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誘敵(一)-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不好……”高塔之上的古道髯豁然色變,他低聲叫道:“英豪,下令出擊。”
“是……”
隨著響亮的聲音,一面高大的紅旗在風中翻揚飛舞。
中軍一員大將看得清楚,他默默的戴上了自己的頭盔,策馬而出,高聲道:“本部兄弟們,隨我來。”
他的聲音洪亮之極,遠遠傳開,竟有著一絲隆隆之聲。
五千騎兵跟在他的身後,向著名滿天下的金狼軍緩緩馳去。
對於漢軍的率先挑釁,哈密刺自然不會有絲毫示弱之舉。
旗號一展,阿瓦旱冷笑一聲,大手一揮,一樣的五千鐵騎,緩步向上迎去。
雙方的速度逐漸加快,馬蹄疾馳頻率更是急驟起來。
前排的騎士們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那狂熱猙獰的臉龐,他們高舉手中馬刀,面對面地狠狠砍了下去。
二隊騎兵在戰場的正中毫無花巧地重重地撞擊在一起,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衝力,無論人馬都無法承受的絕對力量。
由於地形所限,匈奴人最為擅長的游擊戰術無法發揮的淋漓盡致,但是,在這種正面的交鋒之中,他們一樣的毫不示弱。
戰場上不斷響起了兵刃相交的叮噹之聲,馬匹摔倒時的悲鳴之聲,以及那臨時之前的痛苦哀嚎之聲。
漢人將領雙目炯炯,他親率大軍奮勇衝殺,他手下的這五千男兒都是他最為驕傲的勇士。迎著強大無比地敵人,他們義無反顧的發動了狂攻熱潮。
他是程家十萬私兵的第一勇士。他的名字就叫做徐雄飛。
“叮……”
響亮地金鐵交擊之聲震耳欲聾。
徐雄飛雙目一揚,他握著長槍的大手一陣酸麻,對方竟有如此力氣,縱然是他亦不免為之心中一顫。
“好臂力。”
豪邁的聲音傳入耳際。一員匈奴大將正齜牙咧嘴的向他吼著。
徐雄飛也不搭話,就趁著雙馬交錯之時,反手一槍,快愈閃電般刺向對方胸腹之間。
然而,槍在半途,正好與對方的回手一斬撞了個正著。
清脆的響聲傳入耳際,二人的身體同時有了一下輕微的晃動。鐵騎飛馳,他們的身影瞬間泯滅在無盡的人海之中。
“漢將何人?”阿瓦旱大聲問道。
“徐雄飛。”
一聲暴喝,手中銀槍輕挑,一名匈奴人被他生生挑到了高空之中。重重地摔倒在地。
個人的勇武在大規模的戰爭中始終是渺小地。無論徐雄飛願意承認與否,他的部隊比起同等數量的金狼軍還是有所差距,而且並非一點一滴。
匈奴人生於馬背。長於馬背,最善騎射,他們對於馬匹的操控技術確實是如臂指使。縱觀天下也沒有人擁有同樣的水準。
一次正面地交鋒之後,永遠地倒在了地上的卻是以程家的勇士占據了大多數。
匈奴人地馬隊豁然向外散開,外圍的騎兵們反手抽出弓箭。就在那顛簸不止的馬背上射出了追命一箭。
程家的士兵顯然早有準備,他們同時還以顏色。然而,同樣的戰術。卻體現出不同的結果。
中箭落馬者,程家的士兵遠較匈奴人為多。
在這場混戰之中,匈奴人毫無爭議地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匈奴人的大營之中,哈密刺眉頭緊鎖。對於古道髯地這番舉動,他是根本無從猜測。
二軍打得中規中矩,雙方的臨陣指揮官也沒有犯下任何錯誤。
這樣下去,能夠取得最後勝利的,唯有技高一籌的匈奴人。
這個道理古道髯不可能不明白。那麼他的伏手在哪裡?
如果不能找到,那麼今日之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奇怪。”冒頓一直注視著場中的情勢變化,突然皺眉說道。
哈密刺一怔,問道:“奇怪什麼?”
冒頓搖著頭,道:“這群南蠻弓馬嫻熟那也罷了,但是為何他們的作戰方式如此熟悉呢?”
哈密刺仔細看去,他們的披掛與金狼軍雖有不同,但卻是清一色的輕甲,馬刀,弩箭。
他們的裝備亦是熟悉之極,哈密刺的神情恍惚了那麼一下,就在剛才,他還以為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的他,剛剛協助冒頓榮登單于之位,又率兵力克氐族英雄南宜僚。隨後發兵南下,直指中原。正是意氣風發,躊躇自滿,不可一世之時。
然而,就在此時,他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對手,天鷹軍團的古道髯。
雙方交手長達數月,他吃到了生平的第一個敗仗,這一仗,讓他徹底清醒過來,從此不敢再行小看天下之人。
“老師,天鷹軍團。”
哈羯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轉頭望去,只聽他沉聲道:“這裡面起碼有三成,都是天鷹軍團的老兵。”
苦笑一聲,哈密刺嘆道:“古道髯為了程家,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與金狼軍鏖戰不休的,竟然有近三成是已經退役了的天鷹軍團的老兵們。
二十多年來,古道髯不斷安排士兵復原。事實上,無人知曉的,那些人並沒有返回家圓,而是直接被程家招募了過去。
若非如此,古道髯也不會安心將他們置於中軍了。
黃龍軍團的戰士們憤怒了,他們整好了隊形,刀出鞘,箭上弦。
他們得到了大統領的命令——殺。
要把匈奴人殺至片甲不留。
然而。此時的褫多卻挑起了劍眉,他輕輕地一揮手,就像是揮去了手臂之上的一隻無關緊要的蚊蟲一般。
身邊的軍士們心領神會,他們跑到那餘下地百輛大車之旁。扯去車簾,從車上驅趕下來一群衣著襤褸的平民百姓。
啼哭叫罵之聲混成一片,場面頓時紛亂不已。
劉正閩鐵素的臉突然變得蒼白無比,不僅僅是他,他身邊的所有將領,黃龍軍團的那五萬名士兵們都變了臉色。
匈奴人在這群百姓的身後揮舞著馬鞭,用力抽打,將他們趕至大軍之前。
這個架勢,任誰也猜到了他們究竟何人。
“叫吧,把你們的親人叫回來。褫多還是那句老話,一視同仁,決不追究。”
褫多的眼中有著一絲冰冷的涼意。張子華的那一刀,沒有取走他地性命,卻讓他認清了一件事情。
大漢與匈奴,畢竟是二個迥然不同的民族,說什麼一視同仁。那根本就是擺在表面上的文章。
他們之間,是數百年來積累地血海深仇,想要填平這座壕溝。那是決無可能。
唯一的選擇,就是一方的滅絕,或者是被征服者同化。
而他此刻所要做的,正是後者。這是哈密刺所訂下的國策,沒有人能夠違背。
黃龍軍團地勇士們猶豫了,他們的眼神不再堅定。
他們持著武器的手有了一絲顫抖,那些張開了地弓弦默默的收了回去。
在他們的面前,不是那些凶悍殘暴的匈奴人,而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留在大漢京師的親人。
黃龍軍團的士兵多是從京師附近抽調,在軍團中服役,一旦升遷至百人長,就會將他們的父母親人接入京師安置。
名義上是體恤將領,但也未曾不是有著一些做為人質要挾的作用。
這裡地五萬黃龍軍團之中,共有五百位百人長,五十個千人長,萬人長亦有五名。除此之外,所有原籍在京師的士兵家眷也都無一例外地被哈密刺秘密押送到了太原,所為的,就是今日之戰。
匈奴人驅趕著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慢慢的向著黃龍軍團的方向移來。
“統領,我們怎麼辦?”
雖是強做鎮靜,但那顫抖的聲音還是掩飾不住內心中的驚惶失措。
劉正閩轉頭望去,一名萬騎長在身後,他的臉色同樣的毫無血色。
苦澀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劉正閩的眼中突地多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他低頭,閉目,將那代表了怯弱的淚水輕輕地抹去。
但是,當他再度抬起腦袋的時候,眼中已是再無半分猶豫,就如那挺直的松柏一樣,他的腰桿挺得筆直。
“傳令,弓弩手準備。”
輕輕的一動,萬人長伸手拉住了劉正閩,焦急又悲切地問道:“將軍,三思啊……”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劉正閩的口氣愈發冰冷:“自古忠孝難二全,要麼是精忠報國,要麼棄兵而降,你……自己選擇吧。”
默默的收回了拉著上司的那隻手,他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著。
“弓箭、準備……”
幾乎是咬著牙,萬人長的神情驟然間嚴厲起來。他凝望著逐漸逼近的那群老少,眼中充滿了悲苦之色。
自他以下,所有將領的臉色都是難看至極點,他們的眼中再也不是執著的堅定,而是一片茫然。
萬人長的聲音愕然而止,這一個“發”字仿佛有著千萬斤的力量,使他在嘴邊徘徊,卻始終無法說得出口。
動了,在百姓的後面,四族聯軍終於動了。
他們策動著馬兒,緊隨著那些跌跌撞撞的百姓身後,逐漸逼近。
王宏漢的雙手盡是汗水,這樣的局面,黃龍軍團已經無法再行指望了,那麼他又要如何選擇。
第三百二十六章誘敵(二)-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古道髯的中軍幾乎同時也開始動了,從二邊各自涌出一萬人的隊列,他們緩緩向著主戰場逼近。
高塔之上,吹起了回撤的號角。
徐雄飛大手一招,高喝道:“退……”
二軍交戰的時間並不長,遠沒有達到犬齒交錯的地步。徐雄飛一聲令下,部隊開始收攏,向著後方的二萬軍隊且戰且退。
方才的接觸戰雖然短暫,但是徐雄飛的部隊已然銳減一千餘人,五千名兄弟能夠回去的不足四千。
徐雄飛緊咬銀牙,他雖然不甘心,但是卻別無選擇。因為他知道,自己僅是一個誘餌,一個能夠吸引這頭餓狼的誘餌而已。
接應的二萬軍隊成扇形散開,向著匈奴人騎兵緩緩逼近。他們竟是要將追擊而來的那五千餘眾包圍進去。
哈密刺舉手示意,身後的傳令兵揮舞大旗,金狼軍中的二萬大軍亦是越眾而出,向著前方突擊。
“老師,程家的軍隊雖然處於劣勢,但那麼快就要收兵,這決不合理。”哈羯的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他沉聲道。
哈密刺輕輕地一點頭,他的眼睛遙望前方那聳立的高塔,重重地道:
“我也猜不出古道髯的用意,但是,我堅信金狼軍的勇士們,無論古道髯有何圖謀,他們都能一舉擊潰。”
他停了下來,用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音道:“何況,我必須為利智製造機會才是啊。”
中軍戰場,二軍捨命拚殺。當徐雄飛的部隊與二萬援兵會合在一起地時候,立即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戰力,他們在前方組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任由金狼軍發動了潮水一般的攻擊,他們卻也是未曾後撤半步。
程家地私兵之中。共有三萬騎兵,七萬步弈。
此時參戰的二萬多人,除了徐雄飛的四千騎兵之外,其餘的都是一身輕甲的步兵。
面對如狼似虎的金狼軍,他們雖然竭力抵抗,但是步兵面對騎兵之時的先天不足卻讓他們一直處於挨打的狀態。
匈奴人的鐵騎在戰場上來回衝殺,每一輪都將那隻方陣消弱了一層。
對於漢軍的表現,哈密刺等是即在意料之中,又是深覺意外。
程家地私軍能夠有此戰鬥力幾乎已經是這隻部隊的極限了,所以他們並不奇怪。為何金狼軍能夠大占上風。
他們所驚訝的是,如果真地是僅有這等水平,那麼中軍此戰必敗。古道髯的葫蘆中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二萬步弈緩慢的退卻著,向著漢軍的大營慢慢後退。
中軍剩餘地部隊也開始動了起來,就像一隻多腳的巨大爬獸,慢慢的向前移來。
哈密刺默不作聲地看著戰場之上的種種變化,古道髯將兵力逐步投入。莫非那麼快,他就失去了耐心,想要與自己決一死戰了麼。
他的心中雖然顧忌著古道髯這員老將。但是他對於金狼軍卻還是有著一股近乎於盲目的自信。
他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哪只部隊能夠抵擋那數萬人所發起的潮水般的衝擊。
或許,在北疆大營中的紅色海洋可以一試,但此時他們面前19的決不是方家的那隻鐵軍。
“程家地私兵麼?”
哈密刺冷笑一聲,既然你想那麼快就結束戰爭,我就成全了你。
他踏前一步,親自從傳令兵的手上接過軍旗,高高的揮舞起來。
狂風吹過。軍旗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匈奴人的金狼軍一隊接一隊的策馬上前。
這是總攻的號令,除了固守原地的二萬人之外,剩餘的五萬餘人一起策馬揚鞭,向著主戰場馳去。
他們要以雷霆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和泰山壓頂般的力量徹底摧毀程家部隊的抵抗。
無論古道髯有何打算,只要能夠消滅戰場之上的這十萬私兵,匈奴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境了。
※※※※
戰場東側,悲傷和無奈的氣氛籠罩著整個黃龍軍團。
劉正閩突然發現,在面對國家和親人的選擇時候,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義無反顧的。
他的命令已經無法傳達了,因為擋在他面前的,是所有軍官和部分士兵們的親屬。
一旦對著這些人發動攻擊,那麼,他這個大統領的聲望就立即會降至冰點。
屆時,他所面對的,將不僅僅是匈奴人,還有自己的軍隊。
“劉統領,請你率軍後撤,這裡就交給我們了吧。”
響亮的聲音遙遙傳入他的耳中。
在他的身側,蒼狼軍團向著前方高速前進,他們遠遠地繞過了那群被驅趕的百姓,意圖向著褫多的一萬軍隊發動攻擊。
褫多冷笑連連,他突地高聲喝道:“各位族長,今日一戰,若能完勝,單于承諾,立時兌現。千里沃土,就等著眾位放馬馳聘了。”
低沉的號角之聲緩緩響起,無論情願與否,四族的勇士們拔出兵刃,向著蒼狼軍團迎了上去。
北疆一戰,他們已經與漢人結下了死仇,此時擺在他們面前的,也唯有依附匈奴一途了。
只有將漢人徹底擊敗,他們才能從匈奴人的手中接過自己的勝利果實。
若是匈奴人敗了,那麼他們的願望一樣是鏡花水月。
土地,為了這二個具有無窮魔力的字眼,他們已是別無選擇。
戰場的東側,出現了一副詭異畫面。
一萬匈奴士兵脅持著漢人百姓與黃龍軍團團遙相對峙。
而他們的旁邊,則是蒼狼軍團和四族聯軍在捨生忘死地奮力拚殺。
人鳴馬嘶。刀光劍影,每一刻都有人跌落馬下。
王宏漢的命令極為簡單,突破重圍,穩步前進。
他想要衝破四族聯軍的封鎖。將那些人質解救出來。但是,擋在他面前的,卻是那些如狼似虎地草原精兵。
戰況從一開始,就呈現出了一片膠著狀態。
王宏漢意外的發現,雖然四族聯軍看似勇猛無比,但是蒼狼軍團所受到的壓力卻並非很大。
雙方的傷亡始終有限,只是,當他下令進逼的時候,每躍進一步,所受到的阻力就大了一分。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強烈。他征戰多年,對此一目了然。
王宏漢頓時明白過來,這些人雖然隨著匈奴人大軍與漢朝開戰。但卻不是真心依附。他們的目的十分明確,僅是阻止自己的前進步伐,而不願意與蒼狼軍團拚個同歸於盡。
此時,擺在他地面前,又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
如果不能救下這群人質。或者說不能消滅這群累贅,那麼黃龍軍團就等於是一隻毫無戰力的裝飾品。
但想要衝破四族地七萬大軍封鎖,僅憑著五萬的蒼狼軍團能夠做到麼……
※※※※
西側。吐兒洪和張晉中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試探性的進攻。
與中軍一上來就是生死之戰,或者是右側的突然變故不同。在這裡,雙方都是小心李翼地控制著彼此地節奏。
他們指揮著部隊,尋暇進攻,同時密切地注視著友軍的一舉一動。
雖然在二軍的中間,依舊有著無數地部隊在捨生忘死的進行拚殺。但是雙方投入的人數始終不多。
仿佛有著一絲默契,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著中軍之戰的結果。
所以,在這裡。是整個戰場最平靜的地方。
“將軍,吐兒洪只有六萬人,還有一萬的後備軍,他們的實力不如我們。”
一名將領低聲在張晉中的耳邊輕語著。
能夠在此時,向張晉中提出建議的,也唯有他地心腹了。此人正是張晉中在天鷹軍團中一手提拔上來的二位副統領之一林政名。
“我知道……”張晉中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林政名領見張晉中無動於衷,心中大急,再度說道:“統領,末將願親率中營兵馬出戰,誓取吐兒洪人頭來見統領。若是無法做到,願受軍法處置。”
“不要急躁。”張晉中淡淡的道。
“統領,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是等到中軍勝負已定,那就迴天無力了。”
“勝負已定?”張晉中不屑的冷笑一聲,道:“古大帥既然親自坐鎮中軍,又豈會敗於這些匈奴韃子,你太小看他老人家了。”林政名微微一怔,他的語氣多了絲驚喜和疑慮:“古大帥另有伏兵麼?”
他也是沙場老將,一看中軍交戰情勢,立知不妙,只要這後續的五萬匈奴人騎兵發動猛攻,中軍怕是很難抵擋的了。
到時候,兵敗如山倒,就算是古道髯,這位大漢第一名帥,再有手段,也怕是無能為力了。
然而,聽張晉中的口氣卻似乎並非如此,其中定有玄虛。
“嘿嘿……看著吧,很快,這群狼崽子們就笑不出來了。”張晉中冷笑一聲,道:“傳令,準備出擊,一旦中軍大捷,立即乘勝追擊。”
“是……”
林政名高聲應道,雖然他絲毫看不出中軍有何取勝之道,但他卻信任張晉中,那位將自己從一名小兵一步步提拔至副統領的上將軍。
第三百二十七章交戰(一)-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一縷微風輕飄飄的蕩過了戰場。
等……
張晉中在等……
吐兒洪再等……
就連王宏漢,劉正閩和褫多,聯軍的四位族長都在等。
他們在等待中軍的勝負。
一聲吶喊,匈奴人的鐵騎終於發動了。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呼喝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向著由古道髯所統帥的中軍衝去。
二萬人所組成的步兵團在面對多達七萬以上的鐵騎衝擊,根本就沒有任何抗擊的餘地。
金狼軍露出了他們凶殘嗜血的本來面目,仿佛漫天的蝗蟲一般席捲了那二萬人的方陣。
鋼刀入骨,發出了刺耳的摩擦之聲,漢軍的勇士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
“嗚……”
撤軍的號角聲驟然響起。
僅存一萬的漢軍在統兵大將的一聲吶喊下,放棄了抵抗,向著後方盡力跑去。
括拔鷹大聲號令,他絕對沒有想到,勝利的希望竟然來得這麼突兀。
漢人的抵抗是頑強的,在號角聲響起之前,他們浴血苦戰,就算他們已經傷亡減半,也是寧死不退。
然而,一聲嘹亮的號角改變了這一切。
如同海水退潮一般,漢軍後軍變前軍,他們拚盡了全力,向後飛逃。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銜尾追殺。只要能夠驅趕著這群殘兵敗將。順勢衝進敵人的大本營。那麼,今日之戰的勝負也就決定了。
勝利就在面前,仿佛唾手可得。
括拔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下達了全軍追殺的命令。
“哦……”
買買提口中狂呼著,他率領著本部上萬名兵馬。在那些四處逃竄的潰兵中奮剪追殺。
每一下的刀光閃過,就能夠帶走一條剛剛還是活蹦亂跳地美好生命。
他雙眼通紅,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片凌厲的殺氣之中,再也看不清其它東西。
豁然,他的眼前大亮,他的部隊已然超過了那群逃竄的敗兵,在他的眼前,已經是古道髯的大本營所在了。
不知不覺之中,金狼軍已經殺到了漢軍的大營之前。
“殺……”
買買提放聲怒喝,他一馬當先。率領著無數鐵騎向著那嚴陣以待的漢人中軍衝去。
在他的身後,是無窮無盡地匈奴鐵騎,他們要一鼓作氣。摘取最大的勝利果實。
“老師,繼續衝擊麼?”
哈羯的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
哈密刺雙拳緊握,他緩緩的道:“繼續,是的,全力衝擊。”
雖然他沒有親臨沙場。但是他此時的心情,卻是遠比任何人要激動萬分。
漢人的調度似乎出了問題,就在他將主力軍團投入戰場地時候。
程家的軍隊也隨後做出反應。陸續開始行動,不過他們的動作顯然慢了一步。
當他們出發地時候,那二萬步弈已經損失近半,等待他們的,是慘遭屠殺的命運。
猶豫了半響,漢人的增援軍隊又龜縮回去,他們反而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如果是哈密刺,他會選擇讓這些人戰死沙場,一旦讓他們回撤。勢必會使得他們完全喪失鬥志,隨之而來的,就是全盤崩潰。
更為可怖的是,若是讓他們回來擾亂了自己的隊列,那麼這場戰爭也就結束了。
古道髯怎麼會做出如此近乎於幼稚的舉動,他並不知道。
或許,他地心中有了一絲奢望,莫非指揮軍隊的不是古道髯。
不管事實如何,這麼好的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無從做出拒絕的選擇了。
前進,擺在金狼軍的面前,就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繼續前進,一鼓作氣的擊潰程家中軍大營。
哈密刺抬頭瞭望高塔。
那裡,一片沉寂,什麼也看不出來。
近了,敵軍漸漸的逼近了。
二萬多的士兵雖然盡力後撤,但是他們的速度還是比不過戰馬,他們且戰且退,終於還是在距離大營百米之前,被敵人的鐵騎全數湮沒。
守衛在前排的士兵雙目通紅,看著同僚慘死於敵人的鐵騎之下,他們怒氣填膺。
只是軍令如山,不得號令,他們卻不敢稍有舉措。
一陣隆隆之聲不斷傳來,在他們的面前是越來越近的匈奴鐵騎。
※※※※
主戰場十里之外,耕陽正凝神聽著前方那不斷傳來的喊殺之聲。
他的前面,是三千名由各地世家子弟和他們的私兵所組成的一隻真正的雜牌軍。
對於這些人,耕陽的心中打從心底裡看不起。
這裡是戰場,但是看看那些雜牌軍,他們竟然光明正大的豎起了遮陽傘。
幾個身材明顯肥胖的過了頭的,令人一看之下就難免會想到某種動物的人,正在傘下不住的抹著頭上的熱汗。
他們的身後,幾個身著軍服的漢子正用力的為他們扇著扇子。
看到了這番景象,耕陽最初還真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這裡可是戰場啊……
難道他們到此是休閒度假來的麼?
然而,他並不知道,就算是古道髯對於這些世家子弟也是頭痛萬分。
對於這些明顯是來混個功績,準備回去吹噓或者做為日後仕途遷升本錢的膏粱子弟們。
出生平民家庭的古道髯一樣是恨之入骨。
但是,當真的面對他們之時,還還是一樣地要擺出一副和睦的笑容。
對於世家。這個大漢根深蒂固的龐然大物,他並不想,或者說是不敢去觸犯它最基本的利益和準則。
今日安排他們來到主戰場之外地十里之遙。
名義上是固守側翼。監視西南蠻子,但實際上也就是讓他們呆在一旁享福納涼罷了。
若是程家得勝,自然少不了他們的一番功績。說是輸了——這個結果從來就不在古道髯的考慮範圍之內。
或許他所希望的是,這些西南蠻子突然大發神經,一舉將這些大漢蛀蟲全數鏟除才好。
這時,一縷微風輕輕的蕩過了這裡。
“嘩……”
響亮而整齊的聲音從耕陽的背後傳來。
耕陽大驚回頭,他的臉色立即變了。
那五千名身涂顏料的黑旗軍們竟然在無人指揮之下的情況下動了起來。
他們地動作整齊劃一,仿若一人,給人以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耕陽的內心決不平靜,他自然看得出這代表了什麼。這樣地一隻部隊將會具有一種怎麼樣的戰鬥力。
遮陽傘之下,那幾名正熱的無聊的肥豬看到了這裡的舉動。
開始之時,他們尚是嘻嘻哈哈。指指點點,看得熱鬧。
但是,當黑旗軍地戰士們披上了一層厚實的幾乎沒有一絲破綻的全覆式鎧甲之後,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張大了嘴巴,那寬大地下巴幾乎就要墜落下來。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變化。這些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變故。
“嘩啦啦……”
嶄亮的鐵甲從馬背之上,從馬車之上卸了下來,不過片刻功夫。這些原本坦胸露乳,好似未開化的野蠻人就變成了一片讓人望而生畏的黑色鋼鐵洪流。
一個接一個的騎士跨上了馬背,仿佛遵循了某種神秘而特殊的韻律,馬兒開始緩緩前進,踏著輕快的步伐,排列成一隻整齊地隊伍。
一個個的長達丈許的狼牙棒仿佛魔術般從他們的手中變了出來。看到這件恐怖之極的殺人利器,縱然再自信的人也會失去反抗的膽量。
“哈哈……”
粗暴而充滿了凶戾的狂笑之聲傳遍了整個隊伍。
一條高大的已經無法用魁梧來形容的巨人出現在那些世家子弟們的眼中。
雖然說,單以身軀腰圍的大小,這個巨人也未必就能超過那個最胖的世家子弟。但是……二者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相反。
那個巨漢就這樣赤著雙腳。站在地面之上,他返身從背後的大車中猛然抽出一物。
倒抽氣之聲此起彼伏,所有人張大了驚恐的眼睛,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畏懼,已是決然不將他當作——人,來看待了。
在他的背上,是一桿巨大的,長達數丈的龐然大物。
眼尖之人無不看出,這是一隻巨樹的軀幹,只是不知為何,竟然被人折去了枝葉,只餘下一隻光禿禿的樹幹了,然而,就是那隻光禿禿的樹幹,亦是長達數丈,扛在肩上,尖頭高高地聳立在半空之中。
樹幹的前端被人用利器削尖,好似一把放大了數百倍的紅纓槍一樣。
只是,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夠使用這麼大的一把木槍呢。
“快點……要趕不上了……”
隨著雷鳴般的催促之聲,在巨漢的身後,陸續涌出了數人,他們與普通人不同,並未曾身披那可以壓死人的厚實鎧甲。他們一個個來到了坐騎的面前,翻身上馬。
奇特的韻律傳遍了整隻隊伍,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隻部隊飛快地遠遁而去。
“這是什麼東西?蠻人麼?”
帶著同樣的疑問,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耕陽目送黑旗軍消失的方向,突地朗聲大笑。指揮著手下的三百族人,將散布在場地之上的那上百輛馬車收集在一處。推著它們慢悠悠地向後方的小山走去。
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人敢對他們發出哪怕是一絲的嘲笑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交戰(二)-第十一卷逐鹿中原-蒼天霸血急驟的鼓聲雨點般的在陣後響起。
程家的士兵突然做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他們一起轉過身去,向後就跑。
雖然看不懂他們為何要這麼做,但是放在眼前的大好機會又豈容錯過。
匈奴人的馬鞭狠狠的抽打著胯下馬匹。
快點……快點……再快點……
他們就要趕上那些逃竄的士兵,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只是,霍然間,那些士兵們讓開了。
在他們的面前,是一隻只黑乎乎發亮的鐵管。
它們排成了數排,密密麻麻的,起碼也在萬隻之上。
後方觀戰的哈密刺神情一動,這些東西前所未見,難道這就是古道髯的依仗麼。
匈奴人的騎兵已經來到了數十米開外,士兵們甚至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臉上猙獰的面容和狂熱的眼神。
他們揮舞著手中鋒利的馬刀,口中大聲呼喝著,他們的身子在奔波疾馳的馬背上起伏不定,組成了一片賞心悅目又充滿了慘烈氣氛的壯麗圖案。
“放……”
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一聲火喝。
守衛在鐵管之前的士兵低下身來,也不知道在後面做了什麼手腳,頓時異變突起。
“嗖……”
箭枝飛舞和機簧的彈動之聲充斥於整個戰場。
從那些黑色的鐵管裡,射出了無數追命奪魂的長箭。
他們地面前,是一片幾乎遮天蓋地的黑色箭枝,讓人眼花繚亂。
這些箭枝的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前排的騎士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箭枝穿透身體。重重地向後倒去。
上萬的箭枝排成了密密麻麻的一排,穿透了面前騎士的衣甲,穿透了戰馬的身軀。
無論人馬,在這等速度、力量和密度的強弓之下,都顯得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巨力,又豈是人力所為。
雖然依舊無法與哲別手中的那張天下獨一無二的開天弓相比,但是卻遠勝於普通的弓箭手。
縱然是最先進的弩弓,也一樣難以望其項背。
哈密刺地身子豁然踏前二步,他牢牢的盯著正在繼續前進的匈奴鐵騎,心中蒙上了一層灰色地陰影。
“快……繼續前進……”
匈奴的軍官們高聲的喝道。
雖然這東西的力量確實非同凡響。給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但是這點損失也是在情理之中,就算是一萬名普通地弓箭手,在他們數十米奔襲的途中。幾輪箭雨之後,一樣也能給予他們相差無幾的傷害。
而且,任誰都知道一件事情,類似於這等弩箭地裝備,只能有一次的發射機會。
正因為填裝弩箭的手續極為繁瑣。使得弩箭始終無法在戰場上徹底的取代弓手的位置。
匈奴人的將領們在後面拚命的催趕著,他們要趕在程家第二輪弩箭發射之前,就衝入敵陣。如此。才能減少最大的傷亡人數。
“放……”
同樣的吼聲在程家地部隊中繼續響起。
“嗖……”
在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些黑色的鐵管內重新吐出了第二輪的箭雨。
這一次所造成的衝擊遠比第一次為大,由於距離的拉近,箭枝的衝擊力大增,速度亦是更為快捷。
“啊……”
凄慘凌厲的悲鳴聲不住的從匈奴人的口中傳來,這一輪出乎意料之外的箭雨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前排的騎士嘩啦啦地躺下了一片,失去了控制的戰馬在地上滾了一圈,身上的血洞泊泊地流淌著鮮血,它們已經再也無力繼續站立起來了。
然而。匈奴人後續的部隊沒有半分猶豫,他們依舊是踏著同伴們的軀體向前猛衝,在他們的心中,似乎根本就沒有畏懼和害怕。
他們的眼睛所望著的,是前方的敵人,對於倒在了中途的同澤,他們卻是視而不見。
憐憫,已經不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悲哀,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體驗。
因為他們知道,唯有衝過去,將敵人斬殺於此,方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方能為自己搏得一條生路。
“嗖……”
第三輪,第四輪的箭枝相繼射出,那些黑色的鐵傢伙們,仿佛永遠不會停歇一般,不斷的將奪命的箭枝揮灑於天空,奪取了一條條生龍活虎的大好生命。
在這裡,生命是脆弱的,強大的新式武器發揮出了它應有的威力,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之下,這些武器確實發揮出了它們的最大功效。
若是蔣孔明在此,一樣要對於古道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上萬隻黑色的鐵管,就是蔣孔明特製的中型諸葛連駑。
這些並不能算是很大的鐵管,可以一次發射十隻弓箭,也可以一隻一隻的分開發射。
經過了蔣孔明的精心打造,這種型號的諸葛連駑已經將速度和力量幾乎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可以肯定的說一句,在今後的戰爭中,諸葛連駑將成為一件不可替代的超級武器。未來的戰爭模式勢必因為諸葛神弩的出現而有所改變,直至所有人都適應它的存在為止。
同樣,經過了今日之戰,無論是古道髯還是諸葛連駑都將永載史冊,在大漢的戰爭史上,甚至是大陸的戰爭史上留下無法湮滅的,重重地一筆。
高塔之上。古道髯冷靜的看著匈奴人的進攻,他的眼中有著一絲冷然地笑意。
困獸之鬥麼?仰或是抱有一絲僥倖,想要試一試這個諸葛連駑能夠連續發放多少次。
“傳令……”
“是……”
傳令官高聲應道,他的聲音高昂而激烈。臉頰懲的通紅。
“令徐雄飛等準備突擊,一旦愷撒人後撤,立即銜尾追殺,不得有誤。”
程家中軍後方的馬隊開始動了,二萬精銳的騎兵部隊在長官們的率領下開始緩慢的動了起來。
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只要從高塔之上傳下了進攻的命令,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生平最大地惡戰。
“好一個古道髯……竟然捨得以二成的兵馬為餌,好……好……好……”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冒頓地口中傳出,他幾乎是雙目噴火的注視著這一切。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了,漢軍並不是調度出了問題。而是設下了一個天大的圈套,就在等待他們的進入。
那二萬步弈在匈奴人的屠殺下,傷亡慘重。最後能夠四散逃走地最多不過一半。
但是,他們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在犬齒交錯地戰爭中,他們將匈奴人的金狼軍引到了中軍之前。
在這個距離全軍潰敗,只要是稍有頭腦的將領都會選擇繼續追擊。
這是個餌,最大的誘餌。而很顯然的,括拔鷹等最後果真上鉤了。
以二萬人為餌,這樣的舉動怕也是唯有古道髯才能做的出來。
後營之中。冒頓臉色鐵素,短短的數息功夫,就有數千兒郎徹底地躺在了平原之上。
他們都是金狼軍的絕對精銳,此時卻像是一群毫無還手之力地農夫一般,任人射殺。
冒頓雙目赤紅,但是他非但沒有下令回撤,反而親自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匈奴人的馬隊愈發瘋狂,他們捨生忘死的向前猛衝,仿佛他們所面對的不是那些殺人機器。而是餓了三天之後的饑漢見到滿座的美味佳肴一般,他們的眼中是饑渴的光芒,饑渴的近乎於瘋狂。
“老師,怎麼辦?”哈羯驚問道。
他亦是知兵之人,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想約束隊伍,那已是千難萬難之事。
金狼軍在剿滅了程家的二萬步弈之後,向古道髯的中軍發起了至強的攻擊。
他們的速度已是達到了本身的最快極限,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了。
想要將這些騎兵召回,就好比要一個全力擊出一拳的武者,在出拳一半的時候,突然用勁向後回收。
不但會對自身造成極大傷害,若是對手乘勢追擊,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而古道髯會放棄趁火打劫的機會麼?只要看看程家中軍的調遣,騎兵的集合,這個答案就仿佛擺在了面前。
只是,若放手不管,傷亡怕是更大,大到了令人難以承受的地步。
哈羯雖然天資過人,但終究是初次遇到這種陣仗,不由地心急如焚,拿眼看向他最為尊崇的老師。
正如程家對古道髯具有無比的信心一樣,在哈羯的眼中,哈密刺同樣是一位無所不能的接近於神明級別的卓越人物。
“吹號……全力進攻……”
似乎並沒有聽到單于的話,哈密刺緊繃著臉,他的語氣寒冷如冰,就像那積蓄了億萬年的寒冰,凍人心肺。
戰爭的號角吹響了,匈奴人的馬隊像是發瘋了一般,不顧一切的向前突擊。
無論是括拔鷹,買買提還是阿瓦旱,他們都不在有絲毫猶豫。指揮著隊伍向前發動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他們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在這裡鋪出一條通往勝利的康莊大道。
既然無法回頭,那就不用回頭了,筆直往前,是他們最為明智也是最無奈的選擇。
“利智……應該動手了。”哈密刺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心:“我相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