超乎了人體極限的速度向後飛退。

  然而,背後卻傳來彩帶破空之聲,夏雅君乘人之危,再度偷襲。

  奧本宗師在瞬間做出了決定,他的身體不曾停留分毫,反而是豁然加力,硬生生的從夏雅君的帶圈內飛了出去。

  只是這眨眼的耽擱,那隻鵰翎箭已然追上了飛退著的奧本。

  一道血箭從奧本宗師身上飛濺而出,雖然他在最後時刻,終於成功避開要害,但還是被哲別的這驚天一箭射穿了右臂。

  奧本宗師身形不停,繼續後退,撞破了後院的墻面,瞬間消失無蹤。

  夏雅君收起了彩帶,神色之間似有一絲遺憾,她那一擊結結實實的打中了奧本身後數處大穴,已經讓他傷上加傷,短期之內,奧本宗師已不足為患。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被奧本突圍而去。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數百米之外的一處塔樓上,哲別持弓搭箭,一雙鷹目注視著方圓千米之內,在這個範圍內,纖毫畢現。

  然而,過了半響,他還是一無所得。直到許海風發出號令,他才收弓而回。

  庭院之內,利智心有餘悸地問道:“這個老傢伙走了?”

  雖然他的靈覺已經感到奧本宗師遠遁而去,但是第一次使用精神力量的他卻還是有些不敢確信。

  許海風與夏雅君對望一眼,同時笑道:“恭喜利智兄了。”

  利智一怔,隨即露出開心的笑容,他重重地點頭道:“都是托二位的福氣了。”

  利智身上的變化又怎能瞞得過已經先一步領悟精神之力的許、夏二人,他們自然感應到了利智的突破,然而剛才局勢過於緊張,生死之間,懸於一線,直到現在方才有了道賀的空暇。

  利智因禍得福,他性子直爽,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之情。

  許、夏二人看在眼中,一樣地為這位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好友高興。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之聲傳來,蔣孔明與哈密刺聽聞許海風遇刺,立即放下一切,聯袂趕來。

  二人心中所想卻絕對不同。這個局本來就是蔣孔明所布,是以他只是表面焦急,心中卻是不以為然,只是對於奧本最終能夠突圍而去,顯得有些意外而已。他自稱算無遺策,但畢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隨他心意,留下了這個禍根,來日必為心頭大患。

  至於哈密刺得知利智在武道之上已然成功突破的消息之後,高興的手舞足蹈,難以自控。

  許海風本想輓留利智多住幾日,然而哈密刺心急如焚,歸心似箭,二人無奈,只好約定日後相見。

  第一百五十章引蛇出洞(一)-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回到宮中,許海風與蔣孔明二人談到奧本一事,不由地相對苦笑。

  這一次伏擊,可是動用了許海風幾乎全部的力量,除了異能團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下不能暴露之外,就連哲別和安德魯兄弟三人都參與進來,但最終還是無法留下此人。

  面對這樣的一個強勢人物,就算是智慧如海的蔣孔明也有些棘手無策了。

  許海風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不提他了,反正這次他身受重傷,起碼數月之內,我們是無需為他擔心的了。軍師大人,你且說說與哈密刺商談的如何了?”

  蔣孔明也不隱瞞,將與哈密刺相會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許海風臉上微微變色,顯得猶豫不決,然而沉吟良久,終於道:“軍師大人,只怕此事不妥。”

  “不知學生有何遺漏?還請主公明示。”蔣孔明詫異地看向許海風,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計策提出相左的意見。

  許海風神情凝重,緩緩地道:“如果許某人這樣做了,那麼豈非成了一個通敵叛國之輩,又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蔣孔明嘿嘿一笑道:“旬日之前,京師傳來消息。皇上已然立五殿下為東宮太子,主公以為,您搶了他的心上人,待他日後登基為帝,會否對此一笑置之?”

  許海風立即否決道:“劉政啟對柔兒用情甚深,對我亦是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

  “不錯,那麼主公還要為他劉家賣命麼?”蔣孔明笑問道。

  搖頭,許海風的臉上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堅定,他道:“軍師此言差矣,這二件事又豈能混為一談。莫說劉政啟此時尚不是皇帝,還沒有鏟除我黑旗軍的能力。就算日後他登基了,難道我黑旗軍就會束手待斃?何況,許某自信,不出十年,定能踏入宗師之境,屆時他想要對付我,哼哼,只怕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他這番話說得大逆不道,根本就不把皇室放在眼中。

  若是方向鳴得聞,定然無法將他與一年多前初到臨安之時的那個怯弱的許海風聯想到一起。

  蔣孔明眨了二下眼睛,問道:“既然主公不想為劉家效命,卻又為何阻止。”

  許海風看著他,緩慢卻又沉重地道:“軍師大人,我是一個漢人。”

  這句話道明了許海風此時的心跡,他始終都是一個大漢人,在他的身上所流淌著的正是那源遠流長,強盛不衰的漢民族之血。

  無論什麼原因,無論什麼理由,他都不能背叛自己的國家。

  程家可以做賣國賊,但是他許海風萬萬不能。

  “說的好!”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他們二人面上同時變色。

  他們所談論之事,何等機密,若是泄漏了一絲半點,必成過街老鼠,這個後果可不是任何人能夠承擔的了。

  許海風更是大吃一驚,以他此時的靈覺竟然絲毫沒有感到有人靠近,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就算是奧本宗師,一旦他來到臥龍城,許海風便立生感應,難道天下間竟然還有比宗師更加強大的存在麼?

  他的身形一動,已然躍出門外,抬眼望去,頓時松了一口氣。

  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正含笑著看著他,細長的雙目露出和藹可親之色。

  “真人,您怎麼會來了?”許海風迎了上去,尊敬地道。

  能夠瞞得過許海風的靈覺,悄然無息地躲過黑旗軍士卒的耳目,天下間也唯有這位踏足宗師之境已達一甲子的天下第一高人太乙真人才有這般神通。

  太乙真人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孩子,老道總算沒有看錯人啊。”

  許海風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低頭道:“晚輩慚愧。”

  此時蔣孔明緩步走出大門,他頗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連許海風也拿此人不下的話,那麼他出來就只會是一個累贅。

  是以,他並不急著出來,而是等到外面的二人相認,才猜到此人的身份,出來見禮:“學生蔣孔明,見過太乙真人。”

  “蔣軍師好大的名頭啊,老道可是久仰大名了。”太乙真人笑呵呵地道。

  似乎無論對待何人,他都是這副和善的表情。只是許海風卻隱隱感到此老對於蔣孔明卻是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敵意。

  “您老過獎了,我家主公得蒙您老不棄,傳授神功,學生感同身受,無以為報,唯有日後替您老完成那未盡之願罷了。”蔣孔明微笑道。

  太乙真人收起了滿面的笑容,驚詫地看著他,良久之後,終於問道:“你知道我的心願是什麼?”

  蔣孔明露出一縷得意的微笑,道:“四十年前,您老一戰成名,立下宏願,學生又豈能不知。”

  太乙真人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眼,長嘆道:“四十年……一轉眼就是四十年了。老道卻還是一無所成,真正慚愧的應該是我啊。”

  許海風在一旁聽得莫明其妙,此時插口道:“真人您有何心願,不妨說來聽聽。”

  太乙真人用手一指蔣孔明,後者心領神會,笑道:“主公,真人的心願正是……誅滅匈奴。”

  許海風倒抽了一口涼氣,屈指算來,他老人家已經百多歲了,這個心願只怕今生是無法親眼目睹的了。

  匈奴者,天下第一軍事強國,就算以大漢的傾國之力也未必能夠穩贏之,更何況現在的大漢內憂外患,正是多事之秋,勉強自保已然是力所能及,更不用說什麼誅滅匈奴之類的大話了。

  太乙真人對著許海風點了一下頭,道:“老道一日靜坐,發現程玄風離開京師,那方向卻是尾隨黑旗軍而去。老道心中好奇,跟了上去,直到隨你們來到臨安……臥龍城。不料今日竟然聽到蔣軍師與哈密刺的會晤,著實讓老道大吃一驚。”

  許海風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此老哪裡是什麼好奇心,分明就是擔心程玄風對他不利,是以私下趕來,準備隨時出手救援的。

  他恭敬的向老道長行了一禮,道:“累得您老長途奔波,晚輩心中有愧。”

  太乙真人搖搖頭,又恢復了一度的笑臉,說道:“幸好,你這娃兒還算有幾分良心,讓老道頗為欣慰。也不算白跑了那麼一趟。”

  許海風朗聲道:“晚輩適才所作所為,皆是本份,並無值得誇耀之處。”

  “哈哈哈……”蔣孔明大笑聲中露出讚賞之意,道:“主公一腔熱血,學生又豈能不知。”

  “軍師大人既然知道,又為何要與哈密刺定下那二年之約?”許海風看著他的臉龐,似乎是想分辨出他所言是否屬實。

  蔣孔明的眼中露出一絲嘲諷之色,道:“所謂引蛇出洞,我引的那條蛇可是不止一條啊。”

  許海風一怔,問道:“許某不明白,還請軍師大人明示。”

  蔣孔明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學生自從來到這裡,便曾熟讀史書。請問主公,大漢自立國之日,便有一心腹大患,那是何人?”

  “匈奴人。”許海風雙目一凝,沉聲道。

  蔣孔明雙眉一挑,道:“不錯,正是匈奴人。他們世居草原,來去如風,一旦勢強,便既興兵寇關。我大漢在北疆重兵布防,卻是收效甚微。數百年來,他們屢犯中原,最近一次的大舉入侵,正是四十年前的六郡之爭。”

  許海風不自由主的點了點頭。

  說起六郡之爭,許海風並不陌生。就是在那大漢帝國最為悲傷的一年間,方家老一輩所有直系男丁盡皆戰死沙場,只餘下方令天的親姑姑一介女流之輩主持大局。

  此事方盈英早就多次提及,他又豈能不知。

  太乙真人悲嘆一聲,道:“不錯,四十年前,老夫正是七十一歲。此前獨自修行,從來未曾與人爭強鬥狠。然而,匈奴人的入侵卻讓老道破戒了。”

  蔣孔明冷笑道:“破戒?您老早就應該破戒了,對付這些草原之狼,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唯一的憑仗就是用比他們更加強大的武力來說話。”

  他掃了一眼許海風,繼續道:“那一次,匈奴突然糾結大軍,一舉攻克大漢北方六郡,奪取了無數錢糧人口,他們兵鋒所指,正是大漢京師。幸好此時,幾大家族放棄彼此成見,攜手禦敵。歷經一年,方始重新奪回北方六郡。只是,可曾有人知道,在這一年之中,大漢損失了多少麼?”

  許海風畢竟沒有親歷此事,所得到的消息也大都來自方盈英。

  只知道經過了一年的艱苦抗戰,在先帝的率領下,漢廷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將匈奴人逐回草原。至於具體戰績如何,因為年代久遠,大多數情況下,已然不為人知。

  見到許海風略顯茫然的眼神,太乙真人嘆道:“老道經歷過六郡之變,還是讓老道來說罷。”

  第一百五十一章引蛇出洞(二)-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太乙真人眯上雙眼,似乎陷入了對以往記憶的緬懷之中:“老道七十一歲之前,一直雲遊天下,但是卻從未有人知道老道還有一身好功夫。”

  他的雙眼豁然睜開,一縷精光暴射而出:“然而,那一年,老道前往北疆,正逢匈奴鐵騎南下。他們見人就殺,見物就搶,如同蝗蟲過境,所過之處竟是雞犬不留。老道我忍無可忍,終於在那群野蠻人的身上破了例,開了殺戒。”

  蔣孔明冷冷地道:“您老說的太簡單了吧,雖然世人不知,但是蔣某人對於數字極為敏感,是以特意調查了一下。”

  隨後,他接連報出了一連串令人觸目心驚的數據:“北方六郡,百姓十餘萬戶,人口數十萬。然而戰亂之後,十室九空,生還者十不存一。四十年前的北方六郡僅余不足三萬人,其中大都還是老弱婦孺,青壯年者寥寥無幾。”

  許海風只覺一陣驚慄,雖然六郡慘遭侵略的事情,他是知曉的。但是情況如此之慘,確實未曾聞之,只怕就算是方盈英也一樣知之不祥,他問道:“匈奴人竟然如此嗜殺?為何我等卻是毫不知情?”

  太乙真人苦著臉,哪裡還有半分笑意,嘆道:“還不是因為面子,為了劉家的顏面,他們甚至不許史書記載,只有我等口口相傳,不敢有一日或忘。”

  蔣孔明搖著羽扇,道:“其時匈奴鐵騎擊潰蒼狼軍團,力挫紅色海洋,襲擊六郡。致使朝野震動,急調天鷹軍團和黃龍軍團北上迎敵。再輔以各大世家所豢養的私兵,以及從各地抽調的備用軍隊。總共動用了近百萬的正規軍、後備役和役夫,以源源不斷的人海戰術,將匈奴人阻擊在幾處險要關隘之前,最後終於拖到了冬季。”

  許海風略微點頭,他自然知道,在北方作戰,一旦進入冬季,天氣酷寒,再想進行大規模的戰爭,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特別是匈奴人,他們都是清一色的騎兵,而且有些戰士所擁有的馬兒還不值一匹。

  這些馬兒的飼料大都是就地取材,可是嚴冬之際,青草枯黃,超過二萬人的部隊聚集在一起,根本就無法為他們的坐騎尋找的到足夠的食物。

  是以一到冬季,匈奴人無論取得多大的優勢,也唯有退兵一途。

  他突然想到一事,詢問道:“那麼六郡不是落到匈奴人的手上了麼?又是如何要回來的?”

  太乙真人傲然一笑,道:“當然是搶回來的,難道他們落入口中的食物還會吐出來麼?”

  蔣孔明嘿了一聲,說道:“一旦進入冬季,大部分的匈奴人都要返回部落,六郡留守的部隊在大漢軍民捨生忘死的攻擊下,終於棄城而返。不過,為了奪回六郡,漢廷的損失亦是前所未有。”

  蔣孔明沉著臉,說道:“合四大軍團數十萬官兵之力,歷時整個冬季,積蓄百年的國庫為之一空,最後折損了將近半數人馬,才算奪回六郡。就在這一戰中,方家碩果僅存的一位長輩也壯烈殉國了。

  太乙真人長嘆一聲,道:“也正是因為此變,老道我這四十年來,頻繁入世,想要謀求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讓大漢從此不再遭受外族的侵略。只是此事談何容易,至今依舊是毫無頭緒。”

  許海風轉頭望向蔣孔明,無論是他還是太乙真人都感到了蔣孔明對於匈奴人帶著一股歧視和憎惡的感情,那是真心所發,並無半點違心之處。

  是以對於他方才所說的要替太乙真人完成心願的話並不懷疑,只是想要完成這個不可思議的任務,縱然是他蔣孔明,也未必能夠十拿九穩。

  蔣孔明立即看出了許海風眼中的詢問之色,他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在大草原之上,那麼無論我們漢族多麼強大,也無法將之根除。就算是將他們暫時驅逐,數十年後,只要大漢國力略衰,他們依舊會卷土重來。”

  太乙真人緩緩點頭,贊同道:“匈奴人生於斯,長於斯,大草原就好比他們的家,想要在那裡消滅他們,的確不是任何國家可以做到的事情。”

  許海風雙目一亮,道:“引蛇出洞,難道另一條蛇就是匈奴人麼?”

  蔣孔明哈哈大笑道:“若是主公到現在還猜不出來,我蔣某人才叫看走眼了呢。”

  太乙真人和許海風面面相覷,二人沉默半響,許海風依舊搖頭道:“此事還是不妥。”

  蔣孔明露出一絲微笑,一副早已料到如此的表情,他笑問道:“主公是否在擔心,這次匈奴人故技重施,再次造成大屠殺的場面?”

  “不錯,軍師大人你不是時常教誨,破壞遠比建設要簡單快捷的多麼?如果放任匈奴人在我大漢境內肆虐,只怕就算我們能夠收復失地,也是千瘡百孔,得不償失。”許海風正色道。

  蔣孔明冷笑一聲道:“如果冒頓的野心只是搶掠一番,那麼學生自也不會定下這個開門捐盜的餿主意。”他轉頭詢問在一旁凝神而觀的太乙真人:“請問真人,冒頓其人志向如何?”

  太乙真人微一沉吟,道:“其人志向頗為遠大,此乃眾人皆知之事,那又如何?”

  蔣孔明站了起來,語出驚人:“其實四十年前一戰,匈奴人也未嘗沒有取勝之機。”

  許海風二人自然知道他不會語出妄言,對望一眼,許海風說道:“軍師大人,當年我漢朝四大家族同心協力,與如今的貌合神離可是迥然不同啊。”

  他的意思是說,只要漢人同心協力,沒有內賊,便可不懼於匈奴。

  蔣孔明笑道:“主公此言差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想要同心同德,那是決無可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幾大家族並列數百年,盛而不衰,已是異數了。”

  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涼茶,一口飲下,潤了潤乾燥的咽喉,說道:“其實那場戰役之前,匈奴人也沒有想到會取得如此之大的成果。他們準備不足,與平日裡一樣,只知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與六郡中的百姓結下了不解之仇,根本無法在那處立足。若非如此……”

  他的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若是匈奴人能夠善待百姓,他們也未必就不能在此生根立足。先帝所要感激的並非屬下臣民,而是匈奴人的領軍統帥才是。”

  許海風一時語塞,看了眼太乙真人,二人同時從心底冒出一股不可壓抑的寒氣。

  貪生畏死,人之天性。

  若是真的面臨生死關頭,又有多少人會選擇慷慨就義,而不是苟且偷生,這個答案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是苦讀聖賢書的腐儒書生,定會對蔣孔明的這番話加以斥責,或者更進一步的口誅筆伐,以表彰自己的大義凜然,威武不屈。

  然而許海風和太乙真人,一個是親身經歷,一個是見多識廣,他們卻是深知蔣孔明的這番話句句在理,並無半分誇大之處。

  太乙真人豁然醒悟過來,指著蔣孔明,以他一百一十餘歲的高齡,亦不由地大驚失色:“難道,難道你將這番話對哈密刺說過了?”

  蔣孔明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拋去酒杯,叮■一聲,摔成粉末:“若非如此,您老以為哈密刺就憑我的一封書信便不遠千里的押送五千匹上好戰馬來見我麼?我蔣某人尚且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呢。”

  太乙真人神情黯淡,道:“匈奴以殘暴聞名,我們大漢軍民深受其害,知道唯有全力搏殺,方始有得一分生機。縱然如此,數百年間也是守多攻少。如今,匈奴人若是懂得剛柔並濟之道,則我大漢危矣。”

  許海風雖然不曾說話,但看向蔣孔明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責備。

  蔣孔明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不屑地笑道:“縱使學生三緘其口,請問二位,難道大草原之上,就真的沒有奇人異士了?學生敢以性命擔保,最遲不過百年,這個道理一樣會被外族人領悟,學生只不過是將這個時間提早了一點而已。”

  許海風畢竟與他相處日久,知道在他的心目中,對大漢這個民族有著一種堪稱執迷不悟的盲目鍾愛,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危害漢民族的事情,於是問道:“軍師大人此舉不知有何用意。”

  蔣孔明曬笑道:“匈奴人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想要完全實施,並且見效,起碼需要幾十年的不懈努力。然而,學生在此,又怎會給他們這段時間呢?”

  太乙真人眼中神光暴漲,仿若實質,他問道:“你就如此有把握,能贏得了匈奴鐵騎?”

  蔣孔明不屑地一笑,答道:“若是他們龜縮草原,學生勢必要動一番手腳。可他們要是進入我大漢境內,學生自有妙計,讓他們有來無回。”

  太乙真人雙眼中露出掙扎之色,長嘆道:“只怕如此一來,我大漢的百姓要受苦了。”

  蔣孔明冷冷地道:“戰爭哪有不死人的,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一旦劉氏盡誅,學生保證盡起精兵,先滅匈奴,不將其亡族滅種決不罷休。”

  太乙真人看了他半響,始道:“好,若你真能實現此諾,那麼老道就舍此殘軀,為你效命就是。”

  許海風大喜,但心中卻仍有一絲擔憂,問道:“那麼劉氏一族……”

  太乙真人閉上眼睛,道:“劉氏,他們有今日之禍,也是咎由自取。何況,數百年前,又何曾有過什麼劉氏,老道心中,只有漢之一族,而無劉氏一族。”

  第一百五十二章威逼-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待許海風將太乙真人安置妥當之後,才返回宮中。

  意外地得到了這位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效忠,許海風喜出望外。

  既然有他老人家在此坐鎮,就算奧本宗師傷勢痊愈,卷土重來,也難以討得好去。

  至此,臥龍城才能稱得上是固若金湯,只怕就算是漢賢帝的皇宮也比不得他這裡安全吧。

  許海風為了在城中伏擊奧本,調動了眾多高手,就連數處民房也被徵用。在伏擊失敗之後,更是下令全城戒嚴,嚴加搜索。

  當然,他們都知道如果真的能夠抓到奧本宗師那才叫有鬼了。

  所以這個命令名義上是捉拿刺客,但實際上卻只是以此為藉口,別有所圖罷了。

  第二天一早,許海風正與蔣孔明在商議未來的發展步驟,大致方向早已確定,只待蔣孔明的勘察工作完畢,就可立即上手。

  此時,童一封上門求見。

  招呼他進了書房,許海風既然存了招攬之心,對他的態度也就不同,讓座看茶之後,許海風問道:“童將軍此來有何貴幹?”

  童一封面現猶豫之色,舔了一下嘴脣,方才艱難地道:“那隊愷撒人的使者已經在城中等候半月有餘,將軍是否見他一面呢?”

  許海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童一封此人做事穩重,小心謹慎。這個愷撒人的使者又與他何干,竟然能讓他三番五次的來催促,可見其中必有緣故。

  蔣孔明霍地啞然失笑,道:“童將軍真是精力旺盛啊,昨日與那個愷撒女奴一夜逍遙快活,如今又是精神抖擻,讓在下佩服啊佩服。”

  許海風亦是隱露笑顏,原來是愷撒人用了美人計。只是不知夜夜笙歌,他這副老骨頭能否吃得消啊。

  童一封大驚失色,想不到蔣孔明竟然連此事竟也探知,連忙道:“下官一時糊塗,收了他們饋贈的禮品,實是不該,回去之後,立即原物退還。”

  蔣孔明眉頭一皺,並不答話。許海風卻知道,在這個蔣大軍師的心中,人與人之間皆為平等。所以對於童一封把人比做貨物的說法十分反感。

  他微微一笑,說道:“童將軍不必介懷,軍師大人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對於童一封私受賄賂之事,許海風並不是十分介意。蔣孔明亦曾說過,水至清則無魚,想要天下百官一心為民,不再貪贓枉法,那根本就是不切實際,荒謬絕倫的一個美好願望。所以只要他們做的不是太過份,惹得民憤洶涌,許海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作未曾看見。

  蔣孔明看了一眼許海風,只見他對自己伸出了大拇指,耳中聽到他以“傳音入密”神功說的話:“軍師大人好本事,這讀心術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了。”

  會心一笑,蔣孔明抬起了頭,和顏悅色地說道:“童將軍,我家主公向來豪爽仗義,對待麾下將領更是……咳,從未薄待。童將軍若是一心追隨,日後縱然裂土封侯也未必可知呢。”

  他的本意是想將許海風大大的誇耀一番,但是轉念一想,許海風身為黑旗軍統領,這一年多來,非但沒有為任何一個士卒操過心,而且還將全部的軍餉中飽私囊。這樣的行為無論如何也與愛兵如子沾不上邊。

  他的臉皮雖然厚若城墻,但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簡單地一語帶過。

  童一封臉色一變,想不到他竟然毫無顧忌地將這種大逆不道之言當場說出,一時之間,心如擂鼓,嘴角喃動二下,卻是答不上話來。

  他心中如同明鏡高懸,亮堂的緊,蔣孔明既然說得如此明了,那就是存心要拉自己入夥了。如果自己一旦拒絕,只怕即刻就要大禍臨頭。

  他權衡再三,猶自猶豫不決,黑旗軍縱然是名震天下,但想要憑藉一軍之力與中央朝廷對抗,只怕還是凶多吉少。如果自己入了賊船,只怕是上去容易,再想下來那就難如登天了。

  到時候,怕是依舊難逃這脖子上的一刀啊。

  他下意識的抬眼望去,只見上面的二個人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童一封不自由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他們雖然是滿面笑容,但是眼神中卻無半點笑意。童一封頓時明白,此時已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豁然上前二步,對許海風兜頭就拜,口稱:“末將拜見主公。”

  許海風大笑聲中親自將他扶起,說道:“童將軍客氣了,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再也無需行此大禮。”

  童一封連忙點頭應是。

  蔣孔明亦是站起,繞過桌案,來到他的面前,說道:“據說將軍的一家老小都居住在西方大營之中,學生已經派軍前去,將他們護送過來,日後便可與將軍得享天倫之樂了。”

  童一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此人非但學識淵博,而且行事心狠手辣,那句話擺明了是拿自己的家眷來威脅自己。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下官的這點家事,竟然還要勞煩軍師大人為之費心,著實擔當不起啊。”

  蔣孔明哈哈一笑,說道:“既然主公說了童將軍以後是自家人,那麼學生有一事想要勞煩將軍,不知可否?”

  童一封知道定然沒有什麼好差事,但此時此刻縱然他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敢宣諸於口:“軍師大人只管吩咐,下官定當竭盡全力,為主公和軍師大人效犬馬之勞。”

  蔣孔明笑呵呵地遞過了一張紙頭,童一封順手接過,疑惑地打開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蔣孔明的雙眼中露出了駭然之色。

  這張紙裡寫著一些人名,換作別人或許莫明其妙,但童一封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這些人都是程家和天鷹軍團這二大巨頭安置在城中的耳目。

  “這些人等都是愷撒人潛伏在臥龍城中的奸細,就請童將軍點派人馬,將他們一網打盡。”蔣孔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童一封知道一旦將他們抓獲,就代表著與這二大勢力就此決裂。

  許海風或許還不在乎,但他這個執行者可就百口莫辯。從此以後,也唯有全心全意地投效許海風,再無其它退路了。

  只是事已至此,他別無選擇,只好澀聲道:“下官遵命。”

  蔣孔明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學生已經下了戒嚴令,臥龍城許進不許出。將軍此去務必小心在意,莫要有漏網之魚。切記,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童一封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咬牙道:“下官明白了,定不負軍師大人所托。”

  “好,將軍可以去了,我與軍師大人二人在此恭候佳音。”許海風開心地笑了笑,順口道:“將軍出去時,順便把那位愷撒人使者叫上來吧。”

  童一封施禮告退,出了房門,他才發覺背心已然被冷汗浸濕透了,粘在後面難受之極。

  對於這個外表平凡的軍師大人,童一封昨日是仰慕他胸中所學,但今日就是既敬且懼。從他開誠布公地招攬自己之前,早就一環套一環地將一切事務安排妥當,根本就不怕自己不從。

  如此心機智謀,讓人思之不寒而慄。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這個蔣孔明的耳目竟似無所不在,到臥龍城只不過短短一日有餘的功夫,竟然就對城中事務了如指掌。就連自己千辛萬苦才推斷出的二大勢力在城中的布署也被他絲毫不差地寫了出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許海風離去之時,在城中隱匿了大量的密探,所以才能對城中之事了如指掌。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隨時隨刻都處於許海風的監視之下,童一封就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冷汗淋漓。

  他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仿佛那處就有許海風的耳目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一般。

  看到童一封戰戰兢兢地離去,許海風和蔣孔明二人相視一笑。

  剛才他們二人配合默契,將童一封玩弄於股掌之中。從此以後,童一封果然不曾起過反叛之心。

  其實讓童一封疑神疑鬼的並非許海風安插在城中的耳目,而是靠了蔣孔明特有的讀心術,那比任何密探都要管用的多了。

  “軍師大人此番煞費苦心,這童將軍載在你的手上,也是不冤了。”許海風笑道。

  蔣孔明悠然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舒服地伸展了一下有些疲倦的四肢,說道:“昨日我查了一下城中賬本,竟然條理分明,讓人一目了然。用古算法能有如此成績,這個童一封在後勤內政方面確實是個頂兒尖兒的人才啊。”

  許海風隨手翻閱著桌上的賬本,顯得漫不經心:“愷撒人就要來了,軍師大人打算給阿迪斯定個什麼樣的價錢呢?”

  蔣孔明臉上露出一絲好玩的笑容:“當然是漫天要價了。”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28
  第一百五十三章美女特使-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見過二位大人。”

  這位遠至愷撒而來的使者讓許海風和他的首席謀士大為驚異。

  她竟然是一位充滿了異國情調的絕色女子。

  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卷曲在螓首之上,明亮奪目的大眼睛充滿了堅定不移的神采,高挑健美的身軀在一身武士裝束下顯得更加挺拔俊俏。一雙長腿裹在緊窄的長褲之下,完美的曲線一覽無遺,二個男人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吐沫。

  “請問小姐如何稱呼?”許海風身為主人,當然義不容辭地擔當起招呼客人的重任了。

  “凱薩琳&#183;萊茵,您就是尊敬的黑旗軍統領許海風大人麼?”那位女子雙目不讓地注視著許海風。

  許海風大為好奇,此女竟然膽大如此,就連一向嬌蠻任性的方盈英方大小姐怕是也要遜色三分。

  他微微一笑,暗中凝起精神力,雙目如電,看向凱薩琳。

  果然,凝聚了精神力的目光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了,雖然滿心不甘,凱薩琳還是身不由己地避開了許海風灼熱的目光。

  “哼,許大人果然厲害,領悟了精神之力就了不起麼?”凱薩琳怒哼一聲,忿忿不平地說道。

  許海風大為驚訝,此女雖然做武士裝束,但她的武功並不高,最多不過與方盈英在伯仲之間,就算是比諸唐柔兒也是遠有不如,又如何能在一眼之中就看出自己已然領悟了精神之力。

  坐在一旁的蔣孔明突然大笑問道:“凱薩琳小姐,奧本宗師好些了麼?”

  “還好……”凱薩琳隨口答了一句,旋即幡然醒悟,揚起眉毛,張大了二隻美麗的大眼睛,滿臉驚慌。

  然而只是數息功夫,她便咯咯咯地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這位大人說些什麼?凱薩琳聽不太懂呢。”

  只是她的掩飾雖快,卻又如何能瞞得過許、蔣二人,他們心知肚明,也不捅破。

  許海風這才明白,原來奧本宗師是躲藏到愷撒人的車隊裡去了。這就叫做置之於死地而後生,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不過許海風可沒有任何追究下去的意思,就算他掌握了奧本宗師的行蹤那又如何,難道還能留下他不成。

  沒有二個同等級數以上的高手合力牽制,誰又能攔截一位踏入宗師境界的絕頂高手。

  如果太乙真人肯動手,或許可以做到。但是,指望他老人家出手,做那乘人之危之舉,無論是許海風還是蔣孔明都從未生出過此等念頭。

  許海風還以微笑道:“凱薩琳小姐千里迢迢而來,可是為了阿迪斯之事?”

  聽到許海風不再追問,凱薩琳暗中松了一口氣,說道:“不錯,我正是為了將阿迪斯&#183;萊茵贖回愷撒而來。”

  “聽說,萊茵是貴國僅次於愷撒的第二大家族所用的姓氏,不知學生所言可真。”蔣孔明臉上嘲弄的神色一閃而過,問道。

  凱薩琳昂首道:“不錯,萊茵是我國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具有崇高無上的地位。”

  蔣孔明對許海風點了一下頭,許海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凱薩琳只說萊茵是最古老的姓氏,而絕口不提愷撒,顯然是心中對其不滿,雙方之間的矛盾只怕是難以化解了。

  “不知道凱薩琳小姐打算付出多少贖金呢?”蔣孔明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凱薩琳看著他,昂首道:“我這次來到大漢,一共帶來了十萬金幣,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哈哈哈……”蔣孔明大笑道:“金幣麼,我們大漢物產豐盛,又豈會缺少這等銅臭之物,還是請凱薩琳小姐準備一些別的東西吧。”

  凱薩琳顯然不明白他的話,竟然還有人不想要金幣,她狐疑地看了蔣孔明一眼,問道:“那麼請問閣下,您想要什麼東西做為阿迪斯的贖金?”

  “馬匹。”蔣孔明喝了一口香茗,淡淡地回答道:“我要一萬匹上好戰馬。”

  凱薩琳的眉心漸漸地鎖了起來,憤怒正一點一滴地爬上她的眉頭,她勉強壓抑自己胸中的怒氣,說道:“這不可能。”

  “貴國近年來,攻城略地,滅國無數。身為第二大家族撈的好處還少了麼?萊茵家的唯一男性繼承人難道連一萬匹馬兒也不值得麼?”蔣孔明雙手一攤,道:“如果小姐毫無誠意,那麼我們也就不用繼續談下去了。”

  凱薩琳看向蔣孔明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只怕蔣大軍師早就被人給五馬分屍了。

  然而蔣孔明卻安坐椅中,若無其事的品著香茗,仿佛把眼前處在暴走邊緣的凱薩琳當作了根本就不存在的空氣一樣。

  過了片刻,凱薩琳終於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轉過頭去,只是說話的聲音尚且有些忿怒:“就算我的家族能夠完成你的心願,湊得出這麼多的馬匹,愷撒大帝也絕對不會允許將它們送出國境。”

  許海風暗暗點頭,如果愷撒大帝能夠允許你們將上萬匹戰馬送給即將決戰的對手,那他這個皇帝的位子也就不用當了。

  “不知凱薩琳小姐與阿迪斯將軍是什麼關係?”許海風岔開了話題。

  他早就聽蔣孔明說過,西方人的姓名與大漢迥然不同,他們的名字列在姓氏之前。

  按照朝堂之上那些老學究們統一研究所得,這些人都是一些未曾開化的野蠻人,是以才會有此陋習。

  “阿迪斯是我的哥哥。”凱薩琳說出了許海風早已猜到的答案。

  “原來如此,那麼凱薩琳小姐,如果我們執意要用馬匹交換,你們最多能夠拿出多少?”許海風直截了當的問道。

  凱薩琳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後立即顯出決斷之色,道:“我們家族盡力而為,最多隻能送出二千匹戰馬。”

  她擔心許海風不肯同意,隨即又道:“自從阿爾傑農殿下返回羅馬,愷撒大帝就宣布了動員令,戰馬都是受管制的軍用物資。我能夠籌集二千匹已經是極限了。”

  “好,二千就二千。何時小姐的馬匹送到,令兄就恢復自由之身。”許海風點頭承諾道。

  凱薩琳向他行了個騎士禮,道:“多謝許大人,不知道在我回去之前,能否讓我見哥哥一面?”

  許海風笑道:“那是人之常情,又豈有不允之理,你隨時都可以來看。”

  凱薩琳面現喜色,再次鄭重地道謝。

  許海風知道她此時那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於是吩咐哲別帶他去見阿迪斯。

  自從知道阿迪斯身份特殊之後,許海風就專門為他準備了一套房間,並著人專門伺候。只要他不企圖逃跑,所享受的待遇比之許海風亦是毫不遜色。

  她正要離去,突聽蔣孔明在身後叫道:“凱薩琳小姐,請問貴國習俗,是否允許女王存在?”

  凱薩琳一怔,不知道他突然詢問這句話有何用意,但還是回答道:“是的,不過愷撒大帝有三個兒子,都是傑出的英勇騎士,他的帝位應該會傳於其中的一位。”

  蔣孔明笑道:“學生明白了,多謝小姐指點,請便。”

  凱薩琳疑惑地點了一下頭,隨哲別離去。

  “軍師大人,您又有什麼計劃了麼?”

  許海風與他相處日久,哪裡還會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麼鬼點子,是以才會突然問出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

  蔣孔明嘿嘿一笑,露出了個詭異的笑臉,問道:“主公看此女相貌如何?”

  “堪稱絕色。”許海風中肯地評價道,此女雖是番邦人士,但是艷麗無雙,並不遜色於京師四朵金花。

  “那麼主公不曾動心麼?”蔣孔明淫笑道。

  看著他那副淫穢的表情,許海風只覺得一陣好笑,他此時已非昔日不解風情的無知少年,說起這方面的事情,哪裡還有什麼顧忌。

  他亦是笑道:“動心又能如何?此女畢竟是敵國之人,日後難免沙場相見,若是有何瓜葛,徒然惹人傷心,是以還是不碰的好啊。”

  蔣孔明聽後笑而不語,許海風知道他又在動歪腦筋,也不去理會。

  過了一陣,哲別回來稟告。

  凱薩琳兄妹二人已然見面,只是因為相距過遠,不知道他們嘰嘰咕咕地說些什麼。

  哲別雖無竊聽之意,但他們二人的情緒頗為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種壓抑著的尖銳,讓人為之側目。

  蔣孔明聽後笑道:“那個阿迪斯還頗有幾分骨氣,肯定是不允凱薩琳將馬匹送於敵國。但他妹妹也是一個極有主見之人,既然鐵了心要救其兄長,又怎會輕易放棄,這二千匹戰馬我們是笑納定了。”

  許海風想到了阿迪斯的為人,這種情況果然極有可能發生,那個阿迪斯言而有信,也算得上是個好漢子了。

  此時,童一封突然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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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密函-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看到他這副急促的模樣,許海風二人立即知道事情有變。

  臥龍城中的城衛軍雖然比不得黑旗軍那般凶悍,但是捉拿幾個小小的半公開的奸細,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難道這也會出了婁子?

  童一封來到二人面前,先是一躬身,道:“下官奉命捉拿愷撒人奸細,現大部逮捕歸案,只是……”

  他喃喃地說不出來了。

  蔣孔明的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問道:“童將軍,我家主公對你信任有加,是以才讓你辦理此事,莫非有何為難之處麼?”

  童一封臉色一變,苦笑道:“軍師大人,下官在捉拿最後一位奸細之時,遇到了爾棟傑大人,他一力擔保那人身家清白,絕無可疑之處。”

  蔣孔明一愣神,臉色旋即轉陰為晴,說道:“原來有此變故,童將軍,有話慢慢說,請坐,請坐。”說著他指了指對面的方椅,並親自起身沏了一杯茶,端到茶几之上。

  童一封象徵性地呷了一口茶水,道:“爾大人畢竟是西線大營的三位上將軍之一,更是下官的昔日主管,有他在一旁,下官……”

  他偷眼看去,許海風端坐在上首,臉上不動聲色。

  心中一凜,他的話到了嘴邊立時就變了樣:“只是下官已然投效主公,如若僅是如此,下官定會鐵面無私,秉公辦理。然而,爾大人還是……還是方向鳴將軍的舅父,是以下官不敢決斷,只好請大人做主。”

  許海風略一點頭,道:“童將軍做的非常好,爾大人既然是方大哥的長輩,也就是我的長輩,自然不能輕易得罪。”

  童一封松了一口氣,說道:“下官也是如此所想。”

  “爾大人此時何在?”蔣孔明問道。

  “已然出城去了。”童一封連忙回道。

  許海風眉頭一皺,問道:“城門不是已經封了麼?他是如何出去的?”

  童一封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爾大人出示了北方大營的令牌,守城的兵丁不敢有違,只好開門放行。”

  看了蔣孔明一眼,見他也是凝眉不語。

  許海風輕哼了一聲,童一封只覺得一股雄霸之氣撲面而來,他的身子不自由主的向後仰了仰。

  “童將軍,你為我傳下去,此城是我與方大哥所有,一切號令皆由我等發放,以後再若發生類似之事,定斬不饒。”

  “是……”童一封低下頭去,額頭上已是布滿了一圈細汗。

  “軍師大人,你看如何?”許海風轉頭詢問道。

  “既然爾大人來了,那正是天賜良機,主公不妨與他一見,也省得日後多費脣舌。”蔣孔明沉吟一下,說道。

  許海風點頭道:“不錯,也是時候攤牌了,哲別,你隨我走一趟吧。”

  哲別應了一聲,隨許海風離去。只留下蔣孔明招呼猶自忐忑不安的童一封。

  騎上了烏雲,許海風一聲吆喝,烏雲善解人意地放開了四蹄,飛一般的奔跑了起來。

  此去西方大營,並非一時三刻可到。是以爾棟傑雖然走了一段時間,但憑藉烏雲那無與倫比的速度,雖然背上坐著二個人,還是很快就追上了。

  爾棟傑一行共六人,卻騎了十二匹馬,快馬加鞭地,顯然是打算盡快離開臥龍城,回到西方大營。

  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快速的馬兒。

  哲別眼尖,遠遠地就看見了爾棟傑,說道:“主公,爾大人在前面。”

  自從到了臥龍城,蔣孔明就下令所有人等務必稱呼許海風為主公,而捨棄將軍一詞不用。

  許海風點點頭,放緩了馬速,凝聚內力,高聲道:“爾大人何在,下官許海風求見。”

  爾棟傑等人亦是放慢了馬速,逐漸停了下來,當他們看到烏雲之上竟然騎著二個人還能跑得如此之快,無不露出駭然之色。

  來到爾棟傑面前,許海風翻身下馬,拱手道:“爾大人,久違了。”

  爾棟傑看著面前這個身形挺拔,面帶微笑,顯得無比自信的青年將領,心中百感交集。

  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許海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不入流的代理偏將。

  而如今一年不到,許海風已是名滿天下,得享當今之世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美譽。而他的官職也是步步高升,只與自己相差一級而已。如此速度,縱觀大漢立國數百年,也是絕無僅有之事。

  “許將軍,確實是久違了。”爾棟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許海風喜逐顏開地道:“若論輩份,海風應該稱您一聲舅父。您老既然來到臥龍城,又為何過門不入,盈英可是非常惦記著您老呢。”

  爾棟傑唔了一聲,一時之間有話難言。

  他此次悄然來到臥龍城,就是知道許海風的大部隊回返,想要見方盈英一面。

  沒想到許海風一到,立即殺人立威,並且更換城名,一切做為,都讓他看到了這個外甥女婿狠辣的一面。在那張看似無害的臉面之下,更是隱藏著一刻蠢蠢欲動的野心。

  他正在猶豫是否相見,童一封已經帶了捕快上門捉人.

  那人雖然錄數西方大營,但卻是自己的心腹,自然不能讓童一封就此帶走,否則數日之後,只怕就會無緣無故地人間蒸發了。

  他斥退了童一封,知道自己已然暴露了行跡,立即召集幾個部署,帶了備用馬匹,出城而去。

  雖然猜到許海風會遣人來追,但怎麼也想不到許海風竟然親自出馬,而且還來得如此之快。

  爾棟傑將手一揮,身後數人立即遠遠避開。

  他拿眼看向哲別。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哲別,你在遠處監視,若是有人膽敢偷聽,就取了他的性命吧。”

  哲別應了一聲,取下開天弓,騎上烏雲。以他的箭術配合烏雲的速度,堪稱是完美的組合。就算是奧本宗師在這片開闊之地與他相遇,只怕也是難逃此劫。

  爾棟傑看著許海風,問道:“盈兒還好麼?”

  許海風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道:“盈兒一切安好,只是時常嘮叨著既然來到西方,就要去拜見舅父您呢。”

  爾棟傑啞然失笑,道:“她那性子我會不知道麼?這番話只怕是你替她說得吧。”

  許海風咳嗽一聲,面現尷尬,道:“您老明察秋毫,不過也不必說出來啊。”

  爾棟傑大笑數聲,轉過頭來,看向他的眼神逐漸轉冷:“聽說許將軍一到臨安,便改城名為臥龍,不知對否?”

  “不錯,確有此事。”許海風直言不諱地承認道。

  爾棟傑的雙眼精光四射,他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麼?”

  許海風傲然一笑,說道:“鑼不打不響,話不講不明。明了跟您說吧,因為唐柔兒之事,甥兒已然與劉政啟結怨,只怕是難以化解的了。”

  爾棟傑的臉色瞬間數變,終於嘆道:“此時我大漢正是多事之秋,你身為朝廷大將軍,不知為國效力,卻打算挑起內亂,是何道理?”

  許海風冷哼了一聲道:“海風絕對不會率先挑釁,只要劉家不來尋我麻煩,這臥龍城始終是漢家西面的不落屏藩。”

  爾棟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希望許將軍言而有信,不要讓老夫失望才好。”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後之事,就請您老拭目以待吧。”許海風充滿信心地道。

  他當然知道在蔣孔明的安排下,劉氏一族已經難逃大劫,如果劉家滅絕,那麼自然不是他背信棄諾了。

  爾棟傑默默點頭,心中仍有一絲疑慮。

  卻聽許海風言道:“舅父,如今可以回去見見盈兒了吧。”

  爾棟傑點頭應允,正待招呼手下上前。突見許海風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封密函。

  “舅父,這張密函是由方、唐、蘇三家家主聯袂所書,請您過目。”許海風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著,遞了上來。

  爾棟傑雙眉一挑,知道裡面寫的東西定然非同小可。

  他接過密函,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看,一張老臉瞬時變得慘白。

  這封密函之內將程家通敵賣國之事詳細闡述了一遍,並且指出,天鷹軍團的現任大統領張晉中已然是程家安置在軍隊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如果有一日,局勢危機,那麼看到此信的三大世家子弟,必須同心同德,協助許海風擒拿張晉中。

  其下分別是方令天、唐宗翰和蘇東舜三人的親筆簽名,與他們的家族徽章。

  爾棟傑的雙手竟然有了那麼一絲的顫抖,可見這封密函給他的衝擊之大,讓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也難以保持鎮靜自若了。

  他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將密函的內容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他們真的這麼做了麼?”

  爾棟傑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許海風當然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有三大家族之族長的聯名密函在手,比什麼證據都有效,自然無需他再畫蛇添足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斂財-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三日之後,爾棟傑告別了方盈英,返回西方大營。

  他臨走之際,雖然是強做笑顏,但卻是掩飾不住心內的憂慮和傷感,區區數日,他的面容更顯老態。

  在這幾日之間,許海風和他麾下的第一謀士同樣沒有浪費時間。

  首先,由哲別和蔣孔明二人共同騎著烏雲在這幾日間跑遍了臥龍城周遭數十里的地盤,他們配合默契,順利地完成了附近地形的探查工作。

  能夠在區區幾日工夫內完成這麼大區域的掃描,而僅僅動用了二人一馬,恐怕天下間也唯有他們能夠做到了。

  憑藉烏雲的速度和耐力,他們才能夠在三天之內踏遍這塊地盤上的大多數土地。

  哲別的千里眼能夠在一掃之下看清周圍的地形,那種恐怖的眼力就算比起望遠鏡來也毫不遜色,這個特殊的能力大大減輕了他們的工作量。

  同樣蔣孔明的讀心術不斷運用,將哲別看到的一切牢記在心,也唯有他那過目不忘的本領才能將這繁雜無章的畫面全部記住,並在腦海中拼成地形圖。

  哲別卓越的馬術,更是保證了此行的安全。

  等三天之後,他們回來,蔣孔明立即指揮能工巧匠將腦海中的地形圖按照一定比例用泥胚塑造出來。於是,一張完美的沙盤就呈現在許海風的眼前了。

  看到工作效率如此之高的雙人一馬組合,就連許海風也是嘖嘖稱奇。

  既然摸清了周遭的具體地形,而爾棟傑也已就此離去,那麼蔣孔明籌劃多時的各項計劃就在這片以臥龍城為中心的土地上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近的來說,要拒數十萬愷撒人大軍於國境之外,遠的來說,想要成就一代霸業。

  想要達到這二個目標,沒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麼錢是從什麼地方而來的呢?

  臥龍城雖然巍峨雄偉,家底殷實,但是就憑這一城之力,想要支撐如此龐大的軍事開銷,亦是決無可能。

  臥龍城中儲備的銀兩,只能勉強做為啟動資金而已。

  在蔣孔明的唆使下,許海風低下身段,向隨他而來的三大世家求援。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他只是略提此事,就立刻得到了三位當事人的鼎力相助,在隨後的一段日子裡,三大世家的各種物資源源不斷地開進臥龍城,直到蔣孔明提出異議,才逐漸轉運到臥龍城南的太行山脈之中。

  只是單單依靠他人的援助,始終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

  而且不能保證自給自足,將經濟命脈交由他人把握,這可不是許海風願意看到的,同樣也不是蔣孔明能夠接受的一件事情。

  於是,在蔣孔明的指導下,二件超越當代科技水平的技術被開發出來。

  第一件就是酒——那種高濃度的白酒,利用蒸餾法所製成的白酒,其度數遠超當代美酒,雖然不如醉月酒如此誇張,但其酒性之烈,已是極其罕見了。

  幾乎就在爾棟傑前腳剛走,蔣孔明就帶領了一驃黑旗軍士卒,在臥龍城西郊徵用了一大塊農田和房舍,用來建造酒廠。

  當然對於那些被征收了田地的對象,他付給了十倍的賠償金,如此舉動,立即引起全城轟動。

  非但沒有人再指責他欺壓良民,而且在城郊的其他農戶都眼巴巴地期望他來征收自家的田地。

  圈地之後,蔣孔明就此建造了二座酒廠,憑藉他那記憶當中的海量藏書,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製造高度白酒的辦法。只是在具體動手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這項工作畢竟是個嶄新的行業,大漢境內無人知曉,要想一切從頭培養起來,那是費心費力,事倍功半。

  好在,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不會缺少釀酒的好手。許海風下了重金,請了不少懂得這門手藝的人,雖然他們的技術低劣,製造出的成品委實上不了檯面。但好在畢竟是幹這一行的,對於流程有一點熟悉,經過蔣孔明的一番點撥,很快就開竅了。

  所謂熟能生巧,一個月之後,他們已經能夠很快的掌握了這種新穎的工藝流程。此時,蔣孔明再將流水線的概念引進,所生產出來的酒水便更多了。

  按照蔣孔明的要求,他們三座工廠全力開工,所有工人加班加點,當世首先出現的三班倒制度在這裡光明正大地上演了。

  直到一年之後的那場席捲了整個大陸的戰爭打響之前。這三座工廠就沒有停止過。

  至於另一件東西,則是兵刃和鎧甲。利用最好的土鋼煉制而成的十把兵器和十副鎧甲,經過了蔣孔明的指點,引進了現代設計理念,這十套裝備顯得富麗堂皇,高貴典雅。更難得是,它們的份量並不沉重,實際功用與其外觀完全匹配,簡直就是專門為那些高門大閥的達官貴人打造的一般。

  東西好,但要流通,要運出去才能換來他們所需要的物質和糧食。

  如果就憑許海風的人脈,想要建立一個通往全大陸的商業網,只怕那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

  所幸,此時三大家族義不容辭地伸出了援助之手。有他們三家的聯手相助,就算是許海風的死對頭程家在沒有撕破臉皮之前,也不好為難。反而是要裝模作樣地為他提供各類方便。

  於是,一小半的白酒通過三大世家的商業網絡源源不斷地送到全國各地。

  當然,蔣孔明製成這些東西,除了想要賺取國內的錢財之外,同時也把目光瞄向了愷撒和匈奴人。

  自從匈奴將領買買提押送五千匹戰馬來到臥龍城之後,蔣孔明就贈送了一批上好白酒,並且寄語給哈密刺,希望能夠給予方便之門,至於得手的錢財當送其一成乾股。

  哈密刺沉思多時,進宮面見冒頓單于。

  冒頓大筆一揮,匈奴國境給黑旗軍大開方便之門,就連那一成的乾股也不要了。

  至於愷撒那邊,同樣在一個月之後,美女凱薩琳送來了贖回她哥哥的那二千匹戰馬。

  蔣孔明與他們兄妹二人密談良久,出來之後,一條通往愷撒的走私線路就此開通。有這個愷撒第二家族的全力護航,這條線路在戰爭之前,一直保持著暢通無阻。

  無論是西方的愷撒帝國還是北方的草原霸主匈奴人,他們的男人都十分喜愛這些高濃度的白酒,一時之間,訂單無數。

  在蔣孔明只要數量不要質量的要求下,白酒的產量雖是節節攀升,但亦是供不應求。

  如果說酒水給他們帶來了龐大的利潤,那麼,那幾套裝備所賣出的錢就只能以搶劫來形容了。

  自從阿迪斯身著這套鎧甲在愷撒的舞會中露過一次面,就立即吸引了無數貴族羡慕的目光。打鐵趁熱,凱薩琳在蔣孔明的指點之下,宣布,由於製作困難,材料稀缺,所以,萊茵家族每個月僅能製造一套而已。於是在她所舉行了一次大型拍賣會上,這套裝備所賣出的價格讓蔣孔明在睡夢中都會大笑出來。

  許海風曾經建議可以放低要求,這樣的出產量可以大上數倍。

  對此蔣孔明嗤之以鼻,真正的有錢人是不會看貨物的價格,而是追求貨物的希奇和罕見,如果他知道這東西舉世無雙,只是那麼僅有的一件,所出的價格將是這貨物實際價格的數十乃至上百倍。

  事實上,無論是大漢朝廷,以程玄風為首的程家,稱霸草原的匈奴人,還是阿迪斯兄妹都知道許海風這麼做是想多積累一些錢糧,在日後與愷撒人決戰之時多準備一些財力糧草。

  他們雖然很顧忌黑旗軍那種近乎無敵的戰鬥力,但是所有人都抱有同一種想法,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戰役中,沒有一個人看好處於絕對劣勢的許海風。

  在冷兵器的戰爭中,絕對的人數所起到的作用是至關重要的。

  就算是世界上最樂觀的人,在面對數十倍的軍力差距之下,都不敢說有必勝之心。

  何況,那數十倍的敵人並非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是久經戰爭的精銳兵團。

  他們之所以不遺餘力地支持許海風,就是希望在那場戰爭中,許海風能夠多撐一些時日。

  漢賢帝希望許海風能夠支持到漢軍擊敗匈奴人。

  匈奴人希望許將軍能夠支持到匈奴鐵騎滅劉亡程。

  程家則希望許大將軍能夠支持到劉家滅亡,程家擊敗匈奴,建立不世功勛之際。

  而阿迪斯兄妹則是希望黑旗軍能夠盡力消滅忠心於愷撒大帝的軍隊,只有他們的實力越強,所消滅的敵人才會越多。

  如果說程家是漢廷劉氏皇朝的一顆定時炸彈,那麼阿迪斯就是愷撒大帝身上的一顆毒瘤,是愷撒人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就這樣,在各懷鬼胎的情況下,大量的錢財通過各種渠道流入許海風的腰包,為他提供了難以想象的金錢和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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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糧-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解決了發展大計的最大困擾之後,蔣孔明又把目光投向了糧草之上。

  當年,漢賢帝率領大軍圍城之時,愷撒人尚且知道搜刮地皮,囤積糧草。那麼蔣孔明又豈有不知之理。

  只是這糧草不比錢財,沒有一定的時間是無法長成的。

  那麼想要在短期內囤積,按正常手段只有二個辦法,一個是加大稅收額度,另一個就是高價收購。

  第一個方法在蔣孔明提出的同時,就被許海風堅決地否決了。此時此刻,正是收買人心之際,又怎能做這天怒人怨的事情。

  第二個辦法則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支持,開始之時,許海風只是小打小鬧,直到臥龍城的走私產品名揚天下之後,許海風才開始放膽購買。

  當然,還有一個方法同樣在短期內可以囤積大量的糧草,甚至是金錢。那就是做無本買賣——搶劫。

  在開始的半年之內,許海風的黑旗軍在哲別的帶領下,多次穿越國界,晝伏夜出的在愷撒人那邊實施掠奪。

  在他們這群如狼似虎的士卒打擊下,那些沒有嚴加防範的村鎮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他們就像那吸血的蝗蟲,能夠詐乾人們的每一滴血液。所過之處,雞犬不留。就算是無法帶走的東西,他們也會將其付之一炬。

  當然,他們並不是草芥人命,只要被搶劫的人不加以抵抗,他們就只搶奪財物,而不傷害人命。但是當他們遇到抵抗的時候,哲別就會下令大開殺戒,寸草不留。

  因為有了血馬的快速和耐力,他們可以孤軍作戰很長時間,常常是在愷撒人的地盤逗留半個月到一個月才滿載而歸。

  被搶走了食物,燒毀了房屋的愷撒人饑寒交加,無奈只好進城尋求援救。開始的時候,人數並不多,但數個月下來,災民大量涌入,已經超出了城市的承受極限。

  這就是蔣孔明的意圖,與其殺光,倒不如給他們增加一些饑民,越多的饑民就代表著越多的麻煩,有時候,這些手無寸鐵的人所造成的破壞力卻要遠大於全副武裝的軍隊。

  首席行政長官在得知了情況之後,下令全力追捕。

  然而,無論他們組織了多少次的圍剿活動。但是,哲別率領的那不超過二百人的隊伍卻完美的執行了蔣孔明所教授的游擊戰術,始終神出鬼沒,來去如風,從來不曾給予愷撒人以可乘之機。

  就在那裡的行政官為此頭疼愈裂之時,這群盜匪卻又消失無蹤,讓他又驚又喜。

  只是,他的高興只是十餘日功夫,各地就又發現了無數的流寇,他們裝備精良,騎術精湛,雖然還無法與那隻來無蹤,去無影的隊伍相比,但是人數卻要多了數倍。所造成的危害絲毫不在黑旗軍之下。

  無奈之下,他只好向愷撒大帝求援,直到愷撒的正規軍團開至,這夥強盜才知難而退,不過那時候,愷撒人所遭受的經濟損失已經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頭痛的龐大金額。

  他們並不知道,此時許海風的走私產品已然暢銷大陸,每日裡回收的金錢已然足以支付所有的開支而有餘,已不屑於繼續做這偷雞摸狗的行徑。

  而且,哲別更有重任在身,無法再行出征,少了哲別這個靈魂人物,其他的血酒戰士只會執行簡單的命令,自然不可能將那游擊戰術運用的靈活多變。

  許海風本來打算放棄繼續騷擾的行動,只是此時方向鳴率領的五千紅色海洋援軍到達,蔣孔明立即開課授徒,將游擊戰術傾囊相授,這五千騎兵就分批開始了新一輪的掠奪行動。

  首次遭遇這種戰術的愷撒人不知所措,除了不斷地增加援軍之外,就再也沒有好辦法了。

  當方向鳴感受到愷撒人逐漸增強的兵力已經對他的隊伍構成了足夠的威脅之時,就下令結束了掠奪行為,回軍臥龍城,等待決戰的時刻到來。

  除了這些軍事方面的行動之外,蔣孔明還提出了一些其它方面的長遠計劃。

  那就是提高農作物的產量,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自然是需要他這位無所不曉的蔣大軍師來親自指點了。

  蔣孔明召集了一群多年務農,在村中享譽盛名的田家好手,設宴款待,席上對他們提出了一個問題:“請問眾位,如何才能使得麥子產量翻倍?”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敢回答。

  蔣孔明笑曰:“將谷作物雜交可也。”

  其時,已是酒過三巡,有位喝醉了酒的人忍不住反駁道:“難道雜種會比純種好麼?”

  眾人盡皆失色,無不捏了一把冷汗,怕蔣孔明一時生氣,將其斬於刀下,那可就成了一個枉死鬼了。

  誰知,蔣孔明並不在意,而是下令在城東開闢了二塊條件相差不多的田地。

  讓此人負責其中一塊,而他則指揮一部分人負責另外一塊。數年之後,蔣孔明所種出的雜交小麥無論是產量還是質量都遠勝此人。最終,眾農戶心服口服,接受了他所教授的新式耕種法。

  不過,這個措施並非短期內可以見效,沒有幾年的功夫,也休想有所成績。若非蔣孔明位高權重,換了他人,也未必能夠堅持的下來。

  除此之外,蔣孔明托三大世家在京師尋找那些遠洋而來的波斯商人。在與他們交易白酒的同時,許以重利,要他們到另外一塊大陸上搜尋一種極易生長的農作物。

  數月後,方家回話,有個波斯商人見過他所說的那種農作物,不過,那是在一個極其遙遠的地方,那塊大陸的統治者是一個自稱螞蟻的民族。雖然在重利的引誘下,那個商人答應了前去,但是,這一來一去,天知道要多少時間。

  蔣孔明聽後,罕見地張大嘴巴,半響合不攏,口中喃喃自語:“螞蟻?怎麼會有這樣的民族?不會是奇跡般消失的瑪雅民族吧……”

  對這件事,許海風並不抱任何希望,在茫茫大海之上,不知道蘊藏了多少危險,想要來回二條大陸,又豈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況且,現在大戰一觸即發,就算他們回來了,也肯定是這次戰役之後的事情了。

  除了錢糧之外,還有各種礦物質也是必須的軍需品。

  由蔣孔明設計的兵器鎧甲圖,蘇家巧匠們率領的工兵隊伍日夜趕工。

  蔣大軍師嫌棄他們速度太慢,於是將流水作業的道理和過程引入工兵隊。

  仿佛一日之間,工兵隊就煥發了無窮活力,嶄新的全身式鎧甲源源不斷地從流水線上生產出來,除了人甲之外還有設計新穎的馬甲。

  蘇春偉曾經提過異議,雖然這些鎧甲的總量相比於愷撒人的重甲來說是輕了許多,但是加上馬甲的份量絕對不輕,所組成的重裝騎兵由於人數太少,未必就是愷撒人的對手,不如放棄重騎兵,全力打造一隻不遜色於匈奴金狼軍的輕騎兵。

  許海風聽後哈哈大笑,並不接受他的建議,而是執著地一意孤行,讓蘇春偉為之嘆息不已。

  對於並不知道血馬存在的蘇春偉來說,他能夠提出這樣的建議已是難得可貴,是以許海風雖然沒有採納,但心中對於他的評價卻是更上了一層樓。

  就這樣,每一天,以臥龍城為中心,無數的商人云集而來,他們有些為了販賣白酒和來自愷撒與匈奴的走私商品,知道其中蘊含的那種暴利,有些是為了運糧,運藥品和礦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總之,在短短的半年之中,臥龍城表面上比以前繁華了無數倍。

  商人們的流通帶動了城中的所有行業,特別是旅館酒店,深受其益。

  許海風更是趁此良機,將入城稅減低一成,此舉更是博得了所有商人的好感,使得來往客商更加頻繁。

  大量的人流和貨物給許海風帶來了無窮的收入,這一意外之喜,讓他的財政負擔大為減輕。

  許海風就以臥龍城為家,大力招兵買馬,囤積糧草。

  如果是和平時期,他這麼正大光明地行事,早就被監察御史扣上了一頂蓄意謀反的大帽子,縱然不死,也要褪一層皮了。

  只是,現在乃非常時刻,漢賢帝和程家非但沒有任何追究之意,反而在暗中不斷支援,處處為他大開方便之門。使他如魚得水,實力不住膨脹。

  這段時間內,許海風一切過得順風順水,好不安樂。

  就連奧本宗師都放棄了繼續糾纏的意圖,回返愷撒去了。

  這並非奧本不想繼續刺殺,而是感應到了太乙真人故意散髮出來的精神力量,知道了許海風的身邊有這樣的一位絕頂高手守護。如果他再要動手,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既然奧本離開,許海風就再無顧忌。

  按照許海風的意思,本來想要將父母兄嫂一併接進皇宮居住。

  但是許父一聽說這裡原本是吐番國的皇宮所在,立馬便調頭就走,任許海風磨破了嘴皮子,還是不肯來此。

  甚至在他的堅持下,原本有些心動的兄長也被迫打消了品嘗一下皇帝老兒日常生活的念頭。

  許海風無奈之下,只好給老父母換了一個更大的院子,並且請了數個手腳靈便的丫鬟,專門服侍老人和兄長。當然,家人的安全亦是頭等大事,數隊兵馬不分晝夜的守候在院外,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哪位當朝權貴的豪宅呢。

  當解決了錢、糧和物資這些問題之後,許海風所要面對的就是如何擴軍備戰了。

  而就在此時,有二個消息傳來,不由地讓他又喜又憂。
sici 發表於 2008-3-25 10:34
  第一百五十七章變化-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

這二個消息一憂一喜。

  所憂者,臥龍城以南,太行山脈中盜賊四起,屢次劫持來往商旅,而且膽量日大,出動愈加頻繁,已經對臥龍城南面的商業活動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唯有大型商隊成群結隊的經過,才能避免被掠奪的厄運。

  而讓人欣喜的消息則是方向鳴率領本部五千輕騎不遠千里從北方大營趕來,將要駐紮此地,與他攜手共御強敵。

  得到方向鳴率領五千輕騎趕來支援的消息,不但許海風大喜過望,就連蔣孔明亦是出人意料地表現出極大的熱情。

  他們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遠迎十里之外。

  然而,當方向鳴飛奔而來,與許海風相擁之後,蔣孔明的第一句話就暴露了他為何如此興奮的真正的原因。

  “方將軍,東西帶來了麼?”蔣孔明急切地問道。

  他口中問著,但眼光早就瞄向大軍之後的那百多輛馬車之上。如果不是礙於禮數,只怕他早就自己衝上去察看了。

  對這位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黑旗軍首席軍師,方向鳴可是不敢有絲毫小覷和得罪的念頭,他連忙回道:“軍師大人莫急,東西已經全部帶到。”

  “哈哈哈……”蔣孔明一陣大笑,隨即恢復正常,在地上懶懶散散地行了個禮節,說道:“方將軍遠道而來,讓學生等得望眼欲穿啊。”

  方向鳴露出了一臉苦笑道:“不是末將不想快,而是那些東西實在太重,又不好挪動,來得慢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心裡想到,你這麼熱情,還不是因為我按照你的要求將東西拿來了,如果我雙手空空而來,不知道你又是一副怎樣的嘴臉了。

  只是在北疆大營中,蔣孔明已經顯示了他驚人的學識,就連方令辰亦是心服口服,吩咐方家所有子弟對他以師禮相侍。是以方向鳴再是不滿,也不敢對他無禮。

  接到兵部調遣方向鳴本部軍馬入臨安城支援的公文同時,蔣孔明的一封書信亦是送到了方向鳴之手。

  在那封書信裡,蔣孔明將方家好生恭維了一番,什麼忠孝節義,精忠報國,赤膽忠心,竭智盡忠等等,總之方家在他筆下成為了開天闢地,有史以來最富有正面教育意義的典型五好家族。

  隨後又提出讓方向鳴此來臨安城,順便攜帶一些上次在大營東方發掘的那些黑黝黝的半凝固液體。

  方令辰叔侄二人哭笑不得,雖然不知道這位大軍師為何對這不知用途,散髮著刺鼻味道的黑水如此感興趣,但他們還是依言照辦不誤。

  然而,讓方向智吃驚的是,這些黑水的重量要遠比普通清水重得多,一輛馬車只能裝上二十桶,再多就無法拉得動了。

  最後,整整一百車,卻需要四百匹馬兒來拉,讓方令辰大為心痛。

  不過,好在此時方家的密信已然送到,方令辰知道許海風的黑旗軍將要獨自在臨安城迎擊愷撒的無敵大軍。

  黑旗軍就算再厲害,只怕也無法在十倍乃至幾十倍的軍力差距下取得勝利,所以對於朝廷讓方向鳴所部增援的命令並不反對。

  若非他們在此要面對的是稱雄草原數百年的匈奴人,而這些以狼為號的游牧民族其戰鬥力只怕還要在愷撒人之上的話,方令辰還巴不得他多帶一些人去呢。

  直到此刻,方令辰愈發深切地感到大漢的兵力已是捉襟見肘了。

  蔣孔明一馬當先,走到那些馬車之前,一路行來,所有的紅色海洋騎兵都對他畢恭畢敬,雙眼中的崇敬之色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發自於內心。

  這些人都是北方大營中的精銳部隊,都通過了蔣孔明所留下的訓練計劃。

  他們的體質和戰鬥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是以對於能夠譜寫出如此異想天開的,前所未有的訓練計劃的創始人充滿了敬意。

  只是蔣孔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的那一番努力表現盡數付之東流。

  尚未走到馬車,許海風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怪味。

  但蔣孔明卻是毫不在意地登上了其中一輛,拔出隨身寶劍,撬開桶蓋,仔細一看,頓時發出了如同鬼哭狼嚎般的狂笑之聲:“天興吾主,天興吾主啊。”

  緊隨其後的許海風立即轉過了身子,拍馬就走,口中喃喃自語:“我不認識他。”

  回到了城中,兄弟二人久別重逢,自有一番驚喜。

  蔣孔明如同得了寶貝似的,指揮著黑旗軍士卒將那百多輛大車運至專門研製新式兵器的一處隱蔽庭院中。

  這裡是黑旗軍的最大秘密所在,被蔣孔明稱為研究院。

  蘇家的能工巧匠們起碼有一半就在這裡製造蔣孔明所發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些人自從進入研究院之後,就失去了人身自由,雖然他們所享受的都是人世間最奢華的待遇,但是他們再也沒有與外界有過聯繫。就仿佛人間蒸發一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春偉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經過與蔣孔明的一番詳談,從此就不再過問。

  許海風對此大惑不解,要知道這些人就算是在蘇家,亦是千斤難求的頂尖人才,為何他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放手了。

  直至蔣孔明遞給他一副卷軸,攤開一看,才知道其中原委。

  在這副卷軸中,描繪了一些精巧的工具,就連諸葛神弩亦在其上。

  以蘇春偉的眼力,自然知道其中的價值,他權衡再三,知道這些東西價值連城。工匠沒了,蘇家自有一套方法可以在數年之內再培育一批出來。

  但能夠創造出這些東西的則非絕世奇才不可,蔣孔明用這些東西來交換那群工匠,蘇家並沒有絲毫吃虧的地方。

  既然方向鳴等一大批經過訓練的士卒到來,許海風就可以充分的開展下一步的行動了。

  為了培育下一代驍勇善戰的士兵,蔣孔明提出了建立軍校的意見。

  他曾經詢問過許海風究竟想要一世之威名,還是想要為日後子孫留下更多的本錢。

  許海風不解其意,蔣孔明就直截了當地說道:“主公若僅是圖這一世威名,那麼盡可全力擴展血酒戰士,憑藉他們的悍不畏死和遠超常人的能力,定能天下無敵。只是一旦主公日後鶴駕西歸,那麼您的子孫後代就再也無法重現黑旗軍的盛名。”

  許海風明白了他的意思,問其解決之道。

  蔣孔明便提出了建立軍校之法,但是,讓許海風詫異的是,蔣孔明在選擇軍校教官的時候,竟然全力排斥方向鳴的一眾屬下,寧願暫時缺少人手,也決不容其立足其中。

  此時的軍校就像一個嚴格了百倍的新兵營。在裡面學習的除了各項體能訓練之外,還教授如何帶兵行軍布陣等等的初級軍官必須掌握的本領。能夠將這方面歸納總結,並開課授徒的也唯有蔣孔明一人了。

  如此高強度的訓練自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和通過的。

  許海風一到臥龍城就開始了招募和徵兵這二項工作。直到如今,已有數千人的新兵成軍,算上原來的城衛軍,手下所掌握的軍隊除了黑旗軍之外,已有萬人之多。

  這些普通軍隊中的成員經過層層選拔,挑選出能夠吃苦耐勞,靈活聰慧的進入軍校學習。當他們通過軍校的強化培訓,出來之時,已是一個合格的戰士。

  這些人回到部隊,就此擔任十人長,甚至是百人長,有了這些經過系統訓練的初級軍官存在,部隊的戰鬥力才有了質的提高。

  蔣孔明的這個方法一提出來,就讓方向鳴擊掌叫好。

  做為一個高級將領,最希望的就是指揮起部隊來能夠如臂指使,而以前的那些初級軍官們良莠不齊,除非是經過多年磨合,否則休想達到如此境界。

  而一旦部隊出現大量傷亡,指揮系統就立即崩潰,再想恢復原貌,又要數年的時間。

  但此時軍校一旦建立,就能夠為部隊源源不斷地輸送初級軍官,由於他們同出一處,彼此間知根知底,配合起來自然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只要有足夠的士兵,他們很快就能形成戰鬥力,而且在理解長官的命令時不需再經過漫長的時間磨合。

  一旦想到這一點,方向鳴就忍不住擊節嘆賞,對於蔣孔明更是敬重三分。

  只是,對於蔣孔明拒絕他的部下進入軍校擔任教官之職一事,他雖然表面上毫不在意,但心中卻是別有所思。

  此外,在軍校之中,蔣孔明還開了一個短期培訓班。這是特意給後勤部門準備的。

  此時的後勤部門記帳之時,所用的都是繁體字數,計算起來,顯得繁複雜亂。

  於是蔣孔明特意引進了阿拉伯數字和九九加減乘除表。

  這一變革給童一封帶來了極大的震撼,這些東西並不複雜,只要是一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能很快地掌握。而且記錄起來,簡潔明了。再也不用象以前一樣,對著一個賬本就像是在看天書一般。

  這項舉措極大的簡便了後勤部的繁瑣工作,童一封看出了其中奧妙,下令所有後勤部官員一律學習,縱然開始之時不太習慣,但是時間一長,就嘗到了其中甜頭,從此成了變革的堅定擁護者。

  第一百五十八章封存-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就這樣,蔣孔明白天去軍校講課,晚上則去研究院察看進度。幸好一切早有準備,一個月之後,一切已經基本走上軌道,不需他這個大軍師來回奔波了。

  當許海風看到從研究院出產的那些武器樣品所擁有的威力之時,默不作聲了半響,終於長聲嘆道:“既有如此利器,練武又有何用。”

  對於許海風的感嘆,蔣孔明卻是不以為然:“主公此言差矣,這些武器再好,也需有人操縱,如果士卒的本身素質不行,一樣會予人以可乘之機。當然,等到日後創造出更加厲害的武器,那時候,苦修一生的宗師級數高手也受不了一枚子彈之時。武功才會逐漸退出歷史的舞台。”

  許海風聽後為之乍舌不已,詢問道:“難道世界上還會有比這些東西更加強勁的武器存在麼?”

  蔣孔明微嘆道:“今天不可能,並不代表日後不可能。只是當這些東西出現的時候,卻未必是我們人類之福啊。”

  “這又是為何?”許海風不解地問道。

  蔣孔明臉上逐漸現出一片嘲諷之色:“如果你手中所掌握的武器能夠將這片大陸徹底毀去,那麼你會怎麼想?”

  許海風雙目瞪著他看了半響,終於確定他未嘗說謊誇大,不由地臉色微變:“怎麼會有那麼強大的武器?”

  嘿嘿一笑,蔣孔明語不驚死人不休:“如果這種武器並非掌握在一家之手,而是眾多國家同時擁有又如何呢?”

  縱然是以許海風此時的定力,亦不免為之失色,他搖頭苦笑,再也沒有說話的興致了。

  雖然強大的武器已經研製成功,但是蔣孔明卻對著它們默默的站了一宿,第二日就下令將這些武器樣品全部封存,派人嚴加看管,而那些工匠們也沒有再接觸過這類與火藥有關的新式武器了。僅是對著蔣孔明所留下的圖紙,按圖索驥地研製新式的冷兵器。

  對於他的這番奇怪決定,許海風大惑不解,然而得到的答案卻讓他為之動容。

  蔣孔明如此說道:“學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誕生和流行之後,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他們的提早出現對於主公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弊,但對於整個人類來說,卻是福禍參半。學生目光短淺,看不清未來的方向,實在不敢做這個先驅者,就請主公代為決定吧。”

  許海風沉思半響,終於長嘆一聲,轉身就走,從此絕口不提。

  數月之後,一切已然初步上了軌道,蔣孔明隨著許海風暫離臥龍城,前往太行山脈深處,進行剿匪大計。

  此行,許海風所帶之兵,盡是黑旗軍士卒,他這麼做,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絕對不能公諸於世的。

  用蔣大軍師的說法,黑旗軍縱然驍勇無敵,但是他們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死板呆滯,對一切漠不關心。在人數較少之際尚不明顯,但是人數一多,就顯得極為特異,遭人矚目。

  雖說,有幾位懂得變通的成長型戰士,但是他們的人數畢竟太少,湮沒在人海之中毫不起眼。

  在蔣孔明的精心演算之下,得出了一個結論,黑旗軍的總人數最好以萬人為限。憑藉他們的戰鬥力,應該能夠應付任何突變和危機,而又不至於引起恐慌了。

  目前的黑旗軍僅有三千餘人,想要湊足萬人之數,還有七千的缺口。

  這些人又要從哪裡抽調,這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了許海風的面前。

  雖說,臥龍城中帶上新近招收的新丁已經超過萬人之數,但是想要把這些人變成血酒戰士。許海風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

  他們之中大都是本地人,有家室在身的不在少數。一旦被人發覺有異,勢必引起掀然大波,如果被人查明真相,多年的努力就要毀之一旦。

  成為血酒戰士的最好人選就是那些無牽無掛的戰時俘虜,只是上次所捉拿的那些俘虜大部被愷撒人用金錢贖回,剩下的寥寥無幾,對於許海風來說,那是杯水車薪,無補於事。

  何況,俘虜營中傷亡率極高,想要一下子提出七千人,那是決無可能之事。

  天興此時,臥龍城南盜匪作亂,給了許海風一個最好的藉口和選擇。

  說起這群盜匪,還要追源於當初漢賢帝御架親征之時。

  那時候,愷撒人堅壁清野,將所有的糧草都收集到臨安城中,漢賢帝為了滿足二十萬大軍的需求,不得已只好刮地三尺,將一切能夠搶奪的東西盡數掠奪。

  這種絲毫不留餘地的做法,激起了極大的民憤。

  一日三搶,豈有不反之理。在不反抗就要餓死的情況下,那些饑民們放下鋤頭,拿起鋼刀、鐮刀和菜刀,對大漢軍隊進行了玩命式的反抗。

  只是彼時漢軍勢大,二大軍團傾囊而出,二十多萬大軍兵臨城下,又豈是這些毫無戰鬥經驗的農夫所能抵擋的。

  臨安城方圓數百里之地,血流成河,雙方結下了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雖然當許海風攻下臨安城之後,漢賢帝下令開倉放糧,緩解了當時勢如水火的局面,但還是有一部分人不願歸降,躲入太行山脈之中,落草為寇。

  臨安城東西北三面,都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唯獨南面十里之外,就是連綿不絕的太行山脈。

  自古以來,這裡就是藏兵匿甲的好地方,童一封雖然知道有這麼一股勢力存在,但礙於實力不足,不敢發兵剿滅。

  而許海風的黑旗軍一到,再加上方向鳴的五千輕騎,守衛臨安城那是綽綽有餘,發兵討伐也是正在其時。

  午時時分,紅日當頭,一隊人馬正慢悠悠地從臥龍城出發,向南方趕去。

  這隊人馬大概有二百人左右,押送著二十餘輛大車,只要看被遮攔的嚴嚴實實地車子,就能夠讓人猜到這裡面裝的貨物正是臥龍城最近享譽天下、獨一無二的產品——高濃度白酒。

  許海風從一輛大車中探出腦袋,突然贊道:“軍師大人算無遺策,我已經感應到前方有一股濃烈的殺氣,想必這些盜賊已經盯上我們了。”

  同坐一輛車上的蔣孔明聞言笑道:“若是學生連這點本事也沒有,豈不是要讓主公您失望了。”

  自從前段時日接到了數起商旅被劫持的消息之後,他們就對此留上了心。

  蔣孔明分析了那幾起搶劫案,竟然得出了在這群盜賊背後必有強大勢力支持的結論,而且在臥龍城中亦有他們的內應。

  是以他們才那得到準確的情報,所劫持的東西都是最為貴重的。

  於是在他特意安排之下,許海風帶領二百騎兵繞道東方,一日間奔馳數百里,化妝為商隊,大張旗鼓的通過太行山脈來到臥龍城。

  又在城內訂購了大批最高檔次的白酒和一套最為昂貴的鎧甲,這個消息象長了翅膀般飛快地傳遍了全城,等他三日後離去之時,已是人盡皆知。

  蔣孔明早就算準城內的那些耳目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消息,而得到了消息的群匪又豈肯放過近在咫尺的肥肉。

  他們二人相視一笑,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們之間已有一種神奇的默契,彼此的關係似主似從,似師似友,極是融洽。

  車隊再行數百米,行至一處小道,突然山頂一聲吶喊,頓時喊聲震天,從二邊山腰處跑出上千名精壯漢子,將車隊團團圍住。

  當先一人,坦胸露乳,滿臉橫肉,濃密的鬍鬚渣子恰似亂草,更是平添三分凶惡。他扯開喉嚨大叫道:“呔,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錢。前面的小子聽好了,快點放下兵器,束手就縛,爺爺只取貨物,留你們一條性命。若是膽敢抵抗,就將你們這群孫子盡數殺了喂狗。”

  如果是以往,聽到他這聲大喊,下面的商人無論是抵抗也好,投降也罷,總之是亂成一團。

  但今日卻是例外,下面的那二百來號人,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仿佛他就是一個死人一般。

  那個漢子倒抽了一口冷氣,突然覺得渾身發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他生性魯莽,但此時多少也覺得有些不對頭了。

  “啪啪啪……”一陣鼓掌之聲從車隊內傳出,許海風笑嘻嘻地從大車上下來。

  看到終於有人出頭,那個漢子臉上緊繃的表情為之一松,喝道:“你這小子,還不快快投降,省得爺爺動手。”

  “投降?”許海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之色,嘆道:“可惜在許某人的記憶中,並不知道投降這二個字是怎麼寫得。”

  那個漢子勃然大怒,就要下令手下兒郎攻擊,突然覺得衣袖一緊,扭頭一看,卻是身邊一個精瘦的漢子滿臉緊張地拉著他的袖口,用另一隻手指著前方,顫聲道:“他……他……”

  那漢子順著他的手臂方向一看,他所指的正是從車上跳下的那人,不由地大怒道:“他什麼他,你咋變結巴了。”

  “他是許海風。”那個瘦子被他一喝,仿佛靈魂歸竅,一句話流利的說了出來。

  “許海風?許海風又怎麼樣……爺爺我照樣殺……”他這話說到一半,突然醒悟過來,臉色大變,驚問道:“黑旗軍的許海風?”

  “哈哈哈……:”許海風放聲大笑道:“正是許某人,你若是想要許某人束手就擒,不妨先問問這四百兒郎答應與否。”

  第一百五十九章山匪-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不但是那個粗魯漢子,旁邊那千餘名山賊同時大驚失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本來的一次普通掠奪行動,竟然變成了一場閻王宴。

  黑旗軍的威猛之名,天下皆知,他們這些人就在臥龍城周遭討生活,自然是耳熟能詳。

  既然連固若金湯的臨安城都被黑旗軍輕而易舉的拿下了,那麼他們這些烏合之眾又怎麼是這群虎賁之師的對手呢?

  這就叫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黑旗軍這三個字仿佛就是一個魔咒,讓人頓起驚懼之心。

  大多數人的腳步都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雖然他們的人數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是尚未交手,勝負已定。

  那個漢子額頭之上冷汗淋漓,突然雙目一亮,大聲叫道:“許海風,不要虛張聲勢,你這最多二百人,哪裡來的四百人。兒郎們,我們有千餘人,以五打一,還打不過麼?大家豁出去了,誰能殺得了這傢伙,賞金千兩。”

  聽到了他的話,眾山賊的一顆心又活絡起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千兩真金是何等龐大的一個數目,這千餘人莫說見過,就連聽也未嘗聽過啊。何況黑旗軍縱然名聲顯赫,但畢竟只是道聽途說,自己一方五倍於人,也未嘗沒有勝算。

  “殺……”一個山賊受不了如此龐大財富的誘惑,突然怒喝一聲,拔刀衝了下來。

  他的這番舉動,就像是點燃了千斤炸藥的導火線,頓時引來了連鎖反應。

  其餘山賊在利慾熏心的情況下,人多膽大,一起向下涌去。

  許海風冷笑一聲,道:“不知好歹的東西,給我……殺。”

  他的這句話一出,那二百名方才挺立不動,仿佛一座座雕像一般的黑旗軍士卒豁然而動,他們整齊劃一地從腋下取出一物,正是蔣孔明精心研製的諸葛神弩。

  同時,那二十輛大車上的車簾被人扯斷,從車上跳出了無數全副武裝的軍士。原來這二十餘輛大車上裝載的並非貨物,而是在大草原上將褫多所部殺得片甲不留的裝甲軍。

  那漢子臉色大變,終於知道自己是落入陷井之中。但此時已是騎虎難下,他拔出背上鋼刀,尚且猶豫不決,是否要衝下去交戰。

  四百名黑旗軍士,拿起諸葛神弩對準瘋狂般衝下來的眾山賊。他們端弩而立,不動如山。

  “射……”一聲斷喝從背後響起,正是蔣孔明在馬車上發號施令。

  “嗖……嗖……嗖……”無數的弩箭漫天星雨般飛向眾山賊。

  每個諸葛神弩可以連發七箭,四百人就是二千八百隻弩箭。這一陣箭雨在片刻之間就盡數射完,比起弓箭的速度要快捷了起碼十倍。

  疾馳而下的眾山賊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頓時傷亡慘重。將近半數的賊寇身受箭傷,倒地不起。

  他們畢竟不是久經戰陣的百煉雄獅,平日裡依仗人多勢眾,還可以耀武揚威,此時一旦遇到真正的精兵強將,所有的膽氣頓時消失無蹤。

  剛才還唯恐跑的不快的山賊此時都在欣幸不已,他們看到同伴被無情的利箭洞穿身體,倒地哀叫,而對方的人數卻平白多了一倍,雙方相差無幾。

  他們一聲吶喊,掉頭就逃。錢財雖好,但要保住性命才能恣意享受,如果連命都沒了,那麼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對於他們的舉動,蔣孔明早就了然於心,知道在這樣的地形下,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好在他的目的也不是要全殲其敵,只是下令全力追擊,能抓多少就是多少吧。

  那個盜賊首領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一轉眼間,自己的手下就倒了一大片,而其餘之人更是如喪家之犬,再也沒有前進的勇氣。

  他身邊的一人連忙叫道:“二頭領,我們快走吧。”

  狠狠地一跺腳,他惱羞成怒地叫道:“好小子,我們走著瞧。”說完,手一揮,帶領著一眾親信落荒而逃。

  對於那些小魚小蝦,許海風自然不會放於心上。但若是讓他這條大魚逃了,那麼這幾日的一番功夫豈不是全部白費了。

  盜賊首領剛剛跑了數米,突然眼前一花,多了一人,定眼看去,正是許海風氣定神閒地攔在路口。

  他今日遭此慘敗,已是窩了一肚子火,這時一見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只覺得一陣怒氣上涌,大吼一聲,揮刀就劈。

  只是他的動作在許海風的眼中就像三歲小兒一般毫無威脅。輕抬右手一揮一引,那漢子手中大刀頓時拿捏不住,跌落在地。

  許海風這一記太極推手,圓轉如意,幾乎已達完美境界。

  在臥龍城中與奧本宗師一戰,雖然最後還沒有將他留下,但意外地將利智的至剛和夏雅君的至柔融為一體,使得他對於太極神功的陰陽變化又多了一番體悟。

  此時牛刀小試,立見奇效。出手之間再也不帶半分煙火之氣,漸趨大成之境。

  “拿下了。”許海風不屑地吩咐了一聲,轉身就走。

  那些親衛正要去攙扶首領,突然三道人影衝入,一頓拳打腳踢,片刻之間就將他們盡數撂倒。

  這三人正是安德魯兄弟,奉蔣大軍師之命,貼身保護許海風。

  蔣孔明無奈地迎了上來,對於許海風這種喜歡親自出手的惡習,他是苦勸多次,只是絲毫不見其效。

  見到蔣孔明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許海風心中好笑,不待他開口,便先發制人地道:“軍師大人,首領已然帶到,如何處置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先去歇息一會。”

  說完,他走進馬車,將門一關,任由外面喊殺之聲愈演愈烈,就是充耳不聞。

  “唉……”蔣孔明嘆息一聲,轉過頭來之時,已是變了一副臉孔,他看著被點了穴道的盜賊首領,冷冷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首領還頗有幾分骨氣,知道此次無法倖免,怒哼一聲,獰笑道:“爺爺我手上已經有幾百條漢狗的命,今日橫死也不算冤了,你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看看爺爺是否會皺一下眉頭。”

  蔣孔明好似並非聽到他的謾罵一般,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你叫李弘治,是太行山脈中勢力最大的一夥匪類的二當家。”

  李弘治的臉色頓時大變,他看向蔣孔明的目光帶了幾許恐懼,問道:“你……你是如何知曉的?”

  嘿嘿一笑,蔣孔明問道:“你們的大當家又是誰?什麼來歷?山寨裡有多少人?”

  李弘治立即閉上嘴巴,雙眼緊盯著蔣孔明,一言不發。

  只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如果遇到他人詢問,就算不想告訴別人,但心中還是會不自由主地浮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像此刻,雖然李弘治閉嘴不言,但他的腦海中卻自然而然地將大當家的姓名和來歷快速地念叨了一遍。

  蔣孔明一邊感應,一邊皺起了眉頭:“李明堂麼?嗯,他還是一位一品高手,原吐番國的一名將軍。山寨裡還有五千多人,這個人數可有點超出我的預料了,不過沒關係,正好給兒郎們練兵,多多益善。”

  看著蔣孔明微笑的面容,李弘治只覺得汗透重衣,面前的人莫非竟是魔鬼不成,他又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

  “你……你是妖怪。”李弘治聲竭力撕地叫了起來。

  “妖怪?”蔣孔明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啞然失笑,不屑地道:“妖怪又有什麼不好,與其做一個被妖怪吃的人,還不如做一個吃人的妖怪呢。”

  他一揮手,道:“把俘虜中活著的都帶過來,挑選精壯之輩,給我灌酒。”

  “是……”安德魯兄弟應了一聲,當即率領眾軍士一一執行。

  在這一千多人之中,能夠逃脫的僅有一成,而失手遭擒的也僅有二成,其餘七百多人要麼死於箭雨之下,要麼是在逃竄之時被黑旗軍士追上斬殺。

  在那擒獲的二百多人之中,安德魯三人只挑出了八十多名體格魁梧的健壯漢子。

  一般將領挑選士兵,首重膽識,其次方是身體素質。但血酒戰士卻是截然相反,任何服用了血酒之人,都會變得無知無畏。

  所以膽識心智毫無用處,唯一的標準就是先天體質要好。

  當那八十餘人被黑旗軍士如狼似虎地拖到了後面,一陣哭爹叫娘的喊叫之聲不絕於耳,只是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剩下的山賊無不瑟瑟發抖,還以為黑旗軍凶殘成性,將自己的同伴盡數斬殺。

  “他們應該如何處置?”許海風不知何時從車中下來,站到蔣孔明的身邊詢問道。

  “主公之見應當如何?”蔣孔明笑問道。

  許海風看了他們半響,說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只是他們的親人多數慘死於漢軍之下,這段血仇只怕是解不開了。”

  蔣孔明嘆道:“除非是等他們這一代人老死之後,或者……”

  許海風的目光凝視著他,只聽他緩慢的道:“若是主公能請大夫人出面安撫,或許尚有可能。”

  許海風沉思半響,長嘆一口氣,轉身離去。

  看著許海風的背影,蔣孔明眼色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麼。

  良久,他手中的羽扇一揮,守衛在旁邊的四百黑旗軍士再度舉起手中的殺人利器——諸葛神弩。

  第一百六十章迷藥-第五部振翅欲飛-蒼天霸血入夜,太行山脈的一處高山之巔,簡陋的大廳中燈火通明。

  李明堂焦急的在大廳中來回走動,不時搓二下手掌,顯得暴燥不安。

  一眾下屬站在下方,大氣也不敢透上一口。他們都知道為何往日裡平易近人的大首領會突然間變成如此模樣。

  今天大首領的親弟弟帶領一千人馬下山劫道,不料卻中了黑旗軍的埋伏,結果折損了九成以上的人馬,能夠逃回來的不足百人。

  大首領年幼失怙,與唯一的弟弟相依為命,二人共同患難幾十年。可謂是兄弟情深。如今突聞噩耗,又怎能無動於衷。

  “這次的情報是誰提供的,為什麼南方的商人會變成了黑旗軍?”李明堂咆哮的聲音在大廳中不停地迴盪著。

  下面的眾人無不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好,大首領就將那口怨氣撒在自己的頭上。

  “大頭領,這次的消息一樣是從愷撒人那裡傳過來的。他們與黑旗軍有不共戴天之仇,按理不會欺瞞我們,只怕一樣是被蒙在鼓中。”

  一名下屬終於站了出來,躬身道。

  這人在眾山賊中顯然頗有聲望,是以李明堂此時雖然怒不可遏,但還是壓抑了滿腔火氣,只是狠狠地一拍桌子道:“這群沒用的東西,我要撥了他們的皮。”

  那人眉頭一皺,勸道:“大頭領,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既然二頭領被捉,我們應該想出應對之道才是。”

  李明堂看著他,滿懷希望地問道:“你有辦法救二弟出來?”

  那人苦笑一聲,道:“臥龍城中漢軍眾多,想要救二頭領脫困,只怕……只怕……”

  李明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力地跌坐在椅中,這個道理他又何嘗不知,只是心中尚且抱著一絲僥倖罷了。

  那人看李明堂不再是方才那副暴燥如雷的模樣,知道他已平靜下來,方才上前道:“大頭領,二頭領既然被擒,我看這座山頭也是不安穩啊。”

  李明堂豁然抬頭,怒道:“二弟不是那種人,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泄漏分毫的。”

  那人連連點頭道:“是……是……,小弟並非懷疑二頭領。您想,與二頭領一同失手被擒的兄弟又有多少?二頭領自然是當世豪傑,但其他人呢?”

  李明堂臉色稍緩,問道:“那麼你說怎麼辦?”

  那人進言道:“先將老弱之輩撤離後山,並且派人通知其他山頭,如果黑旗軍真的來了,我們就在這裡與他們兜圈子。”

  他的這番話立即獲得堂下所有人的贊同。

  雖然這裡的山勢險峻,但卻沒有人提議要據險而守。

  黑旗軍的名頭擺在那兒,就連臨安城也是被他們一舉攻下。這個小小的山寨又如何能夠與臨安相比。他們唯一的一條出路也只有在山中憑藉地理優勢,拖住黑旗軍而已。

  李明堂思潮起伏,過了半響才道:“好吧,一切照你說的去辦吧。”

  然而,他們卻是不知,此時山下已經來了數千黑衣黑甲的軍士,他們一路潛行,到達山腳。

  途中所有明崗暗哨都被他們悄然無息地拔去。顯得來者對於這一片的地勢爛熟於胸。

  “軍師大人,東西早已放好,應該發揮效用了吧。”許海風縱身躍到蔣孔明的身邊,瀟灑地拍了拍手,說道:“時間早就過了,可以動手了麼?”

  蔣孔明抬頭看看天色,道:“差不多了,主公請下令吧。”

  許海風微微點頭,將右手拇指放在中指之上,輕輕一搓。

  這個在未來經常可以看到的動作提前在這裡出現了。

  一聲輕響過後,無數的人影有條不紊地沿著山路徐徐而上。

  整個山寨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陷入深沉的夢鄉之中,他們從來沒有睡得如此之香,就算是有人在耳邊吵鬧,也無法將他們驚醒。

  迷藥,這正是蔣孔明所收集的慢性迷藥。

  根據二頭領李弘治的交代,許海風摸清了山寨中所有的崗哨和換班規律,還有掌握了山上那七口蓄水池的位置。

  拿著蔣孔明提供的慢性迷藥,許海風在晚膳之前就將迷藥分別投入這幾口蓄水池之中。憑藉他宗師級別的靈覺和一品高手的身法,在山寨中出入多次,猶入無人之境。

  迷藥的提煉並不容易,蔣孔明竭盡所能,歷時年許,也拿不出多少。幸好,這幾口蓄水池都不是活水,否則,這點東西還真的不夠用了。

  蔣孔明的迷藥並非立即見效,而是在數個小時之後,慢慢體現出來。那時,天色已晚,眾人縱然是身覺不適,也只會以為是疲勞所致,最多不過提早片刻上床睡覺罷了。只是沒想到,等這一覺醒來,已然成了階下之囚。

  也唯有這樣的迷藥才能不引起眾人的警覺之心。

  就連值哨的山賊也覺得迷迷糊糊,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半夢半醒之境。

  若非如此,想要同時將那麼多的明崗暗哨一舉消滅,而不讓人發覺,也不是那麼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此行隨許海風前來的,僅有安德魯三兄弟和林長空四人。

  其餘幾位一品高手都留守臥龍城。而且哲別和秦勇也沒有隨軍同行。

  哲別要留下來統帥剩餘的血酒戰士,自然是分身乏術,而秦勇的塊頭太大,帶上他暴露的可能性大增,所以只好放棄。

  捉人的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一千黑旗軍士兵按照事先的訓練,一個一個房間搜索進去,看到床鋪上有人,就立即五花大綁起來,順便在嘴裡塞上一塊口巾,防止他們意外醒來呼叫。

  蔣孔明的安排非常科學,他們是從外院開始,逐漸向內院進逼。住在外院的,多是普通山賊,這些人武功低微,反應遲鈍,幾千人全部落網,竟無一人得以逃脫。

  不過,黑旗軍的好運也到此為止了。

  黑旗軍士卒畢竟都是血酒戰士,讓他們勇往直前不難,但讓他們做這等偷偷摸摸的事情卻是千難萬難。

  他們的動作粗魯之極,若非眾山賊人人昏迷,早就引起動亂了。

  一旦到了中院,就遇到了山賊中的高手。

  既然是迷藥,其藥性自然不可能過於強烈。那些普通人抵抗不了,並不等於內功有成的人無法抗拒。

  況且,那麼多人,並不是人人都會準時吃晚膳的。

  一名婦女因為她的丈夫在今日被黑旗軍無情斬殺,傷心過度,食慾毫無。哭了半日,勉強起身,想要如廁。

  走到中院,看到人影幢幢,然而這些人的裝束一看就知不是山寨中人。

  生活在這樣的條件之下,警覺之心自然極高,她立即判斷出這些人就是敵人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瞞過崗哨來到此地,但是她卻做了一生中最後的一件事情。

  她放開喉嚨,大聲叫道:“有賊啊……”

  凄厲的喊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以李明堂為首的一眾好手受到驚嚇,雖然尚在睡夢之中,但還是一下子驚醒過來。

  一把黝黑細長的軟件靈蛇般地刺入那個婦女的咽喉,將那未盡的叫聲堵在了喉頭。

  慘叫聲仿佛被利刃從中割斷,戛然而止。

  李明堂昏沉沉的頭腦豁然而醒,他立即醒悟到有人攻上了山寨。飛一般地從床上躍起,搖了搖頭,猶自覺得頭重腳輕。

  知道肯定是中了暗算,轉眼瞥見室內的一壺茶水,他拿將起來,就這麼澆到頭上。

  冰冷的茶水沿著他的臉龐流入衣襟之內,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但是頭腦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他隨手操起身邊的鋼刀,跳出房門,只見外面無數黑衣人正蜂擁而上,但能夠走出房門抵抗的卻是寥寥無幾,而且人人腳步蹌踉,顯得有氣無力,一身功夫僅能發揮三成。短兵相接之下,多數橫死當場。

  李明堂只覺得眼前一黑,他一眼之下,就知道全寨之人都中了暗算。對方有備而來,今日是註定全軍覆沒了。想到多年的心血竟然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心中便痛如刀割。

  他雙目含淚,大吼一聲,揮刀跳將下去,縱然明知必死,亦不能苟且偷生。

  他這一刀含怒而發,大有力斷華山之勢。

  然而迎面的一個黑旗軍士卒卻是不避不讓,徑自一槍當胸刺到,將他那威猛絕倫的一刀視若無物。

  李明堂大吃一驚,這些人黑衣人竟然凶狠若斯,完全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作一回事。只憑這等膽氣,就足以讓人心悸三分。

  他雙目一凝,身形竟然在半空之中扭動了起來,堪堪避過了這致命一槍。同時,他的大刀已然砍倒了對方的手臂之上,強大的拉力將對方的手臂齊肩而斷。

  只是,讓他更為心寒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士卒看也不看自己斷落的手臂。

  拋棄了因為獨臂而無法使用的短槍,殘餘的右手往腰間一抹,拔出一把湛藍色的匕首,再度向他當胸刺到。

  李明堂後退一步,以他堂堂一品高手的身份在面對一個明顯不入流的士兵之時,竟然還要被人逼退。那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之事,但此時卻下意識地做了出來。

  他們之間的水平畢竟相差太大,李明堂的大刀向前一揮,頓時將那條僅余的手臂從中削斷。

  但那個士卒非但沒有因此昏暈過去,反而是捨身撲上,張開大嘴,露出血盆大口向他的咽喉咬去。一口白森森的利牙在火光中反射著詭異的光芒。

  李明堂大吼一聲,飛身而退,手中大刀揮舞,那顆張大了嘴巴的腦袋應聲而起,飛到了半空,濺起了滿腔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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