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14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2 04:38
【見龍卷】第七十章【調虎】(上)


  在前方的霸江龍荊戈不禁皺了皺眉頭,他聽出對方的有影射自己之嫌,他轉過身去,大聲道:「朱四叔和水生跟我上來,其餘的兄弟都在下面候著!」

  龍淵心中暗笑,霸江龍荊戈看來極愛面子,一句話便已經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幾人來到樓上雅間內,圍著八仙桌坐下,荊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目光注視龍淵道:「黃公子找我來不單單是為了飲茶聊天吧?」

  龍淵笑著轉向朱四叔道:「朱四叔難道沒有向荊大當家說起過我的意思嗎?」

  朱四叔正想開口說話,卻聽霸江龍荊戈又道:「我這人說話做事向來都喜歡直來直去,聽說黃公子最近在回龍溝風光的很,回龍溝所有的鹽場都已經在你的管轄之下,不知可有此事?」

  龍淵點了點頭道:「不錯!」

  霸江龍荊戈道:「咱們兩家,一家在水上混飯吃,一家在陸地上討生活,理當井水不犯河水才對!」

  龍淵敏銳地覺察到霸江龍荊戈的語氣有些不善,心中警惕頓生,臉上卻仍然保持著淡淡的笑意:「荊大當家有什麼話,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霸江龍荊戈道:「本來回龍溝的事情也輪不到我管,可是那裡有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停頓了一下,虎視眈眈的盯住龍淵道:「薛八重是不是死在黃公子的手裡?」

  龍淵內心一震,想不到霸江龍荊戈不談聯盟之事。卻首先拋出這件陳年舊事,其人不知擁有怎樣地用心,他淡然笑道:「薛八重死於和龔致遠的火拚之中,跟我毫無關係,荊大當家不可輕信那些江湖傳言。」他將殺死薛八重的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

  霸江龍荊戈冷笑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黃公子既然說自己沒有殺害薛八重,我權且相信你的這番話,不過薛八重死後。他的鹽場全都落在公子手中,卻是不爭的事實,薛八重雖然死了,他的家人仍然活在世上。我希望公子將薛家的產業全都歸還給他們,以證你的清白!」

  龍淵內心暗怒,這霸江龍荊戈實在太過囂張了一點,自己好心好意地跟他談論聯盟之事,他竟然口口聲聲為薛八重討還公道,意在染指回龍溝鹽場,對自己連半點的尊重都沒有,雙目流露出堅忍果決的光芒。一字一句道:「薛八重的家人若想拿回他們地產業,讓他們只管到回龍溝來向我索取,大當家就不必費心了!」

  朱四叔看到雙方談判伊始便陷入僵局之中。也不由得暗自苦笑,他咳嗽了一聲道:「大當家、黃公子,大家都餓了,不如先要點酒菜,大家邊飲邊談?」

  霸江龍荊戈緩緩站起身來:「黃公子好好考慮一下我剛才的話。薛家的事情如果無法解決,咱們其他的事情又怎能談攏?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若是黃公子改變了主意。大家或許還有的商量!」他竟然起身離去。

  龍淵冷冷看著霸江龍荊戈的背影,心中暗忖,他這樣的表現究竟是故意為之,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還是當真想趁機將力量滲入回龍溝?他想起雲瑤說過,霸江龍的手下曾經潛入鬼域地事情,看來此人已經對鍾隸留下的財富產生了窺覷之心,這次剛剛見面便提起薛八重鹽場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朱四叔最後一個離去,苦笑著向龍淵道:「之前我從未聽到當家提起過這件事!」

  龍淵微笑道:「還請朱四叔好好勸勸他,楚裂天入川在即,孰輕孰重,還請他自己掂量。」

  朱四叔點了點頭,一臉無奈地跟著霸江龍荊戈離去。

  望著荊戈一干人的背影,雲瑤怒道:「這混蛋很囂張!」

  龍淵淡然一笑,轉向陳武陽道:「二哥怎麼看?」

  陳武陽歎了口氣道:「我看他不像一個識時務的傢伙!」

  龍淵皺了皺眉頭道:「他這樣表現十有八九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假如此人當真沒有合盟的意思,又何必舟車勞頓的來到這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清現在首要對付地敵人是誰?我想他今日這樣做,意在向我施壓,一是想探探我們的實力,二是為了從我這裡搾取一些好處!」

  雲瑤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龍淵瞪大眼睛看著她:「拜託你有點耐心好不好,難不成讓我現在就把他扒光了給你看清楚?」

  雲瑤想不到龍淵居然說出這樣地混賬話,俏臉緋紅,芳心中又羞又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對答,氣得用力跺了跺玉足。

  龍淵道:「丫頭,你少在這兒添亂,總之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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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時候,蓉郡突然飄起細雨,龍淵單獨約了朱四叔在蓉郡西城角樓相見,朱四叔來到的時候,龍淵已經在角樓恭候多時,兩人來到角樓內,望著外面飄渺的煙雨,朱四叔不禁歎了口氣道:「大當家十分的固執,他堅持要幫助薛八重的家人拿回鹽場。」

  龍淵冷冷道:「朱四叔,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貴當家是不是趁著這個時候故意發難?想從回龍溝撈取好處?」

  朱四叔低聲道:「薛八重和大當家的確交情匪淺,他的死對大當家自然有很大的觸動,其實大當家並沒有意圖在回龍溝分一杯羹,他只是想為薛家討還一些公道。」

  龍淵半信半疑的看著朱四叔。輕聲道:「其實薛八重地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咱們今次前來蓉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商 

   楚裂天的事情,大當家如果沒有聯盟的意思,我也只 算!」

  朱四叔道:「黃公子不必心急,大當家無非是要一個面子,假如公子願意對薛家作出一些補償,也許我可以試著說服大當家放下這件事。」

  龍淵微笑道:「朱四叔果然會為貴當家考慮!」

  朱四叔笑道:「對黃公子的為人,老夫欣賞得很。我盡量做到不偏不倚,力求咱們兩家能夠達成同盟。」

  龍淵道:「這樣吧,薛八重的鹽場就當我買下來,估價後我換成銀子給他的家人送去。」龍淵心中暗道。先將眼前的危機化解再說,只要能夠將楚裂天入川地陰謀粉碎,他下一個目標就是對付霸江龍荊戈。

  朱四叔讚道:「黃公子果然是大局為重,您的這番話,我會盡快轉告大當家,我想沖在公子的這份誠意,他一定不會繼續追究下去。」

  望著朱四叔遠去的背影,龍淵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這次地蓉郡會盟比預想中麻煩許多,人性果然都是自私的,即使在大敵將至的情況 下。荊戈仍然不忘趁機撈取利益,想要染指自己的回龍溝,做夢!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龍淵回身望去,卻見一名女子打著一把紅傘婷婷裊裊向自己走了過來。她的身影在煙雨之中顯得虛無縹緲,等到走近,方才認出這女子竟然是刀無艷! 

  龍淵實在是錯愕到了極點。他想不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刀無艷居然還敢主動找到自己,而且居然選擇在蓉郡相見,顯然她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動向。

  刀無艷眼波流轉,嬌滴滴道:「黃公子不認得我了嗎?」

  龍淵笑道:「原來是刀姐姐,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哩,不知前些日子你為何突然不辭而別!」

  刀無艷白了龍淵一眼道:「如果我繼續在回龍溝呆下去,此刻只怕已經被你們碎屍萬段了!」她走入角樓之中,手中的紅傘在掌心有意無意地旋轉了一下,幾點晶瑩剔透的水珠離心飛出,落在龍淵的身上,然後輕輕將傘合攏,靠在牆角,攏起額前被風吹亂地那縷秀髮,輕聲道:「看你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想必又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

  自從刀無艷出現,龍淵的腦海之中瞬間已經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逐一過濾了一遍,這刀無艷該不是和霸江龍荊戈有什麼聯繫?薛八重地事情難道是她從中挑唆?他越想越是疑心,這件事肯定不會如此湊巧。

  刀無艷從龍淵的目光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微笑道:「不用這樣戒心十足的看著我,我這次前來是為了幫你,絕沒有其他地意思!」

  龍淵點了點頭道:「刀姐姐打算怎麼幫我?」

  刀無艷道:「你邀霸江龍荊戈前來蓉郡,是不是為了聯手對付黑旗帥楚裂天?」

  龍淵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不錯!楚裂天如果入川,肯定會危及到所有人的利益,所以我們有必要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刀無艷歎了口氣道:「我今日方才知道,你的記性不好!」

  龍淵微微一怔,並不明白刀無艷突然說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刀無艷道:「當初你之所以能夠迅速拿下回龍溝,不單單是因為你的手段狠辣,做事果斷,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三家不夠團結,假如不是焦橫突然倒戈,想必回龍溝也不會被你輕鬆佔去。」

  龍淵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刀無艷又道:「其實現在楚裂天入川跟你當初進入回龍溝何其相似,你想要聯合巴蜀的各支力量,合力對付楚裂天,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她在暗指每家都有各自的盤算,不會輕易與龍淵結盟。

  龍淵道:「看來刀姐姐對巴蜀的格局瞭解的很清楚。」

  刀無艷美眸生光道:「我知道你對我充滿了戒心,可是你既然能夠想到跟別人合作,為何不能放下成見跟我合作?」

  龍淵笑道:「刀姐姐打算如何跟我合作?在下洗耳恭聽!」

  刀無艷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薛八重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借口,荊戈根本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龍淵微微一怔:「你說什麼?」

  刀無艷不緊不慢道:「別人的事情,咱們姑且不去管他,據我所知蘇紅袖和死瘸子帶了不少的兵馬去了浮雲谷,謝庸和你的兩位得力助手也不在回龍溝,你和陳武陽現在又到了蓉郡,現在回龍溝那邊究竟誰在當家作主呢?」

  龍淵內心劇震,刀無艷的這句話重重擊打在他的內心之上,他這次走得匆忙,並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假如這所有的事情並非是巧合,此時回龍溝發生任何的變亂,將會導致不可估量的損失,想到這裡他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刀無艷湊近龍淵的身邊,小聲道:「我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辛苦得來的回龍溝,又被別人搶去,所以才過來通知你一聲。」

  「這麼說,刀姐姐現在和我站在同一立場之上了?」

  刀無艷幽然歎了口氣道:「那些被搶劫的大理鹽商也是我的朋友,他們在浮雲谷遭難,我自然要留意這件事,結果發現,原來那些蠻族攔劫鹽貨乃是受人之托,真正的目的卻是調虎離山,蘇紅袖和死瘸子果然中計,他們前往了浮雲谷,本來你回到回龍溝坐鎮別人也很難得到機 會,卻想不到你屁股都沒有將板凳坐熱,便忙著前來蓉郡和別人結盟,幾名得力的助手又被你全都派了出去,現在回龍溝已經是最空虛的時候。」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2 04:39
【見龍卷】第七十章【調虎】(下)

    龍淵凝望刀無艷的美眸,低聲道:「你到底聽到了什麼 心之中已經充滿了莫名的恐懼。 

  刀無艷輕輕抿了抿嘴唇:「焦橫私下裡和霸江龍荊戈一直都有來 往,今次的蓉郡會盟,正是他等待多時的機會,我想,他應該開始行動了。」 

  

  龍淵大聲道:「你為何不早說?」 

  刀無艷充滿同情的看了看龍淵道:「我也是剛剛發現這件事!實不相瞞,過去我一直都以為焦橫和我是一條心,可是現在才知道他背地裡早已投靠了荊戈!而且趁著鹽場招募勞役的機會,荊戈已經讓幫內的很多人混了進去!」 

  龍淵心情越發沉重,點了點頭轉身向飛仙閣走去。 

  蓉蔭客棧內,荊戈和洪水生兩人相對坐在那裡,荊戈的目光中充滿了迷惘,他忽然歎了口氣道:「大當家,我不明白為何你要讓我來冒充你?」 

  洪水生呵呵笑了起來,原來他才是真正的霸江龍荊戈,那名裝扮他的男子是飛魚洪水生。 

  荊戈道:「你比我高大,比我更有氣度,說起話來也更有居高臨下的氣勢!任何人看起來你比我更像霸江龍!」 

  

  洪水生苦笑道:「大當家不要取笑我了,你的威風豪氣並不是我能夠模仿出來的。」 

  房門被輕輕敲響,卻是朱四叔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將手中的斗笠放在桌上,來到荊戈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臉上地表情顯得有些不悅。 

  霸江龍荊戈笑瞇瞇道:「朱四叔去見他了。 

  他怎麼說?」 

  朱四叔歎了口氣道:「黃公子答應願意補償薛家一些銀兩!依我看這件事……」 

  荊戈呵呵笑道:「朱四叔是想勸我這件事就此作罷,跟黃公子坐下來好好的商量合盟之事嗎?」 

  

  朱四叔點了點頭道:「楚裂天很快就會入川,咱們這幾家要盡快聯合起來跟他抗衡,如果仍然只是顧及眼前的利益,只怕不是什麼明智的作為。」 

  荊戈微笑道:「朱四叔有沒有算過,蕭氏在頒布禁鹽令的時候,回龍溝從火山口運走的鹽貨共有多少?這姓黃的小子從中又獲得了多少的利潤?」 

  朱四叔默然無語。 

  荊戈道:「拿下火山口之後,我便想將回龍溝收入囊中,可惜我還沒有來得及籌劃。便被這小子捷足先登,更讓我想像不到的是,他居然能夠打通鍾隸留下地上古隧道,拋去回龍溝遍地的鹽井不談。單單是鍾隸留下的銅礦和兵器庫,便已經是無法計數的一筆財富!」 

  「可是這種時候咱們應當一致對外,楚裂天才是我們最大地敵人!其他的事情,是不是應該等到這件事化解之後再去考慮?」 

  荊戈冷笑道:「四叔高估了他們的力量,當初他能夠拿下回龍溝,主要還是運氣太好,這次我決不會給他機會。」 

  朱四叔倒吸了一口冷氣:「大當家難道準備現在出手對付他們?」

  荊戈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幹掉他們。整個西荒就是我的,我還有什麼必要跟他聯合?」 

  朱四叔終於明白,今次的蓉郡會盟根本就是荊戈將對手引出回龍溝的幌子。他真正的目地是趁虛佔有對手的地盤。他忽然感到一陣胸 悶,雖然兵不厭詐,可是江湖中人畢竟該有一定的道義,現在荊戈這樣做,等於是背信棄義。絕非大丈夫所為。 

  荊戈從他地表情上似乎猜到了他的內心,微笑著站起身來:「朱四叔,想要一心一意的對付楚裂天。就必須盡快掃除回龍溝的隱患,萬一我跟楚裂天對決之時,發生後院失火的事情,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在一旁久未開口地洪水生道:「大當家說的不錯,這西荒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憑什麼要讓給他們!」 

  朱四叔歎了口氣道:「只是我們對外已經放出風去,說要和回龍溝結盟,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江湖同道笑話?」 

  霸江龍荊戈哈哈大笑起來:「笑話?朱四叔,這世上只有弱者才會被人恥笑,沒有人會取笑一個真正地強者!」他親切的摟住朱四叔的肩膀,低聲道:「你幫我邀請他們,今晚在仙人樓我來做東!」 

  陳武陽也沒有想到荊戈竟然會利用這次的蓉郡會盟對付他們,低聲道:「三弟,此事非同小可,蘇將軍和趙先生帶著紅袖營的大部分兵力去了浮雲谷,咱們的重點防禦地點設在了隧道內外,回龍溝內卻放鬆了警戒。我們務必要馬上回去,假如焦橫當真趁著現在叛亂,回龍溝只怕保不住了。」 

  龍淵怒道:「這荊戈當真卑鄙,大敵當前他不想著如何迎擊,卻一心想吞下我們的地盤!」 

  陳武陽已經開始準備行裝,轉身卻見龍淵仍然無動於衷,愕然道:「三弟,你不打算走嗎?」 

  龍淵歎了口氣道:「算起來,咱們離開回龍溝現在已經是第三天,假如焦橫想要叛亂,現在趕回去只怕也晚了。」 

  陳武陽用力咬了咬下唇,假如回龍溝被焦橫奪去,後果實在難以想像。  

  龍淵雙目之中流露出逼人寒光,充滿殺機道:「霸江龍荊戈既然對我不仁,就休怪我對他不義,他想要我的回龍溝,我便要了他的性 命!」他已經下定決心,這次先著手對付荊戈,然後再趕回回龍溝,命運一半依靠自己,還有一半只能看老天的眼色。 

  陳武陽提醒龍淵道:「霸江龍一夥並不好對付,單憑咱們兩個只怕沒有取勝的把握!」 

  龍淵道:「別忘了,雲瑤也站在我 

  

   !」,雲瑤的出現顯然不在荊戈地計劃之中。 

  雲瑤靜靜坐在窗前欣賞著窗外的雨景。聽到敲門聲,她方纔如夢初醒道:「進來!」 

  

  龍淵緩步走入房內,笑瞇瞇道:「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雲瑤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怎樣?有沒有什麼收穫?」 

  龍淵道:「我忽然改變了主意!」 

  雲瑤並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迷惑的看著他。 

  龍淵道:「我剛剛才知道,霸江龍荊戈早有圖謀回龍溝的野心,這次趁著我前來蓉郡會盟,他意圖在我的後方掀起叛亂……」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焦橫是霸江龍荊戈的人,我擔心現在他已經開始動手,那些派往鬼域的武士。也是他所派遣,目的是查清鍾隸地銅礦所在。」 

  雲瑤這才明白龍淵何以會突然轉變了念頭,她輕聲道:「你該不是想利用我對付他們吧?」 

  

                               

  龍淵微笑道:「鬼域和回龍溝唇齒相依,我的地盤若是出事。鬼域也一定難以倖免,除了合作,咱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雲瑤低聲道:「你打算怎麼做?」 

  龍淵果斷道:「制服霸江龍荊戈,必要的時候不惜將他殺掉!」 

  「現在你不擔心他地手下會視你為仇敵了?」 

  龍淵歎了口氣道:「我不殺他,他便會殺我,你以為我應當如何選擇呢?」 

  

  門外忽然傳來陳武陽的聲音:「公子,朱四叔請咱們去仙人樓喝酒呢!」 

  龍淵和雲瑤對望了一眼,彼此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容。  

  「紫蕪姑娘。大事不妙了!」祥貴氣喘吁吁的衝入紫蕪房內。 

  紫蕪微微一怔,看著祥貴一臉惶恐的樣子,不禁吃了一驚。輕聲 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祥貴指了指外面,紫蕪慌忙起身向門外走去,卻見一名武士血跡斑斑的站在那裡,大聲道:「紫蕪姑娘快走,他們就要殺來了!」此人正是秦暉的屬下張方。他原本負責富貴鹽場地警戒,今日焦橫帶人來到鹽場,想不到竟猝然發難。殺死了劉柱和幾名武士,張方看到形勢不妙方才慌忙逃來報訊。 

  紫蕪根本沒有想到龍淵前腳剛走,這回龍溝便發生了叛亂,短暫的驚慌之後,迅速冷靜下來:「何人叛亂?」 

  張方顫聲道:「焦橫兄弟二人,他們集結了三百多名武士,正向這裡殺過來,紫蕪姑娘,你快去清風山紅袖營,那裡還有幾十名留下駐守的紅袖營女兵,再晚就逃不掉了。」 

  祥貴慌慌張張從後面牽了馬匹過來,扶著紫蕪騎上馬背,此時遠處已經傳來陣陣馬蹄聲,隱約聽到聲聲怪叫。 

  張方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駿馬,大聲道:「快走!不到清風山,千萬不可以停下!」 

  祥貴在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那駿馬一聲嘶鳴,帶著他和紫蕪向清風山地方向狂奔而去,從他們居住的地方到南窪窩還有七里路程,焦橫兄弟突然叛亂,實在太過突然,消息並沒有傳出去,留守紅袖營的女兵仍然不知道這驚天的變故。 

  張方縱馬奔行在他們的馬後,回身望去卻見身後道路之上塵土飛 揚,二十多名騎士在焦峰地帶領下正拚命追趕而來,焦峰大聲叫道: 「兄弟們,抓住黃遠的女人,讓你們好好享用一番!」眾人發出大聲怪笑。  

  祥貴聽得真切嚇得面無血色,手臂顫抖不已,幾乎連韁繩都握不住了,紫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小貴子,不用想別地事情,只管抓好韁繩,咱們好不容易方才見到公子,一定不可以被他們抓住!」 

  祥貴重重點了點頭,重新鼓起勇氣,大叫一聲:「駕!」,駿馬如離弦的利箭一般衝了出去。 

  可是他們的馬兒畢竟負擔著兩人,眼看著和身後追兵的距離越來越近,張方用力咬了咬下唇,他猛然調轉馬頭,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挺起長槍,向身後追兵衝了過去,他的目標直指焦峰。 

  焦峰冷哼一聲,舉起手中斬馬刀,迎了上去,兩人在高速奔行之中交手,刀槍相交發出噹啷一聲刺耳的鳴響,然後馬頭交錯各自向前方衝出十多丈,然後迅速調轉馬頭重新向對手衝了上去。 

  焦峰手中的斬馬刀風車一般掄起,向張方的頸部劈去,張方雙手挺槍,擋住焦峰的這記劈殺,然而此時又有兩名武士從後方衝了上來,手中長矛刺入張方坐騎的馬臀之中,那馬兒遭到如此重創,痛得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高揚而起,將張方從馬背上掀了下去。 

  不等張方爬起,焦峰帶著血腥味道的刀鋒已經架在了他的咽喉之 上,冷冷道:「給我綁起來!」 

  祥貴和紫蕪終於看到了清風山,身後亂賊再度追趕了上來,馬兒經過這一路的竭力狂奔此時也有些累了,鼻息間噴出濃重的白霧。 

  焦峰追趕在隊伍的最前,他反手從後背抽出弓箭,瞄準祥貴的後 心,猛然射出一箭。 

  祥貴敏銳地覺察到危險來臨,他抱著紫蕪躬下身去,箭鏃擦著他的頭皮飛了出去,嚇得祥貴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箭射罷,焦峰迅速抽出第二支羽箭,這次他瞄準的是他們的坐 騎,羽箭呼嘯射出,正中駿馬的右臀之上,那馬兒痛得原地騰躍了一 下,險些將紫蕪和祥貴從馬背上顛落下去。 

  祥貴死命拉住馬韁,帶著哭腔大喊道:「快走!快走!」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3 08:49
【見龍卷】 第七十一章【狂瀾】(上)


   焦峰又射出一箭,這一箭射中了馬腹,那馬兒哀嘶一聲了繼續前進,原地撲倒,祥貴和紫蕪及時從馬背上跳躍下來,方才沒有被它的身體壓到。

    祥貴拉著紫蕪拚命向前跑去,紫蕪卻顫聲道:「祥貴,不要跑!不然你會死!」她用身體擋住祥貴,慢慢轉過身去,卻見焦峰弓如滿月,尖已經瞄準了她的心口。

    焦峰帶來的那幫武士過去全都是強盜出身,看到紫蕪如此美貌,一個個眼中流露出色授魂與的目光,呼吸也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紫蕪冷冷看著焦峰,冰冷的目光竟然看得焦峰內心一陣發虛,她從祥貴手中拿過一柄匕首,指向自己雪白細膩的頸部:「就算我死,也不會落在你們的手中!」

    祥貴大哭道:「不要……」

    紫蕪冰冷的目光在所有武士的臉上逐一掃過:「公子的為人,你們應當清楚,你們一定會後悔今日的所為!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不但你們要死,你們的親人,你們的朋友,全都會死!」

    焦峰身後的幾名武士已經流露出畏懼的目光,他們雖然跟隨焦家兄弟叛亂,此時紫蕪的這番話卻提醒了他們,日後龍淵返回回龍溝,豈會吞下這口氣?

    紫蕪道:「假如你們現在迷途知返,我可以保證今日發生的事情,決不會追究任何人的罪責!」

    焦峰哈哈大笑起來:「妖言惑眾,弟兄們。這回龍溝本來就是咱們的,咱們拿回來是天經地義!」他用力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決心,右手鬆開弓弦,箭鏃瞄準紫蕪地心口全速射出。

    身後武士全都閉上了眼睛,他們不忍心看到一個如此美麗的少女死在自己的面前。

    箭鏃瞬間來到距離紫蕪的胸口不到一尺之處,斜刺裡射出一箭,準確無誤地撞擊在箭桿之上,將焦峰射來的奪命一箭撞到一邊。斜斜飛入草叢之中。

    焦峰愕然望去,卻見六名身穿甲冑的紅袖營女兵從草叢中快步走出,為首一人乃是蘇紅袖的得力助手冬雯。她們來到紫蕪周圍將她護住,幾名女兵手中的弓箭指向焦峰。其中一人吹起了號角。冬冷冷道:「誰敢上來,我便先射死他!」

    或許是因為紅袖營的聲名太盛,焦峰一時間並沒有下令衝上去。

    幾名女兵護著紫蕪和祥貴向清風山地營寨撤退。

    焦峰擔心她們的援軍到來,猶豫再三,仍然沒有追趕過去。

    進入紅袖營的轅門,冬雯慌忙讓人將轅門關閉,這次蘇紅袖帶走了紅袖營的大半人馬,留在這裡駐守地只不過剩下了包括冬雯在內的十五名女兵。

    紫蕪剛才也是全憑意志支撐。

    到了這裡再也無法撐下去,嬌軀一軟坐倒在地上,俏臉變得毫無血色。

    冬雯卻不敢有任何的放鬆。下令道:「姐妹們,馬上加固轅門,守住箭樓,焦峰那些人一定是去搬救兵了。」

    紫蕪穩定了一下情緒方才道:「只怕回龍溝多數鹽場已經落入了他們的手中,咱們一定要想方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冬雯歎了口氣道:「幾百名武士駐守在隧道內,只要他們封住隧道的出口,就算那些武士得到訊息。一時間也無法衝進來。真是奇怪,焦家兄弟從哪裡突然找來了這麼多的武士?」

    紫蕪搖了搖頭,輕聲道:「他們兄弟一定是蓄謀已久,不然何以會挑公子離開回龍溝的時候下手?」

    冬雯默默點了點頭,此時一名女兵忽然驚聲道:「有八十多人向這邊來了!」

    冬雯慌忙登上箭樓,卻見八十多名騎士在焦峰的帶領下正向紅袖營地位置慢慢行進。

    冬雯神情嚴峻,她大聲道:「姐妹們,準備好弓箭,咱們跟這幫亂賊拼了!」

    在距離紅袖營一百步處,焦峰示意所有人停下腳步,再往前進就會進入紅袖營的射程之中。他大聲道:「火箭伺候!」

    二十名弓手相互配合,他們使用的是一張長度在普通弓箭一倍半地長弓,用手足拉開,配合的同伴負責上箭,使用的箭鏃也是特製,長度和直徑都在尋常羽箭的一倍左右,鏃尖之上纏有沾滿火油的布條,這樣地長弓射程可以在二百步左右。

    冬雯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知道不妙,尖聲道:「退回清風山!」她們剛剛走下箭樓,二十支火箭便宛如流星般射向高空,然後呼嘯著向紅袖營射落。

    一支燃燒的箭鏃直插在紫蕪身邊地土地之中,嚇得她驚呼了一聲,祥貴將她從地上拉起,慌忙向清風山上逃去。

    更多的火箭射在了紅袖營外的圓木柵欄之上,火焰頓時將柵欄點燃,遠遠望去,清涼山外,火借風勢迅速蔓延出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牆。

    冬雯指揮手下的十多名女兵迅速向清風山頂撤退,一名女兵剛剛走出箭樓,便被一直燃燒的箭鏃當胸射中,箭鏃強大的衝擊力將她的身體帶入半空之中,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一命嗚呼,嬌軀瞬間已經被烈火包圍。

    冬雯含淚看著眼前的情景,顫聲道:「撤退!」

    回龍溝留守的武士多數都駐紮在隧道附近,焦橫兄弟二人叛亂之時,首先解決的便是隧道的入口,將入口處兩座堡壘駐紮的二十名武士全部殺死,讓人守在箭樓之中,在外面駐守的武士也覺察到回龍溝內發生了重大變故,他們試圖衝出隧道前來救援,可是來到入口處便被密集的羽箭給逼迫回去。

    隧道內聽到消息前來集

    餘名武士心急如焚的站在那裡,地上躺著二十多名被武士,他們雖然歷經三次努力。仍然無法衝破隧道入口處地封鎖,當初為了防止外敵侵入的堅固堡壘,現在竟然成了阻礙他們返回鹽場救援的最大障礙。

    眼看著同伴不斷的死亡和受傷,武士的情緒變得焦慮和低落,他們相互間因為意見的不同甚至開始爭執起來。

    一個稍嫌稚嫩的聲音道:「兄弟們,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借道鬼域!」

    眾人轉身望去,卻見說話的是石娃子,在眾武士的眼中他只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其中一名武士不屑道:「你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地小子,我們為什麼要聽你胡說!」

    石娃子大聲道:「我乾爹是狄驚雷,公子是我三叔,你們有誰比我更有資格說話?」

    所有武士沉默了下去。

    石娃子道:「兄弟們。鍾隸的武器庫之中,有一批射程超強的勁弩,咱們分成兩批,一批人跟隨我前往打開武器庫的入口,另一批人前往後方兩里處地三岔口將岔道堵塞的地方砸開!」

    「石娃子,鬼域可去不得……」

    石娃子抿起嘴唇,臉上的表情無比堅毅,大聲道:「平日公子待你們怎樣?我爹待你們怎樣?若是回龍溝丟了。咱們這些人還有臉活在世上嗎,鬼域沒什麼好怕,咱們百多號人今日豁出這條性命。為公子二戰!為保衛回龍溝而戰!」

    眾武士被他的這番話鼓舞的熱血沸騰,一個個齊聲大叫道:「為公子而戰!為保衛回龍溝而戰!」

    石娃子帶著百餘名全副武裝的武士破開隧道進入鬼域之中,剛剛踏足鬼域的境地,便看到洞口處盤踞的數以萬計地青蛇,眾人看著那嘶嘶吐信的毒蛇。剛才的那點兒膽氣豪情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嚇得幾乎沒有掉頭就跑,石娃子站在隊伍地最前。舉目望去,卻見蛇群之間站著一位面貌醜陋的老婆婆,正是鬼域佘婆婆,一雙陰冷的眼睛盯住石娃子道:「你們做什麼?難道不記得我們雙方之間的約定了嗎?」

    幾條毒蛇已經爬到了石娃子的短靴之上,石娃子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婆婆,我等不是有意要騷擾鬼域地寧靜,回龍溝發生叛亂,隧道的入口已經被叛匪控制,我方現在傷亡慘重,如果不從這裡繞行,只怕就來不及了!」

    佘婆婆冷冷道:「回龍溝的事情跟我們無關,識相地馬上給我退回去,否則我定然讓蛇兒將你們吃的乾乾淨淨!」

    石娃子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退讓,他大聲道:「弟兄們,舉起你們的弩箭!」他率先將手中弩箭對準了佘婆婆,身後武士跟隨他一起瞄準了佘婆婆。

    石娃子道:「對不住了婆婆,形勢緊急,今日我們衝不過去,便只能死在這裡!」

    佘婆婆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少年居然如此硬氣,唇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看來這小子果然有些本領,居然能讓你們一個個為他死心塌地的賣命!」她揮了揮手,圍繞在洞口的青蛇紛紛向兩旁草叢中撤去。她頓了頓手中的枴杖,轉過身去:「跟我過來吧!」

    石娃子又驚又喜,不知道這老婆婆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跟在佘婆婆身後,充滿感激道:「多謝婆婆!」

    佘婆婆道:「這回龍溝若是換了他人做主,只怕會更無寧日,我便破例幫你們一次!」

    柵欄在大火的燃燒中轟然倒下,焦峰統領著八十多名武士,縱馬衝入紅袖營中。

    此時冬雯和紫蕪等人已經退到了清風山上,望著繼續向山上而來的亂賊,冬雯大聲道:「射!」,十多名女兵同時射出箭鏃。

    焦峰等人依靠山林的掩護,箭鏃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冬雯的表情越發嚴峻,對方的兵力數倍與他們,這場眾寡懸殊的戰鬥很難取勝,眼看敵人已經越來越近,她抽出腰間長劍,大聲道:「姐妹們,咱們跟他們拼了!」

    十多名紅袖營的女兵勇敢的向敵人陣營中衝去。

    紫蕪拿起匕首抵在自己的頸部,祥貴拚命抓住她的手臂,哭嚎道:「紫蕪姑娘,咱們好不容易才到了這裡,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紫蕪含淚道:「祥貴,若是你能夠活著見到公子,告訴他,紫蕪來生一定還做他的女人!」

    八十多名亂賊將十多名紅袖營的女兵團團包圍在中心,焦峰發出得意的狂笑:「兄弟們,今日有的享受了!」

    冬雯挺起長劍,嬌叱一聲向焦橫衝去,斜刺裡七桿長槍同時向她的胸口刺去,逼迫她不得不重新退了回去。焦峰笑道:「何必垂死掙扎呢?還是留著性命讓兄弟們好好享用一番吧!」

    冬雯因為絕望而變得黯淡的目光卻突然明亮了起來,焦峰有些詫異的轉過身去,卻見山下有近百名身穿青銅鎧甲的武士衝了上來,他們手中舉起了弩箭,為首一人正是石娃子,伴隨著石娃子的一聲怒喝:「射!」百餘支弩箭高速射向焦峰和他的手下。

    弩箭射速奇快,十多名叛匪根本沒有來及作出防禦,便被弩箭射穿了胸膛,還有幾人雖然用盾牌擋住了弩箭,那弩箭仍然穿透了盾牌,射中他們的身體,一時間山上慘呼之聲不絕於耳。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4 03:26
【困龍卷】第七十一章【狂瀾】(下)



    石娃子率領百餘名武士宛如猛虎上山一般衝入敵人的陣營中,他們裝備著從鍾隸武器庫中得到的兵刃和甲冑,兵器的鋒利和堅韌程度遠遠超出對方。焦橫一方看到他們的援軍到來,心中不由得驚慌起來,在兵器的比拚中又完全落在下風,他們的箭鏃和矛尖根本無法穿透對方的防具,石娃子一方利用他們從鍾隸兵武庫中得到的武器,輕易就可以刺穿對手的盾牌和盔甲。

    戰場的情況在瞬間扭轉,冬雯率領十多名紅袖營的女兵加入到戰鬥之中,焦峰看到勢頭不妙慌忙掉頭欲逃,可是胯下坐騎卻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哀鳴,他俯身望去,卻見十多條綠色的小蛇纏繞在馬腿之上,咬噬著駿馬的血肉,還有一條小蛇就快爬到了他的左腿之上,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用佩劍挑開那條小蛇,縱身從馬上跳了下去。

    雙腳剛剛落地,腦後便聽到風聲颯然,他慌忙向前衝了一步,轉過身來,卻見一隻烏木枴杖直奔自己的面門而來。佘婆婆冷哼一聲道:「老身最憎恨的便是你這種吃裡扒外的畜生!」

    焦峰揚起長劍向枴杖格去,只聽到托!地一聲,佘婆婆雙臂膂力奇大,震得焦峰手臂微麻,向後連續退出五步,方才重新站穩身形,佘婆婆也不追趕,笑瞇瞇看著他道:「別動,只要你敢動,就必死無疑!」

    耳邊聽到嘶嘶之聲,焦峰驚恐萬分的垂頭望去,卻見腳下已經被幾十條青蛇包圍,足踝之上已經有數條青蛇爬了上來。

    佘婆婆輕聲道:「這蛇兒有個美名,叫做抓破美人臉,你的樣子雖然算不上什麼美人,可是它已經餓了,也顧不了太多。咬了你之後。你會渾身發癢,雙手會撓得全身皮破血流,直到流乾最後一滴血才能夠死去。」

    焦峰嚇得幾乎沒軟癱下去,整個人泥塑一般站在那裡,臉色變得煞白,嘴唇也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他的手下看到首領被困,哪還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心思。一個個落荒而逃,面對這些逃走的敵人,石娃子表現出追殺到底的氣勢:「射!」手下武士端起弩箭瞄準逃兵繼續追射,又有十多人在箭雨中倒下。

    冬雯來到石娃子身邊,驚魂未定道:「石娃子,還好你們及時趕到了!」

    石娃子笑道:「多虧了佘婆婆幫忙,否則我們也無法順利來到這裡!」

    佘婆婆一臉冷酷地望向焦峰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焦峰早已被那幾條小蛇嚇得魂飛魄散,老老實實答道:「四百多人……」

    石娃子怒道:「跟他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殺了他再說!」

    冬雯慌忙阻止了石娃子,輕聲道:「還要靠他對付焦橫呢!」

    佘婆婆冷笑道:「區區四百多人。根本不在話下。」

    焦峰見識到佘婆婆驅趕蛇蟲地能力,對她的這句話自然是深信不疑。哭喪著面孔道:「求婆婆饒了我這條性命,我這便勸我大哥,我們離開回龍溝,永遠不再回來!」

    石娃子用刀背在焦峰身上狠抽了一記,怒道:「現在想要離開是不是太晚了?你那混賬大哥在什麼地方?」

    「他們在……富貴鹽場!」

    焦橫聽到焦峰束手被擒的消息,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他們兄弟之間向來情義深厚,上次自己被龍淵所擒。就是焦峰倒戈相救,現在想不到兩人又換了一個位置。

    焦橫眉頭緊鎖,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個機會,現在的回龍溝無疑是最為空虛的時候。卻想不到仍然擁有這樣的戰鬥力。他實在想不通,那些在隧道內外駐守的武士如何在這麼短地時間內回來接應?

    身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焦橫舉目望去,卻見遠方有一百多人向富貴鹽場的方向而來,為首的一人正是狄驚雷的義子石娃子。

    周圍弓箭手正要準備,焦橫低聲道:「慢!」,他已經看清胞弟焦峰被五花大綁押在隊伍的正中,兩名武士手中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焦橫暗自吸了一口冷氣。

    卻聽到石娃子大聲喊道:「焦橫,你給我聽著,如果想要你兄弟活命,便帶領叛匪棄械投降,否則,我便在你面前將焦峰一塊塊剮了!」

    站在石娃子身邊的祥貴聽得膽戰心驚,小聲道:「小兄弟……用不用那麼殘忍啊?」

    石娃子冷笑道:「如果你落在他們手中,說不定他們會更加殘忍!」

    祥貴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

    佘婆婆對石娃子的表現極其欣賞,拍了拍他地肩頭道:「好小子,說的對!」她枴杖指向焦峰地腦袋,一條綠色的小蛇沿著枴杖爬到了焦橫的脖子上,陰測測笑道:「告訴他,再不投降,我就讓蛇兒把他兄弟咬死!」

    石娃子將她的話大聲傳了過去。

    焦橫站在門樓之上,心中更是猶豫,身邊武士低聲道:「焦大爺,咱們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無路可退,如果投降,只怕所有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二爺雖然落在他們的手裡,可是我們畢竟人多勢眾。」

    石娃子看到焦橫久久沒有將鹽場的大門打開,向焦峰冷笑道:「看到沒有,你大哥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佘婆婆道:「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石娃子點了點頭,抽出匕首來到焦峰面前,手起刀落,將焦峰地左耳給割了下來,焦峰痛得慘叫一聲,焦橫在門樓之上看的清清楚楚,內心之中宛如刀攪,他用力咬了咬牙道:「所有人準備,今日咱們衝出去將他們殺個乾乾淨淨!」

    石娃子揚起焦峰血淋淋的左耳向遠方扔了出去,然後匕首又放在了焦峰的右耳上,大喝道:「你再不投降!我便將你兄弟削成人棍兒!」

    祥貴顫聲道:「什麼叫人棍兒?」身邊來自鬼域地白衣少女婷婷小聲道:「就是將他地耳朵鼻子。胳膊。大腿全都削下來!」

    祥貴聽得心驚膽顫,向後退了兩步,顫聲道:「這種殘忍的場面我還是不要看了!」

    佘婆婆瞪了他一眼道:「一個大男人,連這點膽子都沒有,真是個廢物!」她卻不知道祥貴根本就是個太監。

    石娃子下手果然夠狠,一刀又將焦峰地右耳給割了下來,這下連鬼域地幾名少女也看不下去了。向後退了回去,只有佘婆婆仍然大讚道:「好!他再不投降,便連鼻子也一道割下來!」

    石娃子點了點頭,和佘婆婆顯得頗為投緣。那焦峰現在兩隻耳朵都沒了,鮮血流了一身,當真是慘到了極點,他哀嚎道:「大哥!救我……」

    富貴鹽場地大門終於緩緩打開,焦橫帶領二百名武士從中衝殺出來。

    佘婆婆冷笑道:「他們果然夠膽!」

    石娃子大喝道:「兄弟們,弓弩伺候!」

    佘婆婆淡然笑道:「何須那麼麻煩!」空中嗡嗡之聲不絕於耳。眾人抬頭望去,卻見紅蜂鋪天蓋地的向地方陣營飛去。

    焦橫睜大了雙眼。這種詭異的事情,他根本未曾想到過,無可計數的紅蜂已經撲到了他們的身上,轉眼間,焦橫已經被叮咬了數口,他們的陣型亂成一團,幾名武士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紅蜂覆蓋,慘叫著從馬背上摔落下去。

    石娃子看著眼前驚人地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他充滿欽佩的說道:「婆婆厲害!」

    佘婆婆不無得意道:「區區幾百名亂匪便把你們回龍溝攪成了這般模樣,你們真是沒用!我雖然老了,一個人也可以應付他們!」

    石娃子讚道:「婆婆果然老當益壯。威猛無敵。以後有機會,能不能將你這驅蛇引蜂的法子教兩招給我。讓我也威風威風?」

    佘婆婆笑道:「你小子嘴兒倒是挺甜!快去抓人!」

    此時焦橫和那幫叛匪多數已經被蟄倒在地,一個個哀嚎不已,佘婆婆撤去蜂群,石娃子率領手下武士衝了過去,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反抗,便將他們拿住,一場突然的叛亂,在佘婆婆的幫助下,輕而易舉的平息。「你有心事?」雲瑤看出龍淵表情凝重一定是牽掛著回龍溝的事情。

    龍淵點了點頭歎道:「不知道回龍溝的形勢怎樣。」

    雲瑤道:「你放心,我相信佘婆婆不會袖手旁觀!」

    龍淵半信半疑道:「佘婆婆會幫助我?」

    雲瑤道:「佘婆婆雖然不喜歡你,可是她也說過,這回龍溝還是由你當家最好,換成別人只怕還不如你呢。」

    龍淵啞然失笑,前方已經可以看到仙人樓地燈火,朱四叔站在門前等候。

    龍淵向陳武陽和雲瑤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晚要有一場艱巨地戰鬥!」

    雲瑤不屑笑道:「就憑他們,還不夠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陳武陽道:「雲姑娘不可輕敵,霸江龍荊戈能夠稱雄巴蜀水域這麼多年,絕非偶然,再說他們人多,咱們必須小心應付。」

    朱四叔已經微笑著迎了上來,遠遠道:「黃公子,大當家已經在樓上恭候多時了!」

    龍淵笑道:「剛才有些事情所以耽擱了一會兒,回頭見到大當家,我一定好好跟他喝上兩杯,作為賠罪!」朱四叔和龍淵並肩走入仙人樓,他們今晚的酒宴設在二樓,霸江龍荊戈事先已經將這裡全部包下,龍淵留意到荊戈並沒有在樓下安插人手,今晚前來赴宴的只有他和洪水生、朱四叔三人,大概是初次見面被龍淵嘲諷之後覺著面子過意不去,索性這次表現的大度一些。

    洪水生仍然扮演著霸江龍荊戈的角色,笑瞇瞇站起身道:「黃公子總算來了!」

    龍淵笑道:「你荊大當家的面子,我豈能不給?」

    洪水生邀請龍淵幾人入座,真正的霸江龍荊戈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龍淵,心中暗暗道:「今晚定要你有去無回!」

    朱四叔早就知道了荊戈地真意,看到他的目光,心中暗暗愧疚,想不到荊戈對這次的蓉郡會盟沒有任何的誠意,利用龍淵想聯合他一致對外地心理,趁機對付龍淵,謀取回龍溝,這樣地做法的確不太符合江湖道義。可惜他身在荊戈一方,不得不幫助他做這件違心之事。

    洪水生揮了揮手,讓人斟滿酒水,微笑道:「朱四叔已經將黃公子地意思轉告給我,黃公子既然能夠作出如此讓步,可見對合盟之事充滿誠意,荊某的確是非常的感動!」

    龍淵暗罵他虛情假意,表面上卻還得擠出笑容,微笑道:「原本咱們兩家之間就沒有任何的矛盾,現在擁有的又是共同的威脅,理當成為最好的夥伴才對!」

    洪水生笑道:「咱們先乾了一杯,然後再談合盟的事情!」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4 03:28
【困龍卷】第七十二章【殘殺】(上)


    雲瑤端起酒杯看似無意道:「不知這酒中有沒有毒呢?」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洪水生面色一沉,冷哼道:「這位小兄弟說什麼話?我誠心誠意邀幾位來這裡飲酒,你當我設宴害你們嗎?」

    龍淵微笑道:「荊大當家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就算荊大當家當真想要害我,何必用下毒這麼愚蠢的方法?」他主動端起酒杯道:「來,咱們喝了這一杯!」雲瑤悄悄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服。

    龍淵頓時會意,酒杯還沒有湊到嘴邊便故意裝出失手的樣子,一鬆手落了下去,只聽到噹啷一聲,洪水生面色一變,他事先便約定以落杯為號,只要這邊將酒杯拋下,在門外負責傾聽室內動靜的手下便會發出訊號,果不其然,外面的手下已經將訊號發了出去,在瞬間二十名武士已經從四面八方向仙人樓衝來。

    龍淵雙目灼灼盯住洪水生道:「想不到這麼老土的橋段,荊大當家仍然還在使用。」

    陳武陽一言不發,從腰間抽出長刀向洪水生劈頭砍去,在來仙人樓之前,他們便定下策略,只要事發,便由實力最強的陳武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霸江龍荊戈,只要控制他,便等於控制了全局。

    雲瑤的人物則是對付朱四叔,她俏臉上蕩漾著微微淺笑,嬌軀宛如鬼魅般向朱四叔衝去,身在空中,手中已經多了兩柄明晃晃的短劍,追風逐電般刺向朱四叔的胸口。

    朱四叔面色一沉,從雲瑤手中匕首的反光顏色,他已經判斷出這兩柄匕首淬有劇毒,他冷哼一聲,身軀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一雙大手巧妙的拿向雲瑤的手腕。

    雲瑤動作奇快。手腕一翻,改成匕首戳向朱四叔的掌心,只要這匕首劃破對手的肌膚,毒液便會侵入對方地體內,短時間內會讓朱四叔喪失反抗地能力。

    朱四叔早已看出她的目的,他的身軀突然騰躍起來,越過雲瑤的頭頂。然後猛然縮成了一團,如同一個巨大的車輪,飛速的向雲瑤後心撞去。雲瑤向前踏斜掠而出,嬌軀借這一蕩之勢頃刻間已在三丈之外,然後一個漂亮地轉折,終於改成面向朱四叔,她步伐輕靈詭異,以朱四叔之能也未能碰到她衣衫的一角。朱四叔的週身骨節發出爆竹般的聲響,身軀猛然挺直。雙足一步一步踏向雲瑤,腳步落處。木質樓板寸寸而斷,他每一個步點均踏在雲瑤的心律之上,雲瑤的心跳開始隨他的節奏變動,雲瑤暗叫不妙,竭力守住心神,尖嘯一聲,雙手抖起,一雙匕首劃出兩道森嚴的藍色光電刺向朱四叔胸口。與此同時從她的袖口之中瀰散出兩團紅色地煙霧。

    朱四叔腳步節奏絲毫不亂,猛然大喝一聲,雲瑤芳心不由得隨之一跳,手中的攻勢立時散亂。朱四叔凜冽地拳風捲起兩道狂飆。將向自己襲來的紅色煙霧逼得倒飛了過去。頓時將雲瑤的嬌軀籠罩在其中。

    雲瑤這才知道朱四叔的武功實則到了深不可測的地部,每一式的攻擊。都蘊力於其中,讓人無法琢磨控制力道的來路強弱,更加談不上尋找他的弱點。雲瑤幾次試圖用毒襲擊,可是卻被朱四叔剛猛地拳風一一粉碎,她額上漸有微汗,朱四叔的攻勢越來越急,揮出的氣流螺旋形圍繞她身側,狂撕猛扯。她宛若處於風浪中間,每一次的出手都變得十分地艱難。

    龍淵開始地目標便鎖定了洪水生,他並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霸江龍荊戈,他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刀行雲流水般向荊戈連續揮出,兩道光環分攪紅荊戈地兩臂,霸江龍荊戈狂笑一聲,身軀向後倒去,雙足輪番向龍淵下腹踢來,龍淵揮刀反削向他的膝彎。怎知他的身軀在空中不可思議的彎曲了起來,右手準確的拿住龍淵握刀的手腕。左拳閃電般轟在龍淵胸前,龍淵情急之間,身軀向後縮去,左手向他雙目插來。

    荊戈的左拳已然擊中龍淵的胸膛,龍淵只覺著這拳軟綿綿不含有任何力道。稍一遲疑,猛然覺得胸口似乎有一股巨力爆炸一般,這股大力由內而外撕扯著自己的身軀,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霸江龍荊戈猛然放開他的右手,長袖輕拂,龍淵噴出的血霧盡數反激回自己身上,他右拳同時擊中龍淵丹田,龍淵眼前一黑,幾乎昏死過去,硬是靠著一口頑強的意志挺了過來。

    危急之中,龍淵爆發出一聲大喝,他並沒有選擇後退,而是握住手中長刀向荊戈的懷中全速衝去。

    荊戈不禁愕然,龍淵這樣的做法無異於自尋死路,他揚起右拳,準備對龍淵進行致命一擊,龍淵的右足重重踏在樓板之上,要知道這樓板都已經被朱四叔踏得裂開,再也經受不住龍淵的全力蹬踏,卡嚓一聲,樓板從中斷裂,竟然裂開一個大洞。

    霸江龍荊戈根本沒有估計到這突然的變化,驚呼一聲,身軀從洞口之中墜落下去。

    龍淵抓住這難得的時機,雙臂高擎長刀居高臨下向霸江龍荊戈的頭頂劈去,他的武功雖然遠遠遜色於霸江龍荊戈,可是他對環境的把握,腦筋的靈活遠遠在荊戈之上,再加上從樓板斷裂到從洞口墜落下去,這一連串的變化荊戈都沒有估計到,驚慌已經讓他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龍淵手中的長刀已經劈入他的頸部肌膚之上。

    霸江龍荊戈慘叫一聲,清楚的看到長刀冰冷的鋒刃從自己的頸前皮膚滑過,他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脖子仍然感覺到鮮血在不斷的流出來,驚恐讓他忘記了對手還在自己的面前,不等他回過神來,龍淵又是一刀果斷地戳入霸江龍荊戈的心口。

    此時二十名霸江龍手下的武士從樓梯處衝了上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齊聲大叫道:「大當家!」

    陳武陽面對的飛魚洪水生卻是其中最弱地一個對手,看準破綻。他一刀架在洪水生地脖子上。大聲道:「都給我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剛好聽到樓下傳來的悲吼之聲,那二十名武士齊聲大叫道:「殺了他,給大當家報仇雪恨!」

    龍淵此時也明白了過來,被自己一刀殺死的才是真正的霸江龍荊戈,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如果不是自己利用樓板的斷裂製造機會。或許已經死在了霸江龍荊戈地手中,生死往往就在一線之間。面對群情激奮的二十名武士,龍淵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張,一把抓住霸江龍荊戈仍在抽搐的身體,冷冷道:「他便是你們的下場!」

    朱四叔聽到下方的悲吼之聲已然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顧不上對付雲瑤,轉身衝下樓去,雲瑤從破裂的洞口跳了下去,落在龍淵的身邊。看到龍淵渾身浴血宛如天神般站在那裡,心中竟然生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欣賞之情。

    陳武陽也挾持著洪水生來到樓下。雖然他已經猜到了洪水生地身份,知道就算控制了洪水生,也無法起到要挾對方的作用,仍然抱著試試看地想法,大聲道:「誰上來,我便殺了他!」

    洪水生淒然笑道:「你們殺了大當家,誰都跑不掉……」

    龍淵緩緩將霸江龍荊戈的屍體放到地上,然後挺直了胸膛。目光盯住朱四叔道:「朱四叔,今日的結果根本就是你們造成的!」

    朱四叔望著倒在血泊中的霸江龍,臉上的表情陰晴莫辨,他充滿悲憤道:「你殺了我們大當家。還狡辯什麼?」

    龍淵冷冷道:「我真心真意邀請霸江龍荊戈來蓉郡會盟。他卻對我回龍溝抱有野心,趁著我後方空虛的時候。讓焦橫兄弟在回龍溝掀起動亂,談判伊始,便藉著薛八重的事情對我進行百般刁難,大敵當前,非但沒有任何聯盟地誠意,反而只顧著撈取自身的利益,如此目光短淺,他害得不僅僅是我們回龍溝,還有你們的整個幫派,楚裂天若是打過來,咱們都會死!」

    飛魚洪水生聲嘶力竭的喊道:「朱四叔,別聽他胡說,殺了他們,給大當家報仇!」

    雲瑤不知從哪裡弄了一杯酒水,湊到洪水生面前道:「你把這杯酒喝了!」

    洪水生面色卻突然一變,咬緊牙關,將臉偏到一邊。雲瑤冷笑道:「有道是宴無好宴,今晚如果我們當真吃了你們地酒水,現在已經變成了三具冰冷地屍體!」

    朱四叔雖然知道霸江龍荊戈會在今晚對龍淵等人下手,可是並不知道他在酒中下毒,臉上頓時感到一熱。

    龍淵道:「朱四叔,會盟之事是咱們兩人商定的,我相信你和我一樣擁有誠意,今日弄到了這個局面,你我都不想發生……」他歎了口氣道:「我永遠將朱四叔當成我地朋友,可惜咱們的立場不同,注定要成為敵人!」

    飛魚洪水生看出朱四叔仍然還在猶豫,大聲道:「朱四叔,大當家已經死了!」

    陳武陽冷哼道:「下一個死得就是你!」

    雲瑤輕聲道:「朱四叔的武功高強,我對付你雖然沒有把握,可是想殺死你身後的二十名武士似乎費不了太多的力氣。」她纖手輕揚,一團紅色的煙霧在她的指尖縈繞。

    朱四叔明白雲瑤所說的全都是實情,卻冷笑一聲道:「那我便先殺了黃遠!」他的身體已經從空中騰躍而起,陳武陽一聲怒吼,將飛魚洪水生的身體向朱四叔推了過去。

    朱四叔一拳轟擊出去,正中飛魚洪水生的胸膛,所有人都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飛魚洪水生雙目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目光,他根本沒有想到朱四叔竟然會對他施以辣手:「你……」

    朱四叔大聲道:「一個都不許他們逃掉!」

    龍淵已經率先明白了過來,他揮刀衝向一名武士。

    陳武陽隨後衝了上去。

    雲瑤雖然是啟動最晚的一個,可是纖足在樓板之上輕點,嬌軀宛如蝴蝶般輕盈的落在樓梯的入口處,雙手輕揚,一團紅色的煙霧已經向眾人瀰散而去。

    一股奇異的甜香味道充滿在空氣之中,那幫武士聞到這股味道,身軀軟綿綿向地上倒去,龍淵和陳武陽也慌忙屏住呼吸推到一旁。

    雲瑤格格嬌笑,來到龍淵身邊伸手在他鼻下晃了晃,一股辛辣的味道衝入鼻中,龍淵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陳武陽也湊了上來,雲瑤也給了他解藥。

    朱四叔冷酷的聲音從耳邊想起:「想保住秘密,便殺了他們!」他率先走上前去,抓住其中一名武士的頭顱,乾脆利落的擰斷了他的脖子。

    龍淵和陳武陽雖然心腸夠硬,可是讓他們下手殺死這些已經喪失了反抗能力的武士也是於心不忍,考慮再三,方才下定決心挺刀走了上去,三人合力之下,轉瞬間將這二十名毫無反抗能力的武士全部殺死。

    朱四叔歎了一口氣,目光卻突然轉向樓梯下,一把從中抓住一人,卻是仙人樓的小二,那小兒嚇得瑟瑟發抖,顫聲道:「爺……放了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朱四叔目光中流露出凜冽的殺意,大手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將他的頸椎捏斷。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5 01:24
第七十二章【殘殺】(下)

   目睹朱四叔如此冷酷果決的手段,龍淵暗自吸了一口冷氣,他敏銳地覺察到朱四叔決不會突然倒戈,現在的這番作為應當是深思熟慮之后的結果。

    他們從酒窖中拿出酒壇,將仙人樓上上下下用酒水淋濕,然后用火點燃。

    四人走出仙人樓,身后傳來陣陣爆炸之聲,仙人樓瞬間已經陷入熊熊大火之中。

    夜雨瀟瀟,蓉郡小城的百姓大都陷入沉睡之中,這里的火災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過了許久方才看到有三兩個人向仙人樓的方向趕來。

    龍淵他們站在距離仙人樓不遠處的土坡之上,望著在火光中崩塌的仙人樓,唇角都露出一絲笑意。

    龍淵低聲道:“朱四叔打算怎樣向幫內交代?”心中卻暗忖,他十有八九會將霸江龍荊戈這些人的死因推到自己的身上,而他自己則趁機替代霸江龍荊戈的地位。

    朱四叔微笑道:“你是擔心我把這件事推到你的身上吧?”

    龍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朱四叔道:“你放心,我既然敢做這件事,便會承擔這件事!”

    龍淵道:“楚裂天的事情,朱四叔打算怎么辦?”

    朱四叔意味深長道:“從現在起,咱們就是相互信任的朋友!”他轉身向遠方走去,龍淵望著朱四叔的身影不禁嘆了一口氣。

    陳武陽道:“他很不簡單!”

    龍淵點了點頭道:“也許來蓉郡之前,朱四叔便打定了主意要殺死霸江龍荊戈,我們只是湊巧被他利用了而已。”

    陳武陽嘆了口氣道:“朱四叔的武功深不可測,如果他全心全意的站在霸江龍立場上,我不會是他的對手!”

    云瑤卻不屑道:“再厲害又能怎樣?我不會敗在他的手下!”

    龍淵此時方才留意到云瑤的手中拿著一個布袋,從中仍然在不斷滲出鮮血,愕然道:“什么東西?”

    云瑤道:“荊戈和洪水生的腦袋,他們兩個的身上都有同樣地紋身!”

    龍淵點了點頭道:“恭喜你。現在總算為爹娘報仇了!”

    云瑤冷冷瞪了他一眼道:“真正有收獲地那個人應當是你才對!”

    龍淵笑了笑。胸口卻感到一陣刺痛,剛才被霸江龍荊戈擊中的地方受傷非淺,陳武陽慌忙扶住他的手臂,龍淵低聲道:“我不妨事,咱們盡快返回回龍溝!”

    云瑤看到龍淵臉色蒼白。知道他受傷不輕,從腰間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綠色的藥丸遞給龍淵道:“吃了它!”

    龍淵捻起那藥丸,笑道:“你該不是給我毒藥吃吧?”

    “狼心狗肺!還給我!”云瑤作勢要搶回來。卻見龍淵已經塞入口中,砸吧砸吧嘴唇道:“甜絲絲的,味道不錯,再來一顆!”

    “你當是糖豆嗎?這是百花瓊露丸!”云瑤收起玉瓶,轉身向遠方走去。

    “喂!不要這么小氣嗎?”龍淵在身后笑著叫道。

    云瑤并沒有回頭,向他揚了揚纖手,唇角露出一絲淡淡地笑容。

    謝庸在梓潼西南軍大將軍府見到了西南軍的最高統帥劉祿禪,因為擔心秦暉被識破身份,所以并沒有讓他一起同來。秦暉趁著這段時間尋訪舊友。了解如今西南軍的情況。

    謝庸和狄驚雷走入將軍府內,但見府邸內宮舍相連。雕梁畫棟。到處都是一片富貴恢宏地景象,謝庸心中暗嘆。早就聽說劉祿禪貪婪無度,享盡榮華,在川北以王者自居,現在看來此人果然窮奢極華,通往白虎堂的道路竟然是用鏤空金磚鋪成,道路兩旁的雕塑全都是真金鑄成,來到白虎堂前,卻看到大門的左右各自擺放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其中當真養著兩只體型碩大的老虎,那老虎在鐵籠內煩躁不安的來回踱步,看到生人前來,爆發出一聲低沉的虎嘯,露出冷森森的利齒。

    狄驚雷毫不畏懼地怒視那吊睛白額猛虎,想不到這更激怒了鐵籠內老虎地凶性,它們吼叫著,向前扑在鐵籠之上,偌大的身體竟然在整個直立了起來。

    狄驚雷暗自罵道:“娘地,改日落到我地手里,定然將你們的話兒割了用來泡酒!”

    謝庸看到狄驚雷臉上地怒氣,不禁笑道:“驚雷,不必跟畜生一般見識!”

    狄驚雷笑道:“謝先生誤會了。”附在謝庸的耳邊小聲道:“只是看中了它們的話兒,想拿來泡酒!”

    謝庸不禁莞爾。

    來到白虎堂內,看到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坐在正中,想來就是西南軍的領袖劉祿禪,他的左右還分別坐了兩名武將。不知是不是午后的緣故,劉祿禪顯得很沒有精神,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一雙眼睛半睜半閉,單手托腮,另外一只手輕捻著頜下的微須,整個人根本看不出任何武將的威儀。

    謝庸躬身行禮道:“老朽謝長安參見劉大將軍!”

    劉祿禪很勉強的睜開雙目,有氣無力道:“那兩只玉獅子是你送的?”

    謝庸微笑點頭。

    劉祿禪指了指一旁道:“坐吧!”

    謝庸這次之所以能夠得到劉祿禪的接見,是因為送上了兩只價值連城的玉獅子當叩門磚,否則想見到這位大將軍怎能如此容易。

    劉祿禪打了個哈欠道:“這冬日一到,腦子里總是昏昏沉沉的,無時無刻不想著睡覺,你有什么話,盡管快說。”

    謝庸道:“劉大將軍可能不記得我,不過之前我曾經跟汪福隆汪老板過來拜會過您!”

    劉祿禪微微一怔。他和汪福隆之間有過一些聯系。汪福隆從西荒運鹽出去必須經由他的關卡,所以這段時間沒少給他好處,聽到汪福隆的名字,他顯得客氣了許多,微笑道:“我覺著呢。看你的樣子總覺得有些熟悉。”

    謝庸道:“老朽這次前來是為了兩件事,一是為了回龍溝日后向北的鹽路,二是為了楚裂天入川之事!”

    劉祿禪又打了一個哈欠:“你是為了回龍溝而來。鹽路地事情嘛,好辦!只要你們繳足稅銀,北川地層層關口都會向你們開放,至于楚裂天的事情,我想不出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謝庸微笑道:“老朽壯著膽子問上一句,不知劉大將軍對楚裂天這幫叛軍入川怎么看?”

    劉祿禪總算坐直了身體:“楚裂天那幫叛賊已經如同喪家之犬,連吃了几場敗仗,如今已經軍心渙散,根本不足為慮!”

    謝庸道:“楚裂天雖然連吃了几場敗仗。可是手下的兵馬仍然在五萬之上。這樣的兵力如果進入川中,勢必會讓整個巴蜀的形勢陷入混亂之中。”

    劉祿禪笑瞇瞇道:“聽你地這句話是想讓我出兵幫你們對付楚裂天?”

    謝庸心中一沉。劉祿禪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能夠看出楚裂天入川之后,影響到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利益。為何表現地好像跟他毫無關系一樣?

    此時外面忽然傳來通報之聲:“啟稟大將軍,伏先生來了!”

    謝庸眉頭微微一皺,暗叫不妙,他舉目向門外望去,卻見一個身穿葛黃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入白虎堂內,他四十多歲年紀,中等身材,膚色微黑,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竟然是楚裂天的軍師伏原,他的身后跟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白旗軍的首領,楚裂天的義子方虯。

    謝庸當初在鐵中豪軍中之時,和他們兩人全都有過接觸,想不到此時竟然會在這里相見。

    伏原和方虯兩人見過劉祿禪之后,目光方才向謝庸望來,伏原原本就帶著笑意的面龐此刻笑得越發開心:“謝先生,想不到咱們竟然會在這里見面呢!”

    謝庸地神情一如往常一般鎮定,微笑道:“伏老弟,呵呵,這兩日我正在想你呢!”

    劉祿禪揣著明白裝糊涂,作出一臉地迷惘狀:“哦!原來你們兩個早就認識啊!”

    伏原大笑道:“自然認得,老朋友,我們是老朋友啊!”他上前極為熱情的握住謝庸地手掌,目光滿懷深意地和謝庸彼此交流著。

    謝庸道:“伏老弟,這兒的主人是劉大將軍,咱們可不要喧賓奪主啊!”

    伏原連連點頭。

    那劉祿禪此刻卻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我困了,兩位先生先敘敘舊,今兒晚上我在將軍府設宴,大家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

    望著劉祿禪遠去地背影,謝庸頓時明白伏原的出現根本就是劉祿禪一手安排,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看眼前的情形,劉祿禪和楚裂天之間說不定已經就此次入川達成了默契。

    伏原和謝庸望著對方仍然不住微笑著,一旁狄驚雷和方虯二人卻是彼此怒目而視。

    伏原轉過身去,笑道:“方虯,你不認得謝先生了嗎?快過來見過謝先生!”

    方虯經他提醒,這才走過來向謝庸作揖道:“謝先生別來無恙?”

    謝庸笑著點頭道:“托公子的洪福,好的很,好的很!”他拉住狄驚雷的手臂將他引見給伏原二人。

    伏原指了指座椅道:“坐!今兒看來咱們老哥倆想不喧賓奪主都不成,劉大將軍將白虎堂都讓給咱們了!”他說完又壓低聲音,故作神祕道:“老兄,我夠不夠義氣,居然沒有揭穿你曾經是逆天王鐵中豪的軍師,否則,嘖嘖,后果不堪設想啊!”

    謝庸哈哈大笑道:“劉大將軍既然能夠跟黑旗帥的首席智囊做朋友,自然也能夠包容我這個過氣軍師!再者說了,咱們只當他是大康的忠臣,人家自己可能已經不這么認為了呢。”

    伏原贊道:“還是謝先生看事情透徹!對了,謝先生,你向來都是神機妙算,知不知道我這次前來西南軍為了什么?”

    謝庸道:“我年紀大了,腦筋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伏老弟到底來做什么,我那里能夠猜透!”

    伏原笑瞇瞇道:“其實謝先生心中一定明白,不過你既然不愿意說,我不妨說給你聽,其實我這次前來是為了給劉大將軍送禮!”

    謝庸微笑不語。

    伏原又道:“其實這里原本是大帥的根源所在,當初他起兵出川之時,我曾經勸過他,可惜大帥不聽。”

    謝庸嘆了口氣道:“無論是鐵大王還是楚大帥,他們的眼光終究還是局限了一些,也許過去的苦日子實在捱得太多了一些,在千軍萬馬之前能夠毫不眨眼,可是在榮華富貴面前卻敗下陣來。”

    伏原意味深長道:“謝先生離開鐵大王便是這個原因吧?”

    謝庸微笑道:“楚大帥若是肯聽你的建議,只怕也淪落不到如今的地步!”

    身后方虯怒道:“休要辱我義父!”

    狄驚雷殺氣騰騰的盯住方虯道:“娘的,你算個球毛?謝先生說話輪得到你來插嘴?”

    伏原不禁皺了皺眉頭,斥道:“你們兩個家伙,難道分不清這里是什么地方,叫什么?我跟謝先生敘舊輪得到你們插嘴嗎?”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5 01:26
第七十三章【刺虎】(上)

    狄驚雷本想發作,可是看到謝庸的神情,硬生生將這口去,方虯和他同時沉默了下去,彼此的目光卻仍然虎視眈眈的對望著。

    謝庸微笑道:“這里畢竟是別人的地方,咱們老哥倆還是出去找個地方飲飲茶,聊聊天,須知大將軍府內隔牆有耳,咱們一個不小心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傳到大將軍的耳中,豈不是麻煩?”

    伏原微笑道:“我也這么想,將軍府西有個香蘆墟,倒是一個雅致幽靜的地方,咱們去那里吧!”

    謝庸點了點頭,四人一起出了將軍府,來到附近的香蘆墟飲茶。

    那香蘆墟本是一家酒館,陳設簡單,除了三間茅舍以外,便是在門前建了一座竹亭,門前有一道小溪緩緩流過,小溪兩岸原本生了不少的蘆葦,現在也已經殘敗,只剩下光禿禿的蘆杆,顯得落寞寂寥,坐在竹亭內,可以看到小溪中游魚歷歷可數,此時已是初冬,空氣變得清冷了許多,謝庸將長袍裹緊了,手中的羽扇卻仍然習慣性的輕搖著。

    伏原叫了一壺熱茶,和謝庸兩人在竹亭內對坐了,狄驚雷和方虯則在小溪邊遠遠站著,相互間敵視的目光仍然未變。

    謝庸將兩只手抄在袖口之中,舒了口氣道:“我當你帶我來什么好地方,居然是座四處透風的亭子,大冷的天,你存心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是?”

    伏原笑道:“謝先生勿怪。這里雖然清冷了一些,可是周圍無遮無攔,四周邊地情景看得清清楚楚,不用擔心有人偷聽我們說話,心中的事情可以不必隱瞞,暢所欲言的說出來,更何況,咱們還有熱茶可以暖身。”

    謝庸笑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伏老弟,看來這次楚大帥已經決定入川了?”

    伏原并沒有隱瞞謝庸的打算。點了點頭道:“這川中本是大帥起事的地方,現在天下四分五裂,大帥不想加入中原的亂戰,這里自然成為他退守養心的首要選擇。”

    謝庸平靜道:“你應當知道我前來西南軍的目的!”

    “謝先生是打算聯合劉祿禪和巴蜀其他力量,阻礙大帥入川。”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現在鐵大王占據康都,聲勢正猛,謝先生為何會突然離開他,而選擇偏遠的西荒改事新主?”

    謝庸淡然笑道:“伏老弟當初力阻楚大帥出川,遭到大帥冷遇。几經浮沉,數次磨難,如今仍然還在大帥身邊。不知又為了什么?”

    伏原笑道:“好像是我先問你地啊!”

    謝庸道:“鐵大王雖然拿下了康都,可是卻等于將自己置于牢籠之中,他現在能夠據有中原之地,并非是因為他的實力能夠控制住那里,而是因為蕭家、藍家、梁家只顧著鞏固著自己的地盤,目前還沒有精力顧及到他。”

    伏原道:“以鐵大王的性情,他定然以為拿下康都。便等于擁有了問鼎中原的能力,謝先生的話他自然是半句也聽不進去。”

    謝庸點了點頭:“既然他不愿意再聽我嘮叨,老夫只能一走了之!”

    伏原道:“當初鐵大王和大帥約定,無論誰先拿下康都,都和對方平分,后來鐵大王先拿下了康都,可是他卻違背了當初的約定。”

    謝庸道:“假如先拿下康都的是楚大帥,我想他一樣會這樣做。”

    伏原微笑道:“謝先生和鐵大王之間的分歧肯定是在康都發生的,謝先生一定看出了康都乃是一塊燙手山芋。留守康都等于自掘墳墓。”

    謝庸嘆了口氣道:“伏老弟果然看得明白。

    ”

    伏原道:“你們占領康都之后,楚大帥憤怒到了極點。當時作出決定集結所有地兵力。前往進攻康都。”

    謝庸笑道:“一定是你勸阻了他!”

    伏原點了點頭道:“我苦苦相勸,可是大帥震怒之下哪里肯聽。結果我白白挨了一頓板子。”

    謝庸呵呵笑道:“后來他又怎么想通了?”

    伏原道:“大帥又不是傻子,他回過頭來想想我說得的確很有道理,所以便放棄了攻打康都的念頭。”

    謝庸笑道:“攻打江夏地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伏原嘆了一口氣道:“你應當了解大帥的脾氣,他既然懲罰了我,自然不會馬上用我,否則,豈不是等于在這十多萬將士面前承認自己錯罰了我?攻打江夏是他自己的主意,誰成想吃了一個大敗仗。”

    謝庸道:“吃了敗仗之后,方才想起了你這位軍師的好處,現在一定對你言聽計從了。”

    伏原點了點頭,苦笑道:“只可惜已經晚了。”

    謝庸道:“無論是鐵大王又或是楚大帥,都沒有長遠的眼光,落到如今的地步絕非偶然。”他和伏原都是安邦定國地大才,可惜之前沒有遇到真正的明主。

    伏原道:“說起來謝先生比我明智的多。”

    謝庸笑道:“伏老弟的步子比我要快了許多。”

    伏原道:“對于謝先生的才學,小弟始終是佩服的,其實謝先生為何不考慮一下,我們兩家合作?”

    謝庸露出淡淡的微笑:“楚大帥的為人我是清楚的,可以共患難,卻不可同享福,跟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他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我說話直接了一些,伏老弟千萬不要見怪。”

    伏原嘆了口氣道:“謝老哥地意思是不准備跟我們合作?”

    謝庸道:“現在你們已經和劉大將軍達成了默契,還用得上跟我們合作?”

    伏原道:“回龍溝雖然不大。可是在西荒卻占有最為重要地地位,我們雖然離開了巴蜀

    回龍溝一直都有我們地鹽場,直到你家公子前往回龍才將我們地勢力清掃一空,在這件事上是你們對不起大帥!”

    謝庸道:“楚大帥是不是想拿回失去的一切?”

    伏原搖了搖頭道:“楚大帥地目的在于東川,這次我前來和西南軍談判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劉大將軍放心,我方絕沒有染指西川的意思。

    ”

    謝庸微笑不語。

    伏原道:“謝老哥還是不信我,還是打算要聯絡巴蜀的力量阻止楚大帥入川?”

    謝庸道:“是又如何?”

    伏原道:“其實現在地巴蜀。最有實力的無非是劉祿禪統帥的西南軍和霸江龍荊戈帶領的那幫水寇。”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道:“說句不客氣的話,我方還從未將回龍溝放在眼里。”

    謝庸平靜道:“楚大帥自然不會將回龍溝放在眼里,伏老弟卻未必。”

    伏原笑道:“能讓謝先生甘心情愿為之所用的人一定不會是簡單人物。見到謝先生以前,我也沒有將回龍溝放在眼里,不過現在……”

    謝庸道:“伏老弟既然這樣提防我,干脆讓人將我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阻礙伏老弟的大計了。”

    伏原哈哈大笑道:“謝先生說笑話了,剛才你曾經問我,為何我几經沉浮仍然對大帥不離不棄?那是因為我好勝心使然,我始終認為自己的才學沒有得到機會施展。所以我要証明給他看,給天下人看,一直以來我不但敬佩謝先生的學識為人。也將謝先生當成我的對手,可惜沒有機會和謝先生真正交手,人能夠有找到知己很難,找到一個相同級數地對手更難,舉刀殺人的行徑在我看來根本就是下三濫,假如我那樣對待謝先生,不但是對謝先生的侮辱。也是對我自己地侮辱,那樣低劣的行為,伏原是不屑做得!”

    謝庸哈哈大笑:“你是楚裂天手下有數的君子之一!”

    “我不是什么君子,可是和謝先生這樣的知己交手,我卻不屑使用那樣的低級手段,我要堂堂正正的擊敗你!”

    伏原的眼中流露出強大地信心和熱烈的斗志,然而謝庸的目光卻仍然如同千年古潭一般,無風無浪,淡淡微笑道:“伏老弟只怕選錯了對手。我早已沒有什么爭斗的興趣,只要能夠保証回龍溝的寧靜。我便已經心滿意足。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理也不想問。”

    伏原意味深長道:“謝先生忍得住嗎?”

    謝庸沒有說話,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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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驚雷和方虯對視已久的目光終于迸射出強烈的火花。方虯冷冷道:“讓我掂量一下你地斤兩!”

    狄驚雷點了點頭,右手已經握住了身后大劍。

    方虯向前一個箭步,和狄驚雷之間的距離瞬間已經縮減到兩丈之內,他說話地時候已經發動進攻,所以成功搶占了先機,此時狄驚雷還沒有將大劍完全拔出,方虯手中地長刀卻已經出鞘,刀鋒凜冽全力向狄驚雷劈砍而去。

    狄驚雷虎軀擰轉,大劍在身后擋住了方虯的全力一擊,刀劍相交之際,他地身體前沖,足尖在枯黃的蘆葦之上輕輕一點,身軀不可思議的在空中擰轉過來,手中大劍掄起,一個弧旋狀的斬劈向身后窮追不舍的方虯砍去。

    方虯手中長刀刀背很厚,刀身沉重,他和狄驚雷都是力極強的高手,剛才的交手讓他相信,自己和狄驚雷在力量的比拼上應當相差不多,所以他全力迎接了上去。

    刀劍在空中相撞,發出‘鏘!’地一聲銳響,兩人手臂都是微微一麻,身體同時向下墜落而去,足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都已經再度飛起。方虯行動的速度要稍稍勝過狄驚雷一籌,這次是他先出刀,雙臂舉起長刀向狄驚雷的頭頂斬落,狄驚雷反轉大劍,迎擊而出,刀劍剛剛交錯便又震蕩開來。方虯向后方回撤之時,狄驚雷居然大吼著逼迫上來,手中大劍連續向方虯揮出。

    方虯此時方才知道狄驚雷剛才保存了力量,目的是給自己造成假象,激起自己的好勝心,主動和他硬拼,想不到狄驚雷看似粗魯,對戰之時卻充滿了智慧。

    狄驚雷一劍重過一劍,震得方虯不得不接連向后退卻,腳下一軟已經踏入溪流之中。

    狄驚雷大叫道:“龜兒子,納命來吧!”雙手擎起大劍向方虯頭頂砍去。

    刀劍交錯,方虯的身軀猛然向水中沉去,整個人都沒入了溪水之中,狄驚雷一陣愕然,按理說這一劍應當沒有那么大的威力。定睛望去,清澈的溪水之中哪里能夠找到方虯的身影。莫名的危機感出現在狄驚雷的心頭,他下意識的向前方沖去,手中大劍出于本能向后方擋去。

    方虯果然從水下悄聲無息的來到狄驚雷身后,手中長刀閃電般刺向他的后心。

    狄驚雷應變及時,利用寬闊的劍身剛好將方虯的刀鋒擋住。

    耳邊響起謝庸的嘆氣之聲,伏原懶洋洋道:“讓我怎么說你們,這種毫無智慧的比拼不要在拿出來丟人現眼,傷了你們自己倒還罷了,若是傷了和氣,那該如何是好?”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5 01:28
第七十三章【刺虎】(中)

    回客棧之后,狄驚雷憤憤然道:“如果不是謝先生阻便一劍砍下他的腦袋!”

    謝庸笑道:“砍下他的腦袋,你的腦袋便能靈活一點嗎?”

    狄驚雷聽出謝庸話中的責怪,訕訕道:“今日讓先生為難了!”

    謝庸搖了搖頭道:“跟他打一場也沒什么不好,至少讓伏原知道,方虯不是你的對手!”

    “方虯那小子究竟是什么角色?”

    “他是黑旗帥楚裂天的干兒子,也是白旗軍的領袖,是楚裂天對外宣稱的四大高手之一。”

    狄驚雷道:“這小子水性應當不錯,在水中我很難贏他,不過在陸地上,我殺他十拿九穩。”

    謝庸呵呵笑道:“有些時候,未必要殺了別人才算英雄。”

    狄驚雷點了點頭道:“可惜除了打打殺殺,我什么都不會。”

    謝庸道:“你一個人再厲害,可以對付十個人,一百個人,甚至一千個人,但絕對付不了一萬個人,一個真正的勇者不單單是要自己能打能殺,還要懂得統率之道,要懂得兵法戰朮,日后公子爭奪天下之時,需要的是能夠率軍征戰的將才,而不是一個只顧自己打拼的武夫。”

    狄驚雷撓了撓后腦勺道:“謝先生,可是我沒有其他的本事。”

    謝庸笑道:“我看你剛才比拼之時運用的戰朮也十分得當。退守有道,聲東擊西,如果這些招式能夠運用于戰場之中,想必你也能夠成為一個出色地將才。”

    狄驚雷樂呵呵道:“謝先生,我看不如這樣,我認你當老師,日后由你教我兵法布陣之朮如何?”

    謝庸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卻聽到外面響起敲門聲。

    狄驚雷慌忙走過去將房門打開,門外來得卻是劉祿禪手下的首席謀士孟炎。

    謝庸微笑著迎了過來:“原來是孟先生親臨,當真讓老朽的住處蓬生輝。”

    孟炎嘿嘿笑道:“是大將軍讓我過來找謝先生的!”

    謝庸向狄驚雷使了一個眼色。

    狄驚雷會意走出門去,反手將房門掩上,守在門外。

    謝庸邀請孟炎落座:“孟先生前來有何指教?”

    孟炎道:“將軍讓我前來一是為了請謝先生今晚過府去赴宴,還有一件事就是讓我當面向謝先生說清楚一些事情,免得謝先生誤會。”

    謝庸心中已經猜到,定然是劉祿禪想左右逢源,竭盡所能的撈取好處,不由得暗罵此人卑鄙,臉上卻作出一幅迷惑的樣子,錯愕道:“不知大將軍想說什么事情?”

    孟炎道:“有几件事情大將軍想謝先生知道。前往關中的鹽路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大將軍一定會照顧到你們的利益。楚裂天入川之事,大將軍反復想過。這件事對我們兩家來說并無壞處。”

    謝庸轉身來到帷幔后,拿出一個木盒回到孟炎身邊,微笑道:“這次我來梓潼之前,給孟先生帶來了一份禮物!”

    孟炎笑逐顏開道:“那怎么好意思……”

    謝庸打開木盒,其中卻是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那孟炎看地兩只眼睛都直了,本來還想說句客氣話。此時也忘記了,咽了一口唾沫道:“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他小心收下,然后道:“謝先生不會平白無故送這份大禮給我吧?”

    謝庸嘆了口氣道:“孟先生,我家公子對你的學識仰慕已久,這份禮物是他專門讓我送給你的,咱們都是蒙主公看重,所以自然要為了主公的利益著想是不是?”

    孟炎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謝庸這才又低聲道:“孟先生可否說得再明白一些。”

    孟炎道:“楚裂天已經通過伏原向大將軍保証,只要讓他們入川,他們便規規矩矩呆在東川。決不逾越巴郡半步。”

    謝庸笑道:“孟先生以為楚裂天的話可信嗎?”

    “其實東川的那塊地方就是楚裂天不來,早晚平南王梁靖也要派人前來。更何況現在那大片區域都是霸江龍荊戈的人馬。由楚裂天管轄還是由荊戈打理,又有什么區別?楚裂天占據東川之后。還可以幫忙抵御平南王梁靖,形成川東的第一道屏障。對川中和西川非但沒有半分危害,反而有好處啊!”

    謝庸暗自冷笑,劉祿禪擁有這樣的謀士難怪此人沒有什么出息。

    孟炎道:“將軍已經作出決定,會派出一萬兵馬前往西荒,以維持川中的穩定,謝先生放心,有了這一萬兵馬作為保障,足可以保護你們回龍溝地民生。”

    謝庸頓時明白了劉祿禪的真正用意,他是看中了回龍溝這塊風水寶地,表面上出兵幫助維持川中穩定,實際上卻是想借機吞并回龍溝,將他們的勢力從西荒抹去,想起日間和伏原地對話,想必伏原一定用利益說動了劉祿禪,這混蛋將軍打算和他們將巴蜀分成東西而治。

    孟炎道:“謝先生以為如何?”

    謝庸道:“劉大將軍能夠派軍前往西荒最好不過,可是這樣一來梓潼一帶的兵力豈不是要削弱許多,孟先生別忘了關中的藍氏,若是讓他們抓到機會,豈不是要趁機發兵侵入巴蜀?”

    孟炎連連稱是。

    謝庸又道:“拋開主公的事情不談,我倒是很想跟孟先生結交,日后前往關中的鹽路還望你多多照應,希望咱們的交情如青山常在,如綠水長流。”

    孟炎眉開眼笑道:“謝先生的這番話也說出了我地心意。”

    謝庸道:“有句話我想孟先生轉告大將軍,楚裂天擁有十萬兵馬。若是任由他入川,只怕他站穩腳跟之后,

    控制。”

    孟炎道:“我也想過這件事,不過他們說要幫助大將軍掃清荊戈那幫水寇!”

    謝庸低聲道:“單單是掃清水寇,兩萬人足矣!”

    孟炎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會向將軍稟報。

    ”

    送走了孟炎,謝庸心情變得沉重了許多,伏原看來已經說動劉祿禪,劉祿禪派出一萬軍就是為了吞并西荒這塊土地。今晚地宴會看來十有八九是場鴻門宴,伏原不知又會搞出什么花樣。

    狄驚雷和秦暉并肩走入房內。看到謝庸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由得都是一驚,謝庸的臉上很少看到這樣的表情。

    秦暉低聲道:“謝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事?”

    謝庸點了點頭道:“劉祿禪和楚裂天十有八九已經達成了協議,兩人准備將巴蜀一分為二,劉祿禪控制川中和川西,楚裂天答應駐守川東決不向西進一步。”

    秦暉冷笑道:“楚裂天的話他也相信?”

    謝庸嘆了口氣道:“他不但相信,而且不知受了楚裂天的什么蠱惑,准備發兵一萬前往西荒,美其名曰維護川中的穩定,真正的意圖卻是將西荒吞并。”

    狄驚雷罵道:“奶奶個球。他敢來老子便將他們統統干掉!”

    秦暉小聲道:“謝先生怎么看?”

    謝庸道:“其實劉祿禪發兵前往西荒,對我們倒是一個機會。”

    秦暉雙目一亮,微笑道:“謝先生可否說得再明白一些!”

    謝庸道:“假如他當真將一萬兵馬發過來。我們可以趁機將他地兵馬收編,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我對西南軍并沒有太多的把握。”

    秦暉道:“這件事應當不成為問題,我了解到,劉祿禪真正地兵馬大約在三萬五千人左右,他已經接近半年沒給士兵發過軍餉,現在西南軍中可謂是怨聲載道。他若是發兵,我敢保証沒有一人會主動請纓前往西荒。”

    謝庸笑道:“看來你應當有些收獲。”

    秦暉道:“這兩日我聯絡到三位信得過地至交好友,并未吐露公子的真正身份,旁敲側擊可以看出他們對劉祿禪不滿已久,他們能夠控制地兵力在五千人左右。”

    謝庸道:“假如劉祿禪能夠派他們前往西荒,我們就可以輕松將這些人策反!”

    秦暉充滿信心的點了點頭道:“只要我說出公子的真正身份,他們定然會一呼百應。”

    謝庸道:“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除非拿下西南軍的地盤。”

    狄驚雷道:“如此說來,劉祿禪派人前往西荒等于給我們松了一份大禮!”

    秦暉道:“劉祿禪此人不但貪婪。而且最是多疑,假如他們主動請纓前往西荒。他一定會懷疑。所以這件事最好由他人提出。”

    謝庸道:“這件事還要從孟炎的身上下手,我看出此人的貪婪不在劉祿禪之下。只要給他足夠地利益,他應當會給我們幫忙。”

    秦暉道:“此人我倒有些了解,聽說他幼時家貧,所以為人特別小氣,現在得到劉祿禪的重用,變得無比貪婪,不過此人既然我們能夠收買,別人也能夠用同樣的方法收買。”

    謝庸道:“秦暉,你去查清楚他地底細,看看除了財富以外,還有什么對他最為重要。”

    秦暉點了點頭。

    謝庸看了看窗外,此時已經接近黃昏,他起身正了正衣冠道:“驚雷,今晚劉祿禪邀請咱們去赴宴,凡事一定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謝先生放心,我絕不會再輕易沖動!”

    ****************************************************************************************************

    劉祿禪的晚宴便設在將軍府中,前來赴宴的除了謝庸和伏原兩方外,還有劉祿禪手下的六名將領,孟炎也在其中相陪。

    劉祿禪仍舊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在首席坐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今晚我請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把酒言歡,希望從此以后,大家攜手讓整個巴蜀盡快穩定下來。”

    伏原笑瞇瞇道:“這正是我們心中所想,現在天下動亂,很難找到一塊安穩的地方容身,說起來,第一個要感謝地就是大將軍,來!咱們一起敬大將軍一杯。”

    劉祿禪顯得頗為受用,端起酒杯道“大家先共同干了一杯,有几件事我還是先說出來!”

    眾人陪著劉祿禪共同飲了這一杯。

    劉祿禪緩緩放下酒杯道:“伏先生,知不知道為何楚裂天入川之事會搞得人心惶惶?”

    伏原微微一怔,然后迅速滿臉堆笑道:“想來大家都是誤會了!”

    劉祿禪望向謝庸道:“謝先生說說你的看法吧!”

    謝庸微笑道:“老朽只知道當初黑旗帥出川是為了奪天下,如今回來卻不知為了什么?”

    劉祿禪哈哈大笑道:“自然是戰敗了唄,在外面找不到容身之地,方才將目光重新投向我巴山蜀水!”身邊眾將跟著他齊聲大笑起來。

    伏原神情不變,身邊方虯卻是滿面怒容,大聲道:“劉大將軍,我們這次來滿懷誠意,難道這也值得你們恥笑嗎?”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5 01:30
第七十三章【刺虎】(下)

    劉祿禪笑道:“我并不是懷疑你們的誠意,既然我已經川,自然不會反悔,不過你們必須先幫我將霸江龍荊戈那幫水寇收拾了,然后才可以入川!”

    伏原道:“大將軍,我們早已答應下來了。”

    劉祿禪狡黠笑道:“不過我還未說出條件呢,大家所擔心的無非是你們的兵馬太多,所以你們入川的人馬不可以太多,絕不可超過兩萬人!”

    謝庸心中暗樂,看來孟炎果然將自己的那番話轉告給了劉祿禪,財寶果然是收買人心絕佳的手段。

    伏原內心一沉,抬頭正遇到謝庸的目光,卻從中看不出任何的微妙變化,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伏原道:“可是兩萬兵馬只怕無法將荊戈那幫水寇徹底擊敗。

    “

    一旁孟炎不屑笑道:“荊戈所有人加上不到五千人,你們用四倍的兵馬對付他們這幫水寇,仍然沒有取勝的把握嗎?”

    伏原呵呵笑道:“大將軍怎樣說,便怎樣做!”其實他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爭取不讓劉祿禪出兵,粉碎劉祿禪和霸江龍荊戈的聯盟,只要劉祿禪能夠保証不插手這件事,他們對付那些水寇自然不在話下,至于派多少兵馬根本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到時候,就算五萬多兵馬全都進入東川,劉祿禪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劉祿禪又道:“我也不會讓你們獨自承擔這件事。我打算派出一萬精銳士兵,前往蓉郡駐扎,從那里和你們里應外合,對付霸江龍那幫水寇。”

    伏原這才感到事態地眼中,他之所以如此重視霸江龍那些水寇,是因為水寇對巴蜀一帶的水域極其熟悉,更善于水中作戰,雖然人數只有區區五千,可是如果他們全力阻止楚裂天入川,勢必付出相當的代價。劉祿禪現在也要派出一萬軍。口口聲聲要跟他們里應外合,可是此人多疑善變,到時候說不定突然翻臉跟霸江龍合作,豈不是大大的麻煩?伏原將眼前的一切都歸咎到謝庸的身上,認定是謝庸從中作梗,方才讓這個糊里糊涂的劉祿禪突然醒悟。

    劉祿禪轉過身去,望向謝庸道:“掃蕩水寇,穩定巴蜀乃是我們所有人的共同責任,謝先生……”

    謝庸不等劉祿禪說完便搶先道:“這一萬士卒的糧餉包在我們身上!”

    伏原冷笑道:“謝先生真是夠爽快!”

    謝庸微笑道:“正如劉大將軍所說,掃蕩水寇穩定巴蜀乃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回龍溝出不了什么人力,只能出些財力了!”

    劉祿禪哈哈大笑。

    方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地怒氣,冷哼一聲道:“大將軍自己答應過的事情難道就不算了嗎?”

    此言一出。劉祿禪臉色驟變,一雙小眼睛充滿陰冷殺機的望向方虯道:“我說過什么?”

    伏原暗叫不妙,慌忙打圓場笑道:“他喝多了,大將軍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劉祿禪卻不依不饒道:“我說過什么?”

    方虯的性情也是出了名的火爆,這次前來梓潼,他們早已給劉祿禪送了一份大禮,想不到劉祿禪現在又突然變卦。方虯怒道:“你明明答應讓我們進入東川,可現在又反口說只許我們兩萬人進入,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記得了嗎?”

    伏原暗暗叫苦,這方虯的倔強性子若是上來,任何人都摁不住他。他死命抓住方虯的臂膀,想要阻止他繼續說話。

    狄驚雷卻流露出欣賞無比的神情,心中對方虯的那點敵視頃刻間變得煙消云散,暗贊這方虯倒是一條響當當地漢子。

    孟炎呵斥道:“大膽,你胡說什么。還不趕快滾出去!”

    伏原只能解釋方虯喝多了。

    劉祿禪的臉上卻又突然堆起笑容道:“我看他沒有喝多,我最喜歡的就是有膽色地漢子。方虯。你若是能夠做到一件事,我便答應把東川讓給你們!”

    伏原和謝庸不由得生出鄙視之心。東川根本就不是他劉祿禪的,憑什么他說出這番話?

    方虯大聲道:“你說!”

    劉祿禪眼珠子一轉道:“若是你能夠擊敗我的那兩只大貓,我便將東川給你們!”

    所有人都是內心一震,劉祿禪口中的大貓就是白虎堂前的那兩頭猛虎,他根本是想利用這個時機將方虯弄死,伏原笑道:“呵呵,將軍真是風趣……我看今日天色……”

    劉祿禪板起面孔道:“本將軍哪里風趣了?我倒要聽你說說!”

    伏原還沒有說話,方虯便大吼起來:“劉大將軍,你說話算話!”

    劉祿禪冷冷道:“我說過的話何時不算過!”

    方虯重重點了點頭。

    劉祿禪又道:“不過我的大貓不拿兵刃,你也得赤手空拳才算公平!”

    伏原就算再有心計,此時也已經是無計可施,他求助般望向謝庸,心中卻明白,謝庸處在和自己敵對地立場,自然不會幫自己說話。

    方虯咬了咬牙道:“好!”

    此時一個粗豪的聲音道:“太不公平!方虯乃是一個人,你憑什么要用兩只老虎?”

    謝庸唯有苦笑,他一時疏忽竟然忽略了狄驚雷,這家伙只要熱血上涌跟方虯有得一拼,千不該萬不該,他居然這時候跳出來為敵人打抱不平。

    謝庸咳嗽了一聲,還沒有說話,狄驚雷便大聲道:“我沒醉!我就是看不得不公平的事情!”

    劉祿禪冷笑道:“你既然看著不公平,那么便由你和方虯一起迎戰我的兩只大貓,這樣可算公平?”

    狄驚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就這么辦!”

    謝庸的目光和伏原對在了一處。兩人都看到彼此的無奈,他們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這次卻偏偏配上了兩個腦筋不會拐彎的沖動家伙,主要的矛盾本該圍繞他們兩人展開,卻想不到方虯和狄驚

    跳出來,讓今晚地局勢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當句老話——人算不如天算。

    謝庸從劉祿禪充滿殺機地眼神已經知道今晚地事情斷然不能善罷甘休,他嘆了口氣道:“這種性命相搏的事情實在太過殘忍。”

    劉祿禪冷笑道:“放心,我地貓兒乖得很,一定會給客人留几分情面。”

    伏原卻道:“劉大將軍。萬一他們失手傷了你的乖貓兒怎么辦?”

    劉祿禪哈哈大笑:“就算殺了它們,我一樣不會追究!拳腳無眼嘛!”,一幫將領跟著同聲大笑起來。

    ****************************************************************************************************

    入夜之后,劉祿禪的兩只老虎已經放歸到虎池之中,虎池在將軍府的西北角,眾人來到虎池前,早有士兵在虎池的周圍點燃火炬。

    兩只猛虎仍然沒有進食,顯得異常煩躁,圍繞著虎池來回踱步,時而發出震耳欲聾的虎嘯之聲。

    方虯和狄驚雷并肩站在虎池前。望著下面的兩只猛虎,狄驚雷低聲道:“你害怕了?”

    方虯撇了撇嘴唇道:“怕個屁,我一個人便能打死它們。哪個要你來多事!”

    狄驚雷呵呵笑了一聲。

    方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論怎樣,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劉祿禪讓人打開鐵門,狄驚雷和方虯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士兵從外面將鐵門鎖上。

    方虯搶先走在前方,他打開了內層鐵門,狄驚雷站在他的身邊,兩人看著那兩只猛虎正在虎池地另外一側踱步。方虯低聲道:“沖!”推開鐵門,兩人几乎同時沖入虎池之中。

    劉祿禪看到他們沖入虎池,兩只小眼睛興奮的灼灼生光,大叫道:“大貓,二貓,快上啊!”

    謝庸和伏原同時皺了皺眉頭,這混賬東西當真沒有人性,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忐忑不安的看著虎池中地情景。

    方虯和狄驚雷兩人沖入虎池之中。那兩只老虎卻并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好奇的看著他們。看來對這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有些奇怪。

    方虯低聲道:“它們怎么不沖上來?”

    狄驚雷道:“我怎么知道?難不成被馴養久了。已經失去了野性?”

    兩人兩虎在虎池內就這樣對望著,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謝庸和伏原心中稍稍安定。兩人來到劉祿禪身邊道:“大將軍,既然打不起來,不如就這么算了吧。”

    劉祿禪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他大叫道:“大貓,小貓!上啊!”

    兩只老虎居然原地趴了下去,根本沒有攻擊方虯和狄驚雷的意思。

    狄驚雷小聲道:“喂,它們不來咬咱們,咱們是不是也不去惹它們?”

    方虯低聲道:“那是自然,以和為貴!”他剛才熱血上涌,什么后果都不顧,此刻腦袋卻清醒了許多。

    劉祿禪低聲對身邊士卒說了兩句,不多時那士卒抓著兩只公雞回到虎池前,將兩只公雞向虎池中投去,瞄准的正是方虯和狄驚雷所在地位置。

    這一招果然奏效,兩只猛虎霍然站起身來,其中一只體型稍大的猛虎迅速前沖,徑直向狄驚雷沖了過去,距離狄驚雷還有三丈左右,縱身騰躍而起,鋒利的前爪向狄驚雷雙肩搭去。

    狄驚雷大叫道:“娘的個球,你敢惹我!”身體向后騰躍,那名叫大貓的猛虎扑了一個空,原地一轉,粗大的尾部向狄驚雷攔腰掃去。

    狄驚雷知道若是被它掃中定然骨斷筋折,身體又向后退了一大步,此時另外一只名叫小貓的猛虎從后方向狄驚雷包抄而去。

    方虯怒吼道:“媽的,老子身上的肉是臭地嗎!”他主動向小貓沖了上去,小貓也是全速前沖,就在彼此即將接觸到的時候,方虯身軀一閃,閃到小貓地身后,小貓應變極快,前爪深深陷入地下,后爪揚起,又被方虯躲了過去。

    后爪剛剛落在地上,方虯已經閃電般轉過身來,一腳踹在小貓地屁股之上,小貓痛得怒吼一聲,頭顱猛然兜了回去,險些咬中方虯的大腿。

    方虯身法靈活,一個前沖,雙足踏在虎池地牆壁之上,越過小貓,再次來到它的身后,一把揪住虎尾,卻想不到那小貓全力旋動虎尾,竟然將他的身體甩得離地而起,方虯在空中放脫了小貓的尾巴,借著它的力量騰躍到四丈之外的地方。

    狄驚雷此時已經成功抓住了大貓的頂花皮,怒吼一聲,雙臂奮起神力,竟然將大貓偌大的虎頭壓到在地上,掄起醋缽大小的拳頭,照著大貓的左眼就是一拳,生死關頭,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他這一拳用盡了全力,大貓堅硬的眉骨竟然被他一拳打裂,鮮血沿著它撕裂的虎皮汨汨流了出來。大貓發出一聲慘呼,頸部拱起,試圖從地上掙扎起身,狄驚雷死命壓住,抬起左腳狠狠踢在它的右眼之上。

    大貓的慘呼之聲,讓小貓的注意力頓時轉向狄驚雷,它調轉方向不顧一切的向狄驚雷沖去。

    方虯哪能讓它趁機襲擊狄驚雷,一把又將它的虎尾抓住,用力一拖,一拳閃電般打在小貓的門之上,老虎雖然厲害,可是門處卻是它嬌嫩的地方之一,小貓遭到方虯的突然一擊,痛得尖嘯起來,虎頭高高揚起,一雙后腿卻緊緊夾在了一起。
tyler002 發表於 2008-11-16 01:56
【見龍卷】第七十四章【安寧】(上)

    方虯看到自己居然一擊得手,這樣的大好機會當然不會 凝聚全力又是一拳打在小貓的 門之上,可憐那小貓的屁股連遭兩次重擊,被打得渾身發顫,竟然匍匐倒地。方虯衝了上去,跨在小貓的背脊之上,左手摁住它的額頭,右拳暴風驟雨般向它的身上落去。 

  狄驚雷已經將大貓打得哀鳴不止,他一手抓住大貓的頂花皮,一手抓住它的尾部奮起神力,竟然將大貓偌大的身軀舉起。 

  

  劉祿禪壓根沒想到狄驚雷和方虯竟然如此勇武,眼看他的兩隻老虎在交鋒之中竟然落在下風,慌忙道:「停下,停下!」 

  這種時候有誰會聽他的命令?狄驚雷雙臂用力將大貓的身軀猛然向虎池的石壁之上摔落,只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那大貓在他的全力一擲下,被摔得多處骨骼斷裂,口鼻之中汨汨流出鮮血,身軀抽搐不止,眼見已經無法活命了。 

  那邊方虯也不甘示弱,抓起小貓的後腿狠狠向石壁上輪去,連續撞擊了三下,方才將它扔在了地上,兩隻老虎此刻全都癱軟在那裡,口鼻中流出一大灘鮮血,不知是死是活。 

  劉祿禪又是惱火又是心疼,這兩隻老虎是別人送給他的禮物,他經常拿它們出來炫耀,本來今晚他是想藉著它們耍一耍威風,卻想不到最後是這樣的結局。 

  謝庸及時來到劉祿禪身邊道:「劉大將軍。你地這對貓兒著實可 愛,不知捨不捨得割愛,一千兩黃金賣給我吧!」他何其老道,看出兩隻老虎只怕無法活命了,以劉祿禪的為人定然會心生怨恨,及時許給他利益,以免他追究下去。 

  劉祿禪臉色鐵青的點了點頭道:「送給你了就是!」他轉身便向遠方走去,看都不向謝庸他們看上一眼。 

  

  方虯和狄驚雷兩人從虎池中回來,彼此伸出拳頭相對輕碰了一下,以示慶賀。心中都是得意非凡。 

  伏原來到他們的身邊低聲道:「你們兩個混球今日可捅了一個大漏子!」 

  方虯抬頭看到劉祿禪遠走的背影,張嘴想要提起大軍入川之事,卻被伏原伸手將嘴巴摀住,伏原怒道:「少說一句話,沒人當你是啞 巴!」 

  謝庸也走了過來:「那兩隻老虎我已經買下,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 

  狄驚雷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又向虎池中走去,過了一會兒方才神神秘秘走了出來。 

  謝庸和伏原催促他們兩人離開了將軍府。 

  

  走出門外,已經是月華滿天,伏原歎了一口氣。轉身向謝庸望去,看到謝庸也滿懷笑意的看著他。伏原苦笑道:「謝先生好手段!」 

  「伏老弟只怕想錯了!」謝庸向身後看了看,低聲道:「這兒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先離開再說!」 

  方虯好奇的看著狄驚雷衣袍下的凸起部分,低聲道:「什麼東 西?」 

  狄驚雷嘿嘿笑道:「我看那兩隻老虎丟下實在太可惜,便過去將它們的話兒割了下來,以後用來泡酒!」 

  方虯禁不住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地那根東西如此霸道哩!」 

  狄驚雷笑著在他肩頭擂了一拳道:「你居然敢損我!」 

  幾人都擔心劉祿禪報復,回到各自的客棧,收拾好行裝,在梓潼城內尋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住下。或許是心有靈犀,謝庸和伏原當晚湊到了一處,他們兩個彼此之間仍然戒心十足,狄驚雷和方虯兩個卻通過這場生死搏殺變得突然親近起來,抱著酒罈子喝在了一處。 

  謝庸和伏原看著他們兩個只能苦笑搖頭。 

  伏原低聲道:「謝先生有沒有發現,這劉祿禪根本是個小人,與其跟他合作,傷害咱們哥倆的感情,不如咱們多多親近親近。 

  」 

  謝庸自然明白伏原的意思。微笑道:「劉祿禪想要派軍前往蓉郡,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看起來。他不但是個小人,而且是個相當有野心的小人。」 

  伏原歎了口氣道:「我最擔心的就是他轉而跟霸江龍聯合。」 

  謝庸道:「人算不如天算。劉祿禪也不是傻子,自然會有他的盤 算,不過這梓潼城,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得好。」 

  伏原意味深長的向方虯和狄驚雷看了一眼道:「想不到他們才是今晚的主角!」 

  謝庸呵呵笑道:「這樣不是更有趣味嗎?」 

  *************************************************************************************************** 

  龍淵靜靜站在富貴鹽場內,目光平靜地看著跪在眼前的焦橫、焦峰兄弟,其中並沒有太多的憤怒,他地臉色仍然有些蒼白,身體被霸江龍擊傷後,仍然沒有完全康復,不過有雲瑤的百花瓊露丸相助,已經任何妨礙,他輕聲歎了口氣道:「焦橫,我真的想像不出,你為何要反 我?」 

  焦橫神情黯然,在佔盡一切有利的形勢下竟然被一幫老弱婦孺給擊敗,只能哀歎自己沒有本事,低聲道:「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陳武陽冷哼一聲,抬腳將焦橫踹倒在地上,怒道:「吃裡扒外的東西,公子如此看重你,你居然還敢勾結霸江龍禍害回龍溝!」 

  焦橫從地上爬了起來,冷笑道:「這回龍溝原本就是我的,從一個主人突然變成了別人的僕從,你不會懂得這種滋味,更不會瞭解我地痛苦!」 

  龍淵怎會不懂。他從一個九五之尊淪落到四處逃命地布衣百姓,那種感受那種痛苦比起任何人都要來得深刻和強烈, 

  

   有考慮到焦橫也會有相同的想法,他點了點頭道:「 道我平平安安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焦橫呆呆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龍淵道:「霸江龍荊戈已經死了!」 

  焦橫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真真正正驚呆在那裡,他一直都知道龍淵的厲害,可是並沒有相信他的力量足以達到和霸江龍抗衡的地步,這也是他敢鋌而走險與霸江龍荊戈勾結的真正原因。 

  龍淵輕聲道:「本來我想放過你,可惜想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放過你的理由!」 

  焦橫黯然道:「你殺了我吧,只求你放過我的兄弟,放過我地娘 親!」 

  龍淵的唇角泛起一絲殘酷地冷笑:「你在叛亂地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兄弟和娘親?你殺了我這麼多地兄弟,我為何要留下你親人的性 命?」 

  

  焦橫驚聲道:「你好歹毒!」 

  此時兩名武士將焦峰推搡到他們的面前,焦峰淒然大叫道:「大 哥!」 

  「二弟……」焦橫還沒有站起,就被陳武陽又是一腳踢中後背,重重趴倒在地上。 

  龍淵使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名武士抓住焦峰的髮髻,手中短刀乾脆利落的劃過他的頸部。焦峰張開嘴巴想要說話,鮮血卻從他的喉管之中汩汩流出,他地目光中充滿驚駭之色。想不到自己竟然就這麼死了。

  焦橫哀嚎道:「二弟……」他掙扎著想要向龍淵撲去,被陳武陽一腳踩在後背之上,目睹手足慘死在自己面前,焦橫整個人痛苦到了極 點,他的身軀不斷顫抖著,咬緊的牙關不斷滲出血來。 

  龍淵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原本已經當成了自家地兄弟,想不到你竟然這樣對我!」 

  

  焦橫聲嘶力竭吼叫道:「你不是人!」 

  龍淵轉過身去:「送他走吧!」 

  陳武陽抽出長刀閃電般刺入焦橫的後心之中。幾名武士上來將焦橫兄弟的屍首抬走。 

  陳武陽默默來到龍淵的身邊,低聲道:「那些跟焦橫一起叛亂的武士怎麼辦?」 

  龍淵皺了皺眉頭低聲道:「調查清楚,殺掉帶頭鬧事的那幾個,其他人全部安排去制鹽!」原本龍淵想將這些叛亂的武士全部殺掉,可是後來考慮到大規模地屠殺非但起不到威懾的效果,反而會引起回龍溝這些武士心寒,所以採取了這個謹慎的做法。 

  陳武陽點了點頭:「這樣最好不過,對了,焦橫的家人……」 

  龍淵冷冷道:「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此時石娃子帶著幾名武士過來參見龍淵,他在龍淵面前跪下道: 「石娃子參見三叔。二叔!」 

  龍淵不禁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 

  陳武陽的臉上也露出笑意:「石娃子。聽說焦峰的兩隻耳朵都是你割下來的?」 

  石娃子笑道:「多虧了佘婆婆幫忙,如果不是她仗義出手。回龍溝的叛亂,我們根本搞不定。」 

  龍淵點了點頭道:「有機會我一定要登門去謝謝咱們的好鄰居。」

  石娃子道:「三叔,事情緊急,我違背了您地規定,將那座古兵武庫打開了,從中拿了不少的武器,請三叔責罰!」 

  龍淵笑道:「罰什麼?獎你才對,那座兵武庫本來就是你發現地,拿來用了就用了,有什麼大不了地?」 

  石娃子歡天喜地的叩了一個響頭道:「多謝三叔!」 

  龍淵擺了擺手道:「快起來吧!你爹不在,隧道那邊地事情就交給你了,盡快修復整條隧道,恢復昔日的防守!」 

  「是!」 

  石娃子似乎還有什麼想法,欲言又止。 

  龍淵從他的表情上看出,微笑道:「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 

  「三叔,我們從兵武庫中拿出來的那些兵器可否不用送回去?」 

  龍淵笑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全部留下來!」 

  石娃子這才喜滋滋的去了。 

  陳武陽望著石娃子遠去的背影,微笑道:「這小子倒是有些本 事!」 

  龍淵道:「有膽色,有智謀,二哥以後多多栽培他!」 

  陳武陽笑道:「不用你吩咐,大哥肯定會對他悉心調教!」 

  龍淵深有感觸道:「今次之所以發生這件事,一是我對回龍溝內部的情況過於樂觀,所以疏於警戒,二是因為我輕信了焦橫兄弟,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咱們的人手不足,一定要盡快想辦法改善這一點。」 

  陳武陽道:「不知道謝先生前往梓潼是否順利。」 

  龍淵道:「謝先生應當不會讓我們失望,對了,紅袖和趙子服已經走了這麼多天,怎麼還沒有回來?浮雲谷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陳武陽道:「三弟,不如我這就帶些武士過去接應!」 

  「二哥,咱們剛剛從蓉郡才回來,怎能讓你又去奔波!」 

  陳武陽笑道:「咱們兄弟之間用得上如此客氣嗎?」 

  龍淵點了點頭道:「好吧,就這麼辦,你挑選一些精銳武士,盡快趕往浮雲谷,看看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處理完這一連串的事情,龍淵方才留意到祥貴早就在一旁等候,他微笑著走了過去:「小貴子,來了很久了?」 

  祥貴道:「公子,紫蕪姑娘讓我過來請你回去吃飯!」 

  龍淵笑著點了點頭,想起紫蕪清麗絕倫的俏臉,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陣溫暖,每次的血腥和殘殺之後,他更需要這種溫暖的慰藉,他輕聲道:「走,咱們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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