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13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7 03:33
【困龍卷】 第六十五章【合盟】(上)


   藍洛冷淡道:「這樣說來,還是要恭喜王爺了!」

    蕭牧遠微笑道:「何喜之有?女真國和蕭氏和解並非我一家之喜,女真國若是和蕭氏發生戰爭也非我一家之憂,蕭氏的土地若是淪陷,等於中原敞開了北方的門戶,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想大家全都明白,蕭氏若亡,梁氏、藍氏也不久也。」

    丘朗哈哈大笑,蕭牧遠的此番說辭讓他刮目相看,他本以為蕭牧遠不如蕭牧野果斷,行事有優柔寡斷之嫌,現在看來蕭牧遠並非傳說中的那樣不堪,丘朗道:「好一句唇亡齒寒,為了表示我方聯盟的誠意,我可以做主放棄淮南之地,不過王爺可否把江城劃給我方,以示你聯盟的誠意?」

    蕭牧遠明白丘朗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微微笑道:「我看這樣,我不會在江城佈防,你們梁氏一方可以將江城做為自由通行的貿易之所,你看如何?」

    丘朗暗讚蕭牧遠狡猾,即便是把江城向梁氏敞開,他仍然可以在江城後方築起防線,更何況他雖然不在江城駐軍,梁氏也無法在江城設立自己的據點,表面上看似讓步,其實根本沒有給梁氏任何的好處,丘朗想了想,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王爺的提議很好,我看就這麼辦!」心中卻暗暗道:「看來梁氏和蕭氏之間為了爭奪長江水域,早晚都會有一戰。」

    蕭牧遠轉向藍洛道:「藍將軍,等我們合力拿下康都,咱們兩家也不在康都駐軍。凡事以和為貴。這彼此之間的爭鬥內耗我看就能免則免吧。」

    藍洛冷笑道:「王爺的想法真地很好!」心中卻道,等拿下康都再說!

    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日簽下盟約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對他們而言最大地收穫便是承認了彼此的地位,等於明目張膽的將大康的江山瓜分。

    蕭牧遠、虛翰良、藍洛分別代表自己一方簽下了名字蓋上印綬,蕭牧遠微笑著讓人上酒,他端起金樽。大聲道:「日後我們三家遵守盟約,互不相爭,力求早日將中原的江山穩定下來!」他和眾人一一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丘朗和藍洛也講酒飲了。彼此目光相遇都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丘朗道:「咱們三國應當合力對外,內部的紛爭自然是越少越好!」

    蕭牧遠和藍洛都是一怔。他們雖然瓜分了大康天下,可是並沒有明目張膽地自稱為國,丘朗的這句話分明是已經提出,日後他們各自都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藍洛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地確應當如此!」

    蕭牧遠哈哈大笑:「今晚我便在永和殿設宴。慶賀咱們三國結盟!」

    宋曦君慢慢展開信箋,一行蒼勁有力地小字映入眼簾。她看完信後,陷入許久的沉思之中。

    崔哲低聲道:「師妹,上面說的什麼?」

    宋曦君歎了口氣道:「他只是幫我分析出背後地真兇是誰?」

    「是誰?」

    宋曦君搖了搖頭,她從郭霄口中已經知道幕後指使是蕭牧遠,卻沒有對崔哲說,她想了一會兒方才道:「師兄,外面形勢怎麼樣?」

    崔哲道:「各個城門防守很嚴,對過往女子的盤查極嚴,短期內想順利出城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宋曦君美眸含淚道:「可憐,我連爹爹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

    崔哲歎了口氣道:「假如讓他們知道你已經逃了出來,肯定不會放過你,師妹,你的心意聶嵐她們已經帶過去了,宋大人在天有靈一定能夠收到你的那份孝心。」

    宋曦君道:「師兄,你幫我聯繫王公子!」

    崔哲微微一怔:「你信他?」

    宋曦君點了點頭道:「從縱雪那件事我已經看出他應當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我不可以繼續在東都久留,必須想個辦法盡早離開這裡。」

    崔哲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我馬上去找他!」

    龍淵並沒有想到宋曦君竟然藏身在大佛寺,跟隨崔哲穿越前殿來到後方地禪房,通過北角的小門,來到一個獨立地院落之中,向前走百餘步便已經來到佛像身後的棧道之上,棧道曲折上行,由此可以抵達佛像上方。

    在佛像的後方有許多龕洞乃是僧人的面壁之所,宋曦君就藏身在其中的一座龕洞內。

    走入龕洞以前,崔哲低聲警告龍淵道:「若是你膽敢出賣我師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龍淵淡然一笑:「崔兄放心,我跟你一樣關心她!」他緩步走入龕洞內,微弱的光線下,宋曦君正跪在那裡,默默為父親的亡靈禱告,幾日不見,她明顯憔悴了許多,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龍淵在她的身旁跪下,低聲道:「蕭夫人!」

    宋曦君緩緩睜開美眸,目光之中充滿了酸楚:「你在信中所說的可是真的?」

    龍淵點了點頭道:「事實擺在眼前,整件事最終的獲益者就是蕭牧遠,他如願以償的掌握了蕭氏的權柄,又順利將蕭牧野的力量清除。」

    宋曦君道:「郭霄也親口承認,想不到蕭牧遠竟然如此歹毒。」

    龍淵道:「夫人仍然留在東都並不安全,還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宋曦君含淚道:「我明白,蕭牧遠不會就此罷手,我要盡快前往北疆,將整件事的真相告訴他們。」

    龍淵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此一時彼一時,你現在的話只怕沒有人會相信,蕭牧遠手段高明,他已經和梁氏、藍氏結盟,現在應當已經著手穩定北疆的軍心,你前往北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宋曦君黯然道:「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爹爹

    死,相公淪落到那幅模樣,仍然無動於衷嗎?」

    龍淵充滿同情的看著宋曦君。這個可憐地女子命運竟然如此悲慘。不但失去了親人,還要背負恥辱地罪責,他輕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安排你先離開東都,一切等你離開了這裡再從長計議好嗎?」

    宋曦君看著龍淵的目光,芳心中悄然生出了一股暖意,自從被郭霄劫持之後。她整個人陷入一種孤獨無助的絕望情緒之中,今日見到龍淵忽然感覺安定了許多,她說不清為了什麼。龍淵的出現讓她不再恐懼。給她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龍淵道:「前兩天縱雪過來找我,她很關心你。」

    宋曦君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龍淵掏出自己的絲帕遞給了宋曦君。低聲道:「我相信無論是蕭老夫人還是縱雪,應當都是站在你的一邊!」

    宋曦君掩住櫻唇,多日以來地委屈再也抑制不住,顫聲道:「可是在天下人的眼中,我已經是一個蕩婦。一個害得蕭氏險些滅門的罪人!」

    「不!」龍淵地目光充滿激動地盯著宋曦君,一字一句道:「就算天下人都不相信你。我會信你,在我心中,宋曦君永遠是最善良純潔的那個!」

    宋曦君呆在那裡,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地心跳突然加速,她的手足甚至感到一些麻木,這是一種從未出現的感覺,在龍淵熱情坦誠的目光下,宋曦君感到一總說不清的羞澀與害怕,她迅速將俏臉轉到一邊,利用黑暗掩飾自己地慌張,輕聲道:「你該走了……」

    龍淵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低聲道:「這兩日,我便安排好你出城之時,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妙嬋的目光幾乎要把龍淵給吃了,咬牙切齒地罵著:「你這個王八蛋,是不是想害死我才算?」,衝上前去狠狠揪住了龍淵的耳朵,龍淵痛得慘叫一聲,卻趁機將妙嬋柔軟的纖手握在手中,笑瞇瞇道:「這證明你在我心中何等的重要,無論發生任何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你!」

    「你去死!」妙嬋憤憤然甩開龍淵的大手,在他的身邊坐下。

    龍淵吸了一口氣,讚道:「真香,你擦了什麼東西這麼香?這味道讓我胡思亂想。」

    「想你個大頭鬼!」妙嬋嬌嗔著在他的額頭上戳了一記,這才道:「現在每座城門都防備森嚴,過往的女子必須經過女兵的層層盤查,很多女子為了麻煩根本不再出入城門,想將宋曦君送出去,實在太難了。」

    龍淵道:「我會些易容之術,也許能夠有些幫助。」

    妙嬋搖了搖頭道:「易容術雖然那有些幫助,可是絕非萬全之策,我雖然沒有見到宋曦君,可是也能夠猜想到她糟糕的狀況,若是她露出絲毫的馬腳,將會將我們這些人全都牽累進去,這件事一定不可以冒險。」

    龍淵道:「可是讓她繼續留在東都也不是個辦法,我看出她想盡快前往北疆,揭發蕭牧遠的陰謀,我如果不幫她,只怕她也要冒險出城。」

    妙嬋道:「真是麻煩,先是縱雪然後是宋曦君,是不是蕭家的女人你都要管?」

    龍淵呵呵笑道:「上次縱雪的事情,你雖然答應了我,可是並沒有送她出城,這次權當是還了我的人情債!」

    「人情債,我欠你什麼人情債?」妙嬋怒目而視。她想了想方才道:「其實這件事倒是有一個最穩妥的辦法。」

    「什麼辦法?」

    妙嬋道:「假如梁氏或者是藍氏有人願意出手相幫,宋曦君肯定可以順利出城。」

    龍淵心中一亮,大笑道:「你果然聰明,不錯!他們是蕭牧遠的貴客,出城之時肯定不會被盤查!」

    妙嬋道:「你究竟是打算找梁氏還是藍氏呢?」

    龍淵微笑道:「自然是藍洛,那妮子上次刺殺梁軒宇的事情我還沒有揭發她呢!」

    妙嬋啐道:「你果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我就猜到你會利用這件事要抰人家!」

    龍淵笑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怎麼會想出這麼卑鄙的主意,談到卑鄙,咱們兩個算得上半斤八兩!」

    妙嬋氣得在他臂膀上擰了一記,然後又甜絲絲道:「現在三家已經聯盟成功,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呢?」

    龍淵搖了搖頭道:「他們雖然表面結盟,可是彼此間的不和是深藏在骨子裡,現在蕭氏經歷奪權風波,元氣大傷,說不準梁氏和藍氏已經開始準備落井下石了呢。」

    妙嬋格格笑道:「這些人跟你一樣,都是野心勃勃,恨不能將中原的江山全都吞到自己的肚子裡,沒有一個好東西!」

    龍淵伸手想去摟住她的纖腰,卻被妙嬋輕巧的避開,嗔道:「怎麼?被我戳穿了心思,便想用男色征服我嗎?」

    龍淵微笑道:「面對我這麼英俊的男色,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心動?」

    妙嬋笑道:「是有點兒心動,可是我更害怕你,你那麼陰險,不知何時就把我給賣了,到時候我還在傻呵呵的幫你數銀子,那該是多麼淒慘的事兒?」

    龍淵道:「你那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出賣你呢?」

    妙嬋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嬌滴滴道:「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才好!」

    龍淵趁機上前握住她的纖手柔聲道:「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幫助別人?」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8 03:16
【困龍卷】 第六十五章【合盟】(下)


    妙嬋嫵媚的眼波兒在龍淵的臉上飄過:「廢話,人家自你!」

    龍淵呵呵笑道:「你究竟是真喜歡我,還是惦記著鍾隸銅礦之中的寶貝?」

    妙嬋輕輕晃動了龍淵的臂膀:「我既惦記著那銅礦中的寶貝,又有些喜歡你,魚和熊掌,我兩樣都想要!」

    龍淵不禁笑了起來。

    妙嬋撅起櫻唇道:「不過現在麻煩你先把這只熊掌拿開!」

    「你不是很想要熊掌嗎?」

    妙嬋笑盈盈道:「切下來給我燉著吃!」

    龍淵誇張的睜大雙眼:「你好殘忍!」

    妙嬋把纖手從他的掌心中掙脫開來:「你這麼大老遠跑到東都,想破壞他們三家的聯盟,結果卻沒能得逞,心中是不是十分的失落?」

    龍淵笑道:「那點失落跟遇到妙嬋姑娘的喜悅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少哄我開心!看你這幅得意的樣子肯定是因為蕭氏兄弟的內鬥而幸災樂禍吧。」

    龍淵笑道:「我是那種人嗎?」

    妙嬋小聲道:「你當真準備就此收手?」

    龍淵依然道:「我是那種人嗎?」

    妙嬋用力在他肩頭拍了一掌道:「你老老實實交代,到底還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天機不可洩露!」

    妙嬋佯怒道:「你若是不說,我便將你的身份戳穿,讓三家一起過來收拾你!」

    龍淵笑道:「我若是說給你聽,你便要幫我做一件事!」

    妙嬋想了想方才點了點頭道:「你說!」

    龍淵這才取出藏在身上的春宮圖,交給妙嬋。

    妙嬋展開一看。一張俏臉兒不由得紅了起來,咬了咬櫻唇,一把又揪住了龍淵的耳朵:「你這個死淫賊,竟然拿出這東西來調戲我!」

    龍淵叫苦不迭道:「你聽我說完!」

    妙嬋這才鬆開了他地耳朵,輕聲道:「你說!」心中卻不明白龍淵何以會如此無聊,拿出這張東西作甚?

    龍淵道:「一直以來,大康皇室之中都有一個傳言,說神武皇龍胤空當年曾經留下一座富可敵國的寶藏,誰能夠得到那座寶藏,便可以安定天下。他將寶藏繪製成一幅春宮圖傳了下去。」

    妙嬋充滿好奇道:「這幅春宮圖便是藏寶圖?」

    龍淵搖了搖頭道:「春宮圖到底有沒有誰都不知道,不過有人說那幅春宮圖被太師蕭逆寒得到,可是隨著康都的突然失陷。蕭逆寒不知所蹤,這幅藏寶圖也變成了謎團。」

    「所以你就想用一幅假的春宮圖挑起他們心中的慾望,讓三家為此而爭鬥不休?」

    龍淵讚道:「真是聰明,我還沒說你便猜到了!」

    妙嬋道:「這麼陰損的招數都能被你想出,我真是服了你了!」

    龍淵道:「現在還差一個最為關鍵的環節,我想不出怎樣才能夠將它合理的送到蕭牧遠的手中。」

    妙嬋道:「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會想個最穩妥的方法,讓這幅春宮圖落入蕭牧遠地手中。」她美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那幅真的藏寶圖是不是在你地手中?」

    龍淵搖了搖頭道:「我正在打聽它的下落。也許仍然留在康都之中。」

    妙嬋知道龍淵肯定不會說實話,輕聲歎了口氣道:「你也要跟宋曦君一起走嗎?」

    龍淵點了點頭:「我留在東都已經沒什麼要緊事,如果一切順利,明日我便離開東都返回西荒。」他有些留戀的看著妙嬋:「你跟我回去嗎?答應你的事情還沒有兌現呢。」

    妙嬋搖了搖頭道:「我在東都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估計半年後方才能夠去你那裡!」

    龍淵歎了口氣道:「半年。當真是漫長之極,這一百多個日夜看不到你,我一定會寢食難安!」

    妙嬋笑靨如花:「只怕你不知會哄騙了多少的美貌女子。到時候早就將我忘了!」

    龍淵深情款款道:「怎能忘記?」

    妙嬋白了他一眼,想起他即將離去,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絲絲的不捨之情,輕聲道:「你自己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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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淵來到落霞閣地時候,藍洛和周龍山正在忙著收拾行李,明日他們就要離開東都返回關中。

    看到龍淵前來,周龍山笑瞇瞇迎了上來:「王兄,我正想找你道別呢!」

    龍淵微笑道:「我聽說你們要走,所以便主動來了!」

    藍芷雲自從那晚刺殺梁軒宇未遂,便對龍淵充滿了警惕,目光冷冷看了看龍淵道:「王公子此時登門難道僅僅是為了送行?」

    龍淵笑道:「藍將軍好像懷疑我的誠意!」

    藍芷雲淡淡一笑,心中暗忖,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小子一定有事。指了指花廳道:「咱們去裡面說話!」

    龍淵點了點頭,跟著藍芷雲來到花廳之中,兩人分賓主坐定,藍芷雲雙眸上下打量了龍淵幾眼,低聲道:「有什麼話,王公子請說吧!」

    龍淵也懶得拐彎抹角,微笑道:「我想讓藍將軍幫我帶一個人出城!」

    「什麼人?」

    「宋曦君!」

    藍芷雲芳心劇震,失聲道:「什麼?」她雖然知道龍淵地膽子很大,可是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大到這種地步,她掩飾不住俏臉上的震驚神情,低聲道:「王遠鎮,這件事若是被蕭牧遠知道你只怕難逃一死!」

    龍淵微笑道:「我相信藍將軍不會出賣我!」

    藍芷雲冷冷道:「我藍氏已經和蕭氏結盟。你幫助宋曦君就是跟蕭氏作對,和蕭氏作對等於和我們藍氏作對,我為何還要幫你?」

    龍淵哈哈大笑道:「結盟?藍將軍心裡應該清楚這聯盟只不過是表面形式,真正遇到危

    們三家會同心協力嗎?」

    藍芷雲微微皺了皺眉頭。

    龍淵又道:「我既然敢來,就不怕藍將軍去告發我,假如藍將軍不願意幫助我,王某也不會勉強,只能去求梁氏的人幫忙了。」

    藍芷雲聽出他話裡有話,分明在拿那晚自己行刺的事情威脅她。面孔一寒道:「王公子好像在威脅我?」

    「不敢!我威脅藍將軍又有什麼好處?難道梁氏一方會相信我信口胡說嗎?」

    藍芷雲輕輕咬了咬下唇,低聲道:「宋曦君害得蕭氏險些滅門,你卻甘心冒著巨大地風險幫助她。究竟有何居心?」

    龍淵平靜道:「我幫助宋曦君並沒有任何地目的,只是因為我看她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龍淵搖了搖頭道:「藍將軍難道看不出蕭氏這場家變中的真正玄機?」

    藍芷雲默然無語,其實她也看出蕭氏地這場家變根本就是因為蕭氏兄弟爭權引起,不過作為外人她並不想干涉過多,更何況蕭氏內部越是動盪,對他們藍氏越是有利。眼前的混亂局面是她所樂見。

    龍淵道:「幫助宋曦君對你沒有任何的壞處,她在北疆將士之中擁有不小的影響力。假如她逃出去,一定可以將真相告訴北疆的將領,蕭氏內部仍將面臨一場動亂。」他微笑道:「蕭氏越亂對你們兩家卻越是有利,難道藍將軍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嗎?」

    藍芷雲歎了口氣道:「好吧,看在你地面子上。我幫她這一次,不過,離開東都之後咱們便各散東西。你日後絕不可向他人提起這件事。」

    龍淵欣喜點頭道:「藍將軍放心,我決不會向他人吐露半個字。」

    藍芷雲又道:「我可沒有你說得那樣卑鄙,幫助宋曦君純粹是看她可憐,其他的事情我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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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龍淵獨自一人站在院落之中,望著空中的明月呆呆出神,明日清晨他便要離開東都,返回西荒,想起這段時日在東都地遭遇,心中不禁一陣惆悵,蕭氏的內鬥並沒有在他的預料之中,在他看來,蕭氏兩兄弟,蕭牧野無疑佔盡主動,想不到最終的勝利者竟然是蕭牧遠,從這件事上足以看出蕭牧遠的殘忍與冷酷。

    蕭氏、梁氏、藍氏的最終結盟,等於向天下人宣告大康王朝地徹底結束,日後中原將出現三足鼎立的局面,眼前地安寧只不過是暫時的假象,用不了太久時間,他們三家就會開始相互爭鬥,利益使然,絕對無法避免。

    龍淵深吸了一口氣,三家的力量相互制衡,對自己是一個良好的契機,他可以抓緊發展自身的力量,迅速平定西荒,進而控制整個川中盆地,到時候,他就有了和三家抗衡地資本。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龍淵抬起頭來,卻見妙嬋身穿紅裙,俏生生站在圍牆之上,夜風輕拂衣袂飄飄,宛如暗夜中的精靈,又如凌波仙子,月光輕柔的籠罩在她地身上,映襯出她的絕代風華,龍淵看著妙嬋不覺有些癡了。

    妙嬋嬌滴滴道:「傻子,一個人想心事呢?」

    龍淵微笑道:「正在想你,可巧你就來了!」

    妙嬋宛如一朵鮮花般飄落在龍淵的身邊,輕聲道:「清晨你就要走了嗎?」

    龍淵點了點頭:「你這時候過來是不是打算陪我渡過一個終身難忘的夜晚?」

    妙嬋媚眼如絲,輕輕嗯了一聲,龍淵心頭一熱,若是妙嬋趕著前來獻身,當真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妙嬋主動抓住龍淵的手掌道:「陪我出去走走!」

    龍淵向身後看了看,秦暉正站在房門處警惕的看著他們,龍淵笑道:「秦大哥,我和妙嬋姑娘出去走走,你們先睡吧!」

    秦暉這才點了點頭,關上房門。

    妙嬋嫣然一笑,拉著龍淵的手掌向門外跑去,深秋的月光很好,周圍的景物被映照的十分清晰,涼風輕拂,送來陣陣菊花的香氣。

    龍淵跟著妙嬋走出小巷,來到不遠處的小河旁,卻見河畔停著一艘小船,一位白髮老者坐在船頭,在紅泥火爐上炸著金燦燦的臭豆腐。

    想起和妙嬋初次的相逢,龍淵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來到小船上坐下,那老者將做好的酒菜擺放在矮桌之上,然後撐起小船逆流而上。

    妙嬋為龍淵滿上酒杯,和他碰了碰,然後一起乾了一杯,妙嬋道:「本來不想送你,可是想了想還是有點捨不得!」

    龍淵笑瞇瞇望著她星辰般美麗的雙眸:「我也捨不得離開你,不過形勢卻又不容許我留在東都。」

    妙嬋夾了一塊臭豆腐塞入龍淵的嘴巴裡,輕聲道:「真是想不通,一個像你這麼陰險狡猾的傢伙怎麼會被別人欺負到這種地步?」

    龍淵知道她暗指自己亡國的事情,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乃是上天注定,不過只有失去了,方才會懂得珍貴,他日我如果能拿回自己的一切,才會更加的珍惜。」

    妙嬋美眸之中閃耀出異樣的神采:「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

    龍淵看著她嬌艷的櫻唇,禁不住嚥了一口口水,他慢慢向妙嬋湊了過去,想要親吻妙嬋的櫻唇,妙嬋的目光水一般溫柔,就在龍淵就快碰上她櫻唇的時候,妙嬋卻又夾起了一塊臭豆腐,擋在龍淵的嘴唇前:「你休想趁機佔我便宜!」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8 03:17
【見龍卷】 第六十六章【廬江】(上)


    龍淵和藍芷雲並轡行進在隊伍的最前,心中卻在各自盤這次幫助宋曦君逃離,從根本上來說還是在龍淵的威脅之下,不免生出一些挫敗感。

    車隊從東都的西門離開,城門前兵部尚書廖其園親自前來相送,龍淵對廖其園可謂是深惡痛絕,想不到這個奸猾狡詐的傢伙,在東都仍然混的風生水起,看來他的確有著高明的手腕和為官技巧。

    好在廖其園前來相送只不過是出於禮儀,和藍芷雲聊了兩句便讓到一旁,藍芷雲身為蕭氏的貴客,自然沒有遭到像別人一樣的搜查,車隊順利通過了西門。

    龍淵深深鬆了一口氣,藍芷雲冷笑道:「看來你很緊張!」

    龍淵微笑道:「我今日方才明白什麼叫栓在一根線上的螞蚱!」

    藍芷雲淡然道:「只可惜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

    龍淵哈哈大笑,行進到十里長亭,藍芷雲勒住馬韁:「王公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就此分手吧!」

    龍淵點了點頭,他向身後揮了揮手,崔哲駕著馬車離開了車隊,秦暉和狄驚雷兩人護衛在馬車兩旁。

    龍淵微笑著向藍芷雲道:「藍將軍,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我們仍然還會見面。」

    藍芷雲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此時周龍山縱馬來到龍淵的面前笑道:「等王公子來到關中,咱們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場。」

    「一定!」

    望著藍芷雲的車隊漸漸走遠,龍淵臉上地笑容漸漸收斂。其實他返回西荒原本和藍芷雲同路,不過因為宋曦君的緣故,龍淵打消了和藍芷雲同行的念頭。藍氏的地盤和西荒很近,越過秦嶺就可到達。龍淵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後,的確有必要前往關中一趟,一來瞭解藍循的發展情況,二來可以開拓關中的商路。

    宋曦君掀開車簾,讓崔哲將馬車停下,龍淵策馬來到她的身邊,微笑道:「為何要停下?」

    宋曦君一雙明眸看了看龍淵。輕聲道:「我們也在這裡分手吧!」

    龍淵微微一怔,低聲道:「你還要前往北疆?」

    宋曦君點了點頭。

    龍淵歎了口氣道:「我無權干涉你的選擇,不過眼前地情況下。即使你到了北疆也很難有什麼作為,假如你願意的話,可以隨我前往西荒,蕭氏的力量再強,無法觸及到那裡。」

    宋曦君芳心中一陣感動,輕聲道:「謝謝你為我做地一切。如果沒有你,曦君或許早已死在東都之中。我爹爹被他害死,相公仍然生死未明,曦君怎能置身事外?」她美眸之中蒙上一層深深的憂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她的內心支離破碎。

    龍淵知道宋曦君的決定不會更改。淡然笑道:「你自己多多保重,假如北疆地事情不如預期順利,你想要找個地方靜靜養傷的話。一定不要忘了到西荒找我。」

    宋曦君看著龍淵地面龐,眼圈兒不由得紅了,她生恐被龍淵看到自己不捨的神情,慌忙放下車簾,過了一會兒,方才重新掀開車簾,將一幅卷軸遞給龍淵:「這是我爹爹生前所寫的《東海賦》,送給你權且當作是一個紀念。」

    龍淵雙手接過,宋京石乃是當世書法大家,他的這幅字彌足珍貴。

    宋曦君緩緩放下車簾,輕聲道:「師兄,咱們走吧!」

    「等等!」龍淵從狄驚雷手中拿過裝滿金銀的包裹,來到崔哲面前,將包裹遞給他,小聲道:「裡面是一些盤纏,路上用地著!」

    崔哲向龍淵抱拳,低聲道:「王公子的大恩大德崔哲記下了!」

    龍淵微笑道:「崔兄只要照顧好蕭夫人便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崔哲重重點了點頭,駕車向正北方地官道疾馳而去。

    龍淵望著車後揚起的塵土,雙目之中流露出無盡的失落。

    狄驚雷和秦暉策馬來到他的身邊,狄驚雷道:「三弟!是不是不捨得人家?」

    龍淵笑道:「大哥,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像一個長舌婦!」

    秦暉哈哈大笑起來。

    狄驚雷摸了摸後腦勺,方才道:「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對了,咱們究竟從哪條路返回西荒?」

    龍淵瞇起雙目,低聲道:「先去廬江,然後走水路,逆流返回川中!」

    「廬江?公子去廬江有什麼事情?」

    龍淵道:「去拜訪一位故人!」

    龍淵口中的故人就是秉善,康都城破之前,他讓秉善和祥貴護送紫蕪先行離開,秉善前往的地方就是他的老家廬江,現在回龍溝的情況已經初步穩定,龍淵開始思念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奴,也時不時會想起紫蕪,當日如果沒有她的幫助,自己也無法順利將蕭逆寒除去,不知此時伊人是否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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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之後,龍淵一行風塵僕僕的來到廬江地界,廬江屬於蕭氏統轄的範圍,北臨巢湖,南依長江,是有名的富庶之地,魚米之鄉。

    秉善的故鄉位於冶父山下的落梅鎮,冶父山在廬江城外十多里處,峰巒疊翠,廟宇輝煌,有江北小九華之稱,傳說中春秋時候,歐冶子曾經在此山中鑄劍,冶父山上仍然留有鑄劍池古跡,因此方才得名。

    冶父山山嶺蒼翠,群峰聳拔,盤旋而上,在山巔可以遠眺長江風光。又可俯視五湖。

    龍淵三人進入落梅鎮,舉目望去,卻見那小鎮位於冶父山的山谷之中,青石築成的小路兩旁,隨處都可以看到色彩繽紛地植被,此時已經進入深秋時節,絢麗繽紛的秋色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樹木、山巒、原野,秋意已濃。帶

    成熟的色調,顯得豐富而深沉,這裡的風如此輕柔。的寒意,吹在臉上宛如一支輕柔的羽毛輕輕掠過肌膚,讓人舒服的就要睡去。

    一群孩童嬉鬧著從前方的街道跑了過來,望著這三位陌生的路人,無邪的大眼睛中流露出好奇地光芒。龍淵翻身下馬,來到一個紮著朝天辮的男童身前。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辮,笑道:「小弟弟。請問這鎮上有沒有一個叫劉鐵墩地人?」劉鐵墩乃是秉善的侄兒,秉善臨行前告訴龍淵,想要尋找自己的下落便要找到他的侄兒。

    那男童揉了揉鼻子,樂呵呵道:「有!我跟他很熟!」

    龍淵笑道:「太好了,帶我去見他!」

    男童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鐵匠鋪道:「就在那裡!」

    龍淵跟著他來到鐵匠鋪前。卻見鐵匠鋪中,一個黑壯的漢子正在那裡打鐵,他赤裸著上身。爐火烤地他汗流浹背。

    「爹!有人找你!」那男童大聲叫道。

    龍淵不禁莞爾,搞了半天這男童竟然是劉鐵墩的兒子,難怪剛才說跟他很熟!「

    劉鐵墩抬頭看了看龍淵幾人,並沒有停下手中地工作,掄起鐵錘又砸了幾記,然後用鐵鉗夾住被火燒得通紅的鑄件浸入冷水之中,伴隨著嗤!地聲響,水面上冒起了一片白煙,一股金屬的硝煙味道充滿在空氣之中。

    龍淵微笑道:「敢問這位大哥是不是劉鐵墩?」

    劉鐵墩將鐵錘和鑄件放下,在水中洗了洗手,然後來到他兒子面前在後腦勺上拍了一記:「小石頭,給我滾一邊玩去!」,他兒子一溜煙向外跑了出去。

    劉鐵墩這才上下打量了龍淵幾眼:「打鐵嗎?」

    龍淵笑道:「我是來找人的!」

    劉鐵墩怪眼一翻,凶神惡煞般道:「我這兒是鐵匠鋪,找人去其他地方!」

    狄驚雷看到劉鐵墩如此無禮,不禁怒道:「小子,你狂什麼?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龍淵慌忙阻止了他,仍然陪笑道:「劉大哥,請問你認識秉善嗎?」

    劉鐵墩心頭一怔,隨即用力搖了搖頭道:「餅什麼?蔥油餅我倒是見過!」

    龍淵看到他戒備心理極強,心中暗忖,一定是秉善擔心被外人發現行蹤,所以特地交代他這樣做,可是眼前又不適合向劉鐵墩表白身份,想了想,微笑道:「麻煩劉大哥了!」他轉身離去。

    狄驚雷和秦暉兩人慌忙跟了上來,狄驚雷不解道:「怎麼?你打算就這樣放棄?咱們大老遠來可不能這樣算了!」

    龍淵笑了笑,在路邊買了一串糖葫蘆,然後又向那群玩耍的孩童走了過去,來到小石頭身前,龍淵俯下身去,那幫孩童都看到了龍淵手中地糖葫蘆,一個個雙目生光,顯然都被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

    龍淵微笑道:「小石頭,回答我幾個問題,這糖葫蘆便送給你!」

    小石頭點了點頭。

    龍淵道:「最近你家中是不是來了一位爺爺?「

    小石頭撓了撓後腦勺,向鐵匠鋪的方向望了望,小聲道:「俺爹不讓俺說!除非……除非你給我們每人都買一串糖葫蘆!」

    龍淵不禁笑了起來,向秦暉使了一個眼色,秦暉走過去又買了十多串糖葫蘆回來。

    小石頭這才美美地拿起糖葫蘆舔了一口道:「俺爹說了,無論誰問我爺爺的事情,都說不知道!」他一轉身和那群小夥伴們向鎮口的跑去。

    狄驚雷看到龍淵居然被一個小孩子耍了,樂得哈哈大笑。龍淵苦笑著搖了搖頭,此時看到劉鐵墩大步向他們走了過來,怒道:「你們有完沒完,幹嘛纏著我的兒子?」

    龍淵低聲道:「給他點苦頭嘗嘗!」

    狄驚雷早就按捺不住了,聽到了龍淵的這句話,大步迎了上去,一把握住劉鐵墩的手腕,微笑道:「咱們倆親近親近!」他雖然用了三分力道,劉鐵墩卻感覺到手腕的骨骼就快斷裂了一般,痛得悶哼一聲,額頭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停滾落。

    狄驚雷道:「小子,你給我聽好了,我們都是秉善的朋友,這次前來找他絕無惡意!」

    劉鐵墩頗為硬朗,他咬住牙關一聲不吭。

    此時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走了過來,龍淵看得真切,那人竟然是他的貼身小太監祥貴,內心的激動實在難以形容,大聲道:「小貴子!」

    祥貴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身軀一顫,他循聲望去,看了好久方才從眼前黑壯少年的身上看出小皇帝的輪廓,一雙眼睛頓時紅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去,他快步向龍淵跑了過去,雙膝一軟就要當街跪下去,卻被龍淵搶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臂膀,低聲道:「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祥貴經他提醒這才清醒了過來,含淚點了點頭。狄驚雷也放開了劉鐵墩,劉鐵墩揉著被捏得通紅的手腕,忍不住叫道:「好大的手勁,你是塊打鐵的好材料!」

    狄驚雷呵呵笑道:「多有得罪,別往心裡去啊!」

    劉鐵墩看到祥貴和龍淵剛才的情景,心中已經明白,眼前這幾名陌生人肯定是友非敵,剛才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連忙將幾人請入他的鐵匠鋪後院。

    關上房門,祥貴這才哭著跪在龍淵面前,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低聲哭泣道:「主子,你讓奴才想死了……」

    龍淵看到他哭得如此真切,心中也是一陣酸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小貴子,快起來吧,秉善在哪裡?紫蕪哪裡?」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8 03:18
【見龍卷】 第六十六章【廬江】(下)



    祥貴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低聲道:「我們都住在山上那裡沒有幾戶人家,省得引起外人的注意,平日裡我每隔一段時間來到鎮上買日常需要的物品,順便拿著紫蕪姑娘的繡品來這裡賣,想不到今日能夠遇上主子……」說著說著他又落下淚來。

    龍淵看了看他手中的包裹,其中放著一些剛剛繡好的錦緞,龍淵展開其中一面,卻是一幅鴛鴦戲水圖,色彩精妙,光彩奪目,繡工之精實屬罕見,龍淵的眼前彷彿看到紫蕪在燈下含淚刺繡的情景,心中一陣酸楚,離開康都之時自己對她連一句好話都沒有留下,這段日子不知她是怎樣捱過來的。

    祥貴道:「紫蕪姑娘的繡品在鎮上很受歡迎,賣得的銀子已經足夠我們三人過活!」

    龍淵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們辛苦了!」

    祥貴道:「主子,我這就帶你去見他們!」

    他們向劉鐵墩交代了幾句,便離開落梅鎮向冶父山走去。

    劉家村位於冶父山半山腰處,龍淵等人將坐騎留在鐵匠鋪內,跟隨祥貴步行上山,沿途只見林巒崤密,雄俊秀麗,祥貴道:「這冶父山傳聞是當年鑄劍大師歐冶子鑄劍的地方,在周圍一帶極富盛名!」

    龍淵笑道:「我曾經聽說過這裡,記得有詩這樣寫道——長劍欲一淬,夜尋冶父山,攬衣望奇氣,直在鬥牛間。」

    狄驚雷雖然不懂得什麼詩詞歌賦,可是聽到龍淵朗誦出來也感覺豪氣干雲。不禁讚道:「好詩!」

    秦暉笑道:「你懂得詩嗎?」

    狄驚雷嘿嘿笑道:「裡面的鬥牛二字用得妙!」

    龍淵也不禁笑了起來:「大哥想要作詩,以後我有空教你!」

    冶父山,群峰聳拔,盤旋而上,從山上可以遠眺江光,俯視五湖,行走在山林之中,只覺著空氣無比清新濕潤,耳邊不時聽到鳥兒悅耳的鳴叫,當真是心曠神怡。

    龍淵讚道:「想不到秉善地故鄉竟然是一片人間仙境!」

    祥貴道:「登上山巔景色才叫美呢!」

    談話間幾人已經看到遠方的山村。劉家村很小,只是稀稀落落的十幾戶人家,其中多數都是獵戶。

    秉善和祥貴他們住在村子最東頭的石屋之中。石屋共有三間,門外還有一座羊圈,養著十多隻山羊。一個曼妙的身影正站在圍欄前,向羊圈中投著青草,金色的陽光為她的週身籠罩上一層神秘莫測的光環,她仰起頭。珍珠般晶瑩的汗水順著她絕美的俏臉滑落到曲線柔美地下頜之上,黑長的睫毛在風中顫抖了一下。目光顯得格外淒迷,芳心中流露出無盡的思念。

    「紫蕪!」耳邊想起龍淵堅定而充滿激動地聲音。

    紫蕪猛然回過身去,一雙美眸瞪得滾圓,當她認出眼前真的是龍淵之時,晶瑩的淚水瞬間湧出了雙目。她伸手想擦去臉上的淚水,剛剛擦去腮邊的淚珠兒,新的淚水卻又湧了出來。唇角露出一絲欣慰地笑容,輕啟櫻唇,卻發現自己居然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龍淵大踏步走上前去,緊緊握住紫蕪的柔荑,凝望著她流滿淚水地俏臉,深情道:「你受委屈了……」

    「陛下……」紫蕪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酸楚,猛然撲入龍淵寬闊溫暖的懷抱之中,用力擁抱著他的身軀,龍淵輕撫她的秀髮,柔聲道:「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白髮蒼蒼地秉善從石屋中走出,看到龍淵更是激動地老淚縱橫,他顫巍巍跑了過來,想要給龍淵叩頭,龍淵一把抓住他乾枯瘦弱的臂膀,大聲道:「秉善,你面前的已經不是皇城中地傀儡皇帝。」

    秉善用長袖擦去眼淚,龍淵微笑道:「咱們久別重逢,應當開心才對,怎麼一個個見了我都哭哭啼啼,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過來了。」

    秉善連連點頭道:「奴才不哭,奴才不哭!」

    祥貴搬來幾個樹墩子,幾人在門前坐下,紫蕪看到龍淵前來,心情愉悅非常,俏臉之上流露出淡淡紅暈,顯得越發嬌艷嫵媚,狄驚雷暗讚,他這兄弟的確有女人緣兒,認識的女子一個比一個漂亮。

    紫蕪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粗瓷杯,裡面是剛剛泡好的熱茶,龍淵從紫蕪的手中接過瓷杯,不覺想起他們第一次在慈寧宮相見的情景,微笑道:「這茶具好像有些簡陋了,顯不出紫蕪的茶藝。」

    紫蕪嫣然笑道:「茶藝的精髓並非在於茶具,而是在於心境!」

    龍淵微微一怔,紫蕪的這句話看似平淡,可是其中卻蘊含著奧妙的哲理,龍淵端起粗瓷杯,品了一口,茶水略帶苦澀,後味方才品出甜香之氣,想了想卻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什麼茶葉,紫蕪也笑盈盈看著龍淵,似乎在考校著他的學問。

    龍淵笑道:「品不出來,這茶葉我從未嘗到過!」

    紫蕪笑道:「這是鴻雁樹葉,並不是普通的茶葉!」

    秉善指著石屋周圍那深紫色的樹木道:「這裡到處都是,如果不是紫蕪姑娘認得這種樹,我們也不知道能夠泡茶。」

    紫蕪笑道:「我去準備午飯,今天大家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場。」

    祥貴道:「我去湖邊買魚!」

    狄驚雷是個坐不住的主兒,起身道:「我跟你一起過去!」秦暉則主動承擔了砍柴的重任。

    龍淵和秉善坐在石屋前,主僕二人歷經磨難之後終於又單獨坐在了一起,秉善仔細端詳著小皇帝,雙目中流露出欣慰的光芒,充滿感觸道:「主子能夠逃過這次大劫,可見蒼天有眼,祖宗庇佑!我大康必能重振社稷!」

    龍淵的臉上流露出平和的笑容。經歷了一連串地重大變故,他的心態已經漸漸趨向平和,隱然進入了坐看風雲起的境界之中。

    秉善道:「離開康都之後,我便和祥貴護著紫蕪來到了這裡,我那侄兒雖然愚魯,可是為人卻

    忠義,昔日我在宮中之時,他也按照我的話,從不向的身份,所以這鎮上並沒有人知道我侍奉皇上的事情。」

    龍淵點了點頭:「秉善。我這次前來特地是接你們跟我去西荒!我在西荒已經站穩了腳跟,用不了太久,我就會拿下整個川中。然後一點點收回我大康失去的土地!」

    秉善激動地連連點頭,顫聲道:「奴才早就知道主子一定能夠重振大康的聲威,將這四分五裂的江山再度一統,你的功業將超過大康歷代先皇!」

    龍淵低聲道:「我並不想和先皇相比,可是大康地江山從我的手上失去,我便有責任將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秉善道:「奴才老了。雖然心中想跟著主子去,可惜我地身體已經不允許了……」

    龍淵默默看著秉善。這段時間,他的確老了許多,頭髮已經全白,牙齒也幾乎掉光,看來活在這世上的時日已經不多。

    秉善捶了捶雙腿道:「主子。奴才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再者說,葉落歸根。能夠老死在故鄉的土地上,也算完成了秉善的心願。」

    龍淵伸出手去,握住秉善乾枯地手掌,低聲道:「秉善,你對朕的好處,朕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這是他離開康都以來,第一次用朕這個字來稱呼自己,主僕二人四目相對,目光都變得有些濕潤。

    秉善道:「主子,奴才只想提醒你一件事,日後你收復河山之後,要記著蕭逆寒地前車之鑒,千萬不可將權力外放,須知皇權旁落這四個字都是從信任開始,為皇者,就不可以有真正的朋友!」

    龍淵謹然受教。

    祥貴從巢湖邊買來了魚蝦湖蟹,回來的途中狄驚雷還射獵了兩隻山鳥,眾人坐在矮桌之上,望著滿桌豐盛的菜餚,都是食慾大開。

    紫蕪的廚藝經過名師指點,自然非同一般,他們一個個吃得是讚不絕口,山村之中沒有什麼好酒,只有當地人自釀地米酒,狄驚雷和秦暉這樣的海量自然不在話下,短短功夫已經將三壇米酒喝了個精光,祥貴忙著又去村中沽酒。

    龍淵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情景,這樣與世無爭地人生何嘗不是愜意?可是他卻清醒的認識到,這樣的生活注定不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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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龍淵和紫蕪並肩坐在冶父山巔,遙望著遠方的落日,太陽一點點向遠方廣闊的湖面墜落,上方的天空變成了一片明亮的淡青色,臨水的地方卻呈現出火焰般紅彤彤的色彩,湖水從遠到近變幻著繽紛的色彩,夕陽的金光一點點墜入水中,水面的色彩也變得越來越深,最後趨於暗淡,夜色在無聲無息中到來。

    龍淵伸出手臂,摟住紫蕪的香肩,紫蕪的嬌軀順從的躺入他的懷抱中,螓首枕在龍淵的膝蓋之上,星辰般迷人的美眸深情望著龍淵,輕聲道:「我還以為你今生今世都不會過來找我!」

    龍淵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如此燦爛,讓周圍的夜色顯得越發黯淡無光,手掌輕輕撫摸著紫蕪的俏臉:「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忘記?」他俯下身去,貼在紫蕪柔軟微涼的櫻唇之上,輕輕親吻著,紫蕪在龍淵逐漸變得熱情的親吻下,嬌軀開始發熱,俏臉上的紅暈變得越來越濃。龍淵的離開她的雙唇,沿著她頸部絕美的曲線向下移動,輕輕拉開她的領口,紫蕪的嬌軀因為激動而發出微微的顫抖。

    她感到龍淵灼熱的雙唇已經貼在自己的雙峰之上,喉頭不禁發出讓人意亂情迷的嗯啊之聲。龍淵的舌尖逗弄著她雙峰之上的那點嫣紅,然後有用牙齒輕輕咬下,帶給紫蕪微微的痛楚,卻又包含著說不清的刺激與快感。龍淵吸吮她玉乳的時候,右手也悄然伸入長裙之中,揉搓著她的肌膚,紫蕪在他的動作下,開始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雪白而充滿彈性的美腿從長裙下暴露出來,極其誘人的擦動著。

    龍淵的手指插入玉腿的夾縫中,向上深入那片溫潤之中,紫蕪發出一聲誘人的嬌啼,嬌軀下意識的向龍淵懷中縮緊,美麗而溫柔的眼睛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春色。

    龍淵的手將紫蕪長裙內的孌褲扯下,掀起她的長裙,紫蕪黑長的睫毛因為害羞而不斷顫抖著,龍淵扳開她的美腿,讓她雙腿間的那道誘人粉紅緊貼在自己的身體之上。灼熱的侵入感,讓紫蕪下意識的咬住了櫻唇,痛並快樂的複雜感覺讓她的鼻翼快速的噏動著,玉腿微微顫抖著,向後盤在龍淵的腰間。抱住龍淵的身體,嬌軀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的眼神充滿了溫柔,他們的身體在黑暗中彼此迎合著,紫蕪的秀靨泛起紅暈,口中時而發出呢喃呻吟聲,柔嫩的身軀不斷蠕動刺激著龍淵,讓他變得越發的衝動,紫蕪雪白豐滿的玉臀在龍淵的身上用力起伏著,龍淵感受到來自於她身體內部的陣陣悸動,忽然紫蕪俯下嬌軀,熱情的擁住龍淵的身軀,用力的親吻他的唇,他們的唇舌交纏在一起,紫蕪在龍淵熱情的親吻下,嬌軀宛如花枝亂顫,喉嚨裡不斷發出迷人的呻吟。她動作突然激烈了許多,龍淵的身體猛然劇烈顫抖了一下,紫蕪的十指用力掐入他的肌膚之中,嬌軀在戰慄之中極度後仰,一對雪白的玉兔掙脫了長裙的束縛跳躍出來,在月光下演繹著嫵媚至極的韻律……她香汗淋漓地伏在龍淵的胸膛上,過了好久,她才帶著滿臉猶未褪盡的春意,深情的看著龍淵,宛如夢囈般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8 22:30
【見龍卷】 第六十七章【流寇】(上)


     龍淵的雙目遙望著遠方的江面,幾點漁火在江心閃爍,中默默回應著漁火,一切如此靜謐如此深沉,紫蕪整理好衣裙,從身後擁抱著龍淵的身軀,小聲道:「這段日子,你一定經受了不少的磨難!」

    龍淵唇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道:「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

    紫蕪點了點頭,俏臉貼在龍淵的後背,靜靜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是的,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在康都那種局面下,龍淵仍然能夠手刃頑凶,並全身而退,足見他永遠不可能被打倒,越是處在逆境之中,越會激發出他頑強的鬥志。

    龍淵忽然驚奇的叫了一聲,他站起身來,舉目向落梅鎮的方向望去,卻見山下落梅鎮的方向燃起了火光。

    紫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驚聲道:「是落梅鎮,失火了!」

    他們匆匆返回石屋的時候,秉善幾人也已經發現了山下的火情,劉家村的村民正在拿著水桶向山下趕去。秉善因為心繫侄兒一家人的安危,整個人也慌得六神無主。

    龍淵道:「秉善,你不必驚慌,我們馬上下去看看,也許只是普通的火災!」,他心中卻明白火勢不小,他本想和狄驚雷、秦暉三個人過去,可是秉善說什麼也不願留在村內等候,和祥貴、紫蕪一起拿著水桶向山下跑去。

    等他們到了落梅鎮,卻見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落梅鎮那些低矮的房屋本來就擁擠,火從中心燒起。向四周蔓延,那些低矮的草房,被火一卷便燒去了半截,搖搖晃晃倒在火焰之中。

    到處都是哭喊之聲,他們站在落梅鎮的後門處,看到十多名百姓哀號著拚命跑來,在他們的身後,幾名身穿青銅盔甲地騎士縱馬追來,為首的那兩名騎士彎弓搭箭,箭鏃閃電般射向逃跑的人群之中。兩名手無寸鐵的百姓被射中後心,慘叫著倒了下去。

    火海之中一名少女正亡命奔跑,被後方追來的黑衣騎士,一把摟住纖腰,擄上馬去。

    龍淵頓時明白這場災難是因為有人縱火,看到眼前淒慘的場面,胸中怒火填膺,大吼道:「大哥,秦暉!」

    秦暉早已彎弓搭箭,覷準為首的那名銅甲騎士一箭射了出去。弓弦還在空中顫抖,箭鏃卻已經閃電般射入那名騎士的右眼之中。穿透了他的腦殼,鏃尖從青銅頭盔的後方透射出去,那騎士從駿馬之上直墜而下,左腳仍然插在馬鐙之上,被駿馬拖著向遠方奔去。

    狄驚雷反手抽出大劍,原地騰躍了出去,他足足跳起一丈地高度,怒目圓睜,須豎起,大吼一聲:「媽個巴子。納命來!」

    大劍在空中捲起一道閃亮的銀色飆風,劍刃從對面那名騎士的頸部橫削過去,那騎士偌大的頭顱被他一劍連根削下,弧旋滾向半空之中。斷裂的頸部噴出一道血雨,駿馬帶著他的無頭屍身向前方狂奔而去,殘忍的一幕嚇得紫蕪尖叫一聲。險些沒有昏厥過去,龍淵將紫蕪交給身後的祥貴,大聲道:「小貴子,照顧好紫蕪!」

    此時一名騎士舉起長矛向龍淵的方向衝了過來,龍淵冷哼一聲,迎著那名騎士大步衝了過去,在那名騎士長矛刺出的瞬間,身體向右側傾斜,長矛貼著他地胸膛掠過,龍淵左手一把抓住矛頭,右手舉起長刀狠狠斬落在他的手腕之上。

    那騎士發出一聲驚天動地地哀嚎,看著斷腕處湧泉般流出的鮮血,臉色因為驚恐而變得扭曲,沒等他反應過來,龍淵的第二刀已經刺入了他的左肋,駿馬驚恐中揚起前蹄,將那名騎士從馬背上掀落下去。

    那名剛才擄走少女的黑衣騎士,馬上覺察到形勢不對,他吹出一個響亮的唿哨,剩下的幾名騎士迅速調轉馬頭向狄驚雷圍攏上去。

    秦暉同時抽出三支羽箭,夾在右手的指縫之中,平拉長弓,羽箭呈扇形射出,準確無誤的射中三匹高速前衝的駿馬,那三匹駿馬中箭之後,前蹄一軟匍倒在地上,將背上地武士向前方摔了出去。

    狄驚雷全速向前奔跑,他大腳踏在一名落地的武士身上,只聽到清脆的骨骼斷裂之聲,那武士胸骨被踏得粉碎,口鼻之中鮮血狂噴,頓時一命嗚呼。

    狄驚雷的目光鎖定了那名黑衣騎士,怒喝道:「混賬東西,把人給我放下!」

    那黑衣騎士冷笑一聲,早已掉轉馬頭,向燃燒地落梅鎮中心大道奔去。

    一名武士從側方舉矛刺向狄驚雷,卻被他一把抓住矛頭,整個人從馬上拖了下來,狄驚雷翻身上馬,他早已被這幫武士的殘忍行徑激怒,今日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那名黑衣騎士離開,不顧身後龍淵的呼喊,隻身已經衝入燃燒地街道之中。

    秦暉擔心狄驚雷孤身前去有失,向龍淵道:「公子在這裡保護他們,我過去看看!」,此時剛才被狄驚雷拖下坐騎的那名武士剛剛爬起,秦暉反手從身後抽出兩截短槍,迅速組合在一起,快步衝上前去,一槍刺中那名武士的咽喉。

    道路的兩旁到處都是焚燬的房屋,巨大的火焰迴旋在夜空,顯得悲烈雄壯,黑紗似的烽煙在空中飛舞,那名黑衣騎士突然勒住馬韁,駿馬一聲長嘶,掉轉過方向,他雙目冷冷看著不斷接近的狄驚雷,手臂慢慢揚起,身後突然出現了十名弓箭手,十張長弓彎如滿月,箭鏃瞄準了狄驚雷同時施射。u|中連番揮舞,將十支羽箭盡數磕開。

    那黑衣騎士冷哼一聲,摘

    瞄準狄驚雷的心口猛然投射出去。

    狄驚雷身軀微微一偏,一把將高速射來的長矛抓住,怒吼道:「受死吧!」

    此時秦暉也已經追到他的身邊,彎弓搭箭。警惕十足的盯住那名黑衣騎士。

    —

    黑衣騎士爆發出一聲囂張地狂笑,他一把抓起馬前的那名少女,大叫道:「這丫頭是你什麼人?妹子?情人?還是老婆?」

    狄驚雷怒道:「你放開她!」

    黑衣騎士搖了搖頭,陰冷的臉部緊緊貼在那少女的俏臉之上,他的唇角到鼻樑之上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讓他的面孔顯得越發的猙獰可怕。他伸出猩紅色的舌頭沿著那少女半透明的耳廓一直舔到她地面龐上,手中一柄寒光凜凜的短劍抵住那少女的頸部,陰測測道:「我偏不放開!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壞人,看到你們這種自以為英雄好漢,正義凜然的傢伙我便感到噁心。怎樣?有種便過來,我保證,只要你們上前一步,我會當著你們的面,割斷她的脖子。」

    狄驚雷和秦暉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目光中的無奈,面對眼前這個窮凶極惡的混賬,他們竟然沒有絲毫的辦法。

    黑衣騎士冷笑道:「我今晚很不爽!本想搶點東西,玩幾個女人,燒幾間房子。開心一下,卻想不到你們這些混蛋跳出來掃興!」

    身後傳來哭嚎之聲。十多名武士押著七八名少女和孩童走了上來,其中竟然有劉鐵墩的兒子小石頭。

    秦暉雖然行伍多年,像這樣凶狠變態地傢伙也沒有遭遇過,他再度拉起了手中的弓箭,尋找一箭射殺那名黑衣騎士地機會。

    黑衣騎士口中嘖嘖有聲:「放下你們的兵器!不然我就會大開殺戒!」

    秦暉不為所動,鏃尖仍然瞄準了黑衣騎士。

    狄驚雷心中卻是一慌,他從未見過如此殘忍陰毒的目光。

    黑衣騎士歎了口氣,他忽然抓住那少女的長髮,手中的匕首猛然劃過她的粉頸,殷紅色的鮮血從少女雪白的頸部汨汨流出。她發出驚恐的尖叫,這更加快了傷口的血流速度,鮮血瞬間已經將她前胸地衣服濕透。

    秦暉用力拉扯了一下弓弦,終究還是沒有射出這一箭。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更何況,還有不少的女人孩童。在這幫強盜的手中。

    「混蛋!」狄驚雷怒罵一聲,將手中地長槍扔在地上,他翻身下馬,怒吼道:「有種的,你過來跟我單挑!」

    黑衣騎士笑道:「你以為我會那麼傻?」他俯下身去,用舌尖舔弄著少女傷口流出的血液,雙目中流露出瘋狂而迷亂地目光:「你們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們把自己當成好人!」

    身後忽然發出一聲怒吼,十幾道身影已經從後方衝入武士的隊伍之中,原來是剛剛逃走的村民,劉鐵墩和龍淵都在其中,他們從火場的另一個缺口包圍過來。

    龍淵一刀將面前的武士劈翻在地,劉鐵墩掄起手中的大鐵錘,將一名武士的腦袋砸得四分五裂。

    黑衣騎士不由得慌張起來,在他走神的剎那,秦暉手中的弓弦終於鬆開,羽箭帶著他不可遏制的憤怒射向那名少女,從少女的腋下穿過,深深射入那名黑衣騎士的體內。

    黑衣騎士劇痛之下,身體向右側歪斜,秦暉揚起手中的長槍,瞄準他的頭顱全力投擲過去,槍尖攜帶強大無匹的力量從黑衣騎士的口中貫入,又從他的頸後射出。

    狄驚雷快步衝了上去,搶在那名少女沒有落地之前,將她的嬌軀抱住。卻見她鮮血已經流滿全身,雙目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華,狄驚雷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狂吼:「畜生!」眼前的場景讓他不由得想起嫂子全家被殺的場面,憤怒和痛苦讓他的身軀劇烈顫抖了起來,放下那名少女微涼的屍首,抓起地上的長矛,一步步向前方混戰的人群走去,一名武士似乎感覺到來自狄驚雷身上的那股凜冽殺氣。嚇得轉身向遠方逃去,可是已經太晚,狄驚雷一槍刺入了他的後心之中,推著他的身體重重撞擊在另外一名武士的身上,長矛刺穿前者的身體,繼續刺入第二人的體內。

    亂戰之中,劉鐵墩救下了自己的兒子,遠處趕來的秉善慌忙把小石頭帶到一邊。這時候越來越多的村民趕了過來,家園被毀,親人被殺,已經激起了他們的憤怒,他們忘記了害怕,揮舞著棍棒刀叉,衝向那些強盜。

    近三十名前來搶掠的強盜多數已經被砍殺在地,僅有的三名強盜也嚇得跪在那裡舉手投降。

    「殺了他們!」憤怒的聲音響徹在夜空之中。

    龍淵上前一腳將其中一名武士踢倒在地上,刀劍指向他的咽喉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來落梅鎮燒殺搶掠?」

    那武士顫聲道:「我……我們都是黑旗帥的部署,剛剛在江夏吃了敗仗,所以……所以……」

    龍淵恨恨點了點頭,他轉過身去,低聲道:「這三名強盜,便交給鄉親們吧!」

    狄驚雷怒意仍然未消,狠狠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遠處秉善帶著小石頭微笑著向劉鐵墩走來。

    這時候一名弓手卻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拉開手中的弓箭瞄準了小石頭的後心……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8 22:32
【見龍卷】 第六十七章【流寇】(下)

    秉善從劉鐵墩驟然改變的神情敏銳地覺察到了什麼,他體護住小石頭,火光之中,秉善的身軀顫抖了一下,滄桑的面孔之上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他慢慢跪了下去。

    「秉善!」龍淵悲吼著衝了上去,扶住秉善的雙肩,秦暉和狄驚雷來到那名弓手的面前,分別抓住他的一條手臂,硬生生將他的臂膀折斷。

    秉善的嘴唇劇烈抽搐著,他看著龍淵,彷彿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可是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

    龍淵的雙目濕潤了,他低聲道:「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我明白……」

    秉善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他彷彿看到龍淵身穿皇袍重新登上大康權利巔峰的一刻,喉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萬歲……萬歲……」他的頭顱緩緩無力的垂落了下去,龍淵抱住秉善瘦削的身軀,面孔緊緊貼在他白髮蒼蒼的頭顱之上,淚水宛如長江大河一般在臉上肆意奔流,如果沒有秉善他的靈魂永遠被禁錮在深宮之中,如果沒有秉善他無法分辨正邪善惡,如果沒有秉善他可能終生都不會清楚自己所擔負的責任與榮辱。

    秉善走得安詳,唇角仍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相信終有一日他的主人將會拿回失去的一切,將會成為中原大地之上睥睨眾生的一代霸主。

    龍淵緩緩將秉善的屍首放下,一步步走向那名仍然沒有斷氣的弓手。

    他伸出手從火堆之中抽出一根燃燒的木棍,那名弓手似乎意識到他想做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無比:「不要……」

    手腕般粗細的燃燒木棍狠狠擊打在弓手地身上,打得他慘叫一聲,木棍撞擊的地方。火焰沿著他的衣服迅速燃燒了起來,龍淵瘋狂地揮舞著木棍,暴風驟雨般向那弓手打去,很快那弓手的週身都已經被烈火包圍,他在火光的包圍中發出淒厲的哀嚎。鼓足所有的力量,從地上彈跳起來,不顧一切的向龍淵撲了上去。

    龍淵怒目圓睜,雙臂高擎木棍,覷準他的頭顱猛然一棍揮擊了出去,打得那弓手仰首倒在了地上。燃燒的身軀因為痛苦而不斷抽搐,火光之中瀰散著血肉地焦臭味道,圍觀的人們一個個都扭過頭去,不忍心看到眼前殘忍的一幕。

    龍淵餘恨未消的扔下那仍未燃盡的木棍,轉身回望,整個落梅鎮仍然在烈火中燃燒著。

    紫蕪臉色蒼白的出現在龍淵的身邊,纖手緊緊摟住了他的手臂。

    狄驚雷望著地上那少女的屍首,伸出大手,慢慢為她合上仍然睜開的眼眸,有些痛苦地咬了咬下唇。低聲歎了口氣,秦暉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本來就是如此脆弱!」

    狄驚雷紅著眼睛大吼道:「為什麼?他們連女人。連孩子都不放過?他們是不是人啊?有沒有人性?」

    龍淵在紫蕪地陪伴下向狄驚雷慢慢走來,低聲道:「對付這種毫無人性的畜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們還要殘忍!」

    狄驚雷點了點頭,遠處傳來劉鐵墩嚎啕大哭的聲音,小石頭和祥貴也跪在秉善的身邊大聲痛哭,這場流寇的洗劫讓昔日祥和安寧的落梅鎮一夜之間竟然淪為人間煉獄,造就了多少的悲劇和不幸。

    龍淵望著燃燒的熊熊大火,默默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結束中原這四分五裂的混亂狀況,讓天下重新恢復到安定之中。

    *************************************************************************************************

    浩浩蕩蕩地長江水宛如從天上而來。浪花相接,萬里奔騰,衝破峽谷,劃開原野。映著日月沉浮,載著歲月悠悠,有時如泣如訴。有時如怒如吼,蜿蜒曲折,縱橫數千里奔騰入海,浪花淘盡多少英雄故事。

    龍淵坐在船頭,默默凝望著空中明月,江風清冷迎面吹來,耳邊聽到澎湃的江濤,龍淵思緒起伏,從廬江進入長江,逆流而行,經江夏、江陵,前往巴郡,這一路之上,他曾經親眼目睹了數場的爭鬥與殘殺,中原的土地原來沒有一處寧靜。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龍淵轉身望去,卻是狄驚雷拎著一個酒壺尋了過來,不禁笑道:「大哥,你深更半夜地不去睡覺,來這裡做什麼?」

    狄驚雷歎了一口氣,將酒壺遞給龍淵,龍淵接過喝了一口,胸腹中一股暖意向週身蔓延開來。

    狄驚雷道:「睡不著,自從哪天落梅鎮的事情之後,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無辜少女死不瞑目的樣子,假如我再果斷一些,或許她不會死在那幫流寇地手上。」

    龍淵又喝了一口,將酒壺還給他:「大哥,人死不能復生,咱們不能總惦記著過去的事情。」

    狄驚雷黯然道:「為何我總是遲上一步……」

    龍淵知道他一定是想起當初嫂子一家被強盜殺死的事情,低聲道:「那些流寇是黑旗帥楚裂天的手下,我聽說楚裂天最近在平南王梁靖的手下吃了敗仗,主力部隊正在向益州方向撤退,所以這一路之上才會發生那麼多流寇滋擾百姓的事情。」

    狄驚雷怒道:「若是讓我遇到那個楚裂天,定然要砍下他的腦袋,方解心頭之恨!」

    龍淵淡然笑道:「殺他還在其次,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楚裂天這次兵敗之後,大軍向川東撤退,他的最終目的極有可能撤入川中,返回他的老窩巴蜀。」

    狄驚雷皺了皺眉頭,龍淵這麼一說,他也感到形勢有些微妙,低聲道:「現在蕭氏、梁氏、藍氏三家力量雄厚,楚裂天顯然是惹不起的。他新近

    的手下吃了敗仗,當務之急應當是穩定根基,巴蜀本老窩,返回那裡的可能性很大。」

    龍淵道:「瘦死地駱駝比馬大,楚裂天號稱擁有十萬兵馬,雖然有虛張聲勢之嫌,可是五萬以上的兵力是肯定有的!」

    狄驚雷倒吸了一口冷氣:「假如這五萬的兵馬回到巴蜀……」

    「便會成為巴蜀最為強大的一支力量,對我們日後的發展將造成極大的影響!」

    秦暉的聲音從遠處響起:「嗬,你們兩兄弟喝酒為何不叫上我?」

    狄驚雷笑道:「還以為你早早睡了哩!」

    —

    秦暉來到他們兩人身邊盤膝坐在甲板之上,狄驚雷將酒壺塞入他手中:「喝兩口暖暖身子!」。秦暉晃了晃酒壺,其中的酒水已經沒有多少,仰首便喝了個一滴不剩,微笑道:「你們剛才的話我已經聽到了。」

    龍淵笑道:「秦大哥對巴蜀地情況最為熟悉,對未來的形勢有什麼建議?」

    秦暉道:「其實現在巴蜀真正有影響力的只有兩家,西南軍的劉祿禪算得上一個,他麾下仍然有近兩萬兵馬駐紮在廣元、劍門、梓潼一帶,此人性情貪婪,心胸狹隘,之所以現在仍然沒有投奔藍循。就是因為害怕自身的利益受損。」

    龍淵點了點頭道:「此人我曾經專門調查過,我擔心藍循穩定地盤之後。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擊敗了劉祿禪便等於掌控了進入巴蜀的門戶。

    秦暉笑道:「就算劉祿禪再沒有用處,藍循想要吞下他只怕也要花費相當的力氣,廣元與隴西相接,從廣元到綿陽的這條蜀道之險冠絕於天下。蜀道北端地處巴山、劍山地帶,五丁關、牢固關、棋盤關、朝天關、飛仙關都在山頂或臨近山頂的>+:.當關萬夫莫開地險要雄關,除非劉祿禪主動投降,否則藍循如果強攻,必然會損失慘重。」

    龍淵雙目遙望遠方的漁火,目光變得虛無縹緲。低聲道:「按照劉祿禪地性情,在天下形勢未明之前,他應當不會主動投降。」

    秦暉道:「不錯!此人雄踞川北,佔據地利。乃是三股力量之中最為強大的一支,還有一支便是有霸江龍之稱的巴蜀水寇荊戈!」

    龍淵想起當初從嘉陵江進入西荒之時,在火山口登岸的情景。正是在那裡,他們偶遇了藏身火山口的秦暉,他微笑道:「霸江龍荊戈和秦大哥有些交情!」

    秦暉呵呵笑道:「此人倒也算得上一位草莽豪傑,只不過手下魚龍混雜,多數都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出身,很難約束,不過他在巴蜀水域之中的力量很強,是巴蜀另一支強大的力量,他們人數眾多,遍及巴蜀境內的大小水域,絕對不可忽視。」

    龍淵道:「霸江龍荊戈趁著楚裂天挺進中原之際,搶了不少楚裂天的地盤,想必他是最不情願楚裂天返回巴蜀地一個!」

    秦暉笑道:「火山口過去便是楚裂天的地盤,被霸江龍荊戈趁虛而入,楚裂天若是返回巴蜀,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會是他。」

    龍淵道:「所以在楚裂天意圖返回巴蜀之前,我們必須和楚裂天、劉祿禪之間形成聯盟,三家合力封鎖住楚裂天進入巴蜀的入口。」

    秦暉道:「如果不出意外,楚裂天地大軍應當會從川東入蜀,聯合霸江龍荊戈乃是重中之重。」

    龍淵微笑道:「我倒要會會他,看看這個水寇頭子究竟有什麼本事!」

    *************************************************************************************************

    看到火山口整齊排列大大小小的船隻,龍淵和狄驚雷不禁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會心的笑容,上次在火山口地那場風波仍然記憶猶新。

    狄驚雷樂呵呵道:「不知道現在火山口還收不收銀子?」

    龍淵微笑道:「主人仍然未變,自然規矩照舊!」他拍了拍狄驚雷的肩頭道:「大哥要忍著點性子,咱們今次回來可不是為了跟別人打架的!」

    紫蕪身穿白色蘭花長裙婷婷裊裊來到龍淵的身邊,美眸望著眼前壯觀的景象,俏臉之上露出醉人的笑靨,重新回到龍淵的身邊,多日來的憂愁和相思都已經一掃而光,整個人從心底變得開朗和快樂,一隻水鳥舒展著潔白無瑕的翅膀從她的面前掠過,紫蕪發出一聲歡快的嬌呼,那鳥兒的羽翼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亮銀色弧線,貼著水面飛翔而起,瞬間又衝入蔚藍色的天際。

    龍淵微笑看著幸福快樂的紫蕪,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怪叫:「這妞兒好生俊俏!」,紫蕪轉過俏臉,卻見旁邊駛來的一艘帆船之上,五六名身材魁梧的漢子正色授魂與的看著她,其中有兩人還吹起了唿哨。

    紫蕪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迅速來到龍淵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

    龍淵笑道:「這些船夫大都是粗俗無禮之輩,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狄驚雷怒視那幾名漢子道:「娘的個球,沒見過女人?再叫老子把你們的腦袋揪下來揶到褲襠裡!」

    紫蕪聽到他說得如此粗俗,俏臉不禁羞得通紅,龍淵卻是哈哈大笑。

    那幾名漢子也毫不示弱,大叫道:「你娘的個球,眼睛長在老子臉上,想看便看!」
qaz22286 發表於 2008-11-9 20:06

【見龍卷】 第六十八章【近憂】(上)

驚雷性情火爆,這就要沖上去跟他們拼命,龍淵不想多生事端,低聲道︰“大哥,回艙,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紫蕪轉身先向艙內走去,那些漢子齊聲怪叫起來︰“美人兒,別走嘛!大爺還沒看夠哩!”

    狄驚雷強忍怒氣,龍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此時,忽然听到?旁邊的那帆船竟然掉轉船頭向他們的船身直撞過來。

    對方的帆船要比他們的這艘船大上許多,再加上是以船頭撞擊他們船只的中部,在沖撞之中佔盡了便宜,只听到 嚓一聲巨響,船身被對方的船頭撞出一個大洞,劇烈的撞擊力讓整個船只向左傾斜,紫蕪發出一聲嬌呼,立足不穩,嬌軀重重摔倒在甲板之上,龍淵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的手臂抓住。

    狄驚雷怒吼一聲,剛剛站穩身形,已經大踏步向船舷沖去,右足在甲板上重重一頓,身軀已經騰躍而起,宛如大鳥般向對方帆船之上俯沖而去。

    兩名大漢看到狄驚雷身手不凡,慌忙舉起竹向狄驚雷當胸刺去。

    狄驚雷雙手一個野馬分鬢,分別抓住刺來的竹,手掌順著竹向下滑落,雙足踏在兩名大漢的胸口,將他們兩人踹得向後飛去,落入水中。

    其余幾名大漢看到狄驚雷沖上甲板,一個個慌忙揮舞著刀槍棍棒向狄驚雷沖去。

    狄驚雷冷哼一聲︰“奶奶個球,來得正好!”手中棄去左手竹,右手繡向敵人橫掃而去,對付這種尋常角色。狄驚雷根本不在話下,繡落處,又有三人被他從帆船之上掃入水中。

    龍淵看著那邊的戰況不禁苦笑起來,看來這個火山口根本就是塊是非之地,想要平平靜靜的登陸卻沒有任何的可能。

    秦暉也從艙內沖了出來,看到那邊的情況,低聲道︰“是霸江龍荊戈地人!”

    這時候船老大來到他們的面前,驚慌失措道︰“船艙漏水了,只怕咱們走不到岸邊了。”

    龍淵暗罵了這幫水寇實在太過囂張,轉身向秦暉道︰“咱們去那艘船上!”

    秦暉點了點頭。和小貴子兩人將他們的行李取來,那船老大將他們的船只緊緊貼靠在對方的帆船之上。

    龍淵讓紫蕪趴在他的背上,帶著紫蕪沿著繩梯爬上對方的船舷,一名水寇突然沖出船舷,手中鐵棍向龍淵當頭打去,被龍淵一把抓住棍梢,全力拖拽之下,將那名水寇的身體扔入江水之中。

    來到甲板之上,又有兩名水寇沖了過來,手中明晃晃的鋼刀瞄準了龍淵。龍淵抽出腰間長刀,怒喝道︰“找死嗎?”

    沒等他動手。狄驚雷握著繡從後方橫掃過來,正擊中兩人的膝彎,打得兩名水寇跪倒在地上。

    此時秦暉和小貴子也已經來到甲板之上,狄驚雷手中竹翻騰飛舞,轉眼之間又有十多名水寇被他打倒在地,一時間甲板之上躺滿了受傷地水寇,一個個哀嚎不已。

    秦暉在其中一名水寇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郭老二,你這混賬東西不認識我了嗎?”

    那名叫郭老二的水寇,揉著屁股抬起頭來。看到秦暉不由得一愣,嘴巴張得幾乎能夠放下去一個鴨蛋,大聲道︰“秦爺!”

    秦暉笑著點了點頭,他在火山口做事的時候。這郭老二一直都跟著他,為人還算不壞,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秦暉。我正要找你,前陣子的那筆帳還沒有跟你算呢!”

    秦暉轉身望去,卻見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從船尾的方向慢慢向自己走了過來,此人卻是陸喬三的兄長陸喬漢,是霸江龍荊戈的得力助手之一,也是火山口地當家。

    秦暉暗叫不妙,上次自己打了他的弟弟,然後從火山口不辭而別,現在與他相遇想必要清算一下這筆舊賬。

    狄驚雷怒視陸喬漢,大叫道︰“算賬是嗎?來!老子先掂量掂量你地斤兩!”

    龍淵暗忖,看來今日之戰不可避免,將紫蕪交給祥貴保護,手握長刀緩步走上前去和狄驚雷並肩而立。

    秦暉的手也握住身後的槍桿,以他們三人的實力對付這幫水寇應當不在話下,對方陣營之中,真正擁有一定實力的只不過是這個陸喬漢,擒賊先擒王,只要制服他,就可以掌控這艘船上的局面。

    陸喬漢從秦暉的眼神中已經意識到了他的目的,冷笑道︰“這周圍全都是我們的人,就憑你們幾個?根本別想離開火山口!”

    秦暉哈哈一聲大笑︰“對付你,我一只手就已經足夠!”

    陸喬漢緩緩從腰間抽出長刀,冷冷道︰“我倒要領教一下你地本事!”

    戰事一觸即發的時候,卻听到水面上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陸阿大,你一天不惹事,心里就難受嗎?”

    陸喬漢微微一怔,秦暉轉過身去,卻見江面之上一艘小舟正向他們所在的帆船緩緩靠了過來,小舟之上坐著一個身穿青衫地老者,老者手中拿著一個釣竿,艙內放著一個魚簍,應當是釣魚剛剛歸來,他須發花白,目光卻極其犀利,秦暉認得此人,他姓朱被水寇們尊稱為四叔,即便是霸江龍荊戈在他面前也表現的尊敬有加,是這幫水寇之中的元老級人物,過去並不在火山口,不知何時到來,難道是為了填補自己離去地空缺?可轉念一想以朱四叔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會為自己補缺。

    陸喬漢用力握住刀柄,低聲道︰“朱四叔,你看清楚,是他們打了我的兄弟!”

    朱四

    口氣,他抓起那只魚簍,慢慢從小舟之上站起身來,足尖忽然在船頭一頓。身體騰空飛掠而起,宛如一片柳絮一般輕悠悠落在帆船的甲板之上。

    秦暉目光一凜,沒想到朱四叔擁有這麼高深的武功。

    朱四叔向龍淵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紫蕪身上,低聲道︰“剛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那幫不成器的手下調戲人家小姑娘,然後又將人家地船只撞毀,分明自己找打,能怨哪個?”

    陸喬漢雖然窩火,可是當著朱四叔的面卻不敢當面發作出來。只能強忍怒氣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反倒是我們錯了?”

    朱四叔微笑道︰“誰對誰錯自己心中有數,總之大家都賣給我這老頭子一個薄面,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誰都不要追究如何?”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望著龍淵,顯然已經看出龍淵是這幫人的首領。

    龍淵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既然發話,我們怎麼也要賣你一個人情,好,這件事就此作罷,我們不再追究!”

    那船老大卻是滿腹的委屈。看著自己的船只已經漸漸沉入江面之下,當真是欲哭無淚。痛惜不已道︰“我的船……”

    龍淵淡然笑道︰“你的一切損失包在我們的身上!”

    朱四叔欣賞地點了點頭道︰“這位小兄弟果然夠豪氣!”

    眾人在火山口碼頭登岸,朱四叔跟著龍淵他們一起來到岸上,他向龍淵拱了拱手道︰“後會有期!”

    —

    龍淵卻笑眯眯道︰“朱四叔這麼急著送我們走嗎?”

    “小兄弟還有話跟我說嗎?”

    龍淵點了點頭道︰“在下的確有些話想跟朱四叔談談,不過……”他向周圍看了看,陸喬漢那幫水寇仍然在遠處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朱四叔嘆了一口氣道︰“這幫家伙沒有一刻讓人省心!現在是開港口做生意,仍然脫不了一身的強盜習性!”

    秦暉建議道︰“不如咱們去望江樓邊喝邊聊?”

    朱四叔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他已經對龍淵一行生出了極大的好奇,想要弄明白他們的真正目的何在。

    幾人一起來到西川古鎮,朱四叔和秦暉兩人都是望江樓的熟客,老板見了他們兩個表現的相當熱情。將眾人請入店內,朱四叔將魚簍遞給他,讓他將其中的鮮魚烹飪出來。

    眾人在三樓靜水閣坐下,朱四叔向秦暉道︰“秦暉。你上次在火山口大打出手,然後便不知下落,荊爺到現在都很牽掛你。”

    秦暉歉然笑道︰“荊爺對我地好處。我永遠不會忘記,上次的事情因我而起,改日見到他,我當面向他賠罪!”

    朱四叔搖了搖頭道︰“陸家兄弟地性子我是知道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何必再去追究?”他的目光轉向龍淵道︰“老夫還不知道這位小兄弟的高姓大名呢!”

    秦暉向他介紹道︰“這位是我家公子!”

    龍淵微笑道︰“我姓黃名遠!”

    朱四叔微微一怔,雙目之中流露出驚奇的光芒,自從龍淵奪下回龍溝,黃遠這個名字已經在西荒悄然流傳開來。朱四叔緩緩點了點頭道︰“你便是回龍溝的那個新主人?”

    龍淵微笑不語。

    朱四叔嘆了口氣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听聞回龍溝在短短的幾天內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巨商鐘隸的那條上古隧道也被打通,原來都是你們幾個做得!”

    龍淵笑道︰“朱四叔的消息果然靈通!”

    朱四叔呵呵笑道︰“我來到這火山口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前些日子蕭氏發出禁鹽令之時,我們地港口經行運載鹽貨的船只絡繹不絕,鹽貨全都是從你們回龍溝流出,自然會听到一些風聲,不過……我一直都不知道秦暉已經追隨了黃公子!”

    秦暉坦然道︰“黃公子過去便是我的主人,只不過我們因為遇到賊軍中途失散,重聚之後,秦暉自然要追隨公子!”

    朱四叔感嘆道︰“不忘舊主果然是條好漢子,不過荊爺若是知道,一定會深感遺憾!”

    此時小二送上菜肴,朱四叔端起拳碗道︰“老夫是這里的主人,大家同在西川都是近鄰,今日這場東道一定要由我來做!”

    龍淵微微一笑,也不跟他客氣︰“如此說來,我等先謝過朱四叔了!”

    眾人隨著龍淵一起舉杯,陪著朱四叔一飲而盡。

    朱四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看幾位風塵僕僕地樣子,應當是從外地歸來!”

    龍淵點了點頭道︰“剛剛從江夏回來!”

    朱四叔眉頭一動,低聲道︰“我听說江夏剛剛發生了一場戰事?”

    龍淵之所以這樣說是故意挑起話題,點頭道︰“朱四叔說得不錯,平南王梁靖和黑旗帥楚裂天在江夏打了一場仗,結果楚裂天大敗而歸,他們沿途一路燒殺搶掠,弄得長江沿岸到處都是愁雲慘淡,哀號遍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刻意觀察了一下朱四叔的表情,卻見朱四叔臉上地神情越發變得凝重。

    朱四叔道︰“我也听說了這件事,而且近日楚裂天已經派出不少人潛入巴蜀,意在刺探這里的情況。”

    龍淵低聲道︰“听朱四叔這句話的意思,難道說楚裂天想要率軍退回川中?”

    朱四叔沒有說話,端起拳碗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兒方道︰“看來他應當是已經有了這個打算。”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9 20:55
第六十八章【近憂】(下)


    龍淵敏銳的覺察到,朱四叔之所以前來火山口,肯定是的緣故,霸江龍荊戈一定是預感到楚裂天兵敗後極有可能率軍入川,所以才未雨綢繆,派出自己的心腹元老前來火山口,這港口乃是西荒第一大港,對掌控西荒擁有極其重要的作用,當初是荊戈從楚裂天的手上奪取,讓他獲得了極其豐厚的利益,現在如果讓他交還回去,荊戈定然是千百個不願意。

    龍淵故意歎了口氣道:「若是楚裂天當真帶領部下前來巴蜀,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朱四叔從龍淵的語氣中似乎聽出了什麼,低聲道:「黃公子有什麼打算?」

    龍淵道:「楚裂天昔日起兵於川中,在這裡想必仍然擁有相當的實力,他這次兵敗,最大的可能就是經益州退回川中,勢必影響到巴蜀的格局,更會損害到我們各方的利益。」

    朱四叔明白龍淵所說的全都是事實,低聲道:「眾所周之,連我們這火山口昔日也是楚裂天的地盤,如果不是他選擇出川,不知天高地厚的爭奪中原江山,荊爺也沒有機會將火山口拿下!」

    龍淵平靜道:「火山口不單涉及到你們的利益,也影響到我們回龍溝的直接利益。」

    朱四叔微笑道:「黃公子的意思是,我們有必要好好商量一下未來的對策?」

    龍淵點了點頭道:「朱四叔可以安排我和荊爺見面嗎?」

    朱四叔端起拳碗道:「其實荊爺早就有和黃公子見面的打算,咱們兩家都是近鄰,彼此的利益又息息相關,我相信你和荊爺一定會找到很多的共同話語!」

    龍淵微笑著舉起拳碗,跟朱四叔碰了碰。仰首先乾為敬,真摯道:「無論將來我和荊爺會面的結果如何,朱四叔這個朋友我都交定了!」

    朱四叔笑道:「能和黃公子做朋友是老夫地榮幸!」他也一口喝乾了美酒,緩緩放下拳碗道:「七日之後,荊爺就會前來火山口。」

    龍淵想了想道:「十日後我會在蓉郡恭候荊爺的大駕!」

    朱四叔略微思忖了一下,蓉郡位於西川的中心,也是西川僅有的三座小城之一,剛好處於回龍溝和火山口的中點,從火山口前往那裡也就是兩日的路程,龍淵選擇這裡相見。已經充分考慮到雙方的便利,他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就初步確定下來,我會盡快讓人通知荊爺,務求十日後促成你們見面之事。」

    龍淵笑道:「這件事就拜託朱四叔了!」

    雙方和談的事情既然確定,龍淵也沒有必要在此逗留,又和朱四叔飲了幾杯,便起身告辭。

    朱四叔一直將他們送出西川古鎮,方才返回火山口碼頭。

    ***************************************************************************************************

    龍淵和秦暉並轡緩緩而行,龍淵低聲道:「朱四叔這個人很不簡單!」

    秦暉道:「我在霸江龍麾下時間不久。和朱四叔見過幾面,並沒有太多的深交。不過仍然知道此人在水寇之中擁有極高的威信,霸江龍荊戈也十分尊敬他,他地輩分也在荊戈之上。」

    龍淵道:「此人或許是水寇中的一個實權人物,霸江龍荊戈將他派到火山口絕非偶然!」

    秦暉道:「霸江龍荊戈性情暴躁,殘忍嗜殺,並不像朱四叔這般好說話,公子最好還是先有個準備。」

    龍淵淡然一笑:「他既然能夠成為巴蜀水域的霸主,想必不是一個魯莽暴虐之輩,更何況在楚裂天這個共同的威脅面前,他只怕比我要更加的緊張。」

    狄驚雷在身後大聲道:「照我看根本不必管這麼多。過些日子咱們便帶著弟兄們殺到火山口,將這碼頭佔了,順便將什麼霸江龍、陸喬漢之流全部殺掉,看看這西荒還有誰跟我們作對?」

    龍淵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大哥。咱們來到西荒可不僅僅是為了做強盜,否則和霸江龍之流又有什麼分別?」

    狄驚雷樂呵呵道:「大道理我不明白,不過咱們用不著對這幫水寇如此客氣。」

    龍淵微笑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聯合巴蜀的各方力量一致對外。千萬不可以讓楚裂天這只窮凶極惡的老虎闖進來。」

    鍾隸留下的這條古隧道大大縮短了回龍溝和外界之間的距離,隧道向外界地開口位於野馬嶺之上,有一條長達五里的盤旋山路和山下官道相通,這條道路雖然寬闊,可是曲折迴旋,險要無比,最險峻地地方設有關卡,龍淵離開回龍溝的時候,已經讓人著手修建要塞箭樓,現在這條道路之上已經築好的箭樓已有七處,裡面仍然還有六處防禦工事正在修築之中。

    龍淵抬頭望去,卻見那箭樓位於山崖的轉折之處,卡住咽喉要道,其中留有可供一輛馬車通行的道路,箭樓之上,有六名武士負責值守,只要山下發生任何的動向,肯定不會逃過他們的眼睛。

    狄驚雷大笑道:「好雄壯的箭樓,若是我守住箭樓,給我足夠的弓箭,有多少敵人我都能殺了回去!」

    看到眼前情景,龍淵心中不覺產生一種自豪感,這便是他以後扎根立足的地方,從這裡他將邁出他收復河山地第一步。

    箭樓上的武士已經發現龍淵等人,其中一人眼尖。認出了狄驚雷,挖掘隧道的工程幾乎都是由狄驚雷負責,所以這幫武士對他比對龍淵還要熟

    —

    「狄統領回來了!」

    狄驚雷大笑道:「公子也回來了!」

    大門緩緩開啟,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地黑瘦少年率先傳了出來,激動地大聲叫道:「乾爹!你總算回來了!」

    狄驚雷瞪大了雙眼,開心大呼道:「石娃子!」他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大步迎向石娃子,握住石娃子地肩膀,用力拍了拍,幾個月不見。這小子長高了,也比過去顯得壯實了許多,一雙眼睛還是如此靈動,看到狄驚雷,他激動地眼圈都紅了。

    狄驚雷在他頭頂摸了摸然後比了比自己的眉頭,笑道:「龜兒子,長高了怎麼多,再過兩天,比老子都要高了!」

    此時那幾名武士知道主人前來全都慌忙出門過來參拜。

    龍淵笑著點了點頭道:「免禮,兄弟們都辛苦了!」

    秦暉皺了皺眉頭道:「還不趕快去守住自己的位置。難道不清楚自己身上背負地重任嗎?」那幾名武士對秦暉較為忌憚,訕訕退了回去。

    石娃子大聲道:「我估摸著公子和乾爹這兩日就快回來。所以過來到這裡迎接你們!」

    狄驚雷笑道:「你小子腦袋何時變得那麼靈光?」

    石娃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先生說的!」

    一行人說笑著向隧道的方向走去,來到隧道口處,在這裡正在巡查的陳武陽聽到消息迎了過來,見過龍淵之後,笑呵呵來到祥貴身前,微笑道:「小貴子,別來無恙!」他們在大康皇宮之時便已經相熟,現在重逢,心中格外欣喜,陳武陽指了指後方的馬車。祥貴低聲道:「紫蕪姑娘!」

    陳武陽笑道:「秉善沒有一起來嗎?」此言一出,祥貴頓時落下淚來,陳武陽看到他這番模樣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途中聽到祥貴說起落梅鎮地事情。暗暗嗟歎人生無常。

    一行人在傍晚時分來到回龍溝,走出隧道,便看到謝庸、焦橫等人迎了出來。讓龍淵略感詫異的是,從人群中並沒有看到蘇紅袖和趙子服。

    謝庸輕搖羽扇笑瞇瞇來到龍淵的身前:「公子別來無恙!」

    龍淵恭敬道:「謝先生好!」

    「老夫在這回龍溝住的逍遙自在,越來越捨不得離去嘍!」

    龍淵笑道:「那便永遠住在這裡,我遇到難題的時候剛好可以討教先生。」

    返回駐地,仍然沒有看到蘇紅袖和趙子服,龍淵終於沉不住氣了,將謝庸喊到一邊,低聲道:「謝先生,紅袖呢?」

    謝庸拉了一下龍淵的臂膀,兩人向院中走去,謝庸道:「近日我們發往大理的二十車鹽貨被人搶走,前來運貨的商人和腳夫全都被抓走,紅袖和趙子服帶著二百名紅袖營士兵,前往浮雲谷調查這件事,已經走了三日。」

    龍淵微微一怔,低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大理那邊的鹽貨過去都是刀無艷負責。」

    謝庸點了點頭道:「不錯,自從刀無艷走後,大理過去的鹽路便突然中斷,公子前往東都不久,有大理地鹽商過來進貨,這條路方才重新貫通,想不到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做得?」

    謝庸搖了搖頭:「浮雲谷一帶居住著好幾個蠻族,現在搞不清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件事,我想紅袖和趙子服會調查清楚這件事。」

    龍淵緊鎖眉頭,剛剛返回西荒,想不到麻煩便接踵而至,看來平靜和安逸注定不屬於自己。

    謝庸笑道:「公子還是談談這次東都之行的收穫吧。」

    龍淵淡然一笑,此時祥貴來到他地身邊恭敬道:「主子,晚膳準備好了,紫蕪姑娘等您去用膳!」

    謝庸和龍淵對望了一眼,不由得同時大笑起來。

    龍淵在祥貴的腦殼上輕輕敲了一記,笑道:「小貴子,以後叫我公子,什麼晚膳用膳的全都給我改改口,吃飯就是吃飯,說出來惹人笑話!」

    祥貴紅著臉連連點頭。

    謝庸意味深長道:「我看這些說法終有一日都還會改回去,小貴子要學會應時而變!」

    祥貴的腦筋十分機靈,笑瞇瞇點頭道:「謝先生說的對,以後小的不懂的地方會經常向先生請教!」

    回到房內,紫蕪已經和下人一起將酒菜擺好,龍淵笑道:「你剛剛長途跋涉還沒有來得及休息,這些事情交給其他人做就是。」

    紫蕪嫣然笑道:「能夠伺候在主人身邊,紫蕪便是再累也心甘情願!」

    謝庸聽在耳中,心中暗道:「這紫蕪畢竟是宮內的女子,說話做事善於察言觀色,很會討人歡心。」

    紫蕪恭敬道:「謝先生坐!」

    謝庸微笑落座。

    紫蕪為龍淵和謝庸斟滿美酒,龍淵這才留意到狄驚雷、陳武陽、秦暉三人並沒有過來,愕然道:「我大哥二哥他們呢?」

    祥貴笑道:「狄大爺說公子的酒量太淺,他們三人去風竹居拼酒了!」

    謝庸笑道:「走了也好,看到他們喝酒的那幅樣子,老夫便嚇倒了!」

    龍淵端起酒杯和謝庸碰了碰,同時飲盡。這才將東都發生地事情一一告訴了謝庸。

    謝庸緩緩放下酒杯,低聲道:「想不到蕭氏兄弟的情義終究還是抗不過一個權字!如此看來,蕭牧遠這個人物很不簡單。」

    龍淵不屑道:「只可惜他對蕭氏麾下的軍隊並沒有足夠的信服力!」

    謝庸道:「蕭氏、藍氏、梁氏三家結盟至少可以讓中原短時間內維持在一個相對平衡地狀態之中,如此說來鐵大王的形勢只怕不妙了……」想起故主,謝庸心中不禁一陣黯然。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1 03:28
【見龍卷】 第六十九章【深仇】(上)


   龍淵道:「不僅僅是鐵中豪,黑旗帥楚裂天最近在江夏已經退到益州,我看十有八九會向川中撤退!」

    謝庸點了點頭道:「我也聽說了這件事,說起來,楚裂天的去向跟公子的利益有著直接的關係!」

    龍淵道:「回龍溝的形勢剛剛安定,想不到楚裂天就回來攪局。」

    謝庸道:「楚裂天性情殘忍,為人多疑善變,當初他和鐵大王合盟進軍康都之時,曾經擁有超過十萬的兵馬,鐵大王率先攻佔康都以後,楚裂天不得不將目標鎖定康都以南的土地,先後被藍氏和梁氏擊敗,加上其中的士兵受不了辛苦逃走者,現在總兵力應當不會超過五萬。」

    龍淵低聲道:「如此說來,楚裂天的實力並非想像中強大。」

    謝庸道:「公子萬萬不可輕視此人,楚裂天的軍隊以旗色的不同共分成五旗,黑旗軍由他親自統領,紅旗軍由他的兒子楚尚武統領,藍旗軍是他的結拜兄弟邵通山統領,黃旗軍由他的結拜兄弟陸志豪統領,白旗軍的領袖是他的乾兒子方虯,這四人無一不是勇冠三軍的猛將,還有一人公子不可忽視,那就是楚裂天的軍師伏原,此人奸猾狡詐,可謂是楚裂天的首席智囊。」謝庸停頓了一下又道:「楚裂天雖然表面上放棄了巴蜀挺進中原,可是他畢竟發跡於川中,在巴蜀一代仍然擁有著相當的影響力。」

    龍淵道:「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不讓這隻老虎回來!」

    謝庸笑道:「公子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龍淵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和霸江龍荊戈聯繫上了,五日之後,在蓉郡跟他見面!」

    「公子想聯合霸江龍共同對付楚裂天?」

    龍淵道:「不僅僅是霸江龍,還有川北的劉祿禪,只有將巴蜀的這兩支力量聯合起來。才有可能與楚裂天相互抗衡,粉碎他返回巴蜀地陰謀。」

    謝庸道:「據我對劉祿禪的瞭解,此人心胸狹隘,嫉賢妒能,並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霸江龍荊戈在巴蜀水域素有惡名,其人善變,也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傢伙。」

    龍淵道:「我也聽說了一些他們的事情,不過我相信共同的利益之下,或許能夠讓這些人放棄心中的私慾。暫時聯盟在一起,畢竟楚裂天進入巴蜀,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沒有好處。」

    謝庸點了點頭:「劉祿禪那邊,老夫願意前往說服他合盟,以那人短淺的眼光,只要許以一定的利益,應當可以打動他的內心。」

    龍淵大喜過望,謝庸謀略出眾,眼光獨到,自從來到回龍溝之後。只是寄情於飲茶下棋之中,從未像今日這般主動。如果他願意盡心幫助自己,對自己日後地大業算得上一件大好事。

    **************************************************************************************************

    夜色深沉,狄驚雷、陳武陽和秦暉三人在風竹居內仍然喝得熱火朝天,狄驚雷乜著一雙醉眼道:「還是回龍溝最舒服,能夠放鬆了神經,酣暢淋漓的喝酒!」

    門外傳來龍淵的大笑聲:「如此說來這次讓你去東都反倒是兄弟的不是了!」

    幾人這才留意到龍淵進來,一個個笑著站起身來,邀請龍淵入座,狄驚雷給龍淵倒上滿滿一碗酒道:「怎麼?陪謝老夫子喝完了?是不是沒有盡興,方才想起了我們兄弟?」

    龍淵樂呵呵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目光轉向秦暉和狄驚雷道:「我是特地過來找你們兩個!」

    秦暉道:「公子是不是有重要事情讓我們去做?」

    龍淵點了點頭道:「謝先生明日前往西南軍出使,找劉祿禪商量結盟之事,我想你和大哥陪他一起過去!」

    秦暉爽快答道:「好。我這就回去準備!」

    陳武陽道:「三弟,劉祿禪曾經害過秦兄弟,讓他前往西南軍豈不是要冒很大的風險?」

    龍淵道:「只要稍稍易容。應該能夠瞞過劉祿禪,我之所以讓秦暉前往西南軍,主要是因為他對那裡的情況十分熟悉,可以趁著這次合盟之機,調查清楚西南軍的內部情況。」

    秦暉笑道:「武陽兄放心,我在西南軍中還有不少的朋友,公子這次讓我去,肯定是想讓我聯絡故舊,以圖日後拿下西南軍。」

    龍淵點了點頭道:「西南軍佔據川北最險要的關口,又控有通往隴西的重要蜀道,只有拿下這裡,咱們才有希望控制整個巴蜀,以我們地實力,強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從內部著手。」

    秦暉已經完全明白了龍淵地意思,微笑道:「公子放心,秦暉必不辱使命!」

    龍淵又向狄驚雷道:「謝先生的安危就拜託大哥多多照顧,此次議和事關重大,大哥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狄驚雷鄭重道:「兄弟放心,孰輕孰重我心中有數!」他端起酒碗道:「來!來!來!趁著我今晚還在回龍溝,咱們兄弟好好的喝上一番。」

    龍淵笑著跟他一起又乾了一碗,向陳武陽道:「二哥也做好準備,這次前往蓉郡去見霸江龍荊戈,咱們兩個要結伴走一趟了。」

    陳武陽微笑點頭。

    龍淵長途跋涉剛剛回到西荒,跟他們喝了兩杯,便起身離去,走出風繡居的大門,外面已經開始起風,山風捲起松濤,遠遠望去宛如大海的波濤,身邊的竹林來回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月影在竹梢不斷變幻著形狀,龍淵取了自己的馬匹。正準備返程地時候,卻看到竹林前方一個白色的倩影俏生生立在那裡,正是久未謀面的雲瑤。

    她輕薄的衣裙隨著夜風飛揚,讓人

    出憐惜之念,俏臉之上帶著淡淡地笑容,目光卻一如冷淡漠。雖然她近在咫尺,卻又讓龍淵感覺到她遙不可及,整個人宛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幻象。

    對這個喜怒無常心狠手辣的少女,龍淵心中存有相當地忌憚,他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懼。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雲瑤姑娘,別來無恙,想不到幾個月不見,你出落得越發美麗了。」

    雲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這樣的表情讓龍淵更加琢磨不透她的心思,龍淵笑道:「這麼冷的天,你為何一個人站在這裡,咱們進去喝酒怎樣?」

    想不到雲瑤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好!」

    -

    龍淵將馬兒重新拴好,帶著雲瑤走入風竹居。

    狄驚雷等人看到龍淵去而復返。而且身後竟然跟著雲瑤這個心狠手辣的小妖女,一個個都是大吃一驚。狄驚雷差點沒有蹦起來衝上去,手臂卻被陳武陽一把握住,低聲道:「看看情況再說!」

    雲瑤冷冷向幾人瞥了一眼,來到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龍淵讓老闆送來幾樣小菜,一壺美酒,和雲瑤對面坐了。

    雲瑤道:「你的手下很沒有禮貌,這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難道我會害你不成?」

    龍淵轉過身去,卻見狄驚雷幾人的目光始終不離他們左右。不禁笑了笑,大聲道:「大哥,你們喝你們地,我和雲瑤姑娘說幾句話兒!」

    狄驚雷點了點頭。雲瑤的出現讓他們地酒興全無。

    龍淵端起酒杯跟雲瑤碰了碰道:「雲瑤姑娘今天過來找我究竟為了什麼事情?」

    雲瑤明澈的美眸盯住龍淵:「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龍淵笑道:「想不到你居然很關心我!」

    雲瑤放下酒杯,冷冷道:「我關心的是鬼域的寧靜!」

    「我一直都信守和你的約定,這段時間並沒有騷擾鬼域的寧靜!」

    雲瑤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

    龍淵微微一怔,不禁笑了起來:「說到殺人,雲瑤姑娘比我更加擅長!」心中卻暗暗打起了嘀咕,這雲瑤該不是對自己一方的某人生出殺意了吧?

    雲瑤道:「你走的這段時間,有幾人闖入了鬼域,他們的目的是尋找鍾隸地銅礦和武器庫!」

    龍淵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這件事應當不會是我們洩露出去的。」

    雲瑤道:「在我的逼問之下,方才知道,他們都是霸江龍荊戈的手下!」

    龍淵內心劇震,他和朱四叔見面時並沒有從他地口風中聽出任何的跡象,是朱四叔不清楚這件事,還是有意瞞著自己?

    雲瑤道:「你發現鍾隸銅礦的事情,外人應當並不知道,現在竟然傳到了霸江龍荊戈地耳中,我看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從你們內部洩露出去的消息。」

    龍淵思索良久,雲瑤說得很有道理,不過鍾隸銅礦的事情,連遠在東都的妙嬋都知道,霸江龍荊戈身在川中,聽到一些風聲也並不稀奇。

    雲瑤道:「銅礦的事情傳出去並不稀奇,可是那些人能夠順利潛入鬼域之中,顯然一定是有人將這一帶的地圖透露了出去。」

    「我要你幫我盡快找到刀無艷!」雲瑤美眸之中流露出凜冽的殺機。

    龍淵淡然笑道:「就算我想幫你只怕也無能為力,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刀無艷已經逃出了回龍溝,我早已失去了她的音訊。」

    雲瑤斷然道:「七天之前,我見過她,本想將她抓住,卻想不到被她逃走,我有理由相信,她應當知道通往鬼域的秘密路線,而且回龍溝內一定有人是她的內應。」

    龍淵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美酒,心中暗自盤算著,刀無艷跟焦橫的交情還算不錯,難道說是焦橫一直在暗暗給她幫助?可是自從他掌控回龍溝的權力之後,焦橫兄弟二人一直表現的盡心盡力,並沒有任何越軌之處,這件事還需要謹慎處理。他忽然想起雲瑤剛才讓他殺人的事情,微笑道:「雲瑤姑娘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讓我幫你殺誰呢?」

    雲瑤冷冷道:「霸江龍荊戈!」

    龍淵微微一怔:「你跟他又有何仇恨?」

    雲瑤充滿殺機道:「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當年殺死我爹娘的兇手!」

    龍淵愕然道:「你爹娘?」

    雲瑤美眸中閃爍著清冷的淚光:「有什麼奇怪,我自然也有爹娘,我也是剛剛知道荊戈就是當年在白龍江出沒的強盜……」

    這事情實在來得太過突然,龍淵暗叫不妙,想不到雲瑤和荊戈之間竟有私怨,現在偏偏是他要和霸江龍荊戈結盟的時候,龍淵苦笑道:「你父母何時被他殺害?」

    「十二年前!」

    龍淵充滿好奇道:「十二年前,你還只是一個幼兒,怎會記得那麼清楚?」

    雲瑤大聲道:「只因為我看到了他的紋身,那紋身從那時起便縈繞在我的腦海之中,沒有一時一刻忘記過!」

    龍淵道:「你最近見過荊戈?」

    雲瑤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知道荊戈的胸口有著那樣的紋身?」

    雲瑤道:「霸江龍荊戈的侄兒闖入了鬼域,他的胸口有一個和荊戈一模一樣的紋身,我問過他方才知道,此人因為仰慕霸江龍的風采,所以才在胸口之上紋了一個同樣的紋身,經過調查,我得知,十二年前荊戈正好在白龍江做強盜!所以我斷定他便是殺死我爹娘的兇手!」雲瑤明澈的美眸之中流露出凜冽至極的殺機。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2 04:37
【見龍卷】第六十九章【深仇】(下)


  龍淵暗忖:「那些潛入鬼域的人假如真的是霸江龍荊戈 就證明荊戈對鍾隸的銅礦和武器庫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件事究竟是不是刀無艷洩露出去的?回龍溝內部,到底誰在接應刀無艷?」一連串的疑問讓龍淵的心情不禁變得沉重起來。

  雲瑤看著龍淵表情凝重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幫還是不幫?」

  龍淵笑道:「我不知該如何幫你?」

  雲瑤冷冷道:「我剛剛聽到,你過兩天會去蓉郡和霸江龍荊戈見面,我跟你一起去!」

  龍淵愕然看著雲瑤。

  雲瑤和他靜靜對視著:「你如果幫我殺了他,我便將鍾隸留下的銅礦全都送給你,如果你敢向霸江龍荊戈通風報訊,我便連你一起殺了!」

  龍淵當真是哭笑不得,眼睜睜看著雲瑤站起身,走出門外。

  狄驚雷三人第一時間來到龍淵的身邊,狄驚雷大聲道:「三弟,那小妖女找你有什麼事情?」

  龍淵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問我刀無艷的下落。」

  秦暉低聲道:「雲瑤心狠手辣,公子一定要提防她!」

  龍淵點了點頭,淡然笑道:「我會多多留意,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你們兩個還要跟謝先生啟程呢!」

  **************************************************************** 

  「喜歡這裡嗎?」龍淵從身後擁住紫蕪玲瓏的嬌軀,紫蕪向後靠入龍淵地懷抱中。仰望著空中的明月,輕聲道:「喜歡,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安寧平靜,再也沒有昔日那種恐慌的感覺。」她心中卻明白,這種安全感是因為龍淵在自己身邊的緣故。

  龍淵淡然一笑,雙目在月光下顯得深邃而明亮。

  紫蕪抓住龍淵的大手:「不過……我……我有些害怕?」

  龍淵笑道:「害怕什麼?」

  「害怕蘇將軍不喜歡我!」

  龍淵不禁微笑起來,他讓紫蕪轉過身來,挑起她光潔無瑕的下頜,輕輕在紫蕪嬌嫩的櫻唇上吻了一記:「放心。紅袖沒有那麼小氣!」

  紫蕪將嬌軀依偎在龍淵的懷中,一雙玉臂緊扣著他的脖子。

  龍淵輕輕擁住她那微微發燙的嬌軀,大手扯開她的藍色髮帶,在她流瀑般的黑色長髮上。輕柔地撫摸著。

  紫蕪仰起了俏臉,讓龍淵的唇吻住了她鮮花般嬌嫩的嘴唇,檀口中的香舌沿著人龍淵的舌尖輕輕撩動著,龍淵猛然抱緊了她,大手從她的長髮中移動了下來,撫摸著她光潔雪白的脖子,然後沿著她背後誘人的曲線游移,最終落在她飽滿而充滿彈性地玉臀之上。

  紫蕪的呼吸因為龍淵的揉捏而變得急促起來。她牽起了龍淵地大手,向室內走去。

  掩上房門,龍淵一邊吻著她的櫻唇。一邊把她壓倒在床上,兩人的身體在翻滾中來到床上,他們的激情迅速燃燒了起來,彼此撕扯著對方的衣袍,很快便已經坦誠相見。龍淵將紫蕪地長裙脫下來扔到了地上,用力吻上她那對顫巍巍的嬌嫩玉乳。朦朧的月光從窗格透入,映照出紫蕪完美無瑕地玉體。黑色的長髮披散在她裸露的香肩之上。秋水般迷人的雙眸在暗夜中閃爍著熱情的光芒。

  龍淵的呼吸變得短而且急促,熱血在他的體內燃燒,他用力把紫蕪壓倒在身下,分開她的修長玉腿,在紫蕪的顫抖中進入了她柔潤溫暖的體內。兩人的親吻因為彼此的動作而變得近乎瘋狂,唇舌激烈的交纏在一起,熾熱的情焰在月光之下無聲蔓延開來…… 

  ************************************************************ 

  雲瑤的突然出現,讓龍淵的內心中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自從那晚之後,雲瑤再沒有來找過他,龍淵卻仍然認定,她一定會出現在蓉郡,想起她不知潛藏在哪個角落,隨時都可能發動對霸江龍荊戈的刺殺,龍淵心頭不禁一陣發毛。

  「三弟,前面就是蓉郡了!」

  龍淵抬起頭,看到前方低矮的城牆,這座川西小城比他想像中規模更小一些,長寬都不過兩里,城牆高約三丈,多處地方已經破損坍塌,城門外也沒有士兵駐守,城牆上方不少地方已經長出了離離荒草,讓人不覺生出淒涼落寞的感覺。

  陳武陽從龍淵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他有心事,微笑道:「你還在想著雲瑤的事情?」

  龍淵苦笑著點了點頭:「這丫頭性情古怪,單憑一個紋身豈能斷霸江龍定荊戈就是她的殺父仇人?我總覺著這件事情太過蹊蹺。」

  陳武陽道:「無論怎樣還是小心為妙,這一路上我仔細留意過,應該沒有人跟蹤我們。」

  龍淵道:「她一定會來,假如霸江龍荊戈當真被她殺死,這次合盟的事情肯定就此作罷!」

  陳武陽道:「說不定霸江龍的手下還會將這件事歸咎到我們的身上,從此和我方反目為仇!」

  龍淵歎了口氣道:「需要想個法子,提醒霸江龍小心!」

  兩人策馬進入城門,卻見蓉郡的主要幹道也僅能容納兩輛四驅馬車並行,算不上寬闊。街道兩側有不少男女穿著各色的民族服飾緩步經行。

  陳武陽道:「早就聽說蓉郡民族眾多,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龍淵點頭笑道:「不知飛仙閣在什麼地方?」

  陳武陽指向前方地一座小樓道:「那裡就是!」

  龍淵抬頭望去 

   看到那小樓前有一面黃色小旗迎風招展,上面書寫著字。

  兩人來到飛仙閣,將坐騎交給小二,然後緩步走入大門,那店老闆笑瞇瞇迎了上來,微笑道:「兩位好,敢問是從回龍溝過來的客人嗎?」

  龍淵微微一怔。自己並未表白身份,這店老闆何以會認識他? 

  那店老闆笑道:「公子的朋友一早就到了,正在三樓等您!」

  龍淵和陳武陽對望了一眼,他們為了赴約。提前一天趕到蓉郡,想不到霸江龍荊戈比他們來得還要早,已經先行抵達飛仙閣了。

  帶著滿心的好奇,龍淵和陳武陽兩人來到飛仙閣的三樓,卻見三樓之上空空蕩蕩,只有一位身穿藍色長袍的少年公子在那兒獨自飲茶,聽到龍淵他們的腳步聲,他緩緩抬起頭來。卻見他面如冠玉,眉目清秀,唇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是女扮男裝的雲瑤。

  龍淵雖然早有預感她會前來,卻想不到她竟然會大搖大擺地露面,內心微感錯愕。

  雲瑤揚起纖手向龍淵招了招:「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陪我飲茶!」

  龍淵微笑走了過去,和陳武陽在桌旁坐下。

  雲瑤為他們斟滿面前的茶杯,龍淵道:「你一直都在跟蹤我們?」

  「有必要那麼麻煩嗎?」雲瑤姿態優雅的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望向龍淵道:「為什麼不喝?害怕茶中有毒?」

  龍淵笑道:「雲瑤姑娘地手段實在太高明,讓人防不勝防,真想下毒的話。我們此刻已經倒在地上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靜道:「你這次當真是為了殺他嗎?」

  雲瑤歎了一口氣道:「你放心,就算是殺他,我也要將整件事調查清楚,決不會魯莽行事。」

  「這樣最好,免得錯殺無辜!」

  雲瑤瞪了龍淵一眼:「我已經決定,這次就扮作你的隨從,看看那個霸江龍到底是什麼樣子。」

  龍淵道:「有件事我實在很好奇,那紋身到底是什麼圖案?」

  「蝙蝠!一隻五彩斑斕的蝙蝠!」雲瑤的聲音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龍淵暗自奇怪,他還從未見到有人紋一隻蝙蝠在身上,想了想又道:「你現在認定的一切都建立在推測的基礎上,天下間不知有多少人在身上紋了蝙蝠,難道你要將他們全部殺光嗎?」

  雲瑤道:「事情不會如此湊巧,他十二年前就在白龍江水域為盜,十有八九就是他做地!」

  陳武陽不禁笑道:「單憑一個紋身就作出如此認定,雲姑娘不覺得可笑嗎?假如你錯殺了無辜,豈不是讓真正的兇手繼續逍遙?」

  雲瑤咬牙切齒道:「今次我一定要查他一個水落石出!」

  龍淵低聲道:「雲瑤,我可以幫你將這件事查清楚,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情?」

  「無論霸江龍荊戈是不是殺害你爹娘的兇手,我希望你不要在蓉郡動手!」

  雲瑤頓時明白,龍淵一定是害怕霸江龍荊戈如果在這裡死了,會連累到他,她想了想方才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讓這件事連累到你們。」

  龍淵暗自鬆了一口氣,只要雲瑤答應他不再蓉郡動手,這件事就不會朝著最惡劣地局面發展下去,正如他和陳武陽認為的那樣,單憑一個紋身很難認定霸江龍荊戈就是殺害雲瑤父母的兇手,也許真兇另有其人,事情或許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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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正午,霸江龍荊戈一行抵達了蓉郡,龍淵和雲瑤並肩站在飛仙閣三樓,手扶憑欄,目光望著那隊緩緩向飛仙閣走來的人馬,表情卻各不相同,這次陪同霸江龍荊戈前來蓉郡的共有十二人,除了朱四叔以外,還有他的另外一名得力助手,人稱飛魚的洪水生,其餘十人都是在幫內精心挑選的武士,全都是一流地好手,由此可見霸江龍荊戈對蓉郡之會還是戒心十足。

  霸江龍荊戈身穿黑色繡金邊棉袍,騎乘在一匹黑色高頭大馬之上,這個名震巴蜀水域的大盜身材高大,儀表堂堂,舉手抬足間威勢十足,氣派不凡。在他兩旁的分別是朱四叔和洪水生。飛魚洪水生,龍淵還是第一次見到,此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揚,臉上始終帶著憨厚的笑容。

  龍淵向雲瑤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這才起身向飛仙閣外迎去。

  來到飛仙閣大廳之中,霸江龍荊戈一行剛好走入室內,朱四叔看到龍淵已經先行到達,臉上不覺露出會心的笑容,拱手道:「黃公子好!」

  龍淵快步上前,大笑道:「朱四叔好!這位便是荊大當家吧?」

  霸江龍荊戈臉上的表情卻是頗為倨傲,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道:「久聞黃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他的目光在龍淵身後的陳武陽和雲瑤臉上一一掃過,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然後重新落在龍淵的臉上。

  朱四叔笑瞇瞇道:「咱們上去說話!」

  荊戈率先登上樓梯,龍淵看到他的作為,多少有些失望,想不到霸江龍荊戈竟然是如此狂傲的一個傢伙,連最基本的謙讓禮節都不懂得。

  朱四叔表現的十分親切,和龍淵並肩走上樓去,微笑道:「黃公子只是三個人過來嗎?」

  龍淵淡然笑道:「咱們是為了把酒言歡,又不是為了爭強鬥狠,來這麼多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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