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龍卷】 第六十五章【合盟】(上)
藍洛冷淡道:「這樣說來,還是要恭喜王爺了!」
蕭牧遠微笑道:「何喜之有?女真國和蕭氏和解並非我一家之喜,女真國若是和蕭氏發生戰爭也非我一家之憂,蕭氏的土地若是淪陷,等於中原敞開了北方的門戶,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大家全都明白,蕭氏若亡,梁氏、藍氏也不久也。」
丘朗哈哈大笑,蕭牧遠的此番說辭讓他刮目相看,他本以為蕭牧遠不如蕭牧野果斷,行事有優柔寡斷之嫌,現在看來蕭牧遠並非傳說中的那樣不堪,丘朗道:「好一句唇亡齒寒,為了表示我方聯盟的誠意,我可以做主放棄淮南之地,不過王爺可否把江城劃給我方,以示你聯盟的誠意?」
蕭牧遠明白丘朗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微微笑道:「我看這樣,我不會在江城佈防,你們梁氏一方可以將江城做為自由通行的貿易之所,你看如何?」
丘朗暗讚蕭牧遠狡猾,即便是把江城向梁氏敞開,他仍然可以在江城後方築起防線,更何況他雖然不在江城駐軍,梁氏也無法在江城設立自己的據點,表面上看似讓步,其實根本沒有給梁氏任何的好處,丘朗想了想,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王爺的提議很好,我看就這麼辦!」心中卻暗暗道:「看來梁氏和蕭氏之間為了爭奪長江水域,早晚都會有一戰。」
蕭牧遠轉向藍洛道:「藍將軍,等我們合力拿下康都,咱們兩家也不在康都駐軍。凡事以和為貴。這彼此之間的爭鬥內耗我看就能免則免吧。」
藍洛冷笑道:「王爺的想法真地很好!」心中卻道,等拿下康都再說!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日簽下盟約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對他們而言最大地收穫便是承認了彼此的地位,等於明目張膽的將大康的江山瓜分。
蕭牧遠、虛翰良、藍洛分別代表自己一方簽下了名字蓋上印綬,蕭牧遠微笑著讓人上酒,他端起金樽。大聲道:「日後我們三家遵守盟約,互不相爭,力求早日將中原的江山穩定下來!」他和眾人一一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丘朗和藍洛也講酒飲了。彼此目光相遇都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丘朗道:「咱們三國應當合力對外,內部的紛爭自然是越少越好!」
蕭牧遠和藍洛都是一怔。他們雖然瓜分了大康天下,可是並沒有明目張膽地自稱為國,丘朗的這句話分明是已經提出,日後他們各自都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藍洛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地確應當如此!」
蕭牧遠哈哈大笑:「今晚我便在永和殿設宴。慶賀咱們三國結盟!」
宋曦君慢慢展開信箋,一行蒼勁有力地小字映入眼簾。她看完信後,陷入許久的沉思之中。
崔哲低聲道:「師妹,上面說的什麼?」
宋曦君歎了口氣道:「他只是幫我分析出背後地真兇是誰?」
「是誰?」
宋曦君搖了搖頭,她從郭霄口中已經知道幕後指使是蕭牧遠,卻沒有對崔哲說,她想了一會兒方才道:「師兄,外面形勢怎麼樣?」
崔哲道:「各個城門防守很嚴,對過往女子的盤查極嚴,短期內想順利出城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宋曦君美眸含淚道:「可憐,我連爹爹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
崔哲歎了口氣道:「假如讓他們知道你已經逃了出來,肯定不會放過你,師妹,你的心意聶嵐她們已經帶過去了,宋大人在天有靈一定能夠收到你的那份孝心。」
宋曦君道:「師兄,你幫我聯繫王公子!」
崔哲微微一怔:「你信他?」
宋曦君點了點頭道:「從縱雪那件事我已經看出他應當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我不可以繼續在東都久留,必須想個辦法盡早離開這裡。」
崔哲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我馬上去找他!」
龍淵並沒有想到宋曦君竟然藏身在大佛寺,跟隨崔哲穿越前殿來到後方地禪房,通過北角的小門,來到一個獨立地院落之中,向前走百餘步便已經來到佛像身後的棧道之上,棧道曲折上行,由此可以抵達佛像上方。
在佛像的後方有許多龕洞乃是僧人的面壁之所,宋曦君就藏身在其中的一座龕洞內。
走入龕洞以前,崔哲低聲警告龍淵道:「若是你膽敢出賣我師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龍淵淡然一笑:「崔兄放心,我跟你一樣關心她!」他緩步走入龕洞內,微弱的光線下,宋曦君正跪在那裡,默默為父親的亡靈禱告,幾日不見,她明顯憔悴了許多,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龍淵在她的身旁跪下,低聲道:「蕭夫人!」
宋曦君緩緩睜開美眸,目光之中充滿了酸楚:「你在信中所說的可是真的?」
龍淵點了點頭道:「事實擺在眼前,整件事最終的獲益者就是蕭牧遠,他如願以償的掌握了蕭氏的權柄,又順利將蕭牧野的力量清除。」
宋曦君道:「郭霄也親口承認,想不到蕭牧遠竟然如此歹毒。」
龍淵道:「夫人仍然留在東都並不安全,還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宋曦君含淚道:「我明白,蕭牧遠不會就此罷手,我要盡快前往北疆,將整件事的真相告訴他們。」
龍淵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的話只怕沒有人會相信,蕭牧遠手段高明,他已經和梁氏、藍氏結盟,現在應當已經著手穩定北疆的軍心,你前往北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宋曦君黯然道:「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爹爹
死,相公淪落到那幅模樣,仍然無動於衷嗎?」
龍淵充滿同情的看著宋曦君。這個可憐地女子命運竟然如此悲慘。不但失去了親人,還要背負恥辱地罪責,他輕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安排你先離開東都,一切等你離開了這裡再從長計議好嗎?」
宋曦君看著龍淵的目光,芳心中悄然生出了一股暖意,自從被郭霄劫持之後。她整個人陷入一種孤獨無助的絕望情緒之中,今日見到龍淵忽然感覺安定了許多,她說不清為了什麼。龍淵的出現讓她不再恐懼。給她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龍淵道:「前兩天縱雪過來找我,她很關心你。」
宋曦君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龍淵掏出自己的絲帕遞給了宋曦君。低聲道:「我相信無論是蕭老夫人還是縱雪,應當都是站在你的一邊!」
宋曦君掩住櫻唇,多日以來地委屈再也抑制不住,顫聲道:「可是在天下人的眼中,我已經是一個蕩婦。一個害得蕭氏險些滅門的罪人!」
「不!」龍淵地目光充滿激動地盯著宋曦君,一字一句道:「就算天下人都不相信你。我會信你,在我心中,宋曦君永遠是最善良純潔的那個!」
宋曦君呆在那裡,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地心跳突然加速,她的手足甚至感到一些麻木,這是一種從未出現的感覺,在龍淵熱情坦誠的目光下,宋曦君感到一總說不清的羞澀與害怕,她迅速將俏臉轉到一邊,利用黑暗掩飾自己地慌張,輕聲道:「你該走了……」
龍淵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低聲道:「這兩日,我便安排好你出城之時,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妙嬋的目光幾乎要把龍淵給吃了,咬牙切齒地罵著:「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是想害死我才算?」,衝上前去狠狠揪住了龍淵的耳朵,龍淵痛得慘叫一聲,卻趁機將妙嬋柔軟的纖手握在手中,笑瞇瞇道:「這證明你在我心中何等的重要,無論發生任何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你!」
「你去死!」妙嬋憤憤然甩開龍淵的大手,在他的身邊坐下。
龍淵吸了一口氣,讚道:「真香,你擦了什麼東西這麼香?這味道讓我胡思亂想。」
「想你個大頭鬼!」妙嬋嬌嗔著在他的額頭上戳了一記,這才道:「現在每座城門都防備森嚴,過往的女子必須經過女兵的層層盤查,很多女子為了麻煩根本不再出入城門,想將宋曦君送出去,實在太難了。」
龍淵道:「我會些易容之術,也許能夠有些幫助。」
妙嬋搖了搖頭道:「易容術雖然那有些幫助,可是絕非萬全之策,我雖然沒有見到宋曦君,可是也能夠猜想到她糟糕的狀況,若是她露出絲毫的馬腳,將會將我們這些人全都牽累進去,這件事一定不可以冒險。」
龍淵道:「可是讓她繼續留在東都也不是個辦法,我看出她想盡快前往北疆,揭發蕭牧遠的陰謀,我如果不幫她,只怕她也要冒險出城。」
妙嬋道:「真是麻煩,先是縱雪然後是宋曦君,是不是蕭家的女人你都要管?」
龍淵呵呵笑道:「上次縱雪的事情,你雖然答應了我,可是並沒有送她出城,這次權當是還了我的人情債!」
「人情債,我欠你什麼人情債?」妙嬋怒目而視。她想了想方才道:「其實這件事倒是有一個最穩妥的辦法。」
「什麼辦法?」
妙嬋道:「假如梁氏或者是藍氏有人願意出手相幫,宋曦君肯定可以順利出城。」
龍淵心中一亮,大笑道:「你果然聰明,不錯!他們是蕭牧遠的貴客,出城之時肯定不會被盤查!」
妙嬋道:「你究竟是打算找梁氏還是藍氏呢?」
龍淵微笑道:「自然是藍洛,那妮子上次刺殺梁軒宇的事情我還沒有揭發她呢!」
妙嬋啐道:「你果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我就猜到你會利用這件事要抰人家!」
龍淵笑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怎麼會想出這麼卑鄙的主意,談到卑鄙,咱們兩個算得上半斤八兩!」
妙嬋氣得在他臂膀上擰了一記,然後又甜絲絲道:「現在三家已經聯盟成功,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呢?」
龍淵搖了搖頭道:「他們雖然表面結盟,可是彼此間的不和是深藏在骨子裡,現在蕭氏經歷奪權風波,元氣大傷,說不準梁氏和藍氏已經開始準備落井下石了呢。」
妙嬋格格笑道:「這些人跟你一樣,都是野心勃勃,恨不能將中原的江山全都吞到自己的肚子裡,沒有一個好東西!」
龍淵伸手想去摟住她的纖腰,卻被妙嬋輕巧的避開,嗔道:「怎麼?被我戳穿了心思,便想用男色征服我嗎?」
龍淵微笑道:「面對我這麼英俊的男色,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心動?」
妙嬋笑道:「是有點兒心動,可是我更害怕你,你那麼陰險,不知何時就把我給賣了,到時候我還在傻呵呵的幫你數銀子,那該是多麼淒慘的事兒?」
龍淵道:「你那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出賣你呢?」
妙嬋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嬌滴滴道:「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才好!」
龍淵趁機上前握住她的纖手柔聲道:「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助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