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厚黑錄 作者:雪峰 (已完結)

 
ce501221 2008-10-2 01:49: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8 86721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7:49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第一個吃螃蟹

    衣仙人眼充滿了驚駭,他看得清楚,那人不是別人居三十三天之上離恨天率宮的老。

    若說天界諸仙最畏懼哪個?其實不是昊天帝,不是元始,也不是無良天尊清虛。而是眼前這個面露陽光微笑的老。

    諸位看官不必疑惑,其實這並非無道理可循。無論是李隨雲還是元始,又或是昊天帝,在漫長的歲月,他們多少都出過手,最起碼在普通仙人面前出過手,用仙人的話說,那是他們的底漏了。而老則不同,他很少在眾仙面前出手,刻意營造出來的莫測高深的氣氛,讓眾多修士心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一絲畏懼。

    黑衣仙人看清了老的容貌,心大驚,轉身欲跑。可他既已露了行藏,又能跑到哪裡去?但見老眼神光一閃,嘴角微露笑容,大手輕揮,手拂塵,已化為一條白龍,咆哮而起,週身騰起一片白光,將周圍濃稠欲凝聚的煞氣沖得四散開來。真個是龍騰霄雲霧散,日照千里鬼神驚。

    那黑衣仙人平日裡也不將那龍族放在眼裡,除了四海龍王和在東西方有職司的神龍,其他的野龍,還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可眼前這條龍不一樣,那可是老的拂塵所化。有句話叫狗尿苔不濟長到了金鑾殿,這東東再不濟,他也受得百官朝拜。如今這白龍就似這般,雖為見得有多大的神通,但那是老的拂塵。自然也沾染了聖人地靈氣。算得上威力絕倫。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地。

    他既不敢迎敵,自然要逃。可這地方實在讓仙頭疼得緊。煞氣之凝重,讓他們凝聚雲霧之氣,也要比平日難上十分。他足下雲霧尚未聚集,那條白龍便已張牙舞爪的撲將上來。

    但見他口噴寒氣,眼耀神光。四爪彎曲如霜雪,利齒森森冷似冰。週身鱗片欺玉兔,體滿神光賽金烏。這白龍,挾雷霆之勢,撲將來,轉眼之間,那漫天的煞氣,已被沖得散將開來。真個是石破水波現明月,將黑衣仙人整個都暴露在白龍的攻擊之下。

    黑衣仙人此時已是失了方寸,俗話說得好,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他一個享受長生的仙人?他眼露驚駭之意,大聲呼喝,叫苦連連,口急道:「相好的。勢頭不妙,救我一救……」

    那些躲在掩體地修士此時一個個都是心驚膽戰。煞氣既然被白龍衝將開來,以他們的目力,自然看得清楚。那白龍這等聲勢,端的是超越凡龍,如何不讓他們膽戰心驚?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些仙人彼此間尚不是夫妻,關係又能緊密到何等程度?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利益結合的小團體罷了。如今勢頭不好。他們已是失了算計,哪裡還敢出頭?聽得頭目大呼小叫,一個個卻如同的玄武相似,躲在掩體之,連大氣都不敢喘。那白衣仙人此時也不敢多做什麼動作,也自收斂本性,規矩得如同處一般。

    老面露笑容,傲然而立,看著這些修士這般動作,眼笑意愈濃。他是證了混元的聖人,證道比李隨雲還早。端的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雖不如李隨雲的神通那般詭異,但卻不失浩然正大。

    憑他地神通,如何看感覺不出這周圍的異變?雖然此地煞氣於他神通多有影響,但總不至於有什麼太多的限制。不過他也不屑與這般普通的仙人一般見識。他心也清楚得緊,這些人怕是受昊天帝差遣,在此守侯。那昊天帝也不知道從何處得了訊息,居然知道眾多聖人要入那紅塵,轉世為人,重傳道統的消息,如今他這般舉動,怕是要尋諸位聖人的晦氣,待得時機一到,卻讓諸聖吃個大虧,從此以後,天上地下,唯他昊天獨尊。

    老自得道之日算起,到得今日,也不知道有幾許時日。他早看破世間一切,自然清楚昊天帝的心思。君主最忌君權旁落,可如今,昊天帝上有群聖相壓,下有臣不寧。內有四天帝掣肘,分其權柄,外有群妖魔橫行,於其禮抗。這一切一切,都讓這天庭之主感到不滿。作為一個君主,尤其是一個大有可為的君主,自然不能容忍這一切,他需要反抗。而反抗則需要契機,如今契機到了……

    雖然知道了對方地心思,但手下卻不能留情。東方人講究一個面,而聖人的面皮又豈是輕易落得的?

    這並非說聖人在意面皮,想那聖人,一個個都是多高的修為?除了李隨雲這個不能以常理揣測的修士,還有哪個會如此狹隘?聖人之所以維護自己的面皮,卻是為了天下蒼生,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寧。但凡是人,總改不了欺軟怕硬的毛病。便是那些英雄豪傑,雖好行俠仗義,但面對地對手,也是自己吃得下的。有句古話說得好,挑柿,撿軟的捏。若是聖人被某個小輩落了面皮,卻不去尋其晦氣,那天下間誰還會把聖人放在眼裡?從此以後,聖人不寧。正是那一念之仁,縱使流毒無窮。是故聖人最忌面皮一事。

    老雖不屑與昊天帝計較此事,但這幾個仙人卻是留不得他們的性命。那白龍藉著聖人之勢,咆哮而起,隨即撲將下來,將黑衣修士整個人都吞沒其。只見白龍口衝霄射起白光一道,隨即那仙人的生魂晃的飄將出來,卻是神情呆滯,彷彿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一般。

    那白龍方才仰天呼出的白氣,卻是仙人肉身所化之靈氣。蓋天地萬物,盡為五行所成,在五行之屬,成於天地,立於天地,最終而回歸於天地。老這般舉動,恰恰是成就那仙人一世之輪迴。以為天道之妙。

    那白龍化了黑衣仙人,尚嫌不足,咆哮一聲,複習輾轉騰挪,飛騰起千丈之高,仰望雲霄,一聲龍吟,直震得道輪迴鬼魂四散,煞氣翻滾。隨即俯衝下來,目標正是那群仙所處之掩體。道輪迴之地,自后土娘娘以身所化之後,歷經億萬

    地乃是當年開天闢地之時,濁氣所化,又為煞氣滋養得堅硬無比,端的是硬比金剛,堅愈精鐵,便是等閒,也奈何不得分毫。想這些仙人,苦心到此,受那煞氣影響,好容易挖開一點縫隙,卻是費了不知道幾許氣力,如何能挖得太深?只夠掩身罷了。那龍落將下來,只是龍頭,便可將這掩體塞滿。

    這些仙人見那龍落將下來,端的是失了三魂,亡了七魄,一個個膽戰心驚,不敢交鋒,發聲喊,都竄將出來,便要逃命。

    那白龍豈是良善之輩,又如何肯放。但見它咆哮一聲,卻似晴天打了一個霹靂,轟然落將下來,將那掩體砸了一個大坑,還未等那眾多修士明白怎麼回事,便是一招神龍擺尾,但見白光一道,已是將諸修捲到一處,大口張開,施展那鯨吸之法,將這幾個倒霉的仙人一口吞了,依先法炮製,放出靈氣,吐出魂魄。

    老見事已畢,微露笑意,將手一招,那白龍復又化為拂塵,輕飄飄的飛回他的手去了。他冷笑著看了那幾個仙魂一眼,大手一揮,幾點寒光直射入諸仙的泥丸宮,閉了他們的靈竅。復又將他們一推,推到道之的畜生道,打入輪迴。

    此非老君狠毒,雖然那幾個仙人有錯,卻也只是受人指使,不至於墮入畜生道。但此事若不以雷霆手段震懾,則天下不寧,天庭不靖若是拖延日久。則昊天必然變本加厲。不知道要派多少無辜之人送死,故老君有如此手段。那幾個仙人也是倒霉,他們最多是遭了魚池之殃,落入畜生道,不知修得幾世之功德,受盡多少苦楚。方才能守得雲開現明月,重為世人,重修大道。

    老做完這一起,恰似幹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他信步而行,只是圍繞那道輪迴踱步,心盤算不休。

    老雖也常入紅塵,終是以分身入世,非是本尊親臨。他既為聖。自知那過去未來之事,自知入那紅塵,需得經歷萬般險阻。更知入那紅塵,教化萬民,雖成無量功德,但必遭天地之忌,鬼神之妒。若要成事,怕也少不得阻礙。他諸事已是辦得妥了。門下弟,火龍,飄渺,盡入那紅塵,以為臂助。又以玄都居設計,以策萬全。

    他此時已至此地,自知轉世輪迴,必不可免。他暗窺天機。窺得時宜,隨即步入輪迴,直入紅塵去了。

    卻說老入紅塵,不亞於一聖人隕落,霎時間,天地為之變色,日月無光,星辰黯淡,哀鴻遍野,百草為之焦枯。生靈為之震怖,如此種種。不止一端。

    昊天帝高居凌霄寶殿,忽有那日游神並四值工曹的地日、時兩位趕將過來,見了他,納頭便拜,將天下種種變故,訴說一番。又言天地間有那不死之鳥火鳳無故隕落,未曾涅盤。

    這三個神仙也自精明,他們只將事情稟報,心猜測,未曾說出。有些事情,放在桌下面,比擺到桌上面要好得多。

    昊天帝聽得三仙稟報,心也自驚疑。他急起駕,命人擺駕瑤池,也不待人通報,急衝將進去。

    瑤池乃王母之居所,王母因怪昊天帝垂涎仙之美色,逍遙風流,心惱恨得緊,只在此處教導女,少與其見面。今日忽見昊天帝行色匆匆,甚至有慌張之意,心也自驚疑,急揮退所有侍女,邀其至靜室,雙方對坐。

    昊天帝此時心疑慮,端地似油滾水澆,他不待王母奉茶,便將今日之事訴說一遍。言畢,復又歎道:「你我二人既為天庭之主,卻管不得天地異象。如今天地出此異象,必有不尋常之事。我思前想後,總覺得當應在諸位聖人身上。想來又哪個聖人轉世,故有這般情景。」

    王母聞言,心惱恨,低斥道:「你這傢伙,好不曉事。你既聽得消息,莫論真假,總該派人打探。如今事變,你又不知玄虛,這便如何是好?」

    昊天帝心煩悶,苦笑道:「你怎知我不打探?奈何我那幾個心腹突然間都沒了蹤影,我打在他們身上的印記也消失不見,他們便似蒸發了一般。委實讓人頭疼得緊……」

    王母聽罷,登時火冒三丈,惡狠狠的看著昊天帝,斥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他們既入那道輪迴之地,突然失了消息,不是被人打入輪迴,便是神魂盡滅,讓人算計得魂飛魄散,成了灰灰。後者固然不可查,但前者你盡可派那執掌監督陰司之人好生查看,總能查到一絲端倪。似如今,只在這裡胡亂猜疑,又有什麼作用?」

    昊天帝聽罷,連連點頭。他本非那不知事之人,只是遭此變故,一時間驚得呆了,也失了算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聽得對方這般言語,卻似在黑暗看到了一盞指路的明燈,登時前途一片光明。他再不遲疑,急起身遜謝道:「如此算來,卻是我糊塗了。多謝娘指點。」

    王母見昊天帝故做姿態,心也自好笑,不知不覺間,湧起一縷情絲,眼也多了絲溫暖。兩個人畢竟還是夫妻,真到了危難之時,真正能相濡以沫,共渡危難的,也只有兩人。回憶起當初兩人的甜蜜旖旎時光,她地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溫聲鼓勵道:

    「你好好努力,這天庭終歸是我們的天庭,你終是天庭之主。」說到這裡,她復又用肯定的語氣道:「這天庭,也只有你有資格做他的主人。」

    有些時候,女人一句話,比男人一百句話都有用。昊天帝聽了王母這般言語,卻似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暢快,一時間,真個是雄心萬丈。什麼內憂外患,什麼掣肘奸佞,都不放在心上。他的信心,恰似那油之火,熊熊燃燒。他重重點頭,向王母施了一大禮,這才昂然去了。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7:54
第四卷 第三十章 計算

    書接上回,話手這昊天帝得了瑤池金母指點,端的是撥雲見日,有眼目為之豁然開朗之感。他信心既足,行動間自然有不同之處。但見虎步狼行,行動間隱隱有王者之風範。舉止處,自有那王霸之氣散發。

    那些天庭之仙見了昊天帝這般舉動,一個個也情不自禁的從心底拜服,便是生出二心的,也自心驚。畢竟帝王之氣不是誰都能有的,他們雖是選擇他人做了靠山,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昊天帝深諳為君之道,自然懂得平衡之妙理,他到得淩霄寶殿,隨即派人召那監督六道陰司的仙人入見。

    此時天庭尚未遣人入那六道管理輪回之事,最多隻有幾個小仙往來巡查罷了。今日聞得天帝見召,真個是凡人聞仙音,喜不自勝。一個個將出字身上最好的衣服,好生打扮,如同趕集也似,小跑著趕到了天庭。待得天庭傳召,方才戰戰兢兢的入見。

    昊天帝見那幾個仙人見得他,一個個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麼失禮之事,一時間不由得感到一絲好笑。他倒真感到一絲上位者的樂趣。不過他心中也自知曉這些小仙的苦楚,上麵有天仙,下麵有天仙的後輩,他們夾在中間,不知道有多少苦楚。世人都道神仙好,可又哪知道神仙的苦楚?修煉一場,終能超脫於生死,本以為能逍遙於天地之間,可誰想到,還是逃脫不了綱常的束縛。

    看著那幾個小仙戰戰兢兢的模樣,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忍不住輕歎一聲,點頭道:“說吧,我讓你們查探的事情如何?不要怕,慢慢說。說得好,我重重有賞。說得不好,我也不怪你們。畢竟你們也盡力了。”

    那幾個仙人聽了這話,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隻有一種感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為首的一個仙人立刻從袖子中取出一個黃緞子麵的本子,又從懷掏出一隻筆,搜索了片刻,這才輕聲回道:“陛下,我們查看了這幾天的記錄,六道輪回這幾天共送入六道之中的生靈,足有百萬。其中又以鱗甲類和蟲豸為最。至於仙魂,也不是沒有,卻沒有多少。”

    昊天帝微微點頭,尚未說話,旁有太白金星李長庚出班問訊道:“且慢,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幾位指教。”說罷,待昊天帝應允之後,這才道:“我想請問幾位,若是一人神通廣大,他能否改變六道輪回上麵的記錄?”

    那幾個仙人聽罷,盡都搖頭。為首的仙人壯著膽子回道:“好叫大人得知,那六道輪回乃洪荒時期,後土娘娘以身所化。六道既成,則德感天地,任你神通廣大,也奈何不得這六道輪回分毫。試問一人,能以自身神通對抗天地嗎?我等之所以能查看這六道輪回之記錄,卻是得自天授。貌似天下間,也隻有我們幾個能查看這六道之記錄。”說到這,這為首的仙人又頓了頓,複又稟報道:“這件事情,陛下也知曉。”

    太白金星聽罷,微微點頭。眼中微『露』了然之『色』,隨即退到一旁。他剛站定,這邊托塔李天王出班道:“你們不過一小仙,又怎能如此肯定?若是你們搞錯,豈不是壞了大事?”

    那幾個仙人聽罷,饒是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禁麵『露』怒意。為首的仙人壯著膽子道:“天王差了。我等雖然位小職卑,卻也不敢有妄言。我等本也無這等神通,乃是奉了陛下之命,於那六道輪回之地,巡查三年,忠於職守,未嚐敢忘本職,感動天地,得後土娘娘殘念之指點,修煉而成。那六道輪回得天地之力,又豈是可以更改的?便是聖人,也未必敢放如此大言,今日天王如此說法,委實讓人心恨難平。”

    昊天帝見幾個仙人發怒,也自微笑寬慰,又向太白金星使了個眼『色』。太白金星乃是天帝的心腹,又是天庭的老好人,從沒和別人紅過臉。他當即出麵,將這事按將下來,由得那些小仙稟報事情的經過。

    那小仙也知道得罪了托塔李天王,索『性』放開心思,大聲稟報道:“陛下,我們幾個查了一下記錄,發現有幾個仙魂被人打入了畜生道,我們也隻能查到這麼多了,至於是什麼人,並沒有顯示。”

    昊天帝眉頭微微皺了皺,輕哼了一聲,點頭歎道:“如此,也難為你們了。你們能查清楚他們所投胎於何處嗎?”說到這,他眼中不其然的『露』出一絲急切。那幾個仙人猶豫了一下,複又查看一番,輕輕道:“陛下,那幾位仙人分散各地,已不可考可……”

    昊天帝聽罷,『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輕輕的發出了一聲長歎,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都下去罷!”那幾個仙人也不敢多說什麼,紛紛退將去。

    昊天帝心情低落,那些仙人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們中有那精明的,卻是看得明白,這事十有八九是那幾個聖人中的一位做的。但他們便是知道了這事情的罪魁禍首,又能如何?昊天帝並不是那種肯為書下擔待過錯的君主。依著他的『性』子,若是出了事情,沒準反手便把他們賣了。這些仙人都是精明頭國頂的人物,如何肯隨便為人擔待過錯?有些話,還是爛在心好了。

    正在昊天帝滿腹苦惱之時,這邊鎮殿將軍刀碧『潮』出班奏道:“陛下既然掛念幾位聖人,何不親自全探望一翻,如此,則疑難自解。若隻在此潛心思量,又能有什麼用處?便是想得再好,也不知真假。”

    說者未必有心,聽者卻是有意。昊天帝聽了這話,眼睛不由得一亮,點頭稱是道:“此言說的不錯。正合我心,我正該去探望一翻,若是哪位聖人真入那紅塵,我也好派些幫手,終不能不聞不問。”

    眾仙聽得如此說法,齊聲應是。他們心中也是宛明鏡一般,這昊天帝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心中指不定打著什麼惡毒的主意。若非如此,諸位聖人怎地會不把自己的行蹤透『露』於他?那刀碧『潮』想來也不過是盡一盡臣子的本分罷了。若是依著他的意見,卻也未必能查探出來什麼。

    此時清虛天上,李隨雲正自修煉。前日天地異變,他也好生查探一番,終是得了不少的消息。他知道老子已是先行一步,此後傳道統於人間,教化萬民,成就無上功德,日後終有機會,成那鴻鈞,真正超脫於天地之束縛。

    若說心中沒有一絲絲的嫉妒和羨慕,那是假的。功名利祿和強大的力量,對於聖人來說,都有些難以割舍。若真能放下,他們也不再是聖人了。

    李隨雲走的是以力證道,以物成道的路子,成道之後,又以自身之善、惡、執三念孕育三朵仙蓮。如今黑蓮已成,心中之惡十去其九,雖偶有惡念,已不為大惡。更何況他和老子又有盟友之誼,自然不會去做惡人。他也自憂心,這聖人轉世入輪回,天地異象紛呈。若是到了聖人出生之日,怕又有一番異相。如此想來,自己日後若是轉世之時,怕也少不得經曆一番。這般光景看似風光無限,卻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若是被那有心人知道,橫『插』一手,豈不頭疼得緊?如今聖人已是少理凡俗之事,由得那些下界門派胡來。若是哪個門派的愣頭青受人挑唆,真在自己轉世之時來一下子,卻不是自己的晦氣?

    正思量間,忽有門下童子報說昊天帝求見。他心中明了,暗笑不止,定是昊天帝心中焦躁,不知道天象所指為何?雖是疑心有聖人轉世,但又不敢肯定。這才拜訪諸位聖人,看哪個不在宮中,如此確定自己的懷疑。

    這辦法雖好,但也得看由誰施展。若是自己這麼幹,自然能查探得清楚。若是由昊天帝出馬,卻是半點作用都沒有。試問哪個聖人不是精明到極點的人物?既然有心入紅塵,又如何能留下馬腳,讓人看出破綻來?別的不說,就說自己的分身,老子的一氣化三清,隨便幻化出一個替身,又有什麼難處?憑借昊天帝的修為,應該分不出真假吧。至於老子弄出那麼大的動靜,驚動了一些不相幹的人,怕還是因為第一次通過六道輪回入人世,沒有經驗罷!

    微微沉『吟』片刻,他點頭輕笑道:“也罷了,他終是天庭之主,豈可慢待?你們速將他請進來罷。”

    那昊天帝站在清虛天宮門之處,隻覺得此處勝景,遠勝天庭。一草一木,莫不暗合天道,沒有一絲突兀之感。正賞玩之際,忽聽得有人言請,微回頭看處,卻見得眼前一片光明,心中豁然開朗。但見眼前一女,一襲白衣,秀發如緞,雙眼如星,冰肌玉骨,柳眉雪膚,端的是秀『色』可餐,讓人有美不勝收之感。此女更有一股清高孤寒之感,周身似在散發著寒幽幽的體香,惹人遐思。

    那女子正是寒梅所化的梅雪宜。寒梅生於懸崖峭壁之上,任那風刀霜劍,日曬雨淋,集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始得幻化人形。卻是世上最高潔之物,未曾沾染半點塵埃,受俗氣之汙染。似這般清麗女子,但凡開了靈智之人,卻也受不得她的吸引,真如那撲火的飛蛾,望花的彩蝶,無法遏止。

    昊天帝未證混元,心『性』修行卻也不夠。他見了梅雪宜這般容貌,如此人物,一時間,隻覺得心神『蕩』漾,目眩神移。聽得她那嬌軟清麗宛如黃鸝歌唱,似那寒水擊冰,又如空穀幽泉,端得是讓人身上三萬六千處『毛』孔,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順暢,委實舒爽到了極點。

    那昊天帝本就是風流人物,見得這般麗『色』,一時間,隻覺得天下美『色』莫過於此,不知不覺間,他倒也惱恨上了李隨雲。這小子委實可恨得緊,霸住了這等美『色』,卻隻給人家一個侍女的身份,這也太讓人惱怒。他也是那『性』情中人,將心一橫,便待見過李隨雲後,向他討要這女子。

    也是合該清虛天多事,他入得宮來,不想正遇到妹喜和妲己在那邊準備事物,這兩個女子之容貌,自有一番清麗之處,與梅雪宜立在一處,恰似那春蘭秋菊,各有各的妙處。一時間,昊天帝心底那一縷情絲,卻是散將開來,竟有不可遏製之感,心中宛如有百十隻小兔子在跳,端的是瘙癢難耐,恨不得立時便向李隨雲討要這幾個女子。

    李隨雲所居靜室,卻是古樸得緊,僅幾個蒲團而已。這卻是他的修行之所。他在此接待昊天帝,卻也另有一番用意。昊天帝至此,二人賓主落坐已定。又有那侍女奉茶已畢,退將出去,室中僅二人對坐而已。

    昊天帝心焦,諸聖之中,他雖和李隨雲走得近,但也陰懷防備之意。他當即將那日天地異變訴說一遍,卻又不說自己的目的,隻言那日之情景,心中不解其意,但求李隨雲點撥。

    李隨雲見昊天帝滿臉誠懇之『色』,倒似是個至誠的君子,心中也自好笑。自己碰到的這些神通廣大的修士,無論哪個放到後世,都是影帝級的人物,那小金人想要到手,也是容易得緊。日後自己倒真該開發一下電影,到時候放到天庭播放,想來也能下賺一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YY的好時候,隨即輕笑不語,隻是以善言開導昊天帝不提。兩個人都很精明,無論如何商談,卻碰不得事實的真相,隻管互相搪塞。

    昊天帝費了許多的口舌,卻又沒得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心中多少有無奈之感。奈何對方就像是一直蜷縮起來的刺蝟,渾身上下都是刺,讓他沒地方下口,真真惹人惱恨。

    談了這麼久,他也微有不耐之『色』,反正清虛道人未曾下凡,想來當日天地異變不是應在他身上。他便想開頭討要那女仙,卻又覺得唐突,心中微動,卻又有了一番算計。隨即起身告辭去了。李隨雲也不遠送,隻派門下童子相送罷了。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7:56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煩惱

    任誰都會認為,昊天帝走了以後,就不會有什麼大事情了。可誰想到,這天庭之主在諸位聖人那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哪個聖人不在之後,就這麼回到了天庭,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但又心事重重。

    太白金星乃是天庭的重臣,又是昊天帝的心腹,最是精明不過,極擅察言觀『色』。他看得明白,昊天帝心中有事,但又不是為了聖人之事。不過他也清楚得緊,作為一個君主,他既希望臣子十分聰明,卻又不希望臣子太過聰明。如果臣子不聰明的話,那君主做起事來一定十分費力。可如果臣太過聰明的話,君主則無半點隱私,這對於君主來說,也是不能容忍的。

    他沉『吟』片刻,近前道:“陛下,究竟何事煩心?可是因為那些聖人都在宮中之事?我日前又思量一番,總覺得有些不對頭。那些聖人神通都不小,我聽人言道,那清虛聖人有分身千萬,而老子又精通一氣化三清的神通,都有獨到之處。以他們的本事,幻化一個假人在宮中,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昊天帝輕歎一聲,眼中『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點頭輕歎道:“你不說我也清楚得緊。他們終是聖人,以他們的神通,便是有心入那紅塵,又怎會留下馬腳?我之所以挨個走訪,也隻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我之所以煩惱,非為了別的事情,隻是我最近怕是紅鸞星動,故有些心神不寧之感。”

    太白金星一聽,眼中已『露』出笑意,輕輕將頭點了一點,他自知昊天帝之脾『性』,這家夥對美『色』最是沒有抵抗力,但同時又是個氣管炎,有心偷腥,又怕王母知道,可以說難過得緊。如今他大概又看上了哪個美女,想要與其共效於飛。這事他大概想讓自己牽線搭橋罷了。

    太白金星正要開言,這邊昊天帝開口道:“太白,你也許不知道,那個女子長得有多漂亮,不,她不應該用漂亮來形容,確切的說,她……我不知道她應該用什麼來形容,總之,見到她的那一那,我的心醉了。”

    太白金星此時已經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了。昊天帝從來沒有過這種表情,也沒有過這樣的舉動。他想要幹什麼?他不會真的愛上了那個女子吧。突然間,太白金星想得明白,貌似他這位花心君主隻在那幾個聖人的宮殿呆過,難不成他看上了那幾個聖人身邊的侍女或是弟子不成?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一驚,諸聖之中,唯有那清虛道人身邊的侍女最美,無論哪個侍女放到外麵,都是禍水。如果昊天帝真打起那些女人的主意可如何是好?誰不知道清虛道人是個好『色』之徒?若說那些侍女和他沒有什麼貓膩,誰信啊?這簡直比說烏鴉是白的還假。

    如果這昊天帝真想打他女人的主意,怕是天庭從此不得安寧,兵戈不止。想到此處,饒是他老謀深算,心中也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清虛道人可是聖人中,最不講道理的一個。若是真招惹了他,怕是遺禍無窮。自己可不能為了昊天帝的『色』心而搭上自己的前程,自己可要謀求退路了。

    他沉『吟』片刻,輕聲道:“陛下既然看上了哪個女子,若是對方身份足夠,陛下有心與其結合,需得尋那月合仙翁相助。他執掌天下姻緣,便是天庭群仙也不能得免,盡在他一念之間。陛下若尋得他相助,則難題可迎刃而解。”

    昊天帝聽罷,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急命人去尋那月合仙翁,將此事複述一遍,直言讓他施展手段,務必讓自己擄獲那少女的芳心。

    月合仙翁聽了這話,也自頭疼得緊。他萬沒有料到昊天帝會打起清虛道人身邊女子的主意。但他不過是天庭的臣子,終究得為君主考慮。他也自無奈,從袖中取出合和仙譜,仔細查看一番,隨即點頭道:“陛下,清虛聖人身邊共有女侍四人,乃是妹喜,梅雪宜,妲己,褒姒四個。此四女,各有一番資質,但若依著陛下之描述,當屬梅雪宜。她乃懸崖上說生的寒梅得道。除此之外,全無記載。”

    昊天帝眉頭一皺,隨即低聲喝道:“怎麼會全無記載?此女也該是清虛天浮雲宮中重要人物,算得上女官之首領,又怎會沒有什麼記載?似你這般,卻又有搪塞之嫌。你莫非故意把出這等言語來搪塞我不成?”

    月合仙翁吃了一驚,急道:“臣不敢。臣隻是據實而言罷了。陛下,臣雖然暫居月宮,與太陰星君相鄰,掌天下之姻緣。但天地間自有規律,又豈是我自己能改變的?此合和仙籍最是神妙不過,世上每多一人,便多一道姻緣。若是兩人百年好合,則名字自然消弭於無形。雖然如此,但天地間自有那強大的人物,能以自身神通,稍改天地之規則。陛下所言之梅雪宜,卻也不在這仙籍之上,雖是有名有姓,卻也未見姻緣。此非是該此女獨孤終老,而是她已超脫三界,不在五行,不服陛下君權之統領。”

    昊天帝眼中閃過了一道凶光,他恨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聖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卻也罷了。一個普通的女子,得聖人餘光之庇護,也能和我叫板不成?你莫非心存懶惰之意,又或是怕了清虛聖人,這才將出這般搪塞之言不成?”

    月合仙翁見不是頭,心中吃了一驚,眼中微『露』恐懼之意。他頭腦轉得也快,急『露』笑容,近前道:“陛下,那女子雖不歸我管,可陛下若真愛她,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太白金星人緣好,見昊天帝發怒,心中也為月合仙翁捏了把汗。待聽得對方已有計策,急忙敲邊鼓道:“陛下,既然仙翁已有妙計,何不聽聽,說得好,您便饒了他,說得不好,您在罰他不遲。”說到此處,又向月合仙翁使了個眼『色』,其意不言而喻:兄弟,我可就這麼大能耐了,好自為知罷。

    昊天帝也知道月合仙翁為人精明,人緣也好,還真不敢怎麼處置他。他見有了台階,也微微點頭,示意對方說話。

    月合仙翁微一沉『吟』,整理了一下頭腦中的思路,卻又輕笑道:“陛下既然看上了那梅雪宜,卻是她的福氣。想她不過是一介妖女,雖是隨侍聖人左右,終不得天仙之位,便做得女官,也不得名注仙籍。能得陛下之寵幸,實是她積累萬千功德才能得來的福氣。”

    昊天帝被這幾句話說得心說不出的舒坦,眼睛都放出光來,滿是輕鬆愜意之感,不禁微微點頭,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這月合仙翁見昊天帝麵『露』笑容,心中也自暗喜。複又稟報道:“不過清虛聖人脾氣古怪得緊,若是貿然索要那女子,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惹惱了他,卻又壞了大事。若依我之見,莫不如央哪個聖人做媒,如此,清虛聖人也不好駁了別的聖人的麵皮,此事定成。”

    昊天帝聽了這話,仔細琢磨一番,也暗自點頭,這確實是沒有辦法中最好的辦法了。他並非是那重昏聵的老朽,也不是那種聽不進忠言的君主。他雖然也喜歡聽人拍馬屁,但他並不完全被馬屁所『迷』『惑』。也正因為如此,雖然那些年輕的仙人看著昊天帝不服,隻覺得此人昏昏噩噩,糊塗不堪,沒有一點君主該有的模樣,從心看他不起,但那些老仙和見識遠大之仙,依然拱衛在他周圍。也正因為他並不真的糊塗,那對他虎視耽耽的幾大天帝也沒有生起取而代之的心思。

    昊天帝也在盤算,在一瞬間,他就已經心動了。甚至在一瞬間,他就將向清虛提媒的人選好了。這些年來,他和女媧娘娘的關係近了不少,和火雲洞中諸帝的關係也拉近不少。而女媧和李隨雲的關係也是頗近,若是請得女媧出麵,這事定然馬到功成。

    心中已是蠢蠢欲動的昊天帝自然不願意再等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間對這女子如此感興趣,貌似自己不該有如此脾『性』。也許這就是天意,若非如此,也不至於橫生出許多波折。

    且不說這昊天帝在這邊打這梅雪宜的主意,卻說那人間之事,也不太平。

    其時正值春秋,諸侯大戰。楚地之兵剽悍,征討各路諸侯,益地千。楚將華元,興兵伐宋。宋派遣司馬老佐,領兵兩萬,車二百乘於其戰於彭城。兩軍大戰,宋軍連勝,楚軍大敗,據城而守。老佐親自督軍,攻打城池。楚軍眾將盡驚,都言:攻城主將,不在軍後觀敵了陣,卻突於軍前左馳右騁,怎能不鼓舞士氣!如此看來,彭城太危險了!時有楚將魚石,喝令手下士兵萬箭齊發,銳不可當。那老佐身先士卒,卻也吃了大虧,被『亂』箭『射』殺。

    老佐家眷,盡在軍中。聞得軍敗,急避走入楚地。至楚之苦縣賴鄉曲仁,宋夫人忽腹中震動,車隊不得行,隻得停下。

    眾人不知玄虛,附近又無接生之人,一時間,眾家將仆從,無不心驚膽戰,不明所以。正急切間,忽見天地變『色』,原本晴日朗朗,忽被烏雲遮蔽,一時間,諸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何等大事,隻覺得天地異變,委實讓人恐怖得緊。

    眾人自事不知,老子經那輪回,入得紅塵,卻又化為仙神之氣,寄胎於宋夫人之腹中。此時恰到得時日,將要出世。他雖為聖人,又廣結善果,累積公德,但也有些人欲尋他的晦氣,更有那無數見利忘義之人,欲找他的麻煩,奪了他的寶貝,以壯自身之力。老子既為聖人,神通無量,平日這些跳梁小醜也不敢出頭,如今可可的碰到這個機會,如何肯輕易放棄?老子也隻在這即將出生的時候才比較弱小,若是等他恢複了元氣,天下間又有哪個修士是他的對手,能從他手中占到便宜?是故有心占便宜者,都先施展法術,將那日月星辰隱了,這才好於『亂』中取事。

    想那宋夫人的家將多是凡夫俗子,如何知道這其中的關竅?他們但見天地異變,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有那家將頭目,名為李玄,為人卻是剛烈無比。猛可間聞到腥染之氣,知道不好,急將隨身兵戈舉起,迎麵便刺。隻聽得一聲慘呼,卻是又怪吃了一虧。

    諸位看官可能奇怪,這李玄不過一介凡人,便是天生神力,卻又如何能傷得了那些妖怪?其實不然。先出手的能有多少本事?他們不過是炮灰罷了。真正神通廣大的修士,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不到時候,他們如何能出手?

    那些家將也聽得慘呼,知道不好,一個個將出兵器來,向前麵『亂』砍。那些妖怪見事不諧,也紛紛現出了本像,咆哮向前,與其混戰到一處。幸好剛出手的都是些小妖,一時間眾家丁倒也抵擋得住。

    那李玄委實勇猛得緊,一杆長戈,舞得如同風塵也似。真如那猛虎下荒山,驍勇異常。眾妖迎上,竟無一個是他的敵手。雙方鬥得正酣,那些小妖卻也焦躁,發聲喊,轟然撲上,卻將李玄當成主要目標。李玄雖是悍勇,卻終是一凡人,如何抵擋得了,勉力刺殺了幾個小妖,終是遭了毒手。

    李玄一倒,那些家丁士氣卻是去了一半,心頭先自怯了,自然當不得對麵那些妖兵之勇悍,盡數遭了毒手。也虧得那老佐平日愛惜士卒,體恤手下。那些家將明知不敵,但戰至最後,竟無一人退縮,盡數戰死。

    眾多家將既敗,那些拿著木棍的仆從侍女自然不是眾多妖怪的敵手,這些妖怪一個個蜂擁而上,卻衝著宋夫人撲將上去。一時間,宋夫人陷入危難之中。那些旁觀著的等著占便宜的妖怪也有些不明所以,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這事情,也忒容易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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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二章第一個出場的炮灰

    那些妖怪出手很快,眼見得便要撲到宋夫人身上,這讓左近那些看熱鬧的大妖,等著趁火打劫的修士,一個個都叫苦不迭。誰能想到這堂堂的聖人,到得這般時候,卻如此不濟?眼見得便要遭了他人毒手?

    他們也不是不想出手,隻是急切間哪勾得?一時間,眾人不有的抱怨不休。也有的修士心中懷疑,這聖人是否真的寄胎於宋夫人腹中。若果寄胎於腹,為何半點防備之力也無?

    就在那些小妖即將得手之即,忽見天空中數道閃電落將下來。那些小妖尚未來得及有什麼反應,便被打成了焦碳。隨即見得兩人落將下來,但見一人,相貌清奇,神情飄逸,行動之間,似有一種祥光瑞氣,裹住他的身子,端的是隱隱有仙家的氣派。另一個,周身紅袍,雙眼如電,目如火燭,聲如雷霆,勢若奔雷,自有一股霸氣。周圍圍觀之妖、仙,見得二人,有識得的,都暗自吃了一驚,有那嘴快的,已是叫破二人身份:“那是老君座前的飄渺、火龍二真人。”

    火龍、飄渺兩個,雖不如玄都大法師那般神通廣大,但這兩個,最好任俠,斬妖除怪,端的是名動天下。更兼此二人乃是祖龍之師,身份也自高絕。那些本事差些的妖怪,見得二人到此,料事不能諧,都發聲喊,四散而去。兩真人也不追趕,隻是在此立定,冷眼旁觀,看眾妖有什麼反應。

    此時妖族六大聖齊聚,見得火龍、飄渺,心中也驚。那獅駝王心中惱恨,看了一眼左近,低聲道:“我本截教出身,與闡教固有大恨,但當年老君之人教,清虛之一脈,見死不救,如今想來,心也中自憤懣難平。今日見了,正好了結因果。如此,放消我心頭之恨。”

    鵬魔王與其最善,聽得此言,點頭稱是道:“當年大戰,我妖族不曉得有多少神通廣大之輩遭了毒手。今日一見,正好尋其晦氣,與其證一個高下。我等都是衝著老君的太極圖和玄黃塔而來,若不趁此機會,如何能得了那兩件法寶?鄉間有言,‘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們若是畏縮不前,真要就此離去,我們的名號,在天下四州之境,怕是再無成名之理。”

    那幾個魔王都是無法無天之人物,聽得這話,紛紛點頭。牛魔王心中也略顯焦躁,將手中的混鐵棒一振,便要出手。

    不想這邊獼猴王出言阻止道:“諸位兄弟,想那老君臨得紅塵,是多大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起了心思,休往高處說,那些聖人的心思我們也猜不得。單說此地的修士,又有多少良善之輩?不是我自卑,但說此地,那黑山老妖,玄陰太祖,哪個不是神通廣大的修士?那黑山老妖,曾數入阿修羅道,與那阿修羅王證道。以阿修羅王獨霸一界之神通,尚且奈何他不得,更惶論他人?

    至於那玄陰太祖,更是神秘不過。他雖然鮮有出手,但見過他出手的人,又有哪個保得了『性』命?諸位莫要忘了,此地還有一人,那流雲魔君,到得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算到現在,我們也未曾見得他出手。然此人獨霸一方,想來也有不小的神通。

    這些邪道大修在此,自然也有自己的主意。更不要說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正道修士了。我們隻要等上一等,他們自然忍耐不得,到時候我們再出手,豈不是事半功倍?”

    眾妖聞言,齊聲稱是。都道這獼猴王計謀超群,委實是一個英雄人物。旁有蛟魔王心生恨意,向諸大聖道:“各位,非是我多嘴,隻因那火龍、飄渺兩真人委實可恨。龍族本乃普通的水族,不想他們當年收得兩條龍為徒,又讓他們結為夫『婦』,所生龍子龍孫,永鎮江河湖海,如此這般,卻將天下水族置於從屬之地。這等作為,實讓我等心恨不平。”

    鵬魔王心中微動,點頭道:“你說的可是那老龍王平和,龍後飛龍兩個不成?這兩個端的是神通廣大,龍王平和,神通不弱於我等,龍後飛龍,雖鮮出手,但一身神通,也自了得得緊,曾有人言,這飛龍為了平和的顏麵,這才少有出手。若真論將起來,一身神通,尤在平和之上……”

    牛魔王大手一揮,冷笑道:“便是如此,那又如何,這些家夥,充其量不過些瑣碎之事罷了。你們所言,我也聽過些傳言。我等理會這些做甚,這火龍和飄渺既是蛟賢弟的仇人,那我們便和他們較量一番,證個高下,為蛟賢弟出口惡氣,也就是了。我等妖族大聖,何時受過他人之氣?”

    眾妖齊齊點頭,還未有什麼動作,忽聽得天空中嘎嘎怪笑聲頻起,隨即一股黑『色』旋風從天而降,便向那宋夫人撲將過去。

    火龍真人眼尖,看得分明,不由得大喝道:“黑山老妖,你也來湊熱鬧,休得無禮,看打。”話未了,他人已跳將起來,掣出背後一口寶劍,但劍此劍如一泓秋水,光亮耀眼,便向那人刺將去。

    那黑山老妖乃是一代宗師,神通無量,雖未證得那混元道果,卻也是一代凶神。似他這般,端的是橫行無忌,如何會將火龍真人放在眼?在他眼中,人教一脈,能和他分庭抗禮的,大概也隻有玄都大法師了。

    這黑山老妖更不遲疑,見得火龍真人以劍相迎,哇呀呀的怪叫一聲,嘴一張,卻又噴出一股黑煙。但見那煙如同離弦之箭,倏忽間,『射』向對方麵門。

    火龍真人既以火龍為道號,自然精通火係神通,煙火不分家,他自然不懼對方那口黑煙,將手中的寶劍一振,向對方咽喉削去。不過那口黑煙顯然要比他的動作快得多,寶劍剛要祭起,那口黑煙已到得跟前。

    如此近的距離,黑煙中蘊涵著的恐怖力量也不禁讓他吃了一驚。那是殺仙屠神的力量。這黑山老妖獨霸一方,做了無數惡事,天庭也知道,群仙也知道,卻沒有誰敢來懲惡揚善,由此可見對方卻有真才實料。

    他此時再不敢逞強,急扭頭,向旁邊避將過去。不想這老妖著實狡猾,借著火龍真人閃避時『露』出的破綻直衝過去,竟將那火龍真人視為無物。他的目標明確得緊,先將那宋夫人搶到手中,自然大事可成。若是和火龍、飄渺相鬥,浪費時間,卻是本末倒置,若是等老子臨世,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火龍見黑山老妖未曾與自己交手,心思微動,便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暗叫一聲狡猾,心中卻也有些急噪。那飄渺真人要護在宋夫人身邊,以防他人趁火打劫。自己若是放過了黑山老妖,又讓他阻住了飄渺,宋夫人由誰來保護?想到此處,他心頭火發,發聲喊,手中雌雄寶劍齊出,如同兩條飛龍,直向對方撲將過去。

    黑山老妖乃是一方之霸,心思之玲瓏,卻非常人可比。他竟已料到對方的舉動,頭也不回,大手一揮,卻見手中飄出一朵鮮紅的火焰,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滴溜溜的落到了雌雄雙劍之上。

    那雌雄寶劍乃是火龍真人壓箱底的寶貝之一,自他得道之日起,便跟隨於他,一直不曾少離。當年飛龍出道之時想求得這兩口寶劍防身,他都不曾允許,足見這兩口寶劍之鋒銳。

    可是黑山老妖『射』出的那團火焰也不是等閑之物,那團火焰,乃是太古魔火,積存於地心之中,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這黑山老妖一脈,走的是火修一脈,又隱隱有邪修的路子,他在那火山口修煉之時,偶然間得了者太古魔火,共收集五十朵,以成大衍之數,最是厲害無比。今日他不求取勝,隻求將這火龍真人『逼』退,所以一出手就是一朵太古魔火,以求能拖延住對方的腳步。

    火龍真人雖是精通火之道,卻不認得這生存於地心的太古魔火,隻以寶劍相迎,不想火劍相交,卻是如湯潑雪,那兩口寶劍,轉眼間便被太古魔火給毀了。那火更不曾慢上半分,以舊撲將上來,直向火龍真人撲去。

    火龍真人吃得一驚,卻又顧不得那兩口寶劍,猛的躲閃開來,卻已是驚得一身冷汗,心中對這黑山老妖已是多了絲別樣的認識。

    黑山老妖嘎嘎怪笑,更不遲疑,直向宋夫人撲將去,不想到得跟前,卻見那飄渺真人打出一個古怪的手勢,還未明白怎麼回事,陡然間覺得背上壓力一強,卻似多了萬鈞之力一般。這股怪力來得也是突然得緊,一時間讓他有措手不及之感,黑山老妖雖精通禦火之術,但卻不是那種力舉千鈞的人物,吃了這招,登時飛不得,滴溜溜的落將下來。

    不過他也精明得緊,落到地上,隨即散將開來,化為三股黑氣,便向四麵衝將去,可衝不過一丈,卻又撞到了什麼東西一般,轟然有聲,一時間竟又聚合一處,現了本相,眼中滿是怒意。他知道,自己已經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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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三章群修紛紛爭『亂』舞

    卻說那黑山老妖落入飄渺真人的算計之中,一時間便如那油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堪。倒不是他在意對方這點手段。依著他的神通,便是對方本事再大點,他也不在乎,真正讓他著急的,是時間。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天下間打著壞主意的修士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可是偏偏老子沒有太多的時間。他隨時都可以臨世,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怕是此間的修士,無論善惡,都要遭劫。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黑山老妖不由得對那些等著占便宜的修士恨之入骨。這些家夥,真真是惹人惱火得緊。等那老子降世之後,他們怕是哭也哭不出來。他心中惱恨之下,一聲大喝,但見周身烈火飛騰,足有四十九朵之眾,正是他從地心收集的太古魔火。

    飄渺真人見了對方這等威勢,不由得微微冷笑,眼中『露』出一絲冷漠之意,頗為自傲的道:“黑山老妖,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便是神通再大,又能如何?我這畫地為牢的神通,最是堅韌不過。別的我不敢多說,隻憑得此法,你便是再厲害十倍,也能困住你一個時辰。”

    黑山老妖聽得此話,勃然變『色』。他知道若非對方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有這般舉動。雖然不排除對方故布疑陣,但便是如此,又能瞞得幾時?

    就在飄渺和火龍以為震懾住那些心懷叵測的修士之際,忽覺一股陰寒之意從後麵撲將來。這股陰寒之氣來得古怪得緊,任誰一看,便知道其中有古怪。火龍真人方才失了算計,心中正惱恨難平,眼中凶光一閃而過,隨即大喝一聲,但見手中一道紅光『射』將出去,快愈閃電,勢若奔雷,迎風而化,轉眼間成了一條火龍,張牙舞爪的撲將過去。

    這卻是他賴以成名的法寶——火龍梭。如今見情勢已急,這才使將出來。此寶自其成道以後,少現江湖,此時現世,真如那風雷一般,聲勢委實駭人得緊。

    那股陰寒之氣在一瞬間消弭於無形,隨即又凝聚一處,現出一個人形,但見此人一身黑衣罩著瘦得如同麻竿一樣的身軀,就那麼站在那。你別奇怪,他那臉瘦得宛如骷髏一般,似乎隻有一層皮包在骨頭上一般,臉都瘦到了這種程度,那身子又能旁到什麼程度?

    火龍真人的火龍梭一擊無功,卻在天空中盤旋不休,不時發出巨大的吼聲,便如真正的火龍一般。飄渺真人臉『色』變得冷冷的,沉聲喝道:“玄陰老祖卻是好興致,居然也來湊這熱鬧。”

    火龍真人眉頭一皺,輕哼了一聲,大手一揮,那條火龍隨即飛將回來,龍頭後仰,極盡彎曲以為能事。這卻是攻擊的前兆,龍頭仰得愈厲害,衝擊的勢頭愈猛烈。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故布疑陣。

    玄陰老祖幹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向兩位真人微微點頭,出言道:“二位,老君臨塵這事已被有心人散播得天下盡知。我不出手,也有別人出手。這周圍有多少高手,你們心中也清楚得緊。我不貪,隻要有一兩件法寶,不讓我白跑一趟,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他的聲音蒼老沙啞,仿佛是用篦子刮鐵一般難聽。這聲音配上他的長相,倒讓人多了絲奇怪的感覺。

    飄渺真人麵『色』微微一變,這家夥卻是精明得緊,他倒也有自知之明,不似這黑山老妖,一味仗著自己神通廣大,以強對強,以硬碰硬。不過這飄渺真人也是有苦自知,自己非是在乎那幾件法寶,便是自己周身也就這點拿得出手的東西,為了師父的安全,他也會義無返顧的將這幾件法寶交將出來。可關鍵是僧多粥少,這附近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在那虎視耽耽的盯著,自己若是示弱,豈不是顯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後手?

    火龍真人也想通此結,他微微冷笑,低喝道:“玄陰太祖,你神通廣大,我也佩服得緊,但你趁火打劫,我卻是容你不得。”話未落,那火龍已是一聲咆哮,如同山洪爆發一般,轟然間衝將過去,聲勢駭人,不可阻擋。

    玄陰太祖輕輕一笑,大手微揮,但見平地起寒煙,轉眼間,已是多了無窮寒意,抬眼處,霜雪覆地,轉眼間,已經多了無數的冰怪,一個個相貌猙獰,有說不出的駭人之處。這些冰怪卻又哇呀呀的叫著,如同螞蟻一般,蜂擁而上。口中噴出一陣陣冰寒之氣。

    火龍真人見得這般威勢,不由得微微冷笑。以自己的神通,這些冰怪便是再多百十倍,也是彈指一揮間,便可使他們灰飛煙滅的事。自己這火龍梭的威力,又怎會懼怕?但見那火龍盤旋飛舞,轉眼間便將那些冰怪屠得一幹二淨。飄渺真人雖未出手,卻在一旁冷眼旁觀,看這玄陰太祖有什麼手段。

    玄陰太祖放出這冰怪隻不過想緩一緩攻勢罷了。他冷笑著看著那兩個修士,突然間大笑起了,隨即吼道:“時辰將到,你們若是再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隻想著占那便宜,再過得片刻,待那老君臨世,你們便是有心出手,也已經晚了。”

    話未了,隻聽得一人揚聲大笑道:“玄陰老兒,你這家夥卻也精明得緊。你既有自己的神通,卻又不曾使將出來,卻讓我們出來頂缸,你這家夥委實讓人惱恨得緊。不過你說得也真有道理……”

    飄渺道人聽得這話,心中也是一驚,卻又不認識那人,可此時出來的修士,哪個不是神通廣大的修士?一時間,他不由得愣在那。火龍真人心中也自驚訝,這家夥這般模樣,也不知道有什麼本事,不過他能對玄陰老祖如此放肆,想來這家夥也有不小的神通。

    心中微動之際,卻見玄陰太祖輕笑道:“流雲蠍,你這家夥怎地才出來?你難道不知道我神通如何?我雖然好修神通,但隻和那飄渺、火龍相若。這等大事,難道那玄都大法師難道不會出手嗎?我不把你『逼』將出來,若是出了什麼變故,我豈不是遭殃?”

    說到此處,他眼中又『露』出一絲冷笑,看向四周,譏諷道:“什麼妖族的大聖,其實也不過是縮頭的烏龜罷了。這等大事,卻隻在那邊看熱鬧,真到了時辰,難道以他們的神通,還能保得自身平安不成?”

    話未了,隻聽得一聲長嘯,一人大步前行,卻是那赫赫有名的大力牛魔王。緊接著妖族五大聖盡數走將出來,一個個眼『露』凶光,雙眼如殿,自有一般凶狠之處,手中兵器,散發著幽幽寒光。

    火龍真人雖是『性』子剛烈,神通廣大,見了這些修士,一時間也不禁麵上變『色』,心下忐忑。這些人的本事,絕非自己能抗衡的。若是一對一,自己卻又必勝之把握,可如今這般,需得以一敵二,以一敵三,自己便是本事再大,又能如何?最讓他感到一絲絲恐懼的,卻非懼怕這些人合攻,而怕這些人拖延,萬一傷害到師父,卻不是他們的過失?

    正在火龍飄渺心中疑懼之際,忽然間天地間猛的落下一道金光,卻將宋夫人罩在其中,隨即天際落下一人,但見此人一身道袍,相貌清奇,眼中隱隱有神光閃爍,正是人教第一高手,玄都大法師。

    流雲蠍眼中『露』出了一絲冷笑,其中自有一股傲氣。他能修到今天這種程度,自然有一般獨到之處。他更又一般神通,蓋因他修煉至今,尚是童子之身,養得一身元陽真氣,比之尋常的蠍子,更具威脅『性』。

    這些妖怪見得玄都大法師出現,也知道勢頭不好,若在耽擱片刻,待那老子臨塵,怕是什麼都晚了。他們再不遲疑,發聲喊,恰似猛虎下荒丘,咆哮間,各種手段都將出來。那些附近的小妖、中妖、老妖也都哇呀呀的怪叫著衝將上去,生怕去得晚了,少了自己的好處。

    這附近也並非僅有這些邪派的修士,也有不少神通廣大的正道全真。他們也是來此討好賣乖,以求和老子拉上關係,日後飛升,卻也容易得緊。如今見事已急,也都呼嘯而出,將手中的法寶發揮到極至,混戰到一處。

    此時群修已然紅眼,出手更不容情。這牛魔王舞動手中混鐵棍,卻似一個磨盤,所過之處,一片血雨橫飛,無數的修士,盡成齏粉,無數的生靈,盡為塵埃。混戰的陣營之中,時不時有那元嬰、金丹自爆的聲音響起,想是有那修士身處絕望之地,用了這等極端的手段。

    玄陰老祖此時也將出真功夫來,但見他雙眼如火,身形如同鬼魅,飄忽間,專挑那弱者下手。有不少的修士一時間疏忽,便遭了他的毒手。他更有一般卑劣之處,卻是不放那些修士的元神。但凡遭了他的毒手者,若是跑得慢上一點,便被他吞噬。他殺得心中舒暢,卻是極大的滋生了信心。一聲怪笑,卻見他雙臂張開,宛如蝙蝠相似,向那宋夫人撲將過去。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7:59
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莫以常理論玄黃

    玄陰太祖名字中帶了一個陰險的陰字,這恰恰說明了他的本『性』。他是個很狡猾的存在,一腦袋的陰謀詭計,真要是施展起來,卻是讓人防不勝防。

    就像現在這樣,在別的妖怪都和正道修士打得難解難分之時,他卻把主意打到了宋夫人身上。若非宋夫人此時已經被驚得麻木,早早的昏『迷』了過去,卻還不知道要被嚇成什麼樣子。

    這玄陰老祖不知道準備了多久,方才出手,這一擊之下,卻是勢如雷霆,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勢。窺得這一幕的飄渺和火龍都不禁變了顏『色』,眼中滿是驚駭之意。不過玄都大法師眼中卻又『露』出一絲冷笑之意,分明沒有將對方放在眼。

    玄陰老祖眼角雨光也發現了對方的詭異,他的『性』子卻和狐狸相似,最是多疑。轉眼間便已經意識到不好,最起碼那金『色』的光柱絕非等閑,若非有足夠的把握,對方斷不會施展出來。可如今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此時卻是退縮不得,憤怒間將牙猛的一咬,非但沒有收力,反倒將全副力量都施展開來,全力衝將過去,他要以硬碰硬,看看這光柱究竟有多大的法力,能將自己牢擋住。

    玄陰老祖的雙手如同兩顆炮彈一般,重重的轟到了光柱之上。為了這一刻,玄陰太祖不知道準備了多久,他早料到對方會有什麼防禦的措施,所以特意在手上文了兩個攻擊力極強的陣法,他以全身法力催動,這一擊之下,帶著重重的寒氣擊到了光柱之上。可惜他失手了。

    那光柱雖然有一定的防禦,但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可以說,他用的力量過頭了。而這導致的後果就是,他直接衝入光柱,然後再衝出來,重重的向地麵落去。失手的滋味很不好受,仿佛是多餘的力量盡數回複到他身上一般,一時間,他煩躁欲嘔,心口悶得發荒,一時間竟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就如同一顆巨大的炮彈,向地上落將下來。

    那些修士沒有笨蛋,即使在爭鬥中,也盯著宋夫人看個不休。惟恐有漏掉什麼重要的變故,到時候少了自己占的便宜,或老子已經臨塵自己還蒙在穀,那豈不是要吃大虧?是故玄陰太祖一擊落空,頓時落到了他們的眼中。他們一個個看得真切,眼中都多了絲驚訝,也多了絲了然。這玄都大法師卻是聰明到了極點,他恰恰針對他人心中的破綻布下了這個陷阱,如今果然奏效。

    玄陰老祖吃了大虧,一時間掙紮不起,卻又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見義勇為,身先士卒他們未必會幹,但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他們可是行家手。這玄陰太祖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正道修士,如今有了機會,他們如何不急著出手?一時間,有十數個神通不弱的修士向玄陰太祖撲了上去,他們眼中都帶著瘋狂的光芒。

    就在此時,忽聽得一聲大喝,但見遭畫地為牢所困的黑山老妖一聲大喝,已將那陣法震得七零八落,脫困而出。他見得玄陰太祖危險,眼中忽的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手中光芒一閃,五十朵太古魔火齊飛,還未等那十數個修士有什麼反應,便已到得跟前。那火恰似附骨之蛆一般,沾到身上,莫想退得,連肉身帶元神,盡數被燒為灰燼。

    玄陰太祖也隻是一時氣短罷了,不過片刻,已然恢複過來,眼中『露』出淡淡的感慨之『色』,騰挪而起,伸出那枯瘦如雞爪的大手,將一個修士抓了個透心涼,這才向黑山老妖微微點頭道:“多謝道兄相助,若非是道兄,我怕是已遭了毒手。救命之恩,容後再報。”

    黑山老妖桀桀怪笑,也不多言,隻將頭微微一點。隨即化為一團旋風,旋風周圍伸縮出無數的風角,如同利刃相似,往來飛旋,直殺入人群之中,也不分敵我,隻是橫衝直撞。有那倒黴的修士,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他的毒手。

    牛魔王見得黑山老妖如此威勢,心中喜不自勝,不由得大笑,雙眼放光,大喝道:“幹得漂亮。”反正花花轎子抬人,不用花錢。他這邊稱讚,那邊卻又飛快的按落雲頭,向宋夫人『逼』將過去。

    這邊玄都大法師麵『色』微變,舍了麵前的對手,將出身邊一方小印,便要祭起,暗算牛魔王一下。不想他剛動手,這邊流雲道人卻又『逼』將過來,將手中的寶劍一橫,冷冷笑道:“此時陽光明媚,風和日麗,你施展這暗算的手段,卻又惹人恥笑,你急什麼?”

    玄都大法師森然道:“流雲蠍,我知道你的厲害,也聽過你的威名。當年五毒真君伏擊大巫帝江,終是身隕。然遺下一脈,卻讓你修成神通。你若知道好歹,天道可期。你若不知好歹,便是連那輪回也不能勾得。”

    流雲仰天大笑,聲音突然變得淒厲,他雙眼如電,冷冷的望著玄都大法師,淡淡的道:“玄都,我知道你神通廣大,跟在太上道祖身邊,想來也有不少的隨身法寶罷!我未必是你的對手,但你何曾見過怕死的妖怪?我等頭可斷,血可流,但絕不會退縮。你也莫拿我當那白癡,我心清楚,道祖一旦臨這紅塵,怕是天下不得安寧。道統一傳,則天下群修齊聚,道門大興。從此以後,我妖族厄運來臨,怕是被你們殺怪取丹,也成了常事。此事事關我妖族生死存亡,便是我魂魄飛揚,也甘之如飴。”

    玄都大法師麵『色』微變,老子轉世,入這花花世界,未必有心針對妖族,但此事卻是對妖族不利。妖族中也不乏智者,自然可以看出這其中的玄虛。也難怪他們緊張,若是日後人族和妖族反目,整日征戰不休,妖族又沒有足夠強大的存在,豈不隻能認人宰割?

    他知道此事絕難善了,心一橫,將手中那方小印祭起,但見一溜金光衝天而起,晴朗郎的天空中,卻似突然多了一個小太陽一般,那小印迎風便長,轉眼便已有了三十丈方圓,隨即轟的一聲,落將下來,恰似一顆流星,砸向流雲。

    流雲看得真切,那方下印上,刻了四個古樸的篆字,正是那“法天象地”四字,這四字尚且閃爍著耀耀金光,晃人眼目。他知道這法寶非比尋常,也不敢硬接,身形微動,已是躲將開來。不過他也不是就這麼放棄之人,雙眼陡的一亮,卻又『射』出兩道金光,如同兩柄寶劍,刺向天空中的玄都大法師。

    玄都大法師怒哼一聲,身形再動,但見那方小印已追將過去,砸向流雲。正在此時,卻聽得遠處有一人嬌喝道:“都給我閃開——”話未了,眾修隻覺得一陣旋風吹將來,將那本領差的妖怪和修士不知道吹飛了多少,一個個恰似無根隻木,水上浮萍,滴溜溜的『亂』轉,不知道被吹到哪去了。

    眾仙吃了這一唬,都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一個個急抬眼望去,但見對麵一女子,端的生得一副好相貌,怎見得:杏眼流光,冰肌玉骨,道不盡的婀娜,說不完的俏麗,真個是女中的巾幗,天上的仙子。

    眾修見得這女子相貌不俗,先自就存了警惕之心,雙眼盡望她右手處所拿的扇子望將去,但見這扇:一丈二尺長短,祥光幌幌,瑞氣紛紛,上有三十六縷紅絲,穿經度絡,表相聯。端的是一件好寶貝。

    有人看得真切,不由的低呼一聲:“翠屏山的羅女?她怎麼也來趟這趟混水?”一提到羅女之名,不少修士都變了臉『色』,眼中滿是驚恐之意。

    羅女冷笑道:“你們這些家夥,一個個卻是藏『奸』耍滑之輩,若還是這般,趁早滾蛋,方才我那一扇,不過輕扇罷了。若還是如此,休怪我扇下無情。”

    玄都大法師麵『色』輕變,他已經想起了對方的來曆。不過對方亦正亦邪,誰都說不準她的『性』格,所以對方也未必是來搗『亂』的,便是加入自己這邊的陣營,也不是沒有希望。想到此處,他眼中倒多了絲憧憬。

    羅女冷冷的看了一眼玄都大法師,向他輕輕將頭點了一點,沉聲道:“我此來非是為了別的事情,卻是為了太上道祖手上的那把芭蕉扇而來。這芭蕉扇本為太陽精葉,又得當年三足金烏身隕之時之精華,本為一體,後化為三。一扇能滅火氣,兩扇能興火氣。我此來非為別事,卻是來求道祖手中把把扇子。”

    玄都大法師眉頭輕皺,眼中多了絲驚訝之意,沉『吟』片刻,還未說話,這邊蛟魔王已是一振蛇矛,大喝道:“各位,此時和他們羅嗦些什麼,隻管殺將上去,奪了道祖的護身之寶,如此才保得我們平安,若是讓他們拖延下去,怕到頭來,我等『性』命都不能保得。”話未了,已是一聲怒吼,手中蛇矛抖出一朵巨大的槍花,紮向對麵火龍真人的咽喉。

    這邊牛魔王見了,心中也自懊惱,你這家夥委實糊塗得緊,也不等我說話,便將這兵器打將上了,委實可恨。不過此時也由他不得,隻好並力向前。

    羅女見眾修複又混戰到一處,心中怒甚,將那芭蕉扇一抖,便要下殺手。忽聽得天空中一聲長嘯,卻見一人滴溜溜的滾將下來,還未到跟前,背後卻又『射』出五個人來,但見這五人,穿五『色』鎧甲,威風凜凜,背後各背五口飛刀,眼如冷電,目若流星,手中各握了一口斬馬刀,轟然殺上,將她困在垓心。

    牛魔王頭眼旁觀處,卻也吃了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清虛天上有名人,三界之中神通廣,比起大鵬還要高上一番的孔宣道人。此時他也頂盔貫甲,手中也是一口大刀,雄赳赳氣昂昂,喚出一頭金鱗烈火獸,一屁股座將上去,慢悠悠的殺將過來。

    這邊鵬魔王心中吃了一驚,轉念間便放聲大喊道:“孔宣道兄,快了助我等一臂之力,奪了法寶,日後也好寄托執念,成就無上神通,證那混元道果。”

    這邊玄都大法師也急道:“孔宣道兄,我兩教素來交好,還望助我等一臂之力,則我全教上下,感激不盡。”

    孔宣微微冷笑,也不多言,隻是冷笑著看著這兩幫人馬。他心中清楚,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拖延時間。隻要自己不明確表示自己加入哪一方,他們都會投鼠忌器,不會輕易出手的。隻要拖到老子降世,則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孔宣的出場太過震撼,一時間,眾多修士都有些顧忌,不過有那腦子轉得快的,也很容易的發現了其中的貓膩。正在此時,忽然聽得一聲長嘯,但見一股黑煙,趁著眾修在那邊對峙之時,飛快的撲向全無反抗能力的宋夫人。

    玄都大法師麵『色』一變,一聲呼嘯,眼冒精光,便欲出手,眾多修士也都變了麵『色』,咆哮聲中,已是將出神通來,混戰到一處。不過那些邪道修士都若有若無的阻擋著正道修士前進的步伐,他們此時也想得明白,此事再也拖延不得,若是再拖延下去,待得老子到得凡塵,什麼事情都晚了。若是老子事後算帳,那他們能不能逃得『性』命,還是個未知數。

    此時雙方混戰一團,卻又便宜了黑山老妖,但見他如同下山猛虎,轉眼間便攻破了那散發著金光的光罩,眼中已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他一向不喜歡道家的學說,他眼中最完美的道統,正是自己的道統,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老子轉世,他知道自己的本事絕對比不過老子,道統這爭,無論如何不能敗在對方手下。

    他出手毫不容情,眼神閃爍處,但見他那護體的四十五朵魔火已然飛將出來,飄『蕩』『蕩』的『射』向處於昏『迷』之中的宋夫人,那魔火的威力,便是大羅金仙都未必能經受得起,何況一介凡人?

    眼見得這宋夫人便要香消玉隕,便是黑山老妖也『露』出了充滿了勝利的笑容。玄都大法師和火龍、飄渺兩真人眼中已經充滿了絕望,眼見得那魔火便要見功,卻見宋夫人周身,突然間散發出一股神光,直接將那五十朵太古魔火化於無形,一時間,所有充滿了期待的修士都吃了一驚,黑山老妖更是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玄黃精氣——”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8:01
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兩強相會聚紅塵

    開天辟地之初,天地生那玄黃之氣,凝聚成塔,成先天靈寶中的天地玄黃塔,後為老子所得。此塔雖少現於世,但名頭極響,端的是名動洪荒,莫道那些聖人,便是普通的修士也是趨之若騖。可追求歸追求,一旦讓他們嚐嚐這法寶的威力,卻是誰都不願意。

    黑山老妖此時自爆的心思都有了,這太古魔火可不是容易弄的東西,為了湊成這大衍之數的五十朵太古魔火,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苦楚。黑山老妖一脈,都是心思堅定之輩,端的是心如鐵石。可他們為人堅韌,並不代表他們就願意受這般苦楚,畢竟那滋味並不好受。為了這五十朵魔火,他深入火山之內,享受地火的灼熱,感受天地之威,為了這魔火,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損了多少道行,如今一朝被玄黃之氣化為無形,怎不讓他心焦欲焚?

    牛魔王身為六大聖之首,一時間也有些心驚膽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孔宣見道祖有那玄黃之氣護身,知道對方早就有了準備,隨即收了五大分身,一聲長嘯,現了本相,那幾個分身,隨即歸於本體,雙翅一振,直上九霄,不知道望何處去了。

    蛟魔王的歲數可不小,又是狡猾不過。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幾個同伴,低聲道:“風頭不對,我們先走。”說罷,也不理會其他幾個魔王如何動作,扭頭便跑。這五個魔王大眼瞪小眼,但他們也知道這蛟魔王見多識廣,素有算無遺策的稱號。如今他跑得如此快,想來勢頭不好。他們也不敢遲疑,看了一眼風向,隨即紛紛駕雲去了。

    一時間,原本到處都是修士的李林中一個人都不剩,一時間空曠曠的,好不叫人難受。正在此時,忽見那玄黃精氣將宋夫人罩得嚴謹,老子隨即從宋夫人左腋而出,生於大李林下。三修急望去,但見老子滿頭白頭,麵上亦微作黃白『色』,額有參天紋,左手擎著一個小塔,正是那赫赫有名的天地玄黃塔,右手握著一卷圖,乃是那開天辟地之初衍生而成的太極圖。

    老子看向三人微微點頭道:“你們三人,此番卻是辛苦。”說罷,又手指李林,對三修說道:“我出生此下,當以此為我姓。”複自取名耳,字伯陽,又名老聃。

    三修聽罷,一起稱善,紛紛拜將下來,重行那師徒大禮。

    老子眼神冷漠,微微點頭,隨即輕聲喝道:“清虛師弟,你看了這麼久的熱鬧,怎地還不出來?難道你還沒有看夠不成?”三修聽得無良天尊還在左近,不由得吃了一驚,眼中多了絲驚駭之意,急起身而立。

    旁邊一棵大樹猛的一抖,轟然炸裂,隨即化為無數清氣,衝到天空之上,複又凝聚一團,漸漸現出一個人形,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無良天尊李隨雲,他輕輕的向老子點了點頭,慢吞吞的按落雲頭,坐在他的對麵。

    老子淡淡的看了李隨雲一樣,輕聲道:“你此來所為何事?是看我的笑話,還是想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

    李隨雲輕輕一笑,向老子點頭道:“道兄何出此言?我此來隻不過為你保駕護航罷了。可沒想到你算無遺策,自然也用不到我出手。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那些妖族的修士真的孤注一擲,又或是齊心協力的話,師兄你可是有危險啊。”

    老子聽罷,輕哼了一聲,淡淡的挖苦道:“隻要你不來尋我的晦氣,那幾隻跳梁小醜,我還不放在眼。不過說起來我也該謝謝你,若是你方才出手,我怕是費一番手腳了。”

    李隨雲輕哼了一聲,也不多言,沉『吟』片刻,複又輕歎道:“師兄,你好自為知罷。非是我多嘴,你我門下弟子眾多,一個個也都有不小的神通,可有些時候,難免隨著自己的心意辦事,也算得上積累功德,可同樣招惹了不少不該招惹之人。我們終是聖人,總不好事事關心。若是日後有什麼損傷,豈不是你我的過錯?”

    老子聽罷,眉頭輕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之『色』。也難怪他如此,蓋因李隨雲這番話,卻難聽得緊。他這番話,卻似在指責他一般。沉『吟』片刻,他輕輕搖頭道:“莫如此說,莫如此說,莫非日後你不轉世?休怪我多嘴,你為轉世準備的一切,可比我多得多了。你如今卻又有何說法?”

    李隨雲輕輕點頭道:“既然師兄不願聽我說話,我不說也就是了。隻是此事委實關係重大,師兄還是多多注意才是。”說罷,起身去了。隻剩下還是孩童的老子在那沉著臉沉思,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他才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火龍和飄渺兩個弟子,搖頭輕歎道:“你們兩個日後在紅塵行走,需得注重天道,莫要率『性』而為,似今日這般,沒由來的惹人恥笑。若是日後真有什麼大事,我便有心為你們開脫,卻也不能勾得。”

    飄渺和火龍真人不敢多言,恭身施禮,眼中卻又多了幾分無奈感慨之意,很顯然,老子的話對他們的觸動還是很大的。不過便是仙人,也免不得三毒之侵,他們兩個自然就將李隨雲恨將上了。若非李隨雲,想來他們也不至於受老子的斥責。日後這兩人少不得尋李隨雲門下的晦氣。

    老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兩個弟子,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意。門下自有門下的因果,他雖為聖人,卻也不好管得太多。

    他也知道兩個弟子未曾將自己的話放到心上,也難怪他們如此。自從封神大戰之後,截教大輸大敗,再無東山再起的架勢,而西方教吃李隨雲算計,隻能苟延殘喘,休養生息,雖然偶有計算,終是不能趁前時之聞。而清虛一脈,卻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少現於世。為今之世,卻是唯闡教和人教獨尊。

    門派實力既強,靠山實力必然強大。這火龍和飄渺雖然神通不小,卻也沒有達到玄都大法師那般高深,隻在金仙的程度晃悠。他們行事,自然也少了許多顧忌,若是不吃到虧,知道這紅塵水有多深,怕也難以收斂脾『性』。

    想到此處,老子愈發無奈,隨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入了宋夫人的額頭,卻又改了對方的記憶。做完這一切,他這才對三個弟子道:“你們可以去了,回到那離恨天,需得謹守門戶,無我召喚,不得隨便走動。”三個弟子聽罷,也不敢違背,恭聲答應,徑自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這老子已入得紅塵,要傳其道統,單說這李隨雲心中有事,雲路也甚慢。今日這事,讓他看得明了,這天下群修,各懷心思。雖勉強聚到一處,但各懷心機。便如方才那場大戰,若是邪道群修並力向前,憑著玄都、飄渺、火龍三個金仙,再加上紅塵眾多修士,如何能擋得住他們的攻擊?

    可都說吃一虧,長一智。如今這些家夥無功而返,便是傻子,也要痛定思痛,終找出自己失利的原因,到自己轉世之時,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攙雜其中,到得那時,饒是自己門下眾多,怕也當不得這些人計算。

    此次有自己在旁邊窺伺,卻也沒有聖人前來攪局,但他分明感覺到有莫大神通之人窺伺於左右。若非顧忌不是自己的敵手,怕是少不得出手,與自己鬥上一鬥,爭個高下。自己可不如老子那般交遊廣闊,雖有不少朋友,卻都是潛力股,暫時派不上用場。若是鬥將起來,又能濟得甚事?西方教兩聖人怕是恨自己入骨,雖然自己奢望西方神族能拖他們的後腿,稍緩其勢,奈何西方神族實力有限,未必能起到什麼作用。想到此處,他心中也自懊惱。

    正行間,忽醒起一事,眉頭一皺,遙遙望去,卻見洛邑隱隱有帝氣閃爍,知道周室帝氣不滅,又出了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心中暗暗感歎。天道一說,終是難測,周室八百年的帝王之名,終不能變,想到此處,他眼中多了絲感慨,又多了絲無奈,兵戈頻起,生靈終塗炭。

    想到此處,他複又搖頭苦笑,自己雖以力證混元,煉就無上神通,可終是放不下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善、惡、執念,隻有這三念盡消,三蓮盡開,方可證得無上道果,成就盤古。

    想至此處,他心中又生一絲疑念,輕輕按落雲頭,到得東海之濱,緩步前行,行動間自有一番儒雅之態,但見此處,碧浪拍岸,海風習習,卻是別有一番風景,讓他心中多了幾絲愜意。

    此時的李隨雲,隻覺得心胸無限開闊,山河盡入眼底,什麼勾心鬥角,什麼功名利祿,盡數拋到腦後,仰望蒼天,端的是無限廣闊。窮極目力,隱見天庭上那無盡的祥光,一瞬間,他似又所悟,心中所執之念,竟似盡數放下,隱隱有證道的架勢。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8:03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我欲將身證盤古,天道茫茫道難求

    李隨雲很喜歡眼下這種感覺,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天道的感悟之中,他的身影已經很淡了,漸漸有融入虛空的趨勢。這種感覺很奇妙,在這一刻,他仿佛就是天地,天地仿佛就是他。在這一刻,他已經無法自主,他的靈魂仿佛已經融入到天地之中,高居於九霄之上,如同蒼天之眼一般,俯瞰著蒼茫大地。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放下了一切包袱,真的很輕鬆,真的很愜意,真的很讓人沉醉。這是作為一個真正的旁觀者,他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為世人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為世人的悲歡離合而歡欣傷感,在這一刻,他已經成為了天地的一部分。他每一次舉動,都能引發天地異變,他可以隨以活動,滄海桑田,星辰破碎,重演大千世界,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就在李隨雲沉醉於這種快感之中之時,天際一股絕強的神念衝將過來,這股神念是如此的強大,饒是以李隨雲證得混元道果的修為,在這股神念麵前,也是如此的脆弱,就如同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掙紮一般。

    在這一瞬間,李隨雲才意識到自己的弱小,這樣的感覺,也許隻有當年麵對盤古的時候才有幸感覺到。什麼神通廣大,什麼法力無邊,在這股神念麵前,一切都是如此的弱小,也許混元道果隻是另一層境界的開始,就像那仙人一般,隻有飛升天界,才能領悟到仙人的層次。也隻有見識到如此強大的存在,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此時的李隨雲再不敢逞強,他知道對方的恐怖,絕非自己能抵擋得了。他急運神通,猛得將意識收將回來,原本幾近融入天地之中的肉體轉眼間又現出了本相。就如同大夢初醒一般。

    不過這場夢顯然不一般,李隨雲滿麵驚容,額頭轉眼間便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足有黃豆大小,雖然身上的衣服也是難得的法寶,稱得上冬暖夏涼,又能避塵、避土……可如今,這件衣服起不得半點作用,李隨雲的後背都是汗涔涔的,卻是出了一身冷汗。顯是方才驚得緊了。

    李隨雲勉強定了定心神,眼中謹慎之意愈濃。他從來沒有想過世上還有如此可怕的存在。如此恐怖的神念,便是鴻鈞和他比起來,也要差上許多。自從盤古身隕之後,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那股神念存於蒼天之上,誰說蒼天無眼?他猛的想起那天劫之眼,那大概就是蒼天的眼睛罷。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句話果然不錯,自己尚不能脫離蒼天的掌控,雖然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但若想扭轉天下的命運,在天地麵前,卻又如此弱小,一時間,他不由得有些『迷』茫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幾個漁人拿著漁網走將過來,才將沉思中的李隨雲驚醒。微微扭頭看了一眼那些與大自然搏鬥,掙紮於海浪波濤酷日幹渴中的漢子,心中一動。

    這幾個漢子顯然也是難得的人物,山東渤海之地,春秋戰國時屬齊,齊為大國,車千乘,國力強大。因齊地處東方,屬地之民身材高大英武,頗有英雄氣概。這幾個漢子常年與大自然搏鬥,肌膚早被太陽曬成了古銅『色』,這幾人都身著坎肩,敞著懷,更有甚著,在那光著膀子,從『裸』『露』的肌膚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健美的身材。沒有刻意的去雕琢,去修煉,但在不知不覺中,這些漢子的肌肉,比那些健美先生的肌肉還要強健。他們就如同一隻隻豹子,身上的每寸肌膚下的細胞都充滿了澎湃的活力,發出爆裂般的脆響,充滿了生命的魅力。

    一瞬間,李隨雲似乎把握到了什麼。眼睛也不有的一亮,自然,順其自然,於自然中追求道的真諦。自己一味的逆天,未免有些過於強硬了。非是要事事順天,人若是沒有點反骨,又如何能追求天道?又如何能不斷進入?可反過來,一個人若事事逆天,不也有些偏激嗎?似自己這般,在如今這境界不知道拖了多少時日,終難前進一步。一時間,他不由得有些懊惱,也許自己真的錯了。

    正在李隨雲在此參悟天道之即,那幾個漁夫走將過來,為首一人上下打量了李隨雲一番,這才輕笑道:“這位先生,您莫不是有什麼放不下的心事,怎地會在此處?您若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還請吩咐。”

    李隨雲抬眼看了這幾個凡人一眼,輕輕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你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卻也逍遙得緊,便是神仙,怕也沒有你們這般逍遙愜意。”

    為首的那漁人輕輕笑了一笑,眼中滿是無奈之意,旁邊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卻是愣得夠一說,他氣哼哼的回道:“這位先生,您這話說得卻不在理,我們若是有錢,何必受這苦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日風餐『露』宿,日曬雨淋,這滋味有什麼好的?先生隻在那高堂廟宇之中享受人生之樂趣,卻不知道我們小民的疾苦。隻是想當然的認為我們這般便是逍遙了。”

    為首的老漁夫惟恐李隨雲惱羞成怒,遷怒於幾個年輕人,急擺手道:“先生莫與這幾個小輩一般見識,我們也沒的什麼逍遙,隻不過風來,雨去,掙一口吃食罷了。若是龍王爺不肯讓我們打魚,我們也隻好餓上幾天,這滋味委實不好受。說出來倒讓先生見笑了。”

    李隨雲聽得這些人如此言語,搖頭輕笑道:“似你們這般,卻不需有什麼煩惱。隻管自己吃飽也就是了,終不需勞心勞力,整日奔波。”

    那幾個漁人眉頭都是一皺,為首的那人搖頭苦笑道:“先生說得哪話?我們哪有那般好日子。若似先生所言,卻是仙界,不是凡間了。我們整天要為徭役奔波,若是趕上戰爭,也少不得出那戰場,聽從國君的命令去打仗。我那鄰居,他們兄弟三個,卻是趕上了一遭征,結果隻回來了兩個,其中一個還落了好大的傷疤。這便是逍遙不成?更不要提我們被那小官欺淩了。”

    李隨雲聽得這些漁民抱怨,也不禁『露』出一絲輕笑,微微點頭道:“若是你們有望成仙,你們又該如何?”

    那幾個漁夫聽了這話,盡數大笑,眼中都是悲憤之意。那愣小子直言道:“先生莫不是吃那肉糜吃得多了,閑來無事,把這話來消遣我等?我們還有俗事在身,還要下海捕魚,比不得先生這般逍遙,還請先生自便。”

    那為首的老漁夫麵『色』也是不愉,他看了李隨雲一眼,搖頭輕笑道:“先生莫拿我們這些小民打趣,我們還要掙活呢,我們和您可比不起,您還是別拿我們開玩笑了。您一天不幹活,還能有俸祿。我們一天不幹活,可是連飯都吃不上。您就別拿我們開玩笑了。”說罷,幾個漁人抬腿欲走。

    李隨雲輕輕一笑,淡然道:“我沒和你們開玩笑,我隻想知道,如果你們現在能成仙的話,你們會怎麼選擇?”

    那愣小子扭頭不屑的看了李隨雲一眼,輕哼了一聲,頗為不屑的道:“先生卻是在說廢話。若是能成仙,誰還願意整日奔波勞碌?你無緣無故的問這些幹什麼?都說身在其位,自謀其政。我不知道先生是什麼官兒,但看先生這般,卻是整日做著成仙的美夢,不想為國君出點力……”

    話未說完,那為首的漁夫已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待其住口,這才回頭稟道:“先生別怪,這小子是個渾人,長了一張破嘴,隻知道胡說八道。先生莫怪。”

    李隨雲輕輕點頭,眼中充滿了一絲玩味,淡淡的道:“看來你想成仙了,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讓你登那仙位,享受無邊勝景。”

    那愣小子聽了這話,眉頭一擰,也不理會老人的勸阻,大聲道:“都說我癡,不想你更癡。你這家夥,沒由來的戲耍我等,卻是何居心?你張口成仙,閉口成仙,仙人若是那麼好成的,也就不值錢了。我雖然不知道什麼天道綱常,但也知道一分付出,一分收獲。若是隨隨便便都能成仙,這仙怕也不是什麼好仙。人有人的活法,仙有仙的活法,待得機緣到了,隻要把握住,卻是擋也擋不住,強求他做甚?你若真能讓我成仙,你自己何不成仙?不過若是沒有真本事,便是成仙,也是一個被仙欺負的仙……”

    為首的老漁人聽了這話,麵『色』大變,連連擺手道:“不當人子,不當人子,你怎可如此胡『亂』言語。”說罷,又衝著李隨雲道:“先生也是,怎地將這般言語與我們戲耍?”說罷,便要拉著那愣頭青離開。

    李隨雲此時卻是另一番景象,他心中隻在哪沉思,好一個一分辛苦,一番收獲。若是仙人好成,仙人也便不值錢了。想不到自己修煉這許久的時日,終是沒有勘破這一點,如果真能以身化那盤古,天下間,也不至於隻有一個盤古了。開天辟地,神歸天際,身化大千世界,這樣的神通,又豈是說成便能成的?

    一瞬間,他心中已是豁然開朗,隻見胸口處衝出兩道神光,一白一灰,直衝天際而去。去了心中那兩朵心蓮,一時間,李隨雲周身有說不出的輕鬆,說不出的舒暢。在這一瞬間,他竟似將所有的事都放下了,心中再無一絲羈絆,再無一絲執著。雖然李隨雲還是李隨雲,但此時的他,已經多了絲出塵之態,隱隱有虛無之感。讓人看得見,卻感到分外的不真實。這般變化,便是那些凡人也看得清楚,那幾個漁夫望向李隨雲,心中都有說不出的駭然。這家夥怎地一下子變了這許多?看他這副模樣,卻真有出塵之態,宛如神仙中人,他難道真的是神仙不成?

    李隨雲此時卻是悟得天機,化解身上之念,雖未超脫混元,但修為大進,隻待鞏固之後,自然能更上一層樓,他此時雙眼微睜,隱仙神光,看了那些人一眼,輕輕一笑,也不多言,卻向那愣小子大禮拜下,也不理會他們麵上的惶恐。

    那些漁夫如何受得了這般禮數,一個個麵上滿是驚恐之意,就如同那雨驚的蝦蟆,雷打的鵪鶉,癡怔怔的,滿是驚恐之意,急匆匆的閃避,口中兀自叫個不休:“先生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委實不當人子,若是這般,卻是平白折了我們的壽算,先生莫要如此,莫要如此,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李隨雲麵『露』淡然之笑,望向那幾個漁人,將頭微微一點,輕聲道:“聞君一席話,勝坐關十年。若非有諸位點悟,我還不知道要執『迷』多久。你卻說得甚好,機緣到時,自然可以證道。似我這般,卻隻拘泥於成敗法力,忽略了很多不應該忽略的事情。隻到得今天才醒悟過來。你們說得不錯,若是沒有真本事,便是成了仙,也是一個沒有多大本事,受人欺淩的仙人罷了。仙人也是人,雖是超脫於凡界,成就無上神通,但還有七情六欲,你說得不錯,我便是度你為仙,上得天界,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仙罷了。”

    說到此處,他眼中精光閃,複又輕笑道:“我與你此次相見,也是有緣,如此,也當與你結一個善緣。”說罷,他雙眼微睜,已是看破過去未來之事,微微點頭道:

    “你根骨不佳,難成仙道,我便有心度你成仙,你也難成大器。我若以無上神通,為你重塑骨骼,也是有些麻煩,況且你既命中無得這般運氣,如今強自逆天而行,終究要存下因果。”

    說到這,李隨雲不禁陷入沉思,顯然也在思量如何幫這人一把。他此時已見得天地之威,也自收斂了許多,再不敢將天地之力不放在眼中。如今話已說出,他卻也沒有收回的必要,故有這般動作。

    那幾個漁人此時方才知道眼前這人乃是真仙,立時撲到於地,將頭磕個不休,不住口的道:“我們卻讓仙人見笑了,我們不知仙人到此,還請仙人點撥我們,好教我們脫得犯胎。”

    李隨雲搖頭輕笑道:“我自楚地而來,身上也未曾帶那仙丹聖水,也不曾帶那異果奇珍,便是那普通的丹『藥』,也沒帶多少。那些多是補充真元的『藥』品罷了,與你們並沒有太大的幫助,你們如今求助於我,我又能有什麼法子?”

    那幾個漁夫此時再無半點謙遜瀟灑,一個個跪倒在地,拜個不休,不住口的道:“仙長莫要如此說,無論如何別將我們拋下,就這麼走了。您好歹傳個長生法,都說真仙真仙,可有幾個人見過的?您老可千萬要留個長生法,我們定然供奉您的牌位,日夜參拜……”

    李隨雲看著有些瘋狂的眾人,無奈的笑了笑,將頭輕輕一點,淡淡的道:“各位,我便傳你們長生之法,你們便能修煉不成?冥冥中自有天意,你們命中並無成仙之命,我便是傳了長生之法,怕是到頭來,反會給你們帶來禍事。”說到此處,李隨雲麵『色』清冷,也不理會眾人,大袖一揮,足下升雲,徑自去了。

    那幾個漁人此時卻是鬱悶得不能再鬱悶,眼中滿是痛苦之意。其實也難怪他們如此,活生生的將一個神仙放跑了,換誰也是這般模樣。

    李隨雲正行間,忽見東海雲氣衝霄,隨即見得一人,風馳電掣般的趕將過來。此人端的生得好相貌,青麵獠牙,背生雙翼,飛行間有風雷之聲,勢如霹靂,手中握這一根金光燦燦的棍子,直飛將過來。

    那漢子衝得極快,見得李隨雲,也吃了一驚,急收住雲路,站將住了,向李隨雲施禮道:“不知祖師在此,卻是驚了祖師的雲路,還請祖師恕罪。”

    李隨雲看了對方一眼,輕輕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你是燕山雷震子罷,你雖有天仙之神通,終是道基未牢,又修煉了巫門的功法,此時當在浮雲島上靜修,怎地在此?你那三個師父也是糊塗得緊,如今天下間的聖人眼睛都盯著這紅塵,生怕有什麼變動,怎地還將你派將出來,莫非有什麼緣故不成?”

    雷震子聽罷,麵上多了絲尷尬之意,卻是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李隨雲何等精明,自然瞧科,眉頭微皺,輕聲歎道:“你這小子卻是一味的胡鬧,怎地擅自出島?那四靈神獸也是糊塗得緊,怎地就讓你溜出來了?你卻也可惡得緊,你不過有幾百年的道行,便敢不聽你師父的話,若是被你師父抓住,少不得給你一番懲戒。”

    雷震子眼中突然多了絲悲傷之意,猛的跪倒在地,大聲道:“還請祖師幫我一幫,為我開脫一二,求求祖師了……”

    李隨雲眉頭微皺,輕聲歎道:“你也不是不分輕重之人,此時外出,定有緣故,你且說說看。”

    雷震子聽罷,眼中不禁落下淚來。將心中苦楚,向李隨雲倒將出來。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8:07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天下群修終難耐

    卻說這雷震跪在李隨雲面前,淚水漣漣,真個悲切。I「祖師,我雖非周王親生骨肉,但若論將起來,卻也有父之誼。如今周室被那些小國欺凌,弄得君威盡喪,我身為宗室,若不出手,豈不是空費了這一身的本事,白失了這數百年的苦功?」

    說到此處,他放聲大哭,拜到李隨雲身前,大聲道:「還請祖師慈悲,讓我前去為國出力,如此也不負我與王的父之誼。」

    李隨雲聽罷,眉頭微皺,眼已多了絲無奈,又多了絲感慨,輕聲開導道:「金烏西墜,玉兔東昇,一切自有天道循環,又豈能因人力而有所改變?你雖有沖天之志,孝心感天地,但周室帝氣已盡,縱是施展偷天換日的神通,也不過稍延帝氣罷了,也就能多維持十數年的時間,還要於功德有虧,這樣的事,便是做了,也是得不償失。」

    雷震面上多了絲淒然,隨即恨聲道:「祖師何出此言?若非有那妖道壞我大周之基業,我大周合當享那帝王之氣八百年。如今遭了他人算計,以至於帝氣淡薄,雖是能勉力為之,卻是受人欺凌。若這也是天道,天道何其不公?」

    李隨雲搖頭輕笑道:「天道不公?此言差了。當年周主以詐力奪天下,手段也稱不上高明,雖有闡教並那西方教齊齊出手,但終鬧得生靈塗炭。此等業力,盡數累加於後代孫。周室被人欺凌,也是無可避免之事。天道循環,報應不爽。若是讓周室一味順利,又怎對得起當年那些無辜的冤魂?」

    雷震心委實不甘,他沉默無語,過了好一會,方才低聲道:「若我就此退去,心也自不甘。只求讓我輔佐周室,雖不至讓其盡復帝王之尊貴,也可免得他們受他人之欺凌,也好過如今這般……」

    李隨雲眉頭輕輕的皺了皺,隨即輕輕笑道:「你何必如此計較這般瑣事,你在此也無甚麼作用,何必非要忙碌一番?你便聽我一言,去那西秦,輔佐贏氏,如此一來,也好落個青史留名。你師叔孔宣,也在西秦,為宮廷之供奉,你可去投奔他,定然能成就一番不小的事業。」

    雷震聽了,眉頭輕皺,隨即低聲道:「祖師,我既有神通,卻不能為家人考慮,如此這般,我便萬載留名,心又怎能高興?還請祖師開恩,讓我為周室出上一番氣力。」

    李隨雲也不願意多說什麼,既然雷震不聽勸導,他也沒有必要多做什麼解釋,只是輕輕將頭點了一點道:「好自為知罷。」說罷,也不再言語,逕自去了。

    行不到五里,忽見前面雲龍湧現,轉眼間,面前已多了兩人,但見這兩個,一個相貌兇惡,滿是猙獰之意,一個飄飄然有出塵之表,兩人足下,一個跨了一頭金龍,另一個騎了只青龍,自有一番神仙之態,端的是讓人讚歎不絕。這兩個卻是當年封神大戰之後,隱於浮雲島的大巫相柳、雨師。

    李隨雲見這二巫行色匆匆,知他們心有事,不禁微微一笑,猛的現出身形,正攔在二巫身前。

    二巫行動正急,猛見得面前多了一人,也不知道是敵是友。他們這些大巫,雖是神通廣大,卻是越活越膽小,蓋因越是修煉,越知天高地厚,莽莽天下,不知道會有多少神通廣大之輩。他們此時尚未有十二巫祖祖之神通,便是有了那等神通,也難保天下無敵。是故他們見得一人,第一件事不是衝將過去,給對方好看,而是猛的跳將起來,遠遠向後竄去,擺開防禦的架勢,惟恐吃了大虧。

    李隨雲見得兩個大巫如此謹慎,一時間不由得笑將出來,微微搖頭感歎道:「想不到不過幾百年的歲月,你們居然變得這般謹慎。難道這幾百年的歲月,已經讓你們失去了身為大巫的自傲,失去了身為大巫的尊嚴不成?」

    說到這裡,李隨雲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喝道:「若是當年,你們遇到這種情況,怕是早就一拳頭砸將過去了,如今卻是怎麼了,難道幾百年的時間,便讓你們變得如此脆弱不成?」

    那兩個大巫看清對方的身份,卻是鬆了口氣,眼多了絲輕鬆。待聽到李隨雲的話後,他們不禁吃了一驚,甚至有一絲絲的無奈。雨師的脾性終是沉穩,他搖頭苦笑道:「我們撞聖人撞得多了,連睡覺都可能碰上。時間久了,自然要小心謹慎,若是有什麼疏忽,難保有什麼倒霉的事。」

    李隨雲聽著對方這近似於冷幽默的話,輕輕的笑了笑,眼多了絲感歎,隨即冷冰冰的笑了一笑,淡然道:「你們是來尋那雷震的?他望周室的都城去了。這小對周室始終有一段感

    段因果,也該在此時相報。我不希望你們插手,如I怕是橫生變故……」

    相柳眼多了絲驚駭之意,眉頭輕輕的皺了皺,竟似多了絲瘋狂一般,一時間,他週身隱隱有一股霸氣騰起,果然不愧於他那頂天立地的大巫的身份。他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站,便讓人多了絲欽佩和景仰,讓人有一股膜拜的衝動。

    此時的相柳眼充滿了堅定,亢聲道:「我們巫們集天地靈氣而生,敬天禮地,但我們也知道,天道即人道,事在人為,並非不能因人力而改變。如果你自己都不曾爭取,那天道又如何會無緣無故的改變?清虛道人,你著相了。你從不管什麼天道,你逆天,但你並非逆天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難道說成了聖人之後,就會變成這副模樣不成?」

    李隨雲眉頭輕輕一皺,他知道巫門弟的偏激,也知道巫門弟的固執。雷震是他們費盡了心力才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他們又怎麼會捨得放棄,讓他捲入這紅塵之?

    輕輕的笑了笑,他伸出一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讓將開來,直衝上霄,衝到半途,他陡的停住,眼已經多了絲笑意,輕輕的將頭點上一點,淡淡的道:「雷震此時雖入紅塵,終有肉身飛昇之機。若我看得不錯,他當應在天庭之上所空缺的勾陳大帝一職,你們若是把握好了,自然有機會重振巫門之榮耀。」說罷,他也不再多說什麼,直衝上霄去了。

    相柳心也自疑惑,他聽得李隨雲的言語,這雷震日後卻是大有作為。若真依著李隨雲所說,日後能成那五天帝之一的勾陳大帝,若真有那般作為,他們卻是不好誤了他的前途。更何況雷震若是真成了五帝之一,那他完全可以重組大巫軍團,到時候自然可重振巫門之榮光。

    想到此處,他不禁看了一眼雨師,但見雨師眼也閃了一絲激動的光芒,顯是對這事頗為上心。兩個大巫計算了一番,隨即向浮雲島移將過去。三個大巫算將起來,還是以刑天為首,一方面固然因為他掌握著十大先天靈寶威力最強大的盤古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刑天的本事最高強。

    刑天的神通便是比起上古時期的那些大巫,也不遜色幾分,需知太古那些大巫,無論是那個,都沒有刑天這般鬥志,頭顱被斬,全憑一點真靈不滅,鬥志不消,似這般韌勁,除了以身化道輪迴的大巫后土,又能有誰能和他比肩?

    卻不說三個大巫,還有兩個青羊、玄蜂兩個大妖商量這等大事,卻說天下間眾多大妖,卻是那妖族的大聖同那許多不曾現世的大妖,此時卻也在商量這等大事。當日爭奪那那豪曹劍之時,諸妖也算見得聖人的神通和心計,任他們法寶再多,人手再眾,卻也奈何不得聖人分毫。

    他們也不是膽怯之人,吃了這等大虧,如今卻要忍耐下去,心委實不甘。奈何他們神通實在有限得緊,一時間,倒也頗費躊躇。那些有些名望的大妖卻又分久思合,重新聚到一處,以此對抗那些神通廣大的修士。妖族大聖素有威名,自然有不少大妖聚到了他們手下。

    此時大聖正端坐一處,兩側儘是那些法力高強的妖怪,再不濟也是一方之霸,手下盡有三五百小妖,此時那黑山老妖,玄陰老祖並那流雲蠍,也應邀到此。妖族大聖雖然素有威名,但此時在這三個大妖面前,卻也不敢有絲毫傲慢之態。蓋因這三個大妖神通委實不小,他們憑借自己的實力,贏得了幾個妖族大聖的尊重。

    除了這幾個大妖,此處還有一個大人物,卻是那阿修羅王。他是一界之主,地位自然不同凡響。當年他得了李隨雲糧草之助,總算保得領地民的口腹之慾。實力也愈來愈強。可自從李隨雲回歸清虛天之後,糧草卻是愈來愈少,漸漸斷絕。他心也自焦躁,不得不為手下民掙一條活路,這才主動出面,和妖族大聖聯絡。若非如此,平日裡便是妖族大聖親自出馬,也未必能見他一面。
uuxxyy 發表於 2014-12-13 18:08
第四卷 第三十八章 展口舌群妖謀立國

    族大聖都是精明到家的人物,此時聚到一處,商議王雖然話語不多,卻把眼睛看向阿修羅王。他知這阿修羅王乃是一方的強者,實力遠超眾人,便是自己同他相比,也多有不如。他此來必然已有計較。

    阿修羅王笑吟吟的看著眾多高手在那裡議論今日之事,待得片刻,輕笑道:「幾位,今日之事我雖然未曾參與,但也知道點虛實。幾位別怪我多妄言才是。」

    牛魔王輕笑道:「阿修羅王乃是前輩,我等自然欽服,但請明言。」

    阿修羅王並未答話,先是掃了眾人一眼,這才微微點頭道:「其實諸位的神通都是不小,只不過失了算計,這才功虧一簣罷了。其實如今的趨勢,已經明瞭,若再不求變圖存,怕是再無我等容身之地。我此來也是為此。」

    眾妖聽說,都把眼來看阿修羅王,聽他下。

    阿修羅王見眾妖都認真傾聽,心暗喜,接著道:「如今這天下,可以說已被幾個聖人和天庭瓜分了。女媧娘娘成聖極早,又是三皇之一,和火雲洞的關係極近,又是人族之母,雖然未曾在人間傳下道統,但實力也是極強大的。」

    眾妖聽了,紛紛點頭道:「是極,使極,女媧娘娘又是我妖族的大聖,身份自然不一般,當得以分天下。」

    阿修羅王笑了笑,點頭道:「上清天彌羅宮元始聖人神通廣大,人間正道修士,十有七八出自他的門下,端的了得,他也當有一分天下罷?!」

    眾妖點頭稱是。均無異議。元始的神通他們不是妖妖都見過,但元始得弟和他再傳弟的本事,他們還是佩服得緊的。

    阿修羅王眼閃過一道莫名地光芒,繼續道:「清虛聖人為人古怪得緊,從不按常理行事。雖然在聖人的口碑不是很好,但誰又能說他沒有足夠的勢力?」

    眾妖默然,他們也曾見過清虛聖人出手,實在不是他的對手。雖然多不喜他,卻也點頭。

    阿修羅王接著道:「其實若說這勢利最強的。還當屬老。老雖然少參與到天下群聖的爭鬥之,但他地位崇高,神通又廣,如今蒞臨紅塵,哼哼,怕是數百年後,人間道統,十有七八為其所有。所以說,他的勢力卻是最強的。」

    眾妖一個個面面相覷。面上多有驚容,過了好一會,牛魔王才開口道:「你說的不錯,老平日裡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他地勢力,卻是最大的。如果說眼下他佔了一分天下,怕是過了三五百年之後,天下他當佔到兩到三分。」

    阿修羅王面上多了絲笑容,顯然很滿意眾妖的答覆。他又看了一眼眾妖。喝了口水,賣足了關,這才道:「除了這些聖人,還有那截教的通天聖人,還有西方教的兩位聖人。通天聖人雖然元氣大傷,但勉強還能固守一方。他攻人不足。自守卻是有餘。以他的本事,一般人想來也拿他沒什麼法。」

    他又看了一眼眾妖,接著道:「至於西方教的兩位聖人,當年都遭清虛聖人暗算,實力損了不少。沒有一陣的休養生息,怕也恢復不過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他們還沒到那種境地,他們地勢力也是不能小覷的。」

    蛟魔王輕輕點頭道:「大王說的倒是不錯。不過大王還少說了一個。那些聖人雖然神通廣大,談笑間星辰灰飛煙滅,但他們終是聖人。不會與我們這些小妖一般見識。便真有事,也不會親自出手。真正能壓制我們的,還是天庭上的那位。如今五大天帝,勾陳空缺,紫薇大帝深居宮,不理俗事。真武大帝據說乃是昊天大帝的一縷魂魄所化,想來也是和昊天走得極近,真要起心對付我們的,還要屬昊天上帝。」

    阿修羅王看了蛟魔王一眼。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心也自凜然。這傢伙在妖族大聖不是太出眾的人物,如今看來,他將自己藏得可夠深的。這樣地人物,真真了得得緊,他那消息從哪裡得來的?

    心警惕,他也不說破,看向眾妖,淡淡的道:「蛟兄弟說的半點都不錯。昊天帝是各位眼下最強大的敵人。各位可能不將他放在眼裡,認為他沒有多大的本事。可各位想過沒有,他坐在天帝位上那麼久,也沒少發生叛亂,可為什麼他還能坐得穩穩地?他的隱忍功夫,一般人是比不得的。不是我看不起各位,各位如果想各自為戰,對抗昊天上帝,無異於螳臂當車,只是自取滅亡罷了。天庭若努,頃刻間可出動百萬仙兵,各位實力雖大,怕也當不得罷!」

    眾妖聽了,無不變色,眼都多了絲謹慎。他們不是不知道昊天帝的厲害,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如今被人挑破,誰的面上都不痛快。

    阿修羅王看了這些妖王一眼,輕輕地撫摸著身前的茶盞,淡淡的道:「各位,如今聖人們忙著各自的事情,那事也不是我們能摻和得了的。我們眼下的敵人,就是昊天帝。如今這形勢,分則兩害,合則兩利。不是我說嘴,眾位都是一方地霸者,何不會合一處?此地山川連綿,不下萬里之遙,乃是妖族帝王之資。各位何不自立妖國,未嘗不能重現當年妖族管天的風采。」

    蛟魔王見在座的眾妖都有意動,心一緊,若是立國,妖族眾高手少不得先鬥上一鬥。想到此處,他眼睛一翻,冷冷的道:「阿修羅王,你為何為我妖族之事如此奔走?你有什麼目的?」

    阿修羅王面上的笑容收了,這邊牛魔王面色一緊,忙道:「蛟賢弟,阿修羅王古道熱腸,自然要為天下的好朋友考慮。有些事情,待立國之後再說也不遲嘛!」

    蛟魔王冷冷的掃了一眼牛魔王,淡淡的道:「有些話,還是先說明白地好。阿修羅王,我從來不信好心這一說。你修羅界自霸一方,也算得上一個強國。你巴巴的跑將來,又有什麼目地,想得到什麼?你還是先在說明白的好。」

    阿修羅王看了一眼蛟魔王,又看了看略顯得有些急躁的牛魔王,又看了看那些面無表情其他幾個魔王,還有事不關己的黑山老妖,無所事事的玄

    ,還有笑吟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的流雲蠍,最後又把了蛟魔王身上,咳嗽了一聲道:「你想必也知道,我那修羅界看上去疆域廣大,人煙稠密,實際上土地貧瘠得緊。哪裡土地不適合生產,野外只有那些苔蘚讓我的民勉強充飢。我身為一界之主,終需為民考慮。我一力促成妖族建國,卻想和你們建立攻守同盟,從妖族以物易物,用礦產、盔甲交換糧食。妖族若不立國,則我們只能小打小鬧,也沒有什麼保證。妖族立國,既是對我們彼此間生意的保證,又是對我修羅界民生存的保證。」說罷,他看著蛟魔王,等著對方的答覆。

    蛟魔王低頭沉思半晌,若有所悟,又抬頭看向阿修羅王,淡淡的道:「大王的提議,自然是極好的。妖族立國,也是天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大王為人最是沉穩不過,若沒有什麼人在背後支持,我是不信的。需知妖族立國之後,正好橫在東土和西方教之間,隔絕了彼此的聯繫。從此以後,妖族將面對西方教,而東方則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這樣的計策,也只有聖人才能使得出來。我很愚笨,猜不到大王身後是哪個聖人,所以還請大王指點一二。」

    阿修羅王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蛟魔王,又看了一眼其他幾個大妖,見他們面上都多了絲謹慎之意,知道他們擔心被聖人給算計了,他也不以為仵,淡淡的道:「蛟大王不愧是洪荒時期就得道的大妖,這億萬年的歲月,心思越發深了。既然你出言相詢。我也不隱瞞。確實有聖人點撥於我,不過這樣一來,對你們也沒有什麼不好之處,妖族立國,重現輝煌,不也是你們的夙願嗎?」

    蛟魔王微微冷笑,他根本不在乎對方揭露自己的根角,阿修羅王能開闢空間,成一空間之主。這樣地本事,又豈是一般的神仙能辦得到的?自己不如他,但若在話語倒了旗槍,反倒更讓人小覷。

    旁邊的獅駝王忍耐不得,深深的看了蛟魔王一眼,又死死的盯著阿修羅王,惡狠狠的道:「大王何必遮遮掩掩的,究竟是哪個聖人有這般好心,還請大王解說一二。省得我們糊塗,萬一做錯了什麼事情,豈不糟糕?」

    阿修羅王淡淡的看了獅駝王一眼,這傢伙真實沉不住氣,連威脅都出來了。他沉吟片刻,淡淡地道:「也罷了,告訴你們也無所謂。我本來也想不到如此深遠,只是前段日,女媧娘娘將我召了去,交代了這件事情下來。你也知道。我沒少受清虛聖人的大恩,自然要向他請示一二,清虛聖人一向不喜西方教,自然贊成得緊,我這才來找你們。」

    牛魔王聽罷,心大喜道:「如此卻好得緊。我們只要聯合到一處,還怕得誰來?」

    蛟魔王沒理會牛魔王,向阿修羅王道:「此事我等尚需從長計議,您先請便,若我妖族當真立國,少不得請您到場。」

    阿修羅王也不矯情,當即起身告辭去了。眾妖將其送出門去,這才回轉。一個個入座後,卻不說話,只在那邊大眼瞪著小眼。彼此也不多說什麼。

    牛魔王有心開口,卻見眾大妖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什麼話都沒有,只在那裡對望,他心略顯得有些焦躁,想要開口,又恐失了面,顯得自己想當妖族的開國之君,一時間強自按奈。不住的把玩著手的酒杯,渾不知酒杯上已經多了好幾道深深的手印。

    過了好一會。還是鵬魔王按奈不住寂寞,淡淡的道:「這立國之事究竟如何,大家總要說句話啊。像現在這般,話也不說,只在這裡對望,能濟得甚事?」

    獅駝王冷笑道:「立國容易,君主難尋。我不是妄自菲薄,就憑我們這般人物,統兵打仗還好,說到為君之道,還是不成的。」

    獼猴王微微沉吟,淡淡的道:「當年東皇太一、天帝帝俊雖然身隕,但妖族太尚在,我們若是隨便立一個君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牛魔王聽了半天,也沒見人提到讓他當君主,心委實氣惱,但他也聽得明白,自己當上妖族地帝王,別說別的妖怪不服,就是在座的這些也沒有人肯服。都是一般的魔王,誰願意平白無故讓別人騎到自己的頭上?做兄弟還好,真要想折服他們,卻是難上加難。

    黑山老妖眉頭皺得緊緊地,看了眾妖一眼,故作淡然道:「我說各位,你們還真想弄座大山壓在我們的頭上不成?就算我們同意了,那普地裡的妖怪難道都肯同意不成?他們不同意,難道我們能去打他們不成?他們就是同意了,又怎麼分派官職?誰都是一方的妖王,誰也不比誰差,憑什麼他的位置高,他的位置低?這事若都擺不平,還談什麼立國?」

    蛟魔王看了黑山老妖一眼,已知端地。這些妖怪,都願意立國,他們都想著開國元勳這等榮耀的身份。這可真是名垂千古的美名。如今他們已經開始考慮自己的官職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流雲蠍終於開口道:「各位,如今立國一事,勢在必行。我們若是不利用這段時間抱成一團,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若要妖族重現輝煌,此其時也。」

    眾妖聽了,微微點頭,都露出了贊同之色,顯然頗為認同。

    流雲蠍繼續道:「我妖族立國,也不是什麼難事。蓋因方圓萬里,也無甚人煙,也沒有什麼神通廣大地人類修士,也無甚山門,只消我等齊心協力,自然可以立國。我等如今的難處,不在立國,而在立君。君主,乃是國家之表率,關係到妖國的興衰。我等若隨便尋個妖來,怕是徒增煩惱。」

    眾妖聽了,盡都點頭,顯是頗為認同這話,只是尋哪個妖怪為君,一時間卻也頗費思量。

    流雲蠍看著眾妖愁眉苦臉的樣,突然大笑道:「各位,其實這事也不需如此煩惱。只要聽我一言,則前途開朗。萬事可成。」

    畢竟不知道流雲蠍說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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