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09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4 12:34
【困龍卷】 第四十八章【尤物】(上)


     龍淵微微一怔,卻見那少女稍顯稚嫩青澀,可是眉目如動無不流露出動人風姿,顧盼之間流露出少女特有的羞澀味道,明澈的雙眸看了看龍淵,俏臉情不自禁紅了起來,顯得異常可愛,抿起櫻唇道:「原來嫂子這裡還有客人!」

    宋曦君微笑著走了過去,上前親切的捉住那少女的柔荑,輕聲讚道:「幾個月不見,我們家縱雪出落得越來越美麗了。」

    縱雪俏臉緋紅,輕輕搖了搖宋曦君的手臂,示意她還有外人在場。

    龍淵這才明白,眼前這位美麗的少女乃是蕭逆寒的女兒縱雪,他恭敬向宋曦君告辭道:「既然夫人有貴客來訪,在下便不再打擾,告辭了!」

    宋曦君笑著點了點頭,揚聲道:「聶嵐,幫我送王公子回去!」

    縱雪小聲詢問宋曦君這龍淵究竟是什麼來頭,姑嫂兩人感情很好,不時竊竊私語發出開心的笑聲。

    龍淵出了小樓,跟著聶嵐取了自己的馬匹,聶嵐將他送到門前大路之上,龍淵看到天色已經漸漸暗淡,慌忙策馬揚鞭向鴻雁客棧疾馳而去。

    等到了客棧已經是夜幕降臨,早已回來的狄驚雷和秦暉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看到龍淵平安回來兩人高懸著的心方才算放了下來,跟隨龍淵來到房內。

    狄驚雷迫不及待問道:「兄弟去了哪裡?」

    龍淵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秦暉愕然道:「這麼說今次在東都地會談蕭牧野並不回來?」

    龍淵點了點頭道:「應該不會回來。在東都主持大局的應該是蕭牧遠。對了,你們打聽的事情怎樣了?」

    秦暉道:「梁軒宇和虛翰良如今住在南城驛館,那梁軒宇自從來到東都以後,整個人好像收斂了許多,我打聽過,那小子進入驛館已經有兩日,還從來沒有出過大門。反倒是虛翰良頻繁外出,拜會過去大康的一些舊臣故友,應當是為這次和談做準備。」

    龍淵笑道:「這倒奇了。難道他當真轉性了不成?」

    狄驚雷冷笑道:「狗改不了吃屎,那腌臢東西早晚還會將狐狸尾巴露出來!」

    龍淵和秦暉齊聲大笑,狄驚雷道:「藍循一方的特使並沒有住在驛館,而是住在東山的落霞閣。聽說那裡是藍循昔日的產業。」

    龍淵低聲道:「藍循那邊一共來了幾個?」

    狄驚雷道:「我打聽過,這次共來了二十人,負責會談的使臣共有兩個,一個是藍循的兒子藍洛。還有一個是前禮部尚書周安泰地兒子周龍山,他也是藍循大女兒藍芷雲的未來夫婿。」

    龍淵道:「倒是忠臣之後。」

    秦暉道:「公子打算怎麼辦?」

    龍淵沉吟片刻方才道:「秦暉,你幫我備好一份禮物,明天我親自去落霞閣拜訪他們!」他又想起一件事:「大哥。你去拓跋烈那裡一趟,請他今晚一起飲酒!昨晚人家請了咱們,咱們總得禮尚往來才是!」

    狄驚雷點了點頭轉身去了。等到了拓跋烈門前才發現他仍然外出沒有回來。回轉房內告訴了龍淵。

    龍淵道:「只好改日再說。對了咱們也該吃飯了,不知這東都之中還有什麼好去處?」

    狄驚雷道:「我今個兒倒是聽說了一個絕好的去處!」

    「什麼地方?」

    「萬花樓!」

    秦暉一口剛剛喝到口中的熱茶『噗!』地噴了出來。

    狄驚雷愕然道:「**。你小子用不著這麼敏感吧?」

    秦暉大笑道:「那萬花樓乃是東都最有名地妓院,難道你當真要前往那裡感受一下做新郎官的滋味?」

    狄驚雷嘿嘿笑道:「我豈是那種好色之人,不過我聽說萬花樓的歷史悠久,當年神武皇入秦為質之時便光顧過那裡。而且萬花樓共有三絕,其一是美色,其二是美酒,其三是美食!俺就算對美色沒什麼興趣,可是那裡的美酒和美食已經將肚子裡地饞蟲勾了出來。」

    龍淵笑道:「萬花樓的名頭我也聽說過,既然來到東都,咱們不去看一看的確有些遺憾,走!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三人說笑著走出鴻雁客棧的大門,迎面正遇到拓跋烈和兩名隨從返回,龍淵大笑道:「來得正好,我們正要找你喝酒哩!」

    拓跋烈大笑道:「兄弟客氣了,反正今晚我們也沒有什麼事情,喝便喝,去哪裡?我剛剛談成了一筆大生意,我來做東!」

    龍淵笑道:「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今晚既然是我先提出地,自然由我做東,拓跋兄不會跟我搶吧?」

    拓跋烈只得點了點頭,微笑道:「咱們今晚去哪裡?」

    「萬花樓!」

    他們一行來到萬花樓之時,夜色已經完全降臨,東都西城的春雨街街道兩側亮起華燈,柔和的光芒為整條潔淨幽雅地街道增添了幾分說不出地神秘。

    眼前地這座萬花樓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座,戰火將萬花樓三次焚燬,又三次重建,而今地這座萬花樓重建於十五年前,風貌還是按照舊時的圖紙,門前的匾額萬花樓三字據說是出自神武皇龍胤空的親筆,龍淵駐足門前仔細看了看,雖然這三個字的確都是神武皇龍胤空的筆跡,可是從風格上還可以看出稍稍的不同,應當是神武皇不同時期的作品,後人取了其中的三個字拼湊而成。

    萬花樓門前早已停滿車馬,門前站著的兩位妙齡少女向龍淵淺淺一笑,柔聲道:「公子可曾預訂?」

    龍淵笑道:「並未預訂,不知今晚可有席位?」

    其中一名少女嫣然笑道:「沒有了。公子若是想來,只能十日以後了。」

    龍淵和拓跋烈都是一怔,

    沒有想到區區一間妓院生意竟然能紅火到如此的地步聲道:「我們不要女人,只是喝酒聊天就成!」

    那少女還未來得及回答,卻聽身後傳來一聲酥媚入骨地嬌笑:「你們不找女人來我這萬花樓作甚?」眾人舉目望去,卻見一名嫵媚的女郎婷婷裊裊向他們走了過來,她身穿艷麗的紅色長裙,一頭流瀑般的秀髮整齊的攏在腦後。嬌雪般的皮膚白嫩細膩,俏臉之上不施粉黛,優雅之中流露出說不出的誘人嫵媚,豐澤的櫻唇微微開啟。俏臉含春,風情蕩漾,紅裙質地輕薄,無法掩飾她長腿的絕美曲線。隨著她充滿韻律地步伐,玉腿的輪廓若隱若現,一雙細嫩玉足踩著紅色木屐。足面的肌膚雪白如玉,白嫩可人。透過細膩半透明的皮膚,隱隱可見皮下深處細小地血管。足踝圓潤,足趾勻稱整齊。塗著粉紅色丹蔻的趾甲如顆顆珍珠嵌在白嫩的足趾之上。又如盛開的兩朵海棠花般嬌艷。

    一行人地目光全都注視在這美女的臉上。那美女秀色無倫勾魂攝魄的目光在龍淵和拓跋烈的面上掃過,纖手揚起繡花團扇。輕輕掩住性感櫻唇,嬌滴滴宛如出谷黃鶯般說道:「還算你們地運氣不錯,今晚新月閣的客人退了房,就讓給你們吧!」

    龍淵微笑道:「多謝姑娘!」

    那美女宛如春水般的美眸在龍淵地臉上又看了一眼,輕聲道:「我叫安妙嬋,公子叫我妙嬋就是!」

    拓跋烈哈哈笑道:「妙嬋姑娘眼中只有我地兄弟嗎,我叫拓跋烈!」

    妙嬋眼波一轉,向拓跋烈拋了一個媚眼兒過去,拓跋烈心頭一熱,他走南闖北見慣風浪,可是像安妙嬋這種誘人妖嬈地尤物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心中的慾望已然讓安妙嬋勾起。

    偏偏那安妙嬋目光中只是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停留了一下,又回到龍淵身上,主動為龍淵引路。

    走入萬花樓中,便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地淡雅香氣,大堂內鋪著厚厚的波斯長絨地毯,大廳四壁掛著數十幅名人的字畫,其中不乏大康幾位先皇的真跡,龍淵看了看,從中並未找到神武皇龍胤空的墨跡。

    妙嬋輕聲道:「公子對書畫也感興趣?」

    龍淵淡然笑道:「略知一二,沒有什麼精深的研究!」

    妙嬋嫣然笑道:「公子還未告訴我你的名字哩!」

    「我叫王遠鎮,這東都還是頭一次過來!」

    妙嬋美眸之中流露出醉人的柔光:「公子初到東都便前來我這萬花樓,看來也是個花叢老手!」

    龍淵仍然笑道:「略知一二,也沒有什麼精深的研究!」

    這次不但是妙嬋,連拓跋烈一幫人都被龍淵充滿睿智的話語逗得大笑起來,拓跋烈不禁暗暗道,難怪這安妙嬋會對王兄弟青眼又加,這小子的確有過人之處。

    在妙嬋的引領下,眾人走上樓梯,龍淵留意到這萬花樓共分五層,一層乃是大堂,二層之上開始掛起紅燈,越是往上紅燈越少,懸掛紅燈的門前都有兩名美婢在外面伺候。

    妙嬋柔聲道:「凡有客人的房間便會燃起一盞紅燈,二層紅燈五百兩銀子,三層一千兩,四層兩千兩,五層五千兩銀子。」

    眾人舉目四顧,這才發現其中的奧妙,樓層越是往上燃燈越少,到了五層,只有一盞紅燈點燃。

    狄驚雷咂舌道:「五千兩銀子!恁貴嗎?」

    龍淵微笑道:「只要物有所值,五千兩銀子算不得什麼!」

    拓跋烈對妙嬋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不知道妙嬋姑娘今晚親自陪我們嗎?」

    妙嬋笑道:「我只是經營這間萬花樓,其他的事情並不在我的職責之內。」巧妙地暗示拓跋烈,自己和其他歌姬的不同。

    拓跋烈又道:「陪我們飲酒也不成嗎?」

    妙嬋微笑不語,帶著眾人走入新月閣,穿過門前的清澈水渠,兩旁遍植花木,暗香在夜色之中無聲襲來,熏人欲醉,兩名垂髫美婢掀開珠簾,請眾人入內。

    廳內的正中擺放著水晶桌椅,眾人入座之後,那妙嬋輕聲道:「今晚的菜餚和酒水我已經讓人去準備,姑娘們也馬上就會過來相陪!」

    拓跋烈一雙虎目盯住妙嬋,胡人性情本來就外向奔放,他對妙嬋的欣賞之情根本毫不掩飾,大聲道:「只要妙嬋姑娘願意陪我們飲酒,我再出一萬兩銀子!」氣魄如此之大的手筆,在萬花樓的貴賓中也不多見。

    那妙嬋嫣然一笑:「今晚我真的有要事在身,這樣,回頭若是我有空閒,馬上便過來陪各位飲酒!」

    龍淵微笑道:「妙嬋姑娘只管去忙,我們或許會喝得很晚,只要記得過來就成!」

    妙嬋一雙嫵媚動人的美眸流露出溫柔至極的眼波,嬌聲道:「王公子叫我來,我就是再晚都會過來!」手中團扇遮住半邊俏臉,作出嬌羞難耐的樣子,轉身婷婷裊裊出了新月閣。

    拓跋烈張著個大嘴,呆呆看著妙嬋的倩影,許久方才在大腿上拍了一記:「此女當真是人間少有的尤物,我拓跋烈若不能追求到她絕對是此生憾事!」

    狄驚雷從水晶果盤中捻了一顆葡萄放入嘴中,呵呵笑道:「我看她好像只對我兄弟有意思,你只怕是沒有機會了!」

    拓跋烈不以為意的笑了一聲:「你要知道但凡女子越是喜歡上了誰,目光越不敢看誰,她雖然和王兄弟說話多一些,未必心中對我沒有意思!」

    狄驚雷搖了搖大腦袋道:「找你這麼說,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我,應當是喜歡上了我才對!」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4 23:15
【困龍卷】 第四十八章【尤物】(下)

拓跋烈身邊的扎哈和蒙爾泰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也覺著有理,安妙嬋也沒有看過他們,也就是說安妙嬋對他們可能也有意思,面對如此尤物,幾人都有些心動。

      龍淵大笑道:「咱們兄弟今晚是過來喝酒,怎麼?到了這裡突然一個個變得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起來!」

      拓跋烈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後腦勺,大聲道:「怪只怪這女人太過迷人,喝酒,其他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

      門外四名美婢魚貫而入,將準備好的酒菜放在水晶桌上,看得出每一樣酒菜都是精心製作的佳品,絲竹之聲杳杳傳來,六名身穿粉色薄紗的美麗女郎從花叢中婷婷走來,透過她們身上的薄紗,酥胸粉腿依稀可見,更難得的是她們一個個容顏俏麗風情萬千。

      這樣的妖嬈場面龍淵也是第一次見到,拓跋烈那幫胡人漢子也是頭一回看到如此嬌艷迷人的景色,一個個睜大了雙眼,連湊到嘴邊的酒水都忘記喝了。

      龍淵端起水晶杯,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拓跋兄,乾杯!」

      拓跋烈這才回過神來,搖頭哈哈笑了一聲:「我拓跋烈來到這東都二十幾次,每次都是為了經商而來,這萬花樓如此美妙的地方卻從沒有來過,當真是遺憾,遺憾啊!」

      龍淵笑道:「今日拓跋兄放開玩耍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都包在兄弟身上!」      拓跋烈哈哈大笑,和龍淵乾了一杯。向其中一名女郎招了招手,那女郎含羞來到拓跋烈身邊,被拓跋烈一把抓住手腕拉入懷中,俯下身去,滿是虯鬚的大嘴吻住那女郎地柔唇響亮的香了一個嘴兒,那女郎嬌柔的發出一聲尖叫,誘人的嬌軀卻趁機偎入拓跋烈的懷中。

      其餘諸女也是分別來到龍淵等人的身邊坐下,龍淵雖然早已不是初哥,可是想要在眾人面前表現出拓跋烈那般放縱仍是不能。

      來到他身邊的那名女郎乃是眾女之中最為清秀可人的一個。她櫻唇微抿,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裙下地玉腿潤澤渾圓,豐滿的臀部緊貼在龍淵身側,在為龍淵斟酒之時。小蠻腰輕輕扭動,玉臀有意無意的在龍淵的身體上摩擦,雙腿悄悄在桌下夾磨著龍淵地右腿。龍淵能夠感受到她那對潤滑而充滿彈性的玉腿,時緊時松有節奏的夾磨著自己。曼妙的眼神正努力引誘著他。

      這種***場合中地女子擅長的就是取悅客人,一時間新月閣內鶯鶯燕燕,旖旎非常,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僅僅喝下了兩壺酒,號稱海量的狄驚雷一張大臉都紅了起來,鼻尖上也冒出了細汗。卻是那身邊的女郎小手悄然摸到了他地雙腿之間。

      拓跋烈看到狄驚雷端著酒杯的手劇烈顫抖了起來。頓時明白那女郎在下面做什麼。呵呵笑道:「狄兄,咱們喝上一杯。」

      狄驚雷端起酒杯。卻不意那女郎在他命根子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再也握不住酒杯,噹啷一聲竟然將水晶杯落在了桌上。

      眾人看到他那幅尷尬模樣,不禁齊聲大笑起來。

      狄驚雷率先道:「不喝了不喝了!俺老狄頭暈了!」

      那女郎嬌柔道:「官人既然累了,不如我帶你回房間去休息!」

      狄驚雷面露難色,那女郎嫵媚地咬了咬櫻唇道:「官人害怕我吃了你嗎?」      狄驚雷不甘示弱道:「我會怕你?」

      眾人齊聲慫恿:「狄兄不怕就跟著去啊!」,狄驚雷看了看龍淵,卻見龍淵也是面露微笑,他終於下定決心,跟著那女郎向一旁地通道中走去。

      在場人中唯有秦暉仍然是那幅冷冰冰地模樣,在他身邊的那名女郎看到他冷酷地目光也不敢過於接近,規規矩矩在一旁為他斟酒伺候。

      拓跋烈一心等著妙嬋,可是左等不來右等還是不來,整整過了一個時辰,幾人已經飲盡了六壺美酒,拓跋烈不動,他的兩名手下自然也不敢動。

      龍淵和拓跋烈聊著一些胡國的風情,幾名美女聽得無趣,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此時一名美婢過來上酒,拓跋烈忍不住問道:「妙嬋呢?」

      那美婢笑道:「官人是說我們家老闆,她正在影月閣和客人喝酒呢!」      拓跋烈等了這許久心中早已有些不耐煩,現在聽到妙嬋並未走遠,而是在陪其他客人飲酒,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升騰了起來,大手在水晶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杯兒碟兒全都跳了起來,怒道:「別人是客,難道我們不是客人,為何恁地厚此薄彼!我這就去找她!」他起身向門外走去。

      幾名女郎都嚇得俏臉煞白,想不到這拓跋烈發起火來竟如此嚇人。

      龍淵幾人一時沒有來及攔住他,再看之時,拓跋烈已經走出了新月閣,慌忙向他追了上去。

      這萬花樓的五層一共只有兩個房間,除了他們所在的新月閣,便是對面的影月閣,拓跋烈還沒有來到影月閣的門前,便大吼道:「妙嬋姑娘!不知裡面有哪位貴客值得你如此相陪!」

      龍淵已經來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臂膀道:「拓跋兄,算了,人家不願來,咱們何必勉強!」

      拓跋烈怒道:「難道人家的銀子是銀子,我們的銀子便是糞土不成!」      珠簾輕動,妙嬋緩緩從影月閣內走出,如絲美眸向拓跋烈千嬌百媚的看了一眼道:「拓跋大爺當真好急的性子,難道人家想跟老朋友說說話都不成嗎?」

      拓跋烈看到她千嬌百媚的模樣,心中燃起的那團怒火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時間無言以對,只覺著自己就這樣跑出來大吼大叫實在是有欠氣度。

      龍淵微笑道:「妙嬋姑娘勿怪。拓跋兄只是多喝了兩杯,再加上妙姑娘原本答應了我們過來,他等不及,親自前來相邀了。」

      妙嬋眼波流轉,落回龍淵的臉上,柔聲道:「王公子,真是對不住,今晚我原想早些過去陪你們喝酒,只可惜來了老朋友。所以只能失約了。」

      龍淵心中暗自奇怪,不知是什麼人這麼重要,表面上卻仍然神情淡定平靜,微笑道:「今晚我們幾個玩得十分開心。此時倒也累了,正準備向妙嬋姑娘告辭哩!」      拓跋烈愕然道:「這就走嗎?」看著妙嬋如此動人地一個尤物,拓跋烈還真有些捨不得走。

      龍淵道:「拓跋兄,既然妙嬋姑娘沒空。咱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回去睡個安穩覺,也好過在這裡望眼欲穿!」

      妙嬋嫣然一笑,宛如花枝亂顫。高聳的胸脯急劇起伏著,媚眼如絲,看得他們目瞪口呆、唇焦舌燥。

     龍淵的目光卻並未被妙嬋所吸引。轉向秦暉道:「去叫大哥出來。咱們該走了!」
      「恕不遠送!」妙嬋居然一轉身重新走回了影月閣內。
      看到妙嬋如此冷遇。拓跋烈不禁有些垂頭喪氣,低聲道:「看來咱們的銀子終究還是臭的!」

      龍淵微微一笑。此時狄驚雷已經穿好衣服來到他們的身邊,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今晚來到萬花樓,他才是最有收穫的一個,果然嘗到了新郎官的味道。

      離開百花樓,拓跋烈顯得無精打采,龍淵和他並轡而行,笑道:「看來今晚我選錯了地方,沒能讓拓跋兄盡興。」

      拓跋烈歎了口氣道:「想不到這朵野玫瑰竟然有這麼多地刺兒,我拓跋烈還從未見到對我不假顏色的女人!」

      龍淵道:「改日我們再過來,一定讓這個安妙嬋給你端酒賠罪!」

      拓跋烈搖了搖頭道:「這種場合偶爾來一次便罷,好男兒豈能將意志消磨在溫柔鄉中!」

      龍淵點了點頭,對拓跋烈的這句話深表讚許,拓跋烈抬頭看了看空中的明月,忽然道:「我今晚還有要事去做,王兄弟,我們先走一步!」說完他拱了拱手,帶著兩名手下,逕直向正東地街道策馬行去。

      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龍淵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卻看到狄驚雷臉上仍然是笑瞇瞇的表情,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溫柔滋味中,不禁笑道:「大哥!該醒過來了!」

     狄驚雷尷尬地應了一聲,一旁秦暉陰陽怪氣道:「怎樣,新郎官的滋味如何?」      狄驚雷抿了抿嘴唇,許久才蹦出一個字:「爽!」

      龍淵和秦暉同聲大笑,此時卻聽到一個嬌柔嫵媚的聲音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從聲音中已經聽出說話的竟然是妙嬋,龍淵微微一怔,舉目向前方望去,卻看到妙嬋正站在拱橋之上,她雙手扶在身後,曼妙地曲線被月光刻意的強調出來,不得不承認,此女無論擺出怎樣的姿態都是如此地顛倒眾生,媚惑無窮。

      夜風輕動,拂起妙嬋地紅色長裙,她整個人如同就要凌空飛去地仙子,如水美眸在月光下蕩漾著神秘而嫵媚的光芒,櫻唇帶著極具誘惑地笑容:「怎麼?王公子不認得我了嗎?」

      龍淵微笑道:「像妙嬋姑娘這樣美麗的女孩子讓人很難忘記!」

      妙嬋輕聲嗔道:「人家比你大許多,你居然對我這樣說話,討厭啦……」薄怒輕嗔更顯妖嬈風姿。

      龍淵暗自提醒自己,妙嬋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偶然,自己現在黑不溜秋的模樣應當稱不上英俊,難道她看上了自己的銀子?從她在萬花樓的表現來看,應該也不是。      妙嬋走向龍淵,一股誘人的體香隨著夜風送入龍淵的鼻息之中,讓龍淵的心神不覺為之一蕩,妙嬋嬌滴滴道:「人家說過,再晚都會陪王公子飲酒!」

      龍淵呵呵笑道:「今晚我們這幫兄弟可謂是望眼欲穿。」

      妙嬋眼波兒一轉:「我只答應陪你,可未曾答應陪別人!」

      龍淵雖然知道妙嬋這句話充滿了虛情假意,可是心中卻也感到一陣滿足,畢竟被美女看重能夠滿足男人的虛榮心理,龍淵也不例外。

      妙嬋指了指河中,卻見一位老者搖著一艘小船緩緩從橋下經過,夜色中飄來一股臭乎乎的味道,其中又帶著一絲誘人的香氣,那老者卻是沿河叫賣臭豆腐的,妙嬋叫住那老者,來到岸邊買了一包臭豆腐,又要了一壺燙好的小酒,在河邊草地上坐下,她向龍淵招了招手,龍淵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狄驚雷和秦暉遠遠看著他們,並不好上前打擾,心中對妙嬋的出現充滿了警惕。

      妙嬋用竹籤兒穿了一塊臭豆腐送到龍淵的面前:「周老頭的臭豆腐可是東都一絕,算你有口福!快趁熱吃吧!」

      龍淵捻著竹籤將臭豆腐放入口中,只覺入口外焦裡嫩,口感絕佳,不禁讚道:「果然好吃!」從妙嬋手中接過那壺小酒仰首喝了一口。

      妙嬋道:「我豈會騙你!」

      龍淵感歎道:「清風明月,美人相伴,吃著臭豆腐品著小酒,這等滋味便是給我個神仙也不做!」

      妙嬋格格嬌笑:「王公子當真風趣的很呢。」

      龍淵看到她笑得宛如花枝亂顫,如此嬌柔神態宛如有一支輕柔的羽毛在撩撥他的內心,輕聲道:「這臭豆腐好吃是好吃,可惜吃過以後,只怕沒有女孩子敢跟我親嘴兒!」

      妙嬋俏臉含春,她自然能夠聽出龍淵話裡的挑逗含義,也捻了一塊臭豆腐,優雅地含入口中:「若是兩個人都吃過這臭豆腐,親嘴兒的時候,便再也感覺不到你口中的味道……」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4 23:33
【困龍卷】 第四十九章【提親】

龍淵看到她嫵媚迷離的眼神,體溫不禁上升起來,可是他,此女根本在故意撩撥著他的意志,他暗自收斂心神,雙目重新恢復到波瀾不驚,妙嬋暗暗稱奇,以龍淵的年紀能夠擁有如此定力的確少見。

      「我和妙嬋姑娘雖然是初次相逢,可是說來奇怪,見到你我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妙嬋點了點頭道:「人家也是一樣。」她向龍淵身邊微微靠近了一些,身體的誘人香氣無孔不入的鑽入龍淵的鼻息之中,對龍淵的神經無疑是一種考驗。

      龍淵看著她嬌雪般艷麗的俏臉,心中暗忖:「此女一定懷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難道她知悉了自己的身份?無論怎樣,還是和她保持距離的好!」想到這裡,他將那壺小酒一飲而盡,起身懶洋洋舒展了一下雙臂:「好累,應當回去休息了。」

      妙嬋微微一怔,想不到龍淵竟然主動撤離,這對她向來自信的魅力是一個無聲的打擊,妙嬋嬌聲道:「可是人家還想要你陪我再坐一會兒。」

      龍淵微笑道:「夜冷風寒,妙嬋姑娘身嬌肉貴,還是盡快回去休息吧!」說完這句話,他竟然獨自一人向狄驚雷和秦暉處走去。

      妙嬋目瞪口呆:「夜深人靜,我一個女人留在這裡,難道你不擔心?」

     龍淵意味深長道:「妙嬋姑娘既然能走到這裡,一定也能夠找到回家的道路。我相信這東都之中,打你主意地不少,可是真敢對妙嬋姑娘動手的卻沒有一個……」      望著龍淵幾人的背影消失在遠方的夜色之中,妙嬋氣得怒沖沖頓了頓粉嫩的玉足,然後又不禁嫣然笑了起來。

      那條小船又緩緩回到她的身邊,從船艙內走出了一名黑衣女子,赫然正是狐狸窩的老闆刀無艷。

      刀無艷來到妙嬋面前,神情頗為恭敬,低聲道:「屬下參見主人!」

      妙嬋一張俏臉陡然變得冷若冰霜:「你可認清了。便是他將你從回龍溝趕了出來?」

      刀無艷點了點頭道:「便是他,他就是黃遠,雖然將面色塗黑,改變了一些形容。我仍然能夠認出他。身邊的兩個一人是狄驚雷,還有一個叫秦暉,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現在回龍溝已經完全落入他們地手中,鍾隸的那條隧道也已經被他們貫通。我聽說好像他們已經發現了鍾隸當年的兵器庫。」

      妙嬋冷冷道:「刀無艷,緣何你在回龍溝兩年未能辦成的事情,他們在短短地半年內就已經完成?」

      刀無艷面露驚慌之色,顫聲道:「屬下無能……還請主人治罪……」

      妙嬋歎了口氣:「此人很不簡單。恐怕他並不僅僅是一個商人而已。」

      刀無艷慌忙道:「上次我從他手下的武士口中得知他被鬼域中人捉了過去,想藉機挑起雙方的爭鬥,可惜那件事卻因為蘇紅袖的出現而解決。現在他地實力比起初到回龍溝之時又有壯大。連蘇紅袖的紅袖營也有不少人前往那裡投奔。這樣下去,只怕不單單是回龍溝。連整個西荒都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妙嬋美眸宛如星辰般猛然一亮,她輕聲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等身份?」      *******************************************************************************

      蕭牧遠靜靜坐在勤政殿內,目光閃爍不定,臉上的表情十分地複雜,廖其園和林恆安在兩旁看著他,沒有人敢率先打斷蕭牧遠的思緒。

      蕭牧遠終於道:「你們對這件事怎麼看?」

      林恆安低聲道:「我以為這是件大好事,如果答應了平南王梁靖的聯姻要求,等於蕭氏和梁氏之間地關係又走進了一步,藍循就算再強,也沒有辦法和我們兩家相互抗衡,更何況梁靖地孫子梁軒宇我已經見過,他算得上一表人才,郡主嫁給了他也不算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蕭牧遠歎了口氣道:「我只有這一個妹子,這件事還要看二弟地意見!」      廖其園道:「大將軍正在北疆巡防,相信會談期間他不會突然返回,不過我聽說宋曦君已經回來了,這件事她應該可以做主。」

      林恆安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老夫人答應,大將軍自然不會反對,更何況郡主已經到了當嫁之年,嫁給平南王的孫子,便是日後地平南王妃,身份尊崇,絕沒有辱沒了她的身份。」

      蕭牧遠低聲道:「這件事,我娘已經答應了,不過最好還是要跟牧野商量一下。」

      廖其園道:「老夫人既然答應,大將軍自然不會反對。」

      蕭牧遠緩緩點了點頭,門外忽然傳來通報之聲:「工部尚書宋大人求見!」      蕭牧遠微微一怔,想不到宋京石竟然會主動來見他,在他看來,自從自己來到東都之後,宋京石始終對他抱有反感,對他一直都冷淡疏遠,向今日這種主動求見,還是第一次。      「快請宋大人進來!」

      宋京石走入勤政殿內,廖其園和林恆安兩人識相地退了出去。

      蕭牧遠來到宋京石面前,微笑道:「今日什麼風把宋大人吹過來了?」宋京石畢竟是蕭牧野的岳父,蕭牧遠對他自然要表現出相當的尊敬。

      宋京石笑道:「我來是因為聽說了一件事。」

      「宋大人直說無妨!」

      「我聽說平南王梁靖這次專門讓人為他的孫子向郡主提親,不知可有此事?」

      蕭牧遠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正在考慮這件事!」

      宋京石道:「我剛才去普恩宮探望你母親。聽她言及此事,並向我詢問梁軒宇為人如何。」

      蕭牧遠低聲道:「我娘聽說他家世顯赫,相貌英俊,也歡喜得很呢。」

      宋京石淡然笑道:「選婿不能只看外表!最重要的是善待你妹子。」

      蕭牧遠極其敏感地問道:「宋大人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宋京石點了點頭道:「地確聽說了一些事情,不過只是傳言,並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

      「宋大人但說無妨!」

      「我聽說梁軒宇雖然相貌英俊,可是此子行為不端,在南郡之時便風流成性,終日混跡於***場合。而且性情喜怒無常,經常濫殺無辜,這次他來到封州,又悶不住性子。在城內公然嫖妓。」

      蕭牧遠皺了皺眉頭:「可是據我的觀察,他在來到東都之後,表現的倒是中規中距。」

      宋京石不屑笑道:「假象人人都會做,只不過境界高低不同而已!」

      「宋大人以為我應當將這件親事回絕?」

      宋京石道:「這件事我不好說!」

      蕭牧遠微笑道:「宋大人。咱們可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千萬不要掖著藏著,說出來就是!」

      宋京石歎了口氣道:「若是從一家人出發,我絕不同意將縱雪嫁給梁軒宇。可是從眼前的局勢來看,縱雪嫁給他卻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蕭牧遠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和宋京石同時坐下。他低聲道:「宋大人。你這句話正是我想說的!」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悲憫之色,聲音低緩道:「梁軒宇的為人。我怎會沒有聽說過?他們提出聯姻之事,我第一時間便想回絕,可是我思前想後,這件事卻不能這麼做。而今正是最為敏感地時候,梁靖主動向我方示好,我們若是推開他,他勢必向藍循一方靠近,倘若他們兩家因此而形成聯盟,我蕭氏必將陷入兩面夾擊的境況之中。將縱雪嫁給梁軒宇,雖然並非我所願,可是考慮到蕭氏的未來,這一步卻又是不得不走。」

      宋京石感歎道:「只是委屈了縱雪這孩子。」

      蕭牧遠道:「相信平南王梁靖看在我們的份上,一定會善待縱雪,梁軒宇日後若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會放過這個小子。」

      宋京石已然明白,蕭牧遠早已打定和平南王梁靖聯姻地主意,無論其他人的意見怎樣,他都不會改變這個決定,他緩緩點了點頭低聲道:「蕭大人泉下有知,一定會明白你的苦衷……」

      走出勤政殿,宋京石抑制不住內心的鬱悶和壓抑,長長舒了一口氣,繞過前方迴廊,卻看到女兒宋曦君迎面走了過來,俏臉之上充滿了憤然之色。

      宋京石慌忙攔住她地去路:「曦君,你來這裡做什麼?」

      宋曦君怒道:「我要當面問問他,縱雪的事情他要如何決斷?」

      宋京石拉住女兒的手腕,將她拖到僻靜之處,低聲道:「我剛才已經去過,你不必再去見他!」

      宋曦君微微一怔,低聲道:「大哥怎麼說?」

      宋京石歎了口氣道:「他已經決定將縱雪嫁給梁軒宇。」

      「怎麼可以這樣?我這就去找他,讓他收回這個決定!」宋曦君怒道。      宋京石道:「曦君,即便是讓我選擇,我也一樣會作出同樣的決定,蕭氏在眼前地局面下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宋曦君美眸含淚道:「可是……可是縱雪如此單純善良,怎能將她推入火坑呢,她是我們最小的妹子啊!」

      宋京石道:「我擔心地並非縱雪……」他目光向四處看了看,確信無人方才壓低聲音道:「他變了,變得越來越冷靜,城府越來越深,像極了昔日地蕭太師,曦君,馬上讓牧野回來,這件事不能繼續拖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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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淵和狄驚雷一起前往東山落霞閣,在門前送上拜貼,求見藍循一方地特使藍洛。

      不多時門前的老僕走了出來,微笑道:「兩位請。藍將軍和周公子都在府內等著呢。」

      龍淵微笑著點了點頭,跟隨那老僕走入落霞閣中,這落霞閣並不大,只不過是一座三進三出地院落。建築也極其簡樸,不過裡面卻十分的整潔乾淨,看得出一直應該有人打理。

      隨著那老僕來到客廳,卻見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靜靜站在門前,相貌英俊,面帶淡淡的微笑。乃是周龍山。

      龍淵之前並未見過周龍山,可是從他的相貌之中依稀能夠找到周安泰的輪廓,快步走上前去,拱手行禮道:「在下西荒商人王遠鎮。聽聞藍將軍和周公子前來,特地過來拜候,還請周公子恕我冒昧,不請自來。」

      周龍山微笑道:「王公子客氣了。快請裡面坐!」

      龍淵和狄驚雷隨他進入客廳,分賓主坐了,又讓狄驚雷將帶來的禮盒呈上,禮盒乃是一個長長的木匣。不知其中裝著什麼東西,狄驚雷又將一幅特地準備的卷軸雙手奉送給周龍山,低聲道:「我家公子聽說周公子喜好書法。特地選了一幅字送給你!」      周龍山笑道:「咱們剛剛認識便送給我禮物。這讓周某如何好意思接受?」。他對書法地確有著非同一般的興趣,雖然並不想接受龍淵的禮物。仍然好奇的展開了那卷條幅,想不到目光落在那卷軸之上便再也無法離開,那卷軸之上卻是書法大家羲之親筆手書地《出塞曲》,通篇一氣呵成,筆走龍蛇,氣勢磅礡,酣暢淋漓。周龍山看了許久方才發出一聲感歎:「如此珍品……我周龍山怎敢接受……」聲音卻已經激動地發顫了。

      龍淵微微一笑:「這幅字是我昨日偶然在東都買到,因為賣主並不識貨,所以沒花幾個銀子,送給周公子權當是個見面禮,你千萬不可推遲啊!」

      龍淵送出的禮物的確讓周龍山無法拒絕,正可謂投其所好這四個字,周龍山瞬間覺得跟龍淵已經親近了許多,慌忙讓人上茶。

      龍淵向四周看了看:「好像藍將軍並不在呢!」

      周龍山道:「他在後院練劍,每天這個時候都不動,現在應該過來了。」      龍淵點了點頭,端起泡好的香茗飲了一口,然後開門見山道:「周公子認識汪福隆嗎?」      周龍山想了想道:「認得,他是關中很有名地商人,也是首批拿到販鹽經營許可的大戶。」      「汪福隆的鹽貨便是從我那裡進得。」

      周龍山雙目一亮,他隱然已經猜到龍淵來此的目地,微笑道:「這麼說,公子在西荒的生意很大。」

      龍淵淡然笑道:「回龍溝的鹽場而今全都是我地產業。」

      周龍山內心一驚,假如龍淵所說地一切屬實,他能夠掌控回龍溝地全部鹽場,此人的能量之大,遠超出自己地想像之外。

      門外響起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

      龍淵抬頭望去,卻見一位身材中等,相貌清秀的年輕公子緩步走入客廳,他膚色微黑,雙目明澈,唇上生有兩撇八字鬍須,身穿褐色武士服,腰間懸著一柄長劍。目光之中充滿理性和冷靜,想必他就是藍循的長子藍洛。

      周龍山起身道:「將軍來了!」

      藍洛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龍淵的臉上。

      周龍山慌忙向他介紹道:「這位是王遠鎮公子,來自西荒的商人,今日過來特地拜會將軍的。」

      藍洛露出淡淡笑容,示意龍淵坐下,然後在周龍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接過僕人送來的香茗,一飲而盡,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練劍練得渴了。緩緩放下茶盞,微笑道:「我們和王公子素昧平生,不知今日王公子登門有什麼事情?」

      龍淵來此之前早已作出充分的準備,淡然笑道:「對於一個商者,最看重的自然是利益二字,我來見將軍,是為了與將軍攀個交情,日後在關中經商之時,希望將軍能給我行個方便。」他這句話開門見山,不過其中沒有任何的破綻。

      藍洛皺了皺眉頭:「王公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呢?」

      龍淵道:「我向來都不喜歡拐彎抹角,其實這次我前來是為了給兩位送一份大禮!」

      藍洛的目光落在身邊地木匣之上:「大禮?」。他開啟木匣,卻見其中放著一柄長劍,這柄長劍也是龍淵在東都購得,乃是當世鑄劍大師凌松子的作品。藍洛拿起長劍,黑鯊魚皮劍鞘握在手中質地十分的舒服,右手握住象牙雕花的劍柄,緩緩將利劍從中抽出,自覺一股冷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劍身並無光澤。可是雙刃鋒利無比,凌松子特有的鑄造手法,將劍刃鑄造成了細小的鋸齒狀,僅僅依靠肉眼是看不出來的。這種設計在實戰中極其實用,不但可以輕易割裂對手的咽喉,劍身地強度也高出尋常武器數倍。      「好劍!」藍洛由衷讚道。

      龍淵卻意味深長道:「我所說的大禮卻非這柄劍……」目光轉向周龍山道:「也不是那幅字!」

      周龍山和藍洛對望了一眼,都流露出極其迷惘的目光。

      龍淵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這才道:「蕭氏頒布禁鹽令,讓我成為最大的受益者之一,現在流通在關中地鹽貨至少有一半來自西荒。」

      藍洛的目光明顯地閃爍了一下,他開始意識到龍淵絕對是有備而來。      周龍山道:「西荒的鹽場多數都位於回龍溝中。這些鹽場都是王公子的產業,也就是說,關中百姓吃到地鹽大都是王公子所生產。」他恰到好處的將龍淵的身份介紹出來。      藍洛淡然笑道:「這麼說蕭氏的禁鹽令。讓王公子地確從關中撈了不少的好處。」

      龍淵哈哈笑道:「從我開始經商開始。我便知道最長久的利益乃是互利互惠。而非是一方獲利。」他目光盯住藍洛:「蕭氏之所以頒布禁鹽令其中地原因世人皆知,現在藍將軍前來東都和談。是不是意味著藍大將軍已經向蕭氏示弱?」

      藍洛雙眉豎起,雙目中流露出冷森森地光芒:「這與你何干?」

      龍淵故意歎了口氣道:「這次和談如果順利,禁鹽令自然能夠取消,你們所面臨地鹽貨危機便可迎刃而解。」

      藍洛冷冷道:「王公子是擔心自己的鹽貨日後再沒有那麼好地價格,再沒有那麼好的銷路了吧。」

      龍淵微笑道:「對我而言,無非是利益的多少問題,西荒的鹽貨向來不愁銷路,因為我的成本很低,即便是你們能以過去的價格從蕭氏獲得鹽貨,我可以用更低的價格將關中的商人吸引過去。」

      藍洛不屑笑道:「我們對待私鹽的懲罰向來嚴厲。」

      「聽聞藍大將軍因為私鹽之事一怒之下斬殺了四十六名大小商販,可是事後卻馬上發出鹽貨經營許可,不知這件事可否屬實?」

      藍洛面色一變。

      一旁周龍山低聲道:「不錯,的確有這件事!」

      龍淵道:「商人為何而生?乃是為利而生,有道是富貴險中求,只要是能夠看到讓他們心動的利益,他們便會不惜代價,甚至不惜生命去追逐這份利益!」

      藍洛道:「可惜我們不是商人!」

     「無論任何事任何人都擺脫不了這個道理,如果不是為了禁鹽令,想必藍大將軍未必肯和蕭氏議和,我雖然不懂什麼國家大事,可是也能夠看到,你們主動走出這一步,在天下人的眼中都是主動退讓,倘若蕭氏也是這麼想,勢必會在鹽貨的事情上再做文章,即便是這次你們能夠成功議和,順利解決鹽貨之事,請問藍將軍能夠保證日後同樣的事情不再發生嗎?」

      藍洛微微一怔,周龍山卻陷入沉思之中,他仔細關注著眼前的年輕人,此人的眼光絕對是超人一等,他看到的乃是事情的關鍵所在,周龍山道:「王公子的意思是,你願意幫助我們解決鹽貨危機?」

      龍淵也暗自驚奇,表面上不露鋒芒的周龍山卻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智者,他點了點頭道:「還是那句話,互利互惠,你們保證我在關中的利益,我將幫助你鹽市的穩定,相信你們也不想過多的依靠蕭氏。」

      周龍山抿起雙唇,他雖然建議藍循和蕭氏議和,可是也不希望以後在鹽業方面過多的依靠蕭氏,不然肯定會如同龍淵所說,日後同樣的危機還會爆發。假如能夠開闢新地鹽業渠道,那麼日後在鹽業再也不會受到蕭氏的制約。

      藍落道:「你需要怎樣的利益?」

      龍淵微笑道:「我的價格會和蕭氏相同,以此換取一條暢通無阻的商路!」      周龍山吃驚道:「你要和胡人貿易?」

      龍淵平靜道:「皮貨、馬匹可以讓我獲得巨額的利益!」

      藍洛道:「你果然有些本事!好,這件事情,我記下了,等我回去後一定會向父帥稟報。」

      龍淵淡然笑道:「有了西荒的鹽業作為保障,藍將軍此行的籌碼是不是又增加了許多?這算不算得上一份大禮呢?」

      藍循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目光久久停留在龍淵地臉上:「你這樣的商人當真很少能夠見到。」

      「我和其他的商人並沒有什麼分別,無非是膽子更大一些!」

      離開落霞閣。龍淵勒住馬韁,回身凝望。

      狄驚雷道:「事情好像進展的相當順利!」

      龍淵低聲道:「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

      龍淵微笑著轉過身去:「難道你看不出藍洛其實是個女人!」

      狄驚雷瞪大了眼睛:「什麼?女人豈會長著鬍子?」

      「鬍子可以貼上去!」

      「他沒有……」狄驚雷伸出雙手在胸前誇張地比劃著。

      龍淵笑道:「胸可以束起來,又或許她天生就是個平胸。」

     狄驚雷忍不住大笑起來。

     龍淵又道:「我開始的時候也沒有留意到,可是後來看到周龍山每次看她。總是充滿著脈脈溫情,這種眼神絕不會存在於兩個男人之間。」

      「那倒未必,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不少人都有龍陽之癬。」

      龍淵哈哈大笑:「周龍山是藍循的未來女婿,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未來大舅子產生龍陽之癬吧?再者說。我雖然沒有見過藍洛,可是卻聽說過此人勇冠三軍,不過性情暴躁,這種和談的大事。藍循不會放心讓他過來,我仔細觀察過,她雖然竭力掩飾。可是不經意之中仍然流露出女兒家作態。更何況她剛剛練劍回來。身上汗氣未消,我能夠聞到她身上地那股女人氣息。」

      狄驚雷讚道:「三弟。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哩!」

      龍淵道:「我也是剛剛發現,自己對女人身體的味道變得越來越敏感!」      狄驚雷神神秘秘湊了過去:「我也是,昨晚在萬花樓,聞到那小翠身上的味道,我便坐臥不寧,恨不能……」說到這裡,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龍淵哈哈大笑,縱馬揚鞭向遠處疾馳而去。      ******************************************************************************

     「大哥!我不要嫁人!」縱雪眼圈兒都紅了,淚水在美眸中打著轉兒,隨時都會滴落下來。

      蕭牧遠微笑道:「傻丫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不成你要一輩子守在我們地身邊,做個老姑娘不成?」

      縱雪用力搖了搖頭道:「可是我才十四歲……」

      「我記得你已經就快十五歲了!」

      縱雪咬了咬下唇,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忍住眼淚沒有掉下來:「若是爹仍然活在這世上,決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欺負我……」

     蕭牧遠心中感到一絲內疚,他忽然想起父親遺書上特地關照,讓他們兄弟要善待縱雪,可如今……,蕭牧遠擠出一絲笑容道:「縱雪,梁軒宇一表人才,更何況他的爺爺是平南王梁靖,咱們兩家門當戶對,這樣地好姻緣並不多見,我跟娘說過,娘也替你開心得很呢。」

      縱雪怒道:「娘只是被你騙了!」

      「我從未騙過娘,也不會傷害你!」

      縱雪大聲道:「倘若這句話我是在過去聽到,我一定會相信你,可是現在你所說地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因為你已經變了,你再不是昔日那個疼愛我地大哥,你心中想著的只有權勢和地位……」

      「放肆!」蕭牧遠霍然站起身來,目光因為極度地痛苦而不斷抽搐起來。      縱雪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痛楚,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她一邊搖頭一邊向身後退去:「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望著縱雪單薄的背影,蕭牧遠的雙目突然濕潤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卻發現自己站在陽光之中,彷彿受驚一般又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重新回到陰影之中,只有這樣他的內心方才感到好過一些。他在心中悄然自問,自己難道真的改變了嗎?他不知道,只知道肩上的擔子變得越來越重,壓得他就快喘不過氣來,這份痛苦誰又知道,這份孤獨又有誰和自己分擔……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5 18:58
【困龍卷】 第五十章【傾聽】(上)

     縱雪坐在橋欄之上,望著池塘中怡然自得的游魚,不由的命運,兩顆淚水滴落了下去,被風吹散,輕悠悠飄蕩在水面之上,泛起兩點漣漪。

    「你……你……快……快下來……」顯王龍玄驕不知何時出現在縱雪的身後,看到縱雪坐在橋欄上,一雙纖足在來回晃蕩,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懼。

    縱雪回頭看了看他,臉上的淚痕仍然沒有擦去。

    龍玄驕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縱雪……我……我唱……唱個……曲……兒給你……聽聽……好……好不好?」

    縱雪仍然沒有理會他。

    龍玄驕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他忽然想起一個主意,樂呵呵躬下身軀,在地上爬了起來:「縱雪……你……你看我像……像什麼?」

    縱雪忍不住向他望去,卻見龍玄驕扭著肥碩的大屁股在橋面上爬行,兩隻胖乎乎的手掌還豎在頭上,活脫脫像一口大肥豬,看到他笨拙地樣子縱雪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從橋欄上跳了下來。

    「我……我像不像……一隻小白兔……」龍玄驕仍然記得初次和縱雪相見時的那隻小白兔,可惜他的動作太過笨拙,與其說像只小白兔還不如說像只大肥豬。

    縱雪的神情重新黯淡了下去,憂傷道:「小白……它已經死了……」

    龍玄驕想不到無意中又觸及了縱雪的傷心事,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都……都怪我……不會說……說話……」

    縱雪歎了口氣道:「其實我應當謝謝你才對。有你陪著我說話,我地心情此刻輕鬆多了。」

    龍玄驕欣喜萬分,他拍了拍雙手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要……你……你開心,我……我日後每天……都……都過來陪你說話……」

    縱雪點了點頭,可馬上有搖了搖頭,美眸投向高空中的浮雲,輕聲道:「只怕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

    「什麼?為……為什麼要走……」龍玄驕大驚失色。

    「算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龍玄驕急得就快哭了出來:「縱雪……你……你告訴我……若……若是有人欺負……負你……我……我跟他拚命……」

    縱雪拭去臉上的淚痕露出一個溫暖的笑靨:「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幫不了我!」

    龍玄驕雖然愚笨。可是心中也明白自己根本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有那個本事去幫助別人,他咬了咬下唇道:「你……你說出來……我……我一定會幫……幫你……」

    縱雪歎了口氣,忽然道:「在這宮裡呆久了。心中感到說不出的煩悶,好想出去走走?」

    龍玄驕看了看周圍,自從來到這新宮之中,他還從未有過出門的機會。可是在他看來縱雪的任何想法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他點了點頭道:「我……我陪你出去……」

    龍玄驕雖然很想陪著縱雪,可是剛剛走到花園門前便被衛士攔了下來,他感到一種莫名地傷心。眼看著縱雪如此憂傷,自己卻不能為她分憂解難,他好沒用。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望著縱雪漸漸遠走的身影。龍玄驕低聲嗚咽起來,哭得是如此傷心。如此難過。

    縱雪心情不好的時候,第一個想起地就是她的二嫂宋曦君,出了宮門,她本想往將軍府走去,可是沒走幾步卻發現有人在身後跟蹤,縱雪猛然勒住馬韁,轉身怒斥道:「再敢跟著我,我便砍了你們的腦袋!」

    兩名遠遠跟在身後的武士慌忙藏身到牆角。

    縱雪咬了咬櫻唇,用力一夾馬腹,駿馬一聲長嘶向前方鬧市地方向疾馳而去,等兩名武士醒悟過來的時候,卻發現縱雪已經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兩名武士面面相覷,只能先回宮向蕭牧遠通報。

    縱雪心神恍惚的策馬前行,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南城,抬頭看了看天空,竟然已經是夜色初臨,想不到她竟然走了這麼遠地路程,空氣中飄來誘人的香味,她舉目望去,卻見街邊的小販正在叫賣著甜餅,此時方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翻身下馬,牽著馬兒來到那餅鋪前,甜生生道:「老闆,給我兩個甜餅!」

    那老闆點了點頭,包了剛剛烤好地兩個甜餅遞給縱雪:「三文錢!小姐!」

    縱雪摸了摸腰間,卻發現自己走得匆忙根本沒有將錢袋帶在身上,一時間尷尬異常,紅著臉兒道:「我……我沒帶錢……」

    那老闆頓時臉色一變,怒道:「想不到你長得如此俊俏竟然是個騙吃騙喝地丫頭!」他伸手憤然去奪縱雪手中地甜餅,卻不意將甜餅落在地上,他不依不饒道:「你弄髒了我的甜餅,今日一定要賠給我,否則別想走!」伸手想要去抓縱雪地手腕。

    縱雪那裡見過這樣的市井無賴,驚慌之中向後退了一步,那老闆仍然大步衝了上來,惡狠狠道:「你也不問問我朱老三是什麼人,竟然敢白吃我的東西!」

    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圍攏上來,幾名無賴怪笑道:「小妞兒長得不賴,乾脆做我小媳婦兒,那餅錢我給你付了!」

    縱雪來回躲避,急得就快哭了出來。

    眾人多半抱著看熱鬧的態度,不時發出大笑之聲,有人道:「朱老三,可別讓她跑咯,這麼漂亮的小美人兒可不多見!」

    那朱老三本來就是這市場上的一個潑皮,剛才看到縱雪生得美麗,已經生出調戲之心,看到眾人如此慫恿,他變得越發猖狂,獰笑道:「要不,你讓我親上兩口,大爺我今日不要這兩個餅錢也罷!」

    眾人又是

    笑。

    縱雪花容失色,驚聲道:「你……你再敢過來我……我便打你了!」

    朱老三拍了拍自己肥胖多肉的面頰道:「來!朝這兒打。狠狠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地力量!」

    眼前青影一閃,眾人只聽到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重重打在朱老三的臉上,這一巴掌力道奇大,打得朱老三原地轉了兩圈,牙齒都飛了出去,唇角汨汨流出一縷鮮血,右邊的臉頰瞬間腫起老高,他哪能想到這小姑娘如此大的力量。捂著臉哀嚎道:「你……」

    面前卻是一個膚色黑的少年,他笑瞇瞇道:「大家都聽到了,是你主動要求我打的!」這少年正是龍淵,此地距離他所居住的鴻雁客棧不遠。他本想出門吃飯,卻聽到門外的喧鬧之聲,發現遇到麻煩地竟然是蕭逆寒的女兒縱雪,於是在關鍵之時為她出手。

    朱老三被龍淵的這一巴掌打得懵在那裡:「我……讓她打……又……沒讓你……」

    龍淵微笑望向縱雪道:「縱雪姑娘。他讓你打呢!」,縱雪看到龍淵溫暖的目光,心中突然充滿了勇氣,一揚手給了朱老三一個響亮地耳光。

    朱老三被打得暈頭暈腦。殺豬般大叫道:「殺人了!」

    龍淵揚起拳頭冷冷道:「你再敢叫嚷,我今日便真殺了你!」

    朱老三遇到龍淵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圍觀眾人看到他如此不濟。又齊聲哄笑起來。

    龍淵也不想跟這個市井無賴糾纏下去。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朱老三面前:「拿去買傷藥吧!」他護著縱雪走出人群,縱雪委屈得眼圈兒都紅了。四處張望,她的坐騎在混亂中也不知被誰給牽走了。

    龍淵笑道:「那混蛋是個無賴,別跟他一般見識!」

    縱雪點了點頭,此時方才想起在二哥的府邸見過龍淵,輕聲道:「你是給我二嫂醫馬地王公子。」

    龍淵微笑道:「縱雪,你是不是餓了?」

    縱雪慌忙搖了搖頭,可是看到龍淵的犀利的目光,感覺到自己的心思都已經被他看穿,紅著俏臉又點了點頭。

    龍淵指了指前面:「那兒地榮翔居生意不錯,我請你吃飯!」

    「那怎麼好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咱們第二次見面,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別跟我客氣了!」龍淵盛情相邀,縱雪輕輕點了點頭,跟他一起走入榮翔居。

    龍淵向小二要來幾樣特色菜餚,又要了幾個饅頭,招呼縱雪吃飯。

    縱雪為人矜持,吃飯的時候,俏臉的紅暈仍然未能褪去。

    龍淵道:「怎麼你一個人來到這裡?是為了找朋友,還是為了遊玩?」

    縱雪搖了搖頭道:「都不是,我只是心情不好,出來隨便走走。」

    龍淵雖然和縱雪接觸不久,卻發現她是一個單純善良地女孩,和她地父親蕭逆寒全然不同,對於縱雪地身世龍淵也有所瞭解,此女並非蕭逆寒親生,乃是從小被他們夫婦收養,和蕭氏兄弟並無直接的血緣關係,龍淵輕聲道:「其實心情不好地時候,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找一個傾訴的對象,你若是願意,可以把我當成那個傾訴的對象,權當我是個又啞又聾的傢伙,我不會介意的。」

    縱雪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可是我會介意!」

    龍淵笑道:「介意就不用說!」他揮了揮手,讓小二送來一壺酒,自己斟滿了面前的酒杯:「想不想嘗嘗,一醉解千愁,說不定喝點酒能夠讓你忘記煩惱。」

    縱雪美眸一亮,果真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感覺入口甜絲絲的並無辛辣之感,好奇道:「這是什麼酒,居然沒有辛辣的味道?」

    龍淵笑道「產自波斯的葡萄酒,我也是偶然發現這裡有這種酒。」

    縱雪將那杯酒一飲而盡,感覺胸腹間暖烘烘的。

    龍淵道:「葡萄酒雖然好喝,可是也能醉人,你還是少飲一些。」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聲道:「其實每個人都會有煩惱,幾年前我失去父母,失去家園,當時內心比起你此時還要難受,可是後來我卻發現,越是想著傷心的事情,心情便越不好過,既然那些不幸已經發生過,我為何還要終日留在心中,讓自己的日子變得低沉鬱悶,還不如忘記所有的煩惱,快快樂樂的過好每一天!」

    縱雪又將面前的酒杯斟滿,端起酒杯道:「可是我忘不掉,明明我有親人,可是卻不得不離開親人的身邊,明明我有家園,卻又不得不遠離我的家園。」

    龍淵心中一怔,從縱雪的話中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什麼,輕聲道:「既然是親人,又怎麼捨得你離開呢?」

    縱雪被問到傷心之處,淚水又忍不住落了下來,龍淵掏出自己的絲帕遞了過去:「你千萬不要哭,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這樣,我扮個鬼臉給你看好不好?」,龍淵一根手指頂住自己的鼻子,另外兩根手指向下拉扯眼瞼。

    縱雪看到他的滑稽模樣『嗤!』地一聲笑了起來,宛如一朵閃爍著晨露的百合花。

    龍淵微笑道:「你笑起來好看的多,所以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溝溝坎坎,最重要的是開心!」

    縱雪點了點頭,秀眉微顰道:「我大哥讓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5 18:59
【困龍卷】 第五十章【傾聽】(下)


    龍淵內心一驚,表面上卻平靜依然,輕聲道:「這世上在拜天地以前都是不認識的,有什麼奇怪?」

    「可是,我不想離開我娘,更不想去什麼南郡,我還不到十五歲,還沒到必須出閣的年齡!」

    龍淵此時方才知道縱雪因何而煩惱,蕭牧遠要將她嫁給梁軒宇,以兩家的聯姻而穩固彼此的關係,假如這樁婚事成功,蕭氏和梁氏之間必將形成一個極其默契的聯盟,他所期望的三股勢力的平衡肯定會被打破,龍淵靜靜審視著面前單純的縱雪,在瞬間已經做出了決斷,無論採用怎樣的手段,他都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龍淵微笑道:「只要你不喜歡,大可以不必去做,沒有人可以勉強你!」

    縱雪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我不想讓大哥失望……,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龍淵輕聲道:「我若是有你這樣一個可愛的妹子,決不會讓你受半點的委屈。」

    縱雪抬起頭,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龍淵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縱雪點了點頭,龍淵結賬之後,叫了一輛馬車,本想將縱雪送往新宮,可是縱雪卻小聲道:「我今晚不想回去,你送我前往二哥的府邸吧。」

    「好吧!」龍淵讓車伕改變方向,朝著胭脂湖將軍府的方向馳去。

    一路之上,縱雪仍然滿懷心事,無論龍淵怎樣逗她。她也不笑。來到將軍府前,龍淵跳下去,將車門拉開,縱雪隨之走了下去,望了望將軍府黑漆漆的大門,眼圈兒卻又紅了起來。

    「你還不進去?」龍淵好奇道。

    不知為了什麼,縱雪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畏懼感。她甚至害怕面對自己地家人,一個人默默向湖邊走去。

    龍淵能夠體會到她此時地心情,揮了揮手讓馬車去遠處等待。夜色中的胭脂湖朦朧而靜謐。湖的三面只有沉沉的山影。夜色之中,有幾點微弱的***,要仔細看才能分辨出來。幾顆淡淡的星光,倒映在湖水之中,微風吹來,搖碎了一湖的星光。

    幾顆螢火蟲從樹叢中飛出,縈繞在縱雪地身邊。夜風輕動,縱雪單薄的衣衫隨風輕動。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龍淵慌忙脫下自己的外袍,為她披在肩頭。

    縱雪看了看龍淵地面孔,輕聲道:「謝謝你,耽誤時間陪我!」

    龍淵微微一笑:「其實我也要謝謝你陪我,不然我今晚也會在孤單無聊中渡過。」

    縱雪道:「有些時候,我真地羨慕那些普通的女孩子,雖然家境清貧,可日子要過得比我自由自在的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地煩惱,你看到的只是別人快樂的一面,她們只是把痛苦收藏起來罷了!」

    縱雪凝望空中的明月,臨近中秋,明月格外明亮,她幽然感歎道:「或許明年的中秋我便不能在這裡欣賞明月了。」

    龍淵輕聲道:「也許未來並非你想像中那樣可怕。」

    縱雪轉過俏臉,淡然笑道:「和你說了這番話,我心裡舒服多了。」

    龍淵笑道:「只要縱雪姑娘需要,我地時間都可以借給你!」

    縱雪俏臉微紅,輕輕點了點頭。

    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兩人回身望去,卻見宋曦君向他們走來,或許是因為月光地緣故,宋曦君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目光也失去了平時的明亮。

    龍淵慌忙向宋曦君行禮道:「參見蕭夫人!」

    宋曦君點了點頭,美眸凝望縱雪輕聲道:「我們到處在找你!你先回去,我和王公子有兩句話要說!」

    縱雪咬了咬下唇,目光卻已經濕潤了,她垂下頭向將軍府快步走去。

    宋曦君充滿睿智的目光盯住龍淵的雙眼,小聲道:「王公子和縱雪看來很熟!」

    龍淵微笑道:「昨日在夫人府上第一次見到,今日可巧在鴻雁客棧門前相遇,縱雪姑娘的馬兒被人偷了,所以我才送她過來。」

    宋曦君歎了口氣道:「多謝王公子費心了!」

    龍淵淡然道:「區區小事,何必客氣!」

    宋曦君道:「夜深了,王公子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龍淵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低聲道:「蕭夫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請說!」

    龍淵道:「我聽說攝政王打算將縱雪許配給平南王的孫子梁軒宇?」

    宋曦君點了點頭道:「不錯,縱雪正是因為如此方才會不開心!」

    「夫人既然知道她不開心,為何不幫幫她?我雖然是一個惟利是圖的商人,可是也知道親情之可貴,你們身為縱雪的家人,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如此傷心,如此難過,而無動於衷嗎?」

    宋曦君默然不語。

    龍淵道:「實不相瞞,我前來東都之時,在封州曾經和梁軒宇相遇,此子性情張狂傲慢,為人心胸狹窄,而且在封州客棧公然嫖妓,夫人若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封州瞭解詳情,我王遠鎮絕非搬弄是非之人!」

    宋曦君看了看龍淵:「你好像很關心縱雪的事情?」

    龍淵道:「我和縱雪姑娘相識雖然短暫,可是能夠看出她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若然我有這樣的妹子,決不會親手將她送入火坑之中。」

    宋曦君神情漸漸變得冷淡,輕聲道:「我們蕭家的事情,蕭家自然會處理,王公子關心的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龍淵呵呵笑道:「蕭家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什麼國家大

    是也能夠看出,蕭氏和梁氏的聯姻無非是一場利益的婚姻之事。形成攻守同盟。共同與關中藍循抗衡!」

    宋曦君明眸閃過一絲驚奇地目光,想不到龍淵對形勢看得如此透徹。

    龍淵道:「沒有永遠地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即使縱雪嫁給梁氏,兩家的和平也只是暫時的,終有一天,蕭氏和梁氏之間也要面臨一戰。到時候縱雪該何去何從?」龍淵凝視宋曦君的雙眸,壓低聲音道:「你們將縱雪送上的是一條死路啊!」

    宋曦君芳心一顫,她原本就對縱雪嫁給梁軒宇持反對意見。現在龍淵當面將事情剖析的如此透徹。更讓她感到難以言明地愧疚,她無聲點了點頭,轉身向將軍府走去。

    龍淵看著宋曦君落寞寂寥的背影。雙目中卻流露出一絲陰冷的光芒。

    龍淵準備離去地時候,卻發現那載他過來地馬車已經不見,想是那車伕等得不耐煩獨自一人走了,龍淵不由得暗暗叫苦,看來這段路只有自己走回去了。

    沿著湖畔的小路向鴻雁客棧的方向緩緩而行。龍淵始終覺著有人在身後跟著自己,轉身望去。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找到,龍淵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忽然聽到頭頂風聲颯然,龍淵下意識地向前衝了一步,以左足為中心,身體迅速旋轉了過來,右手從腰間抽出長刀閃電般向來人劈去。

    耳邊傳來格格嬌笑,一股誘人的香氣隨著夜風潛入鼻息之中,妙嬋一身紅裙,俏生生站在龍淵的身後,一雙白嫩的纖手負在身後,美眸望著龍淵,找不到任何的懼意。

    龍淵劈到中途地長刀硬生生收了回來,額頭上卻已驚出了一片冷汗。妙的長髮被刀氣激起,如絲綢般飄向耳後,俏臉之上仍然帶著嫵媚誘人地笑意:「王公子當真捨得殺了我嗎?」

    龍淵還刀入鞘,長舒一口氣道:「妙嬋姑娘,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偷襲我呢!」

    妙嬋撅起紅艷艷的小嘴兒,嬌滴滴道:「人家早就跟在你身後,可是你一顆心全都牽繫在那個小姑娘的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到我的存在。」

    龍淵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此女行蹤詭秘,為人狡詐詭異,卻不知她究竟站在何人的立場上,龍淵淡然笑道:「妙嬋姑娘跟著我做什麼?」

    「人家想你了嘛……」妙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秀靨之上飛出兩片紅霞,十根嫩白的手指兒羞澀萬分的纏繞在了一起。

    如果龍淵不是對她的為人有所瞭解,幾乎就要相信她所說的就是事實,龍淵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妙嬋姑娘的賞識。」

    妙嬋輕聲歎了口氣道:「可惜人家對你如此心意,你卻絲毫不領情,寧願陪著那小姑娘無聊漫步,也不願意陪我說兩句知心話兒,難道妙在你的心中連一丁點的位置都沒有嗎?」

    龍淵微笑道:「並非是在下故意冷落妙嬋姑娘,怪只怪妙嬋姑娘實在太過美麗誘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始終心猿意馬,意亂情迷,害怕自己一時把持不住,會對姑娘作出不敬的事情。」

    妙嬋輕聲啐了一口,一雙媚惑眾生的美眸含羞瞪了龍淵一眼,櫻唇輕啟道:「你想做什麼事情只管做,人家未必會怪罪你呢!」

    龍淵心頭一熱,這妙嬋的確厲害,她善於挑逗男人內心中最深層的慾望,倘若是定力稍差者定然已經被她迷得暈頭轉向。

    妙嬋把握到龍淵目光中的那絲狂熱,心中暗自得意,看來龍淵也無法抗拒自己的魅力。想不到龍淵目光中的熾熱稍閃即逝,深邃的雙目瞬間又回復古井不波,淡然道:「妙嬋姑娘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妙嬋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失望,龍淵的定力果然超出她的想像,臉上的媚態忽然消失,緩步來到龍淵的對面,輕聲道:「王公子看來不是普通的商人哦!」

    龍淵平靜道:「妙嬋姑娘也不是普通的老闆!」

    妙嬋道:「這兩日我一直都在留意你,公子先去拜訪藍氏,而後又對蕭氏的家事如此關心,前者還可以用為了生意來解釋,卻不知縱雪的婚事跟生意又有何關係?」

    龍淵微笑道:「妙嬋姑娘既然如此好奇我便解釋給你聽,我喜歡上了縱雪,所以我不想讓她嫁給任何其他的男人,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妙嬋笑靨如花,搖了搖頭道:「你在撒謊,你分明昨日才見過她,今日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又怎會突然變得如此一往情深?」

    「世上的事情很難預料,直到今日我方才相信,這世上果然有一見鍾情的存在!」

    妙嬋幽然歎了口氣道:「公子這樣說,對妙嬋實在太過殘忍!」

    「我可以理解為妙嬋姑娘對我也是一見鍾情嗎?」

    妙嬋格格笑道:「好像我已經晚了一步!」

    龍淵意味深長道:「像妙嬋姑娘這樣的妙人兒,只要付出真心,什麼時候都不會晚的!」

    妙嬋道:「再過兩日,便是蕭氏、藍氏、梁氏的和談之日,最近的東都來了不少的人,每個人都抱著不同的想法,看來眼前的平靜已經沒有幾天了!」
qaz22286 發表於 2008-10-26 13:23
【困龍卷】 第五十一章【危機】(上)
淵道︰“我卻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這天下的局勢越的機會便越多!”

    妙嬋輕聲道︰“听聞王公子來自西荒,那里雖然是塊偏遠之地,卻不折不扣是塊風水寶地。”

    龍淵敏銳地覺察到妙嬋終于轉入正題,平靜道︰“西荒混亂不堪,妙姑娘身嬌肉貴,應該無法適應那里的清苦。”

    妙嬋嬌聲道︰“混亂也只是這百年來的事情,王公子有沒有听說過鐘隸,那位曾經富甲天下的大商人,當初便發跡于西荒。”

    龍淵點了點頭道︰“自然听說過,而且我一直將鐘隸視為自己努力的方向。”

    “可惜鐘隸的下場卻極其悲慘,我听說當年地震之後,鐘隸的銅礦全都離奇消失,王公子在西荒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龍淵內心一震,妙嬋對西荒表現出如此強烈的興趣,顯然她的背後另有目的,難道說自己在西荒的發展已然觸犯了她的利益?龍淵凝視妙明澈的眼眸,許久方道︰“我終于相信了!”

    “相信什麼?”

    “妙嬋姑娘對我果然很有興趣!”

    妙嬋輕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有怎樣的目的,可是我相信,王公子此次前來真正的用意是在破壞三方聯盟。”

    龍淵哈哈大笑,心中暗暗佩服妙嬋的觀察力︰“我听說太聰明的女人很難嫁得出去!”

    妙嬋嫣然笑道︰“我雖然聰明,可是比起你來總還是笨一些,假如我當真嫁不出去,公子願意收容我嗎?”

    龍淵裝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樣子,顯得異常為難的嘆了一口氣︰“若是一個有太多心計的女人睡在我身邊,只怕我會寢食難安!”

    妙嬋格格笑道︰“那是因為你沒有體會到我的好處!”她指向湖畔不遠處停泊的小舟︰“如此良辰美景,泛舟湖上,邊飲邊談該是怎樣愜意的事情。”

    龍淵點了點頭道︰“不錯!”

    小舟內擺著一張小小木桌,桌上放著四碟小菜,一壺美酒。看來妙早有準備。

    龍淵搖動船槳,將小舟劃入湖心,月光下的胭脂湖,水平如鏡,水色深藍,月光照在湖面之上,銀光如錦,飄蕩在湖面的小舟驚起一群水鳥。舒展著白色的羽翼飛向空中地明月,此情此境宛如夢境。

    妙嬋將桌上的酒杯斟滿,和龍淵踫了踫酒杯,輕聲道︰“知不知道我約你前來為了什麼?”

    龍淵淡然一笑︰“在我看來。人世間的任何事都逃不開交易二字,妙姑娘也難以免俗!”

    妙嬋道︰“我幫你破壞蕭氏和梁氏的聯姻,以此換取鐘隸銅礦中的一件東西!”

    龍淵微微一怔,湊到唇邊的酒杯又緩緩放下︰“我並沒有找到什麼銅礦,妙嬋姑娘的要求我只怕有心無力。”

    妙嬋笑道︰“我既然敢跟你談條件,事先便已經對西荒的形勢有了充分地了解!咱們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你在古隧道之中發現了地下銅礦,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只要你帶我前往銅礦走一趟,從其中拿走一樣東西。其他的一切我決不涉及。”

    龍淵沉默了下去,此女對西荒如此熟悉,顯然自己地內部有她的內應,難道說刀無艷是她的人?龍淵忽然想起,刀無艷的行動舉止,有了妙的三分神韻,他仔細端詳著妙嬋。低聲道︰“妙嬋姑娘和刀無艷應當是老相識了吧?”

    妙嬋內心一驚,想不到龍淵的頭腦如此靈活,從自己的口風之中已經猜測到她和刀無艷之間的關系,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刀無艷是哪個?我從來沒有听說過。”

    龍淵知道從她嘴中很難得到實話,淡然道︰“妙嬋姑娘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怕跟你明說,這次若是三家和談成功,禁鹽令必然取消,回龍溝鹽場的利益勢必受到損害,這便是我前來東都地真正原因,不知妙嬋姑娘打算怎樣幫我?”

    妙嬋對龍淵的理由只是半信半疑。她捻起酒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姿態誘人的拭去唇角的酒漬︰“這次東都會談緊張的並不僅僅是公子一個,據我所知,胡國,女真都派人前來東都。”

    龍淵低聲道︰“你說的是拓跋烈嗎?”

    妙嬋嫣然笑道︰“他地真名叫拓跋洪烈,乃是當今胡國大汗拓跋真武的佷兒,胡國的西院大王!”

    龍淵雖然早就猜到拓跋烈不會是普通的商人,卻沒有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尊崇。

    從龍淵地表情,妙嬋已經能夠猜到他對拓跋洪烈並不了解,輕聲道︰“女真國的三王子完顏兀赤也來到了東都,據我所知,他已經和藍氏一方接觸過。“

    龍淵默默端起酒杯,女真國的突然加入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們的目的何在?接觸藍氏,難道要和藍氏聯盟?

    妙嬋道︰“女真和胡國之間素來不睦,他們這次前來地目的不問自明,一定是想和藍氏聯盟,共同牽制胡國的擴展。所以說這次拓跋洪烈的主要敵人是女真。”她為龍淵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碟中,輕聲道︰“現在你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條件,對你好像百利而無一害啊!”

    龍淵將那塊魚肉放在嘴中,慢慢咀嚼,一幅極其陶醉的樣子,過了許久方才感嘆道︰“好香……咱們這樣算不算間接親嘴兒呢?”

    妙嬋格格笑了起來,一雙美眸宛如星光那般燦爛,嬌滴滴道︰“若是咱們合作成功,便是讓你……親上一口人家也心甘情願……”

    龍淵看著她嫵媚嬌柔的模樣,整個人似乎已經痴了。

    蕭牧遠低聲道︰“此話當真?”

    廖其園點了點頭道︰“這件事的真假無從查考,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先帝臨終以前的確交給了虛無我一封密函,據說那封密函和神武帝留下的巨大寶藏有關。”

    蕭牧遠皺了皺眉頭,那封遺詔的事情他曾經听父親提過,也知道虛無我在辭官之前親手將遺詔交給了父親。他低聲道︰“據我所知,那封密詔虛無我已經交給了我爹。”

    廖其園道︰“虛無我原本向太師說過,他要告老還鄉,再不問天下事,可是一轉眼竟然從海路前往了南郡。攜虛氏一門投奔了平南王梁靖,此人老奸巨猾,交給太師的密詔未必是真的。”

    蕭牧遠低聲道︰“這件事真的有些奇怪,從康都城破,藏寶圖的事情始終無人提起,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傳出風聲?”

    廖其園壓低聲音道︰“寧信其有,莫信其無,虛無我當初為何會甘心放棄權勢?只怕不僅僅是懾于太師的威風。一定另有其他地原因,我看藏寶圖或許就在他的手中。”

    “就算藏寶圖當真在他手中又能如何?在眼前這種敏感時刻,我可不想因為區區一張藏寶圖而打亂了原有的計劃。”蕭牧遠想了想又道︰“這件事日後再說,當務之急乃是將和談之事順利解決。”

    廖其園道︰“女真國三王子完顏兀赤也來到了東都。王爺打算何時召見他們?”

    蕭牧遠冷冷道︰“他來做什麼?現在北疆兩國的戰事一觸即發,難不成是過來向我下戰書的?”

    廖其園笑道︰“無論他抱著怎樣的目的,我以為王爺最好還是見見,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蕭牧遠沉思片刻,終于點了點頭︰“你安排一下,今晚讓他前往心瑤行宮見我!”

    廖其園恭恭敬敬道︰“是!”

    蕭牧遠又囑咐道︰“這件事千萬不可告訴他人知道,畢竟我們兩國地關系十分緊張,若是傳出去會造成不必要的猜疑。”

    廖其園低聲道︰“王爺是害怕二公子知道?”

    蕭牧遠深如古潭的雙目中流露出一絲怒意,嚇得廖其園慌忙垂下頭去,低聲道︰“屬下先行告退!”

    完顏兀赤雖然是女真人。卻生有女真人少有的一張清秀面孔,膚色白?,眼珠微黃,為了避免招人耳目,他進入大康境內以後便改成漢人地裝扮。

    蕭牧遠靜靜坐在白虎堂中,他並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目光仔細審視著這位女真國的三王子。

    完顏兀赤也在打量著蕭牧遠。這位蕭氏的大公子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輕︰“女真國完顏兀赤見過攝政王!”

    蕭牧遠點了點頭,指向一旁的座椅︰“坐!”

    完顏兀赤緩緩坐下,微笑道︰“我突然前來造訪,王爺是不是感到有些突兀?”

    蕭牧遠凝望完顏兀赤的雙目,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笑容︰“三王子。近日女真國頻繁騷擾我方邊境,我方損失了不少的百姓士卒,你這種時候過來,是不是為了向我解釋此事?”

    完顏兀赤哈哈笑道︰“王爺似乎對我的來訪充滿了敵意,邊境爭端由來已久,雙方各有死傷。孰對孰錯根本無法說清,今日我過來是想和王爺商量如何徹底解決這件事。”

    “徹底解決?三王子有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讓我听听!”蕭牧遠知道女真人素來狡詐,對于完顏兀赤始終保持著警惕之心。

    完顏兀赤道︰“王爺,我千里迢迢的過來,便是想跟你說幾句真心話!”

    “請講!”

    完顏兀赤道︰“有件事只怕王爺並不知道,北疆地軍情並非你表面看上去那樣嚴峻,我父汗並沒有南下的意思!”

    蕭牧遠微微一怔,他隨即又冷笑道︰“近幾個月來,你們女真人多次滋擾我方邊境,屠戮我方百姓,這不是侵略還是什麼?”

    完顏兀赤道︰“王爺好像還不明白,邊境的滋擾事件乃是我大哥的意思,跟父汗無關!我想這件事,蕭大將軍應該很清楚!”

    蕭牧遠內心劇震,他隱約听出完顏兀赤話中另有深意,目光在虛空中和完顏兀赤相遇,聲音變得緩和了許多︰“三王子可否將話再說得明白一些?”

    完顏兀赤道︰“如果我掌握的情況沒有偏差,近日王爺是不是又將五萬兵馬派往北疆?”

    蕭牧遠沉默不語。

    完顏兀赤道︰“在外人看來北疆形勢緊張,雙方的戰事一觸即發,王爺必然會加重北疆的防御,軍事地重點在悄然之間已經北移。”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蕭牧遠的表情,方才又道︰“你們在北疆增加駐軍,無形之中已經給我國很大的壓力,我大哥已經奏請父汗,加派邊境的兵馬。”

    蕭牧遠冷冷道︰“假如你們一心南侵,這一仗看來萬難避免!”

    完顏兀赤道︰“實不相瞞,父汗近日便會決定汗位的歸屬,未來地大汗將會在我大哥和二哥之間產生!而且無論是父汗還是官員們的意思全都傾向于我二哥繼承汗位。”

    蕭牧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低聲道︰“北疆的緊張形勢全都是你大哥一手策劃,他的用意便是趁機加強自身的軍權?”

    完顏兀赤重重點了點頭道︰“國無二君!我大哥知道自己即位的希望渺茫,唯有制造軍情,借機掌握更多地軍隊,若然軍權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即便是父汗也要忌憚他幾分!”

    蕭牧遠倒吸了一口冷氣,假如完顏兀赤所言非虛,那麼蕭牧野最近頻繁調兵,加強北方的駐軍又是何種目的?難道他和女真大王子之間已然達成了默契,這想法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懼,而今蕭氏的軍權大半已經掌握在牧野的手中,假如他有任何異心,只怕自己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qaz22286 發表於 2008-10-26 13:25
【困龍卷】 第五十一章【危機】(下)
      顏兀赤道︰“我此次前來東都乃是奉了二王兄的委托告王爺,只要他順利登上汗位,女真將與蕭氏世代友好,永不發兵!”他的表情充滿了誠摯,其中沒有任何的虛偽成分。

    蕭牧遠的唇角流露出一絲淡淡地笑容︰“三王子打算怎麼做?”

    完顏兀赤道︰“此次我帶來了二王兄親自擬定的合約,希望能夠和王爺將此合約簽訂!”他將合約取出,恭恭敬敬奉送到蕭牧遠的面前,蕭牧遠接過合約,仔細看了,其中並無任何過分的條件,對于蕭氏和女真之間的確相當的公平。

    完顏兀赤道︰“若是王爺願意簽訂盟約,北疆的危機便不復存在,我大哥便沒有了增兵的理由,這場戰爭更無從打起,對女真,對蕭氏都是一件好事,我想王爺也不願意將蕭氏所有的兵馬都匯集于北疆,只為了一場根本不可能打起來的戰爭。”

    他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蕭牧遠的心坎上,蕭牧遠點了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可以答復你,這盟約,我簽了!”

    完顏兀赤大喜過望,他向蕭牧遠伸出手去,蕭牧遠微笑著站起身來,和完顏兀赤的右手緊緊相握,兩人同聲道︰“願蕭氏女真世代友好,永不發兵!”

    送走了完顏兀赤,蕭牧遠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忽然意識到蕭氏真正的危機乃是在蕭氏內部,蕭牧野手握重兵已然成為他心頭的大患,雖然他在表面上擁護自己。可是內心究竟怎樣作想?蕭牧遠對此沒有任何地把握,自從蕭牧野前往北疆巡防,借口女真人滋擾邊境,而不停調兵遣將,蕭牧遠開始變得惶恐不安,剛才和完顏兀赤的對話讓他不能不警覺,國無二君!在蕭氏的這片領地上,他們兄弟兩人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門外忽然傳來通報之聲︰“啟稟王爺,護國將軍夫人有要事求見!”

    蕭牧遠微微一怔。他想不到宋曦君會在深夜來訪,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方才道︰“快請她進來!”

    宋曦君身穿藍色長裙。緩步走入白虎堂內,對于心瑤行宮的一切她並不陌生,在蕭牧遠沒有來到東都以前,這里曾經是他們夫婦的府邸。

    蕭牧遠起身來到門前迎接。微笑道︰“弟媳!此時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宋曦君歉然道︰“大哥,這麼晚過來打擾您真的不好意思,可是關于縱雪,有幾句話我不吐不快!”

    蕭牧遠請宋曦君坐下。讓婢女沏上一壺新茶。

    宋曦君道︰“大哥,你當真已經決定將縱雪嫁給梁軒宇?”

    蕭牧遠道︰“這件事我已經請示過娘親,她也贊同這樁親事!”

    “可是你並沒有問過牧野的意見!”

    蕭牧遠笑道︰“弟媳听說過長兄為父地說法嗎?”這句話他含蓄地指出。自己才是蕭氏的當家。

    宋曦君俏臉之上仍然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她輕聲道︰“牧野曾經告訴我一件事。公公遺書中特別提醒你們要善待縱雪。”

    蕭牧遠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他干咳了一聲方道︰“梁氏和我們蕭家門當戶對。縱雪嫁過去決不會委屈了她!”

    “大哥有沒有想過縱雪地感受?她根本不想一個人背井離鄉,遠嫁南郡,她的身邊便再也沒有親人!”

    “孤獨和失落對她而言只不過是暫時的事情,我相信當她適應新的生活以後,會感激我為她作出地選擇!”蕭牧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中卻感到一陣愧疚。

    宋曦君明澈的美眸掠過一絲不快︰“大哥,你之所以答應梁軒宇的求親,是不是出于和梁氏結盟地目的?”

    蕭牧遠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宋曦君又道︰“為了政治上的利益而犧牲縱雪地幸福,大哥以為值得嗎?”

    蕭牧遠低聲道︰“這樁婚事既可以給縱雪一個美滿地歸宿,又可以讓我們蕭家多一個強有力地伙伴,我有什麼理由要拒絕?”

    “因為縱雪是你妹子,你們兄弟只有這一個妹子!”宋曦君站起身來,目光之中充滿了失望︰“大哥,你口口聲聲為了蕭家,可是你不要忘了,縱雪也是蕭家的一員,比起其他人,縱雪更需要我們地關懷,更需要大家的呵護,我想說的只有這些,希望你能夠重新考慮這件事!”她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蕭牧遠頹然坐了下去,握緊的右拳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無風之夜,萬籟俱靜,一切景物都像是虛貼在空氣中的剪影,周圍如此寂靜,好像連空氣都融化在無邊的沉寂之中。

    完顏兀赤縱馬揚鞭,馳騁在隊伍的最前,在他的身後三名忠心耿耿的武士緊緊跟隨。

    完顏兀赤的心情很好,想不到一切進行的如此順利,蕭牧遠簽下了盟約,他和二王兄便有了和大王兄對抗的資本,只要二王兄完顏兀都順利登上汗位,以後的女真國將會成為他們兄弟二人的天下。

    一身黑衣的武士耶律鋒加快馬速,和主人並轡而行,微笑道︰“主公好像很開心!”

    完顏兀赤笑道︰“想到明日我們便可以返回故土自然開心!”

    耶律鋒驚喜道︰“明日我們便可以回去?”

    完顏兀赤點了點頭,這次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留在東都也沒有太多的意義,更何況汗位的歸宿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越早一步將盟約上呈給父汗,越早能夠粉碎大哥的陰謀。

    樹林之中忽然傳來幾聲尖銳利嘯,幾道寒光追風逐電般向他們的身上射來

    身後兩名武士躲避不及,被箭鏃射中頸部。連聲音都未曾發出便從馬背上栽落下去,兩匹駿馬突然受到驚嚇,發出一連串驚恐的嘶鳴,向前方拼命逃去,其中一人地尸首仍然掛在馬鐙之上,在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地血跡。

    耶律鋒怒吼一聲,腰間彎刀脫鞘彈射而出,鞠起一抹月光,閃電般劈中高速射向完顏兀赤的箭鏃。刀箭相交,發出刺耳的鳴響,隨之迸射出無數火星,那凝聚全力射來的箭鏃因為踫撞而改變了方向。歪歪斜斜地落入草叢之中。

    從旁邊大樹之上兩道黑影迅速跳下,他們手中斬馬刀分從左右向耶律鋒的身體力劈而去。

    “主公快走!”耶律鋒一聲爆吼,雙腿用力在馬腹上一夾,連人帶馬一個急速的前沖。手中彎在頭頂弧形劃過,與對方居高臨下砍來的斬馬刀先後撞擊在一起,一時間火星四射,耶律鋒在對方兩人接連大力地撞擊下。身體不得不向後仰去。

    左側黑衣蒙面人刀速奇快,身軀在空中一個翻騰,水平沖向耶律鋒。森寒的刀鋒刺向耶律鋒的胸口。耶律鋒地身體幾乎平躺在馬背之上。彎刀立起。以寬闊的刀身抵住對方的全力一刺,在對方強大的力量下。刀身彎曲成凹陷地弧形,刀身良好的韌性瞬間又向外反彈而出。

    右側黑衣蒙面人已經落在地上,手中斬馬刀平削而出,將耶律鋒坐騎的後腿齊齊斬斷,那馬兒發出一聲哀鳴,偌大的身軀撲通一聲向後仰去。

    耶律鋒在駿馬倒地之前,身體已經離鞍倒飛而去,彎刀震開前方敵人手中地斬馬刀,雙足在後方樹干之上重重一頓,頃刻之間化守為攻,刀鋒閃亮的邊緣突然擴展成一片雪亮的平面,向對手席卷而去。

    對手冷哼一聲,從耶律鋒施展出的大片刀影之中準確無誤地把握住刀鋒地所在,斬馬刀迎擊而出,正劈在耶律鋒的彎刀之上。寂靜的夜色之中發出咄地一聲巨響,兩人同時向後退了一步,腳下地灰塵激揚而起,隨著凜冽地殺氣向四周輻射出去。

    剛剛斬殺耶律鋒坐騎地那名殺手無聲無息地從身後沖了上來,耶律鋒反手將他的偷襲架住,前方殺手地攻擊又到眼前,耶律鋒知道兩名敵人的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在這樣前後夾擊的情況下只怕連自保都難,他必須尋找時機逃離兩大高手的包圍,手中彎刀以快得難以言喻的速度,已刺向前方殺手全身十二處大穴。對手冷哼一聲,下,斬馬刀宛如一道驚鴻般的閃電劃亮夜空,雙刀交錯一陣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傳來,耶律鋒暴風驟雨般的攻擊將對手逼迫地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後方殺手的攻擊如影隨形,逼人刀氣襲向耶律鋒的後心,耶律鋒身軀突然向左一側,讓過斬馬刀的鋒芒,然後閃電般向後退去,瞬間拉擠了兩者之間的距離。他的動作大大出乎對手的意料,反應過來的時候,耶律已經貼近他的面前,這一招實在是冒險到了極點,等于將整個後背都暴露給了敵人。

    然而過近的距離讓身後敵人手中的斬馬刀無法自如施展開來,黑衣人揚起左拳拳擊中耶律鋒的後背,與此同時,耶律鋒手中的彎刀向後刺入他的小腹之中。

    耶律鋒被對手的重拳擊中,後心劇痛,眼前一黑險些沒有昏倒在地上,他強忍疼痛,不敢做片刻的停留,竭力向右側胭脂湖全速沖去,當兩名黑衣人同時意識到他目的的時候,已經追之不及,眼睜睜看著耶律鋒跳入湖水之中。

    完顏兀赤縱馬狂奔,他驚惶回望,卻見身後已經沒有任何人跟上來,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前方道路的中心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

    完顏兀赤驚恐叫道︰“讓開!”

    那蒙面漢子宛如山岳般峙立在那里,雙目冷冷盯住完顏兀赤,周身的凜冽殺氣彌散到方圓十丈的範圍內,連路邊的野草都已經感受到這股蕭殺的氣息,在夜色中發出微微地顫抖。

    完顏兀赤從腰間抽出長刀,他一手牽住馬韁,一手高舉長刀,策馬高速前沖,他要一刀將敵人斃于馬下。

    那漢子握緊雙拳,骨骼發出 啪作響的聲音,眼看著馬匹距離他越來越近,他猛然前跨一步,右拳攜萬鈞之力向駿馬的頭部擊去,完顏兀赤的長刀同時揮出,長刀方到中途,他便听到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那漢子一拳竟然擊入駿馬的額頭,駿馬因為顱骨被那漢子的鐵拳擊碎,在垂死之前竭力揚起前蹄,完顏兀赤的一刀終于沒有能夠完成攻擊,他的身體從馬背之上掀翻下來。

    不等完顏兀赤落地,那漢子又是一拳已經擊中了他的胸口,完顏兀赤听到 嚓一聲,然後身體向後飛出,重重撞擊在樹干之上,軟塌塌落在地上,他驚恐的垂下頭去,卻見胸口處一個碗口大的血跡在迅速擴展開來。完顏兀赤長大了嘴巴。

    那大漢慢慢走到他的身前,從他的衣襟中取出那張沾滿血跡的盟約,冷冷道︰“你放心去吧!”

    “你……”完顏兀赤雙目中流露出悲涼和驚恐交織的神情,他仿佛听到自己生命流逝的聲音。

    那漢子湊近他,緩緩解開面巾的一角,卻見他濃眉重須,輪廓分明,正是胡國西院大王拓跋洪烈。

    完顏兀赤的頭慢慢垂了下去,夜風仍然輕柔,可是空氣中卻彌散出濃烈而刺鼻的血腥味道……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6 19:57
【困龍卷】 第五十二章【殺機】(上)


    耶律鋒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破廟之中,他坐起身來,卻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重新躺倒在地上。

    一個神情冷峻的年輕男子從門外走入,他手中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草藥,來到耶律鋒面前,低聲道:「你醒了?」

    耶律鋒點了點頭:「這是哪裡?我……我主公呢?」

    那男子正是龍淵的手下秦暉,他奉了龍淵的命令留意耶律鋒一行人的動向,想不到昨晚卻目睹了耶律鋒帶人刺殺完顏兀赤的一幕,在耶律鋒等人離去以後,秦暉從胭脂湖上救起已經昏迷不醒的耶律鋒,將他帶到附近的一座荒廢破廟之中。

    秦暉幫助耶律鋒坐起身來,將草藥餵他喝下,然後方才低聲道:「你的同伴全都被人殺了!」

    耶律鋒虎目含淚,唇角的肌肉劇烈顫抖了一下,過了許久他方才控制住內心的悲憤之情,嘶啞著聲音道:「是誰殺了他們?」

    秦暉搖了搖頭:「我只是偶然經過,發現你的時候慘案已經發生!」

    耶律鋒悲吼道:「我要去找他們拚命!」他試圖站起身來,卻被秦暉牢牢摁住:「你這個樣子去找誰拚命?更何況你連殺手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耶律鋒雙目佈滿血絲,他怔怔的看著秦暉,終於無力的垂下頭去。

    秦暉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切都要等到你養好傷再說,這裡十分地僻靜。應該不會有人找到,我每天會定時給你送吃的過來,等找到更為穩妥的落腳地,再帶你離開。」

    耶律鋒咬了咬下唇,轉向牆角,熱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秦暉暗自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廟門,來到廟前空地,龍淵和狄驚雷正在那裡等著他。

    龍淵道:「他情況怎樣?」

    秦暉苦笑道:「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不過傷勢很重,沒有一個多月只怕難以徹底復原。」

    龍淵點了點頭,低聲道:「那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是女真國三王子完顏兀赤和他的兩名手下。看情形他們是從心瑤行宮的方向過來。」

    狄驚雷道:「這拓跋洪烈當真辣手,竟然毫不猶豫的將女真國三王子誅殺!」

    龍淵的雙目望向遠方地胭脂湖,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拓跋洪烈殺死完顏兀赤。將東都本已錯綜複雜的局勢進一步推向混亂之中,這樣的結果雖然也是他樂於見到,可是心中卻蒙上一層厚重的陰影,拓跋洪烈這樣做地目的不僅僅是處於對女真國的仇恨。更是想讓已經四分五裂的大康局勢陷入不可收拾地混亂局面。完顏兀赤之死,很快就會傳入女真國內,他的父兄十有八九會將這筆賬算在蕭氏的頭上。

    秦暉低聲道:「公子。要不要將這件事的真相透露出去?」

    龍淵搖了搖頭「沒有必要。在這場爭鬥之中。我們只是看客!」他向前走了一步:「完顏兀赤之死勢必會讓北疆地形勢突然變得緊張,蕭氏未來的情況不容樂觀。我相信這更促進了他們和談的決心,不過藍氏和梁氏會不會趁機開出條件就不知道了。」

    狄驚雷感歎道:「真他娘地複雜,想想我地腦袋都大起來了。」

    龍淵笑道:「我本來以為胡國首要地目標乃是藍氏,現在看來,他們最想對付的還是女真。」

    狄驚雷道:「你讓我散佈先帝密詔地事情,我已經四處傳了出去,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龍淵道:「有沒有效果並不重要,我們的目的是將東都這池水攪得越混越好。」

    *********

    「你說什麼?」蕭牧遠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泥塑般坐在那裡,陷入深深的震驚中。

    廖其園顫聲道:「女真國三王子完顏兀赤和兩名手下被誅殺於胭脂湖畔,他們的首級被人割走,高懸在東都祭天壇門外……這件事只怕已經張揚出去了。」

    蕭牧遠怒吼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日凌晨!」

    蕭牧遠霍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傳令出去,馬上全城戒嚴,尋找殺害完顏兀赤的兇手!」

    廖其園苦笑道:「王爺,這根本就是一樁無頭血案,我們哪裡去查?今日便是三方會談之時,若是搞得東都風聲鶴唳,人家又會作何感想?當務之急乃是以會談為重,穩定中原局勢,然後在想如何應對女真之事。」

    蕭牧遠不安的來回踱步,整個人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完顏兀赤之死是他始料未及的,這件事的影響非同小可,蕭牧遠已經預感到北疆驟然嚴峻的局勢,這件事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廖其園又道:「臣還有一件事想要稟報!」

    蕭牧遠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心情,日後再說!」

    「可是這件事關乎到二公子!」

    蕭牧遠微微一怔,聲音低沉道:「你說!」

    「臣發現林恆安最近和二公子接觸頻繁,所以特地去查了查他!結果發現,林大人在前些日子藉著籌備登基大典之事中飽私囊,這件事已經被人呈給了工部尚書宋大人,可是事後不知為何不了了之,想來是被二公子壓下來了。」

    蕭牧遠雙目掠過一絲寒意。

    廖其園道:「其實林大人在康都之時便犯過幾次同樣的事情,只不過太師念他是自己的門生,所以對他格外寬容。」

    蕭牧遠冷冷道:「這

    以後自會追究!」

    廖其園道:「王爺,完顏兀赤前來心瑤行宮的事情只有很少人知道,朝內除了你我之外。便只有林恆安!」

    蕭牧遠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

    廖其園道:「假如林恆安和二公子之間有所默契,這件事他未必不會透露出去!」

    蕭牧遠恨恨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昨晚宋曦君地出現,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本在計劃之中?他壓低聲音道:「你去將林恆安給我找來,我馬上要見到他!」

    蕭牧遠越是生氣的時候,表情卻變得越發和藹,望著眼前的林恆安,他的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林大人這兩日幫我招呼各方特使,想來一定十分的辛苦。」

    林恆安恭敬道:「王爺能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微臣。那是對我的信任,臣唯有鞠躬盡瘁方能報答王爺的恩情。」

    「很好,林大人真是讓我感動!」蕭牧遠慢慢走到林恆安地面前,雙目含笑看著林恆安:「女真國三王子死在了東都。你知道嗎?」

    林恆安點了點頭:「王爺,這件事在東都之中已經傳開了,只怕對蕭氏不是什麼好事!」

    「你以為我應當如何做呢?」

    林恆安道:「完顏兀赤的死訊只要傳入女真,勢必引起女真國舉國震怒。北疆的戰火一觸即發,我看當務之急乃是迅速加派兵馬前往北疆,提醒二公子留意女真人的動向,盡快做好戰爭地準備!」

    「很好!」蕭牧遠在林恆安的面前停下腳步。目光卻陡然變得嚴厲起來:「我聽說林大人得到了不少的銀子,還沒有來及向你道賀呢。」

    林恆安面色一變,顫聲道:「臣不明白王爺說什麼?」

    蕭牧遠哈哈大笑道:「我將登基大典的事情交給你。你便是如此對待我地嗎?」

    林恆安嚇得面如土色。此時他已經明白。蕭牧遠確實知道了自己中飽私囊之事,慌忙在蕭牧遠的面前跪下。顫聲道:「王爺……臣……臣知道做錯了事情,可是我……我已經將所有的銀子都補了上去,這件事二公子知道……」

    「二公子知道?」

    林恆安連連點頭。

    蕭牧遠冷笑道:「二公子還知道什麼?」

    林恆安看到蕭牧遠的表情,方知自己又說錯了話,跪倒在蕭牧遠面前連連叩頭道:「臣知錯了,日後再也不敢欺瞞王爺一句話,求王爺饒了我這一次。」

    蕭牧遠歎了一口氣:「林大人,你是我爹地門生,咱們相交多年,我一直都很看重你,貪沒的那點銀子跟咱們的交情比起來,又算得上什麼?」

    林恆安痛哭流涕。

    蕭牧遠拍了拍他地肩頭:「你認識我這麼多年,竟然不瞭解我,我為人最是寬容,可是……」蕭牧遠停頓了一下,室內地空氣陷入可怕地沉默之中,林恆安能夠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蕭牧遠地聲音再度響起:「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他左手抓住林恆安的髮髻,右手閃電般抽搐了腰間的短劍,狠狠從林恆安的咽喉處劃過,林恆安的眼前看到一片狂噴而出的鮮紅,當他意識到那是自己的血液,驚恐的想要嚎叫,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息,身體在抽搐中慢慢向地上倒去。

    蕭牧遠充滿鄙夷的看著林恆安倒在血泊中的屍首,冷冷說道:「廖大人!你進來!」

    廖其園戰兢兢從門外走入,看到室內淒慘的一幕,他險些被嚇得昏了過去。

    蕭牧遠指了指林恆安的屍首道:「剩下的事情你來處理!」

    廖其園剩下的只有點頭的份兒,他忽然發現沒有人真正瞭解蕭牧遠,此人過去表現出的寬容大度根本就是一種偽裝,看著眼前的蕭牧遠,他感到一種錯覺,似乎蕭逆寒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蕭牧遠低聲歎了一口氣道:「難道我注定沒有一日的安穩日子可過……」

    ******

    宋曦君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明顯的感覺到憔悴了許多,她輕輕攏起長髮,拿起胭脂在蒼白的俏臉之上塗抹了少許,房門被輕輕敲響。

    宋曦君輕聲道:「聶嵐,我就快好了,你們去備車吧!」

    房門被緩緩推開,蕭牧野卓爾不群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宋曦君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迅速站了起來:「牧野!」,明澈的美眸中湧出晶瑩的淚光。

    蕭牧野英俊的面龐帶著溫暖的笑意,他張開雙臂,將妻子的嬌軀擁入懷中:「曦君,你辛苦了!」

    宋曦君搖了搖頭,忍不住落下淚來:「你怎會突然回來?」

    蕭牧野低聲道:「如此重要的和談,我怎會錯過?」

    宋曦君挽著他的手臂來到室內坐下,輕聲道:「回來就好,你可知道這段日子,東都發生了多少事情?」

    蕭牧野點了點頭:「我已經知道!」

    「大哥變了!」

    蕭牧野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雙目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痛楚:「他仍然是我的大哥!」

    「可是他未必還當你是他的兄弟!」

    蕭牧野沉默不語。

    宋曦君道:「他要將縱雪嫁給梁軒宇!」

    蕭牧野黯然歎了一口氣道:「若然我處在大哥的位置上,我也會這樣做!」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7 16:19
【困龍卷】 第五十二章【殺機】(下)

   宋曦君臉上的表情充滿了錯愕,繼而又變得冷漠:「縱妹子!」

    蕭牧野低聲道:「女真三王子完顏兀赤死在東都,蕭氏和女真之間的戰事一觸即發,假如我們再拒絕了梁氏的聯姻要求,勢必陷入兩難的境地之中。」

    宋曦君凝望夫君的面龐,許久方道:「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蕭牧野深吸了一口氣道:「岳父大人說得對,這片土地之上只需要一個主人!」

    宋曦君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她撲入蕭牧野的懷中用力抱緊了他的身軀,顫聲道:「牧野,為何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一定要手足相殘嗎?」

    蕭牧野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會傷害他,只是想讓他回到娘的身邊盡孝,振興蕭氏的重任,我會一力承擔!」

    蕭牧遠坐在母親的身後,輕輕為她揉捏著肩頭。

    蕭夫人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兒子很久沒有對她這樣細心了,她輕聲道:「牧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所以才想起過來看娘?」

    蕭牧遠並沒有說話,蕭夫人詫異的轉過頭去,卻看到蕭牧遠的雙目之中已經滿是熱淚,她驚聲道:「牧遠……你……你為何要落淚?」

    蕭牧遠默默跪了下去:「娘!孩兒對不起縱雪!」

    「你……這是什麼話?」

    蕭牧遠道:「孩兒只有縱雪這一個妹子,我知道她不想遠嫁。可是蕭氏眼前的形勢卻逼迫我不得不作出這樣地抉擇……娘!女真三王子昨日在東都被人暗殺,這件事女真人決不會善罷甘休,北疆的戰火一觸即發,和梁氏聯姻是我們蕭氏唯一的出路。」

    蕭夫人伸出右手,充滿慈祥的撫摸著蕭牧遠的頭頂,她顫聲道:「我知道,從你開始決定和梁氏聯姻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一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娘是個廢人,無法幫你,可是我相信,你此刻的痛苦決不會比我少上半分。」

    蕭牧遠眼含熱淚。用力點頭。

    蕭夫人道:「我曾經勸過你,遠離開這場爭鬥,可是冷靜下來想想,今日的一切。卻是你爹爹早已種下地因果,我們蕭氏注定要捲入這場爭鬥之中,你肩上背負的擔子比任何人都要沉重,兒啊!娘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辛苦……」

    「娘!」母子二人抱頭痛哭,蕭牧遠此刻的淚水沒有任何的虛偽,只有在母親地面前他方才敢盡情的宣洩自己的感情。

    離開普恩宮。蕭牧遠看到了站在宮門外的縱雪。縱雪美眸微紅。顯然剛剛哭過。

    「縱雪!」蕭牧遠露出一絲笑容。

    縱雪搖了搖頭:「你不要對我再說什麼,剛才你跟娘地對話。我已經全部聽到……我答應你,我會嫁給梁軒宇……」

    蕭牧遠的笑容如此苦澀,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敢面對縱雪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大步向遠方的宮室走去。

    縱雪來到鴻雁客棧地時候,龍淵正想和狄驚雷出去,看到縱雪來找自己,他多少有些意外,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縱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想找一個人聽我說說話兒!」

    龍淵看出她的神情有異,低聲向狄驚雷耳語了幾句,陪著縱雪來到門外,微笑道:「我答應過你,只要你需要,我的時間都可以借給你!」

    縱雪黯然道:「其實我是來向你告辭地,以後只怕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龍淵心中一怔,馬上猜到發生了什麼,低聲道:「是不是你已經答應嫁給梁軒宇?」

    縱雪點了點頭,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

    龍淵道:「縱雪,答應我一件事,忘記所有不開心地事情,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真正地享受一天屬於自己的時光!」

    兩人並肩漫步在榮欣街頭,縱雪拿著一串糖葫蘆,笑盈盈看著遠處老人手中地提線木偶,笑容如此純真如此恬淡,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心中的憂傷。

    龍淵悄然凝望著縱雪的笑靨,心中卻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觸,即便是他對縱雪不抱有任何的目的,他也不希望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嫁給梁軒宇。

    「我小的時候,爹爹經常帶我出門玩耍!」縱雪看著在老人操縱下不斷跳動的木偶,眼前浮現出昔日跟在父親身後開心玩耍的情景。

    龍淵充滿感觸道:「我已經記不清父親的樣子!」

    縱雪吃驚的看著龍淵,龍淵歎了口氣道:「我娘生下我便死了,我爹在我三歲的時候便已經過世,我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的印象,和我相比你還算幸運的,至少曾經感受過父母的關愛。」

    縱雪點了點頭:「爹娘對我的恩德,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

    龍淵低聲道:「有句話我始終都想問你,為何你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縱雪沒有回答龍淵的話,輕聲道:「我有些餓了!」

    龍淵微笑道:「我們買些酒菜,去胭脂湖盪舟!」

    縱雪笑盈盈點了點頭。

    小船飄蕩在平靜無波的胭脂湖上,縱雪望著高遠的天空,纖纖素手探入清澈的湖水中,指尖感受著水的沁涼與溫柔,她輕聲道:「王大哥,我此時方才明白,人不能只為自己活著!」

    龍淵已經明白,這單純的少女已經決定為蕭氏犧牲自己的幸福。

    縱雪撩起湖水,微風吹過,湖水從她的手指縫中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緩緩落下,落在水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恰如她此時紛亂的內心。

    龍

    道:「為什麼一定要讓你成為政治鬥爭中的犧牲品?

    縱雪凝望龍淵,稚嫩地俏臉之上流露出前所未有成熟的表情。彷彿在這一瞬間她已經長大:「假如我的犧牲能夠換取家人的安寧,我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龍源怒吼道:「你醒醒吧!你大哥維護的並不是什麼蕭氏的利益,他在乎的是他自己,就算你嫁給梁軒宇又能如何?能夠讓兩家的關係牢不可破嗎?」他用力搖了搖頭:「不會!無論是你大哥蕭牧遠,還是平南王梁靖,他們地關係絕不可能因為你的原因而改變,能夠讓他們聯盟的是利益,日後他們必將因為利益而發生爭鬥!」

    縱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日後會怎樣?我只知道現在是蕭家最需要我回報的時候!」

    龍淵怒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

    縱雪淒然笑道:「我權當自己已經死了,這世上也沒有人會在乎我!」

    「我在乎!」龍淵大吼道。

    縱雪嬌軀一顫。美眸遭遇到龍淵充滿激情地目光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龍淵一字一句道:「我從未像現在這樣關心一個人,我無法忍受你成為別人的妻子!」

    縱雪的美眸中流露出幾許羞澀,其中又混雜著幾許驚惶,在她的生命中。還從未有人對她做過如此深情地表白,芳心忽然產生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紅著俏臉兒道:「王大哥,我……我向來當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大哥一樣……」

    龍淵點了點頭,他忽然伸出手去勇敢地抓住縱雪的柔荑,用力將縱雪拉入自己地懷中,縱雪驚慌中想要掙脫。卻被龍淵不可抗拒的眼神所制止,他的臉緊緊貼在縱雪地玉頸之上,修長而光滑地脖頸下是清淺可愛地肩窩。龍淵將臉頰盡可能的貼在這一抹溫滑如玉地肌膚上。貪婪而放肆的呼吸著充溢少女肌膚的香氣。

    「放開我……」縱雪的聲音如此驚慌又如此無力。龍淵用力摟緊了她,嘴唇向她的櫻唇湊上去。他們的嘴唇瞬間接觸到了一起,濕潤、豐滿、柔軟的觸覺讓龍淵血脈噴張。

    縱雪竭力把俏臉側到一邊,龍淵的面龐卻趁機緊緊貼在了她一側的臉頰上,感覺到縱雪光滑細嫩的肌膚熱得發燙,嬌軀宛如受驚的小鳥般微微顫抖。龍淵強勁有力的擁抱讓縱雪嬌噓喘喘,芳心在龍淵強有力的擁抱下加速跳動。龍淵的雙唇狠狠的壓在縱雪的柔唇之上,真切的感覺到她柔軟的雙唇在顫抖。縱雪那急促的呼吸將一陣陣處子的芬芳撲在龍淵的臉上。難以遏制的喘息讓她的牙齒分開,香熱的氣息頓時淹沒了龍淵的舌尖,龍淵近乎野蠻的把舌尖擠了進去。緊張和恐懼讓縱雪的舌頭不知所措的畏縮著,龍淵的嘴唇成功捉住了她綿軟嬌嫩的舌尖,用牙齒輕輕地咬住,將自己的舌頭在上面親呢的摩擦著。縱雪的呼吸開始變得越發急促,俏臉在龍淵熱情的親吻之下浮現出嬌艷的紅色,黑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兒順著俏臉緩緩滑落。

    看到縱雪的淚珠,龍淵忽然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內疚,他頹然放開了縱雪,反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趴在船邊,將頭顱整個浸入湖水之中。

    縱雪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裡,頭腦中一時間空空蕩蕩,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她竟然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失去了自己的初吻。

    龍淵寬闊的肩頭似乎在微微抽動,難道他正在哭泣?縱雪忽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因為他剛才的粗魯冒犯而生氣,她的纖手伸出,中途猶豫了一下,終於落在龍淵的臂膀之上,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

    龍淵從水中抬起頭來,分不清他的臉上究竟是湖水還是淚水,他的雙目微微有些發紅,聲音嘶啞道:「對不起,我……我無法控制自己……」

    縱雪看著龍淵如此傷心的模樣,芳心中忽然感到一陣痛楚,她躲開龍淵悲涼的眼神:「我不怪你……送我走吧!」

    龍淵默默點了點頭,將小船靠向岸邊,縱雪跳上湖岸,快步向遠方走去。

    「縱雪!」龍淵在身後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縱雪芳心一顫,卻終於停下了腳步。

    「只要你願意,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帶你離開!」

    縱雪緩緩回過頭去,美眸之中已經滿是淚水,她久久凝望著龍淵的面龐,俏臉之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淚水宛如晨露一般慢慢滑過她春花般美麗的面龐……

    新宮永和殿內,來自三大勢力的代表終於坐在了一起,蕭牧遠的表情並沒有他人想像中那般沉重,看來完顏兀赤的死好像沒有給他造成太多的影響。

    蕭牧遠微笑道:「近日東都發生了一些事情,希望沒有影響到諸位的心情!」完顏兀赤之事既然已經人盡皆知,蕭牧遠決定還是從這裡開始。

    藍洛淡然笑道:「我聽說女真國三王子完顏兀赤昨夜被人殺死,首級高掛在祭天壇外,這件事只怕十分的棘手啊!」

    虛翰良低聲道:「不知王爺可曾找到線索?」

    蕭牧遠歎了口氣道:「完顏兀赤偏偏在我們三方會談的時候死掉,真的很不是時候,若是無法查出真兇,那女真人還以為是我們三家聯手害了他呢!」他這句話說得相當巧妙,暗示他人,這件事不僅僅是蕭氏的事情,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0-27 19:57
【困龍卷】 第五十三章【真情】(上)


    虛翰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梁軒宇卻率先沉不住氣了,「完顏兀赤在你們蕭氏的地盤上被人殺死,跟我們有何關係……」

    虛翰良慌忙在他腰間搗了一下,阻止梁軒宇繼續胡說下去。

    蕭牧遠仍然是那幅笑瞇瞇的樣子:「梁公子,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改口叫你一聲妹夫了,這句話豈不是太過見外?什麼你們我們的?咱們三家今天坐在這裡為了什麼?」

    藍洛淡然道:「王爺以為咱們坐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蕭牧遠敏銳地覺察到,因為完顏兀赤的突然死亡,讓這次會談開始變得撲朔迷離,兩家都已經看出蕭氏陷入困境之中,在自己的面前表現的底氣十足,蕭牧遠禁不住感到一陣憤怒,現在他算是體會到局勢瞬息萬變的滋味了,看來想讓他們兩家跟自己共度難關很難,能保證他們不落井下石已經不容易了。

    蕭牧遠拋出第一個試探性的議題:「大家對立顯王為帝有什麼看法?」

    藍洛斬釘截鐵道:「我方絕不同意立顯王為帝!」。

    蕭牧遠微微一怔,想不到會談伊始,藍循一方便旗幟鮮明的提出反對擁立顯王為帝,而在此之前他們卻表現出同意擁立顯王為帝的意思,這突然的改變是不是因為完顏兀赤的死亡?蕭牧遠平靜道:「藍將軍,國不可一日無君,顯王是正宗的皇室血脈,放眼大康境內。唯有他才有資格登上帝位。」他地目光轉向虛翰良,此前蕭氏與梁氏在顯王稱帝以上已然達成默契,這種時候需要梁氏一方站出來支持自己的提議。

    虛翰良低聲道:「我此次前來東都之前,平南王特地交代,顯王稱帝之事還請王爺稍後再議!」

    蕭牧遠呵呵笑了起來,他邊笑邊點頭,心中暗罵梁靖那個老畜生出爾反爾,這次的會談本來就是以顯王登基為主題,現在他們兩家竟然一致反對顯王登基。看來彼此想要順利結盟沒有那麼容易。他轉向藍落道:「藍洛軍既然不同意立顯王為帝,是不是心中還有更好的人選?」

    藍洛搖了搖頭,反問道:「王爺以為這大康還是過去的大康嗎?」

    蕭牧遠靜靜望著藍洛,兩人從對方的目光中似乎都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心思。彼此卻都沉默了下去。

    梁軒宇卻突然叫道:「哪裡還有什麼大康?大康已經亡了,一個滅亡的大康自然不需要什麼皇帝!」

    虛翰良暗自歎息,這梁軒宇當真不成氣候,這件事雖然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卻沒有人主動點破,想不到仍然被他說了出來。

    藍洛歎了口氣,輕聲道:「梁公子,咱們都是大康的臣子。你這樣說話是不是有對大康不敬之嫌?」

    梁軒宇瞪大雙眼道:「聽藍將軍地意思,你才是忠心不貳的臣子,既然如此。當初那些亂賊攻入康都之時。你們藍大將軍為何拒不發兵?眼睜睜看著康都淪陷。皇上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藍洛目光一凜,他冷冷道:「平南王也未見有任何動作!」

    梁軒宇道:「我仍然記得。當初皇上下詔調遣藍大將軍前往平亂,藍大將軍反而將前往接管雁門關的司馬雄殺了,這件事卻不知又為了什麼?」

    藍洛拍案怒起,雙目冷冷看了看梁軒宇,向蕭牧遠抱拳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藍洛還有要事,今日先告辭了!」他大步向永和殿外走去,任憑身後蕭牧遠如何呼喚終未回頭,周龍山向蕭牧遠歉然一笑,也隨著藍洛走出。

    兩人走出永和殿外,彼此目光相遇,都流露出一絲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地笑容。周龍山悄然向藍洛豎起了拇指,選擇這個時候離開的確是一招妙棋,東都的形勢變得對他們越來越有利,開始他們前來是為了解決禁鹽令之事,可是隨後龍淵的出現,已經讓禁鹽令變得並不是那麼重要,而後又發生女真國三王子被殺地事情,他們從會談之前的被動已經悄然轉為主動。

    蕭牧遠心中實則憤怒到了極點,可是當著梁軒宇和虛翰良的面又不好發作。

    虛翰良也站起身來:「王爺,我們也回去了!」

    蕭牧遠慌忙道:「兩位留步,咱們商量一下舍妹和梁公子的婚事!」

    虛翰良微笑道:「王爺一直還沒有給我回復呢!」

    梁軒宇對這樁婚事顯得並不是那麼熱心,他也清楚自己和縱雪聯姻只不過是雙方政治上地需要,不過既然爺爺讓他做好這件事,他也只能遵從。

    蕭牧遠道:「我問過娘親和妹子的意思,她們都答應了。」

    虛翰良笑道:「如此甚好,日後我們雙方更是親上加親!」他用手肘搗了梁軒宇一下,小聲道:「軒宇還不快見過你未來的大舅!」

    梁軒宇勉為其難地向蕭牧遠拱了拱手。

    蕭牧遠熱情地拍著他地肩膀道:「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那麼客氣!」

    虛翰良道:「王爺,有幾句話我想單獨對你說。」

    蕭牧遠點了點頭,梁軒宇早已呆得氣悶,他倒也識趣,向二人道:「你們聊著,我出去在你這新宮內隨處走一走轉一轉。」

    蕭牧遠微笑道:「梁兄弟請自便!」因為兩家地姻親關係初步定了下來,他對梁軒宇的稱呼也親近了許多。

    虛翰良看到梁軒宇走後,方才向蕭牧遠道:「王爺勿怪,平南王讓我轉告你,他已經作出決定,不會擁立顯王為帝。」

    蕭牧遠沒有說話。

    虛翰良又道:「梁公子雖然年輕氣盛一些,不過他有句話沒有說錯。大康已經亡了

    地天下已經不需要什麼皇帝。」

    蕭牧遠過去和虛翰良同朝為官,對此人有著相當地瞭解,知道虛翰良還算得上一個厚道人,微笑道:「若然我堅持要擁立顯王為帝呢?」

    虛翰良道:「相信王爺不會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在我臨行之前,平南王還說過一句話,天下大勢已然注定,王爺若是真有誠意。便要面對眼前的現實。」

    蕭牧遠低聲道:「平南王的意思是大康已經亡了?」

    虛翰良歎了口氣道:「王爺認為大康還在嗎?」

    蕭牧遠抿了抿嘴唇,向前走了一步,許久方才低聲道:「虛大人,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再說!」

    虛翰良道:「在王爺做出最後決定以前。有句話我還是先說出來,平南王對於這次的和談相當看重,需知當務之急並不是我們三家之間的內鬥,而是共同聯手穩定局勢。爭取早日將亂賊肅清。」

    縱雪獨自站在龍巖溪前,默默望著那澄澈的溪水,眼前卻浮現出龍淵的面龐,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用力閉上了美眸,短短的幾天之內,無憂無慮地時光已經離她遠去。就在她剛剛決定接受未來的命運之時。龍淵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向她表白。一顆芳心已然陷入混亂之中,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被龍淵強吻之後,甚至沒有感到生氣,所感到的只是羞澀和心跳,難道自己當真喜歡上了龍淵?

    美眸凝望水中地倩影,縱雪俏臉之上流露出一絲羞澀。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小姐,請問你可是縱雪姑娘?」

    縱雪有些驚慌的向後望去,卻見一名相貌英俊的男子站在那裡,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這男子正是在新宮內無聊遊蕩的梁軒宇,他看到這美貌少女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站在龍巖溪前,忍不住走了過來,從縱雪的穿著打扮來看已經猜出她地身份定然不凡,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縱雪輕輕點了點頭,有些迷惘的看著梁軒宇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梁軒宇心中大喜,想不到誤打誤撞當真遇到了自己的未婚妻,看到縱雪清麗絕倫,單純可愛,一顆心喜不自勝,能夠娶到如此美貌地小佳人,這次地東都之行沒有白費,他臉上地表情愈見開心,向前走了一步道:「縱雪,你連我都不認識嗎?我叫梁軒宇,是你未來的夫君……」他看到縱雪美貌,恨不能將她現在便擁入懷中恣意愛憐一番,眉眼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一股輕佻地味道。

    縱雪芳心一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梁軒宇笑道:「我只是在宮中隨便轉轉,卻想不到遇到了你,看來我們真的有緣!」

    他的目光讓縱雪感到有些不安,她輕聲道:「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轉身匆匆想要離開這裡。

    梁軒宇看她要走,還以為是女孩兒家初次見到未婚夫而感到害羞,大步追了上去,微笑道:「縱雪,咱們很快就是夫妻了,趁著這次機會,說說話也好!」

    縱雪看他追來,心中越發感到驚慌,快步向前跑去。

    梁軒宇笑道:「你不用害羞嘛!我只是和你說說話,沒有其他的意思……」

    冷不防從假山後一個身影衝了上來,手中的木棍狠狠打在梁軒宇的後腦勺上。「你這混……混帳……竟然敢……欺……欺負……縱雪……」,突然發動襲擊的乃是顯王龍玄驕。

    梁軒宇正在意亂情迷的時候根本沒有留意到周圍變化,再加上龍玄驕是突施襲擊,這一棍打了個正著。梁軒宇痛得慘叫了一聲,摀住後腦勺,鮮血沿著他的手指縫緩緩流了出來。

    龍玄驕又是一棍砸在他的手臂之上,梁軒宇從開始的驚慌之中迅速鎮定了下來,當他看清眼前是個穿著華服的胖子,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棍稍,抬起右腳狠狠踹在龍玄驕的小腹之上,將龍玄驕踹得仰面倒在地上。

    梁軒宇揚起木棍劈頭蓋臉地向龍玄驕砸去,那龍玄驕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勇敢和強悍,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摟住梁軒宇的雙腿。

    梁軒宇怒吼道:「死肥豬,給我放開!」他一肘向下擊中龍玄驕多肉的後背,他動了真怒,出手毫不留情,打得龍玄驕臉色都變了。

    縱雪覺察到後方的變化,轉身一看,花容失色,拚命向他們兩人跑了過來,尖叫道:「快快住手!」

    梁軒宇被打得火起,在縱雪面前更不想丟半分面子,他揚起木棍砸在龍玄驕的後背之上,木棍在全力揮擊之下從中斷成兩截,龍玄驕劇痛之下,張開大嘴一口咬在梁軒宇的手臂之上,痛得梁軒宇也是大聲嚎叫,兩人此時滿臉是血,死命糾纏在一起好不嚇人。

    縱雪哭喊著想要分開他們,龍玄驕反反覆覆道:「誰都不……不可以欺負……縱雪……」

    梁軒宇摸向腰間的匕首,他心中殺機已起,要不顧一切的奪去這胖子的性命。

    匕首刺向龍玄驕肋間的時候,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梁軒宇憤然抬起頭來,卻見一位身穿玄色武士服的年輕將領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冷冷道:「想在這裡行兇嗎?」

    縱雪美眸含淚,驚喜萬分的叫道:「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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