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漢末衛公子 作者︰夏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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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ng7718 2008-7-25 05:38: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752144
rpg1234pk 發表於 2008-9-13 08:35
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一百三十二章


    談起酒宴來說,大多人几乎都會想到歐洲中世紀那種奢華的風氣。事實上,在衛寧看來,漢末貴族,卻也大多醉生夢死。庸庸碌碌之輩,遍地可找。

    區區一場宴席,卻也同樣是一個戰場。

    官場相爭在于台前,但平日里,一個地方的眾多家族,也多有攀比之心,本該賓主盡歡的氣氛,卻同樣是一種沒有硝煙的戰爭。虛情假意,唇槍舌劍,笑里藏刀,冷眼譏諷,尋常百姓,又哪里知道這其中的爾虞我詐。

    整個酒宴開始之后,倒有不少對衛寧噓寒問暖,好似萬般關心。衛寧仔細觀察,發現在宴者,几乎有大半都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

    看了一眼在旁波瀾不驚的父親,熟練而又穩妥的應付著他人的寒暄,衛寧心里知道,想必這該是他父親又花了不少手段。

    事實上,衛寧過道河內,最擔憂的莫過于王家有暗害之心,但此刻,這般形勢,當可高枕無憂。

    不知不覺,衛寧越發佩服這輩子那個貌似憨厚無害的老爹,看似庸庸碌碌,實則每每躲在暗處,便將一切事情,處理妥當。

    一想到,自己自從隨楊奉南下開始的同時,一舉一動竟然全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陳留,卻也有他的身影在里面,又有昨夜深談,衛寧心中確實越發有些感慨,卻也依稀有些心有芥蒂。

    會宴賓客自然大多都是河內世家,老一輩的人物自然在那虛情假意。或熟悉者,笑語攀談。倒是一些年輕子弟,沒有長輩那些沉穩,眼睛轆直轉,毫不掩飾地眼光皆放于那些窈窕歌姬的身段之上。

    所謂的宴會,自然也是眾人盡歡的舞台。本該作為主角的衛寧,卻是獨自一人清飲淡啄,與宴中氣氛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其余世家子弟早便趁著酒興聚攏在一起勾肩搭背。談天說地。倒是衛寧身旁顯得形單影只。

    嘆了口氣。如今既然有自己老父在此,怎么也論不到自己瞎操心。衛寧回顧左右,微微退到自己老父身邊,告罪一聲,帶這臉頰微紅,信步便向庭院出去。

    衛寧自小深居簡出,在安邑時。家宴客宴卻也不少,但那是礙于他身體不適,卻也沒強求將他帶在身邊,即便是他生日誕辰,躲在內屋懶睡,衛父也不曾怪罪于他。

    在衛父的眼中,衛寧面對這樣的場面不適,也是合乎常理。對于衛寧的請求。自然也只得點頭應允。只是心里計較,既然衛寧以后必然成為衛家家主,這樣地場面也該早日熟練才對。

    柳府身為河內有頭有臉地家族。又有柳勝身居一郡治中地高位,自然府邸氣派不小。整個庭院修飾得富麗堂皇,琉璃燈盞,青石蓋地,倒是頗為華貴。

    假山清池,亭台樓閣,一概不缺,偌大的宅院,栽種了不上常青之樹,應對寒冬臘月,萬物凋零,反倒游一許脫穎之色。

    衛寧緩緩信步走向清池之上那精美的水閣,望了望池底,一彎明月,隨波光而粼粼。几尾鯉魚游弋其中,翻騰歡悅,倒讓衛寧微微朦朧的眼睛多了一分清明。

    抖了抖衣袍,衛寧走到塘邊,尋了個安謐之處,緩緩坐上。騰空的雙腳點水之上,池中那彎明月仿佛也被他踩在腳下。

    衛寧心性即便再多有改變,卻也是喜歡安靜的環境。雖無虫鳴鳥叫,此刻那蕭瑟的氣節,也依稀與自己對未來地彷徨而相合。

    腰間葫蘆里自然是灌滿了美酒佳釀,在那熱鬧卻充滿虛偽的大堂內,能有多少酒興,事實上,如果可以,衛寧寧愿和典韋斗酒三百升也好過許多。

    事實上,心結未解,再甘甜的美酒卻也苦乏無味。灌了几口,衛寧只能嘆息一聲,“呵……人生不如意,果真十有八九。但真看,也是欲望作祟。倘若投生為一個乞丐,倒是整日想念一餐果腹。若為普通百姓,自然又想念衣食無憂。不勞動何來衣食,不出力何來安穩……以前整日擔憂這性命不保,但卻從來沒有想過,也正是因為那一身惡疾,才得以空閑偷生十余年。現在病體得治,卻又煩惱那本該承受的責任……”

    “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因為我的出現,也定然不少……諸侯混戰,這是必然之事,看袁家已經迫不及待的插手州郡事物,可見一斑,手卻已經伸到了河內兵家重地。明眼人,似乎都看出了漢室將傾地預兆。”“

    “袁紹現在似乎已經成了袁家鐵定中地代言人了,而楊家要出頭,勢必也要推出一個人選。楊彪雖然身居高位,在于朝堂,卻不便行事,那在外,卻最好推出的人選自然便該是楊奉了。

    同樣是比肩的最大家族,楊袁兩家在這漢末三國初,地強弱,一方死守朝堂,依舊對漢室抱有莫大寄望,另一方卻早早的謀好退路,割據一方……”

    衛寧抿了几口葫蘆里的佳釀,微微搖了搖頭,不經意間,將葫蘆中的酒傾灑在池塘之中,帶著黃濁的液體,卻在清澈的池水上積澱出片片水花,惹得魚兒競向驚走,“而柳家昨日所談,便該是借聯姻此事,以期聯合衛家,更甚至有我關系,與勢力最為強大的家族之一楊氏搭上關系,借此,便想在這暗流之中,謀取一塊利益……”

    “政治婚姻啊……唉,看那柳媛模樣,也該是大家淑媛,溫潤賢惠,勢必也無法違逆他父親的意思。這樣一個時代,女子終究還是利益的交換品罷了……卻沒想到,我畢竟與蔡琰訂婚在先,柳勝該也是知道此事,卻依舊要與父親訂下這場婚事。看他那模樣似乎,聯名份都沒有多少在意,為了利益,連女兒的幸福也不顧,這個社會.......”衛寧嘆了口氣,頗為同情的想到。

 他該慶幸自己的男人身分,即便在如何,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他始終還是沒有受到太多傷害。只是昨晚與自己老婦一談,那不容置疑的聲音卻還是讓他心有芥蒂。沒有人會吸外自己的一生都襙縱在別人的手哩,即便那是你的至親。

 再大堂酒宴裡,衛寧雖然不喜歡那種氣氛,但他也知道,應酬交際是必要的東西,加上他再河東便有好酒之名,偏偏引來無數人的勸酒,退出大堂之中,也告罪稱的是不勝酒力。

 頭腦還是有些迷蒙,心理多愁慮,自然越飲越覺得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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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章節的手打版,因為有缺漏,而且還不少
我手打了兩三段,因為感覺蠻煩的
就懶的繼續打了,有人有空打一打在去回報修改吧
加油:)

[ 本帖最後由 rpg1234pk 於 2008-9-15 22:29 編輯 ]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9-15 22:06
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下大定,覓封侯

    元和七年,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年。

    上到帝王,下到百姓,彷彿一夜間驚訝的發現,原來自以為穩固的鐵桶江山,那延續了數百年的大漢榮耀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矣。面對黃巾初起時,那包含了幾乎所有平民百姓對階級上層的憤怨,摧枯拉朽般,一道道飛馬流星的急報匆匆向著大漢京畿傳去。每一日,都會收到最少一座城池陷落的噩耗,短短一月,幾乎整個大漢半壁江山都盤踞著黃巾的身影。

    所有人都恐慌了,即便是那個以昏庸聞達天下的漢靈帝,也破天荒的震撼在黃巾沸沸揚揚的威勢之下。

    一道道調兵的皇命飛速下達,不僅是賊眾的偌大聲勢,州郡各地似乎也隱隱有不軌的跡象,面對皇權顛覆的可能,即便再昏聵的皇帝也是無法坐視不理的。

    相對於賊軍百萬大軍的滔滔大勢,曾經北驅匈奴,揚大漢國威的鐵軍,卻顯得那麼弱小。整合三河騎士,京畿五校,加上倉促募集而來的剿賊壯丁,卻也不過區區數萬人馬。

    這似乎是一劑響亮的警鐘,敲打著依舊醉生夢死的貴族與皇帝,破天荒般,自東漢復辟之始一直不曾斷過的官,宦相鬥也達成了默契,同御外敵。但這難得出現的中央安寧,卻似乎象徵著地方的不安,眾州郡郡守無一不是趁著這黃巾之亂的開始,而暗中擴充軍力,招兵買馬。甚至中央軍的平叛,卻也為保全實力,不願出兵相助。

    就在所有人把希望寄托在那三名大漢宿將地身上時,長社之困,似乎便將所有人的心臟敲打出了一絲絲脆弱的裂縫。大漢最為精銳的軍隊,也是目前唯一掌控在皇室手中的軍隊,卻被數十萬賊寇,圍困在長社區區彈丸之地。

    就在許多人萬念俱灰的時候。卻突然橫生生殺出來一個卓絕之將。楊奉。在此前不過是弘農楊氏一個不得重視的旁支子弟。即便能當上平叛都尉,也不過是沾了那點家族的光。而在此前,無論是各方面,他都只表現出了平平之才,但也就是此人,一舉解救了長社被困地官兵,甚至。憑借那區區幾千人馬,不可思議地扭轉了整個戰局。

    無論是火燒長社,還是南下陽翟,甚至是後來地水淹淯川,波才數十萬大軍,張曼成數十萬大軍,便是這兩人率領的麾下反軍,已經讓漢軍吃夠了苦頭。但在楊奉的橫空出世。卻似乎那麼不堪一擊。偏偏那數千人馬好像有無窮的戰力,連番破敵,區區一個月餘。葬送在他手中的反軍何止數十萬人。

    事實上,河東一地靠近京畿,有壺關,箕關加上黃河主幹為天險,這些叛亂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些整日圖個溫飽的升斗小民所能判斷地東西,他們只關心,什麼時候能夠回歸平靜,什麼時候皇上要大赦天下,減低賦稅,而什麼時候,這年年旱災才能平息。

    遠離戰火,自然不能知道其中的血火心酸,唯一能夠讓他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便是這一場戰爭,又出來了哪幾位英雄。

    自然楊奉這個名字也成了所有人耳熟能詳,而讓河東百姓最為興奮的便是,聽說楊奉手下有一大將,善使大斧,猛不可擋,便是出自河東。

    亂世中,人命如同草芥,尤其漢末年年旱災,人與人競相食,早已經造成了底層窮苦百姓精神上的麻木。是以,才會有太平道的盛行,也才會有那一呼百應的聲勢。

    相對與其他州郡來說,河東百姓還算是幸運,這裡有一個溫和的豪門世家,而這裡又因為*近京畿,地利環境地優渥而不似其餘州郡那渾如人間煉獄。但也僅止於此,幸運畢竟也是相對而言,人們麻木地思想只是寄托在一個精神上的崇拜當中,例如戰場上的勇士,自然便是人們精神上追逐嚮往地目標。

    但就在所有人津津樂道那個河東勇士徐晃的時候,朝廷的王命卻突然而來。

    黃巾覆滅了,賊首張角臨陣抱病而亡,被漢軍主將皇甫嵩戮屍梟首,其餘兵將或四處逃散,或被漢軍擒獲坑殺!

    整個天下似乎終於太平了……

    張角的敗亡在有識之士眼中,自然覺得是理所當然,但在底層窮苦百姓眼中卻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席捲天下之勢的百萬黃巾軍,前段時間還將官兵圍困,現在卻突然說敗就敗了呢。

    大漢的餘威畢竟還在,所有百姓在低聲談論之中,也還是覺得,皇上畢竟是皇上,不是旁人所能隨意觸犯的。

    這些在百姓眼中並不關溫飽的事情還是翻不起太大的風浪,甚至許多人還暗中為大賢良師不能推翻皇帝暴政而有些可惜,但緊接而來卻是一個又一個令人歡欣鼓舞的消息。

    當第二匹手持皇命進入安邑城門的時候,所有人感覺,原來戰爭結束,對於他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光和七年,張角起義,史稱黃巾之亂,這在另外一個歷史上最為浩大的農民起義卻因為某個外來戶的偶然插手,爆發得突然,同時也結束的倉促。

    張角臨陣病發,猝死廣宗,中郎將皇甫嵩戮屍梟首,宣告黃巾起義的徹底失敗。

    便在大軍回師洛陽之後,作為一場重大的勝利,群臣集體上諫,請帝改元,大赦天下。

    賊滅,帝心喜,欣然准允,改元中平。

    緊接著自然是百姓關心的大赦天下,減賦一年,雖然實限很短,但至少,讓所有人覺得那要命的日子似乎可以微微鬆上一點。

    有畢竟比沒有好……尤其在年年苛捐雜稅不堪的時候,能夠減賦一年已經是所有人不敢奢望的事情了。

    當第三道皇命下達的時候,使得河東再一次歡騰起來。

    在識字的人口中競相傳頌,這些百姓終於才明白,原來他們一直尊敬的河東衛家小公子竟然也是這場平叛戰爭中,出力甚大的英雄。

    所有河東百姓,人人在這時候倒覺得理所當然。衛寧在河東,雖然深居簡出,但每每外出喝酒時,也趁著救濟了不少百姓,留下的善名卻不少。而同時,似乎是為了衛寧的身體而向上天祈福,衛家主母,也時常做些善事。早有窮苦百姓對衛寧乃至於衛家是發自內心的尊崇,而衛寧那行為舉止投手間,也是偏偏有禮而帶有書卷氣息,這是文人該有的驕傲,所有人自然也把衛寧當做學腹滿車的才子。

    前段時間聽聞衛寧出外遊學,而此刻聽聞,原來那個和善而飽讀詩書的公子竟然在軍中出謀劃策,立下了赫赫大功。現在連皇上都親自誥命下來,好似得了封賞的是他們一般,人人奔走歡告,倒忘記了前段時日一直議論不停的楊奉和徐晃。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

    平定天下,自然便輪到了論功行賞。在黃巾之亂,作為最高統帥的兩人,皇甫嵩和朱雋官階上升自然是理所當然。

    左中郎將,漢都鄉侯皇甫嵩,領軍平賊有功,封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加封槐裡侯,食邑槐裡,美陽兩縣,共八千戶。

    右中郎將,漢西鄉侯朱雋,同為有功,封右車騎將軍,領河南尹,加封錢塘候,增食邑五千。

    皇甫嵩,朱雋又聯名表奏盧植有功無過,是以盧植官復原職。而其餘人等,如曹操,孫堅,楊奉等人,也得皇甫嵩,朱雋表奏。黃巾平定,靈帝自然也鬆了一口氣,對於兩名大漢功臣的表奏自然是一概應允。曹操除濟南相,孫堅任別郡司馬,而最後,在這場戰爭中大放異彩的楊奉自然封賞優渥,尤其在楊氏這塊招牌之下靈帝對其大加讚賞。

    虎賁校尉楊奉,領執金吾,封晉陽侯,食邑四千戶。對比楊奉的功勞和名望來說,這樣的封賞不可謂不大,四千戶的食邑在當時除去皇家,已經是少有。

    而最後,一想到楊奉的武功,自然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衛寧身上。事實上,在皇甫嵩和朱的表奏名表裡,確是還有衛寧的名字。

    曾經皇甫嵩和朱雋便已經上表過衛寧的功績。作為大漢權力基層,眾郡士族必須要推出一個代表,作為安撫人心之用。衛寧在皇甫嵩,朱雋乃至於朝堂中的大多數人來說確是不二之選,而其父作為與土豪鬥爭維護士族利益的「先驅者」自然也贏得了許多朝官的好感。

    有包括楊奉,朱雋等功臣聯名力保,靈帝雖然貪圖享樂,但畢竟不是傻子,朝中半數有人舉薦,這不一定會是好事。尤其在州郡不穩的情況下,對於地方不該放鬆。

    封賞最後敲定,卻是讓所有人大為驚訝。

    不授實權而封侯。

    未及冠而封侯,天下間少有幾人。而偏偏靈帝給予衛寧的獎賞便是封侯。

    衛寧獻策平賊有功,封蘭陵侯,食邑一千二百戶!

    人歎,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大漢封侯是所有普通人最高的榮譽,歷史上無數先輩功績彪炳,卻也難覓封侯,而如今,區區弱冠,竟然得到這大漢最高的殊榮。中平元年,蘭陵侯衛寧,少年封侯,名震天下。

[ 本帖最後由 chuang7718 於 2008-9-15 22:15 編輯 ]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9-15 22:23
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浪子回頭

    人生總是有太多巧合,也有太多不可思議。

    穿越這麼一個轟轟烈烈的偉大壯舉既然已經被衛寧弄了出來,那麼也就注定了他未來的不凡。

    少年封侯,雖然歷史上也有甘羅十二歲拜相的故事,但在經歷了數百年的流逝,放到漢末這個時代,確是還讓許多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倘若有人能夠沉下心來,或許會驚訝的發現,原來這並不是一場意外的鬧劇,而所有人也同時發現,原來他們一直認為昏庸無能的皇帝竟然也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不堪。

    黃巾之亂帶來的不僅是對皇權的藐視和挑戰,使得人心思動,還有對地方州郡無以倫比的破壞和殺傷,經歷了一場數年來不曾斷絕的特大旱災,整個天下十室九空並不為過。

    漢末自從沖,質二帝開始,一直到恆,靈兩位有名的昏君,整個大漢的國力是斗轉之下,加上皇帝的昏聵荒淫無度,國庫空虛年年告赤,而地方豪強兼併土地,囤積糧食,也是屢見不鮮。中央的皇權受到挑釁,自然也就引起了地方上的不穩。

    甚至連大軍征討張角,所用糧草兵將,也多由地方供應,可歎昔年百萬大漢雄獅,面對黃巾百萬東拼西湊,甚至加上了拱衛京畿眾地的五校禁軍,三河騎士也不過區區數萬人馬。

    地方不穩定,那必須要建立一個明確的人物目標進行安撫。

    顯然,靈帝所選擇地便是士族。河東衛家,這個曾經對土豪再三打壓的世家大族。

    放在明處所見,以董卓為代表的土豪勢力在這場戰爭中絲毫沒有撈到半點便宜,而他本人甚至還被罷官待罪,若非董卓這個粗鄙小人,重金收買張讓進言,讓他戴罪立功,平定涼州羌叛亂。或許。以後的政治生涯也會告罄。

    長期以來。階級鬥爭不曾斷絕,朝堂大臣,外戚,宦官三方的爭鬥,在地方,刺史與太守政權的比拚,甚至是士林中。士族對土豪的打壓,這些都是幾百年來反覆上演的故事。

    對於中央財政地匱乏以及威信地日益降低,地方地混亂中央似乎已經沒有多少餘力再來收拾。靈帝這一手,卻是堪堪將地方對中央的矛盾直接轉移到士族與土豪之間。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但卻異常有效的套路。

    中央既然漸漸控制不住地方的走向,那麼作為州郡的地頭蛇,權利的爭奪勢必便該由這兩個陣營來比拚。兩方積怨已久,土豪不甘在作為一個土霸王無緣仕途。士族不甘心將自己壟斷的政治權利分攤出去。在靈帝這一把火種地撒下去,自然便該熊熊燃燒起來。

    如此,地方不可能共同聯合抵禦中央。也可以讓朝廷緩解恢復大戰帶來的巨大傷痛。與其讓大戰之後的州郡眾地齊心共禦朝廷,不如直接讓其更加混亂來得安穩。

    不少老臣熱淚盈眶,雖然他們也有不少人代表了部分地方士族的利益,但不可否認,靈帝這一手至少在明面上是偏袒士族的。而真正讓他們感動的是,他們以為一直貪圖享樂不理朝政的皇上終於在黃巾之亂這個巨大的災禍當中幡然醒悟了,作為一個忠心地老臣,還有什麼比得上皇帝浪子回頭來地喜悅?

    人人似乎都想起了春秋兩位霸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楚莊王和齊威王。

    正當所有忠心大漢的朝臣熱心期盼他們以為幡然醒悟地皇上勤修國政,海納百川的時候,卻異常苦悶發現,原來靈帝在作完這一手聰明的決定後,又重新躲在深宮中與妃嬪放蕩行樂起來,重新此前那些奢華淫靡的生活。

    自古能混到皇帝高位的,會有幾人是司馬衷那樣的天生大腦有疾?而許多歷史上有名的暴君,昏君在未登帝位的時候其實是智慧絕倫無比,只是那潛藏在骨髓中的劣根性使得他們作為掌握天下生殺大權的最高寶座時,缺少了束縛,所有劣行在經歷過數年,數十年的壓抑後全部爆發出來,而無法控制。

    這便是封建帝制的最大劣行,權利掌握在一個人手中,自然少有不被他腐朽的東西。

    當然,還是有不少不怕死的大臣充當了敢死隊的光榮角色,在拚死覲見,以頭撞殿柱,血濺帝衣等一系列恐嚇,自殘行為無果,反倒惹怒靈帝砍死了不少不珍惜生命的傢伙之後,所有忠心老臣又一次落淚了……

    每一年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到底煩不煩啊。至少,這是靈帝現在的感言……

    朝堂的故事,在這樣一個消息阻滯的時代,第一手八卦並不是衛寧所能知道或者有機會從中品頭論的東西。

    而就算他能夠有機會看看那傳說中的忠貞諫臣,如今卻也是忙不過來了,原因很簡單,就是他面前那個洋溢著一臉噁心笑容的白面人妖。

    太監,身體殘缺,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長居深宮也就造成了一些精神上的毛病,其實也該是他們心裡上的慰藉,而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奇怪的癬好,例如張讓的愛財,魏忠賢的攬權,以及衛寧面前這個喜歡塗脂抹粉的人妖極品……

    唇塗朱紅,面覆粉白,約莫看上去便有五十來歲的蒼白鬢角,偏偏就是這麼一副讓人作嘔的打扮,尤其那股陰柔的笑容,衛寧覺得似乎這個冬天的溫度隱隱向著絕對零度靠近……

    衛府上下一家子,以衛父為首盡皆跪伏,等那太監念完聖旨,衛寧無奈只等從那太監手中接過印綬,旨意。

    相比較與這老太監寒暄,衛寧覺得那封聖旨誥命在此刻也顯得並不重要了,只是捧著印綬,聖旨的雙手顫抖不已,無法停住……

    「小侯爺年紀輕輕未及冠便得封侯,這可是天大的恩賜啊。便是老奴在宮中也常聽聞不少賢良俊傑也不得這般封賞,小侯爺前途無量,自該對皇上感恩戴德,再建奇功呀!」指甲劃過玻璃總是會有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音,很顯然,在衛寧耳中,這太監聲音的殺傷力還要遠甚……

    好在衛寧那臉色歷來便是慘白模樣,再想蒼白一些也是無能為力,至少沒被那太監看出端倪。

    苦笑一聲,衛寧強忍住心裡那股嘔吐的慾望,倒是衛父面無表情出聲道,「公公自宮中來,想必沿路辛苦。我兒突蒙聖恩,實在是猝不及防,倉促之下,也不曾有所準備,實在是讓公公委屈了……在下這就叫下人趕緊打點一下,好為公公接風洗塵……」

    「嗯,至於接風洗塵還是勉了吧……老身身負皇上恩命,既然聖旨已宣,自然便該早日回歸宮中,伺俸皇上。老身可真是羨慕大人公子,年紀輕輕便是一表人才,如今更是聲名遠揚,嘖嘖,可不似老身這般整日苦勞的命,等再過一段歲月,恐怕墳頭青草也無人打理……」衛父久在上位,雖面無表情但說話自然還是比較得體,老太監在洛陽京畿實際上沒少受人嘲諷譏誚,倒是衛父這般客氣也是少見,微微笑了笑,卻也神色有些落幕。

    衛寧看在眼中,雖然心裡反感,但卻是知道古代那些太監,確實算是社會最悲慘的人之一。看他那股發自內心的悲嗆倒也還是微微有些同情。

    倒是衛父打了個眼色,家僕慌忙取出準備好的兩個錦盒遞到衛寧手中。

    衛父笑了笑,便對那老太監道,「公公沿路奔波辛苦,確實為聖上分憂解難,勞苦功高,這裡一些小玩物,還請公公收下,閒時拿來把玩解悶也好……至於這個還望公公替我轉送與張公公,聊表我衛家的心意……」

    看了一眼衛父遞出的精緻匣盒,打開看時,卻是一顆晶瑩明珠,那老太監當即眉開眼笑,只是眼角皺紋因為肌肉的抖動而泛起無數皺紋,依稀間,還能看到片片白花散落出來,「大人真是客氣了,老身此乃奉命行事,哪能談上辛苦。既如此,老身聖旨已宣,也不便再叨嘮大人與小侯爺府上,這便先行告退了……」

    左右早已經屏退,只餘下親信,衛父與衛寧這些動作也並不會被外人知曉。

    漢末時期宦官權柄滔天,許多大臣便是因為宦官齜牙必報的性格而冤死獄中,便是有名的黨錮之禍也是宦官作樂。

    衛寧受封實際上已經將衛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以衛父的精明自然不願意在朝中再有這些小人在背後給衛家穿小鞋,強忍心裡那股蔑視,利害分析還是勉強送出些財帛。

    一番恭維,衛父與衛寧將那老太監送出衛府,而此刻衛寧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來,「真要命,那些皇帝整日對著這些人妖,真不知道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蘭陵侯……唉,看樣子這個漢靈帝也不是那麼傻嘛,可是,丫的,為什麼偏偏找上我來?還好這是河東,趕跑了董卓其餘人也不成氣候了……但其他地方,卻沒那麼好過了!煩惱啊,煩惱。」衛寧想著想著越發鬱悶,恨不得將手中那聖旨,印綬丟到一邊,但半晌還是忍住,只得長歎一聲。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9-15 22:44
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衛家酒軒的有獎營銷

    相比於山東眾州郡,河東一地受到黃巾戰火的波及並不嚴重,事實上,這一年,似乎也是河東百姓最為歡喜的一年。

    能有什麼事情比得過大赦天下,減賦一年還能夠讓人歡悅呢?還記得上一次改元減賦還是七年前了,就是這七年之間,經歷了連連大旱,賦稅沉重,有多少人慘歸黃土……

    安邑大道上,一行人馬緩緩而行,大道上,遊走的百姓客商,見了紛紛恐慌避讓一旁,帶著敬畏而將頭顱深深埋下。

    當先少年看似柔弱不堪,一襲白袍白氅,玉帶錦衣,胯下雄壯白馬,卻也顯得一場威武不凡。身後數名騎士也人人衣甲鮮明,壯碩異常,尤其某個滿臉虯髯,凶神惡煞的大漢,那胳膊大腿似乎都比普通人的腰桿還要粗上一圈。銅鈴大的豹眼四下掃瞄,每一個百姓被那兇惡的眼神掃過,身體都要打個冷顫。

    所有人心裡暗自琢磨,這一支隊伍,似乎很像平日裡遊走腳夫高談的惡少出門……

    這便是新晉的蘭陵侯衛寧衛小侯爺一夥了……

    明日便是除夕,這也是中國上至帝王貴冑,下到低層貧民都企盼的節日。似乎這一年的晦氣也會隨著新年的晨光而煙消雲散,其實,這也不過是一種精神寄托罷了。

    事實上,整個衛府也早已忙碌起來,世家大族過年自然不像普通百姓那般倉促,一切禮儀。瑣事都需要再三檢查。衛寧本來是想趁現在有閒暇時候,好好賴在被窩裡將幾個月所受的苦累全部補充回來。

    結果,往年下人們都識趣地不去叨擾,但此刻偏偏就是他那小院裡不少下人跳上跳下,張燈結綵。

    衛寧一陣憤怒的咆哮下,下人們唯唯諾諾的告訴這是他老娘的吩咐,衛寧頓時語滯,讓他去面對嘮叨的老母。事實上。遠比頂著喧鬧入眠還要痛苦許多。

    想起初回河東時。衛母抱著他長達兩個多時辰的哭泣和絮叨,衛寧頓時大為害怕。但心裡卻還是依稀有些感動,家庭畢竟是一個人最為疲倦時候能夠依靠的港灣……

    衛寧琢磨以自己老娘的性格,應該是慶祝自己安全回歸河東,甚至是自己那偌大名頭地侯爵之位而操辦得如此盛大。

    封侯之事,對衛寧來說不過是一個小事,只不過加了一個頭銜而已。但在他人看來,這卻是馬虎不得地東西,尤其是他少年封侯,新年將到,以河東衛家地名頭,勢必賀禮之人該是絡繹不絕。而這是光耀門楣的事情,還需要祭三牲告慰祖先等等。

    這些古時候的繁瑣禮儀,衛寧光聽就是頭大如斗。如今身在河東。似乎他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弱不禁風,成日懶散度日的模樣,現在讓他關心的便是一個問題。這樣一個吵鬧的環境無法偷懶補覺了……

    平日裡喝喝小酒,聽聽小曲,看看小書,睡睡小覺,最多偶爾出去調戲一下可愛的小姑娘,這樣地幸福美滿的生活才是一個富家少爺應該過的……嚮往的人生啊,何處才能尋尋覓覓。

    衛寧覺得現在的日子真是糟透了。

    在以前,安邑能夠留下衛寧腳印的地方屈指可數,除了這條去安邑衛家酒軒的必經之路外,衛寧忽然發現,倘若自己一個人走到外面,不問路的話,能不能爬回自己家門。

    這似乎是個很值得深思地問題。

    年關將近,拋開煩惱,本來俗物纏身,這幾日來,週身上下卻也輕鬆不少。但他知道,這樣地日子,對於以後來說,確實太過奢侈,能夠忘記煩惱,好生享受這樣最後一段悠閒時光,是衛寧現在最為滿足的事情。

    還未踏足安邑酒軒,遠遠望去,年關到來,家家戶戶也要籌備酒水,並不是很大的小樓也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群,甚至一條長龍延伸到了街外。謹守櫃檯地小廝不耐煩的打發著買酒的普通百姓,抬起眼皮卻正好看到衛寧一行進入視線。

    本來頗為不耐煩的臉色立刻冰雪澆開,春風徐人,也不顧其餘顧客,慌忙招呼了一聲掌櫃,慇勤的便跑出大門迎接衛寧到來。

    「公……小侯爺,您來了……」那小廝賣力的揉搓著雙手,靈巧的牽過驌驦馬轡,一臉諛笑。

    如今的衛寧身份已經非比尋常,可以說在安邑乃至於整個河東,便是太守來了,也要禮下三分。而身為衛府下人也有些雞犬升天的味道。平日裡不論那些大戶僕從還是升斗小民來酒軒買酒,對他們這些小廝也多是尊尊敬敬。

    看著這可愛又熟悉的臉,衛寧心裡倒是多少有些安慰,揮了揮手,笑道,「就叫公子吧。你們還是我衛家的人,不必學外人稱呼!」

    那小廝眉開眼笑,顯然衛寧此話是表示了不少親近之意,一邊牽馬一邊對衛寧道,「公子既然來酒軒飲酒,那小的這就將那些百姓驅散,公子歷來喜靜,這些人太過粗鄙吵鬧,恐打擾公子雅興……」

    而酒軒掌櫃這時才跑了出來,一看那小廝阿諛模樣,頓時雙目冒火,心裡大怒,「該死的小子!居然每次手腳都那麼快!只知道拍馬溜須的傢伙,哼!遲早將你掃地出門!」

    好酸……

    大門外熙熙攘攘的百姓見衛寧到來,紛紛敬畏的分開一條路來,那小廝越發得意,到了大門口,衛寧,典韋等人這才下馬,早有夥計機靈的將這幾匹坐騎拉到後院看護。

    衛寧聽那小廝說話,打量了四周,淡然道,「不必了,年關將至,何須攪擾他人!」

    小廝連連點頭稱是,迎著衛寧緩緩到得樓上雅軒,熟悉的擺設卻也還是與數月前絲毫不差。

    常坐的靠窗雅座依舊打掃得一塵不染,而卻又沒有一點移動的痕跡,顯然這個位子除了自己,在這數月裡也不曾有人動過。

    衛寧很滿意酒軒主事人的表現,當即大手一揮,招呼道,「還是老樣子,三碟小菜,溫三壺烈酒!」

    瞥了身旁一眼,典韋這個傢伙自從進了酒軒,本就碩大黑洞的鼻孔一直在那擴張不見收縮,見他滿臉饞樣,似乎比自己還要著急。

    微微一笑,衛寧這才恍然,現在卻不是自己孤身一人了。

    這才將正欲奔下樓的掌櫃,小廝喚回,高聲道,「今日盡興,便不必那般勤儉了。有什麼酒肉盡都給我上來!」

    那小廝高聲應了一喏,又才慌忙下去準備酒食去了。

    衛寧看了看,揮了揮手,便對身邊隨從道,「都看什麼看,各自尋了位置坐下。既然是新年將近,今日不需多禮!」

    「公子,我等身負護衛重則,恐這些傢伙飲酒誤事!」衛三當即眉頭一皺,慌忙出聲勸道。

    「不礙事!有老典海量,又身在安邑,我有何事?不要掃我雅興呀!來,你和老典過來,一起陪我喝酒!」衛寧笑了笑打斷衛三的勸阻,拉起兩人便向自己那個特等席坐下。

    衛三深受階級區分的熏陶,自覺身份有別,即便衛寧強要他同坐,也顯得頗為侷促,倒是典韋自幼不通多少禮儀,大剌剌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兩個竹籌連連敲打,不停向樓下探頭探腦張望,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只看得衛寧一陣好笑。

    未幾時,只見幾名小廝小心翼翼的便將酒菜送了上來,幾罈陳年佳釀散發出醉人香氣,衛寧似乎都能感覺到典韋鼻孔噴出的熱氣……

    早迫不及待,典韋一把便將酒罈抱在臂彎,對著衛寧憨厚一笑,自顧自得便一把拍開泥潭封蓋。

    「咦?」就在他準備牛飲的時候,卻突然一疑,笨拙的探出大手望酒罈口上面探了幾探,弄了半天卻從封口處取出一道白絹。

    衛寧也頗為好奇,自己在酒軒喝酒也沒見過酒罈口裡藏有東西,將那白絹從典韋手中接過,仔細看時,上面赫然寫著「賞錢五貫,衛家酒軒,即開即賞」。

    衛寧大驚,這不就是後世典型的飲料中獎模式麼……在自己離開安邑的短短數個月,這酒軒居然搞出這麼一個現代化的營銷活動?

    「來人!」好奇被勾起,衛寧越發想見一見想出這個策略的人物,當即對樓下高聲喝道。

    驚聞衛寧呼喚,酒軒掌櫃慌張的登上樓來,看見衛寧手拿白絹,不禁微微有些色變,「公子呼喚小的,有何吩咐?」

    「這東西是何人所想?」衛寧也不和他拉扯,直接便揚了揚那條白絹,問道。

    「這……這是小人遠方侄子,因為黃巾為亂從冀州避禍投奔小的。公子恕罪啊,這小子雖然整天胡思亂想,但這酒軒用了小人侄子的方法,幾個月來,酒軒生意確是比往常好過許多……」那掌櫃見衛寧神色連變,不禁便欲跪倒告罪,他自然以為是衛寧不喜酒罈參有雜物,是以先告饒起來。

    衛寧慌忙讓他起身,仔細看了幾看,這才道,「你那侄子可在?帶他來與我一我!」

[ 本帖最後由 chuang7718 於 2008-9-15 22:48 編輯 ]
k231731 發表於 2008-9-19 02:35
第二卷 黃巾亂 第一百三十六章 漢末第一家連鎖店

    上雅閣,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拱衛在衛寧身邊,在十煞般的眼神死死盯住,某個孤單無助的瘦小身影仿佛一只可憐的羔羊,在群狼注視下,唯唯諾諾,瑟瑟發抖。

     而讓這個可憐的娃,最為膽寒的便是旁邊某個遠比其余人還要壯碩魁梧,面目猙獰的壯漢。只見他席地而坐,抬起酒壇仰天大灌,鋒利的牙齒撕咬案幾上的腿肉,幽幽的凶惡眼光時不時放到他那瘦弱不堪的排骨上面,仿佛下一刻桌上的酒肉還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似乎發現自己在偷偷看他,那惡鬼般的大漢竟然恐嚇般的粘著肉絲的牙齒對他咧了咧嘴。

     某可憐的娃臉色當即大駭,變作一片與衛寧相比也不遑多讓的慘白顏色……

     典韋郁悶的摸了摸腦袋,這麼友好的微笑,怎麼他卻嚇成這樣……很顯然這少年的不識好心讓典韋很是不滿,冷哼一聲又將目標重新放在消滅案幾上的食物上面。

     半晌,衛寧一直沉默的翻弄著手上的白絹,一邊微微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瘦弱少年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稟侯爺,小人喚作程……程……當”那瘦弱少年戰戰兢兢的瞄了那隊壯漢一眼,視線放到衛寧身上,即便那面含和善笑意的模樣也不能減低他初次面對豪門世家子弟的畏懼。當即便趴伏在衛寧腳下,顫抖道。

     這樣的舉動,這樣地表情。還有這樣的語氣,頓時讓衛寧大失所望,“唉……可惜,還以為是同鄉呢……”

     事實上,衛寧在見到那奇怪的獎勵之後,心里卻是異常興奮。倘若還有外來黑戶,自己不就可以趁機脫身把這個家伙送到台前,相比于歷史上其余知名梟雄。如果是同一個地方來的。那麼必然有著老鄉見老鄉的激動。

     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靈魂。在這樣一個與原有世界大相徑庭的空間,那種不能大吐真心的孤寂,衛寧如今是深有體會。

     “唉……你是哪里人氏?”臉上掩蓋不了地失落,衛寧緩緩放下白絹又不緊不慢地問道。

     “回……回稟侯爺,小人乃是冀州內黃人氏,因黃巾賊寇肆虐,只能隨父母前往河內投奔叔父。卻不想,半路父親和母親因為天寒無衣,感染惡疾,無錢醫治……”衛寧地問話正提到了少年的傷心之處,那股悲嗆隱然蓋過了對衛寧等人的恐懼,神色頗為哀怨道。

     “唉……那既然如此,你便隨你叔父同入我衛府吧!”衛寧搖了搖頭,這樣身世淒慘的人似乎已經見慣不慣了。微微嘆息了一聲。

     “謝……謝過公子!”程當即以頭磕地。歡喜道。

     程當從冀州而來,雖在酒軒幫工,但實際上並不算是衛府之人。生活也是為他叔父接濟。適才得他叔父召喚的時候,已經從他的口中早三叮囑要小心應對,不能惹惱衛寧。

     衛寧的身份他自然也銘記在心,既然此刻得衛寧親口允諾,那無疑便是對他未來生活地保障。衛家在河東素有口碑,能入衛家為僕遠好過當普通流民,尤其眼前這個少爺可是出了名的和善,而近段時間還得皇上封侯,得他親口招喏,這也是莫大榮耀。

     衛寧不知道自己現在那個頭頂上的顯赫爵位已經使得他更加遠離了貧苦百姓,越發高高在上了。此刻既然已經知道,這程當還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土著,也勉強收拾好心里那股惋惜。

     示意程當站起身來說話,衛寧一指那寫著中獎字跡的白絹問道,“這主意是你想的?”

     程當顫巍巍的伺立一旁,听衛寧問話,恭敬的回答道,“回稟公子,確是小人想出地荒謬主意……未得公子和家主應允,擅自行事,還望公子恕罪。這……這都是小人擅自主張,卻不關我叔父地事情……”

     顯然衛寧問話,讓這個少年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心髒又砰砰跳了起來。

     衛寧听得他答話,見他把自以為的罪過全部扛在身上,暗自贊許了一翻,這才揮了揮手,淡然笑道,“我又不曾怪罪于你,相反,能想出這樣一個主意,當大賞!”

     “這注意,你是怎麼想到地?”一提到這個在現代很流行的中獎營銷活動,衛寧卻也還是覺得異常驚奇,當即好奇的問道。

     程當見衛寧不怪罪與他,心里鬆了口

     又見衛寧提問,一時間臉頰微微有些辣紅,不好意思兒時年幼無知,好耍貪玩,整日不務正業。有一次父親重病在床,正值春耕之時,家里那畝田地無人打理。母親一人照料不過來,偏偏小人還渾渾噩噩不知父母心酸,不願幫襯。母親便取了幾枚桐子將他埋于田地之中,讓我犁田,倘若犁得那枚桐子,便可私自拿與鎮上花用。可卻不知道,後來每年母親都用這個法子,有時有幾枚,有時母親卻騙我,一枚沒有。可漸漸的小人那點劣行卻慢慢轉變……”

     衛寧看程當一副感懷的模樣,看他年紀卻是不大,兒時便要為家出力,相比較于後世中,大部分溫室的花朵,豈能嘗到其中滋味。幼小的肩膀到底如何能扛動犁田之具,衛寧幾乎不敢想象。

     同樣古人的淳樸卻再一次讓衛寧嘆為觀止,原來這區區一件小事,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倘若這樣老套的方法拿到後世教育子女,收到的效果恐怕能成負數……

     但在這里,衛寧不得不贊嘆程當他那個身為普通農婦的母親,居然能夠用這樣的方法教育自己的兒子,雖然其中有一點誤導的成分,但效果畢竟還是不錯。

     而程能夠利用這個改變他性格的事情,巧妙的嫁接到酒軒銷售上面,不得不說,這個自幼就異常調皮的少年,似乎那骨子里的狡黠還沒有被磨滅。

     這也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必須具備的條件……

     衛寧眼楮微微一亮,此刻覺得這個少年似乎倒像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思想還沒有僵化,那自然對他腦袋中的某些東西勢必不會抵觸。

     這對他即將運轉的事業必然是個強大的助力。

     關于曾經敲定的醫術學院問題,衛寧一直認為,單單培養出合格的郎中而讓他們外出游醫似乎真正是個浪費。尤其在三國這個疾病橫生的年代,沒有系統的治療方案,實際上也並不能帶來多少效果。

     這一切雖然是為了從根本上改變士農工商格局的一次嘗試,但在自身沒有絲毫利益還要背負風險的情況下,衛寧再傻也不會去干。

     如何能讓這個改變歷史格局的創新既能順利的執行,埋種下去,又兼顧回報足夠的利益,衛寧也曾經細細想過。

     本身這個醫術學院按照既定計劃便是劃歸衛家私人產業,甚至以後也有可能上繳給衛家投靠的諸侯手中。但如果要收獲利潤,便只有醫館一途。

     各地郎中醫術參差不齊,而精擅者領域也大不相同,造成了有的地方某一種疾病藥到病除,而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卻是絕癥。系統的醫館勢必就會解決這些問題,這其中的滾滾利潤似乎異常龐大,尤其在醫藥方面的流通勢必又會帶動商業的發展,進而促進其余行業的進步。

     人類這個社會,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便是豬肉的缺乏,卻也會造成整個物業的上漲。

     衛寧的想法,便是一個龐大的醫院連鎖店……

     這似乎是個很瘋狂的想法,包括從職業培訓所,乃至于營銷等一系列連鎖經營一概包辦。但卻也未必不可行,只要頂著他河東產業的名頭,頂著他蘭陵侯的名號,甚至是未來大戰,衛寧也不會擔憂,一個地方當權執政者最困擾的問題之一,便是人口的減少,其中疫病的蔓延便是最主要的原因。沒有哪個諸侯會擅自驅逐保護他領土百姓生命的救命郎中,退一步來說,擁有一批合格郎中的駐留反倒是所有諸侯求之不得的東西。

     哪怕某些強勢諸侯強行霸佔這些醫館,衛寧也並無損失,他的目的出發點本來就是以改變格局,輔以救助民生。

     而最讓衛寧頭痛的是,其中必然會牽扯到一些新奇的理論,自然雖然粗略懂得一些知識,但這個時代卻幾乎找不到能夠引起他共鳴的人物。

     現在程當的出現,正好填補了這個空缺。能夠憑借一件看似毫無關聯的幼年訓導,創出類現代化的營銷策略,這本身就足夠證明他擁有足夠的空間吸納衛寧腦海中的知識……

     “從今天起,你便跟隨我左右!”衛寧眼楮的光芒越發熾熱了,看得程當不寒而栗。

[ 本帖最後由 k231731 於 2008-9-19 02:42 編輯 ]
125808124 發表於 2008-9-24 22:33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為未來地方豪門士族,存在的根本,一為有名,二為有兵,四,便是有錢有糧!

    靈帝一紙誥命使得如今衛寧名聲大顯,但實際上,卻也把衛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作為未來衛家家主,如果是哪方諸侯佔了河內,自然然不敢輕易動彈衛家,但倘若是董卓之流,卻正好是目前作為士族代表的衛家的對頭,尤其是董卓在歷史上留下的赫赫凶名,無一不是讓衛寧忌憚不已,連皇帝都敢擅自廢立而毒殺的人物,何懼區區一個地方世家?

    讓衛寧投靠董卓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的他不單單隻是自己一個人的性命,而是背負了整個衛家的未來。衛寧現在的名聲,以李儒的眼光自然不肯放過將他擺到台前的機會,不然也不會強辟蔡為官。倘若將他挑明放到台前,贏得的不是衛家的芶延殘喘,而是眾多山東諸侯,乃至天下士子的唾棄。而衛家立足的根本也就直接喪失掉了。

    薰卓在未來可是雄霸整個京畿的人物!策反呂布殺死丁原之後,連上并州,河東在原本的歷史上,卻也正好是他控製的地盤。

    衛寧不是沒有想過讓他父親舉族遷徙到兗州,那畢竟是日後曹操起家的根本所在,自然安全許多。

    但作為說服他老爹的理由,衛寧卻是想破腦袋也是找不到的。河東靠近京畿,又有兩河,兩關天險做屏障。論起來確實是個難得的安穩之地。莫非讓他告訴他老爹,就在不久之後,作為大漢最高權利地匯聚地洛陽就要被董卓霸佔了,還廢了皇帝。

    這種駭人聽聞的東西,衛寧自然無法說出口來。即便是現代,不少人都有濃烈的鄉土之情,更不要說古時之民了。

    所以,衛寧現在能幹的便是盡可能的擴充衛家在未來保命的根本實力。行醫術學院之事。這不僅僅是為了暗中改變封建主義的劣病。從私人角度上來看。也是為了衛家著想。這其中的利潤,無疑龐大到足夠維持一支強悍不已地家族私兵。有典韋這個猛將坐鎮,衛家地安全衛寧自然覺得還是沒有什麼顧慮。當然,這隻能放在暗處,作為一支奇兵來用。

    而醫館地遍地開花,自然也將衛家的產業風險分散各處,就算突然事急。使得衛家不得不捨棄河東這塊根本之地舉家遷徙,也不至於將百年家業全部丟棄。

    雞蛋自然不能裝在一個籃子。

    一切都忙碌完後,衛寧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等一個不論原有歷史,還是現在這個世界必然會奔赴河東的人物!

    既然因為河東這個天險之地,衛父不肯放棄遷徙,那衛寧便決定。利用這塊天險之地保全一族安康!

    扶持一人抗衡董卓這個暴虐殺神!也是為了自保……

    而他剩餘的悠閒時光或許便在那個人到來之後。也再也尋找不回來了。

    大年之夜,整個安邑都洋溢著難得的喜悅。人人麻木的表情,卻也終於能看到發自內心地欣喜。

    衛寧這一支作為衛家嫡係。自然居住的便是衛家祖宅,按照禮數,無論是哪個旁支,隻要有能力的,都要趕回來共聚一堂。

    衛寧往年因為身體虛弱,而不適應這些地方,除去拜祭祖先等禮俗,幾乎都是躲在內院偷懶睡覺,衛父礙於他身體孱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現在他既然身體無性命之慮,作為未來衛家家主,這些場麵遲早該是他來主持。

    事實上,衛寧也是第一次真正與自己那些叔伯兄弟共濟一堂,看見自己這一脈包括自家老爹,老媽在內,區區三人,和其餘旁係相比委實人丁太過淡薄了點……

    「倘若起了衝突,打起架來,那我們這邊不是很吃虧?嗯,也不對,好歹我們這一家佔據的可是主場優勢……」就在衛父長篇大論侃侃而談的時候,衛寧在一旁百無聊賴重新開始了他的老本行,神遊物外,胡思亂想。

    雖然是一場家宴,但實際上裡麵依然有不少濃烈的火藥氣味,在衛寧身體孱弱之前,衛家家主有力的挑戰者衛凱那一脈,實際上已經擁有了不少旁係家族地支持。

    但顯然,從衛寧封侯地那一刻起,他這一家的地位除去沒有子嗣以外,實在是再難以撼動。

    家宴中,衛

    位是除去他父親地第二席,便是他頭上那個光環,以輩的身份坐了上去,也無人敢有質疑。牆頭草歷來便有,曾經聯合向著衛父施壓的一些旁係,現在可紛紛表明自己的堅決態度。倒讓衛凱一家麵色鐵青……

    衛凱的大名在衛寧可真是耳濡目染,在宴中,不由得仔細打量在三。雙手修長,麵如冠玉,身長體闊,盡顯儒雅風範,而衛家子弟俊秀的容貌自然在衛凱身上一展無疑。

    倘若衛寧與他相比,實際上卻也真有些自慚形穢……

    有那麼一刻,衛寧真想卸下自己的命運,將責任重新按照歷史上一般,交託給衛凱,在三國之中,衛凱卻是乾的有聲有色,在東西晉的時候,衛家甚至成為最顯赫的世家,這一切都該歸功於現在那個失敗者衛凱。

    可惜,注定了改變命運和靈魂的衛仲道是無法將自己一家子的性命交託給旁人,尤其是一個處心積慮「篡位」的傢夥……

    有人說,中國人擅長內鬥,各個地方互相爭鬥,而地方之中也時常陰謀詭計,甚至同胞手足相殘也是平常之事。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事實……失敗者,沒有親情可言,就算芶且活命,也是難再有作為。

    衛寧知道,如果自己這一脈被打垮趕下家主掌權者的地位,下場無疑是淒慘不堪的……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退讓,命運!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便是衛寧自從河內以來得出的結論!他不願意在將自己的一生交託在別人手中,他未來的一生必須要依靠自己的意誌!

    依舊是那些老套的程序,歌舞助興,互相寒暄,然後稱醉告退,離宴散席,貧乏而缺少新意。衛寧自顧自的在那悶頭飲酒,越發缺少耐心。

    宴散離席,此刻的衛父似乎已經腳步虛浮滿臉漲紅,衛寧見他父親身形不穩,慌忙上前扶稱,卻不想自己那點身板能扛得了幾斤事物?不自量力而已。

    就在衛寧扛不住的時候,他卻驚訝的發現衛父身形陡然穩固下來,眼角看向他卻也不似剛才哪樣醉酒薰薰。

    很顯然,這便是有事情要讓他商議了。

    內院密室,衛父一掃剛才宿醉模樣,看了衛寧一眼淡然道,「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家族聚宴吧?」

    衛寧相對跪坐,點了點頭。

    衛父聲音不禁一沉,又道,「那你卻可曾感覺到,到底我們這一脈頂住了多少壓力?」

    衛寧心裡一緊,那數支旁係血脈,人丁興旺,自然是看在眼中,尤其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挑戰者,自家老父不僅為了他的身體操勞,還需要應付家族的權利鬥爭,委實抬過沉重。

    「孩兒明白!」

    「唉……如今你也已經快到成人,過了明年三月,便是你及冠之日!衛家日後的權柄自然也要交到你的身上,所以這些負擔,你也必須要扛下來……」衛父歎了口氣,眼睛卻充滿了欣慰,「我兒畢竟天資聰穎,少年封侯……哈哈,這卻是百年來,我衛家最為光耀的一次!也正是如此,日後你接替我掌管衛家,也再無阻礙!」

    「可是!衛父還需要你再做一件事情,為了衛家,也是為了我和你的母親……」衛父陡然話風一轉,肅然道。

    衛寧心裡一疑,老實道,「父親請說,孩兒自當遵命便是……」

    「柳家此女,我也見過,乖巧伶俐,而性格溫雅,雖然似乎隱藏了一些東西,但倘若你連這點都應付不來,又何談能夠穩坐家主之位?此女無論其身世,容貌,也足可配與你了!如今,你已經年過十七,衛父在你這年歲的時候,卻已經娶了你的母親。我們這一脈,自你祖父起,便一直人丁稀薄……所以,你必須給我留下一個子嗣!娶了柳媛!及冠完婚!」衛父似乎很滿意衛寧的答對,了鬍鬚,肅然道。

    衛寧臉色大變,雖然早有準備,但自認為這場婚事也應該還早,但此刻,好似他父親迫不及待想衛寧留下血脈,竟然為他拍板起來。「父親,我可是與蔡家訂了親事,這如何使得?」
125808124 發表於 2008-9-24 22:35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境的昇華

一脈人丁稀薄一直便是衛父心裏一個抹之不去的陰霾那天生頑疾使得他隨時便有早夭之險,更是讓他殫精竭慮,年過四十,便是兩鬢生霜。衛家在河東盤踞一方,巍然不倒,看似顯赫異常,但其中心血又有多少人能夠知道。

    而倘若能早日讓衛寧留下血脈,也成了衛父衛母心急不已的事情,不論與家族,還是與親情來說,現在都早已經耐不住了。

    前翻,衛父自認為以衛寧你孱弱病體是無法再繼承他的位子,是以才刻意與蔡這個儒學大家訂上了親事,實則也是為衛寧日後謀上一個退路。

    但現在,這個後謀似乎並不那麼重要了。

    衛寧南方一行,帶來了太多驚喜,與楊氏的結交,身體的得治,甚至是少年封侯,這個天大的光耀門楣之事,無一不讓整日殫精竭慮的衛父欣喜不已。

    水漲船高,在河內柳家的提親之下,衛父對於子嗣的繼承問題上終於也怦然心動了。子嗣的傳承自古便是大事,如今蔡>|.已,倘若等到能夠婚嫁之齡,那還需幾年,這是如今的衛父衛母無法忍耐的關鍵……

    而若在衛寧封賞下達之前,衛父或許還會躊躇。但此刻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地方了。

    衛寧受封蘭陵侯,這樣一個赫赫身份,足夠作為搪塞蔡家的借口……

    「這是你未來嶽父的書誥……」麵對衛寧地質疑,衛父不以為然。倒是胸有成竹的從書匣中取出一卷信絹,遞到衛寧麵前。

    衛寧心裏咯噔一跳,沒想到這區區半個月的時間,衛父竟然已經與蔡取得了聯係……衛寧不得不佩服他父親的手段。

    隱隱有些預感,似乎自己這一次真的無法違逆這個看似溫和憨厚實則手眼通天的父親了。

    翻開蔡的書絹,細細咀嚼每一個文字,衛寧的臉色卻也變得異常難看……信中所言,非常明確。開頭便是對衛寧一番讚譽。而後蔡似乎也因為蔡>|.+遇了親朋好友地冷遇,偏偏過道河東衛父不避嫌相探,就這一點情誼實際上早便得到了蔡發自內心地感動。

    曆史上蔡便以老實溫雅而著稱,董卓死後幹冒天下之大不韙提他收屍,而被王允處死,便是為了報答董卓對他尊崇有佳,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卻也對衛家表示了足夠地諒解。

    衛寧雙手顫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後者卻是一副淡然神色,「我與伯世兄已經談明,就算你娶了河內柳氏她也隻會為一側妻,正位自然還該是蔡>

    「至於河內柳家……哼,他們那點心思又如何能瞞得過別人?但不論如何,柳媛我還是甚為滿意。作為河內一方世家。對於你來說,未來勢必也是一大助力!何況如今你身份已經不同往日,他柳家比我衛家遠甚。能得側妻之位並不算辱沒於他!自然……柳家也是並無不願之意!」不理衛寧那麵色慘白的模樣,衛父冷哼一聲又道,「如今我與柳家已經商定,便在你三月行了冠禮,便迎親成婚!」

    「已……已經商定好了?」衛寧不由得苦澀喃喃道。

    半晌,衛寧想起自己那才下過的決定,眼睛恢複一絲清明,挺胸鼓起氣力奮聲道,「父親,為何不與孩兒考慮之日,這般行事,我還有何自主……?」

    麵對衛寧的苦澀之聲,衛父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以前,萬事我都依你。但現在,你地性命便不該屬於自己,而是為了整個衛家而活!」

    「這是一個人與人,競相食的世界,便是所謂的帝王,貴冑,不過都是一群互相爭鬥的狼群。失敗,便是滅亡,被強者吞併。要成功,便要不惜一切代價,團結一切可利用的力量,打到任何一個威脅自己的存在!同時,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作為一個世家子弟,尤其是即將繼承一個狼群最高統帥的位子,便是你地血肉也要有作為餌料地準備!」

    「記住!你現在不再是一個人,而你的背後擁有的是一個家族,他可以給你帶來強大地力量,同時,你也必須為了他犧牲掉所有可以犧牲的東西……甚至,包括我!隻要你作為衛家家主一天,你就必須有這個責任!」衛父眼睛有著從未在衛寧麵前展現過的光芒,灼熱而堅定,衛寧在他的身前,一時間震懾在那股強大的威壓下,絲毫動彈不得……

    衛父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話,倘若放到現代也異常讓人震撼,衛寧目瞪

    久久無法言語。

    月明依稀,衛寧不知道是如何走出那間密室的,淡白如水的色澤在寒冬之際,卻是難得那麼清明。衛寧無暇抬頭仰望那皎潔的月牙,心裏異常酸苦……

    「這樣一個泯滅感情的生物,即便能夠擁有最為顯赫的身份,地位,權利,到底又有何用?區區幾個月的時間,整個世界為什麼越來越讓我找不到往日的痕跡?」衛寧閉了閉眼睛,回想起十數年來,那總是洋溢著和煦笑容的父親,即便充滿責備的眼神也是掩蓋不了的包容,身影似乎已經漸漸模糊,似乎距離他越來越遠……

    隻有當你慢慢成長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事實的真相是那麼不合自己的原定臆想。

    如果可以,衛寧寧肯不願治好這個身體,不願踏足出門,寧肯安安樂樂的生活那虛幻的世界當中……

    可是,這一切已經無法再重頭來過,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自然便要堅強的承擔下來。

    衛寧別無選擇……

    「寧兒……這麼晚了為何獨自立於園中?快速速進屋,外麵風大,倘若受寒又引發疾患,如何是好?」就在衛寧倉惶若失的時候,耳邊那熟悉慈愛的母聲焦急想起,驀然回首,那個如今也略顯老態的母親,滿臉依舊是滿麵關懷。

    衛寧這一刻似乎再也壓抑不住,眼淚滾滾而落,聲音沙啞的緩緩撲了上去,彷彿受了莫大委屈,緊緊摟住那個華服婦人,「母親……」

    「我兒……這是為何?唉,這裏風大,還是隨我進屋來談。」衛寧的哭泣讓衛母大為錯愕,但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溫柔的拍了拍衛寧的肩膀,將他帶入房內。

    「快去叫膳房取些薑湯,蓮子!」衛母將衛寧引入屋內,這才慌忙下丫鬟吩咐道,這才重新將視線放到一臉淚痕的衛寧身上,「唉,我兒有何委屈之事,快速速與為娘道來,為娘定然為你做主!唔?你在大廳赴宴,定然又隨你父親飲了不少酒吧?唉,我早勸解,飲酒傷身,何況你身體不適,為何三番五次不聽我言?」衛母聞到衛寧身體那股酒味,微微皺了皺眉頭,嗔怒道。

    看著自己這一世的母親,衛寧貪婪的品味著那種感覺,母親的溫柔,卻是世界上所有失意遊子最為安心的港灣。

    在衛母那嗔怒之下,一股暖流緩緩衝淡了衛寧適才胸口那百般結鬱……

    「原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改變……」在衛母疑惑的目光下,衛寧緩緩伸出手,撫摸起母親兩鬢滄桑的花白,心裏依稀又有些心酸,這多少華發又是為自己身體操心得來?

    彷徨的眼睛緩緩重新回複清澈,衛寧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微微笑道,「孩兒想起當初在外的時候,總是想念回到母親身旁,剛才路過母親門外,一時間情不自禁,當真讓母親見笑了……」

    衛母微微一愣,忍俊不禁嗔笑道,「真是貧嘴!」

    一顰一笑,都慈母的包容,衛寧心裏似乎已經重新找回了那個清晰的決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今天色已晚,母親還是早做休息,孩兒先行回房了……」衛寧賠笑了一聲,這邊行了一禮告退而走。

    衛母慌忙止住衛寧道,「我兒適才在外受了不少寒風,還是飲了薑湯以做暖身醒酒之用,再回房歇息為好……」

    「嗬嗬,有勞母親關心,孩兒無礙,隻是有些困乏了,莫非母親想像兒時摟著孩兒入眠不成?」衛寧笑了笑,終究邁出房門。

    望了望天上明月,衛寧忽而嘴角微微翹起。

    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保護住自己渴望保護的東西,雙臂上那夢境中揮散的血紅,到現在他還不曾忘記。

    上一世不曾保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人,而這一世,難道還要再有遺憾?

    世家大族的責任,對於一個知道未來大致走向的人,到底能有幾分約束?

    三國時期,注定是世家隱沒的年代,軍閥才是主流……

    「以我全力,讓這一世,將不再有任何遺憾!」

    真正讓他煩憂的其實是麵對熟悉親人的巨大轉變,而衛母那依舊慈愛的目光終究讓衛寧想起了上世,乃至於這一輩子,該盡的責任……

    緩緩看了衛母那還未熄滅的***,衛寧漸漸向著自己的房門走去……卻不曾發現窗口處,剛才還滿麵笑容的衛母,臉上卻隱隱浮起一僂愁容……
125808124 發表於 2008-9-24 22:36
第一百三十九章 董卓定涼州

平元年,隨著黃巾的覆滅,各行百業是百廢待興。的減賦,冀州一地甚至免去一年田租,這無疑是法外開恩,皆大歡喜。

    但也緊緊限於山東之地。

    在西北,與張角同一時刻爆發的羌叛亂,本來這一族曆來都十分不安穩,小打小鬧也不再少數。天下人都以為,這一次,那些不知教化的蠻子定然不過是想趁著張角為禍異想天開的也想分上一杯羹,隻要平滅黃巾,懾於大漢王師威嚴,那自然便會重新消聲隱匿下去。

    可現在羌為亂卻隱隱有些脫離了所有人意料。那曆來雖然蠻勇,不通兵法的羌叛軍,此刻卻彷彿有如神助,連連攻城略地,整個涼州十去其七,幾乎已經被叛軍所佔領。

    涼州是大漢版域排得上前端的大州,西北重鎮,便是黃巾為禍,朝廷也不曾抽調兵馬東進平叛,現在卻被區區幾萬羌,打得節節敗退,丟城棄地。

    依托城池器械,緊守城門,堅壁清野,曆來便是漢軍對付這些羌叛軍的有效武器。馬軍不擅攻城,而又虛耗較大,在此前,無論羌再如何聲勢浩大,卻也不得不含恨在眾郡高大城牆之下。

    但這一次,似乎老辦法行不通了。

    一萬羌叛軍彷彿一夜間學會了許多大漢軍隊才具有的狡詐和智慧,他們不再依靠自己那股熱血蠻勇,死打死磕。

    彷彿鬼魅間。在初起之時,便是以一小股騎兵詐做大軍騷擾臨郡,聲勢弄得異常響亮,但實際上卻是趁漢軍守軍的懈怠,聚大軍趁夜偷渡,一舉拿下涼州大郡金城。

    所有人驚疑地發現,此前就算打下城池也不過劫掠一番退走的羌叛軍,這一次卻竟然有把金城當成根據地的念頭。

    這讓人覺得異常可笑和不可思議。

    那些羌之民有能力管理一個郡的土地?要知道金城雖大。但地處涼州中心!周圍大半都是被其餘郡縣所包圍。莫非這些賊子真以為張角為禍。便已經小覷了整個大漢軍隊?

    一萬騎兵的強大殺傷力卻是放在實在之處,就在鄰縣集結的漢軍被正麵擊潰幾次之後,其餘郡守都緊緊守著城門,等待山東黃巾平定之後,再傾力解決這股蠻子。

    但,漢軍緊守,羌卻不願就這麼等待下去。以金城為中心彷彿整個涼州都充斥著羌騎兵的身影,遍地開花,但每一處,那些人馬都不過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隻稍稍在附近劫掠一番便毫不眷念的退走。

    騎兵高速地機動性一展無疑,一個月連續地小打小鬧,再一次讓涼州眾郡地守軍懈怠下去。羌叛軍卻又一次給他們帶來了驚喜,距離金城跨越了整整兩個郡。大股騎兵再一次詭秘的趁北地郡大門還未關上。便衝了進去。

    又一州郡失陷,卻讓其餘人看到了戰機。也自以為羌依舊那般愚蠢。金城與北地兩地相隔,就算他們從北麵繞了一個***偷渡攻下北地。但中間跨越的距離卻是實打實的,而似乎應證了他們的想法,金城明顯的虛弱讓他們看到了攻克的希望。

    包括安定,秦川,隴右在內地三個臨郡,紛紛合兵一處,以萬人大軍共同趁著金城空虛進逼該城。

    人人自以為,這一次勢必能收複失地,趕走蠻子。

    行到半路,他們才恐慌的發現,一直以來擅長正麵耍匹夫之勇的羌騎兵,居然也學會了設局埋伏。

    區區三千人馬,彷彿是在某個漢人智將的率領下,將軍陣,兵法一展無疑。前後夾擊,縱隊穿插分割,以羌騎射的強悍本事,遊走兩旁,不過區區千人,高速機動性帶來的殺傷,卻將上萬漢軍步卒打得幾乎全軍覆滅。

    經過此一役,三郡兵力告罄,叛軍氣焰大漲。相對於漢軍守軍的削弱,那隻叛軍帶來的勝利卻吸引了更多地羌部落地加入,彷彿滾雪球般的迅速壯大起來。

    高定,隴右,秦川剩餘守軍在飛馬告急其餘郡縣的同時,已經做好了死守城牆,依托於此,阻擋騎兵地攻城。至少,漢軍的攻城器械,那些蠻子是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但事實上,再一次讓他們失望了。

    現在的這一支叛軍不但詭譎多詐,能排兵列陣,而當第一個雲梯架上隴右城牆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才死的瞑目。

    韓遂,整個軍隊,就是因為有這個西涼名士的帶領,才會脫胎換骨,才會如此善戰!

    星

    ,可以燎原。

    就是那一支本以為毫無作為的騎兵現在卻轄控了整整五郡之地,控弦之士更達十萬!

    區區幾個月裏,北宮伯玉,邊章,李文候,韓遂等人的名字都在西北掀起了波濤洶湧。

    朝廷急調司空張溫領軍,執金吾袁煥,蕩寇將軍周慎率領步兵,騎兵等數萬臨時徵召起來的兵勇屯兵美陽,合涼州眾郡守軍,一同抵禦邊章,韓遂之眾。

    與此同時,邊章,韓遂大軍正巧領軍向美陽進逼。兩軍對壘,初一交鋒,兵力相差不大,但羌之軍,人人彪悍凶勇,正值士氣鼎盛之時,張溫大軍機會受到了羌叛軍毀滅性的打擊。數萬漢軍,損傷幾乎過半,這才逃回美陽,憑借城牆芶延殘喘。

    這一敗,卻引起了靈帝震怒,當即下令嚴厲斥責張溫作戰不利。

    終於,讓某個人等待已久的時機終於浮上台前。

    在收買了張讓等宦官之後,有他們進言,曾經作為盧植替補而兵敗的薰卓,再一次踏上了他的仕途。

    張溫的兵敗,換來董卓的上位。漢靈帝拜董卓為破虜校尉,重牽中郎將,接替張溫領大軍西禦韓遂,邊章。

    這似乎全部都在按照李儒的規劃而進行之中。

    薰卓素在羌中有偌大聲望,其人武勇,便連羌之民也多有畏懼。

    聽到是董卓出來領軍,這些羌兵終於開始有了隱隱的不安。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當時那個年代,某一個人成名之後,傳播的途中必然有無數的誇大,董卓在涼州,經曆了不少部族的誇耀,隱隱然似乎有向戰神靠攏的趨勢。

    難怪這些羌兵一聞到是董卓來了,人人都浮起了一絲不安。

    薰卓接過兵權,在李儒的建議下,首要之事,便是重新整頓大軍,喚回士氣。依舊先行堅守,不與賊眾交戰。而後尋找戰機,一鼓作氣,破敵殺賊。

    但雙方小規模的試探也不曾斷絕,一直以來,兩軍對壘,精神都是高度緊張之中。有李儒,徐榮之輩輔佐,任憑韓遂腳勁腦汁,也無法誘出薰卓大軍,強攻之下,也連連被擊退,徒勞折損不少兵馬。

    自從金城以來,麾下羌之兵雖然勢如破竹,無往不利,但經曆了兩個月來回奔波,甚至是高強度的穿插作戰,人人都已經疲懈不堪。

    這數萬人馬,並不是漢軍,即便因為韓遂這個智謀之士的調度,但始終沒有正規係統的軍事訓練。或許打仗是他們的天性,排兵列陣也因為久住漢地能夠做得似模似樣,但少了那股軍士素養,在一個月的消磨之中,便漸漸彌生出來。

    叛軍的大權雖然名義上的統帥是邊章和韓遂,但實際上,控製權還是在北宮伯玉與李元候手中。

    現在大軍疲憊,久克美陽不下,又有董卓這個素在羌有勇名的人領軍抵禦,人心思動,大部分人已經越來越想撤軍而走了。

    羌叛亂便是趁著黃巾為禍而起義的,如今時值十二月,就在大部分羌之兵思歸之時,天氣大寒,一場漫天大雪驟然降臨。

    這便是李儒建議董卓等待已久的戰機!

    美陽作為一個前線堡壘,又是京畿屏障,物資自然準備充足,禦寒衣物不缺,反倒是因為這一場大雪,讓韓遂,邊章措手不及。

    大雪三日,董卓幾乎傾巢而出,厚重的積雪讓馬匹無法有效的展開他們的速度。薰卓步軍在這一刻才真正張開了他們磨礪已久的利牙……

    羌本身軍心已經不穩,組織不嚴,由於這一場大雪,使得大多數人都縮在帳篷之中,烤火取暖。驟然得董卓大軍偷襲,頃刻間便遭受了幾乎毀滅般的打擊,死傷無數。

    韓遂,邊章兵敗西逃,敗走渝中。

    這一場戰鬥,在董卓領軍之後,便一改漢軍節節敗退之勢。而韓遂領軍而來的數萬羌騎兵,幾乎大半陷於雪中,而後被漢軍屠殺。

    來時氣勢滔滔,數萬人馬,敗走時,垂頭喪氣,數千潰兵。

    薰卓之名再一次重振西涼,揚威大漢。一掃黃巾兵敗的恥辱。

    靈帝大喜,加封董卓為台鄉侯,食邑千戶,而後拜董卓為護羌校尉,領軍驅敵。

    借助韓遂和邊章的叛亂,董卓終於趁機將觸手伸進了涼州的各個根係……
125808124 發表於 2008-9-24 22:37
第一百四十章 落魄洛陽

陽街頭,三個魁梧高大的人影頹喪的一搖一擺,領頭兩朵,雙臂修長,眉頭高皺,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身後跟了兩個魁梧大漢,一人滿麵通紅,長髯飄迎,長得倒是威風凜凜,除去那一臉塗血般的赤紅外,手中扛著那柄大刀才是眾人紛紛躲避的魁首。而另一大漢,虯髯長鬚,不過倘若細看時模樣卻是有些俊俏,隻是一身打扮實在讓人無法恭維,尤其那豹眼圓睜,左顧右盼,卻也讓行人競相繞開。

    有些人啊,就像漆黑裏的螢火蟲,那麼鮮明出眾,那麼閃亮惹人眼球,那憂鬱的眼神,還有性感的鬍渣,都深深的出賣了他們。天生不凡,沒辦法,放那街頭一亮,熟悉的人一眼保準認出。隻是這堂堂不俗一表,在此刻人人喪氣的德行承托下,反倒向一群地痞過年無錢,出來打家劫舍了。

    關羽的刀,張飛左顧右盼的賊眼……都深深的出賣了他們。

    可憐四下左右,都充盈著一群為了過年歡欣鼓舞的百姓。本該鬧神擁擠的大道,偏偏三兄弟那卻是空出老大一片。

    劉備心思不在這上麵,遙望皇宮所在,嘴角唸唸有詞,關羽在一旁聽自家大哥絮絮叨叨咬牙切齒,從開始一直仔細聽了許久,也是義憤填膺。倒是張飛有些不滿的小聲嘟囔了句,「不就是那太監作樂麼?我看,就在這洛陽也挺好……」

    劉備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直失神之下。聞得這小聲嘟囓頓時怒目而視,嚇得張飛當即閉上了嘴巴。

    摸了摸腰間錢袋,那幹癟得如同蛻掉地蛇皮,隻讓劉備一陣心疼,對張讓和左豐的怨怒也越發升神起來,「該死的宦官!早就知道他們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賬,在廣宗害我恩師,現在卻又將我置之不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那一路大戰。好不容易收刮出來的五百貫錢啊!……」

    劉備越發憤慨。太監的不受信諾當真讓他真正認識到原來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一群收人錢財不幫忙辦事的無信小人!

    回頭瞥了一眼自己那兩個壯碩兄弟。眼角瞥到他們兩人的肚子上。劉備心裏隱隱有些刺痛……

    「不知道上次那個張大人為何還不遣人捎信與我……莫非當真不顧我三兄弟了?那什麼孫堅,曹操,還有楊奉,各大參戰之官將都得封賞,偏偏我還在這裏聽候!」劉備越發想念昨日遇見地那名和藹可親地郎中張鈞。

    三人漫無目標地在街上遊走,卻不想前麵一陣喧鬧,三人好奇擠了上去。左右皆盡驚走,根本沒花多少氣力,便走到了前麵。

    隻見禁軍兵勇圍攏一間大宅,紛紛喝罵逮捕屋內之人,十數人蓬頭垢麵,加上鎖鏈,在一群凶狠的兵勇催趕下悲憤無奈的緩緩走向囚車。

    劉備心裏一驚,看著宅邸頗為氣派。自然不是平常大富之人所住。拉住一個躲避不及的行人問起來由。

    那人見劉備三人吊兒郎當,又凶神惡煞的模樣,顫顫巍巍的便道來。「這是郎中張鈞張大人的宅邸,昨日,張大人怒闖宮內,大斥那群宦官,反倒惹怒聖上,這不……唉……」

    郎中張鈞……劉備臉色一片死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下榻地客棧,劉備還在琢磨著今天上街尋到的消息,本以為張鈞因為他身份卑微,不曾出力,先在想來反倒正是因為自己讓這個耿直忠良的朝臣落得全家入獄的下場。

    想著想著,劉備越發憤慨那群宦官的所作所為,不僅因為賄賂左豐那五百貫錢而不為他辦事,又壓下他的功績不得封賞,現在再添了一筆對張讓等輩的怨念……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就是因為這小小事宜讓劉備堅定以後再也不送賄賂的決心,以至於後來小小督郵索賄,劉備也鐵骨錚錚地不鳥他,而落得丟官,跑路……

    卻說張鈞皇苑怒斥張讓,諍諫靈帝,雖然因為張讓受寵,而反被捕下獄。但十常侍還是心裏有些擔憂,當晚暗議,「張鈞今日如此大膽,想必定然是有破黃巾有功者,不得除授,故而心生怨言。前有封諝之事,惹得我等好不容易才喘回氣來,倘若這些閑人又惹起麻煩,反為不美。不如權且隨意給他等幾個小爵,叫省家詮注微名,待後再與他理會不晚!」

    「那劉備我卻是記得,前段時日,我等讓左豐藉故敲打盧植老兒,回報時,卻拿了三百貫錢來與我……這點蠅頭也好大方拿出手來?莫非當我等是討飯之輩不成?」倒是有人驀然想起劉備這個名字,當即陰沉出聲道。

    「哼,如此小輩恐怕也就是個編席販履地匹夫!權

    ,日後再與他算賬!」張讓臉色一寒,當即拍板道。

    可憐劉備自幼家貧,市麵沒見過多少,能送出去的賄賂也就那麼多點,五百貫在以前的日子是不敢想像地龐大數目……他哪能知道這些宦官到底有多貪婪……

    一夜無眠,次日天明,客棧未開,卻聽得門外一陣吵鬧,劈裏啪啦的敲打大門。

    客棧小廝一臉惱色,半晌才係帶開門,迎麵而來的卻是某個高大的禁軍兵勇,頓時嚇得他麵色蒼白,慌忙跑到後堂招呼掌櫃出來。

    「這裏可有一個叫劉備的人?嘖……這裏怎麼一股怪味?」一隊兵勇讓開道來,倒是一太監張開公鴨嗓子倨傲的向那客棧掌櫃問了起來,卻突然拿起手帕摀住鼻尖一副厭惡的模樣。

    那客棧掌櫃心下大苦,「劉備?不就是樓上那三個無賴麼?在京師都敢提刀上街的滾刀肉!早知道他們不是好人!沒想到居然惹來這些殺人不見血的主……莫非犯了什麼天大人命?」

    越想那掌櫃越發害怕……臉色卡白。

    「放肆!公公問你話吶!」見那掌櫃目瞪口呆,左右當即有人對他大吼一聲,那掌櫃才哭喪回道,「是有此三人在小店居住,公公啊,小人實在與他們三人沒有半點關係啊……」

    那太監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尖聲道,「既然在此,那快叫他們出來領旨謝恩!」

    劉備三兄弟同住一間小房,明裏是兄弟相親,不離不棄,實際上是錢包幹癟,分不出房來。早聽樓下動靜,劉備想起張鈞之事,還以為惹怒張讓,早就做好跑路打算,不想卻是柳暗花明。

    不等那小廝上樓呼喚,領了關羽張飛便衝下大堂,對那太監賠笑道,「小人就是劉備……」

    「快跪下領旨!」那太監眼皮也不抬一下,翻開盒匣便取出一卷金絲絹,尖聲道。

    劉備慌忙領了兄弟兩人伏倒太監腳下,心裏卻是狂跳起來。

    「%#@%……#……郡劉備,因破敵有功,黎陽大戰,揚我軍威,今天下大定,特除授劉備為定州中山府安喜縣尉,剋日赴任!欽此!」似乎再也無法忍受這客棧那股酸臭味道,那太監匆匆念完,慌忙將手中文告,印綬讓人塞到劉備手中,風風火火別離了客棧出去,例行的收取跑路費工作也不幹了,顯然,住在這麼個地方的人物,能有幾個錢送?

    驟逢驚變,劉備還未從驚喜中回過神來,雙手抱住那匹柔軟細膩的聖旨文絹木然還跪在地上。張飛看自家大哥發愣,不由得推了推他的後背,嗡聲道,「大哥!那太監都走,我等還要跪上幾時?」

    「哦!!快起來!快起來!」劉備訕訕笑了笑,爬起身來,倒是一旁那掌櫃小廝早就換了一副笑臉,打掃前數日狗眼德行,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劉備掃了他們一眼,也不理他,神色凝重的引了自家兩個兄弟回到房內,「那張讓這番做法是為何故?昨日張鈞皇苑怒斥,不僅落罪下獄,還連累一家。這除授我官職,其中有何蹊蹺?」

    「大哥!我等這便收拾行裝,去那什麼安喜麼?」見劉備久久坐於席上不語,張飛耐不住,又嗡聲問道。

    劉備看了他一眼,心道,「我等盤桓京師已快月餘,現在才得除授官職,卻不過區區縣尉而已……那,想來該是張讓怕再有人當眾衝撞聖上……唔,也罷!等我到了安喜,遠離京師,也不怕他!」

    「二弟,三弟,我等速速打點行禮,即刻赴任!」事實上,劉備授官,兩兄弟多日來的頹喪也終於漸漸消去,兩人點了點頭,這便忙碌起來。

    「卻不知道那安喜要走多遠,大哥!是不是還要買些幹糧?這縣尉是何職啊?比上次見的那曹操黑臉的濟南相大麼?」張飛一邊忙碌,一邊又憨厚的問道。

    這句話卻是揭了劉備傷疤,聞言當即惱道,「收拾你的長矛去!不要多話!」

    「曹操家門深厚,又同是宦官之家出身,能得一郡之長,也不為過!還有楊奉……哼,恩?楊奉?」劉備暗自惱,突然想起了點什麼,這才驀然對關羽和張飛道,「我等先轉到河東,再去安喜!」

    徐晃回歸,那日,劉備卻也在軍中……

    「公子……馬匹已經備好,是否出發?」安邑,衛寧打了一個噴嚏,琢磨這是不是應該再添點衣物,這才聽衛三恭敬道。「不必了!出發吧!」衛寧揮了揮手,當即回道。
125808124 發表於 2008-9-24 22:38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冶鐵鍛兵

東地處黃河主幹交彙之處,又是黃河大彎東進的轉折時北方少有的平原之地。往東以太行山為屏障,箕關作為分界線,這才漸漸多了些山穀。

    衛寧一行,除去典韋,衛三兄弟,剩餘四五十人,皆是衛府一等一的勇士,背弓佩刀,策馬而緩奔,倒也顯得聲勢浩然。

    離了城門,行走遊商看見衛寧躍馬當頭,風采不俗,又見後麵浩浩蕩蕩一支人馬,皆惶恐退避在旁。不知者當以為是某個官宦公子出外遊獵,等有知情者告之,這便是當今聖上欽點蘭陵侯衛寧之時,大多因其年紀驚愕不已。

    安邑以東,有一山穀,在幾個月來,卻已經被衛家漸漸疏理開去,在外人眼中,裏麵多是衛家商號貨物以及秋糧囤積之地,外圍層層把手,尤其在黃巾多事之秋,自然是防備嚴密。

    實際上,衛寧到得陽翟之時,便曾作書告知其父,讓他多收輕壯男子養於穀中,作為他日家中擴充實力之用。不大不小的山穀,分開無數茅廬,平日裏,便讓這些人開墾穀中荒地,耕種糧草,多建冶兵之場在內,收羅兵甲藏於其中。

    衛家在河東勢力頗大,外圍做得也是嚴密深防,河東一地的首領郡守,自然也沒有心思去查探裏麵動靜。

    卻不知道這裏麵已經漸漸形成了一具頗具規模的小型堡壘。

    衛寧此去,便是這個山穀。

    行了數個時辰。衛寧的視線也緩緩出現了一排哨塔般地建築,巍巍小山,倒似太行的支幹,延伸出來,環抱溪地,圍而成穀。當頭大門,守住入穀要道。

    衛傢俬兵見遠遠處衛寧等人的身影到來,早得告令。當即慌忙吩咐打開寨門。將衛寧迎了進去。

    裏麵一切有條有理。與衛寧自己所臆想的不同,雖然多倉轂,又有冶煉之所,但實際上,放眼去,上百畝農田交彙股錯,周圍不少農夫雖然衣衫單薄。但多是欣慰笑意,顯然很滿意這樣的生活。這似乎像是個世外農莊,更勝過自己需要的私家兵站……

    「公子……這些便是早前家主讓小人招募的輕壯流民。這裏有八百人,少部分是黃巾起事前招募,等山東大亂之後,到處都是流民湧入河東,招募人事也多了起來。隻是按照公子要求,性格敦實。身體強壯之輩實在難有幾人。即便河東湧入流民成萬,小人也隻招募到這些人來……」那管事之人自然是衛家心腹,見衛寧愣然。不由得慌忙解釋道。

    事實上,在衛寧想法中,這些人自然是以為專門為衛家安全而設立的軍隊,自然該時時操練才對,即便自己沒來,也不應該整天扛著鋤頭到處跑才對。

    半晌,衛寧一拍額頭,這才瞭然。職業軍人,並不是現在這個年代所具有地。漢末三國地時候,所謂地雄兵百萬,大多都是放下兵器便是農夫的男子……

    衛寧揮了揮手,便對管事之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正值中年,腰腹卻略微顯得有些發福,這在當時飢餓橫行的年代,作為一個下人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很顯然,其人作為衛父心腹,是很得看重的人物。

    聽到衛寧問話,那人慌忙有些不解的回道,「小人衛平,自小便跟隨家主操持衛府一些雜事……公子以前應該見過小人才對……」

    衛寧老臉一紅,實際上,在以前整日裏都窩在屋子裏偷懶睡覺,偌大宅院,家僕成千上百,卻是不能將所有人姓名全部記下,但作為自家老父鐵桿心腹,沒道理不知道才對……

    衛寧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又道,「既然你自小便跟隨我父親,那該是我地長輩,對我不必如此拘謹才是……恩,這山穀裏有冶煉之所,且帶我前去一觀,如何?」

    衛平聞言,大為惶恐,連稱不敢,但眼角裏倒閃過一絲欣慰。聽到衛寧出言,慌忙叫人先去通告,自己便領了衛寧等人向著冶兵所而去。

    在東漢末年乃至於曹魏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冶鐵行業都屬於官營為主,一般地方世家惟恐牽扯到政治高度,即便利潤滔天,卻也甚少涉足。所以衛家訓練私兵無妨,但私設冶鐵,煉兵之處才是最為需要小心的地方。

    事實上,在這個時代,即便是漢軍之中,也有不少裝備還用銅器,鐵製兵器大多隻有精銳部隊可以裝備,值得一提的是,在三國混戰短短幾十年裏,戰爭這一劑巨大有效的催化劑,卻使得後期居然有了鋼這樣一個材料雛形的出現。

    衛平帶領衛寧入內,自然不會讓他去觀摩那些匠人打造兵器,裏麵燥熱難當必然不是衛寧所能忍耐。有介於衛寧公子身份,衛平便將他引入兵庫之中,稀稀拉拉的兵甲陳列在其中,倒讓衛寧頗感興趣。

    無論劍,戟,刀,槍,這兵庫之中卻也一概俱全。

    衛寧興奮的跑到其中陳列朴刀的地方,伸手便欲將其中一把大刀抓拿起來,卻不想,這刀頗為沉重,半晌雙手用力才顫巍巍地將他舉起。

    衛寧大為尷尬,連柄刀都幾乎提不起來,臉色都快綠了。

    倒是衛平慌忙出言到,「這些朴刀多為十多斤地重量,公子小心……」

    「靠,十多斤我都拿著吃力,你這是貶低我麼?」衛寧頗為不爽,一把便將那柄朴刀丟在地上,回過頭來便吼到,「衛三,試試這把刀如何?」

    這兵庫雖大,但也緊緊限於十來人站立其中,除了典韋,衛三等幾人,剩餘護衛皆把手門外,但見裏麵兵器不少,這些武人也頗為失望。

    聞到衛寧呼喚,衛三也是一臉興奮的跑了上前。將地上那柄朴刀抬起,「鏘」地一聲,將它拔出刀鞘。

    一抹寒光,閃耀雪白刀身,

    為這是是柄好刀,但卻見衛三本來興奮地神色頗為失嘴,意興闌珊的將它重新插了進去。

    衛寧大疑。便出聲問道。「如何?莫非這刀不堪使用?」

    衛三搖了搖頭。恭聲回道,「並非此刀不能用,隻是鋒口太細而脆,倘若比鬥,或許無礙,但若征伐,必然崩起許多缺口。不能久用……比起我等所配之刀實在差了許多……」

    「你們的職責是保護我,武器當然是要最好的!我這是私家作坊,又不是專業的,你不是說廢話麼!」衛寧白了他一眼,眉頭卻微微皺起,「那麼照這樣看,這些東西卻是難以成批的裝備軍隊了?」

    就在衛寧皺眉懊惱的時候,倒是衛平聽衛三不客氣地貶低。臉上倒有些掛不住了。一邁步便從另外一個刀架上取出一柄,雙手捧起遞到衛寧身前,「公子且看這一批如何?」

    衛寧抬起頭來。看衛平一臉慎重,自知剛才衛三是惹惱了他,對衛三點了點頭,後者頗為不屑地瞥了瞥嘴,單手從衛平手中抓過,再拔出鞘,但這一次,倒不像剛才那般瞧不起來。

    衛寧見衛三仔細打量刀身,刀鋒等地方,慌忙出聲道,「如何?」

    「恩……回稟公子,這刀倒是不錯,但與我等所配還差了一些,不過卻已堪使用了!」衛三這才收刀還鞘,鄭重道。

    衛寧大喜,這才慌忙對衛平道,「那倘若是這般質量地刀具,如今可存有多少?」

    聽到衛寧發問,衛平倒是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回稟公子,主人早前花重金從流民或者其餘地方招募鐵匠,但如今這山穀之中,熟練鐵匠也不過兩百來人,數月來傾力打造兵刃,卻也不過這區區兵庫之數。便是剛才那柄朴刀,也才得數十來具,像這柄刀,更少,隻有十多具而已……不過這庫中,卻也還有幾具勝過剛才那兩柄刀……」

    衛寧聞言一愣,倒是衛三聽到還有品質更勝剛才那把的武器,眼睛裏倒是一亮。

    這兵庫之中,兵器雖多,但以衛寧目光所及,也不過區區兩三百來件而已。倘若這便是數個月來晝夜打造得來,那麼這產量委實太低了點吧?尤其可堪使用的兵器更少,如果算起來,這裏麵能有一百件勉強能夠拿來裝備的兵器已經算是放寬了……

    「兩百來人,為何數月間,才得這些兵甲?」衛寧微黯,低聲問道。

    「回稟公子……呃,來人,去速速去叫老段過來!」衛平想了想,還是叫人去請專業的人來回答為好。

    半晌便見一赤裸上身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趕來,滿身汗水,一片波光粼粼……

    「公子,這便是那批匠人領頭之人段蒙了……」

    那段蒙身材高大,渾身肌肉賁張,雙手老繭厚重,尤其兩臂鼓起,明顯是常年打鐵鍛煉出來。

    「參見公子!」見衛平神色恭敬,那段蒙當即跪倒在衛寧身前恭聲道。

    衛寧也不多言,示意段蒙起身,指了指剛才衛三看過不錯地那柄朴刀直接問道,「倘若是這種兵器,製作一柄需廢多少時日?」

    段蒙也是一老實敦厚之輩,問到自己本家,也少了一份拘束,大咧咧的便道,「若是這般兵器,這山穀之中,便有上百人可以鍛造,不過依照個人手藝,時段不同。若是我來,十日之內,便可出此一柄!」

    聽他說話,好像有很了不起的模樣,衛寧頓覺一陣洩氣,倒是衛平小聲接話道,「公子,這段蒙便是這山穀中技藝作為嫻熟之人了……」

    「一柄刀而已,為何需花費如此多的時日?」衛寧皺了皺眉頭,看了段蒙一眼,淡然問道。

    段蒙卻有些不服,嗡聲道,「冶鐵鍛兵,其中每一工序都虛小心處置。從冶煉,到鍛造,開封,都需熟練工匠一手操辦,每一個人自然有擅長不同,其中時間或許難有相同,打出來的兵刃品質自然也不一。不過我自認為技藝嫻熟,便是有人能比我少花時日,也必然不多!」

    「從冶鐵到鍛造幾乎都有一個人來弄?」衛寧很快便抓住了重點,心裏恍然,流水線幾乎是每個穿越人氏必定會設立的東西,自己卻還傻乎乎的又來上這麼一出……

    很快,衛寧便興奮的將自己那些見解娓娓對段蒙道來,這些超越古代地知識,倒讓段蒙真地發蒙起來……

    「倘若依照公子所言,那產量雖然會高上不少,但也不會太多……」段蒙想了半晌,臉上雖然頗為興奮,但卻還是小心翼翼道。

    「為何?」這便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衛寧心中那股強烈的發明欲……

    「鍛造重點便是好鐵,但冶鐵多用塊煉法冶鐵,但其中必然需要高溫去雜,但當下煉鐵溫度不高,礦石之中雜質不能除去,還需趁熱鍛打擠出一些雜質,但卻依舊難以除盡。其中工序實在多餘繁雜。如此,便是產量低,費工卻又太多,加之鍛造所需精力更多,是以,有公子之法,卻是難在煉鐵,非在鍛造之上了……」段蒙整頓了一下,這才盡可能的向衛寧說明,娓娓道來。

    「溫度不高?」衛寧聽到此言,當即發問道,「你等可用煤來冶煉?」

    「煤是何物?」段蒙摸了摸腦袋,不知所以……

    「嗯?不是說三國時期已經出現煤地使用了嗎?」衛寧也是一陣疑惑。

    不過此刻已經不是他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段蒙所慮對於他來說幾乎毫無問題,河東在現代地圖上是什麼地方?山西!提到山西最出名的該是是什麼?那便是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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