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04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4 14:39
【困龍卷】 第三十七章【鬼域】(下)

    山風迎面吹來,龍淵身上的衣衫本來就已經濕透,山風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然後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心中暗道:「若是在這山野中繼續呆著,只怕會被凍病,還是前往那木樓去借宿。」他快步向木樓走去。

    來到木樓前,卻見那正中木樓仍然亮著燈光,龍淵暗喜,看來此間的主人還沒有歇息,輕輕敲了敲房門道:「有人嗎?」

    過了許久方才聽到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道:「什麼人?」聽聲音好像是一位老婆婆。

    龍淵禮貌答道:「在下不慎在荒山中迷失了道路,夜冷風寒,特求婆婆能夠借我一隅容身,歇息一晚,明日就走!」

    房門吱地一聲開啟,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嫗挑著燈籠走了出來,她表情冷漠,一雙混濁的雙目陰森無比,冷冷看了看龍淵,嘶啞著嗓子道:「右邊的木屋,門開著,你自己過去睡吧!」

    「多謝婆婆!」

    那老嫗又叫住他,將手中的燈籠遞到龍淵手中,然後交給他一盤燃香:「荒郊野嶺,蚊蟲眾多,你睡覺時將這盤香點了,可以睡個安穩覺!」

    龍淵點了點頭,又謝過這老嫗,拿著燈籠,來到右側木屋前,木屋的房門果然沒鎖,龍淵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他將桌上的油燈點燃,這間木屋雖然簡陋,可是桌椅板凳、床鋪傢俱一應俱全,龍淵掩上房門,將門閂插好,脫去身上濕漉漉的武士服,用繡竿挑起,搭在窗前。床鋪十分乾淨,龍淵本想將盤香點燃,可是發現這房內並沒有什麼蚊蟲,想起剛才那老嫗陰森可怖的眼神,心中暗暗生疑,難不成這盤香乃是迷香?凡事還是小心為妙。

    他來到床上躺好,被褥舒爽乾淨,看得出這間木屋經常有人清理,龍淵拿起長刀放在一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躺在床上思來想去,久久無法入眠,夜風從格窗徐徐吹入,送來一陣淡雅的花香,嗅著這香氣,龍淵整個人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或許是因為實在太過疲倦,眼皮變得異常沉重,悄然進入了夢鄉。

    當龍淵再度醒來,只覺著渾身酸軟無力。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幾經努力卻仍然無法實現,陽光從格窗中透入,外面應該已經是正午。龍淵摸到自己的長刀還在,心中暗暗道:「難道我病了嗎?」

    費勁全身的力氣,龍淵終於從床上坐起,他勉強向前邁出了一步。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一頭便栽倒在地上。

    房門被緩緩推開,那老嫗顫巍巍走了進來。龍淵此時虛弱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伸出右手。示意那老嫗幫助自己。

    老嫗看了看桌上的盤香,冷笑了一聲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多疑。這木屋外遍植魔鬼花,我給你的盤香能夠抵消魔鬼花香中的毒素,你不信我的話,並沒有點燃盤香,所以才吸入了太多的花香,現在是不是感覺到身體酸軟,無力動彈?」

    龍淵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唯有苦笑。

    那老嫗的目光落在龍淵的長刀之上:「我好心留你住宿,可是你卻對我諸多猜疑,是不是有恩將仇報之嫌?」

    龍淵搖了搖頭,他還從未有過這般無助的感覺,心中暗暗後悔,早知如此,自己昨晚在山野中窩上一夜就是,也不至於遭遇這個性情怪癬地老嫗。

    老嫗道:「你擅闖鬼域本已是必死之罪,現在又對我不敬,乃是罪上加罪,我本該殺你,可是現在你身中魔鬼花之毒,已經必死無疑,我也懶得再費力氣!」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向門外走去。

    龍淵趴在木屋的地板之上,一顆心彷彿沉入深淵,原來這裡就是趙子服所說的鬼域,當年鍾隸根基之所在。此時唯有寄希望於狄驚雷和趙子服那些人,能夠及時找到自己。他揚起左手食指,在嘴中用力咬了一口,不知是否因為中毒的緣故,並沒有感到太多的疼痛,他竭盡全力咬了下去,終於咬破指尖,鮮血從肌膚中滲透出來,指尖傳來的疼痛讓他的神智暫時清醒了一些。

    木屋的房門並沒有關閉,溫暖的陽光從外面透入,龍淵忽然鼓起了勇氣,他絕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強大地意志支撐著龍淵一點點爬向門外,他的身體從台階上滾落下去,落在鬆軟的青草地上,迎面輕柔的晨風吹過,帶著露氣地清涼花香悄然襲來,龍淵抬起雙目望著空中的朝陽,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一個個色彩繽紛的氣泡,他感到一陣陣的眩暈,雙手深深地摳入泥土之中:「難道……我當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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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次便是從這條隧道過來的!」素來鎮定的趙子服此時也亂了陣腳,他們在隧道之中整整找了一夜,仍然沒有找到龍淵地蹤影,趙子服懷疑龍淵被水流衝入了鬼域,這才下定決心帶著狄驚雷等人沿著過去自己離開鬼域地隧道一路搜尋過來,可是搜到中途便發現這條隧道已經完全坍塌,前路完全被毀,根本不可能繼續前行。

    狄驚雷怒吼道:「老子不管,就算將這混賬隧道翻他個底兒朝天,我也要找到我地兄弟!」

    趙子服歎了口氣道:「狄兄,公子失蹤,我也一樣著急!」

    「鳥!不是你出餿主意來這裡探路,我兄弟怎會失蹤?」狄驚雷忍不住爆粗。

    趙子服苦笑道:「若是你罵我兩句能夠找到

    我趙子服隨便你罵!我看眼前最重要的是回去通報,手過來,在這裡展開大規模地搜查,或許能夠找到公子。」

    狄驚雷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點了點頭道:「你帶幾名武士回去通報。其他人跟著我繼續在這裡搜查,我不信找不到我兄弟!」

    趙子服點了點頭,慌忙帶著幾名武士連同受傷的幾名武士一起返回回龍溝,這件事非同小可,秦暉、陳武陽等人若是知道龍淵失蹤,一定會方寸大亂。

    臨到回龍溝之前,趙子服嚴令吩咐,讓手下武士絕不可透露半點口風。

    趙子服考慮再三,還是先去了謝庸的住處,謝庸足智多謀。或許能夠想出應對之策。

    謝庸聽到龍淵離奇失蹤也是一驚,他沉思片刻方才道:「趙子服,照你所說,公子應當是被激流衝入暗道之時,觸動了機關,所以你們才無法找到他地下落。」

    趙子服後悔不迭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答應公子前去,現在他無音訊,不是是生是死,讓我該如何向兄弟們交代?」

    謝庸揮動羽扇。低聲道:「子服,我看過公子的面相,他絕非短命之人,我想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你還是盡快將此事告訴秦暉和陳武陽,加派人手搜尋公子的下落。」

    趙子服道:「我只擔心公子被水流衝入了鬼域,若是到了那裡,只怕麻煩得很!」

    謝庸皺了皺眉頭:「你好像對鬼域相當的忌憚?」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鬼域中人相當的封閉。他們不喜外人造訪,我上次之所以能夠從那裡走出來,是因為。我的祖上和他們有些關係……」

    謝庸早就猜到趙子服能夠安然離開鬼域必有內情。現在聽他這麼說果然不錯。

    趙子服道:「可惜的是。上次我離開鬼域的道路已經完全坍塌,就算我想前往那裡也不可能了。」

    謝庸低聲道:「當初你怎樣前往那裡的?」

    趙子服苦笑道:「我是誤從懸崖上掉了下去。那懸崖高約百丈,就算是猿猴也無法自如攀援下去,若不是我命大,當時已經粉身碎骨。」

    謝庸道:「此事絕不可拖延,你馬上將陳武陽和秦暉兩人找來,無論公子此時是不是在鬼域,必須前往查明!」

    趙子服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辦!」

    謝庸又道:「公子失蹤之事千萬不能外傳,回龍溝形勢剛剛穩定,難保有人不會藉機生事,若是後院失火,這件事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趙子服歎了口氣道:「我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才先過來和先生商量。」

    謝庸道:「其實你心中早有了回數,只不過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身處事內,自然無法像平時那般冷靜。」

    趙子服正要告辭,謝庸想了想又道:「我還是跟你一起過去!」

    兩人一起來到富貴鹽場,陳武陽和秦暉二人早已經聽聞趙子服回來地消息,正在奇怪他為何沒有先回來通報情況,現在看到他和謝庸同來,臉上的表情沉重無比,心中都是一驚,隱約覺察到定然發生了大事。

    「三弟呢?」陳武陽低聲道。

    趙子服看了看周圍,黯然道:「咱們進去說話!」

    幾人來到議事堂,秦暉將大門反手掩上,低聲道:「趙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子服內心實在是難受到了極點,他正要原原本本的將這件事告訴兩人,卻聽到門外響起刀無艷的嬌笑聲:「大白天的,你們關著個房門作甚?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做嗎?」

    趙子服眉頭一皺,陳武陽低聲道:「不用理她!」

    謝庸平靜道:「子服,你出去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公子的事情我會向他們說!」

    趙子服點了點頭,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卻見刀無艷身穿紅色長裙,側身坐在小白驢身上,滿面春風,彷彿遇到什麼大喜事。

    她一雙嫵媚的眼眸在趙子服的臉上轉了轉,嬌滴滴道:「趙子服,拜託,你長得已經夠難看了,再哭喪著臉,就快把人家嚇到了!」

    趙子服此時正是滿腹的心事,倘若在平時還有心情跟她調侃幾句,現在說不出地煩躁,冷冷道:「刀老闆,你有話快說,我沒心情陪你嘮嗑打屁!」

    刀無艷嬌柔萬分的啐了一聲:「該死的東西,簡直粗俗透頂,我聽說你們家公子失蹤了?不知可有此事?」

    趙子服內心一驚,此事自己並沒有傳出去,這刀無艷因何會知道?

    刀無艷白了趙子服一眼道:「討厭啦,人家長得好看也不能老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趙子服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他慢慢上前走了一步,低聲道:「刀無艷,你說什麼?」

    刀無艷撅起嬌艷地櫻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公子失蹤的事情,想要瞞過我的確太難了!」她甜絲絲一笑,從腰間取出一封信箋,白生生的右手在趙子服地面前晃了晃,然後輕輕拋在地上:「信,我幫你已經看過了,他們只給了你三天,三天之後,讓你們這些人從哪裡來還是撤回哪裡去,否則就等著給黃公子收屍吧!」

    趙子服拾起地上的信箋,展開看完,整個人宛如墜入冰窖之中,從信上所說,龍淵果然被困在了鬼域,可是這鬼域和刀無艷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這封信為何會落在她的手上?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4 14:40
【困龍卷】 第三十八章【愛恨】(上)

  刀無艷居高臨下看著趙子服,俏臉上充滿了勝利者的驕道:「我真的很同情你們,辛苦的來的回龍溝,馬上又要送回去。」

  趙子服反倒平靜了下來,他低聲道:「刀老闆和鬼域之間究竟有何關係?」

  刀無艷嘆了口氣道:「你不要多想,我也不知他們為何會將這封信送到我的手中,時間寶貴,你們還盡快準備撤出回龍溝,或許能夠保住公子的性命!」

  謝庸和陳武陽、秦暉也走了出來,趙子服將手中信交給他們傳閱。

  刀無艷甜甜笑道:「西荒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鬼域中人是絕不能得罪的,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送你們一句話,盡快離開回龍溝,千萬不要自找麻煩!」

  趙子服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陡然變得冷酷而果決,他突然厲聲喝道:「陳武陽、秦暉,把刀無艷給我拿下!一日沒有找到公子,便一日不可放她出來!」

  刀無艷根本沒有想到趙子服翻臉如此之快,她調轉小白驢的方向想要逃走,前方黑影一閃,卻是秦暉已經攔住她的去路,右手握槍負在身後,一雙冰冷的眸子死死盯住刀無艷。

  刀無艷格格笑道:「怎麼你們這麼多大男人要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嗎?」

  秦暉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在我的概念中,只有活人和死人,沒有女人!」

  刀無艷遭遇到秦暉冷酷至極的目光不由得芳心一顫,回望身後陳武陽刀已出鞘,她雖然身負武功,可是卻清楚自己絕沒有可能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下逃生,嫣然笑道:「既然想留我,那我索性就在你們鹽場白吃白住幾天!」

  刀無艷被五花大綁扔入鹽倉之中。趙子服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其餘人全都退了出去。

  刀無艷怒視趙子服道:「死瘸子,你今日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記得!」

  趙子服冷笑道:「刀無艷,我沒工夫跟你磨嘴皮子,你老老實實給我交代,到底知不知道通往鬼域的道路!」

  刀無艷毫無懼色的和趙子服對視著:「知道又如何?我偏偏不告訴你!」

  趙子服一張醜怪地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他惡狠狠道:「你會後悔的!」

  刀無艷不屑笑道:「怎樣?你敢拿我怎樣,殺了我?強姦我?我刀無艷什麼風浪沒有見過?會害怕你這個死瘸子?」

  趙子服恨恨點了點頭:「殺了你,我不忍心,強姦你。我沒有興趣,既然你這麼喜歡叫人瘸子,我便打斷你的雙腿,扎瞎你的眼睛,劃花你的臉蛋,讓你變得比我還要醜怪百倍!」趙子服猛然從腰間抽出匕首,雪亮的寒芒慢慢湊近刀無艷吹彈得破的面龐。

  刀無艷本來還強裝鎮定,可是遇到趙子服陰冷殘酷的眼神,頓時慌亂了起來,她死都不怕。可是若是趙子服當真要毀去她的容貌,那對她來說可是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趙子服冷哼一聲:「信你才怪!」他揚起手中匕首。

  「不要……」刀無艷極度驚恐之下,竟然嚇得昏厥過去。

  趙子服不屑道:「平時這麼囂張,原來這麼不禁嚇!」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向鹽倉外走去。

  刀無艷卻悄悄睜開一隻妙目,看著趙子服一瘸一拐地身影,心中暗罵道:「死瘸子,想整我。哪有那麼容易!」

  謝庸道:「假如這封信屬實,公子應該暫時沒有什麼生命之憂!」

  趙子服仔細審視著那封信,他語氣肯定道:「這封信的確是鬼域之人所寫!她們慣用鳥篆。而且落款的印章是一個特製的鬼臉。」

  秦暉和陳武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域的地形圖上。秦暉道:「按照趙先生所說。通往鬼域唯一的途徑就是這座高崖,我們想要進入鬼域。首先就要徒手從高崖上爬下!」

  趙子服嘆了一口氣道:「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武陽低聲道:「就算再不可能,我們也要嘗試一下,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將三弟救出來!」

  秦暉道:「我現在就去準備鐵鑿和繩索,連夜趕過去!」

  謝庸道:「回龍溝這裡必須有人坐鎮,既然她們的條件是讓公子帶領所有人退出回龍溝,那麼我們不妨做出開始撤退地假象!」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營救公子的事情,由我和秦暉帶人前去,陳武陽還是留下來坐鎮,勞煩謝先生多多幫忙!」

  謝庸嘆了口氣道:「老夫越是想不問世事,偏偏麻煩事情就要找到我,好吧,看在叨擾公子這麼久的份上,我便為回龍溝出一份力!」

  龍淵仰首躺在草地之上,他的身邊全都是嬌艷地魔鬼花,香氣如此濃郁又如此醉人,龍淵雙目靜靜望著高遠的天空,碧空如洗,萬里無雲,烈日毫無遮攔的照耀在他的身軀之上,他赤裸地胸膛隨著呼吸不斷起伏著,在這樣幽靜的環境中靜待死亡,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生命流逝的聲音。

  他地腦海中晃動著一張張俏臉,紫蕪不知怎樣了?離開康都之後,秉善和小貴子應該會妥善地照顧她,倘若她當真有了身孕,大康龍氏地血脈仍然可以延續下去,對紫蕪他從未主動表露過愛意,不僅僅因為她是蕭逆寒對付自己的工具,更是因為當時他身處在壓抑地皇城之中,他沒有機會去考慮感情。

  龍淵又想起芊若和自己離別的一幕,身為一國之君,竟然沒有勇氣向喜歡的女孩子說出心裡話,該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怎樣的不幸。

  石崇燕的出現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真情,然而發生在他和蘇紅袖之間的變故,讓他不得不逃離康都,自此以後,再也沒有石崇燕的音訊。

  龍淵緩緩閉上雙目。蘇紅袖倔強而美麗地俏臉在他的眼前閃動,此時他方才發現,他對蘇紅袖原來用情如此之深,可是自己卻偏偏是傷她最深的一個,在謝庸的幫助下,原本他還有機會向蘇紅袖當面道歉,或許還能夠得到伊人的諒解,可現在……龍淵不禁心頭黯然,他悄然自問:「我還有機會

  「你在等死嗎?」一個天籟般的聲音道。

  龍淵的唇角露出微笑:「是,原來死亡並不是那麼可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恢復了一些力量,他欣喜萬分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卻看到一位鮮花般美麗地少女,靜靜站在魔鬼花花叢之中,採擷著鮮花,她身穿白色亞麻長袍,黑色長髮用黃色髮帶隨意束了,晨風拂過,長髮如絲綢般飄起,淡掃蛾眉,星眸如畫。眼波純淨如清澈的泉水,肌膚勝雪,俏臉之上透露出健康的紅暈,櫻唇飽滿。唇角露出一絲恬淡的微笑。

  龍淵根本沒有想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竟然能夠遇到如此傾國傾城的美色,他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自己已經能夠活動自如。這才向四周看了看,確信那怪癬的老嫗並沒有在附近,他小聲道:「小姑娘。那魔鬼花有毒。你千萬不要碰它!」

  那少女嫣然一笑。宛如鮮花一般燦爛:「魔鬼花再毒,也毒不過人心!」

  龍淵微微一怔。想不到那單純少女竟然說出這番深刻的話語,龍淵輕聲道:「你住在這裡?」

  少女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魔鬼花在可愛的鼻翼間聞了聞,神情陶醉道:「這世上沒有比魔鬼花再好聞的味道!」

  龍淵道:「它雖然看著美麗,聞著清香,可是卻蘊含奇毒!」

  少女微笑道:「世上地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美麗之中往往包容著醜陋和罪惡,所以永遠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因為那通常都是假象!」

  龍淵啞然失笑,想不到這個少女說出的每句話都包含深意,按照她的說法,在她美麗地外表下,是不是擁有一顆歹毒的心靈呢?

  少女凝望龍淵的雙目:「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壞人?」

  龍淵淡然笑道:「對於我不清楚的人和事,我從來不去妄自猜度。」

  少女幽然嘆了一口氣:「你很聰明,可惜你卻要死了!」

  龍淵低聲道:「我現在感覺已經好了許多!」

  少女淡然笑道:「佘婆婆地脾氣很倔,不知你因何會得罪了她?」她轉身向龍淵昨晚居住的木屋走去,龍淵心中充滿好奇,跟隨著她的腳步來到木屋之中。

  少女將剛剛採擷地鮮花插入床前木桌上地花瓶之中,托腮出神欣賞著鮮花,龍淵此時已經感覺到身體沒有任何地異樣,難道說自己體內的毒素已經化解?他此時方才想起自己仍然赤裸著上身,拿起已經晾乾地武士服,來到屏風後穿好,重新來到那少女面前,輕聲道:「小姑娘,我只是無意中誤入此地,你可否為我指引一條離開這裡的道路?」

  少女抬頭看了看他:「你中了魔鬼花之毒,最多還有三日陽壽,是否能夠走出去還重要嗎?」

  龍淵看到她神情不似作偽,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低聲道:「這魔鬼花之毒當真沒有解藥了嗎?」

  「解藥是有,不過全都掌握在佘婆婆手中,她此刻外出採藥去了,不如等她回來,我幫你求她?」

  龍淵大喜過望:「這樣便多謝姑娘了!」

  誰想到那少女卻又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佘婆婆肯定不會答應,更何況我都不認識你是誰?為什麼要幫你?」她的目光又望向窗外。

  龍淵看著那少女的身影,內心中忽然產生一個險惡的念頭,假如自己抰持住這名少女,一定能夠迫使佘婆婆屈服,或許可以讓她交出解藥,可是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太過卑鄙,短暫的猶豫過後,他終於下定決心,生死關頭絕對容不得半點猶豫。

  「你叫什麼?」

  「黃遠!」

  「我叫雲瑤!」她黑長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明澈的美眸充滿了淒迷:「我從小便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從不知道外界世界是什麼樣子。」

  龍淵淡然笑道:「假如我可以活著走出去,一定請你去外面看一看!」

  「真的?」雲瑤的雙眸中閃爍著星辰般美麗的光芒,然後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你在騙我!」

  「沒有人忍心欺騙一個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子!」龍淵說的是真心話,假如他當真可以安然離開鬼域的話,他一定兌現自己的承諾,可是想起自己所中的魔鬼花毒,內心頓時黯淡了下去,假如他的生命真的如同雲瑤所說,只剩下了三天,那麼他還能做什麼?

  雲瑤嫣然一笑:「你死後,我會把你埋在魔鬼花叢中,這樣每天我採鮮花的時候,就可以來看你了。」她的表情如此單純可愛,彷彿並不知道所說的這句話對龍淵來說何其殘忍。

  龍淵緩緩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卻看到佘婆婆帶著兩名白衣少女正向木屋的方向走來,雲瑤站起身來,輕聲道:「婆婆回來了,我要走了!」

  龍淵此時已經下定決心,錯過這次機會,只怕自己唯有接受毒發身死的現實,他不甘心!無論採取怎樣的手段,他都要冒險一試。




第三十八章【愛恨】(下)

  龍淵低聲道:「雲瑤,你幫我求佘婆婆為我解毒好嗎?」

  雲瑤輕輕搖了搖頭,一幅愛莫能助的神態:「佘婆婆決定的事情,我很難改變!」

  她的這句話堅定了龍淵心中的想法,他猛然沖了上去,藏在身後的長刀閃電般揚起,架在雲瑤雪白無暇的粉頸之上:「對不起!只能為難你一次!」

  雲瑤的俏臉之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之色,平靜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卑鄙到這樣的地步,難道你以為要抰我就能夠拿到解藥嗎?」

  面對雲瑤如此純潔淡定的目光,龍淵多少有些慚愧,然而形勢所迫,他卻不得不為:「給我出去!」龍淵低聲道。

  雲瑤的步伐優雅而鎮定,在龍淵的挾持下來到木屋門外。

  佘婆婆和手下兩名少女看到眼前情景都是一驚,佘婆婆嘶聲叫道:「小子!放開我家主人!」

  龍淵內心一怔,想不到雲瑤這如此年少單純的少女竟然是這裡的主人,欣喜之餘又產生些許的迷惑,她既然是這裡的主人,想必知道魔鬼花毒的解毒方法,剛才為何又要欺騙自己?

  龍淵大聲道:「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交出解藥,送我離開鬼域,我決不會涉足這裡,干擾你們的寧靜!」

  佘婆婆怒極,一張面孔越發顯得陰森可怖:「小子!你的心腸當真歹毒到了極點!」

  龍淵淡然笑道:「那也是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用花毒害我,我又怎會出此下策?」

  雲瑤幽然嘆了口氣道:「佘婆婆,你果然沒有說錯。這世上最為歹毒地就是人心!」她美眸流轉望向龍淵道:「知不知道你為何又突然能夠行動自如?」

  龍淵內心忽然感到一絲不安。

  雲瑤櫻唇微啟道:「因為我已經為你解去了身上地花毒。可是卻想不到你竟然歹毒如斯,想要挾持我換取解藥!」雲瑤明澈如水的美眸浮現出兩道凜冽的殺機。

  龍淵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生恐在不知不覺間,再遭到她們的暗算。

  雲瑤揚起粉頸:「想殺便下手吧,我雲瑤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龍淵雖然不忍下手,可是卻知道生死關頭,任何的心慈手軟都會把自己送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冷冷道:「帶我離開這裡!」

  雲瑤嫣然笑道:「黃公子以為手中地這把刀可以威脅到我嗎?」

  龍淵微微一怔,忽然看到刀鋒處一道綠色的細線倏然向整個刀身蔓延開來,轉瞬之間綠色已經遍布整個刀身。蔓延到刀柄之上。竟然是一個個比螞蟻還細小的小蟲,龍淵心中大駭,他下意識地鬆脫了刀柄。長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竟然化成飛灰,那綠色小蟲在龍淵地腳下聚攏,將他包圍在一個三尺範圍的圓圈內。

  雲瑤輕輕攏好腮邊的亂髮,輕聲道:「這小蟲名叫鑠金。以吞噬金屬為生,即便是萬鈞青銅。也會被牠們在頃刻間吃得乾乾淨淨!」

  龍淵望著周圍蠕動地鑠金蟲,喉頭上下動彈了一下,額角的一滴冷汗順著鼻尖緩緩滴落在足前的地面上。他自從離開康都,經歷過無數次凶險,可是像現在這樣令他毛骨悚然的場面還是第一次遭遇。

  雲瑤嘆了一口氣,眼波之中流露出無限幽怨:「我本來並不想殺你,今日前來就是特地為了給你解毒,然後送你離開鬼域,卻想不到你竟然包藏禍心,想要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對付我!」

  龍淵此時方才明白雲瑤剛才對自己所說地那句話——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美麗之中往往包容著醜陋和罪惡,所以永遠不要相信你所看到地,因為那通常都是假象!看似單純的雲瑤竟然擁有如此複雜的心機。

  生死關頭,龍淵重新冷靜了下來,他並沒有為自己剛才的舉動而後悔,鬼域之中,無論是佘老太,還是雲瑤,她們對外界有著超乎尋常的戒備心理,假如自己進入鬼域之後,一切都遵照她們的吩咐,或許會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可是在這種詭秘的環境下,很少有人不會產生戒備心,以他的精明產生的疑慮會更多,所以反而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這無數次偶然之中卻又蘊含著必然的結果。

  凝望雲瑤不食人間煙火的皎潔姿容,龍淵微笑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你才是鬼域之中最嬌艷的魔鬼花兒!」

  雲瑤甜甜一笑,當真是傾國傾城:「你是個相當有趣的人,我還真有點不捨得殺你!」

  此時佘婆婆來到雲瑤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雲瑤俏臉之上立時籠上一層嚴霜,她厲聲道:「是不是你帶人進入古隧道之中?」

  龍淵落在如此境地已經沒有任何好怕,他點了點頭道:「是!」

  雲瑤怒道:「我鬼域與世隔絕,獨守一方淨土,為何你要滋擾我們的寧靜?」

  「我只想借路,並非有意滋擾你們的寧靜!」

  「撒謊!」

  謝庸獨自坐在竹林之中,望月聽風,想起杳無音訊的龍淵,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

  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軍師看來安然無恙,為何要寫那封信將我騙到此地?」

  謝庸手中的羽扇凝滯在那裡,唇角卻流露出會心的笑容:「紅袖,我早已不是什麼軍師,你也不是將軍!」他緩緩轉過身去,卻見蘇紅袖身穿黑色武士裝靜靜站在月光之下,一張清麗絕倫的俏臉充滿了迷惑和悲哀,幾月不見,她又清減了許多,仍然未變的是她目光中的那份倔強和堅強。

  謝庸一字一句道:「為了你,也是為了龍淵!」

  蘇紅袖的嬌軀宛如觸電般顫抖了一下,她潛入回龍溝之後。便聽說了回龍溝近期發生的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有關,她已經意識到黃遠就是龍淵,但是並沒有懷疑己那封信地真實性,或許龍淵故意囚禁謝庸,以此來脅迫自己過來和他相見,直到親眼看到謝庸,蘇紅袖方才明白。一切全都是謝庸地籌謀。

  蘇紅袖向後退了一步:「既然謝先生沒有事,紅袖就此告辭了!」

  謝庸嘆了口氣道:「我雖然沒有事,可是他卻發生了大事!」

  蘇紅袖芳心劇震。表面上卻仍然裝出冷漠異常的模樣:「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轉過身去。剛剛走出兩步,芳心中卻是煩亂到了極點,龍淵微笑的面龐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無論怎樣也揮之不去。

  謝庸道:「他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根據現在掌握的跡象,十有八九他被激流沖入了鬼域……」謝庸停頓了一下又道:「歷來誤入鬼域者,還沒有生還的先例!」

  蘇紅袖的柔荑情不自禁地緊緊攥在一起,她終於停下了腳步:「他這麼狡詐。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人生好多事情都很難說清,也許只有等他回來才能將一切解釋清楚。」

  蘇紅袖緩緩點了點頭:「告訴我鬼域的方位。我去找他!」

  謝庸低聲道:「我總覺著,有人應該知道最近道路。」

  鹽倉地大門緩緩開啟,刀無艷從睡夢中驚醒,她大罵道:「死瘸子,你快放我出去……」讓她驚奇地是,進來的竟然是一位美麗絕倫的少女。

  刀無艷自問在江湖上混跡多年,什麼樣地場面都能夠應付,即便是精明如趙子服,她一樣能夠在他的眼皮底下矇混過去,可是當蘇紅袖走入鹽倉之中,周身彌散出的凜冽殺氣,讓她不寒而慄。

  蘇紅袖緩緩自刀鞘之中抽出長刀,宛如一泓秋水般的刀刃慢慢湊近刀無艷的面龐:「你知不知道通往鬼域地道路?」

  刀無艷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好!」刀光一閃,刀鋒貼著刀無艷的髮髻掠過,頭頂地金鑲玉發簪一分為二,一縷長發貼著刀無艷的耳邊輕悠悠飄蕩下來。刀無艷嚇得面無血色,整個身軀僵直在那裡。

  蘇紅袖厲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知不知道通往鬼域的道路?」

  「我……不知……」刀無艷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蘇紅袖不同於趙子服,自己慣用的嫵媚溫柔手段在她的面前沒有半分施展的餘地。

  蘇紅袖點了點頭,手中長刀全速向刀無艷的頸部斬去,刀鋒凜冽,距離刀無艷的頸部還有三尺,逼人的殺氣已經割裂了她嬌嫩的肌膚,刀無艷大駭,尖聲叫道:「住手!我……我知道……」

  蘇紅袖手中長刀在距離刀無艷粉頸半寸處停下,凜冽的刀氣已經將刀無艷的粉頸割出一道血口,鮮血沿著她的頸部汨汨流了出來,好在沒有傷及主要的血脈,倘若刀無艷再晚上一步,只怕此刻已經身首異處,她顫聲道:「我……我只是……偶爾才和她們聯絡,自己從未到鬼域去過!」

  蘇紅袖一把抓起刀無艷:「現在便帶我去,假如他有任何的閃失,你也休想活命!」

  秦暉和七名武士利用鐵鑿和繩索已經從高崖向下攀行了十餘丈,此時他們周圍的霧氣已經變得越來越濃。幾乎隔斷了他們的視線,即便是距離一丈以內的景物都變得無法分辨,幾名武士的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他們霧中大聲道:「秦統領,霧越來越大,這種情況下,咱們根本不可能下得去!」

  秦暉怒道:「少廢話,今日便是天上下刀子,也要進入谷底!」他的話尚未說完,卻聽到空氣中隱約傳來嗡嗡之聲,因為周圍都是霧氣籠罩,秦暉並不能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耳邊忽然傳來一名武士的慘叫,秦暉定睛望去,卻見一隻足有拇指大小的紅蜂向自己迎面飛來,秦暉手起掌落,將那隻紅蜂拍死在崖壁之上。幾乎在瞬息之間,成千上萬的紅蜂出現在他的身體周圍,秦暉雖然勇武無雙,可是這畢竟是在萬丈高崖之上,他避無可避,加上紅蜂數量眾多,在空中瘋狂發動攻擊,一時間身上無數處被叮咬,又痛又癢。

  在崖頂觀望情況的趙子服聽到連聲的慘叫已經知道大事不妙,慌忙命令道:「快!快吧他們拉上來!」

  守在崖頂的幾十名武士同時動手,將秦暉和那七名武士從下面拉了上來,說來奇怪,當他們被拉上懸崖,那成千上萬的紅蜂馬上停止了攻擊。

  趙子服和狄驚雷衝到秦暉身前,卻見秦暉的腦袋因為被蜂群叮咬,已經腫起老大,雙目也完全成為一條細縫,狄驚雷大叫一聲:「秦暉!」一雙虎目因為擔憂已經紅了起來。

  秦暉周身痛癢無比,他強忍疼痛,嘶聲道:「一定要盡早將……公子……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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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6 05:20
【困龍卷】 第三十九章【脫困】(上)

   方有光亮從外面透射進來,刀無艷停下腳步:「我曾誓,絕不可以繼續前行了!」

    蘇紅袖冷冷看了看她:「這裡走出去便是鬼域嗎?」

    刀無艷慘然笑道:「我何必騙你?」

    蘇紅袖吩咐道:「春菱、夏青,你們兩個將她給我牢牢看住,我自己過去!」

    春菱不無擔憂道:「將軍,你根本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一個人過去豈不是太危險?不如我們跟你進去,多一個人,也多一份照應!」

    蘇紅袖搖了搖頭道:「我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打仗,人越少,目標也就越小,秋棠和冬雯馬上就會來到回龍溝,你們和她們會和之後,先去找謝先生,他會教你們該怎樣做!」

    夏青道:「將軍,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蘇紅袖淡淡一笑,快步向前方走去。

    望著蘇紅袖的倩影消失在前方轉彎處,刀無艷不禁歎了口氣道:「看來你們的這位將軍對黃公子好像是情根深種?」

    春菱怒視刀無艷道:「少廢話,若是你敢欺瞞我們將軍,我定然要將你身上的血肉一刀刀零割下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刀無艷落在這幫女將手中也是無計可施,苦笑道:「看來我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前方隧道越走越是狹窄,已經可以聽到轟隆隆的水流之聲,蘇紅袖循著亮光走去,卻見前方的出口處,有一道瀑布將洞口完全覆蓋。這鬼域的入口果然隱秘。蘇紅袖來到洞口處,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一個騰躍,衝入瀑布湍急地水流之中。

    水流從高處落下,強大地衝擊力將蘇紅袖的嬌軀衝擊下去,落入一面深潭之中,蘇紅袖在潭水中擺脫水流的向下衝擊力。然後在另外一側向上浮起,螓首浮出水面,卻見周圍全都是濛濛水汽。仰首望去。那瀑布雄偉壯觀,氣勢磅礡,從百丈高的山崖飛流直下。落入水潭之中,拍石擊水,發出震耳欲聾的轟轟巨響,水流入潭,激起無數水花。

    蘇紅袖爬上水潭。擦拭了一下長髮重新束好,然後走入前方樹林之中。

    時值正午。陽光從樹林的縫隙之中投射進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來到樹林地邊緣,舉目望去,卻見遠方的山谷之中掩映著幾座木樓,七八位白衣少女正在不遠處的山坡上採摘著茶葉。

    蘇紅袖暗暗奇怪,想不到這鬼域之中全都是些年輕美貌地女子,難道龍淵並非是被別人羈留於此,而是貪圖這些少女地美色……想到這裡俏臉卻是一熱,為何自己還牽掛著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林外忽然傳來女子的交談聲,蘇紅袖慌忙隱藏好身形,以免被他人發現。

    沒過多久,便看到兩名少女手挽竹籃走了進來,籃中採摘了不少地野果,其中一名少女道:「那位少年也真是可憐,誤闖禁地,只怕這次要死定了。」

    身邊另外那名少女笑道:「婷婷,是不是你看到他長得英俊動了春心?」

    那名叫婷婷的少女輕聲啐道:「莫要胡說,若是讓佘婆婆聽到,她豈會饒了我們?」

    另外那名少女聽到佘婆婆的名字果然神情一凜,她四處看了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道:「這裡四下無人,難道連句話兒都不能說了嗎?」

    婷婷從樹上摘下一顆野果,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外面的人當真如此可怕嗎?為何佘婆婆總是阻止我們出去?在她眼中,外面地人如同洪水猛獸一般!」

    「也不盡然,你記不記得,前幾年有個瘸子從山崖上跌落下來,佘婆婆非但沒有殺他,反而為他治好了惡疾。」

    婷婷將野果放入籃中:「我發現佘婆婆總是對醜陋的人寬容一些,遇到英俊地男子非要將人家置之死地,在她心中凡是長得英俊的男子,便沒有一個好東西,不知道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被男人騙過!」

    兩位少女同時笑了起來,她們說話的時候不時四處張望,生怕被人聽到。

    婷婷又道:「你說,這次宮主會不會將他殺了?」她所說的人自然是龍淵。

    蘇紅袖聽到她這句話,知道龍淵目前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一顆心頓時放鬆了許多。

    卻聽另外那名少女道:「宮主雖然年少,可是腦中的想法卻是我們琢磨不透的。」

    婷婷道:「我看宮主未必肯殺他!」

    「何以見得?」

    「若是宮主當真想殺他,為何要解去他身上的魔鬼花之毒,為何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下手?」

    「也許宮主另有打算……該不會宮主也像你一樣,看他英俊所以捨不得下手了……」

    婷婷笑罵道:「看我不扯破你這張缺德的嘴兒!」,二女在林中鬧成一團。

    蘇紅袖覷準時機,悄聲無息的衝了上去,一掌擊打在其中一名少女頸後,將她打得暈厥過去。手中長刀閃電般抵在婷婷的咽喉處,壓低聲音道:「不許喊叫,否則我一刀殺了你!」

    婷婷哪裡想到會突然殺出一個人來,看到那凜冽的刀鋒,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裡,手中的竹籃也掉在地上,野果散落了一地。她張開嘴巴,剛想尖叫,卻被蘇紅袖一指點中啞穴,蘇紅袖怒道:「你不怕死!好!我便先殺了你的同伴!」蘇紅袖深諳攻心之道,從婷婷的眼神中她能夠看出這名少女並不怕死,但是威脅她同伴卻又不同。

    蘇紅袖揚起長刀作勢要刺殺那名少女之時,婷婷拚命搖頭,淚水已經從美眸中滾落出來。

    蘇紅

    道:「我前來這裡只是為了救人,絕不想多造殺孽,我。到底將黃遠囚禁在哪裡。我便不會為難你們。」

    婷婷含淚點了點頭。

    蘇紅袖輕聲道:「我解開你的穴道,你若是膽敢呼救,我便當著你的面殺了她!」

    婷婷拚命點頭,示意自己決不會發聲求救。

    蘇紅袖這才重新解開了她地穴道,低聲道:「黃遠究竟被囚禁在何處?」

    「他被鎖在棲雲洞!」

    「帶我去!」

    婷婷搖了搖頭道:「若是被宮主發現,我們都難逃一死!」

    蘇紅袖冷冷道:「你若是不帶我去,現在就得死!」

    她來到另外那名少女身前。看了看她地身材,和自己有些相近,她脫下濕透的武士服。從那少女身上褪下長裙換在自己的身上。

    婷婷看著蘇紅袖晶瑩修長的玉體。雖然她也是女人也不禁暗暗讚歎,想不到蘇紅袖的身材如此性感誘人。蘇紅袖照著那少女的模樣挽好髮辮,淡然一笑。當真是風姿無限。

    她點了那名少女的穴道,將她藏入草叢之中,向婷婷道:「你放心,她地穴道只要過上兩個時辰自然解開,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

    婷婷道:「你當真只是為了救人而來?」

    蘇紅袖點了點頭道:「我從不騙人。你快帶我過去,只要救出黃遠。我們便永遠離開這裡!」

    婷婷拾起地上的竹籃,蘇紅袖學著她地樣子挽起了另外一個。兩人先後走出樹林,婷婷生怕被遠方地姐妹們看到,帶著蘇紅袖從偏僻小徑走了上去,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天邊露出淡淡的暮色,山谷四邊峰嶺對峙,投下暗影,到處都是陡立的峭壁,山上草深林密,看不出有沒有通道可以離開這座山谷。

    蘇紅袖低聲道:「通往外界地道路是不是已經封閉了?」

    婷婷點了點頭道:「二百多年前的那場地震,將過去的山路全部封閉起來,這座山谷從那以後開始與世隔絕。」

    蘇紅袖暗自稱奇,卻不知這幫少女因何會流落到鬼域之中生活?

    棲雲洞前並無一人看守,蘇紅袖心中一喜,看來今日營救龍淵要順利的多,來到洞口前,婷婷不禁歎了口氣道:「其實就算你救了他,只怕也逃不出去,還是趁著宮主沒有發現你的行蹤之前盡快離去吧!」

    蘇紅袖冷冷道:「我地事情不用你管,你只需帶著我找到龍淵,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棲雲洞口煙雲繚繞,山洞很淺,只不過是在兩山銜接處的一個深凹地缺罅罷了,因為洞內始終見不到日光,又有水滴不斷從岩石縫隙中滴下,在洞內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水滴落下之時,發出鏘鏘然清澈的聲音,雖然是盛夏,洞內卻非常清冷,岩石之上生長著許多綠苔,讓整個洞內顯得綠油油的。

    龍淵的身體浸泡在水潭之中,他的雙手被鐵索縛住,捆綁在後方的鐘乳石之上,雙目緊閉,竟然已經睡去,蘇紅袖看到龍淵這番淒慘模樣,心中對他的百般仇恨頃刻間竟然煙消雲散,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她輕咬櫻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目光轉向婷婷:「只怕還要委屈你一下!」她抬起手點中婷婷的肋下,婷婷嬌軀一軟蜷曲倒在地上。

    龍淵朦朧中聽到蘇紅袖的聲音,他的嘴角輕動:「紅袖……」,緩緩睜開雙目,卻見雲霧繚繞之中,一位清麗絕倫的少女正含含幽帶怨的看著自己,不是蘇紅袖還有哪個,龍淵瞪圓了雙目,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動道:「紅袖!當真是你嗎?」

    蘇紅袖一張俏臉旋即又籠上一層冰霜,她一言不發的來到鐘乳石前,揮動長刀,全力劈砍在鐵鏈之上,她手中的這柄長刀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刃,刀影閃過,只聽噹啷一聲,鐵鏈應聲而斷。

    龍淵從水中濕淋淋的爬了上來,他想不到蘇紅袖竟然會親涉險地前來營救,顯然她對自己仍然餘情未了,心中實在是開心到了極點,恨不能大聲叫上幾聲方才能夠抒發心中的快慰。

    「還走得動嗎?」蘇紅袖的語氣仍然是冷冰冰的。

    龍淵知道蘇紅袖越是表現出對自己的無情,越是證明她在乎自己,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走得動,陪你走一輩子也不會覺得累!」這種危險關頭他仍然不忘向蘇紅袖表達自己的情意。

    蘇紅袖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

    兩人剛剛走出棲雲洞,卻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想不到當真有人敢冒著生命危險過來救他!」

    龍淵從聲音中已經聽出定然是雲瑤來到了這裡,他和蘇紅袖同時止步,抬頭望去,果然是雲瑤站在頭頂樹梢之上,嬌軀隨著樹梢上下起伏,白色長裙被山風吹起,衣袂飄飄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一雙明澈美眸望著龍淵,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龍淵早已見識到了她的手段,低聲提醒蘇紅袖道:「她擅用毒蟲,你千萬小心!」

    蘇紅袖微微皺了皺眉頭,明眸望定雲瑤道:「我們無意中打擾了貴地的輕靜,實在是不好意思,現在我們便離開這裡,日後再也不會回來!」

    雲瑤嫣然笑道:「姐姐生得好美,這次不顧性命前來救他,難道他是你的情郎嗎?」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6 05:21
【困龍卷】 第三十九章【脫困】(下)


    蘇紅袖秀靨微熱,這少女開口毫無遮攔,這種話竟然也來,她既不好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龍淵看著蘇紅袖的神情,心中暗喜,知道蘇紅袖對自己一定還有情意,他清了清嗓子道:「雲瑤,我打擾了你們幾天,今兒也該告辭了,叨擾之處,還望多多諒解!」

    雲瑤嬌滴滴道:「你當真要走?人家有些不捨得!」她清純之中流露出幾分嫵媚,這樣的姿態顯得更為誘人。

    龍淵笑瞇瞇道:「有道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留在你這裡白吃白住好幾天,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雲瑤撅起可愛的櫻唇道:「你當真不是好人,看到自己的小情人來了,轉眼間就把人家對你的好處忘了個一乾二淨!」

    蘇紅袖忍不住瞪了龍淵一眼,龍淵暗自苦笑她若是知道雲瑤對待自己是何種好處,只怕不會向自己怒目而視了。

    蘇紅袖道:「我們走,不用理會她!」

    兩人正要離去,雲瑤從空中一個曼妙的旋轉,輕飄飄落在他們前方的道路上,擋住他們的去路,笑盈盈道:「想走嗎?」

    蘇紅袖怒道:「讓開!」手中長刀鏗然出鞘,寒光一閃,宛如一抹驚虹向雲瑤砍去,雲瑤足尖輕輕一點,嬌軀已經向後退出三丈左右,輕飄飄落在草地之上,笑容依然不變:「哇!姐姐好霸道的刀法!人家一心想要和你親近,你卻為何要出手便要傷人?」

    蘇紅袖已經看出雲瑤輕功驚人,她正要再次攻上前去的時候。卻看到雲瑤笑靨如花:「我打不過你。只能讓它們幫忙了!」她撮起櫻唇發出一聲輕嘯,只聽到草叢中樹上到處都是沙沙的聲音,成千上萬條青蛇從蜿蜒爬出,將蘇紅袖和龍淵包圍在中心。

    蘇紅袖雖然武功卓絕,可是畢竟還是女孩子家,加上她生平最怕地就是蛇蟲,看到眼前情形。俏臉煞白,花容失色,退到龍淵地身邊。

    龍淵看出蘇紅袖的恐懼。擋在蘇紅袖的身前。沉聲道:「你不必怕,若是它們要吃,也先把我吃了!」他握住蘇紅袖的纖手。蘇紅袖輕輕一甩,卻沒有甩脫掉他的手掌,只能任由他握著,兩人感受著彼此掌心的溫度,心中都感到一陣溫暖。

    周圍青蛇卻是越聚越多,來回蠕動。吐出鮮紅的蛇信,發出嘶嘶地聲響,龍淵內心也是毛骨悚然,表情卻仍然鎮定,笑道:「雲瑤,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名詞——蛇蠍美人!」

    雲瑤格格笑道:「說地沒錯,很適合我,不過,你要不要再多些蠍子來陪你?」

    蘇紅袖看著周圍蠕動不已的蛇蟲,心中感到一陣噁心,凝視雲瑤道:「你小小年紀,竟然這麼多歹毒的手段,今日就算拼掉我這條性命,我一樣要殺掉你!」

    雲瑤甜甜一笑:「姐姐只怕有心無力吧!」她剪水雙眸轉了轉,輕聲道:「看到你不顧生死地過來救他,其實我心中也是十分地感動,不如這樣,我今日索性發一發善心,你們兩個只能有一個活著離開鬼域,盡快選擇吧!」

    龍淵和蘇紅袖對望了一眼,龍淵柔聲道:「紅袖,你走吧,今生今世能夠再見到你,我已經了無遺憾了!」

    蘇紅袖沒有說話,目光卻在悄然計算著和雲瑤之間的距離,她要盡全力完成一次絕殺!

    雲瑤覺察到了蘇紅袖目光中的殺機,她悄然又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嫣然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是情深義重,可是活下去地機會只有一個,我數到十,若是你們再不選擇,便一起死在這裡吧!」她美眸之中迸射出冰冷無情的殺意,臉上的純真稚氣轉瞬間煙消雲散。

    龍淵哈哈大笑道:「你何必那麼麻煩?要殺便殺嘛!我們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處,總好過你一生一世孤零零呆在這死谷之中!」

    雲瑤想不到龍淵死到臨頭居然還如此嘴硬,不由得微微一怔。

    龍淵雙目中流露出無限殺機:「雲瑤,既然我們可以找這裡,我的兄弟一樣可以找到這裡,你今日最好將我殺了,否則,只要我留下一口氣在,定然要將你這鬼域中所有人殺個一乾二淨,寸草不生!」他這番話擲地有聲,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和霸氣。

    雲瑤遭遇到龍淵陰冷無情地目光,芳心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旋即又流露出一絲甜甜地笑容:「死到臨頭,你居然還敢威脅我!」

    龍淵淡然笑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能夠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該是一種怎樣的幸福!」他用力捉住蘇紅袖的纖手,雙目深情凝望蘇紅袖道:「紅袖,對不起,我將用自己的生命補償我對你犯下的罪孽!」

    蘇紅袖眼圈兒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她望著龍淵真摯深情的雙目,內心中混雜著委屈和感動的複雜情愫,化成晶瑩淚水緩緩流下,她輕聲道:「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你還在恨我?」

    蘇紅袖搖了搖頭:「我此時方才知道,自己從未恨過你……」

    龍淵張開臂膀將蘇紅袖緊緊擁入他寬闊的懷抱,蘇紅袖星眸半舒,仰起俏臉,櫻唇半啟半閉,一幅任君採摘的誘人模樣,龍淵俯下身去,深情吻住蘇紅袖的嘴唇。

    看著兩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纏綿起來,雲瑤羞得俏臉緋紅,目光轉向一旁,輕聲啐道:「你們好不知羞恥……」

    就在她神不守舍的瞬間,蘇紅袖忽然揚起右手,藏在袖中的袖箭追風逐電般射了出去,雲

    到她突施冷箭之時,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袖箭閃的左肩,鮮血頓時透過她白色的亞麻長裙滲透出來。

    雲瑤俏臉煞白,想不到兩人剛才故作親熱。用意卻是為了迷惑自己。

    蘇紅袖冷冷道:「雲瑤。要死還是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多個人作伴,也不寂寞!袖箭上有我地獨門毒藥,就算你再有手段,短時間內也配不出解藥!」

    「你夠狠!」

    蘇紅袖淡然笑道:「對付你這麼歹毒地小姑娘,不狠心些,豈不是自尋死路?」

    雲瑤惱羞成怒:「今日就算拼上我的這條性命。也讓你們全都餵了蛇蟲!」

    遠處忽然傳來佘婆婆驚慌失措的呼喚聲,雲瑤回身望去,卻見佘婆婆髮髻散亂。帶著幾名白衣少女驚慌失措的向這邊跑來。雲瑤怒道:「怎麼了?」

    佘婆婆上氣不接下氣道:「宮主,不好了……有……有一百多名武士闖入了谷中……」

    話音未落,遠處響起狄驚雷的怒吼聲:「娘的!想逃到哪裡去!」

    龍淵大喜過望。想不到自己的援軍這麼快就已經到來。

    蘇紅袖卻是微微一怔,她潛入鬼域之事並未張揚,顯然是春菱和夏青將自己地行蹤透露出去。此時狄驚雷一行已經來到了附近,夏青和春菱二女果然在隊伍之中,狄驚雷手上已經擒獲了六名白衣少女。看到龍淵和蘇紅袖被群蛇圍困,狄驚雷大叫道:「三弟不必驚慌。我來救你了!」

    雲瑤怒道:「你救得了他嗎?」一雙冰冷的美眸掠過眾人的面龐,她手臂輕揚,一陣嗡嗡聲由遠而近,卻是千萬隻紅蜂從遠方飛來,狄驚雷已經見識過紅蜂地厲害,大聲喝道:「兄弟們,把這些妖女全都給我砍了!」

    「宮主……」那些被擒地白衣少女齊聲哀鳴。

    佘婆婆也不由得驚慌起來:「宮主,我看這件事……」

    雲瑤怒視佘婆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又轉身看了看龍淵和蘇紅袖,畢竟投鼠忌器,目光中的殺機終於漸漸隱去,她長袖一揮,已經飛到頭頂地紅蜂倏然四散離去。

    龍淵平靜道:「與其拼下去兩敗俱傷,不如咱們做一個交易,我帶領兄弟們離開你的山谷,你撤去這些毒蟲,咱們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不行!」雲瑤仍然不肯接受眼前的現實。

    蘇紅袖道:「你還年輕,世上很多的事情你還沒有經歷過,若是這樣便死了,豈不是太可惜?」

    雲瑤的左肩之上隱隱傳來麻酥酥地感覺,她心中暗叫不妙,看來蘇紅袖射出的這支弩箭果然有毒,她雖然憤怒,可是也明白在今日地形勢下,如果繼續堅持,唯有拚個魚死網破,對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好處,左右思量,終於歎了一口氣道:「你們走吧,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圍繞在龍淵和蘇紅袖面前的青蛇開始四散離去,鑽入草叢之中,很快便消失的一乾二淨,只剩下地上一道道亮銀色的粘液痕跡。

    蘇紅袖來到雲瑤面前遞給她兩個小瓷瓶,輕聲道:「青色的外敷,紅色的內服,確保你日後不會留下疤痕!」

    雲瑤接過解藥,冷冷道:「謝了!」今日無論鬥智鬥勇,她都落在蘇紅袖的下風,心中異常沮喪。

    蘇紅袖又道:「你的那幾名手下,我們還要借用一下,離開山谷之後,自然會放她們平安返回!」

    雲瑤怒道:「我既然答應放你們走,便不會反悔,你們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龍淵微笑道:「雲瑤,我向來都是說得出做得到,今日我們離開山谷之後,決不會再來騷擾你們的寧靜!至於你的那幾名姐妹,我決不會傷害她們!」

    雲瑤瞪了龍淵一眼:「你滿腦子的壞主意,我信你才怪!」

    蘇紅袖忍不住想笑,卻怕被龍淵看到自己的神情,悄然垂下螓首。

    久未說話的佘婆婆道:「既然你們信不過,還是老身帶你們離開吧!」

    龍淵點了點頭,正要舉步離開之時,卻聽雲瑤道:「且慢,我還有話要問你!」

    龍淵停下腳步:「雲瑤姑娘請指教!」

    「你為何要進入那條古隧道?」

    龍淵想了想照實答道:「只因我在回龍溝開設了眾多鹽場,鹽貨轉運出山極為不便,必然要翻山越嶺,幾經輾轉,我聽說過去大商人鍾隸曾經在山腹之中打通隧道,所以才冒險進入其中探查,誰成想誤撞機關,被激流衝入這裡,實在是陰差陽錯的事情。」

    雲瑤點了點頭道:「你日後不得再入我山谷一步,否則我決不會饒你!」

    「放心,除非姑娘請我來,否則我決不會登門的!」

    雲瑤的目光又投向蘇紅袖:「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

    蘇紅袖道:「如果不是姑娘送了封信過去,我們又怎會知道?」

    「信?我從未寫過什麼信!」雲瑤的表情顯得十分錯愕。

    蘇紅袖和狄驚雷都是一驚,事已至此,雲瑤並沒有欺瞞他們的必要,蘇紅袖頓時想到,或許那封信都是刀無艷編造出的謊言,她之所以將自己騙來這裡,目的極有可能就是讓雙方發生衝突,拼上一個兩敗俱傷。芳心中暗暗惱怒,等出去以後,定然要和刀無艷好好清算這筆帳!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7 05:20
【困龍卷】 第四十章【情焰】(上)

      龍淵向雲瑤微笑一揖:「雲瑤姑娘,告辭了!」

    「不送!」

    一行人在佘婆婆的引領下來到鬼域西南角,佘婆婆帶著他們走入一道溪谷,從水簾之中找到密道機關,擰動機關打開密道,陰測測道:「從這條道路一直前行,便可以找到出口!」

    龍淵笑道:「多謝佘婆婆相送!」他向狄驚雷點了點頭,狄驚雷下令將那六名少女放了,眾人逐一走入密道。

    龍淵進入密道之時,忍不住回頭望去,卻見雲瑤站在遠方山坡之上,凝望著自己的方向,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遇,雲瑤嫣然一笑風姿無限。龍淵卻露出一絲苦笑,這看似單純的小妮子心機卻是深不可測,果然如同那魔鬼花兒一樣。

    龍淵向她揮了揮手,轉身大踏步走入密道之中。

    石門在他們的身後落下,狄驚雷讓手下武士點燃火炬,龍淵的目光找尋著蘇紅袖的位置,卻見她和春菱夏青落在隊伍的最後,

    龍淵放慢腳步和蘇紅袖並行,春菱和夏青二女心領神會,慌忙加快腳步向前方走去,龍淵低聲道:「紅袖!」

    蘇紅袖冷冷道:「出去以後,我們馬上就會離開這裡!」

    龍淵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想不到蘇紅袖經歷此事之後,對他仍然如此冷淡。在這種環境下,龍淵不可能向蘇紅袖敞開心扉作出解釋,只能默默陪著蘇紅袖一路前行。

    離開隧道,趙子服帶領幾十名武士正在外面翹首以盼,看到龍淵平安歸來。一個個都是熱淚盈眶。對趙子服來說,這兩日無時無刻不處在煎熬之中,若是龍淵發生任何意外,他將終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在眾人的簇擁下龍淵返回了回龍溝,他回來後第一件事便去探望了秦暉,秦暉臉上仍然腫得厲害,不過照大夫所說。蜂毒不會致命,過兩天就會沒事,龍淵這才放下心來。

    秦暉雙眼腫得無法睜開。握住龍淵的手掌。激動道:「公子回來了就好……」

    龍淵拍了拍他地手背道:「秦大哥放心,我以後決不會再疏忽,害得你們為我如此操心!」

    狄驚雷恨恨道:「娘地!都是那小妖女作孽!日後讓老子遇到她。定然一刀將她劈成兩段!」

    趙子服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恐怕也是一個誤會,照你剛才所說,鬼域中人並沒有逼迫我們離開回龍溝,或許這一切都是刀無艷的圈套!」

    狄驚雷大聲道:「那個刀無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子這就去砍了她!」他轉身正要離去。卻看到陳武陽走了進來,低聲道:「不用去了。刀無艷已經逃了!」

    幾人都是同時一怔,趙子服憤怒之餘又感到心頭一鬆,此時他方才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並不想刀無艷被抓住。

    龍淵笑道:「她逃得倒是挺快,難道真的甘心將回龍溝這塊肥肉就此放棄嗎?」

    趙子服道:「此女極為狡猾,依我來看她是知道自己的奸謀已經敗露,害怕我們一怒之下將她除掉,所以才逃走以避風頭,我想在適當的時候,她或許還會回來。」

    龍淵笑道:「趙先生對她好像很瞭解呢!」

    趙子服笑道:「此女最看重的乃是利益二字,為了這兩個字她一定會冒險回來!」

    龍淵道:「姑且不去管她,還是盡快將回龍溝的形勢安定下來,趙先生,焦橫那裡你最好去走動一下,刀無艷這麼一逃,想必他心裡定然會有所波動,此人對鹽場地運作極為熟悉,對我們很有用處。」

    「是!子服這就過去!」

    狄驚雷拍了拍龍淵的肩膀道:「三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趙子服忍不住笑罵道:「狄兄當真是口無遮攔!不過這句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公子無意中打開了下層隧道的機關,原來這條古隧道共有兩層,我讓人探查過,這條隧道全程貫通,只要我們在兩條隧道地交界處稍加整修,再將入口和出口拓大,便可以供車馬自由通過!打通了這條隧道,回龍溝以後地發展定然可以一日千里!」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龍淵微笑道:「好,這件事還是交給趙先生全盤籌劃,大哥從旁協助!」

    狄驚雷點了點頭:「好說,我雖然沒多少主意,可好在有的是力氣!」

    眾人同聲大笑起來,此時門外忽然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卻是蘇紅袖地手下春菱。

    陳武陽看到春菱慌忙提醒龍淵,龍淵轉過身去,看到春菱的目光望向自己,顯然有話要對自己說,他緩步走出門外,來到春菱面前,微笑道:「春菱姑娘找我有事?」

    春菱點了點頭道:「公子快去謝先生那裡,將軍要走!」

    龍淵內心一驚,顧不上向春菱道謝,取了坐騎,縱馬便向謝庸的居處狂奔而去。

    「紅袖,你還是要走?」謝庸的聲音中充滿了惋惜。

    蘇紅袖輕聲道:「謝先生,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

    謝庸歎了口氣道:「紅袖,其實放下仇恨遠比去仇恨別人更為艱難,假如你放不開心中地仇恨,只怕今生今世都無法快樂起來。」

    蘇紅袖淡然道:「我已經不再恨他,可是我也不想再和他發生任何的瓜葛!」

    謝庸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隻身涉險去鬼域救他?」

    蘇紅袖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有些事情連我自己也說不明白。」她輕聲道:「不可否認,他身上地確擁有著一代帝王的潛質,大康之所以落到今日的局面,只能怪他生不逢時。」

    謝庸雙目流露出激

    芒:「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我卻認為。大康經後。王朝的根基將越發穩固!」

    蘇紅袖很少會見到生性平淡的謝庸流露出如此激動,輕聲道:「謝先生如此看重他,是不是已經打定了主意,日後視他為主公呢?」

    謝庸歎了口氣道:「經歷鐵大王地事情之後,老夫早已心如止水,那裡還有什麼爭強好勝之心,只不過眼看著泱泱大康陷入四分五裂之中。百姓流離失所亡命天涯,眼前地一切老夫也有責任,若是能夠為一統大康出一份力。也算是抵消了老夫犯下的罪孽……」

    蘇紅袖點了點頭道:「龍淵不失為一個明主。他有過如此慘痛的挫折和經歷,勢必會更為珍惜所得到的一點一滴,謝先生。你自己保重吧!」

    謝庸還想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舉目望去,卻見龍淵已經縱馬趕到。

    蘇紅袖看到龍淵來到,心中也是一陣煩亂。輕聲道:「謝先生,我先走了!」

    謝庸點了點頭。

    蘇紅袖來到門前。龍淵滿頭大汗的從馬上跳了下來,攔住她的去路,大聲道:「紅袖!」

    蘇紅袖怒道:「紅袖是你叫地嗎?」

    「你剛剛來到回龍溝,為何又要匆匆離去?」

    「我的事情好像輪不到你來過問!」

    龍淵道:「好,就算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事情,不過這次如果沒有你幫我,只怕我已經死在了鬼域,至少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向你表達一下謝意如何?」

    「好像沒有必要!」

    在蘇紅袖面前接二連三地碰了釘子,龍淵卻毫不氣餒,看到蘇紅袖如此堅決地想要離去,龍淵心中忽然生出一計,低聲道:「你如果堅持要走,我便將咱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向所有人說個清清楚楚!」

    蘇紅袖鳳目圓睜,她哪裡能夠想到龍淵竟然會如此卑鄙的要挾於她,怒道:「你說什麼?」

    龍淵毫不畏懼地和她對視著:「我龍淵說得出做得到!」

    「你不怕我殺你?」

    「我的性命原是你救的,還給你又有何妨?」為了阻止蘇紅袖離開自己,龍淵不惜採取死纏爛打的方法,他之所以如此,實則是害怕蘇紅袖今日一別,永無相見之日。

    蘇紅袖無可奈何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肯罷休?」

    龍淵充滿真摯道:「給我一個和你單獨相處的機會,說兩句肺腑之言……」

    繡林之中萬籟俱靜,棵棵翠竹剛勁清新、生機盎然,清風吹過,綠繡搖曳著迷人地身姿抖起一片片青紗,臨風起舞,婀娜多姿。

    龍淵帶著蘇紅袖來到他位於竹林中的茅舍,蘇紅袖環視這清雅靜幽地景色,心中卻微微有些打鼓,不知龍淵為何要將自己帶到如此僻靜的地方,轉念一想,諒他也不敢對自己怎樣,更何況自己的武功和龍淵有天淵之別,他若敢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定然打他一個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龍淵微笑道:「每次當我想靜一靜,便會到這裡來,這裡會讓我想起過去,想起我們在康都同甘共苦的時候。」

    蘇紅袖俏臉一熱,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卻是不堪回首,龍淵此時向自己提起不知又是什麼目的?

    兩人在茅舍內坐下,龍淵取出一罈美酒:「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有什麼心事,有什麼恩怨,只管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說完之後,咱們各散東西,我龍淵決不攔你!」

    龍淵拍開泥封,在面前的酒碗內斟滿美酒,一股醉人的酒香在茅舍內蔓延開來。

    「想灌醉我?」蘇紅袖冰冷的美眸盯著龍淵的雙目。

    「是!我更想灌醉自己,因為醉了,我便可以不去想那麼多的事情,也不必感受那麼多的痛苦!」

    龍淵端起一碗酒,充滿內疚道:「蘇氏滅門之事,我龍淵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掃平奸佞,重整河山,告慰蘇大人在天的英靈!」他仰首將那碗酒一飲而盡。

    蘇紅袖道:「謝先生說的對,你最大的罪孽乃是誤國,放任奸佞橫行,山河破碎,陷大康百姓於水火之中,令無數生靈塗炭,你上對不起大康列代先皇,下對不起將全部希望依托在你身上的黎明百姓。」

    龍淵重重點了點頭,他又為自己滿上一碗:「紅袖,我對不起你,若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陷入這樣的痛苦之中,和你分開以後,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大錯已然鑄成,我只怕今生今世也無法補償你,我這顆腦袋權且寄在身體之上,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他又將這碗酒飲盡。

    蘇紅袖神情黯然,她和龍淵之間發生的那件事,誰對誰錯,又怎能說清,如果不是龍淵冒險救出自己,說不定自己已經遭到了左馳的毒手,她心中卻明白,自己早已不恨龍淵,否則又怎會深入險境,營救他的性命,自己對他的那種關懷,只有在生死關頭時才能體會到。

    龍淵歎了口氣道:「如果不是抱著復國的信念,我早已無法支撐下去,失去江山,失去子民,對我而言已經是人世間最慘痛的打擊,然而我又要眼睜睜看著你離我遠去……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龍淵眼圈兒不覺紅了,嘴唇微微顫抖,神情痛苦到了極點,他原本抱著七分真心三分做戲的心態,可是真正進入角色,卻發現這痛苦來自於內心深處,一旦觸發便不可收拾。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7 05:21
【困龍卷】 第四十章【情焰】(下)

   已經是龍淵飲下的第三碗酒,蘇紅袖看到他如此痛苦也宛如刀割般疼痛,自從和龍淵分離之後,她心中又何嘗好受過,只有分離方才知道原來自己對龍淵是如此的在意,只有經歷生死方才知道那份真情是如何的可貴,耳邊忽然回想起謝庸所說的那句話,自己唯有放下仇恨才能真正快樂起來。

    龍淵再去倒酒之時,卻被蘇紅袖捉住手腕,明眸之中充滿無限痛苦卻又充滿無限深情:「不要再喝了……」

    龍淵搖了搖頭:「讓我喝下去,這樣我的痛苦才能夠減輕一些!」

    蘇紅袖抿起櫻唇,她默默放開了龍淵的手腕,卻端起了面前的酒碗:「我陪你喝!」

    「干!」龍淵和她碰了碰酒碗,兩人同時飲盡了這一碗。

    烈酒沿著蘇紅袖的喉頭滑落,她感覺到胸腹之中有團火躥升了起來,這暖融融的溫度瞬間傳到了她身體的每一部分,心中的痛楚似乎減輕了許多。

    龍淵烈酒般熾熱的目光凝望著蘇紅袖:「有句話我始終想問你,假如我不是龍淵,你會不會接受我!」

    蘇紅袖拉過酒罈,將兩隻酒碗斟滿,她端起酒碗仰首飲盡美酒,拭去唇角的酒漬,一縷散亂的長髮垂落到她的額前,她細膩宛如牛乳般的嫩白肌膚泛起一絲紅暈,目光也柔化了許多。

    龍淵端起酒碗不甘示弱的一飲而盡,如果不是這段時間跟隨幾位兄弟的歷練,龍淵只怕早已酒醉鑽到了桌子下面。

    蘇紅袖思量許久。方才輕輕點了點頭道:「會!」說出這句話地時候。她地美眸宛如春水蕩漾的全都是綿綿的深情。

    龍淵輕聲道:「如果我不是龍淵,那該有多好!我仍然記得在康都我們藏身的茅舍,我依然記得你為我親手烹製的那尾青魚,若然我有一個機會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做什麼皇帝,我也不想爭什麼天下,只想和你朝夕相對。享受這份恬淡便已經足夠!」他這番話說得情深意切,讓蘇紅袖感動的幾欲掉下淚來。

    蘇紅袖強忍內心的感觸,搖了搖頭道:「從我知道你地身份起。我便知道你將永遠無法改變。上天將大康交給你,而你卻辜負了他的期望,你的生命不屬於我。甚至不屬於你自己,你地命運與大康同在,感情對一個王者而言何其地奢侈,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王者,便不能沉溺於兒女私情。」

    龍淵用力搖了搖頭道:「一個人如果連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征服天下又何從談起?盡然你心中有我,為何又要一次次地離開我?」他用力捉住蘇紅袖的纖手。

    蘇紅袖無法回答龍淵的問題。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淚水模糊了她的美眸,輕聲道:「今晚能不能拋開所有的煩惱,我們只是這樣靜靜地飲酒,或許有一天,我終於能夠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繡林地夜色如此靜謐,彷彿聽得到月光掠過竹葉的聲音,月光下竹葉的顫悸,宛如剛剛棲定蜻蜓的翅,風來顫抖,風去又靜止,夜色與月光相溶,宛如湖面柔和透明的鱗波,籠罩著竹林茅舍,泛浮著青色的幽光。

    兩壇烈酒已經見底,龍淵的目光已經朦朧,蘇紅袖嫣紅色的俏臉在燭光下越發顯得嬌艷欲滴,春水般的眼波再也沒有昔日的冰冷與寒澈,剩下的只有脈脈溫情。

    「我……去拿酒……」蘇紅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生之中能有幾次這樣的放縱。

    龍淵拍案大笑道:「喝……今日定然要喝上個一醉……方休……」

    蘇紅袖腳步虛浮,剛剛拿到酒罈便失手落在了地上,她嬌呼一聲,險些跌倒,龍淵及時攬住她的纖腰,蘇紅袖向後一退,竟然坐入龍淵的懷中,兩人目光相對,便再也無法分開

    「放我起來……」只有蘇紅袖自己才知道,這句話說得如此無力如此蒼白,她的武力遠勝於龍淵,若想掙脫肯定可以輕易做到,可是被被龍淵有力的雙臂抱住,她只覺著嬌軀酥軟,竟然一分力都發不出來。

    龍淵熾熱的眼神讓蘇紅袖的體溫上升起來,她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卻被龍淵更加用力的擁入懷中,開始親吻她精緻的耳垂,最後落在迷人的櫻唇之上,蘇紅袖緊閉的雙唇,終於被龍淵的舌尖突破,她放棄了抵抗,當濕糯的香舌和龍淵的唇舌緊緊纏繞在了一起,熱吻宛如觸電融化了他們心頭的隔閡,如此美好又如此沉醉,彼此舌尖纏綿,互相吸吮著,久久不願分開。

    龍淵的右手探入蘇紅袖的長裙之中,撫摸著她修長細膩的玉腿,手指從她晶瑩的足踝輕輕摩挲到圓潤的膝蓋,蘇紅袖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長裙的領口已經被龍淵扯開,美妙絕倫的嬌軀顯露出來,

    胸膛緊貼著一人柔嫩溫軟的嬌軀,感受著她柔軟堅挺

    他的大手勇敢的探入感受著那雙玉乳的溫熱與彈性,蘇紅袖因為龍淵肆無忌憚的撫摸,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龍淵感受到她嬌軀的微妙變化,手掌間充滿著細膩彈性的美妙肉感,令他血脈賁張。他俯下身去,找到那一粒嬌小玲瓏的嫣紅。嘴唇輕輕吻住那嬌軟柔小的蓓蕾,伴隨著龍淵時輕時重的吸吮。蘇紅袖的嬌軀不禁發出一陣陣快意的顫悸,芳心感到羞澀之餘,卻又感到莫名的刺激。

    蘇紅袖意亂情迷之中,纖手探入龍淵的衣領,開始撕扯他的衣物,清麗絕倫的俏臉之上已經佈滿嬌羞難耐的紅暈,龍淵的手指再度沿著蘇紅袖絲緞般潤滑的玉腿向上撫摸而去,指尖沉入那片溫軟柔膩的濕潤。

    蘇紅袖發出一聲無法控制的呻吟,玉腿下意識的緊緊併攏,將龍淵的手掌夾在其中。

    龍淵抱起她的嬌軀,將她小心的放在地席之上,蘇紅袖的長裙早已被龍淵褪去,燭光搖曳之中,雪白耀眼的美麗胴體,彷彿抹上了一層羞澀的紅暈,胸前的蓓蕾宛如風中顫抖的鮮花,星眸半睜半閉,黑長而蜷曲的睫毛微微悸動。

    龍淵撲倒在蘇紅袖溫軟的玉體之上,兩人的唇剛剛接觸在一起,蘇紅袖便主動送上香舌,兩人唇舌交纏。龍淵試圖分開她緊緊併攏的玉腿,卻被蘇紅袖一次次逃開。

    夜風悄然從窗外潛入,吹熄了燭火,一切頓時黯淡了下去,黑暗讓蘇紅袖緊張而羞澀的內心放鬆了許多,這片刻的鬆弛卻被龍淵準確無誤的把握,龍淵一聲低吼,身軀沉入那片久違的溫熱之中。

    蘇紅袖輕聲呻吟,嬌軀因為龍淵霸道的侵入,而下意識的繃緊,想要擺脫龍淵的身體,卻被龍淵牢牢抱住纖腰,她的玉臂用力撐開龍淵的肩頭,兩人在黑暗中無聲的抗爭著。然而來自體內的那份炙熱很快便將蘇紅袖的嬌軀軟化,撐在龍淵肩頭的雙手,改成摟住他的肩膀,牽引著龍淵和自己的嬌軀緊緊相貼。

    雖然兩人之間已經有過合體之緣,蘇紅袖卻是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失身於龍淵,這次全然不同,淡淡的痛楚過後,感受到的是一種銷魂蝕骨的味道,隨著龍淵的動作,蘇紅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從她的瑤鼻之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輕哼,這誘人的喘息和呻吟簡直是對龍淵意志的折磨。

    蘇紅袖的纖纖十指猛然用力掐入龍淵肩胛的肌肉之中,喉頭發出如泣如訴的輕吟,龍淵的身體驟然收縮了一下,蘇紅袖清晰的感受到龍淵激情的每一次膨脹和爆發,她緊緊擁抱著龍淵的身體,一顆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滴落,在暗夜之中閃爍著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龍淵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蘇紅袖已經不在身邊,茅舍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看不出昨晚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唯有枕席之上仍然留有餘香。

    龍淵迅速穿上衣服,衝向門外:「紅袖!」他的聲音驚起一群山鳥,久久迴盪在竹林之中,朝陽已經緩緩升起,橘色的晨光卻無法溫暖龍淵逐漸冷卻的內心。

    他發瘋般向竹林外跑去,口中大聲呼喚著紅袖的名字,然而卻始終無人回應,龍淵黯然跪坐在地上:「紅袖……你終於還是走了……」

    龍淵失魂落魄的返回竹林,心中的痛楚實在難以形容,他舉目向茅舍前望去,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泥塑般站在那裡。

    卻見茅舍前蘇紅袖身穿藍色長裙靜靜站在那裡,宛如春花般美麗,櫻唇輕啟,露出顛倒眾生的微笑,輕聲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龍淵的雙目濕潤了,這句話是當初他們在康都落難之時自己親口對蘇紅袖所說,現在蘇紅袖又說了出來,其中又有怎樣的辛酸,怎樣的曲折,歷經千辛萬苦,他終於等到蘇紅袖向自己敞開心扉的一刻,兩人同時向對方跑去,蘇紅袖縱體入懷,龍淵緊緊將伊人嬌軀摟在懷中:「答應我,永遠不要再離我遠去!」

    蘇紅袖點了點頭,美眸中蕩漾著幸福的淚水,唯有放下仇恨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這句話如此簡單,可是真正做到卻又如此的艱難……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8 05:02
【困龍卷】 第四十一章【地洞】(上)


    愛可以改變一個人,蘇紅袖終於打開了多年的心結,久於回到了她的臉上,原來以寬容的眼光去看世界,一切竟然可以如此美好。

    謝庸望著攜手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對璧人,輕撫清髯,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龍淵將精心挑選的茶葉放在謝庸的面前:「謝先生,這是鹽商送來的茶葉,我特地挑了一些給你嘗嘗!」

    謝庸笑瞇瞇道:「有道是,禮下與人必有所求,公子送我茶葉,不知有什麼事情想讓老夫效勞呢?」

    龍淵微笑道:「今天前來是特地向謝先生致謝,絕無其他的意思!」

    謝庸呵呵笑道:「好!好!既然你如此誠心,我便收下了!可巧趙子服也送來一些新茶,我泡給你們嘗嘗!」他招呼龍淵和蘇紅袖在茶几旁坐下,取出他的一套鈞瓷茶具,當即將趙子服送給他的茶葉泡了,謝庸雖然熱衷飲茶,可是於茶道卻不甚精通,蘇紅袖起身過去幫他,龍淵望著紅袖泡茶的手法,眼前彷彿出現了初次見到紫蕪時候,她為自己煮茶的情景,那一切彷彿發生在面前,可是有恍若隔世。

    謝庸從龍淵突然變得迷惘的眼神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微笑道:「公子有心事?」

    龍淵淡然笑道:「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謝庸意味深長道:「大丈夫若是想成就一番大業,必須拿得起放得下,若是終日都想著以前的事情,只不過徒增惆悵,於未來的發展沒有任何的意義!」

    龍淵點了點頭。

    蘇紅袖嫣然笑道:「這個道理連我都懂得,過去的事情還是放下的好!」

    謝庸微笑看著蘇紅袖,心中感到一陣欣慰,放下仇恨之後,紅袖的心境果然平和了許多。

    蘇紅袖將茶盞放在兩人面前,謝庸端起茶盞品了一口道:「好茶!」

    龍淵也飲了一口,茶水入水雖然香醇。可是卻缺少清新之氣,應當不是新茶。

    蘇紅袖出身名門,見識廣博,也嘗出這茶葉的不足之處,輕聲道:「此茶並非新茶!」

    謝庸呵呵笑道:「老夫雖然喜愛飲茶,可是對茶道的鑽研卻是淺薄,不怕你們笑話,我還真嘗不出其中的差別呢。」

    龍淵道:「這方面我倒略知一二。鑒別新茶有幾個要點,其一是觀其色,新茶綠葉色澤青翠碧綠,湯色黃綠明亮。二是聞其香。舊茶因為儲藏日久,味道不斷散去,隨著時間地延長,茶葉的香氣就會由濃變淡。味道就會由新茶時的清香馥郁而變得低悶混濁。三是品其味,新茶的滋味醇厚鮮爽,而陳茶卻顯得淡而不爽。」

    蘇紅袖看到龍淵見解非凡,美眸之中流露出欣賞的目光。在她心中已經不知不覺將龍淵當成了自己的男人,看著他顯露自己的才華,心中自然生出驕傲的感覺。

    謝庸又喝了一口道:「我還是嘗不出來。這茶葉也稱得上清香馥郁啊!」

    蘇紅袖嫣然笑道:「那是因為裡面添加了香料地緣故。這樣。我再將那些新茶泡給您嘗嘗!」。

    謝庸連連點頭。

    蘇紅袖將茶壺清空洗淨,重新換了他們帶來的茶葉。謝庸飲茶入口,但覺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從喉頭一直流入肺腑,當真是神清氣爽通體舒泰,和剛才的那種香味又全然不同,他樂呵呵道:「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老夫今日算增長了不少地見識!」

    龍淵笑道:「其實想要成為此道高手倒也不難,無非是多飲多品,熟能生巧,無他耳!」

    蘇紅袖笑道:「我倒不這麼看,任何事情都有天資之說!」

    謝庸苦笑道:「看來我定然屬於天資愚笨之人,否則因何連新茶舊茶都分不出來?」

    門外忽然傳來趙子服的大笑聲:「談什麼呢?這麼熱鬧?」

    謝庸看到趙子服進來,笑著站起身來:「正在談你,送我的全都是舊茶葉,居然糊弄我說是新茶!害得我在公子和紅袖面前出糗!」

    趙子服嘿嘿笑道:「謝先生應該知道我的品味,我叫花子出身,吃飽了不餓我知道,這種風雅地事情我趙子服是一竅不通,別人告訴我是新茶,我自然就信了,在我看來,還不如白開水解渴呢!」

    眾人齊聲大笑了起來。

    龍淵一口茶險些沒有噴出去,強忍住笑道:「趙先生,隧道的事情怎樣了?」

    趙子服道:「進展的還算順利,入口部分已經完全打通,再有半個月應該能夠將全程貫通,真是想不到,兩百年前的那場地震對隧道波及甚小,整條隧道幾乎都是完整地。修整之後,主隧道應該能夠供四驅馬車自由通行。」

    龍淵大喜道:「這樣一來我們運鹽貨出去的時間豈不是大大縮短?」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至少可以節省五天的路程,更何況隧道貫通以後,運貨地數量大大增加,比起過去地效率不知要提升多少倍!」

    謝庸笑道:「此事當真是可喜可賀,要知道當年正是這條隧道,方才成就了鍾隸這個天下第一富商!有了這條隧道,日後公子再不愁鹽貨無法及時送運出回龍溝。」

    龍淵道:「這條隧道對我們日後地發展至關重要,必須嚴加防守,絕不可出現任何的差錯!」

    「公子放心,警戒方面由狄驚雷親自去做,現在在隧道全程佈防地武士共有三百人,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龍淵鬆了口氣。

    蘇紅袖道:「再過幾日秋棠便會帶著紅袖營的姐妹們過來,陸陸續續會有三百人以上,到時候她們也可以協助你們增強隧

    戒。」

    龍淵心中一暖,自從蘇紅袖解開心結之後,一顆芳心已經完全繫在自己的身上,對自己的關心無處不在,有了她的幫助自己日後的發展定然如虎添翼。

    趙子服笑道:「有蘇姑娘幫忙,這件事更加穩妥,據我所知,你的紅袖營可是相當的厲害,那幫娘子軍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巾幗英雄。有了她們加入,何愁公子大業不成!」

    蘇紅袖歎了口氣道:「她們都是我共患難的姐妹,這次為了我地事情,不少人都被迫流落天涯,希望秋棠能夠找到她們,讓她們在回龍溝暫時安定下來。」

    龍淵想起鬼域的事情,低聲道:「趙先生,雲瑤那些人有沒有過來找麻煩?」

    趙子服搖了搖頭道:「這次我們修整隧道小心得很。任何旁支隧道幾乎都沒有去探查,務求和鬼域之間保持距離,以免發生衝突。」

    謝庸道:「這鬼域中人倒神秘的很,不知這些女子是何時在其中居住。竟然在那與世隔絕的山谷中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

    趙子服並不願觸及這個問題,咳嗽了一聲道:「相安無事最好,那些女子並不好對付!」

    蘇紅袖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她們擅使毒蟲,而且那個雲瑤古怪精靈。智計百出,若是和她敵對,肯定會有不少的麻煩!」

    龍淵笑道:「不錯,這些麻煩還是少惹為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做個好鄰居倒也不錯!」

    幾人正在說話。卻看到兩名武士從隧道工地前來稟報情況。

    兩名武士的表情十分複雜。趙子服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回來。那邊又發生了事情,隱約覺察到有些不妙。低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中一名武士苦著臉道:「啟稟公子,隧道剛才發生了塌陷,有三人被砸死,近二十人受傷!」

    「什麼?」龍淵雙目圓睜,內心中震驚非常。

    趙子服暗叫不好,慌忙向龍淵請罪道:「此事都怪子服指揮不當,請公子降罪!」

    龍淵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去現場看看!」

    龍淵當即和蘇紅袖、趙子服一起前往隧道現場,當日他們在鬼域進入隧道,那個入口主要是通風之用,並非主道,現在所打通地入口距離回龍溝不過二十里的距離,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趕到現場。

    隧道入口外的空曠地帶,傳來一陣陣痛苦哀嚎之聲,卻是那十多名受傷的武士正在接受救治,龍淵心情沉重地走了過去,逐一安撫受傷的武士,安排人手盡快將傷者送返回龍溝。

    趙子服看到眼前慘狀,心中越發自責,這次捅了這麼大的漏子,自己定然要主動承擔。從龍淵陰鬱的臉色能夠看出,他雖然沒有什麼表示,可是心中一定惱怒到了極點。

    龍淵看了看剛剛開鑿好地隧道入口,低聲道:「進去看看!」

    趙子服慌忙走了過去:「公子,還是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若是有什麼危險……」

    龍淵怒道:「兄弟們能夠進去,我自然也能夠進去!」

    趙子服還想勸說,蘇紅袖向他悄然使了一個眼色道:「趙先生不必擔心,我陪他一起過去!」

    龍淵已經大步走入隧道之中,入口處乃是他們重新開鑿的一條長約五米的隧道,直接與古隧道相通。走入其中,又聽到前方傳來慘叫之聲,幾名武士抬著兩名傷者向外面匆匆趕來,看到龍淵,本想行禮,卻被龍淵阻止:「先救人再說!」

    武士抬著傷者匆匆從他們的身邊經過,龍淵擔心地不僅僅是這些武士的安危,他更為擔心的是隧道地狀況,若是隧道發生大段地坍塌堵塞,對他來說可謂是樂極生悲,回龍溝地發展前景將蒙上一層厚重的陰雲。

    蘇紅袖能夠體諒到龍淵此刻地想法,輕聲道:「或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惡劣!」

    龍淵點了點頭,遠處火光晃動,傳來狄驚雷粗豪的大叫聲:「喂,小心點,不要再弄塌了牆壁!」

    狄驚雷看到龍淵親自前來,慌忙分開眾人向他走了過來,趙子服緊張道:「狄兄,情況怎樣?」

    狄驚雷歎了口氣道:「死了三個,傷了二十一名弟兄,不過好在坍塌並沒有將隧道堵住。」

    趙子服暗暗鬆了一口氣。

    龍淵道:「這次的事情一定要處理得當,厚葬死去的弟兄,撫恤他們的親屬,那些受傷的弟兄,全部都要重重的賞賜!」歷經挫折磨難之後,龍淵更知道民心的重要,這件事雖然不大,可是如果處理不當,勢必影響到士氣,甚至會損壞他的威信。

    趙子服恭敬道:「公子放心,我一定處理好這件事!」

    狄驚雷低聲道:「這件事本不該發生,只是武士發現了隧道旁邊有一處空牆,沒有向我稟報便擅自鑿開,方才發生了坍塌事件。」

    龍淵點了點頭,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基本控制住,內心方才漸漸安定了下來。

    狄驚雷道:「我已經讓人將這段隧道先用木樑暫時加固,相信很快就可以清理出那些崩塌的石塊,應該不會耽擱工程的進度。」

    龍淵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又聽到前方傳來驚呼之聲,幾人現在都已成了驚弓之鳥,生怕再出任何的意外,狄驚雷慌忙衝了過去,大吼道:「又怎麼了?」

    其中一名武士充滿驚奇道:「狄統領,這裡有一個洞口!」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8 05:03
【困龍卷】 第四十一章【地洞】(下)


    龍淵幾人也聞聲走了過去,卻見搬開塌陷的石塊後方果黑的洞口,狄驚雷拿著火把在洞口處晃了晃,沉聲道:「這洞口先前藏在牆壁後方,剛才因為塌陷才暴露出來。」

    龍淵對上次搬動機關誤入鬼域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低聲道:「難道這洞口也與鬼域相通?」他心中卻是充滿了好奇,不知這洞口之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趙子服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子,咱們還是先把隧道打通再說!」

    旁邊一位中年工匠道:「還是先派人下去看看這洞口究竟有多大,若是這地洞過大,深入隧道的底部,隨時還有可能發生崩塌,假如那樣,我們必須先在洞內進行填塞。」

    龍淵點了點頭道:「查清楚也好,坍塌的慘劇千萬不可再度發生。」

    狄驚雷大聲道:「誰願下去?」

    周圍武士面面相覷,因為今日剛剛目睹了坍塌的慘劇,所有人心中都有所顧忌,看來無人願意主動上前。

    狄驚雷罵了一句:「都他娘的是孬種,我下去看看!」

    龍淵擔心他出事,正想阻止,卻聽到人群中一人大聲道:「狄統領,還是我下去看看,你身體太重,只怕繩子撐不住你!」

    卻是一個瘦小的少年分開人群走了出來,狄驚雷笑道:「石娃子,你小子果然帶種!」

    「我雖然瘦小,可東西不比你少長一樣,自然帶種!」石娃子個頭雖小,說起話來卻鏗鏘有力。

    不少人因為這少年的話語笑了起來,緊張壓抑的氣氛沖淡了許多。狄驚雷讓人找來一團麻繩,親自給石娃子縛在腰間,拍了拍他瘦削的肩頭道:「石娃子,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什麼危險,記得馬上折返回來!」

    石娃子點了點頭道:「我若是平安回來。狄統領怎麼獎賞我?」

    狄驚雷笑罵道:「龜兒子,你若是平安回來,老子便認你當乾兒子!」眾人同聲大笑了起來。

    石娃子拿起火炬從狹小的洞口鑽了進去,四名武士小心放著繩子,過了好久,洞口方才傳來石娃子的聲音:「到底了!好像還有一個洞口……」

    狄驚雷衝著洞口大聲道:「你看看裡面是什麼,若是有什麼不對馬上回來……」

    「明白……」

    石娃子說完這番話,便繼續在洞內探索。自此以後,近半個時辰都沒有聲息,在上方等待的眾人都焦躁起來。

    狄驚雷率先沉不住氣了:「不成,我要下去看看。那孩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該如何是好?」

    趙子服道:「再耐心等等!」

    龍淵也感到有些不對,低聲道:「還是盡快下去看看,多去幾個武士!」

    狄驚雷正要進去的時候。卻聽到下方傳來石娃子的聲音:「拉我上來!」,他大喜過望,幫著那幾名武士將石娃子拉了上來。

    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石娃子地手中竟然拿著兩柄長劍,他一張臉抹得儘是污漬。將手中長劍分別遞給龍淵和狄驚雷:「下面是個巨大的兵器庫!」

    那劍鞘多半已經腐朽,龍淵緩緩抽出長劍,一道逼人的寒芒閃爍在黑暗之中。這長劍和他們在隧道白骨堆之上撿到的幾乎相同。都是在劍之上刻有鍾字銘文。應該是當年鍾隸的銅礦和作坊所生產。

    趙子服心思縝密,他湊到石娃子面前。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石娃子,你仔細說給我聽,下面到底有什麼?」

    石娃子喘了口氣方纔,道:「下面好大,看樣子是個巨大的工場,還有倉庫,庫中都是堆積如山的武器!」他的這番話宛如驚雷般重重擊中了趙子服地心頭,這地洞十有八九是當年鍾隸存放武器的倉庫,鍾隸之所以擁有天下第一富商之稱,便是因為他擁有大康最好的銅礦,最優秀的武器作坊,假如真地發現了他的倉庫,等若得到了一座價值無法估量的寶庫。

    趙子服率先反應了過來,平靜道:「石娃子,這件事千萬不可以張揚出去,知道嗎?」

    石娃子點了點頭:「我曉得!」他樂呵呵走到狄驚雷的面前,大聲叫道:「乾爹!」

    狄驚雷被他叫得一愣,然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大手用力揉了揉石娃子地頭髮:「龜兒子,當真是好樣的!」

    龍淵微笑道:「恭喜大哥了!」

    狄驚雷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道:「兄弟們,今日咱們務必要將坍塌的地段清理乾淨,確保這條古隧道準時貫通!」

    眾人同時答應了一聲。

    龍淵又向狄驚雷交代了幾句這才和蘇紅袖離開。

    來到外面,趙子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向龍淵道:「公子,子服暫時還是留在這裡,等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後,我一定給公子一個交代。」

    龍淵知道趙子服仍然為此事深深自責,輕聲歎了口氣道:「趙先生,這件事也怨不得你,乃是天意使然,只要將善後地事情處理好就行了,你也不必自責。」

    趙子服低聲道:「公子,我剛才問過石娃子,那地道之下應當是鍾隸當年的工場和倉庫,照他所說下面存放的武器數量相當驚人。」

    龍淵其實從剛才石娃子地口氣中也已經覺察到了這一點,他想了想方才道:「趙先生,你回頭轉告我大哥,地洞一定要嚴密封鎖起來,發現地洞地消息絕不可傳出去,想個法子將這件事先壓下去,至於那段地隧道,這次的坍塌剛好是個機會,想個辦法,將那段地隧道做些手腳,將地洞隱藏起來。」

    趙子服也是這個意思,連連點頭道:「公子放心

    一定將這件事情辦妥。」

    風雲閣上,一身便裝的藍循站在窗前,充滿憂鬱的雙目盯著街心,眉頭緊鎖,內心之中充滿了憤懣,蕭氏兄弟的禁鹽政策果然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關中地帶原本缺鹽,蕭氏聯合平南王梁靖封鎖鹽運之後。鹽價節節攀升,雖然他嚴令禁止私鹽買賣,可是高額的利潤仍然讓很多商販鋌而走險,這兩日販賣私鹽哄抬鹽價的商人一共捉了四十六個,藍循暴怒之下,下令將這些不法商販全部問斬。

    下面就是北市口,是那些商販即將當街被公開問斬的地方,藍循本來將這件事交給了趙銳虎主持。可是不知為了什麼,臨行刑之前,他悄然換了便衣來到這風雲閣上,一邊飲酒一邊觀看著行刑的情況。

    外面傳來淒慘的哭嚎之聲。那四十六名不法商販已經分成兩排跪在北市口街心,再過一會兒就是他們地問斬之時,那些商販有苦苦求饒者,有泣不成聲者。還有怒罵藍循者。

    身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伯父,一次殺死這麼多的商人,一定會讓百姓心寒,還是三思而後行吧!」說話的是周龍山。他是死去的大康禮部尚書周安泰的兒子,也是藍循未來的姑爺,來到關中投靠藍循也是不久前的事情。今日陪著藍循一起出來觀看行刑。

    藍循轉過身去。卻見周龍山英俊地面龐上充滿同情和憂慮。嘴唇抿在一起,顯然被外面的哭嚎聲所干擾。

    藍循淡然一笑。向周龍山招了招手,他和周安泰相交莫逆,蕭逆寒之所以逼死周安泰,根本上的原因是仇恨自己,所以他因為老友之死深深自責,將周龍山視為親生兒子一般看待。

    周龍山走了過去,藍循親切摟住他的肩膀指向街心:「龍山!你所看到地都是他們悲慘和無助的一面,你卻沒有看到因為他們坐抬物價,混亂市場,造成多少百姓無鹽可吃,因為鹽價的上漲而造成關中經濟混亂,有多少人又因此而無辜送命?」

    周龍山歎了口氣道:「伯父,龍山看得到,可是即使你殺掉他們,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權宜之計,大康地鹽業本來就以海鹽為主,現在蕭氏和梁靖聯手禁鹽根本就是針對我們的,想要解決眼前的混亂局面,必須要開拓鹽路,解決內需,而不是一味的殺人,以儆傚尤固然可以起到一定地威懾作用,可是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人心深處的慾望一定會死灰復燃,更多地人會為此而不惜生命鋌而走險!」

    藍循地目光一凜,目光投向街心:「照你看來,如何開拓鹽路,調動內需呢?」

    周龍山道:「龍山有一句話壓在心底很久,今日不吐不快,如有冒犯之處,還望伯父不要見怪!」

    藍循笑道:「你只管說,我不會怪你!」

    周龍山道:「我以為伯父應當接受眼前地現實,拋棄心中的私怨。」

    「什麼意思?」藍循臉上地表情顯得不可捉摸。

    周龍山低聲道:「大康已經亡了,無論伯父怎樣看,這已經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今的天下處於分裂之中,蕭氏兄弟據有大康的東北,梁靖坐擁長江之南,亂賊盤踞中原地帶,只有這西北關中的大片土地,還在伯父的統領之下。」

    藍循輕輕哦了一聲,大康的格局即便是普通的謀士也能夠看得清楚,周龍山的這番言論算不上什麼驚人的見解。

    周龍山道:「前些日子,蕭氏兄弟想要立顯王龍玄驕為帝,並借此時機向伯父示好,伯父卻將前來的使臣全部殺死,龍山以為這件事才是禁鹽事件的導火索。」

    藍循不屑道:「兩個奸佞小兒,以為把持了一個傻子王爺,便想學他們的老爹挾天子以令諸侯!想跟我談條件,真是天真!」

    周龍山歎了口氣道:「伯父,對您這件事的做法,我始終不敢芶同,蕭老賊害死我爹,若是論到仇恨,我和蕭氏可謂是血海深仇,然而我卻知道,憑我現在的實力無法為爹爹報仇,即便是伯父您,也沒有一舉消滅蕭氏的力量。」

    藍循沉默了下去,周龍山所說的的確是實情。

    周龍山又道:「伯父先殺了蕭氏的使臣,蕭氏馬上針對此事頒布禁鹽令,兩方關係變得極為緊張,這樣的情景恐怕只有一個人會偷偷發笑,那人就是平南王梁靖。在三大勢力之中,你們沒有一家能夠擁有消滅其餘兩家的能力,所以彼此間關係的親疏極有可能影響到未來天下的格局。若是伯父因為仇恨蕭氏而將蕭氏不斷地推向梁靖一方,兩家最終形成聯手,關中的形勢只怕就要危險了。」

    藍循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考慮過無數次,如果蕭氏和梁靖聯手,對他絕不是什麼好事,他低聲道:「昨日梁靖派使者過來,說可以向我提供鹽路。不過價格卻高的離譜,哼!這老狐狸,一邊跟著蕭氏害我,一邊想從我這裡撈好處,天下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周龍山道:「龍山以為,眼前的形勢下,伯父不妨拋開心中的仇恨,將眼光放得更為長遠一些,大康已亡,天下分裂既然已經成為定局,蕭氏擁立什麼人當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和蕭氏之間的關係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話說回來,他們禁鹽於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假如伯父當真轉而購買梁靖的鹽貨,最後您和蕭氏的利益都會蒙受損失,唯有梁靖這個小人從中得利。」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9 04:41
【困龍卷】 第四十二章【纏綿】(上)


    藍循笑道:「龍山,你和你父親有太多的不同!」他之此的感歎,是因為周安泰性情剛烈倔強,絕不肯向任何人低頭,為人忠義卻欠缺對時局的認識,最終才導致了那場朝堂血案,周龍山雖然年輕,可是對形勢把握的清清楚楚,頭腦靈活多變,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父親當年,周龍山今天的這番話也大大推翻了藍循對他往日的固有印象,原來這孩子並非表面上顯現出的那般文靜懦弱。

    周龍山道:「私鹽氾濫之事,既然無法徹底禁止,便乾脆將之放開,我們可以採取大康建國之初的做法,由我們統一發放經營鹽業的許可令,增加營業賦稅,這樣既可以活躍關中的鹽路,也可以獲取相當的利益。」

    「嗯,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街心的哭嚎聲突然變得響亮起來,原來是行刑的時間就要到了。

    周龍山低聲勸道:「伯父,你看這些商販……」

    藍循唇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容:「有件事你應該知道,我下達過的命令從不更改!」

    「斬!」伴隨著趙銳虎響亮的大吼聲,北市口閃起一片雪亮的刀光,這刀光映得周圍圍觀的民眾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當他們再度睜開雙眼,先是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滿地鮮紅,然後才嗅到空氣中濃烈至極的血腥……

    ******************************************************************************************

    「太慘了!我眼看著那四十六顆人頭就這麼落在了地上,嘔得連苦膽都出來了!」汪福隆一邊誇張的向謝庸描繪著現場的慘狀,一邊不停用衣袖擦拭著額頭的冷汗,那場屠殺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汪福隆卻仍然記憶猶新,每每在夢中念及此事,都會霍然驚醒。

    謝庸歎了口氣,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脖子向灰色長袍內縮了縮:「想不到藍循竟然如此殘忍!汪老闆這次定然受驚不小!」

    汪福隆感歎道:「幸虧我在關中還有些人脈,在事發前便收到了消息。否則現在只怕腦袋早已被砍下來了。」

    蘇紅袖禁不住輕聲笑道:「汪老闆橫豎看也不像一個短命人呢,那藍循如此倒行逆施,難道不怕激起民憤?」

    汪福隆苦笑道:「蘇姑娘,藍循手握重兵,威震關中,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咱們生意人遇到兵,更是什麼主意都沒了。」

    蘇紅袖笑道:「那你還敢來回龍溝大量採購鹽貨?」

    汪福隆道:「計劃不如變化。原本我都打算將私鹽的生意停了,卻不曾想,藍循這邊把那幫商人殺了,這邊又頒布了新令。將鹽貨貿易放開,我們這些有意經營鹽貨的商人,只需要繳納一定的保證金,便可以換取經營鹽業的許可。開始我也不信,可是後來有人先這麼做了,我看他沒事,也就壯著膽子去買了這個許可。藍循還特地將我們這些獲得經營鹽業許可的商人召集到一起,設宴款待,並親口承諾。讓我們安心經營。在他的治下。決不會類似地慘劇。」

    謝庸眉頭一皺,低聲道:「看來藍循終於想通了。既然制止不了,乾脆就將鹽業放開,不得不說他走了一招妙棋!」

    汪福隆道:「不僅如此,我還聽說藍循專門讓使者前往東都,為上次殺死東都使者之事致歉,看來他們有和好的意思,若是當真和好,這鹽貨的生意可就不那麼好做了。」

    謝庸道:「無非是得到的利益少些就是,只要藍循仍然放開鹽業經營,你就不用擔心鹽貨的銷路!」

    汪福隆點了點頭道:「對了,我聽聞幾個關中商人前往回龍溝買鹽,不知可有此事?」

    蘇紅袖自然知道汪福隆擔心什麼,輕聲笑道:「汪老闆不必擔心,公子既然答應關中一帶只供貨給你一個人,便不會反悔,那些商人都已經被打發走了。」

    汪福隆萬分感激道:「此事多虧了公子仗義,日後若有用得上我汪福隆之處,必傾盡全力相幫。」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蘇紅袖從窗外看到是龍淵和秦暉來到,嫣然笑道:「正說著他,可巧他就來了!」

    龍淵走入竹樓,汪福隆慌忙站起向他行禮,龍淵笑道:「今兒吹什麼風?居然把你汪大老闆吹過來了?」

    汪福隆笑道:「因為公子的鹽貨太好,關中一帶供不應求,這不,我又厚著臉皮要貨來了!」

    龍淵大笑道:「汪老闆是我們回龍溝的老朋友,供貨方面沒有任何地問題,回頭你去找趙先生,鹽場的具體事務都是他負責!」

    汪福隆連連點頭。

    蘇紅袖為龍淵和秦暉倒了兩杯茶,遞到他們的手中。龍淵接過茶盞,目光和蘇紅袖相遇,彼此都流露出幾分刻骨銘心的思念,龍淵這幾日都在忙於隧道地事情,已經近十日未能和蘇紅袖單獨相處,在眾人面前,他仍然要克制內心的情意。

    謝庸向秦暉道:「秦暉,把那柄劍讓汪老闆看看!」

    秦暉從腰間解下長劍,平托在雙手中送到汪福隆面前。

    汪福隆接過長劍,向外抽出了兩寸,只覺著一股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劍身用料之精美,鋒刃之銳利,實在是前所未見。

    「好劍!」汪福隆衷心讚道。

    謝庸微笑道:「以汪老闆的眼光,這樣地兵刃能賣上一個好價錢嗎?」

    汪福隆也

    過兵器的營生,過去就偷偷弄來兵器賣給鐵中豪的起謝庸特地通過他的眼睛來估量一下這柄劍。

    汪福隆將長劍完全抽離劍鞘,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然後伸出粗短的手指在劍身上彈了彈,鑒賞良久,方才低聲道:「這柄劍工藝十分的奇怪,從劍身上來看,應當是過去地工藝,而且這種工藝已經失傳多年。可劍柄和劍鍔又似乎是剛剛加工完成,不過整體仍然不失為一柄好劍,照我來看,至少值七十兩銀子!」

    龍淵心中暗暗驚喜,汪福隆地估計應該不錯,他們在修整隧道中偶然發現地這個地洞,其實是鍾隸過去地武器工場之一,經過更為細緻地探查。才發現地洞之中驚喜連連,在那座武器工場的附近,找到六個規模龐大的武器庫,其中的武器數量足以裝備一支強大的軍隊。根據庫中找到的重重跡象來看,這些武器應當是當年鍾隸生產後,還沒有來及賣出去的一批。

    秦暉手中地那把劍是龍淵讓工匠去掉鍾隸的銘文,重新標記打造而成。劍身上只是做了少部分的改動,所以汪福隆並沒有看出其中的秘密。

    汪福隆還劍入鞘,將長劍奉還給秦暉。

    龍淵道:「汪老闆這次過來,盡量多留兩日。明兒我陪你好好喝上兩盅!」

    汪福隆眉開眼笑道:「多謝公子,您地心意我領了,不過今晚我見了趙先生。明日一早就要返程。對我而言現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機。我要抓緊時間在禁鹽令沒有取締之前,多賺些銀子!」

    龍淵並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不由得微微一怔。

    蘇紅袖輕聲道:「回頭我細細說給你聽!」

    龍淵點了點頭,幾人又閒聊了兩句,他和蘇紅袖借口有事,先行告辭。

    兩人多日未見,心中都有滿腹的話兒要說。

    離開竹樓,蘇紅袖眼角兒瞥了瞥龍淵,小聲道:「我晚上答應了冬他們,要宴請這兩日來到回龍溝地姐妹。」

    龍淵笑道:「還早呢,咱們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好好說些知心話兒!」

    龍淵翻身上馬,小聲道:「不如咱們還去我在竹林中的那間茅舍?」

    蘇紅袖看到他灼熱而曖昧的目光,頓時明白龍淵心中在打著什麼主意,俏臉飛起兩抹嫣紅,輕輕咬了咬櫻唇,忽然揮鞭抽了一記,嬌笑道:「你追上我再說!」

    龍淵抬頭看時,蘇紅袖縱馬揚鞭已經衝到遠方,望著蘇紅袖地颯爽英姿,龍淵唇角不由得泛起一絲會心的笑容,他大吼一聲:「駕!」駿馬帶著他追逐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狂奔出十多里地,龍淵終於在進入竹林之前將蘇紅袖追上,蘇紅袖放緩馬速,龍淵從後方趕了上來,伸出手臂攬住蘇紅袖的纖腰,將她整個人從馬背上抱了過來,攬入自己地懷中,蘇紅袖俏臉緋紅,美眸已經羞得閉了起來。長髮流瀑般垂在腦後,龍淵輕輕在她雪白地頸部吻了一下,扯開蘇紅袖地領口,露出她弧線優美的雙肩。

    蘇紅袖小聲道:「你放我下來說話!」

    龍淵俯下身去嘴唇用力揉搓著蘇紅袖地櫻唇,蘇紅袖張開了檀口,嬌嫩的舌尖渡入龍淵的口中,龍淵用力吸吮著她的柔舌,手指從她的領口探入,輕輕地捏住她粉紅的突起,輕柔的愛撫。龍淵熱力驚人的掌心撫摸著蘇紅袖的豐盈雙丘,指尖輕輕捻動兩點嫣紅,蘇紅袖嬌嫩的雙峰已經起伏起,曲線柔美的下頜竭力後仰,任憑龍淵親吻著她的粉頸部。

    兩人從馬背之上滾落下去,蘇紅袖抓住龍淵可惡的雙手,近乎祈求般說道:「進房再說……」

    龍淵抱住蘇紅袖的嬌軀,手指溫柔地撫摸著書她敏感的耳朵、頸部,然後慢慢地滑向柔嫩的肩膀。

    兩人的身軀在茅舍前的花叢中翻滾,一旁的花草將他們的身軀遮掩住,龍淵的手指滑過充滿彈性的雙乳後後,繼續深向蘇紅袖平坦細膩的小腹。

    蘇紅袖黑色的長髮散亂在花叢之中,露出光滑白皙的美頸,龍淵溫柔地吻著她的玉頸,蘇紅袖的胸膛起伏的越來越劇烈,龍淵扯開她的衣帶,將蘇紅袖的長褲向下褪到膝彎,陽光讓蘇紅袖羞澀地摀住俏臉,熱情卻終於還是被龍淵的撫摸和親吻撩起。她用力摟住龍淵的頭,揚起俏臉,嬌艷的櫻唇迎向龍淵,兩人的嘴唇湊在一起互相吸吮,然後變成唇舌激烈的交纏,

    在激烈纏綿之中,蘇紅袖的長褲已經被龍淵褪下足踝,玉腿因為龍淵身體的阻隔而不得不分開,龍淵品味著伊人的櫻唇,極度膨脹的身體用力摩擦著她玉腿間的那點誘人嬌嫩。

    蘇紅袖的嬌軀變軟,玉臀卻用力抬高,對龍淵而言,等待他的已經是無法抗拒的誘人陷阱,他輕輕蠕動,在蘇紅袖適應了他的動作之後,猛然全力一擊。

    蘇紅袖失聲發出一聲嬌呼,雙臂摟住龍淵的身軀,嬌軀向前,玉頸極度後仰,雪白的雙峰在陽光下泛起性感而充滿媚惑的光暈,她興奮的劇烈喘息著,享受著龍淵充滿深情的衝擊。

    蘇紅袖咬住左手的手指,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然而她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還是暴露了此刻真實的感受。嬌軀宛如像飄浮在半空之中,美眸之中充滿了迷亂的情慾。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19 04:42
【困龍卷】 第四十二章【纏綿】(下)


          不行了……我……我不行了……」蘇紅袖的聲音顫抖

    龍淵感受到她體內突然濕潤的熱力,他用力抱緊了蘇紅袖,用盡全力的擠壓著她誘人的嬌軀,一股股滾燙的熱流從身體內爆發而出。

    蘇紅袖發出淒艷哀婉的呻吟,她的雙手用力將龍淵的身體拉向自己,兩人用力相擁,久久不願分開。

    微風吹過,幾片花瓣落在龍淵赤裸的背上,還有一瓣飄落在蘇紅袖雪白的香肩。

    龍淵用嘴唇吻去落在她肩頭的花瓣,蘇紅袖輕輕撫摸著龍淵的面龐,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嬌嗔道:「你這個荒唐的小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龍淵微笑著在蘇紅袖的鼻子上輕輕一點:「怪只怪你太過誘人,我連一刻都無法忍耐。」

    蘇紅袖輕聲啐道:「快起來了,若是被人看到我們這樣,羞也要羞死了!」

    龍淵不由得哈哈大笑,這裡是他的禁地,地勢偏僻根本沒有人會來到這裡打擾他們。兩人在花叢中穿上衣服,攜手走向茅舍。

    蘇紅袖推開茅舍的格窗,望著窗前盛開的鮮花,如花秀靨露出羞澀的笑容,龍淵從身後擁住她的嬌軀,聞著她的髮香,輕聲道:「這兩日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

    蘇紅袖轉向龍淵,撅起櫻唇道:「想我還是想那件事?」

    龍淵故意裝出糊塗的樣子道:「哪件事?」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蘇紅袖紅著俏臉在龍淵的手背上打了一下,然後抱住他的雙臂道:「隧道那邊的進展怎樣了?」

    「隧道已經全程貫通,只有少許的細節還需要改動,相信三天之內就可以供車馬通行了,說起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次的坍塌事件,竟然讓我們找到了鍾隸的武器工場!」

    蘇紅袖柔聲道:「看來上天果然是站在你一方的。」

    龍淵深情道:「過去我曾經埋怨過上蒼對我不公,可是自從你重新回到我地身邊,我便覺得上天當真待我不薄,之前的種種無非是對我的磨礪。不經歷挫折,我可能永遠也學不會珍惜二字!」

    蘇紅袖輕輕點了點頭,嬌軀偎依在龍淵的懷中:「我何嘗也不懂得珍惜這兩個字的意義,遇到你之後,我方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仇恨,還有其他值得我去留意的東西。」

    龍淵雙手輕撫她的雙峰,故意道:「你是說那件事?」

    蘇紅袖紅著俏臉啐道:「你好沒正經。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龍淵看到她如此撩人地羞態,禁不住又湊了過去,輕輕吻了吻她的俏臉。蘇紅袖的俏臉原本紅潮還未消褪,又因為龍淵的親吻變得更紅。輕聲道:「我現在真地有些懷疑,你究竟在意的是我的身體,還是我這個人?」

    龍淵笑道:「有分別嗎?我想得到的是完完整整地蘇紅袖,不但要你的芳心。還要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毛髮。」

    「討厭!」蘇紅袖感覺到龍淵的雙臂越箍越緊,輕輕掙扎了一下道:「那武器庫中地兵器你打算怎麼處置?」

    龍淵的手掌從輕輕撫摸著蘇紅袖的豐胸:「暫時封存在那裡,等到日後起兵之時會派上用場。」

    蘇紅袖道:「剛才聽汪福隆所說。藍循最近和蕭氏方面有關係緩和地跡象,如果這樣,禁鹽令極有可能會在短期內取消。

    龍淵點了點頭道:「取消禁鹽令是早晚地事情。藍循不是傻子。現在天下分裂。對他們幾大勢力來說,當務之急乃是穩定自身實力和地盤。而後謀求發展,他若是和蕭氏過早樹敵,對他沒有任何地好處,禁鹽令的事情已經讓他得到了教訓。」

    蘇紅袖歎了口氣道:「如果他們三大勢力當真達成了默契,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龍淵淡然笑道:「想讓他們摒棄前嫌彼此合作無間根本是不可能地事情,我看就算他們能夠合作也不過是短時間的事情,用不了太久,彼此之間的爭鬥肯定會再度掀起。

    蘇紅袖道:「無論他們怎樣鬥,咱們只需要埋頭發展就是!」

    龍淵微微一笑:「還是紅袖最懂得我的心思。」嘴唇湊了過去,舌頭探入蘇紅袖的檀口之中,蘇紅袖含糊不清道:「正事還沒有說完呢……」只覺著玉臀後被硬邦邦的一物頂住,龍淵輕聲道:「這樣談正事豈不是更加的有趣?」

    他的大手已經將蘇紅袖的長褲扯下,露出羊脂玉般雪白的豐滿玉臀,蘇紅袖想要扭動嬌軀,卻被龍淵的身體壓住,雙臂不得不撐在窗台之上,兩條曲線優美的白嫩玉腿,微微分開,在龍淵的撫摸下,一滴晶瑩的露珠兒沿著她玉腿內側細膩肌膚慢慢流下。

    龍淵望著蘇紅袖的修長美腿不由得看呆了,蘇紅袖羞得摀住俏臉,龍淵的手指輕輕捻住那顆露珠,在蘇紅袖嬌嫩的肌膚之上旋轉上行,異樣的感覺讓蘇紅袖嬌軀宛如微風中的花朵般顫抖起來,上衣被龍淵從領口處褪下,胸前的白嫩雙峰也隨著身體的顫抖泛起誘人的波浪。

    這樣誘人的畫面已經讓龍淵血脈噴張,他扶住蘇紅袖的玉臀從身後進入了她的嬌軀,採摘著那誘人的花露,蘇紅袖的目光變得迷離而朦朧,秀眉微顰,鼻息間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喘息。龍淵一手攬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一手握住她豐盈的玉臀,兩人的身體在激烈中碰撞纏綿著。

    蘇紅袖望著窗外滿山遍野的鮮花,嬌軀傳來陣陣的愉悅,讓她整個人彷彿飛上了雲端。

    龍淵忽然離開了她的嬌軀,極度的空虛感讓蘇紅袖失落的嗯了一聲,俏臉不解的轉了過去,卻被龍淵有力的雙臂將嬌軀整個抱了起來,胸前白嫩的雙乳緊緊抵在龍淵的胸口,雪白修長的美腿交纏在龍淵的身體之上,兩人死命糾纏在一起

    ;

    狂亂過後,蘇紅袖慵懶無力的靠在龍淵的胸膛上,龍淵用長袍蓋在她的身前。彼此的肌膚仍然在親密的摩擦著,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他們靜靜傾聽著彼此的呼吸,彼此地心跳。

    過了許久,蘇紅袖方才緩緩舒了一口氣,張開檀口在龍淵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壞蛋,人家幾乎要被你弄死了……」

    聽到心愛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龍淵地心中升起一種極度的滿足,他附在蘇紅袖晶瑩的耳珠旁道:「不如今晚哪裡都不要去。咱們留在這裡大戰三百回合!」

    蘇紅袖紅著俏臉啐了一口:「你不要命了嗎?」

    龍淵笑道:「現在我方才明白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道理,原來紅袖地嬌軀竟然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蘇紅袖伸出纖手,在龍淵雙腿之間輕輕捏了一下:「我可不要你成為一個沉溺溫柔鄉里的昏君。」她伸出雪白細膩的手臂,將散亂在地面上地衣服拾起。走到一旁穿好了,然後拿起木梳將髮辮梳好。

    龍淵也穿上長袍,看到蘇紅袖宛如被春雨滋潤過的海棠花兒,整個人變得越發嬌艷。心中越發的喜愛,走過去,又將她摟入懷中。

    蘇紅袖摟住龍淵地脖子,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吻道:「不鬧了。今晚我答應了紅袖營地姐妹們,無論如何都要過去地。」

    龍淵微笑道:「不如我陪你一起過去?」

    蘇紅袖搖了搖頭道:「你這幾日太辛苦,還是休息一會兒……」話說出來。卻聯想起剛才的事情。俏臉又是一熱。

    龍淵不禁大笑起來。一語雙關道:「為了我地蘇大將軍,辛苦一點又有何妨?」

    蘇紅袖含羞瞪了他一眼。輕聲道:「再說,我紅袖營的姐妹剛剛過來,我們在一起說話也方便一些。」

    龍淵點了點頭,將蘇紅袖一直送到馬前。

    蘇紅袖翻身想要上馬,卻覺著雙腿間微微有些疼痛,不禁輕哼了一聲。

    「怎麼了?」龍淵關切道。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壞蛋!」蘇紅袖在他手背上打了一記然後翻身上馬,輕咬下唇道:「下次你再對我如此胡作非為,我便再不理你了……」美眸竟然羞得不敢向龍淵看上一眼,縱馬向遠方馳去。

    龍淵微笑著搖了搖頭,直到蘇紅袖的背影消失於暮色之中,他方才返回茅舍,從衣櫃中找出一套乾淨的武士服換上。正準備離開木屋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傳來駿馬的哀鳴聲!

    龍淵拉開房門,眼前的情景讓他大驚失色,卻見自己栓在門前的那匹駿馬,身上爬滿了綠色的小蟲,轉瞬之間軀幹已經被蛀蝕一空,只剩下一個血淋淋的馬頭落在地上。

    龍淵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人找上門來,右手警惕的扶在刀柄之上,雙目冷靜環視四周,平靜道:「雲瑤姑娘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相見?」

    片刻的功夫,連那顆血淋淋的馬頭也被吞了個一乾二淨,爍金蟲如煙霧般消失在暮色之中。

    雲瑤身穿白色長裙,笑盈盈站在萬花叢中,宛如盛放在暮色中的百合花兒一般清雅動人,龍淵卻知道此女表面單純可人,內心卻是狠辣非常,週身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雲瑤輕聲道:「我今日前來是特地找你!」

    龍淵雖然內心對她十分忌憚,可是表面上卻帶著淡淡的微笑:「雲瑤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雲瑤輕移蓮步,婷婷裊裊向龍淵的面前走來:「這裡當真是一個幽雅僻靜的好地方,做任何事情,想來都不會被外人留意。」

    龍淵臉上一熱,他聽出這小妮子話中有話,難道自己剛才和蘇紅袖歡好的場面被她看到了不成?轉念一想就算看到了也沒什麼了不起。

    雲瑤道:「你打通了那條鍾隸留下的隧道,這件事我暫且不去管你,可是你又涉足鍾隸留下的礦場,難道想將他留下的財富全都據為己有嗎?」

    龍淵這才知道雲瑤今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平靜道:「記得我當初離開鬼域之時,和姑娘約定,日後不再踏足鬼域一步,決不干擾你們的寧靜,其他的事情我好像沒有作出過承諾!」

    雲瑤道:「鍾隸的礦場幾乎遍及鬼域地下的每一個角落,你口口聲聲不踏足鬼域一步,實際上早已干涉到鬼域的寧靜,背地裡卻不停幹著偷雞摸狗的事情,這樣的行徑和強盜何異?」

    龍淵笑道:「姑娘是鍾隸的後人嗎?」

    雲瑤搖了搖頭:「不是!」

    「那這件事情好像跟你無關!」

    「你!」雲瑤大怒。

    龍淵呵呵笑道:「不過看在雲瑤姑娘的面子上,這件事我可以停下來!」

    雲瑤聽到他這樣說,芳心微微一怔,輕聲道:「你說什麼?」

    龍淵道:「明日開始,我會讓人停止在地下的探查,至於發現的那些礦場和武器庫,我會讓手下全部將之封存,這樣處理雲瑤姑娘可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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