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11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9 02:37
【困龍卷】 第五十三章【真情】(下)


    蕭牧野虎目之中流露出逼人寒光,看得梁軒宇不禁內心腕被蕭牧野捏得好不疼痛,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額頭上冷汗卻已經簌簌落下

    蕭牧野放開了梁軒宇的手臂,卻見龍玄驕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滿是鮮血,顯然傷的不輕,縱雪一邊哭一邊將龍玄驕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梁軒宇身上的衣袍也已經被鮮血染紅,他向後退了一步,冷冷看著蕭牧野道:「這便是你們蕭家的待客之道嗎?」

    蕭牧野並沒有理會他,轉向縱雪道:「縱雪,你先送陛下去處理一下傷口,這裡交給我!」

    梁軒宇這才知道偷襲自己的大胖子竟然是蕭氏擁立為帝的顯王,心中一陣懊惱,看來自己剛才肯定要白白挨打了。

    蕭牧遠和虛翰良聽到動靜帶著十多名侍衛從遠處趕來,看到站在那裡的蕭牧野,蕭牧遠心中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二弟會突然回到康都,而且又出現在新宮之中,再看梁軒宇渾身是血的樣子,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陰沉的問道:「二弟,到底怎麼回事?」

    蕭牧野淡然笑道:「我也是剛來,其中的原因我想梁公子最清楚!」

    梁軒宇恨恨點了點頭道:「你們蕭家想擁立的皇帝便是那個傻子嗎?真是笑話!」他拂袖而去,竟然不向蕭牧遠兄弟二人告辭。

    虛翰良唯有暗自苦笑,向蕭牧遠拱了拱手。跟著梁軒宇離去。

    蕭牧遠看著這位突然出現在新宮的兄弟,心情頓時變得沉重異常,他自然清楚,蕭牧野在這種時候出現絕非偶然,從北疆到東都並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趕到地,看來他早就做好了返回東都的準備,而且一切都安排的如此周密,途中沒有透露出任何的風聲,這次的回歸也沒有任何的徵兆。

    他揮了揮手。示意周圍侍衛退了下去,然後上前握住蕭牧野的雙手,情真意切道:「好兄弟,你總算回來了!」

    蕭牧野從大哥的臉上並沒有找到任何作偽的成分。可是他心中仍然充滿了疑惑,大哥地心中未必真的會這麼想。

    兩兄弟走入不遠處的洗硯齋中,關上房門,蕭牧野躬身賠罪道:「大哥。牧野擅離北疆,還望你降罪!」

    蕭牧遠拍了拍他的肩頭:「二弟,你這是什麼話,這兩天我無時無刻不在盼你回來!」

    蕭牧野低聲道:「我今日才到東都。立刻便聽說了完顏兀赤被殺地消息。」

    蕭牧遠點了點頭道:「梁氏、藍氏,原本已經答應擁立顯王為帝,可來到東都卻突然改變了念頭。現在完顏兀赤一死。他們以為我們蕭家和女真人之間的一戰難以避免。更向我們擺出居高臨下的態勢,在和談之中便被動為主動。意在向我們施壓,從而提出更有利他們的條件。」

    蕭牧野冷笑道:「他們只怕忘了,這中原不僅僅是我們蕭家自己地,唇亡齒寒,若是我們蕭家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沒有幾天的好日子可過。」

    蕭牧遠道:「在他們看來,完顏兀赤被殺之事,只是我們蕭家自己的事情,現在若是跟我們聯盟,等於雪中送炭,好像施捨我們蕭家一樣。」

    蕭牧野冷冷道:「去***,便是沒有他們兩家,我一樣可以將女真地大軍阻擋在北疆防線之外!」

    蕭牧遠忽然想起完顏兀赤之前曾經暗示他,蕭牧野和女真大王子之間有所默契之事,心中不由得又是一沉,微笑道:「二弟真有信心嗎?」

    蕭牧野點了點頭道:「大哥放心,咱們的兵力在北疆已經佈防完畢,那女真人來多少,我便殺他多少。」

    蕭牧遠卻歎了一口氣道:「二弟,有句話,我一直都想對你說……」

    「大哥請講!」

    蕭牧遠道:「你離開東都的這段日子,我始終都有一種透不過起來地感覺,肩上地這副擔子太重,壓得我就快要窒息過去,看來我真地沒有那個本事領導蕭氏。」

    蕭牧野愕然道:「大哥你為何要突然說這些?」

    「牧野,今日我忽然明白,當初擁立顯王為帝,乃是一招錯棋,無論是藍循還是梁靖,他們都不想承認一個被我們控制的傀儡皇帝,梁軒宇今天說了一句話點醒了我,他說大康已經亡了,一個滅亡地大康自然不需要什麼皇帝。」

    蕭牧野怒道:「他算什麼東西?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敗家子而已!」

    「雖然如此,可是他的這句話倒是說出了他們兩家的心聲,大康的確已經亡了,咱們想要和梁氏、藍氏聯盟,就必須承認這一點。」

    蕭牧野心中暗道:「大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若是承認大康敗亡,顯王在他們的手上便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的價值,等若承認天下三分,每塊土地都會擁有自己的王者,難道他想稱王?」

    蕭牧遠道:「牧野,我想從攝政王的位置上退下來,這蕭氏當家人的位置理當你來坐!」

    蕭牧野心中暗暗猜疑,大哥說出這番話莫不是在試探自己?他用力搖了搖頭道:「大哥,當初爹爹遺書之上便讓我輔佐你,你是蕭家的老大,自然要擔負起振興蕭家的責任,這種時候你為何老是說出這番喪氣話來?」

    蕭牧遠眼圈發紅,他幾乎就要掉下淚來,忽然他竟然屈膝在蕭牧野的身前跪了下去。

    蕭牧野大駭,慌忙也跪了下去,扶住他的雙臂:「大哥,你做什麼?」

    蕭牧遠含淚道:「牧野,咱們兄弟這許多年,我從未求過你任何事,今日你一定要答應

    說我沒用也罷。說我無能也罷,這蕭氏的擔子我一日去了!」

    蕭牧野看到他地神情不似作偽,可是心中仍然半信半疑。

    蕭牧遠道:「自從我做了這個攝政王,娘疏遠了我,縱雪因為聯姻的事情,心中一定怨我,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討厭,這樣的日子我就連一天都過不下去,牧野。就當我求你,你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蕭牧野歎了口氣道:「大哥,你起來說話!」

    蕭牧遠道:「你若是不答應我,我便跪死在你面前。絕不起來!」

    「大哥,你記不記得爹遺書上所說的話?讓我們兄弟聯手振興蕭氏,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放棄嗎?」

    蕭牧遠搖了搖頭:「牧野,這位置根本不適合我。我心中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守在娘身邊盡孝,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如果硬要逼我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呆下去,只怕我很快就會崩潰。你只有我這一個大哥,難道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看著我死在壓力之下嗎?」

    蕭牧野低聲道:「大哥,眼前正是我們蕭家最為困難的時候。即便是你想退下來。也要等渡過這道難關再說。你放心,再重的重擔有我和你一起承擔。再大地風雨我們兄弟一起共同渡過!」

    「二弟!」蕭牧遠顫聲叫道,兩行熱淚再也控制不住,從他的雙目之中緩緩滾落。

    ****

    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龍玄驕,縱雪忍不住落淚,她輕聲道:「你根本打不過他,為何要突然衝出來?」

    龍玄驕雖然渾身上下無處不疼痛,可是有縱雪在他身邊心中卻感到無比的滿足,心中暗暗道:「便是為縱雪死了,也心甘情願!」

    縱雪為龍玄驕處理完傷口,目光望向窗外不由得呆呆出神。

    龍玄驕看出她有心事,低聲道:「你……你……在想什麼?」

    縱雪輕聲歎了口氣道:「我在想一個人!」

    龍玄驕小心翼翼道:「想誰?」心中卻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想梁軒宇那個混蛋。

    縱雪歎了口氣道:「你不認得他,說了你也不會知道!」

    龍玄驕也歎了口氣道:「你……你……難道……不……不……把我當成朋友……?」

    縱雪搖了搖頭道:「怎麼會?在我心中不但把你當成朋友,而且已經把你當成我地親哥哥一樣。」

    龍玄驕激動地眼圈都紅了起來,他結結巴巴道:「我……我好開心……你……你……」一時間他想不出合適的話語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縱雪道:「不知為了什麼,我心中總是想著他,可是我卻知道不應該再見他!」,想起龍淵的模樣,縱雪明澈地美眸之中湧出晶瑩的淚光。

    龍玄驕並不明白縱雪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你……既然想……想著他,為何又不……不想見他?」

    「我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離開東都,只怕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回來……」說到傷心之處縱雪不禁愴然淚下。

    龍玄驕大驚失色道「為……為……為何要離開?」

    「因為我要嫁給梁軒宇,就是跟你打架的那個!」

    「不要……他……他是壞人!」龍玄驕地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光芒,在他看來梁軒宇無疑是最讓人憎惡的傢伙。他緊張地揮舞著雙手:「千萬不……不要……」

    縱雪露出一個淒涼地笑容:「今日見到梁軒宇之後,我方才知道原來心中想著地全都是他……」

    龍玄驕看著縱雪淚流滿面的俏臉,不覺已經癡了……

    ***

    宋京石低聲道:「他當真這樣說?」

    蕭牧野點了點頭道:「不錯,大哥親口對我這樣說!」

    「你信他?」

    蕭牧野搖了搖頭:「他從登上攝政王位置地第一天起,就應當清楚自己肩負的責任,現在才這樣說,顯然並不是出自真心。」

    宋京石歎了口氣道:「牧野,還好你能看清這一點。」

    蕭牧野道:「蕭氏的軍權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東都的重臣多數都站在我的一方,現在梁氏、藍氏不同意擁立顯王為帝,女真國的三王子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殺死,有件事可以肯定,如此錯綜複雜的局面,大哥他的確應付不來。」

    宋京石道:「完顏兀赤死得蹊蹺,我讓人查過,完顏兀赤死在前往心瑤行宮的道路之上,而且在他死前曾經和攝政王見過面,可是關於見面的事情,攝政王卻隻字未提。」

    蕭牧野道:「我大哥沒理由殺他,就算是藍氏和梁氏也沒有理由將他殺死。」

    「不錯,這件事一定另有他人所為,難道是為了破壞三方會談,又或者是為了將蕭氏陷入窘境之中?」

    蕭牧野低聲道:「完顏兀赤這次前來十有八九是為了和我大哥議和,北疆邊境雖然女真人也在增兵,不過他們並沒有打仗的意思,據說他們的大汗就快不行了,在這種時候發動戰爭顯然是不明智的事情。」

    宋京石道:「當務之急乃是穩定中原的局勢,既然藍循和梁靖都不同意用力顯王為帝,我們只能放棄這個想法,將顯王這個廢物棄之不用。」

    蕭牧野咬了咬下唇,壓低聲音道:「難道我們要主動提出三分天下的建議?」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9 02:38
【困龍卷】 第五十四章【手足】(上)

  宋京石點了點頭道:「其實藍循和梁靖都是這個意思,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沒人願意主動提起這件事罷了,既然蕭氏將他們召集到東都來,乾脆就由蕭氏提出這件事,以後三方都承認對方的獨立地位,彼此間的邦交按照國與國的原則進行。」

  蕭牧野苦笑道:「想不到兜了一個***終究還是回到這個地方,我們千辛萬苦的捧出顯王,結果都是白費功夫!」

  宋京石道:「蕭氏、梁氏、藍氏已然成為事實上的三國,所不同的無非是稱謂而已,三方若能在東都達成共識,至少中原的情況可以在一段時期內穩定下來,我們蕭家對外先平息女真國的這件事,對內可以聯手他們兩家對付盤踞在康都的亂賊,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日後再說。」

  蕭牧野連連點頭。

  宋京石道:「你大哥既然提出主動讓權,那麼乾脆就趁機將他徹底架空,和談之後,要馬上掃清他身邊的那幫黨羽,必要的時候……」宋京石的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殺機。

  蕭牧野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搖了搖頭道:「他畢竟是我的大哥!」

  宋京石道:「他現在的退讓是不得已而為之,等蕭氏的危機過後,若然讓他喘過氣來,只怕他不會甘心接受這樣的結局。」心中卻默默嘆息,蕭牧野終究不夠狠辣,始終拋不開心中的那段親情。

  蕭牧野充滿信心道:「他沒有機會,我相信經過這件事。或許他會徹底死心!」

  宋京石意味深長道:「他會不會死心,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對了,縱雪地婚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蕭牧野嘆了口氣道:「這種時候,蕭家沒必要樹立梁靖這個強大的敵人!」

  宋京石點了點頭,他低聲道:「家裡面的事情,最好還是讓你大哥出面,畢竟……你還是要顧及曦君的感受。」

  蕭牧野明白宋曦君和縱雪的感情向來深篤,假如她知道自己仍然要堅持將縱雪嫁給梁軒宇。必然會生自己的氣,他淡淡笑道:「岳父大人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宋京石又道:「完顏兀赤不明不白的死在東都,女真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北疆的局勢變得空前緊張,你打算何時返回那裡?」

  蕭牧野道:「北疆那裡短期內不會有任何的事情,軍中我已經安排妥當,應該不會有任何地異動。等東都這邊的事情徹底完結,我再返回那裡不遲。」

  宋京石低聲道:「明日我便讓人彈劾廖其園,拿他給那幫康都過來的老臣子一個下馬威。」

  蕭牧野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此次我回來怎麼沒有見到林恆安?」

  「我也有幾日沒見到他了,不知他在搞些什麼?」

  門外忽然傳來通報之聲,卻是平南王梁靖的使臣虛翰良到了。

  宋京石和蕭牧野交遞了一下眼神。低聲道:「你出去見他。想來這虛翰良必然有要事找你。我和他過去有些交情,現在反倒不太方便介入。」

  蕭牧野點了點頭。讓人將虛翰良請到書房去等候,馬上便前往那裡與他相見。

  等到了書房,卻看到妻子宋曦君正陪著虛翰良說著話兒,兩人同時抬起頭來,宋曦君笑道:「我和虛叔叔正在談過去地事情,你們先聊著,我不妨礙你們了。」

  虛翰良卻道:「蕭夫人聽聽也好,今天我是為了公子和郡主的婚事而來!」

  蕭牧野和宋曦君都是微微一怔,蕭牧野緩緩坐了下來,微笑道:「這件事不是大哥已經定下來了嗎?虛大人還有什麼想法?」他心中卻暗叫不妙,該不是因為梁軒宇今日在宮內挨打,惱羞成怒想要退了這門親事吧。

  虛翰良微笑道:「其實我這次臨來之前,王爺曾經囑咐過,盡量促成梁公子和郡主見面,若是兩人感到投緣,乾脆就在東都將婚事辦了,讓他們小兩口一起返回南郡。」

  蕭牧野微微一怔,這種事情當真是聞所未聞,雖然他們蕭家已經答應了梁氏的聯姻請求,可是這婚禮之事卻半點馬虎不得,這東都乃是縱雪的娘家,難道這婚事要娘家人出頭給他們辦嗎?平南王地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蕭牧野還沒有說話,宋曦君卻忍不住了:「虛叔叔,難不成平南王連這頓喜酒都請不起嗎?」

  蕭牧野聽她語氣不善慌忙道:「曦君,不得無禮!」

  宋曦君怒道:「照我看這婚事不成也罷!」

  虛翰良笑道:「蕭夫人好大的火氣,難得他們兩個孩子相互看著喜歡,反正都是要成夫妻,這婚事在東都辦還是在南郡辦還不是一樣,再說,平南王對他這個孫子向來疼愛的很。」

  蕭牧野頓時明白,在東都馬上完婚肯定是梁軒宇自己地意思,這傢伙八成是看到縱雪美貌,所以恨不能馬上將她娶入家門,所以才讓虛翰良前來提這樣的要求,想到這裡蕭牧野不慌不忙道:「其實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虛大人還是去問問我大哥。」

  虛翰良低聲道:「實不相瞞,王爺那裡我已經問過了,他說一切全都照您的意思辦!」

  蕭牧野呵呵笑了起來,虛翰良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有些發愣地看著他。

  蕭牧野許久方才止住笑聲:「虛大人說地不錯,這婚事在東都辦還是在南郡辦地確都是一樣,不過若是在東都為他們完婚,我想梁公子虛得按照我們蕭家的規矩

  都住上一個月方可離開!」

  虛翰良微微一怔,蕭牧野這麼做分明是將梁軒宇當成了駙馬般看待。其實如果不是梁軒宇逼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上門提起這件事。

  蕭牧野道:「虛大人不必多想,我也沒有其他地意思,縱雪乃是我們最小地妹子,讓她婚後在東都多住一月,一來是讓娘親放心,二來是讓她為我們死去的爹爹盡些孝道,僅此而已。」

  虛翰良雖然老實,可是也能夠猜到蕭牧野的意思。這一個月肯定是蕭家最難熬的日子,內部的危機暫且不說,單單是完顏兀赤被殺之事已經讓他們的邊境岌岌可危,梁軒宇和縱雪成親等於將梁氏和蕭氏捆在了塊兒。這蕭家的事情,梁氏一定要盡力。

  他低聲道:「有句話我還想問問將軍,關於擁立顯王為帝之事……」

  蕭牧野果斷道:「大康已經亡了,龍氏皇族已經從這片江山之上抹去!明日我就會讓顯王從新宮中搬出去!擁他為帝之事。我們再不會提起!」

  虛翰良想了許久,方才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他之所以答應蕭牧野的這番要求,是因為平南王梁靖特地交代,只要蕭氏打消擁立顯王梁軒宇為帝的念頭。順利聯姻之後,其他地問題都可以商量,也就是說平南王梁靖對此次和談有著相當的誠意。

  蕭牧野心中大喜。想不到和梁氏之間的障礙如此輕易便已經掃除。他微笑道:「自此以後。蕭梁兩家締結姻親,永無紛爭!」

  *****

  宋曦君卻已經默默離開了書房。獨自來到後院樹林之中,望著從空中輕輕蕩蕩飄下的一片片楓葉,美眸已然濕潤了,不知為何,蕭牧野剛才地表現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她原本以為蕭牧野會幫助縱雪,卻想不到蕭牧野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竟然和他大哥驚人的一致。

  宋曦君輕聲嘆了一口氣,身後響起熟悉地腳步聲,蕭牧野踩著落葉向她走來。

  宋曦君並沒有回頭,冷冷道:「犧牲縱雪,難道當真可以換取蕭氏的安寧嗎?」

  蕭牧野低聲道:「縱雪是我妹子,我比任何人都要疼愛她!」

  宋曦君霍然轉過螓首,美眸之中已經充滿淚光:「誰會相信?」

  蕭牧野抿起嘴唇,眼角的肌肉卻因為痛苦而抽搐了一下:「曦君,我沒有其他的選擇,這一連串地事情對我們蕭氏極其不利,蕭氏必須與梁氏聯盟,假如因為這件事而得罪了平南王,我們的處境將更加艱難。」

  宋曦君道:「假如你們的大業必須用女孩子地幸福來換取,我看這樣地大業成與不成都沒有任何地意義!」

  蕭牧野搖了搖頭道:「你是女人,你不會懂!」

  「我怎會不懂?今日你為了聯盟梁氏,可以將自己最疼愛的妹子送出去,他日,若是別人拿我做交換條件,你會不會也將我送出去?」

  蕭牧野怒吼道:「住口!」

  宋曦君和他無畏地對視著:「我嫁你之前,便將你視為我心目中的英雄,今日我方才發現,你只是個懦夫!」

  蕭牧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他揚起手來狠狠給了宋曦君一個耳光,打得宋曦君摔倒在地上,鮮血沿著宋曦君的唇角緩緩流出,她的目光變得淒涼而冰冷,卻沒有流淚,用手背緩緩擦去唇角的血痕,輕聲道:「你甚至連一個男人都算不上!」

  蕭牧野的憤怒被徹底點燃了,他衝上去抓住宋曦君的肩膀,將她狠狠壓在地面上,嘴唇吻住宋曦君的櫻唇,宋曦君用力將俏臉扭到一旁,她的反抗更激起了蕭牧野的憤怒,他的大手探入宋曦君的長裙內,粗暴地揉搓著她嬌嫩的肌膚,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喉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我這就讓你知道……我要讓你知道……」,他感到高漲的情慾幾乎就要讓他爆炸,可是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他撕扯著宋曦君的長裙,看到妻子雪白的肌膚裸露出來,目光中佈滿了血絲,他的身體激動地微微顫抖,可是他卻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仍然死氣沉沉,它彷彿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宋曦君似乎放棄了反抗,她靜靜躺在落葉之上,目光呆呆的仰望高遠的天空,思緒似乎已經隨著浮雲飛到了天外。

  蕭牧野撫摸著妻子誘人的嬌軀,可是英俊的面龐卻變得越發的扭曲,他猛然趴了下去,用牙齒撕咬著宋曦君的肩頭,直到他感受到唇齒間的血腥和鹹澀,方才抬起頭來,狠狠抓住宋曦君的頭髮,伸手想要打她,可是看到宋曦君冷漠的俏臉,他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血液中的情慾漸漸冷卻了下去,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所謂的恩愛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在你心裡面一直都看不起我……」

  宋曦君搖了搖頭:「我既然成為你的妻子,便已經接受了你的一切,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蕭牧野點了點頭,失魂落魄般向後退了兩步:「不錯!是我自己看不起自己,我不是男人……我連一個男人都算不上……」他搖搖晃晃向遠方走去。

  宋曦君看著他的背影,只覺著柔腸寸斷,兩行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宛如決堤般從美眸中狂湧而出。




第五十四章【手足】(下)

  「連你也要走?」縱雪望著前來道別的龍玄驕驚聲道。

  龍玄驕點了點頭:「今天……天……你……你二哥讓人……來……來過……說……說……不要我……我做……做皇帝了,讓我……回……回……王府……他……他說……不再……管……管我了……」想到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座牢籠般的新宮,龍玄驕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可是想起走後再也見不到縱雪,卻又感到說不出的惆悵。

  縱雪幽然嘆了口氣道:「以後,我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了。」

  龍玄驕急切道:「你……你……要是……不……不想我……我走……我便留下!」

  縱雪搖了搖頭:「你留在這裡只會受委屈,快離開這裡吧,恭喜你了,再說過幾天,我就要嫁給那個梁軒宇,你就算留下來,我們以後也無法見面了。」

  龍玄驕急得眼圈都紅了「可……可……你不……不想……想嫁給他……為……為什麼……還……還要……答應?」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止一次問過縱雪。

  縱雪凄然一笑,輕聲道:「可不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龍玄驕用力點頭。

  縱雪將一卷長軸遞給龍玄驕:「你去城南的鴻雁客棧,把它交給一位名叫王遠鎮的公子!」俏臉卻不禁有些紅了。

  龍玄驕道:「我……我……這就送……送過去……」他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蕭氏兄弟也撤去了對他地監視。現在已經可以自由進出新宮,明天就會搬回王府。

  龍淵在就快天黑的時候方才返回客棧,等到了客棧方才知道有人在這裡等了自己整整一個下午,當他看清來找自己的人竟然是顯王龍玄驕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實在想不出這位老兄怎麼會找到自己,緩步來到龍玄驕面前道:「這位兄台找我?」

  龍玄驕點了點頭,他雙手仍然牢牢抱著那幅長軸:「進屋……屋裡說……」

  龍淵心中暗笑,不知道他手裡拿得什麼寶貝,竟然如此看重。他向狄驚雷和秦暉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在外面等著,自己則帶著龍玄驕來到房內。

  兩人進入房內,龍玄驕反手將房門插上。目光上下打量著龍淵,過了許久方才道:「你……你……你是王遠……遠鎮?」

  「不錯!」龍淵點了點頭。

  不知為了什麼,龍玄驕從龍淵的眼神中感到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他說不出為了什麼。只是感覺到一種親切感,覺得眼前的這位王公子應當可以信任。他將長軸鄭重其事的交到龍淵手中:「她……讓……讓我給……給你的……」

  龍淵不禁莞爾,這位老兄當真糊塗的可以,到現在也沒有說清到底是誰讓他將這幅長軸送來地。龍淵也懶得問他。解開包在長軸外面的灰色綢緞,徐徐展開那幅長軸,卻見長軸之上畫著一位秀眉微顰。清麗絕倫的少女。不是縱雪還有哪個?畫卷上的題跋卻是一首易安居士地詞——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龍淵內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彷彿看到縱雪流滿淚水的俏臉,畫卷之上,還有兩點早已風乾的淚痕,龍淵的指尖輕輕觸在那淚痕之上,內疚之情油然而生,憑心而論,他對縱雪所做地一切並非處於男女之間的情愛,而是抱有其他的目的,可是卻在無意中已然觸動了縱雪少女地情懷,從這畫卷上能夠看出縱雪已然對自己產生了情意,在眼前的處境之中,這可憐的女孩不得已接受命運地同時,卻又將最後地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龍淵沉默了下去,自己為何要擾亂她原本寧靜地芳心,想要利用她來打擊蕭氏和梁氏的想法是不是太過卑鄙?

  龍玄驕目不轉睛地看著龍淵,他越看龍淵越是覺著熟悉,他生性愚魯,看事情的角度自然和他人不同,普通人見到陌生人之時首先觀察的乃是別人的外貌形容,然後才留意到舉止動作,龍玄驕看人卻是從眼神和細微的神態,他慢慢向龍淵走了過去,突然一把拉開了龍淵右邊的衣袖。

  龍淵微微一怔,不知道這位糊塗王兄又玩什麼把戲?龍玄驕的目光落在龍淵的右肘後,那裡有一道疤痕,他記得清清楚楚,這道疤痕是幾名皇子聚在一起玩耍之時,龍淵從宮牆上失足落下摔傷,其他人即使知道,這種小事也很快就會忘記,甚至連龍淵自己都已經淡忘了這件事。唯有龍玄驕思維和一般人不同,他想要記住的事情終身都不會忘記。

  「你是皇上……你……你是……是我……我兄弟……」龍玄驕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熱淚滾滾而下。

  龍淵一時間呆在那裡,他根本想不通這糊塗皇兄是如何認出了自己,他迅速反應了過來,笑道:「這位大哥說笑話嗎?」

  龍玄驕激動萬分,他牢牢握住龍淵的雙臂道:「兄……兄弟……你……你瞞得過……過別人……卻……卻……卻騙……騙不了……了我……你……雖然……樣子……變……變了……可是你……你的舉止……神態……你手臂上……上的疤痕都……都沒有……沒有改變……你……你化……化成灰……我……我都認得!」

  龍淵暗自苦笑,想不到這位糊塗皇兄竟然有這樣的本事,這件事可謂是大大的不妙,若是被他將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只怕在這東都之中要危險重重了。

  龍玄驕道:「咱……咱……們……們兄弟之中,只有……有你待我……最……最好……」

  龍淵心中暗道:「怎麼辦?他認定了我就是龍淵。難道我要將他困住嗎?」他和龍玄驕畢竟是骨肉親情,殺他的念頭稍閃即逝,心
  拿定主意,還是先將這位糊塗大哥拿住,將他找個偏來再說。

  龍玄驕含淚道:「兄……兄弟……你……你為何不認我……你……你生我氣了嗎?我……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事情……不該……害……害怕……他們威脅……不該當……當什麼……皇帝……」

  龍淵看到龍玄驕真情流露地模樣,心中感到一暖,畢竟這是他的哥哥,他輕輕拍了拍龍玄驕的肩膀:「你先坐下,有什麼話。慢慢說。」

  龍玄驕經他提醒方才想起自己這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他抹乾眼淚道:「兄弟……他們……們逼著縱雪……嫁……嫁給……梁……梁混蛋……縱雪很傷心……我……我也很傷……傷心……我……我才知道她……她喜歡的人是……是你……心中……高興……興的……很呢……」

  他雖然說得語無倫次,好在龍淵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道:「她還好嗎?」

  龍玄驕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好……」他抓住龍淵的手臂。近乎哀求道:「你……你她……她走……我……我不要她……她不開心……」

  龍淵苦笑道:「縱雪身在深宮,就算我想帶她走,只怕也有心無力!」

  龍玄驕雙眉緊皺,他忽然想起一個主意:「我……我明日……搬……搬……回……回王府……我……我想個法子……帶……帶縱雪離開。你……你去王……王府……接……接她……走……再……再不……不要回來……」

  龍淵內心劇震,他想不到自己地這位皇兄對縱雪竟然是如此的深情,龍玄驕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卻在盡一切努力拯救著縱雪。而自己對縱雪除了出於利用的目的又做過什麼?龍淵感到無比慚愧,龍玄驕所說地計劃並非沒有可能,假如他當真可以帶著縱雪離開新宮。自己便趁機帶走縱雪。拯救縱雪逃離火坑的同時又對蕭氏和梁氏造成了一次深重的打擊。這的確是一箭雙鵰地好事,然而這位糊塗皇兄當真有這樣的本事嗎?

  龍玄驕看到龍淵久久沒有說話。以為他還在猶豫,低聲道:「我……我雖然……沒……沒什麼本事……可……我……我也是龍姓……子孫……我……我也知道……咱們家的江山……被……被他們吞了……兄弟……我……我只有你這一個兄弟了……你在……在……咱們龍家……便在……我……我永遠站……站在你……你一邊……」

  龍淵雙目一熱,幾乎就要掉下淚來,大手覆蓋在龍玄驕的手背之上,他雖然至始至終沒有承認過自己就是龍淵,此時地表現卻無異於一種默認。

  龍玄驕和龍淵雙手相握,他點了點頭道:「我……我明晨便……便離開新宮……你……你只需去……去王府等……等我……我一定把……把縱雪……帶……帶到你……你的身邊……」

  龍玄驕離去之後,龍淵方才將這件事告訴狄驚雷和秦暉,兩人都是一驚。狄驚雷道:「他竟然識破了你的身份,這件事地確不妙,若是他向別人說,我們在東都地處境豈不是非常危險?」

  秦暉低聲道:「公子,不如我去將這個後患清除掉!」

  龍淵怒道:「說什麼?他是我兄長!」

  秦暉有些慚愧地垂下頭去,龍淵道:「我小的時候他經常照顧我,為人雖然笨了一些,可是並沒有任何地歹心,這世上我的親人本就不多,這樣絕情的事情,我做不到!」

  狄驚雷道:「可是萬一這件事要是暴露了怎麼辦?」

  龍淵低聲道:「我們馬上離開這裡,換一家客棧安歇,以他的為人應當不會亂說,而且現在他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馬上就會從新宮搬出來,沒有人會留意到他。」

  秦暉和狄驚雷同時點了點頭,秦暉道:「我剛才留意過,並沒有人跟蹤他前來。」

  龍淵道:「這兩天耶律鋒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秦暉搖了搖頭道:「他傷勢恢復了一些,已經勉強能夠走路,不過完顏兀赤之死對他的打擊很大,情緒十分低落。」

  龍淵道:「想要破壞蕭氏和梁氏的聯盟,我必須帶走縱雪。」

  「可是你要是將她從東都帶走,勢必會掀起一場暴風驟雨!」

  龍淵冷笑道:「有什麼好怕?想破壞兩家聯盟的不僅僅是我一個。」

  狄驚雷道:「照我看,還不如殺了那個梁軒宇,一了百了,乾脆利索!」

  龍淵嘆了口氣道:「事情若是那麼容易解決才好,殺掉梁軒宇勢必讓蕭氏陷入絕境之中,就算他們兩兄弟再大的本事,蕭氏在女真人和梁氏的共同夾擊之下也難以保全,我比任何人都想滅掉蕭氏,可惜現在並沒有到對他們趕盡殺絕的時候,滅掉蕭氏只會讓其他兩家趁機坐大,缺少了相互間的制衡,對我日後的大業毫無幫助。」

  狄驚雷道:「所以你只想他們矛盾重重,彼此間鉤心鬥角,卻不要他們立刻拼上一個你死我活?」

  龍淵微笑道:「主要是我們根基未穩,他們現在拼起來,我們卻得不到利益,這樣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我為何要做?」

  秦暉道:「就算公子能夠成功將縱雪帶走,放眼東都城內到處都是蕭家的勢力,你又有什麼辦法將她帶出去?」

  龍淵低聲道:「我沒有辦法,可是有個人一定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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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12812 發表於 2008-10-29 19:36
第五十五章【英雄】(上)     作者︰石章魚

  淵所說的那個人就是安妙嬋。

    安妙嬋身穿白色長裙,坐在窗前,長裙從中分開一條隙縫,露出她嫩白細膩的美腿,如雲的長發慵懶的披在肩頭,美眸之中閃爍著柔媚至極的光芒,嬌滴滴道︰“想不到你居然會親自登門造訪,我還當你心中只記掛著那蕭家的小郡主,將人家徹底忘了呢。”

    龍淵早已領教過她的厲害,知道此女雖然表現的深情款款,可是心中對自己卻沒有半分情意,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妙嬋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低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過來,的確是有要緊事求你。”

    妙嬋嬌輕笑道︰“咱們兩人之間還用得著賣關子嗎?只要妙嬋能夠滿足你的地方,一定盡力而為。”

    龍淵心頭一熱,心中暗罵妙嬋無時無刻的不在挑逗自己的欲望,微笑道︰“我想讓你幫我安排一個人出城!”

    “什麼人?”

    “他叫耶律鋒,是女真國三王子完顏兀赤的貼身護衛!”

    妙嬋芳心劇震,驚聲道︰“怎麼?你竟然和女真人攪到了一起?”

    龍淵笑道︰“只是偶爾救了他的性命,有道是送佛送到西天,我既然救了他,便索性將好事做到底。”

    妙嬋道︰“這件事鬧得東都風聲鶴唳,想不到完顏兀赤的手下居然還有人活著,你知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殺了完顏兀赤?”

    龍淵搖了搖頭︰“反正不會是我!”

    妙嬋格格笑道︰“那倒未必,說不定你心中恨著蕭氏。借著這件事引起女真國對蕭氏的仇恨。”

    龍淵道︰“女真國和蕭氏打起來對我有什麼好處?只不過是讓別人得到利益罷了,妙嬋姑娘以為我是傻子嗎?”

    妙嬋悠然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我反反復復想過,藍氏和女真此前接觸過,他們還期望用女真人牽制胡國,應當不會是凶手,蕭氏更不可能,他們沒必要在自己地地盤上惹麻煩,梁氏就要和蕭氏聯姻,也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現在想想在東都出現的力量中。最可能殺死完顏兀赤的就是胡人。”她分析的頭頭是道絲絲入扣。

    龍淵暗自佩服妙嬋的頭腦,卻听妙嬋又道︰“我讓人查過拓跋洪烈這幾日的動向,完顏兀赤死後,他和手下便搬去了西漠村。”

    這件事龍淵也知道。點了點頭道︰“那又如何?”

    妙嬋道︰“恐怕你還不知道,拓跋洪烈已經離開了東都,現在留在西漠村的只是他的手下而已。”

    龍淵笑道︰“其實你還忽略了一個人!”

    “誰?”

    “你啊!”

    “我為何要殺他?”

    “或許完顏洪烈欠了萬花樓地銀子,或許妙嬋姑娘想將東都這池水攪得越混越好。”

    妙嬋禁不住格格笑了起來︰“你果然是個異想天開的家伙。好吧,我答應幫你將耶律鋒送出去,不過你也要告訴我一件事。”她頓了頓方才道︰“你三番兩次的挑逗人家小姑娘為了什麼?該不是抱著破壞蕭氏和梁氏聯姻的目地吧?”

    龍淵笑道︰“原來妙嬋姑娘這麼好奇,難道你沒有听說。梁軒宇和縱雪就快在東都成親,我就是想破壞,也沒有機會了。”

    妙嬋小聲道︰“很難說。你如此奸猾。說不定早就打定了壞主意!”

    龍淵嘆了口氣道︰“過兩天。我也要離開東都,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壓抑。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妙嬋撅起可愛的櫻唇,薄怒輕嗔道︰“難道人家也不值得你留戀嗎?”

    龍淵又嘆了一口氣︰“眼看著肥肉卻吃不到口,才是讓我最為沮喪的事情呢!”

    “呸!你好沒良心,難道人家在你心中只等于一塊肥肉地地位嗎?”

    龍淵微笑不語。

    妙嬋道︰“今晚我會在東城凌波巷老宅,你帶他過來見我就是!”

    龍淵之所以將耶律鋒的事情委托給妙嬋,真正的目的是在探路,看來妙地本事很大,她既然能夠將耶律鋒送出去,自然也有辦法為自己安排退路,龍淵並不擔心妙嬋會出賣自己,她看上的乃是鐘隸銅礦中的東西,在沒有得到那件東西以前,妙嬋一定會無條件地幫助自己。

    他心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地計劃,他要一步步將妙嬋拖入自己地圈套之內,讓她在不只不覺中入局。

    龍玄驕的物品裝了整整五輛馬車,里面多數都是他過去從顯王府帶來地東西,在外人看來里面無非是一些無聊的玩具,可是龍玄驕卻顯得異常珍惜。

    離開新宮對他而言是件大喜事,他不停的跳來蹦去,顯得歡天喜地。

    蕭牧遠和蕭牧野兄弟兩人並肩站在朝天樓上,眺望著徐徐遠去的車馬,兩人同時搖了搖頭,蕭牧野道︰“這廢物只知道玩耍。”

    蕭牧遠道︰“管他作甚,再讓他過幾天好日子!”

    蕭牧野道︰“真應該將他趕到街頭,免得白白糟蹋了我們的糧食。”

    蕭牧遠笑道︰“牧野,別忘了這里還有不少的老臣子,咱們若是做得太絕,只會讓他們心冷。”

    蕭牧野點了點頭道︰“大哥,梁氏那邊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只要縱雪和梁軒宇成親之後,兩家的關系便更近一層。”

    蕭牧遠道︰“女真那邊怎麼辦?”

    蕭牧野道︰“我已經修書,讓人日夜兼程送往女真國,答應他們這件事,我們蕭氏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而且……完顏兀赤死在東都,我們畢竟脫不開干系,我備了份厚禮,表示誠意!”

    蕭牧遠並不明白

    思。低聲道︰“什麼禮物?”

    “蠻州,我答應他們,割讓蠻州送給他們表示歉意。”

    蕭牧遠點了點頭︰“女真人應當能夠明白咱們地苦衷,不過,蠻州是我們蕭氏北疆防線上的重要一環,這樣送了出去,只怕會留下隱患。”

    蕭牧野笑道︰“你放心,這只是權宜之計,等到蕭氏穩定陣腳之後。我會收回蠻州,更何況他們的大汗就快死了,只怕幾位王子正在忙著爭奪汗位,哪有精力顧及到我們?”

    “還是你有辦法!”蕭牧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中感到一種異樣的滋味。

    蕭牧野道︰“明日我打算召集藍氏、梁氏兩家重新會談一次,在擁立顯王的事情上,我們已經讓出了一大步,我想他們應當表現出一些合作的誠意。”

    蕭牧遠笑道︰“想想這些朝政上的事情。我就頭大,牧野,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你這兩日忙個不停,似乎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蕭牧野微微一怔︰“什麼日子?”

    “中秋之夜啊!”蕭牧遠笑道︰“今晚我答應了娘,咱們兄妹三個全都陪她去吃飯!”

    蕭牧野深有感觸道︰“好久沒有那麼團圓過了!”

    “對了。你晚上帶著曦君一起過來。我們一家人好好樂呵樂呵。趁機緩和一下跟縱雪的關系……”

    蕭牧野點了點頭,心中卻想起宋曦君那日地表現。只怕到現在她仍然沒有原諒自己呢。

    這時候一名宮女慌慌張張跑了上來,驚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

    蕭牧野怒道︰“什麼事情?用得著那麼慌張嗎?”

    那名宮女道︰“我剛才去郡主那里,方才發現她不知去向!”

    蕭氏兄弟二人此驚非可,縱雪無疑是他們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環,假如她在此時逃走,和梁氏之間的聯姻定然會落空,雙方的聯盟也有可能會因此而告吹。

    蕭牧遠馬上便想起了顯王龍玄驕,他低聲提醒蕭牧野道︰“縱雪在宮內沒有什麼朋友,只是和那個傻子說話多一些!”

    蕭牧野咬牙切齒道︰“如果真地是他從中作樂,我真的不饒他。”

    兩兄弟匆匆向顯王府的方向趕去。

    龍玄驕將車馬全都停在後院,讓僕佣將幾口箱子搬到了自己的房內,然後將眾人全都趕走,事實上就算他不趕,也沒有幾個願意給他出力的,原本負責看守顯王府地兩名老僕也是又老又瘦,看到主人不讓干活,樂得清閑,全都躲到前院去曬太陽了。

    龍玄驕看了看周圍,確信沒有其他人在,這才掩上房門,從帷幔後,身穿灰色武士服的龍淵大步走了出來。

    龍玄驕又驚又喜,龍淵果然信守承諾依言前來,他上前握住龍淵的手臂,結結巴巴道︰“你……你……真的來了……”

    龍淵笑道︰“我答應了你,自然會來!你這顯王府戒備疏松地很,我已經在你這房內等了一個時辰,就快睡著了。”他並沒有看到縱雪的身影,低聲道︰“縱雪呢?”

    龍玄驕神秘一笑,他來到身後的那口木箱前,將木箱打開,卻見縱雪靜靜躺在箱內,似乎仍在熟睡。

    龍淵驚聲道︰“她怎麼了?”

    龍玄驕道︰“我……我勸……勸不動……她,只能趁……趁她不留意……將……將她打暈……帶了出來……”

    龍淵不禁愕然,想不到這位糊涂皇兄關鍵之時做事倒是果斷,看來他並非表面上顯露出地那樣蠢笨。

    縱雪黑長地睫毛輕輕一動,緩緩睜開美眸,第一眼看到地便是龍淵,她驚奇萬分的睜大了雙眼︰“我這是在哪里?”看到龍玄驕,她方才回憶起剛才發生地事情,自己在送龍玄驕的時候,他苦苦勸自己和他一起離開新宮,被她拒絕,想不到龍玄驕竟突然出手把自己打暈。

    龍玄驕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縱雪……我……我……把……他……帶……帶來了……”

    縱雪遇到龍淵的目光,俏臉不禁一紅。

    龍玄驕道︰“你們說……說話兒……我……我出去看看……”他轉身出去。

    龍淵向前走了一步,握住縱雪的柔荑,縱雪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小聲道︰“能夠見到你……我便心滿意足了……”

    龍淵低聲道︰“縱雪,我帶你走,遠遠離開東都,離開這個讓你傷心的地方!”

    縱雪美眸一亮,隨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她搖了搖頭道︰“我不可以走,我不可以對不起我娘我哥,我不可以對不起蕭家!”

    龍淵嘆了口氣道︰“他們早已將你當成了利用的對象,心中哪里還有你這個妹子!”

    縱雪含淚搖了搖頭︰“謝謝你能來見我,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與其他人無關。”

    望著縱雪如此純淨的目光,龍淵心中一陣黯然,這女孩外柔內剛,心中決定只怕無法輕易改變,他低聲道︰“縱雪,你有沒有怪過我?”

    縱雪自然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俏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然後又勇敢地抬起頭來︰“我想要怪你,可是卻找不到理由……”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30 01:17
【困龍卷】 第五十五章【英雄】(下)


    龍淵真摯道:「縱雪,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離開東都,不要成為你哥哥他們利用的工具。」

    縱雪咬了咬櫻唇:「沒有人利用我,沒有人逼迫過我……」

    房門卻突然被推開,龍玄驕氣喘吁吁地關上房門,臉色蒼白道:「他們來了……快……快躲起來……」

    龍淵微微一怔,馬上便聽到門外傳來蕭牧野的怒吼:「龍玄驕,你給我出來!」

    龍玄驕指向牆上懸掛的山水畫卷,掀開那卷軸,後面竟然藏著一道暗門,他拉開暗門,讓龍淵和縱雪藏進去,低聲道:「無論……發……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剛剛放下卷軸,房門便被暴怒的蕭牧野一腳踹開。

    龍玄驕站在那裡,充滿恐懼的看著蕭氏兄弟。

    蕭牧野看了看房內,然後和蕭牧遠兩人逐一將室內的木箱打開,從中並沒有找到縱雪的身影,他一步步逼向龍玄驕:「我妹子呢?」

    龍玄驕擠出一個僵硬地笑容:「她……她又不是我妹子……我……我……怎……怎會……知道……」

    蕭牧野猛然一拳打在龍玄驕的小腹上,打得龍玄驕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上,蕭牧遠怒吼:「你說,還是不說!」

    龍玄驕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蕭牧遠從一邊走了上來,狠狠一腳踢中他的下頜,龍玄驕仰頭倒了下去。口鼻之上滿是鮮血。

    蕭牧遠怒喝道:「混賬東西,你把縱雪藏到哪裡去了?」

    龍玄驕滿臉是血,卻呵呵笑了起來,他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扶著牆壁,怒視蕭氏兄弟:「你們……豬……豬狗……不如……竟然……這……這樣出賣……自己地妹子……縱雪是我帶走的……但是我死都不會告訴你們她……她的下落……」

    蕭牧野衝上抓住龍玄驕的髮髻,狠狠抓住他的頭顱連續撞擊在牆面之上。

    藏身夾牆內的龍淵身軀因為憤怒和痛苦而瑟瑟發抖,他死命摟住縱雪的嬌軀,手掌摀住她的櫻唇。熱淚止不住的落了下去。

    龍玄驕仍然大笑著:「你們……當……當我是傻子嗎……我雖然沒用……可我……我姓龍……我……我地身上留著龍氏的血液……我便是化成厲鬼,也……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奸賊……」

    蕭牧遠怒吼一聲,抬腳踹在龍玄驕的胸口,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喀嚓聲。龍玄驕地胸骨已經被他踢斷。龍玄驕的笑容卻仍然未變,他的口鼻之中不斷湧出血沫:「我……兄弟……會為我……我報仇……」

    蕭牧野宛如瘋狂般衝了上去,拳頭雨點般向龍玄驕的身上打去。

    沉悶地擊打聲打在龍玄驕的身上,卻打在了龍淵的內心深處。他恨不能衝出去和蕭氏兄弟同歸於盡,然而理智卻又告訴他,假如他這樣走出去,大康便再也沒有希望。龍氏便再也沒有希望,他清楚的感覺到一柄刀在他地內心深處刺著,又連肉帶血的撕開。一寸寸的疼痛著。縱雪地嬌軀因為憤怒和驚恐而在龍淵地懷抱中瑟瑟發抖。

    龍玄驕嘶聲吼叫道:「天祐大康。龍氏不滅!」他地雙目中忽然迸射出一股無所畏懼的光焰,他滿是鮮血地面龐由於疼痛而扭曲變形。可是他的神情卻充滿了豪邁與希望,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順利,如此暢快的說出心中所想,原來死亡並非如此可怕!

    蕭牧遠恨恨點了點頭,他緩緩從腰間抽出長劍,猛然刺入龍玄驕的胸口。

    龍玄驕含笑注視著這柄長劍,彷彿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他沾滿鮮血的手掌忽然抓住蕭牧遠的手腕,蕭牧遠卻感到一種莫名地恐懼,竭力擺脫開他的雙手,顫聲道:「牧野……他瘋了……」

    蕭牧野舉起在半空中的拳頭也慢慢放了下去,看到眼前的龍玄驕,他似乎在頃刻間喪失了所有的勇氣:「我們走!」他們兩人迅速離開了房門,向站在門外的武士怒吼道:「給我把這裡燒了,燒得乾乾淨淨,寸土不留!」

    大火包圍了整個顯王府,濃煙遮蔽了上方的天空,龍淵衝出了夾牆,抱起地上龍玄驕的身體,他的喉頭哽咽著,龍玄驕含笑看著他,然後又看了看一旁泣不成聲的縱雪,他用力握住龍淵的手腕:「我……我……沒給……祖宗……丟人……」

    龍淵止不住的淚水一滴滴地落在龍玄驕漸漸失去生命光澤的臉上,他附在龍玄驕的耳邊低聲道:「大哥……我會照顧好縱雪,這筆賬我會讓蕭家加倍償還!」

    「井……井……」龍玄驕的手臂緩緩垂落下去,唇角仍然帶著滿足的笑意,龍淵用力抱緊了他的身軀,緊閉雙目,面孔貼在龍玄驕滿是鮮血的胸膛之上,過了許久方才發出一聲壓抑至極的痛苦嚎叫。

    顯王府的大火震驚了周圍的街坊,也讓在後方街巷等待接應龍淵的狄驚雷和秦暉兩人驚恐不已,在大火引燃之後不久,他們便衝入火場。然而在火勢沒有控制住的前提之下,根本無法救人。

    大火在夜色來臨之時方才熄滅,天空中下起瀟瀟秋雨,被大火完全焚燬的顯王府更顯淒涼,空曠的廢墟之上,只有狄驚雷和秦暉兩人還在搜尋,他們心中的希望也在一點點褪去。

    狄驚雷低聲道:「假如我兄弟有任何事,我會拼了這條性命殺掉他們……」他的聲音已經顫抖。

    身後的瓦礫忽然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狄驚雷和秦暉同時轉身望去,卻見

    著已經昏迷的縱雪從瓦礫堆下艱難的爬了出來。

    他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地眼睛,第一時間衝了上去。這才發現,龍淵爬出的那堆廢墟下,有一眼古井,正是這眼院落中的古井方才讓龍淵和縱雪躲過了這場死劫。

    秦暉慌忙上前接過縱雪,龍淵的神情極其疲憊,可是他的雙目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韌與頑強:「馬上離開這裡!」

    黑暗之中卻有六道身影突然閃出,這六名武士全都是蕭牧野的手下,顯王府大火過後,他們並沒有及時離去。一直在留意火場的動向,本來已經打算撤離,卻讓他們發現火場仍然還有人倖存。

    狄驚雷低聲道:「今日絕不可放過一個……」

    話音未落,龍淵已經抽刀衝了上去。一名武士剛剛舉起長劍,龍淵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手中長刀全力劈了下去,竟然將對手地長劍從中劈斷。長刀深深劈入對手的額頭之中,殷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汨汩而出。

    聲勢駭人地攻擊讓剩下幾名武士嚇得魂飛魄散,面對龍淵他們幾乎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轉身想要逃離。

    龍淵全速前衝。一刀刺入另外一名武士的後心。

    狄驚雷同時發動,手中大劍從一名武士的右肩斜斜劈了下去,將他整個人劈成兩半。

    秦暉單手抽出腰間短槍。覷定一名武士地頸部猛然投擲出去。槍尖貫穿了那名武士的脖子。帶著他的身體釘在地面之上。

    僅剩的兩名武士驚恐地嚎叫著,他們想要逃走。卻被龍淵快步追趕了上去,從身後將其中一人踹倒在地,然後雙手舉刀全力揮落,將那武士的頭顱齊根砍斷,最後那名武士看到眼前的慘景嚇得一步都走不動,癱倒在地上。

    龍淵舉起長刀,一刀刀瘋狂地砍在他地身上,血肉混在夜雨中四處翻飛。

    狄驚雷熱淚盈眶,他從身後衝了上去,牢牢抱住龍淵地雙臂。

    「放開我!」龍淵大吼道。

    狄驚雷死死抱住龍淵:「他已經死了……」

    秋雨沒完沒了地下著,一輛烏蓬馬車停靠在凌波巷民宅前方,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秦暉從馬車前跳了下來,用力拍響了大門。

    過了許久,方才有一個白髮蒼蒼地老者過來開門,他頂著竹笠,挑著燈籠,藉著昏黃的燈光觀察著門外的來客。

    龍淵抱著仍然處在昏迷中的縱雪走了下來,他身上沾滿鮮血,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形容駭人,那老者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你……」

    「我找妙嬋!」

    那老者四處望了望,確信無人跟蹤,迅速將龍淵他們請入院內,門外狄驚雷駕馭馬車迅速向遠方而去。

    老者掩上房門,帶著他們走過過前庭,後方是一座四合院落,右側房內亮著燈光,老者嘶啞著聲音道:「主人,他們來了!」

    房內傳來妙嬋嬌柔的聲音:「讓他進來!」

    龍淵抱著縱雪推門走了進去,秦暉本想跟進去,卻被那老者攔住。

    妙嬋正坐在燈下看書,聽到龍淵的腳步聲,她緩緩轉過螓首,當她看清龍淵懷中抱著一個少女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怔,臉上嫵媚的笑容在瞬間消失。

    龍淵向她勉強笑了笑,將縱雪放在床上。

    妙嬋湊了上來,她已經認出龍淵帶來的這位少女竟然是蕭氏三小姐縱雪,頓時明白龍淵日間所說的讓她安排耶律鋒離開東都之事根本就是一個謊言,他的本意就是試探自己,並引自己入局,妙嬋芳心中感到一陣憤怒,冷冷道:「你當真好手段,耶律鋒何時變成了一個女孩子?」

    龍淵低聲道:「妙嬋姑娘好像很生氣?」

    妙嬋怒道:「她是蕭家的小姐,你捅了一個天大的漏子!」

    龍淵面無懼色道:「那又如何?」

    「你是不是存心將我牽涉到這場麻煩之中?黃遠,蕭氏和梁氏已經訂下婚約,你在這種時候將縱雪帶了出來,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你害怕了?」

    妙嬋狠狠瞪了龍淵一眼:「我不會出賣你,這件事我也不會插手,你自己捅得漏子自己解決!」

    龍淵冷笑道:「妙嬋姑娘以為說出這句話便可以脫開干係嗎?既然你想跟我合作,便要拿出你的誠意!」

    「你在要挾我?」

    「隨便你怎樣理解!」

    「只要我將你帶走縱雪的事情告訴蕭家兄弟,後果你自己掂量!」

    龍淵不屑笑道:「妙嬋姑娘想怎樣做都可以,不過這件事若是真的暴露,對你只怕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吧!」

    妙嬋的目光漸漸軟化了下去,無論她願意與否,都已經被龍淵牽涉到這個麻煩之中,他們現在已經在一條船上,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幫助龍淵逃過此次的麻煩,假如事情敗露對她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她的萬花樓在東都也不會有容身之地。

    妙嬋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個冤家,當真是我命中的魔星,我去給你準備熱水,今晚你便在這裡住下,明日看看動靜再說。」

    龍淵知道妙嬋終於接受了現實,然而內心的沉重卻並沒有因此而減輕半分,龍玄驕臨死前的一幕始終都在他的眼前晃動,他忽然想起今晚是中秋,在這個落雨的中秋,本該是團圓之夜的中秋,卻永遠失去了他的兄長……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30 12:54
第五十六章【進退】(上)


    龍淵靜靜躺在浴桶之中,水溫早已變冷,他整個人就這之中,默默流淚,在龍玄驕為他而死的剎那,他感受到身為龍氏子孫的那份尊崇與驕傲,他的身上不僅僅流淌著龍氏家族高貴的熱血,更肩負著每一位龍姓子孫的期望。為了慘死的兄長,他更要好好活下去,他要善待縱雪,他要報復蕭氏兄弟,讓他們兄弟品嚐到失去親人的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楚。

    妙嬋輕輕叩響了房門:「你有沒有事?」,龍淵已經在裡面呆了整整一個時辰,卻始終沒有見他出來。

    龍淵如夢初醒般應了一聲,他慌忙在水中將臉上的淚痕洗淨,擦乾身軀,換上專門為他準備的藍色武士服。走出門外,看到妙嬋靜靜站在那裡,身穿黑色長裙,更顯肌膚嬌艷如雪,手中握著一把紅傘,如絲般的細雨仍然在夜空中延綿不絕的飄蕩著。

    「她受了些驚嚇,有些發燒,我哄她剛剛睡下!」

    龍淵點了點頭,抿起嘴唇看了看陰沉的夜空,看不到月光,也找不到一顆星辰。

    妙嬋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今晚是中秋佳節!我備了兩樣小菜,一壺薄酒,咱們一起喝上兩杯吧!」

    燭光下縱雪雙目緊閉,黑長的睫毛之上猶自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宛如晨間飽含露水的鮮花。

    妙嬋看了看縱雪小聲道:「若我是你,也捨不得讓她嫁給別人。」

    龍淵仍然沒有說話。拿起酒壺自己斟滿了酒杯,默默傾灑在地上。

    妙嬋看出他神情有異,一概往日嫵媚調笑的模樣,小聲道:「你哭過?」

    龍淵雙目圓睜看著妙嬋,嘶啞著喉嚨道:「我為何不可以哭?」

    妙嬋咬了咬下唇,若是在平時定然會跟龍淵針鋒相對地爭吵起來,此時卻鬼使神差般選擇了忍受,拿起酒壺為龍淵重新斟滿,輕聲道:「你心情若是不好。便少喝兩杯,免得傷了身子!」

    龍淵仰首將那杯酒飲盡,妙嬋又為他倒滿,卻聽龍淵道:「有個人我從未真真正正去珍惜過。當我失去的時候,方才發現他的可貴……」

    妙嬋望著龍淵在燭光下悲愴的輪廓,一雙美眸宛如煙雨般朦朧起來……

    *******

    蕭牧遠和蕭牧野兄弟二人對坐在那裡,兩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桌上擺放著滿滿一桌酒菜,兩人卻都沒有動筷的意思。

    身為兄長的蕭牧遠率先打破了沉默,低聲道:「牧野,弟媳為何今晚沒有過來?」

    蕭牧野腦海中仍然在晃動著龍玄驕臨死前的一幕。直到蕭牧遠再次呼喚他的名字,他方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低聲道:「我從未見到他這個樣子……」

    蕭牧遠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心中明白蕭牧野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顯王龍玄驕。他同樣忘不了龍玄驕臨死前的眼神。這窩囊一輩子地蠢材,在死前竟然爆發出如此的勇氣和膽量。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

    蕭牧野道:「他還有兄弟?」

    蕭牧遠愣了愣,隨即想起龍玄驕被自己刺殺時的那句話:「兄弟?他哪裡還有什麼兄弟……」

    蕭牧野充滿迷惘道:「難道他說的是皇上?」隨即又搖了搖頭道:「可是皇上已經死了……」

    蕭牧遠低聲道:「並沒有看到他地屍首,也許他從康都逃走也未必可知?」

    兩人的目光相遇都情不自禁顫抖了一下,蕭牧遠自行否定了這個念頭:「想來是那傻子胡說八道,牧野,縱雪的事情怎麼辦?咱們雖然暫時瞞過了娘,可是這件事終究還是要被她知道!」

    「只要她還在東都,就一定逃不出去。」

    蕭牧遠顫聲道:「你說她……她會不會藏在顯王府中?」

    蕭牧野搖了搖頭道:「放火之前,我已經讓人仔仔細細將整座王府搜了個遍,應當沒有任何的疏漏,再說我還留下了幾名武士觀察王府火場地動向,力求萬無一失……」

    蕭牧遠道:「龍玄驕只是一個傻子,這件事的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

    「很有可能,如果這件事有人指使,那麼縱雪的出逃極有可能在事先便有了詳盡地計劃。」

    蕭牧遠咬牙切齒道:「一定要將隱藏在幕後地人抓出來!」

    此時門外一名將領帶著風雨走了進來,在兩人面前跪下,驚聲道:「啟稟王爺,啟稟大將軍,大事不好,負責在王府火場駐守地六名武士全都被殺了,現場慘不忍睹……」

    蕭牧野霍然站起身來,失聲道:「怎會這樣?」

    蕭牧遠大聲道:「有沒有找到兇手的蹤跡?」

    那將領搖了搖頭。

    蕭牧野怒吼道:「馬上傳令出去,東都城全城戒嚴,就算將這座城池翻他個底兒朝天,我也要將兇手找到!」

    那將領點了點頭準備離去,卻被蕭牧遠阻止,蕭牧遠低聲道:「牧野,處理這件事一定要謹慎,萬萬不可衝動,今日是中秋節,如果我們突然實行全面戒嚴,勢必會讓百姓驚慌,更何況梁氏、藍氏地使臣還在,縱雪失蹤之事能壓住一天還是暫且壓下來。」

    蕭牧野握緊拳頭狠狠捶打在身邊的牆面上,聲音低沉道:「娘那邊我們該如何去交代?」

    蕭牧遠道:「我也不知該怎麼向她說……」

    話音未落一名宮女慌慌張張進入房內,驚聲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蕭老夫人她……她忽然昏了過去……」

    兄弟二人都是一驚,蕭牧遠率先清醒過來,暴吼道:「快去找請太醫!」

    蕭牧野已經大步衝了出去。

    普恩宮

    夫人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的躺在床榻之上。一旁兩碌著。

    看到眼前情景,蕭氏兄弟地雙目同時濕潤了,蕭牧野抓住其中一名太醫關切道:「我娘她怎樣了?」

    那太醫歎了一口氣道:「老夫人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受了些驚嚇,所以……」

    蕭牧野雙眉緊皺:「她老人家住在深宮之中,怎會受到驚嚇?」他轉過身去,幾名守在一旁的宮女一個個嚇得垂下頭去,蕭牧野正要發問之時,卻聽到母親舒了一口氣。悠然醒了過來。

    兩兄弟慌忙圍了上去,蕭老夫人神情極其虛弱,目光從他們兩人的面上逐一掃過,無力道:「你……你們……把縱雪給我找回來……」

    兄弟二人對望了一眼。都知道這件事終於還是有人走露了風聲,蕭牧遠裝出笑臉道:「娘……縱雪去了二弟府上,弟媳病了,所以特地讓她過去相陪。我們已經讓人去接她過來了!」這個理由聽起來倒是合理,蕭牧野連連點頭。

    蕭老夫人含淚搖頭道:「你們覺著我老了,騙我是不是?這宮內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縱雪被人擄走了。你們卻偏偏瞞著我,以為我這個老太婆不中用是不是?」

    蕭牧野含淚道:「娘,你聽哪個胡說。縱雪明明就在我府……」

    蕭老夫人忽然揚起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蕭牧野被打得懵在那裡。

    蕭牧遠陪笑道:「娘……」蕭老夫人也是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周圍眾人看到情況不妙。一個個悄悄退了出去。

    蕭老夫人手指顫抖的指向他們:「剛才你們來陪我吃飯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們……你們一定有事情瞞著我……」憤怒讓她瘦弱的身軀不斷發抖。

    蕭牧遠含淚道:「娘。你別生氣……我們再不敢騙你什麼……」

    蕭老夫人重重點了點頭道:「我不論你們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一定要把縱雪給我找回來,縱雪一日不會來,我便粒米不進,我便把自己活活餓死!」

    兩兄弟聞言都是大驚失色,連連向母親叩頭,蕭老夫人重新躺了下去,雙目緊閉再不向他們看上一眼。

    雖然蕭氏兄弟竭力想掩蓋縱雪失蹤的消息,可是在一夜之間整個東都城已經傳遍,幾乎所有人都在悄然談論著縱雪失蹤地事情,這件事是龍淵刻意放出風去,讓蕭氏兄弟的處境越發窘迫。

    蕭牧遠自從表示自己要從權位上退出後,便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蕭牧野,自己當真不再過問外面的事情,安安心心守在母親地身邊盡孝,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娘,你好歹吃一些……」

    蕭老夫人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食,整個人身體狀況很差,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她就要支撐不住了。她緩緩睜開雙目,由於脫水嚴重,此刻她眼窩深陷,雙目凸出,眼神黯淡無光:「我要縱雪……」

    蕭牧遠歎了口氣道:「娘,牧野已經派人去找,我想很快就能夠找到縱雪!」

    蕭老夫人流淚道:「我錯了,明明知道縱雪會不開心,我為何要她嫁給那個梁軒宇?我為何這麼糊塗?」

    身後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婆婆!你今日好些了嗎?」

    蕭牧遠回身望去,卻是弟媳宋曦君到了,他站起身來,神情黯然道:「弟媳,你來得正好,娘始終不不願意吃飯,你幫我好好勸勸她吧。」他轉身向宮外走去。

    宋曦君點了點頭,將帶來的食盒放在床邊几上,握住蕭老夫人瘦削地手臂,顫聲道:「婆婆!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牧野和大哥他們正在到處尋找縱雪,就算能夠找到縱雪回來,您若是不吃不喝,只怕身體也撐不住了……」

    蕭老夫人泣聲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兒子兒子一個個忙著做什麼大事,女兒又生氣離開了我,難道我注定要孤孤單單一輩子嗎?」

    宋曦君看婆婆如此難過心中也是柔腸寸斷,打開食盒道:「娘,我剛剛為你熬了一些燕窩粥,您多少吃一些,若是縱雪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只怕也要傷心落淚,你不想她再為你傷心是不是?」

    蕭老夫人含淚點了點頭。

    宋曦君扶著蕭老夫人坐起,然後打開食盒,取出燕窩粥,小心餵她吃下。

    蕭老夫人一邊吃著,淚水卻忍不住流了出來,她堅持將那碗粥吃完,低聲道:「曦君,還好有你這位好媳婦在我的身邊……」她忽然留意到宋曦君白璧般的頸部有一道青紫的淤痕,內心一怔,顫聲道:「你脖子上怎麼了?」

    宋曦君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驚慌道:「沒……沒什麼……」

    蕭老夫人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拉到自己的身邊,拉開她地領口,卻見她地肩頭之上也有數道傷痕,這下看得更加清楚:「是不是……是不是牧野打你?」

    宋曦君拚命搖頭:「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倉惶站起身來,想要逃走,卻聽身後蕭夫人淒然哭泣起來,老夫人捶胸道:「我今日才明白,為何中秋那日你不過來,原來都是那個孽障作惡……」

    「婆婆……你誤會了……」宋曦君想要勸慰蕭老夫人,自己卻感到一陣酸楚,忍不住落下淚來。

    蕭老夫人緊緊握住宋曦君地纖手,含淚道:「曦君,回頭我便找那個孽障算賬,他怎樣打你,我百倍給你討回來,我要讓他知道,誰敢欺負曦君,我這個老太婆絕饒不過他!」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30 18:21
【困龍卷】 第五十六章【進退】(下)


   蕭牧遠冷冷看著一臉驚惶的廖其園,低聲道:「你跑到做什麼?是不是有急事?」

    廖其園連連點頭:「王爺,難道你當真打算從此再不過問政事?」

    蕭牧遠歎了口氣道:「我累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的確太多,我想歇一歇……」

    「王爺,現在是什麼時候?您要是放手,我們就都完了!」廖其園急得差點沒哭出來。

    蕭牧遠漠然看著廖其園:「廖大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廖其園道:「以宋京石為首的那些東都臣子拉幫結派,正準備黨同伐異,在他們眼中,二公子已然成了蕭家的當家人,昨日朝會之上,竟然有人提出二公子理應稱王,王爺啊!我廖其園不過是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我擔心您被奸人設計,當斷不斷,悔之晚矣。」

    蕭牧遠板起面孔道:「廖大人,現在蕭氏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你還要給我添亂嗎?」

    廖其園一幅忠肝義膽的模樣,含淚道:「王爺,只怕這些外面的麻煩解決之後,他們就要轉而對付您了!」

    「混賬東西!」蕭牧遠怒不可遏的罵道,他向廖其園大步走了過去,廖其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蕭牧遠殺死林恆安的事情他親身經歷,對這個年輕的主子從心底充滿了畏懼,到現在他仍然摸不清蕭牧遠的真正心思。

    蕭牧遠來到他的面前,並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方才拍了拍他地肩頭,輕聲道:「你起來吧!」

    廖其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望去卻見蕭牧遠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怒意,這才放下心來,他慢慢站起,卻不敢像剛才那般說話了。

    蕭牧遠道:「廖大人,其實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暫且不用過問。」

    廖其園聽出他話裡有話,低聲道:「王爺要是有什麼差遣。下官必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蕭牧遠微笑道:「顯王府失火的事情在朝內有什麼影響?」

    廖其園道:「從康都過來的老臣子都很難過,雖然顯王昏庸,可是他死了,等於龍氏再也無人能夠繼承大康江山了。」

    蕭牧遠低聲道:「眼前的亂局必須有人出來收拾!」

    廖其園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蕭牧遠的用心,重重點了點頭道:「其園明白了!」

    縱雪憔悴了許多,自從目睹龍玄驕死去,她整個人沉默了下去。連續幾日都很少說話,妙嬋在第二日便將她悄然帶到了萬花樓藏身,因為她失蹤地緣故,東都的氣氛變得突然緊張了起來。透過窗口,可以看到下方的街道上,不時有盔甲鮮明的士兵在來回巡視。昔日繁華熱鬧地街道也突然變得冷清起來。

    房門被輕輕叩響。縱雪仍然無動於衷。

    龍淵推開房門緩步走入屋內。看到縱雪孤單落寞的倩影,心中感到莫名的悲傷:「縱雪!」

    聽到龍淵的聲音。縱雪輕輕咬了咬下唇,卻仍然沒有回頭,輕聲道:「他們在找我!」

    龍淵點了點頭,慢慢來到她地身後,從窗口向下望去,看到那成隊而行盔甲森嚴的起兵,低聲道:「你放心,他們不會找到這裡來。」

    縱雪歎了口氣,抬起頭,昔日無憂無慮的單純目光中蒙上了一層深重的悲傷,她地嘴唇有些蒼白,輕聲道:「如果不是我……他便不會死……是我害了他……」

    龍淵搖了搖頭:「那件事與你無關!」

    「不!是我害了他!」縱雪無力的靠在牆上,顫聲道:「我不可以呆在這裡,我不可以連累你,連累你的朋友……」她鼓足勇氣想要向門前走去,卻被龍淵一把抓住她地手臂,龍淵低吼道:「他地死跟你無關!是你地兩位兄長殺死了他,他只想幫助你離開那座牢籠,不要你受到你那兩個混賬兄長的傷害,你現在回去?是不是要他地苦心全廢?是不是要他白白的犧牲?」

    縱雪含淚搖了搖頭,摀住櫻唇撲倒在桌上大聲哭泣起來。

    龍淵充滿悲傷的看著她,低聲道:「對不起,我並不想傷害你!」

    走出門外,妙嬋正在外面等他,輕聲道:「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龍淵跟隨她來到房內,妙嬋走到窗前,目光投向街心道:「外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最近東都盤查的很嚴,這段時間內很難將她送出去。」

    龍淵點了點頭道:「她的情緒似乎很不穩定,這種情況下還是讓她留在這裡靜靜修養,等風頭過去後再送她出城不遲。」

    妙嬋歎了口氣道:「你當真給我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有件事你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顯王府失火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龍淵知道她一定聽說了不少的消息,以她的頭腦,自己想瞞過她並不是那麼容易,於是坦白承認道:「不錯,就是顯王幫助縱雪從新宮逃離。」

    妙嬋道:「你和顯王認識嗎?」

    龍淵冷笑道:「你果然是個好奇的女人!」

    妙嬋怒道:「你將我牽涉到這個麻煩之中,口口聲聲將我當成朋友,我看,咱們是連普通的合作夥伴都算不上,我對你傾力相助,你卻處處提防著我,任何事情都瞞著我,這樣還談什麼合作?」

    「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妙嬋咬了咬下唇:「你說自己是一個商人,來到東都之後不見你談任何生意,做過的事情全都是為了破壞三家聯盟,你和拓跋洪烈的目的根本就是一樣,這次前來的目的是為政而不是為商!」

    龍淵面無表情的看著妙嬋,這妮子實在太聰明。

    妙嬋道:「從你開始有目地的接近縱雪我便知道。

    正用心是破壞梁氏和蕭氏的聯姻,縱雪單純善良,自你的險惡用心,可憐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便落入了你刻意營造的圈套之中。」

    龍淵緩緩點了點頭:「你的想像力真是驚人!」

    妙嬋冷冷道:「你無須對我冷嘲熱諷,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自然要查清你地底細,在顯王府失火的當天,你便離開了鴻雁客棧,這原本沒有什麼奇怪。可是從和縱雪對話之中我又知道,顯王曾經受她的委託去客棧找過你!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你讓顯王從新宮之中帶走縱雪,是你策劃了所有的一切!從你讓我幫你送耶律鋒出城地那一刻。你就已經準備將我拖入這個麻煩之中,可笑我竟然沒有看出你的用心,被你一步步拖入了這個泥潭。」

    龍淵淡然道:「想跟我合作便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妙嬋歎了口氣道:「這兩日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一件事,你為何要做這件事?你到底出於怎樣的目的?你和拓跋洪烈不是一路。你想要破壞三家和談,顯然又不屬於其中地任何一家,我曾經懷疑你是女真人,可是後來完顏兀赤的被殺又推翻了我的想法。你救出耶律鋒,明明知道殺死完顏兀赤的真正兇手卻秘而不宣,一步步陷蕭氏於困境之中。現在又帶走了縱雪。讓蕭氏和梁氏之間地聯姻徹底破滅。什麼事情能讓你如此憎恨蕭氏?」妙嬋秀眉微顰,明澈的美眸流露出犀利的目光。似乎想看透龍淵地內心。

    龍淵地臉上反倒浮現出淡淡地微笑,讓妙嬋無法捉摸出他此刻究竟在想著什麼?

    妙嬋道:「我也曾經懷疑你來自鐵中豪那幫義軍,可是那晚的一件事卻掃清了我心頭所有地疑雲!」

    「什麼事?」

    「你哭了……」

    龍淵平靜的目光宛如被攪亂的湖水,他的雙唇用力抿起。

    妙嬋低聲道:「你是為顯王龍玄驕而哭,因為我在你的身邊,所以我能夠體會到你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我敢斷定你和顯王之間必然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人世間最大的悲痛莫大於眼睜睜看著親人的離去,我敢斷定,你和顯王一樣都是大康皇室,天下人都知道,龍姓皇族所剩無幾,顯王已經是唯一有資格繼承大康皇位的一個,你的身份讓我百思而不得其解……」她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是龍淵!」

    龍淵靜靜看著妙嬋,妙嬋和他無畏的對視著,過了許久,龍淵方才慢慢鼓起掌來:「精彩!當真是精彩之至!」

    妙嬋道:「你現在心中一定在想著一件事!」

    龍淵微笑道:「什麼事?」

    「殺我滅口!」

    龍淵哈哈大笑,他霍然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妙嬋,犀利而威嚴的目光看的妙嬋芳心一顫。龍淵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龍玄驕是我的手足,是我的兄弟,我為他流淚,我更要為他復仇!」他虎目圓睜:「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

    妙嬋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不用裝出一幅殺氣騰騰的樣子嚇唬我,其實你已經把我害得很慘,如果你對我多一點溫柔,多一點關心,或者人家更會心甘情願的幫助你呢!」

    龍淵也歎了口氣道:「無論怎樣,我都很感激你,如果沒有你幫忙,我現在的處境會險惡許多。」

    妙嬋正想說話,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大喝:「蕭老夫人病重……蕭老夫人病重……」

    龍淵和妙嬋對望了一眼,他們幾乎同時向窗外衝去,卻見一隊士兵縱馬在街道上跑過,口中不停呼喊著蕭老夫人病重的話。

    妙嬋低聲道:「不好,縱雪一定聽到了!」

    龍淵皺了皺眉頭,姑且不論這件事情的真假,縱雪知道母親病重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回去探望她。如果縱雪返回新宮,勢必讓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白費。

    妙嬋小聲道:「我們先去看看她再說!」

    縱雪已經聽到母親病重的消息,她的目光充滿了痛苦和憂慮,凝望龍淵,她低聲道:「我要回去!假如我娘出了什麼事情,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原諒自己。」

    龍淵想不出阻止她的理由,可是就這樣讓她離去又心有不甘,縱雪只要走入深宮,便意味著這件事的全盤失敗,龍玄驕的生命等於白白犧牲。

    妙嬋輕聲道:「縱雪,這件事有很多的疑點,不如我們查清之後再說?」

    「那是我娘!你們有沒有聽到,她現在病得很重!」縱雪美眸之中滿是淚水。

    妙嬋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你返回皇宮,你的兩位兄長就會逼你嫁給梁軒宇,大家為你所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費!」

    縱雪尖聲道:「我並沒有要求你們為我做什麼!火坑也罷,深淵也罷,你們只管讓我去跳,如果上蒼一定要我去死,讓我一個人死好了,你們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讓我連累別人無辜枉死,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再連累你們,你們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不好!」

    「讓她走!」龍淵低吼道。

    妙嬋點了點頭,卻忽然揚起纖手閃電般擊打在縱雪的頸後,縱雪眼前一黑,嬌軀軟綿綿倒了下去,妙嬋伸出手臂及時將她抱住。

    「你做什麼?」龍淵憤怒道。

    妙嬋冷冷看著龍淵:「你做這麼多事為了什麼?到現在這種地步又要放棄嗎?既然你選擇了這麼做,就不可以讓感情干擾到你的判斷,我不會讓她走!更不會拿著整個萬花樓陪她冒險!」
bb12812 發表於 2008-10-31 17:44
第五十七章【妒火】(上

  龍淵的目光終于軟化了下來,妙嬋嘆了口氣道︰“這兩情太多,你應該好好的冷靜一下。”

    龍淵望著她懷中的縱雪︰“她怎麼辦?”

    妙嬋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當務之急,你最好馬上查清楚蕭老夫人到底有沒有生病!也許這只是蕭氏兄弟的一個圈套。”

    龍淵苦笑道︰“看來這東都並非久留之地。”

    妙嬋將縱雪放在床上,回到龍淵的身邊,輕聲道︰“我會幫你!”她的美眸之中流露出真誠的目光,並沒有昔日那嫵媚妖嬈的味道。

    龍淵低聲道︰“為什麼?”

    妙嬋道︰“我姐姐死在蕭牧野的手中,我要殺了他,為姐姐報仇!”

    龍淵微微一怔,這件事他從未听妙嬋說過。

    妙嬋道︰“這座萬花樓原本是我姐姐的物業,兩年前因為她突然死去,我方才接管這里。”

    “是蕭牧野殺了她?”

    妙嬋美眸含淚道︰“姐姐臨死以前告訴我,她這一生之中唯一愛過的人便是蕭牧野,可是蕭牧野卻一手將她折磨致死……”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妙嬋的櫻唇顫抖了起來。

    龍淵心中暗自迷惑,卻不知蕭牧野為何要殺死她的姐姐。

    妙嬋低聲道︰“姐姐告訴我,蕭牧野表面上看似風光無限,可是他內心之中卻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他根本就不是男人……”

    龍淵內心一震。不知為何眼前卻突然浮現出宋曦君清秀明艷的面龐,低聲道︰“可是他已經成親……”

    “也許成親只是他掩蓋自身秘密地手段,他和宋曦君已經結婚兩年,卻一直沒有生育,說不定宋曦君至今還是女兒身呢。”妙嬋充滿不屑道。

    龍淵心中卻感到一陣欣慰,他忽然發現自己在內心深處對宋曦君抱有一定的好感,蕭牧野假如真像妙嬋所說的不能人道,這件事的確讓他感到欣慰。

    妙嬋道︰“現在東都的形勢十分微妙,過去所有人都知道是蕭牧遠主持大局。可是這兩日蕭牧遠卻突然選擇隱退,蕭牧野從北疆返回,將蕭氏的權柄一手攬過,其中一定發生了不為人知的事情。”

    龍淵冷笑道︰“無非是爭權奪利罷了。蕭逆寒當初並沒有考慮到,他的兒子根本無法經受權力的考驗。”

    “不止是蕭氏兄弟,任何人在權力地面前都會暴露出本性。”

    龍淵望著床上仍然處在暈厥中的縱雪,輕聲道︰“照顧好她。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辦法!”

    妙嬋小聲道︰“什麼方法?”

    龍淵微笑道︰“蕭牧野越不想讓人知道,我們便越要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

    “你好歹毒,只怕這件事會影響到人家小夫妻的感情,蕭牧遠若是知道這件事只怕會開心的跳起來!”

    龍淵低聲道︰“最開心地自然是他。一個沒有後代的人,決不會成為蕭氏當家的首選!”

    宋曦君沐浴過後,本想去歇息。這幾日她都留在新宮照顧蕭老夫人。的確有些身心俱疲。貼身侍女嵐此時進來通報︰“夫人,王公子前來求見。”

    “哪位王公子?”

    “就是上次幫你醫馬地那個!”

    宋曦君點了點頭道︰“好。你讓他去軒華廳等候,我馬上就過去。”

    龍淵在軒華廳內等候了一盞茶的功夫,卻見宋曦君身穿淡綠色長裙,從正門步入,她應當是剛剛沐浴,黑長的秀發隨意束在腦後,嫩白的肌膚飽含水分,整個人宛如一朵盛開地鮮花,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宋曦君笑道︰“王公子今日怎麼有空?”

    龍淵微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實不相瞞,今日在下是特地前來求助的。”

    宋曦君點了點頭,想起之前自己答應過,只要他有麻煩便過來找自己地話,在龍淵一旁地座椅上坐下,輕聲道︰“王公子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龍淵看了看聶嵐,宋曦君頓時明白了他地意思,輕輕揮了揮手,聶嵐暗罵龍淵裝神弄鬼,故作神秘,轉身出了房門。

    龍淵這才道︰“我听說蕭老夫人生病了?”

    宋曦君淡然笑道︰“只是受了些風寒,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龍淵放下心來,其實他知道宋曦君仍在將軍府便已經猜到蕭老夫人並沒有什麼大病,否則身為兒媳的宋曦君便不會離開新宮。

    宋曦君看了看龍淵,有些迷惑道︰“王公子對我們地家事好像很感興趣。”

    龍淵道︰“今日東都城內士兵到處高喊蕭老夫人病重,所以我才會有此一問。”

    宋曦君皺了皺秀眉,她對于蕭氏兄弟的做法有些反感,雖然知道他們是利用這個方法騙縱雪回宮,可是這種手段畢竟有失光彩︰“多謝王公子關心,不知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龍淵道︰“我听說郡主失蹤了?”

    宋曦君微微一怔,目前他們仍然在嚴密封鎖縱雪失蹤的消息,他何以會知道?她敏銳地覺察到龍淵此行定然有著非同尋常的目的,目光審慎地看著龍淵,低聲道︰“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龍淵緩緩放下茶盞,不慌不忙道︰“我知道縱雪的下落!”

    宋曦君芳心一顫,她充滿驚疑的看著龍淵,馬上明白龍淵肯定和縱雪的失蹤有直接的關系,壓低聲音道︰“單單是誘拐郡主這一項罪名便夠你死上一百次!”

    龍淵微笑道︰“怕死我就不會到將軍府來,更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夫人。”

    宋曦君凝視龍淵︰“你想要得到什麼?”

    龍淵道︰“從你們決定將縱雪嫁給梁軒宇,我便對此事持反對態度。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家人,沒有資格干涉此事,可是以外人地觀點,你們利用一個單純少女的幸福去換取政治利益的做法的確

    鄙。”

    宋曦君冷冷道︰“你的確沒有資格干涉此事!”

    龍淵笑道︰“我本不想管你們的閑事,可是縱雪找到了我,我絕不可以辜負她的信任,你說我不自量力也罷,說我別有居心也罷,這次縱雪的事情我偏偏管定了!”

    宋曦君久久凝望龍淵。沉默許久方才道︰“你想讓我幫縱雪逃走?”

    龍淵點了點頭道︰“現在東都城防守森嚴,單靠我的力量無法將縱雪從東都帶走!”

    宋曦君道︰“你以為我會作出背叛蕭氏地事情嗎?”

    龍淵搖了搖頭︰“可這件事並非背叛,而是幫助縱雪逃離火坑!”

    宋曦君緩緩站起身來︰“讓我見見縱雪!”

    “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安排你們見面!”

    宋曦君道︰“你害怕我出賣你?”

    “我相信蕭夫人的品德。你既不會出賣蕭氏的利益,也不會親手將縱雪推入火坑之中!”龍淵站起身來︰“在下先行告辭,我目前暫時居住在景德巷東首第三座民宅中,夫人有什麼事情。盡管去那里找我。”

    宋曦君點了點頭。

    龍淵走出軒華廳地時候,正遇到蕭牧野迎面走來,他微笑著迎了上去,拱手作揖道︰“蕭大將軍好!”

    蕭牧野上下打量了龍淵一下。面色陰沉道︰“你是何人?”

    宋曦君听到門外的動靜,慌忙從廳內走出,微笑道︰“相公。他是前來東都做生意的王公子。上次就是他幫我醫好了馬兒!”

    蕭牧野滿面狐疑的看著龍淵。龍淵面色從容地微笑著︰“在下久仰大將軍的威名,幾次過府前來拜候。只可惜緣一面,今日得見大將軍,果然風采不凡!”

    蕭牧野听到龍淵的奉承之辭,不禁皺了皺眉頭,冷冷道︰“你還有事嗎?”

    龍淵焉能听不出他話語中對自己的敵意,微笑道︰“在下不打攪將軍和夫人了,告辭!”他意味深長向宋曦君道︰“那件事情就拜托蕭夫人了!”

    望著龍淵遠走地背影宋曦君的唇角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

    耳邊卻傳來蕭牧野的冷哼︰“你還沒看夠嗎?”

    宋曦君秀眉微顰,沒有理會蕭牧野地冷嘲熱諷,轉身向房內走去。

    蕭牧野面色陰沉,緊跟宋曦君走入房中,冷冷道︰“他找你什麼事情?”

    宋曦君仍然沒有理會他,蕭牧野心中無名火起,一把抓住她地縴手,怒道︰“我問你話呢!”

    宋曦君明眸之中流露出倔強和憤怒交織地目光︰“我沒必要向你解釋!”

    蕭牧野恨恨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他是你的奸夫對不對?”

    宋曦君美眸圓睜,她根本沒有想到蕭牧野地頭腦竟然如此齷齪,憤然甩開他的手臂道︰“你就算不尊重我,也要尊重你自己!”

    蕭牧野冷笑道︰“尊重?你有沒有尊重過我?竟然將奸夫帶到了我的府上!”

    “不可理喻!”宋曦君怒極,轉身想要出門,卻被蕭牧野一把抓住長發,痛得她發出一聲尖叫。

    蕭牧野冷冷道︰“我看得出,你眼中對他的情意,我才是你的丈夫,怎麼從來沒有見到你如此深情地看我?”

    宋曦君怒道︰“你放開我!”

    蕭牧野用力拉扯著宋曦君的秀發︰“為了見奸夫,還特地洗了澡,換了衣服,賤人!如果不是我突然回來,還不知道你背著我做出了這種事情!”

    宋曦君臉色蒼白,咬住下唇,竭力控制著不讓淚水落下來。

    蕭牧野道︰“我不是男人?你四處散播這個消息,果然是別有用心,賤人,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他抓住宋曦君長裙的領口,猛然扯了下去,宋曦君一聲尖叫,長裙被他扯開一個長長的裂口,露出她雪白粉嫩的香肩。

    宋曦君掩住被扯破的長裙向後退去,顫聲道︰“你若是再敢如此對我,我們便恩斷義絕!”

    蕭牧野恨恨道︰“恩斷義絕?你自然想跟我恩斷義絕,這樣你就可以和你的奸夫雙宿雙棲,做夢!”他一步步向宋曦君逼迫過去。

    宋曦君向後退到牆角,一把將懸掛在牆上的長劍抽了出來,劍刃橫在粉頸部之上,顫聲道︰“你再敢前進一步,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蕭牧野微微一怔,隨即面孔又變得格外猙獰,冷笑道︰“你舍得死嗎?”

    宋曦君望著蕭牧野因為嫉妒和仇恨而扭曲的面孔,心中一時間萬念俱滅,她用力咬了咬櫻唇,猛然揚起利刃向粉頸劃去。

    鋒利的劍刃割破了宋曦君的肌膚,蕭牧野閃電般探出手去,抓住宋曦君的皓腕在長劍造成更大傷害以前,將它奪了過去,雖然如此宋曦君雪白的粉頸已經被割破,鮮血沿著傷口涌出。

    蕭牧野一時間呆在那里,此時門外忽然傳來聶嵐的驚呼聲︰“宋大人!”

    卻見宋京石怒氣沖沖的闖入房內,眼前的淒慘一幕讓他目眥欲裂,他老淚縱橫大聲悲吼道︰“曦君!”

    宋曦君看到父親一時間悲從心來,眼前一黑竟然暈厥過去。

    蕭牧野萬萬想不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他上前想要扶起宋曦君,卻被宋京石一把推開,宋京石抱起女兒,宛如瘋虎一般怒視蕭牧野︰“曦君若是出了任何的事情,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岳父……”

    “滾開!”宋京石抱起女兒大吼道︰“快去請大夫,快去給我請大夫!”
bb12812 發表於 2008-10-31 17:44
第五十七章【妒火】(下

  看著女兒蒼白的俏臉,宋京石神情黯然,若非親眼所見他們夫妻之間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原來他們表現出的恩愛只是在自己面前作出的假象。

    宋曦君含淚看著父親,想不到剛才的一幕竟然會被他看到,她努力露出一絲微笑︰“爹,剛才我和牧野只是鬧著玩兒,你別生氣!”

    看到女兒到了這種地步仍然維護著蕭牧野,宋京石心中更是難過,他輕撫女兒的秀發道︰“爹還沒有老糊涂!”

    蕭牧野站在門外,卻不敢走進去,冷靜下來之後,他也感到一陣後悔。

    宋京石轉身看了看蕭牧野,起身向他走去,冷冷道︰“你跟我過來!”

    蕭牧野老老實實跟了過去,兩人來到隔壁房內,蕭牧野歉然道︰“岳父大人,剛才我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和曦君吵鬧,都是我的錯!”

    宋京石低聲道︰“我這一生最看重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曦君,她自小便失去了娘親,我們父女兩人相依為命,我將她許配給了你,並不是覺著你們蕭家如何勢大,而是念著你年輕有為,以為曦君嫁給你不會受委屈,可是現在看來,我錯了!”

    蕭牧野歉然道︰“岳父大人,我保證以後不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宋京石冷笑了一聲,他之所以突然來到女兒家中,是因為听到外面的風言***,本想單獨詢問一下女兒。卻想不到親眼看到了剛才的一幕。宋京石道︰“我想帶曦君回去!”

    “岳父大人……”

    宋京石道︰“也許大家都應該冷靜一下。”

    蕭牧遠低聲道︰“這件事你從哪里听來地?”

    廖其園面帶笑容道︰“現在整個東都都在傳著這件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我專門讓人查過,听說宋京石昨日已經將女兒接回了娘家,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蕭牧遠低聲道︰“難怪他娶妻這麼久,一直都沒有生下一男半女!”

    廖其園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二公子不能生育,這蕭氏的江山斷然不可交到他的手上。”

    蕭牧遠道︰“廖大人,這件事千萬不可以亂說。畢竟是牧野的私事,傳出去他如何做人?”心中卻是得意之極。

    廖其園道︰“不是我要傳,而是整個東都到處都在傳,二公子這兩日都不敢正眼看人了。”

    “今日的會談定下來沒有?這盟約拖得時間已經夠長了。”

    廖其園道︰“我剛才打听說。听說二公子下午在景陽宮和他們兩方會談,怎麼?王爺沒有收到消息嗎?”

    蕭牧遠冷笑道︰“還沒有人告訴我呢!”

    廖其園嘆了口氣道︰“二公子好像是故意這樣做!”

    蕭牧遠淡然道︰“隨便他做什麼,縱雪到現在仍然沒有下落,梁氏那邊未能夠交代過去!”

    蕭牧野的目光環視眾人。卻發現梁軒宇並沒有到場,低聲道︰“虛大人,梁公子怎麼沒來?”

    虛翰良嘆了口氣道︰“公子這兩日身體不舒服,一直留在驛館休息!”

    蕭牧野道︰“我已經讓人擬好了盟約。請幾位過目!”身邊的內侍將事先擬好的盟約呈給藍洛和虛翰良。

    藍洛仔細看了看盟約地內容,然後交給周龍山,微笑道︰“蕭大將軍果然很有誠意!”

    蕭牧野道︰“只要咱們三家聯手。一定可以盡快結束中原的混亂局面。重新恢復昔日的安寧!”

    虛翰良卻忽然道︰“結盟之事看來要以後再議!”

    蕭牧野愕然道︰“什麼?”

    虛翰良道︰“我來東都之前。王爺特地交代,公子方才有權作出最後的結盟決定!”

    蕭牧野道︰“三方結盟對你們百利而無一害。虛大人連這都要問梁公子地意思嗎?”

    虛翰良道︰“這盟約看似合理,可是其中卻對我方極不公平,聯手圍剿康都的亂賊,我方出兵出力,日後能有什麼好處?拿下康都你又打算如何分配?這是以後的事情姑且算了,蕭大將軍在上面劃定的疆域要以長江為界,難道要我們放棄淮河以南地地盤嗎?”

    蕭牧野雖然對有可能出現的惡劣狀況有所顧忌,卻沒有想到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竟然是虛翰良這個老實人。

    蕭牧野仍然笑道︰“虛大人,這淮河以南到長江以北的土地原本就不屬于梁氏!”

    虛翰良寸步不讓道︰“過去地確不屬于梁氏,可是現在大康已經亡了,你又代表誰人為我們劃定區域?照我看,這疆域的劃分非但不合理,而且大大的不合理,這種盟約我斷然是不敢簽地!”

    藍洛也笑了起來︰“虛大人言之有理,就算是三方聯盟,這疆域地事情卻是絲毫馬虎不得,照我來看蕭氏與梁氏應當以黃河為界方才公平!”他根本是在故意煽風點火。

    蕭牧野強忍怒氣,低聲道︰“疆域劃定之事可以以後再議,咱們此次東都地議題主要是如何盡快肅清亂賊!”

    藍洛道︰“彼此之間停戰我舉雙手贊成,可是肅清亂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虛大人說得很有道理,日後康都附近土地地歸宿最好先商量清楚,否則這邊肅清亂賊,咱們為了爭奪地盤肯定還會打起來,什麼停戰的盟約只能是一紙空談。”

    蕭牧野道︰“三家停戰結盟並不是對我們蕭氏一家有好處,現在中原內部亂賊肆虐,北有女真、胡國對中原江山虎視眈眈,兩者相比,胡國比起女真更加勢大,說句不客氣的話,自從女真三王子在東都被殺,各位突然對盟約失去了興趣。是不是擔心女真會對蕭氏出兵?

    周龍山道︰“蕭大將軍,如果我們對聯盟沒有誠意,何必要千里迢迢的來到東都會談?如果答應聯盟,自然不會將女真人放在眼里,可是蕭氏從提出聯盟開始,便推出顯王龍玄驕,這件事對我們兩家算不上公平吧?”

    虛翰良道︰“開始我也相信蕭氏聯盟地誠意,可是來到東都之後卻發現你們並非以平等的眼光來看待梁氏!”

    蕭牧野道︰“虛大人這是什麼話?為了這次結盟,我們一直都在退讓!”

    虛翰良大聲道︰“王爺和大將軍先後答應將郡主嫁給梁公子。我方對此次聯姻極為看重,可是我卻听說你們又改變了主意!”

    蕭牧野笑道︰“這件事我們何時改變過主意?虛大人不要听別人胡說!”

    虛翰良道︰“既然蕭大將軍沒有改變主意,勞煩請縱雪姑娘出來相見吧!”

    蕭牧野面露難色,縱雪已經從宮內失蹤。他自然不能將她請出來讓虛翰良見面,聲音低沉道︰“縱雪這兩日生了重病,正在宮內休養,虛大人只怕不便相見。”

    虛翰良低聲道︰“我卻听說郡主跟別人逃走了!”

    蕭牧野冷笑道︰“虛大人也相信這種街頭巷尾無聊的流言嗎?”

    虛翰良道︰“蕭家勢大。可是梁家也並不是什麼小戶人家,梁公子不能任由別人耍弄,這婚事不提也罷,我已經問過公子的意思。之前訂下的婚約只當是沒有發生過!”

    蕭牧野也沒有想到虛翰良會突然變得如此強勢,心中積攢許久的怒火終于再也忍不住,大聲道︰“作罷便作罷。那梁軒宇品行不端。讓我將妹子嫁給他我還不放心呢!”

    藍洛看到兩人當場反目。不由得笑了起來︰“兩位大人,咱們今日是來談盟約的還是來吵架的?即便是婚約不成。也應當以大局為重,這盟約還是要繼續談的。”

    虛翰良霍然起身道︰“除非蕭氏答應淮河以南地地方屬于我方,否則這盟約我們是不會簽的!”他拂袖向宮門外走去。

    蕭牧野怒火中燒,雙目死死盯住虛翰良的背影,想不到這個以老實懦弱出名的虛翰良竟突然變了一個人。

    藍洛道︰“梁氏地要求的確有些過分,淮河以南的土地若是給了他們,等于將長江淮河兩大天塹拱手讓出,如果我是蕭大將軍也不會答應。”

    蕭牧野心情煩亂到了極點,低聲道︰“藍將軍怎麼看?”

    藍洛道︰“聯手肅清反賊的事情我們可以答應,不過肅清反賊之後,蕭氏和藍氏也將面臨劃分疆域之事,蕭大將軍如果拿不出一個兩全齊美地方案,我也不敢擅自替爹爹作出決定。”

    蕭牧野凝視藍洛道︰“藍將軍有什麼提議?”

    藍洛道︰“攻下康都之後,我們以康都為界,劃分東西!”

    蕭牧野點了點頭道︰“我也這樣想!”

    藍洛道︰“不過康都要歸入藍家的管轄!”

    蕭牧野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跳動了一下,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藍氏和梁氏兩家分明是看到他們窘迫的處境,趁機落井下石,他忽然想起大哥地主動退讓,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將這個爛攤子推給自己,蕭牧野臉色陰沉道︰“藍將軍,康都之事我有一個提議,先到者先得如何?”

    藍洛淡然一笑︰“蕭大將軍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假如仍然堅持己見,藍某只能徒勞而返了!”

    蕭牧野望著藍洛離去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一拳狠狠擊打在盤龍抱柱之上,身邊內侍嚇得一個個垂下頭去。

    耳邊卻忽然響起蕭牧遠地大笑聲︰“牧野,什麼事搞得你如此生氣?”

    蕭牧野轉過身去,低聲道︰“大哥!”

    蕭牧遠走到他地身邊拍了拍他地肩頭,向周圍內侍道︰“你們都退下!”

    那幫內侍慌忙離開了景陽宮。

    蕭牧遠嘆了口氣道︰“牧野,是不是他們又變卦了?”

    蕭牧野怒道︰“他們兩家根本沒有結盟的誠意,看到我們陷入困境,一個個落井下石想要搶佔地盤。”

    蕭牧遠道︰“現在急著分地盤是不是早了點?當初他們剛到東都我就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麼誠意!”

    蕭牧野低聲道︰“這盟約不結也罷,沒有他們地幫助我們蕭氏一樣可以站穩腳跟。”

    蕭牧遠道︰“縱雪仍然沒有消息,娘這兩日的精神又差了許多,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對了為何這兩日不見弟媳過來?”他是故意有此一問,悄然觀察著蕭牧野的表情變化。

    蕭牧野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神情,岔開話題道︰“說起來我應該去看看娘了!”

    蕭牧遠笑道︰“走,咱們一起過去!”

    蕭牧野卻又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別去了,省得娘看到我又要生氣。”他主要是害怕被問起宋曦君的事情。

    蕭牧遠笑道︰“怎麼會?娘今日清晨還念起你呢,對了,你最好帶著弟媳一起過來。”

    蕭牧野勉強笑了笑,他低聲道︰“大哥,縱雪的婚事已經作罷,這件消息我們可以散布出去,她知道後或許會回心轉意。”

    蕭牧遠道︰“連娘病重的消息都不能讓她回來,我想這次她走得真的很堅決。”他忽然壓低聲音道︰“牧野,你說縱雪會不會在火場中沒有逃出……”

    蕭牧野臉色一變,他也想過同樣的問題,假如真的這樣,他們豈不是成了殺害自己妹子的凶手?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 02:08
【困龍卷】 第五十八章【刺殺】(上)


      少爺!咱們回去吧!」東福苦苦勸道。

    梁軒宇乜著一雙醉眼,大聲道:「滾開……我……我要好好開心一下……」他一把抓住身邊的一名歌姬,大聲道:「你怎麼不喝?你為何……不陪著我喝……是不是看不起本公子?」

    那歌姬嚇得俏臉煞白,起身想要退出去,卻被梁軒宇抓住不放,怒吼道:「媽的!連你這個賤人也敢看不起我!」他揚手給了那歌姬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歌姬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呼救。

    東福擔心梁軒宇將事情鬧大,慌忙上前勸說道:「少爺,你醉了!」

    「我沒醉,我好的很!」梁軒宇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他抓起桌上的酒壺大聲道:「給我喝,你給我全部喝下去!」

    門外忽然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我當是誰那麼威風,那麼煞氣,來到我這萬花樓鬧事,原來是梁大公子!」妙嬋俏生生出現在室內,一雙美眸充滿憤怒的盯住梁軒宇。

    梁軒宇不知妙嬋為何會認識自己,不過看到妙嬋如此嬌俏嫵媚的模樣,一顆心頓時酥了,他放開那歌姬的手腕,怪笑道:「美人兒,你來陪我更好……」

    他搖搖晃晃向妙嬋衝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抓妙嬋,卻被妙嬋輕巧的躲開,此時他方才留意到妙嬋身邊還站著一位男子,他上前一步剛好將妙擋在身後。

    梁軒宇怒道:「滾開!」他看都不看便揮拳向那男子打了過去。

    手腕被對方準確無誤的握住,對方強有力地手掌握得梁軒宇手腕劇痛。抬頭一看,想不到眼前人竟然是在封州遇到的王遠鎮。

    龍淵冷笑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和梁公子果然很有緣分!」

    東福擔心梁軒宇有失,慌忙向龍淵衝了上去,卻被龍淵犀利的目光所制止,龍淵放開梁軒宇的手臂,不屑道:「這裡不是南郡,梁公子鬧事之前還是多多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不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梁軒宇怒道:「你為何總是跟我作對?」

    妙嬋笑盈盈來到龍淵身邊。親暱地挽住龍淵的手臂:「因為你想欺負我,他自然會為我出頭!」

    梁軒宇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心中又嫉又恨,從來到東都他幾乎沒有一件事順利過,內心中產生強烈的挫敗感。看到龍淵,他滿腔地無名火都遷怒到龍淵的頭上,咬牙切齒道:「東福,把他給我殺了!」

    東福面露難色。這裡畢竟是蕭氏的地盤,他們眼看就要離開東都,他可不想在此地鬧事,低聲道:「公子。咱們還是回去吧……」梁軒宇看到東福不聽自己的指派,氣得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怒道:「我說地話你全都當成耳邊風嗎?」

    妙嬋冷冷道:「梁軒宇。是你自己走出去。還是讓我找人把你扔出去?」

    龍淵此時留意到虛翰良從萬花樓的大門走入。微笑道:「虛大人,你來的正好。梁公子正要殺人呢!」

    虛翰良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來到梁軒宇面前,低聲道:「公子,快回去吧,你表兄來了!」

    梁軒宇微微一怔,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恐懼,看來他對這位表兄相當地忌憚,酒意瞬間也清醒了大半,低聲道:「他……何時到的?」

    「回去再說!」虛翰良向龍淵拱了拱手,帶著梁軒宇匆匆離開了萬花樓。

    龍淵和妙嬋來到窗前看著他們上了馬車,妙嬋怒道:「真是一個狂傲自大的廢物,梁靖如此英雄人物竟然有這種敗類子孫。」

    龍淵笑道:「可惜難為了虛翰良了。」

    妙嬋忽然驚聲道:「那兩人好像在跟蹤他們!」龍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兩名灰衣騎士,在暮色之中出現,兩人遠遠跟在虛翰良他們車馬地後方,龍淵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低聲道:「不好,他們想幹什麼?」

    妙嬋小聲道:「想要知道他們的目的,不如我們也跟上去看看!」

    龍淵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好奇心真強!」

    妙嬋眼波流轉嫣然一笑:「比起你來只怕還差那麼一點。」

    兩人迅速取了馬匹,遠遠尾隨在兩名灰衣人地身後,此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街道上行人如織,很好地掩護了他們地身形,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兩名灰衣人並沒有想到他們也會被別人追蹤。

    走過正源大街,向東進入彤雲巷,那在馬車後跟蹤的灰衣人竟然變成了四人。

    龍淵暗叫不妙,低聲向妙嬋道:「只怕他們不僅僅是為了跟蹤!」

    妙嬋秀眉微顰道:「難道是想對他們不利?」她對這一帶地地形極其熟悉,輕聲道:「前方是風波街,平時行人稀少,可能他們會在那裡動手,咱們要不要繼續跟下去?」

    龍淵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激起,小聲道「自然要跟下去,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件事,不能讓完顏兀赤的事情重演。」

    妙嬋輕笑道:「你這麼恨蕭家,若是梁軒宇在東都被殺,平南王梁靖自然不會跟他們善罷甘休,豈不是正中你的下懷?」

    龍淵微笑不語,他雖然恨蕭家,可是他最終的目標是重整河山,維繫中原這三股勢力的平衡就變得極為重要,在他羽翼未豐之前,希望三家彼此的力量達到均衡,而非一家獨大,蕭氏若是迅速衰落下去,對他日後的大計沒有任何的好處。

    進入風波街,那四名灰衣騎士頓時加快了馬速,東福覺察到身後異常的情況,低聲向那名駕車的武士道:「你帶公子和大人先走,我!」

    他調轉馬頭。此時那四名灰衣騎士齊齊抽出腰間的長刀向東福包圍了過去。

    東福怒吼道:「不要命地全都給我過來!」腰間長劍彈射而出,催動胯下坐騎全速向四名騎士的方向衝去。

    刀劍在黑暗之中數度相交,刺耳的金屬鳴響之聲數度傳出。

    龍淵和妙嬋看到他們已經交手,兩人加快馬速,從他們的戰團旁通過。

    馬車在武士的操縱下全速狂奔,車廂內梁軒宇和虛翰良都是神情惶恐,他們想不到在東都城內居然有人敢對他們下手。

    右側的屋脊之上,一名黑衣蒙面人靜靜站在那裡,他手中弩箭瞄準了駕車的車伕。連續射出五支弩箭,弩箭撕裂了漸漸濃郁的夜色,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駕車地武士留意到的時候。已經躲閃不及,兩支弩箭分別射入他的咽喉和側,他慘叫一聲,身體從馬車前栽落了下去。

    梁軒宇嚇得大叫一聲。虛翰良在危急關頭反倒比他要鎮定許多,他一腳將車門踹開,那馬車此時失去了控制,瘋狂向前方衝去。虛翰良大聲道:「跳出去!」

    梁軒宇用力搖了搖頭,虛翰良已經先行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此時那名黑衣人瞄準虛翰良又射出一排弩箭。

    虛翰良雙目流露出驚恐萬分的光芒。他沒有修習過武功。面對對方地射擊唯有閉目受死。

    幾乎就在同時。龍淵拍馬已經來到虛翰良的身邊,手中長刀揮出。將射向虛翰良的那排弩箭全部格擋出去。

    那名黑衣蒙面人看到射殺虛翰良未遂,並沒有繼續向他發動攻勢,而是沿著上方屋脊全速飛奔,卻見他兔起鶻落,在屋脊之上行走如履平地,轉瞬之間已經超越了失去控制的馬車。

    梁軒宇癱軟在車內,聲嘶力竭地嚎叫道:「救命……」

    虛翰良顧不上向龍淵道謝,顫聲道:「快去救我家公子!」

    龍淵和妙嬋對望了一眼,同時縱馬向那輛瘋狂奔行地馬車衝去。

    黑衣刺客在屋脊之上奔跑騰躍,轉眼間已經超越了馬車,他從身後抽出一柄雪亮長刀,從屋脊之上飛身縱下,身體和長刀彷彿形成一體,前方的那一抹刀光宛如暗夜中的閃電,高速向車廂內刺去。

    梁軒宇雖然身在車內,仍然能夠感受到那股凜冽的殺氣,他嚇得面無人色,身軀瑟瑟發抖。

    此時龍淵和妙嬋仍然距離馬車有十丈左右地距離,想要出手阻止那名殺手的刺殺,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支羽箭穿透層層夜幕以驚人的速度向那名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馬上覺察到,這羽箭蘊含著驚人地力量與強大至極地殺氣,他不得不放棄對車內梁軒宇地刺殺,調轉刀鋒去格擋那強大的一箭。

    刀鋒與精鋼箭鏃撞擊在一起,發出『當!』地一聲銳響,刀身在箭強大力量地激盪下,迅速震顫了起來,宛如湖面上蕩起的漣漪。

    黑衣人手臂被震得微微發麻,心中暗暗吃驚,想不到這一箭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馬車在四匹瘋狂健馬的拖拽下拚命向前方衝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馬車的側方,他手中長刀果斷迅速地揮了出去,將車廂和馬匹之間的牽絆分開,四匹健馬繼續狂奔,馬車由於慣性前衝了一段距離,方才緩緩停靠在他的身後。

    這名突然出現的男子年約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相貌儒雅,顧盼之間不怒自威,身穿藏藍色武士服,手握一柄長約四尺的細窄彎刀,雙目平靜看著前方的黑衣刺客。

    他們屹立對峙相距只有一丈左右,黑衣人雙目中發出逼人的寒光,那藍衣男子的臉上卻不見任何的喜憂,神情鎮定自若,穩如山嶽。

    夜色似乎被兩人週身瀰散出的強烈殺氣而凝固,一絲夜露輕輕落在黑衣刺客的臉上,他的攻勢突然發動,手中長刀劃出一道精亮的光芒,連續三刀向藍衣男子攻去,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比一刀更為霸道,藍衣男子唇角流露出淡淡笑意,手中長刀以同等的速度準確的迎擊在對方刀刃之上,雙刀撞擊的聲音令兩人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盪。

    黑衣刺客冷哼一聲轉守為攻,凝聚全身功力劈出驚天的一刀,刀身被內力催動,泛出奪目的光華。那藍衣男子在對手強大而凌厲的攻勢下仍然表情輕鬆自如,一刀橫向斬在對手刀刃之上,強大的撞擊力讓對手不得不向後退出一步。

    藍衣男子在這一瞬之間已經轉守為攻,手中長刀宛如追風逐電般向黑衣此刻狂劈而去。

    黑衣刺客目光中流露出驚奇的光芒,他全力和對方的刀勢抗爭,兩股刀氣撞擊出震耳欲聾的轟然聲響,他手中的長刀在藍衣男子的強大壓力下慢慢變得彎曲,他的身體不斷後退,刀身已然被壓迫成了弧形,週身的每一寸肌膚在藍衣男子的壓力下幾乎就要裂開,黑衣刺客的雙目猛然睜大,長刀幾乎在同一瞬間抖得筆直,他的身軀彷彿離弦之箭,向後閃電般反衝而去,藍衣男子施加給他的壓力已被他轉化為強大的動力。

    他的雙足重重頓在後方牆壁之上,雙膝曲起,藉著牆面的反彈之力,人刀合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再次衝向藍衣男子。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 02:09
【困龍卷】 第五十九章【刺殺】(下)


    藍衣男子覷準對手的來刀,手中長刀斜行反削。

    雙刀再度接觸在一起,發出『鏘!』地一聲輕響,黑衣刺客藉著刀身傳來的反震之力,向後連續兩個翻騰,落下時已經身在圍牆之上,目光冷冷看了看那藍衣男子,知道對手的武功絕對在自己之上,有他保護梁軒宇,刺殺根本不可能得手,他恨恨點了點頭,騰空向遠方的屋脊掠去。

    藍衣男子也沒有繼續追趕的意思,緩步來到馬車前,一把將變形損壞的車門扯了下來,卻見梁軒宇滿臉血污,狼狽不堪的從車廂內爬出,他顯然還沒有完全從驚恐中恢復過來,嘶聲叫道:「表哥救我……」

    那藍衣男子冷冷看了看梁軒宇一眼:「你真的很有本事!」言語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此時虛翰良和東福也已經趕到他們面前,虛翰良低聲道:「丘朗,幸虧你來得及時!」原來這位及時出現的藍衣男子正是梁軒宇的表哥,平南王梁靖手下最優秀的年輕將領——大都督丘朗。

    丘朗微笑著向虛翰良點了點頭:「我擔心你勸不動他,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果然發生了事情!」

    東福有些敬畏的看著丘朗,小聲道:「都督,都是我疏忽了!」

    丘朗並沒有理會東福,目光向周圍看了看,低聲道:「剛才的那兩人是誰?」

    虛翰良轉身望去,才發現龍淵和妙嬋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黑衣刺客的身影出現在與風波街有兩街相隔地永濟橋下。他向周圍看了看,確信無人跟蹤,這才扯下蒙在面上的黑巾,輕輕舒了口氣,月光映出他面部的輪廓,卻是代表藍氏參加和談的藍洛。

    他雙眸之中流露出些許沮喪的神情,今晚本來想要將梁軒宇置於死地,卻想不到中途殺出了大都督丘朗,讓他的計劃全盤落空。

    他迅速褪去外面籠罩的黑衣。將衣服扔到河水之中,然後慢慢走上河岸,緩步來到小橋之上,迎面卻看到龍淵和妙嬋並肩向他走來。

    藍洛心中一怔。表面上卻波瀾不驚,淡然笑道:「這麼巧,王公子美人相伴,月下漫步。當真愜意的很啊!」

    龍淵笑道:「當真巧的很,這東都城實在是太小!」

    妙嬋嫣然笑道:「藍公子剛才在橋下做什麼?」

    藍洛呵呵笑道:「人有三急,說出來卻是大大地不雅!」

    妙嬋嫵媚的瞄了他一眼,憑直覺已經判斷出藍洛根本就是一個女子。

    藍洛道:「不耽誤兩位花前月下了。藍某先行告辭!」

    龍淵卻笑道:「藍公子,前面有間酒館,相逢不如偶遇。咱們去喝上兩杯如何?」

    藍洛推辭道:「我還有要事。王兄的好意我心領了!」

    妙嬋道:「再有要緊事也要吃飯不是。藍公子該不會不給我們這個面子吧!」

    藍洛只能點了點頭,和他們一起來到前方那名叫味香居的酒館。妙叫來老闆,要了四碟小菜,一個砂鍋全雞,一罈美酒。

    龍淵看著藍洛,他剛才和妙嬋一路追蹤,本來已經被黑衣人甩開,卻想不到會在這裡偶遇藍洛,雖然藍洛穿著打扮和那名刺客不同,可是兩人地身型極其相仿,想起蕭氏、梁氏、藍氏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龍淵幾乎可以確定,今晚的刺殺一定是藍洛所為。

    藍洛神情自若,聞著砂鍋中誘人的香氣,不禁讚道:「好香啊!」

    龍淵一語雙關道:「藍公子累了這麼久想必一定餓了,咱們邊吃邊說!」

    藍洛微笑看著龍淵:「王公子好像也累得不輕!」

    妙嬋為兩人斟滿酒杯,格格笑道:「難道是天氣炎熱嗎?你們地頭上都有這麼多的汗水,快,大家喝上兩杯!」

    藍洛端起酒杯跟龍淵碰了碰,仰首飲盡,輕聲道:「王公子在東都呆了不少的時候,難道打算在這裡安家了嗎?」

    龍淵笑道:「我的確在東都購置了一套宅子,藍公子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

    藍洛搖了搖頭道:「這兩日我忙著和談之事,看來是沒有閒暇時間登門拜訪了。」

    龍淵道:「有句話我本不該問,現在和談地進展怎樣?」

    藍洛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和談已經陷入僵局之中,每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著想,想要達成一個大家全都滿意的結果談何容易?」

    妙嬋也學著他地樣子歎了一口氣道:「自從你們來到這東都,這裡就變得不平靜起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先是女真國地王子被殺,這邊又發生了梁氏地公子遇刺……」

    藍洛故意裝出驚奇的樣子道:「梁軒宇遇刺了?」

    龍淵暗笑他在自己面前做戲,低聲道:「看來有人想破壞三家聯盟,陷蕭氏於困境之中。」

    藍洛和龍淵地目光相遇,彼此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其中的深意,藍洛心知肚明,龍淵肯定已經懷疑自己才是刺殺梁軒宇的真兇,他輕聲道:「這件事不知是誰做出來的?」

    龍淵道:「三家若是聯盟,肯定有不少人會不開心,外面有胡國、女真,中原內部還有那群亂賊,他們心中只怕都不想讓聯盟順利達成,更何況那個梁軒宇行為不端,驕橫狂妄,他的仇家應該不少。」

    藍洛道:「看來很難查出幕後真兇了?」

    龍淵笑道:「的確很難,今晚的事情發生以後,只怕結盟的事情會更加曲折。」

    藍洛道:「事情真是多變,看

    做好準備無功而返了。」

    龍淵道:「藍公子何時離開,也許我們可以結伴而行!」

    藍洛笑道:「只怕還要等上幾天。怎麼?王公子打算去關中嗎?」

    「只是順路,如果時間充裕的話也許會領略一下關中風情。」

    他們各懷心事,喝了幾杯,藍洛便起身告辭,龍淵也沒有挽留,將他送出門外,重新回到店中,妙嬋笑道:「她果然很會演戲!」

    龍淵低聲道:「看來藍氏地野心最大,假如今晚殺掉了梁軒宇。勢必將蕭氏推入到四面楚歌的境地,中原的戰局將一觸即發。」

    妙嬋感歎道:「想不到我們今晚誤打誤撞竟然幫助了蕭氏!」

    龍淵道:「就算沒有我們出手,梁軒宇也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剛才出現的那名男子武功高強。藍洛不會是他的對手。」

    妙嬋道:「那名男子可不是什麼尋常人物,他是平南王手下第一儒將,兵馬大都督丘朗!」

    龍淵到吸一口冷氣,他早就聽說過平南王有位得力助手丘朗。武功智慧出眾,想不到也來到了東都。他皺了皺眉頭道:「真是奇怪,丘朗當初為何沒有跟著他們一起過來?」

    「也許他有事,或許平南王不放心虛翰良和他的孫子。讓丘朗隨後趕來!」

    龍淵點了點頭,虛翰良和梁軒宇一個過於老實迂腐,一個則嬌縱蠻橫。兩人的確處理不了這件大事。

    妙嬋道:「藍洛這個丫頭倒是讓人感到驚奇。她竟然敢在東都對梁軒宇下手。真正的意圖是挑起蕭氏和梁氏的矛盾,從中獲得利益。」

    龍淵笑道:「你怎麼看出她是女人?」

    妙嬋嫵媚笑道:「你有沒有留意到她看你多過看我。一個正常地男人怎麼會對我全無興趣呢?」

    龍淵望著妙嬋美麗絕倫的俏臉,心頭不禁一熱。

    妙嬋嬌滴滴道:「你也不是個正常男人!」

    藍洛靜靜站在院落之中,雙眸凝望夜空閃爍不定。

    周龍山站在她的身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打破沉默道:「王遠鎮認出了你?」

    藍洛點了點頭:「此人很不簡單,我相信他來東都不單單是為了做生意!」

    周龍山道:「他會不會揭穿我們?」

    藍洛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揭穿我們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不過經歷今晚地事情後,我們以後在東都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丘朗也來到了東都,他可是平南王手下最厲害的角色。今晚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我一定已經割下了梁軒宇的腦袋!」

    周龍山歎了口氣道:「芷雲,我總覺著你對梁軒宇下手有些操之過急,看來他的確命不該絕。」

    藍洛正是藍芷雲所扮,她低聲道:「你讓今晚參加刺殺行動地那些武士盡快離開東都,我不想節外生枝!」

    周龍山點了點頭:「聯盟的事情怎麼辦?」

    藍芷雲道:「蕭氏比起我們預想中還要混亂的多,現在他們兩兄弟到底是誰人當家都不清楚。」

    周龍山笑道:「現在看來應當是蕭牧野當家,他手握軍權說話自然有份量一些。」

    藍芷雲道:「明天你幫我聯繫一下梁氏一方,我們兩家應當好好談一談!」

    周龍山低聲道:「你是想聯手梁氏對蕭氏施壓,讓他們在盟約上做出退讓?」

    藍芷雲微笑道:「爹爹讓我前來結盟,我們自然要按照他所說的辦,如果三方協議無法達成,跟梁氏結盟也沒有什麼壞處!」

    周龍山道:「不過梁氏想要淮河以南大片土地地要求的確過分,假如他們擁有了那片土地,等於佔據了江北的有利地形,日後發展不可預估!」

    藍芷雲道:「蕭家兄弟不是傻子,這樣過分地要求他們不會答應,我看,梁氏和蕭氏之間最終可能不歡而散。」

    周龍山笑道:「你還打算跟蕭氏結盟嗎?」

    藍芷雲反問道:「為何不呢?變三家結盟成為分別與兩家結盟,好像對我們藍家更為有利!」

    周龍山感歎道:「芷雲,你當真是藍伯父地好幫手啊!」

    返回驛站,梁軒宇總算從驚恐之中擺脫出來,整個人又恢復了過去地驕橫,他怒吼道:「讓我查出是什麼人想吃殺我,我決饒不了他們!」

    虛翰良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丘朗淡然一笑,輕聲道:「虛大人,蕭氏那邊有什麼反應?」

    虛翰良道:「讓他們放棄淮河以南地土地只怕很難。」

    丘朗點了點頭道:「這件事的確不太可能,我們也不可以將蕭氏逼得太緊,否則他們將倒向藍循一方。」

    虛翰良道:「蕭氏最近的麻煩不少,女真人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今晚又發生了這件事。」

    丘朗道:「今晚的事情相當奇怪,蕭氏自然不可能對我們下手,那些人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殺掉軒宇,想以此來引起我們和蕭氏反目成仇。」

    虛翰良道:「想讓我們兩家反目的並不在少數!」

    丘朗道:「所以說幕後的真兇並不好查,對了今晚出手相助的王遠鎮和妙嬋或許知道一些事情,明日我抽空去拜訪一下。」

    虛翰良點了點頭。丘朗轉向梁軒宇道:「表弟,明天你返回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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