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的太監 作者:流淚的毛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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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544 2008-10-12 10: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7 236227
rusie 發表於 2009-2-6 12:11
第八卷 混跡後宮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重溫舊夢(下)

    兒的聲音低低的,夾著輕微的喘息,還帶著一點緊張抖,簡直媚入骨髓。這哪裡是在拒絕,分明就是在勾人啊!蕭然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順著領口滑了進去,一邊撫摸她膩滑的脖頸,一邊湊在她耳邊,用嘴唇輕輕的觸碰著她那瑩白而小巧的像元寶一般耳朵,低聲道:「白天怎麼了?我們又不是沒在白天來過……」

    蘭兒的耳朵十分的敏感,這種若有若無的觸碰,讓她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嘴裡發出低低的「啊」的一聲。慌亂中一扭腰掙脫了蕭然的懷抱,再看臉蛋兒都紅透了,咬著嘴唇道:「別……別在這裡,這裡可是養心殿,亂來不得……」

    「養心殿怎麼了?哪裡還不都是人待的地方!」蕭然已然箭在弦上,豈肯放過,上前一步將蘭兒摟住向後擁,一直靠到了雕花的門板上。蘭兒又羞又急,奮力扭動,但是蕭然的手臂極為靈活,順著側襟探入蘭兒懷中,順著滑膩的肌膚一路摸了上去,徑直捉住瑩潤飽滿的玉乳,用力一捏,蘭兒恩了一聲,整個身子一下就軟了下來。

    由於是夏日天氣,兩個人穿的都很少,蘭兒是一件籠袖斜襟的欠腰旗袍,裡面只有一件薄紗的小衣,絲毫不能阻擋蕭然的侵略。一隻大手敏捷的將束胸推了上去,蕭然甚至能感覺到,那飽滿的兩團在突然跳出來之後,還極有彈性的顫了幾顫。而頂端地一雙嬌嫩蓓蕾,在他粗糙手掌的撫弄下,很快就挺立了起來。

    「不,別……別這樣!蕭然……啊!」

    蘭兒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克制,但是寂寞已久的身體卻在蕭然的愛撫下做出了不同的反應,開始不由自主的扭動起來。偏蕭然促狹的捉住挺立的櫻桃,輕輕一捏,強烈地刺激令蘭兒忍不住叫了一聲。

    養心殿西暖閣,分為前後兩室。前室西邊是三希堂,中間是皇帝召見臣工的地方,有時也在這裡批閱奏章,處理機要。南為窗。北設寶座,寶座上方懸掛著一塊雍正皇帝御筆親題的「勤政親賢」的匾額。為了保密起見,南窗外抱廈設有木圍牆,東首是夾道。有門通後室。因此在這裡邊就算發出什麼響動來,外頭一般也是聽不見地,而林清兒出去的時候,又特意吩咐了安德海跟太監宮女迴避。可以完全不必擔心被人發覺。

    但是即便如此,這裡總歸是養心殿,蘭兒難免緊張。發出那一聲嬌媚入骨的呻吟。禁不住耳根子都燒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像著了火一樣的滾燙。情急想逃。但是給蕭然緊緊地抵在門板上,哪裡逃得掉?越是掙扎。反倒遂了蕭然的意,摩擦傳來的快感也就越發強烈。蘭兒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地喘息,不住哀求,但是對於一個精蟲已經上腦的准字號色狼來說,這樣的哀求很顯然只能使慾望進一步地升級。

    蕭然低下頭,霸道地吻住了她地嘴唇,舌頭靈活的叩開兩排貝齒,輕輕導引著她地香舌,慢慢的吸入嘴裡。他吻的很深也很用力,兩個人唇齒相接、兩舌相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和氣息,讓蘭兒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的念頭此刻都化作一種強烈的慾望,她頭一次如此渴望著被眼前的男人征服!

    再強的女人,總需要有一個臂彎來依靠,女人天生的宿命,就是等待著被心儀的男人征服!

    蕭然的手還在她胸前的玉峰上活動著,這三年來同N個老婆的鏖戰,讓他積累了豐富的戰鬥經驗,手法不輕不重,不緊不慢,每一下揉捏,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蘭兒覺得身體裡有某種潮水一樣的東西開始漸漸的累積,不斷的沖刷著,連意識都開始漸漸變得模糊了,只希望他的手永遠都不要停下來。

    蕭然鬆開她舌頭的時候,蘭兒模模糊糊的聽到自己說了一句:「蕭然,要我,快點幹我……」

    「好!」蕭然只說了一個字,然後把手從蘭兒的衣服裡抽了出去,抓住她的肩膀,猛的把她翻轉了身子,趴在門板上。突然停止了刺激,卻讓她體內的空虛感不可遏制的高漲了起來,不斷的扭動著腰肢。蕭然在她豐滿而彈性十足的臀部用力一拍,蘭兒發出很誇張的一聲呻吟。

    蕭然的手指熟練的揭開了衣襟的絆帶,將旗袍向上撩起,將白綢的褻褲直接拉到了腳踝。圓潤豐盈的翹臀,就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在紫

    的映襯下,越發顯得膩白如凝脂一般。探手在兩腿漉的早成一塌糊塗。蕭然嚇了一跳,道:「不會吧,蘭兒,你下面發洪水了啊!」

    「啊,你取笑我!」蘭兒又羞又急,連忙想掙脫開,但是蕭然抓住她的兩隻手臂用力按在門板上,讓她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只能使勁兒的扭動腰肢。蕭然騰出一隻手,飛快的解開褲帶,用腳分開她的兩腿,一手扶著她的雪臀,從背後將傢伙直挺挺的抵了上去。

    不能不說,這是一個相對比較難的姿勢,但是蘭兒身材高挑,尤其是玉腿修長,再加上蕭然經驗老道,位置找的相當準確。敏感的地方被火熱的傢伙一觸,蘭兒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嘴上說著:「啊!壞東西,放開我!」但是粉臀卻忍不住又往後翹了翹。潤滑已經相當充分,所以蕭然只是輕輕的一挺腰胯,便順利的滑了進去。

    蘭兒顯然從來沒試過這樣的姿勢,異樣的刺激,令她身子都似痙攣了,頭用力的向後仰著,深一聲潛一聲的出著氣,開頭還是壓抑在喉嚨裡低低的呻吟,後來漸漸的聲音就大了起來,蕭然每一下用力的刺入,都會讓她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一下。蕭然在後面,只見她頭上戴的旗頭漸漸鬆脫,索性替她解了下來,散開了一頭瀑布樣的長發,披在肩上,隨著每一次挺動,就會蕩起一層一層的波瀾。

    「蕭然,蕭然!……用力,用力的要我!」

    蘭兒的聲音越來越大,配合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用力的撞擊著蕭然的身體。旗袍下露出的粉臀,翹起一個近乎完美的弧度,已經因為撞擊而變得紅紅白白的,煞是誘人。這強烈的視覺刺激,令蕭然幾乎把持不住,連忙抽離了她的身體。

    蘭兒正在前所未有的癲狂中,突然分開讓她啊了一聲,急切的擺動著臀部。蕭然深吸了一口氣,按下要交貨的衝動,翻過她的身子,用力住她的嘴唇,一邊吮吸一邊含混不清的道:「我要你,今天,讓我好好的幹你,好不好?」

    「嗯,恩!」蘭兒雙眼緊閉,仰著俏臉,佈滿紅暈的臉頰,美豔不可方物。蕭然抱起她的雙腿卡在腰間,腳踝上還掛著來不及脫下的白綢褻褲。然後捧住玉股,奮力的挺了進去。蘭兒大叫一聲,兩隻手臂緊緊箍住他的脖子,身子隨著他一下一下的進攻而上下顛簸著,散開的胸襟裡,雪白瑩潤的玉兔不甘的探出來,上下顫動,端的是消魂無比。

    蕭然激烈的運動著,但是蘭兒的雙股上濕漉漉的都是水漬,滑不留手,要不是蘭兒兩腿絞得緊,險些便滑脫了下去。這間西暖閣的前室,沒有臥榻,只有靠北牆的寶座,蕭然抱著蘭兒走了過去,將她放在黃綾的軟座上,開始賣力的衝刺起來。

    頭上,雍正爺題的那道「勤政親賢」匾無奈的看著這一對顛鸞倒鳳的人兒。卻不知愛新覺羅列祖列宗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會做何感想?……

    這一次蕭然比較持久,一連將蘭兒三次拋上了酣暢淋漓的高峰,才達到了噴薄的臨界點。正要從蘭兒的身體裡抽出來,不料蘭兒卻雙腿突然用力,緊緊的箍住了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蕭然急忙叫道:「快松開!蘭兒,別……啊!我靠!」

    兩個人一起發出了消魂的呻吟聲……

    粗重的喘息,許久才平靜下來,蘭兒似乎已經用盡了力氣,媚眼如絲的望著他,膩聲道:「你……要人家怎樣啊?」

    蕭然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秀氣的鼻子,道:「你說呢?你這個傻瓜,都弄到裡邊去了!我又不會一按穴道就流出來的那種……恩,蘭兒,你這陣子安全麼?」

    「不啊!」蘭兒得意的搖了搖頭。那俏皮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衝動。

    「壞傢伙!你故意的啊!」蕭然無奈的道,「算了,我找小安子來幫忙吧,問問他會不會。」

    一邊說著,一邊要從蘭兒的身體裡退出來,但是蘭兒卻再一次絞緊了雙腿,摟著蕭然的脖子道:「不要!我就是要你弄在裡邊。」頓了一頓,忽然抬起頭來,輕聲卻堅決的道:「小三子,讓我替你生一個孩子吧!」

「啊?!……」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6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下江南(上)
       

    然無語的看著蘭兒,半晌才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蘭兒白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像麼?怎麼,你不願意啊?」

    「當然不是,可是……」蕭然發現蘭兒雖然臉上仍帶著笑意,眼神卻流露出很急切的樣子,馬上就明白了。蘭兒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小皇子載淳,怕蕭然嫌棄自己,才想出這麼個主意。本來想勸慰她一番,可是又怕更讓她傷心,蕭然想了想,道:「好,只要你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反正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去江南了,只要到江寧之前,你別挺著個大肚子就成。」

    蘭兒見蕭然答應了,興奮的歡呼了一聲,摟著他的脖子,兩片香唇堵住了他的嘴巴。直到此時,兩個人還保持著剛才的那個羞人的姿勢,已經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蕭然不知不覺的又不老實了。蘭兒很快就發覺還留在她身體裡面的那個東西,又有了變化,一雙美目瞪的大大的,驚訝的望著他,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又……不行了,再來就死了!」

    「死就死吧,誰讓你這個小妖精這麼勾人呢!」蕭然不由分說的按住她掙扎的手臂,又一次動作起來……

    由於是第二次,蕭然比上一次更加的持久,等到激情終於消退的時候,蘭兒已經不知高潮了多少次,軟軟的癱在軟座上爬不起來了。蕭然假借替她穿衣為名,上下其手。大肆揩油,蘭兒也無力反抗,只好由他,結果穿個衣服也弄得嬌喘連連。

    好容易忙活完了,已經是晌午了。蕭然讓蘭兒去坤寧宮用膳,也跟姐妹們見個面,但蘭兒卻堅持不肯。蕭然道:「怎麼,你不願意見她們?」

    「什麼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蘭兒瞪了蕭然一眼。咬著嘴唇氣道:「還不都是你害的,現在站都站不住,怎麼去?你……你個壞東西!」

    女人如果連續高潮,其實比男人還要耗費體力。看著蘭兒那嬌慵無力地模樣。是真的吃不消了,蕭然嬉皮笑臉的湊過去,道:「剛才舒服不?要不要再來一次?」

    蘭兒嚇的臉兒都白了,隨即醒悟過來蕭然是在逗他。氣的伸手去打。蕭然哈哈一笑,躲過了她的拳頭,道:「好吧,回頭再帶你見她們。也到傳膳的時候了。我陪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蘭兒忙道:「這哪兒行啊?聽清兒說,老太太也到坤寧宮了。你們有日子沒見的。肯定惦記得緊。趕緊去陪陪老人家吧。」

    蕭然道:「不用。早上已經見過面了。說陪你就是陪你,我去傳膳。」

    見他堅持。蘭兒就沒再說什麼,但是眉梢都透出喜氣。跟男人不同,雲雨過後的女人,通常最需要男人地溫存呵護,蕭然簡單的兩句話,卻讓她心裡感動不已,鼻子竟有些酸酸的。

    蕭然傳了膳,推說蘭兒身子倦了不愛動彈,就在西暖閣裡用膳,招呼林清兒也一道過來,也不用太監宮女侍膳。林清兒見了蘭兒,仍是口稱太后,蘭兒忙拉著她手,道:「咱們姐妹,這麼叫就生分了。我比你大兩歲,你若不棄,便叫我一聲蘭兒姐吧!」

    清兒笑著答應了。三個人坐下用膳,有說有笑的,平日裡冰冷威嚴地宮殿,這時顯得其樂融融。

    蕭然一邊吃飯,忽然想起眉的電報,拿出來交給蘭兒。蘭兒看罷,眉頭便不覺皺了起來,道:「京城的事情,江寧已經收到了,估計其他各省的督撫想必也知道了吧。想不到消息傳地這麼快,曾國藩年初才剛剛調直隸任,半年不到就把他辦了,必然會引起江南漢臣的恐慌。並且李鴻章,左宗棠,都與曾國藩師生情誼,駱秉章等人,也素來以他的馬首是瞻,如果借京城動亂的口實,江南再掀起了什麼亂子,那就棘手得很了。看來,咱們要快些動作才成了。」

    蕭然點點頭,道:「京城有動作,畢竟瞞不過這些大佬在京城地眼線。雖然京城的電報局被曾國藩封鎖了,但是臨近省份的電報網仍在,我估計消息是從山東那邊一路傳過去地。至於眉她們,到也不必太過擔心,李鴻章日前給我送來了一封親筆書信,有與我聯手之意,所以就算有什麼動作,也一定會等我這邊地消息。」

    李鴻章捎來地那封信,保險起見,已經被蕭然燒掉了,但是內容不過一句話,蕭然跟蘭兒說了一.

    ;=章聘的教頭,組建了洋槍隊,很能打仗,現在淮軍地勢力號稱江南第一,有他在那邊坐鎮,問題應該不大。只是……」看了看蕭然,欲言又止。

    蕭然道:「現在曾國藩的兵馬雖然鎮住了,但是其餘四省的勢力,也不可小覷。我現在也還沒想好對策,正想聽聽你的見解。今天就咱們三個,也沒有外人,蘭兒,你怎麼想便怎麼說,沒關係的。」

    蘭兒沉吟了一下,沒有說京城如何善後的問題,卻道:「如今天下大勢,盛京反叛,京城又遭亂,聖駕巡幸江寧。江南那邊,各省督撫用兵自重,儼然為一方霸主,而西安那邊,還有個石達開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古人說:時勢造英雄,大亂之時,也正是成就霸業的絕好機會。小三子,這樣的時機,真的是千載難逢,如果你想得天下的話,我幫你。」

    這一番話言簡意賅,尤其對目前時局的分析,極為清晰明澈,切中要害。而最後那一句話,不禁令蕭然心裡猛然一動,作為一個男人,要說從未想過要謀求霸業,那是不現實的。蕭然也是一個正常而不失血性的男人,難免偶爾會有「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的熱血,會有「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的野心,儘管他從來沒把這當成是自己的理想,但在這一刻也不禁怦然心動!

    萬乘之尊,面南背北,萬里江山,萬眾生靈,莫不臣服於自己腳下,對自己頂禮膜拜,那是怎樣的威風?如果說從前蕭然還對成就霸業有幾分擔心憂慮的話,如今有了蘭兒這個鐵腕太后幫助自己,一切都是唾手可得!頭一次感覺到至高無上的權力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彷彿一伸手就可以觸碰的到,蕭然的心跳明顯有些加速了,連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林清兒察言觀色,心裡暗暗著急:相公不會是要變卦了吧?從前答應我的,難道都不作數了麼?嘴上又不好說什麼,便使勁兒的咳嗽一聲。蕭然猛然回過神兒來,看了看林清兒,又看了看蘭兒,微微一笑,道:「得了天下,又能怎樣?皇帝能夠吃到的用到的,我也一樣可以擁有。再說我還有這麼一大幫子嬌妻美妾,上有高堂在堂,膝下兒女成雙,如此天倫之樂,皇上有我這麼幸福麼?嘿嘿,每天天不亮就上朝,三更半夜的還要挑燈批閱奏章。干的好了,那是你應該的,誰讓你是一國之君呢?干的不好,百姓怨聲載道,背地裡誰不唾罵。坐在龍椅上,還要提心吊膽,提防著別人來害自己,累也累死了。人這一輩子,活的開心,快樂,才算真正的沒有白活。這寶座給我,我還嫌煩呢!」

    蘭兒看了清兒一眼,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心裡卻在想,小三子或許有意,只是老婆們不肯罷了。不過這樣也好,小三子知道心疼女人,才會讓我終身有個依靠。那些只顧著追逐權利的男人,又有幾個是對女人真心的?

    其實這她卻想錯了。蕭然的熱血,大抵也就是那麼一瞬,剛才說的實實在在都是心裡話。他本來就是個懶惰的人,對當皇帝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提不起多大的興趣。如果把至高無上的皇權跟奢靡腐敗的享受擺在一起讓他選擇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另外,在他的心裡始終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能憑藉自己的力量來改變歷史,打造一個無比強大的東方國度,倘或再搞封建皇權這一套,必然背離了歷史前進的趨勢,阻礙中國進入資本主義的快車道。

    好不容易才爭取來今天的局面,怎麼能違背自己的初衷呢?蕭然給蘭兒夾了一片蜜汁火腿,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今早的拋開所有的瑣事,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只管享我的清福。蘭兒,如果你願意跟著我,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了,咱們一大家子找一個遠離世事紛擾的地方,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好不好?」

    如果是在以前,無論蘭兒有多麼愛蕭然,只怕也會有些猶豫。但是經歷了一系列的波折之後,她已然心靜如水,好不迴避的望著蕭然,微笑道:「好,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6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下江南(中)
       

    然、蘭兒、林清兒三人,相視而笑,只覺溫馨無限。「這一次京城事變,曾國藩雖然被壓了下去,但是只怕也會引起朝中滿臣及王室宗親的警覺。況且其餘四省兵力仍在,僧格林沁、若阿納顏,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倘或被他們聯起手來,恐怕會對遷都大計造成不小的阻力。」

    蘭兒搖搖頭,道:「凡事有弊則有利,此次政變,雖然會引起旗人公卿的警覺,但是同樣的也必然會分化出一部分漢臣來,加入我們的陣營。這種滿漢分化,對咱們遷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僧王等四省的兵力,我們大可削其實權,借滿漢之爭趁機分化,令其彼此箝制,分而治之。別忘了,這四個人中,也恰好是兩滿兩漢!」

    蕭然醍醐灌頂,恍然頓悟,那一句「彼此箝制、分而治之」,委實妙極。蘭兒又道:「眼下倒是還有一個問題:曾國藩倒了,直隸任上暫時空出一個缺來,小三子,你心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蕭然想了想,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只是這個人,最好是漢臣的身份,並且要有勇有謀、能堪大任,最關鍵的,是一定要把握可靠才行。我覺得火器營翼長盛左,倒是最合適的一個人選,可惜火器營翼長是個正三品的官兒,一下子擢升直隸總督,那可是一品大員、疆臣之首,只怕別人不服。」

    蘭兒微微一笑,道:「我猜你選的人,就一定是他。其實這事擱在以往,倒也不算什麼,因功超擢,歷朝歷代都是常有的事。只是目下京畿危機剛過,敏感時期,是有些難辦。」

    蕭然一看她笑眯眯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八成是已經有了底,拉住她手道:「難辦不是辦不了。好姐姐,好蘭兒,你既然這麼說,一定是有辦法的,對不對?別逗我了,快說吧!」

    蘭兒轉頭沖林清兒笑道:「清兒妹妹,這小三子平日裡跟你們姐妹,是不是也都是這麼油嘴滑舌的?」

    清兒笑道:「可不是。他呀,就是天生了一張好嘴兒!」

    見她倆一唱一和的,蕭然嘿嘿壞笑著,側身攬過蘭兒的肩膀。在她耳邊悄聲道:「好,你不說,一會小心我弄的你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不信試試看!」

    蘭兒嚇地身子明顯就是一軟,俏臉漲得通紅,忙道:「好了不鬧了吧,說正事兒要緊。超擢盛左,辦法麼不是沒有。雖說現在局勢比較敏感,但是這陣子盛左帶著火器營,也著實沒少立功,先是剿滅聯軍。蕩平洋夷,次又平定亂黨,護駕有功。咱們大可先封他一個爵位,加一等忠毅侯,這大家都說不出來什麼吧?有了侯爵的身份,再調任直隸總督,不就順理成章了麼?」

    「高。實在是高!」蕭然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蘭兒簡直就是我的女諸葛啊,有了你,還有什麼擺不平的呢?來,作為獎勵。先親個嘴兒!」說著摟過她粉頸,在她唇上重重一吻。這一下很有點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意思,蘭兒哪裡避得開?臊得耳根子都紅了,羞不自勝,忙推開蕭然淬道:「沒個正形兒!清兒妹妹還在呢!」

    林清兒捂著嘴笑個不住,心說你還不知道。相公最好什麼3P、的,只怕人少了不熱鬧,哪裡會怕人多?

    笑鬧了一會兒,蕭然又道:「安頓了這些事情,其餘就不是問題了。一會我便讓人給盛京的納彥辛奪,還有西安的石達開修書過去,命他二人拉長戰線,把北方攪得越亂越好。這樣看不出旬月,讓眉那邊擬一紙上諭,遷都大計便算坐實了!」

    蘭兒聽說石達開,不由一怔,隨即恍然道:「是了,原來石達開投靠了你,我說怎麼上一回能夠殺透山西境內,一直打到了張家口!」

    蕭然還未答,林清兒先笑道:「不瞞姐姐,石達開乃是清兒地嫡親娘舅,說起來,可也不算外人。」

    當下林清兒將自己曲折的身世講述一遍。蘭兒感嘆不已,道:「我說清兒妹妹不似尋常人家閨秀麼,想不到原來是林將軍的女兒!唉,這小三子怎麼就這麼好的福氣呢?連我都覺著嫉妒他了。」

    午膳也用地差不多了,林清兒命人收拾下去,也跟著出了房間,之留下蕭然跟蘭兒繼續商議大計。蘭兒道:「遷都之計雖成

    不能掉以輕心,關鍵是遷都之後,如何安撫地方勢力兩方的衝突,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要是曾國藩還在的話,興許憑他大佬的權威還能壓得一時;他這一倒,必然群龍無首,倘或地方督撫們鬧起來,只怕這局勢就難以掌控了!」

    蕭然道:「是啊,我現在頭疼的也是這個問題。太平天國動亂,江南地方勢力迅速崛起,已然成了軍閥割據、劃地稱王的局面。如果壓制不住,必生大亂。」

    蘭兒目光閃動,冷笑一聲,道:「其實真要對付李鴻章之流,倒也不見得有多難。兩桃殺三士,這便是一條現成的絕戶計!只是……」搖頭輕嘆了口氣,瞧了瞧蕭然,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小三子是無心取天下,不想當皇帝。不當皇帝,咱們也有不當皇帝的辦法。」

    頓了一頓,道:「江南之勢,對咱們最有利的局面,就是讓各省勢力互相平衡,彼此牽制,決不能允許哪股勢力一支獨大。咱們不如這麼這麼辦……」

    整個一下午地時間,蕭然與蘭兒反覆斟酌,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詳細研究個遍。現在已是真正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傍晚時分,蕭然找來馬超等幾個體己兄弟,命他們帶上書信,分頭去盛京跟西安,給納彥辛奪跟石達開送信。

    時間荏,不知不覺間,半個來月的時間過去了。曾國藩倒台,原直隸麾下的八旗軍、綠營,收繳了武器,都給分調到州、通州兩地監管起來。僧格林沁等人,現在是戴罪立功的身份,干的尤為賣力,對蘭兒地懿旨俯首帖耳,指東不敢往西。

    原火器營翼長盛左,此次平夷護駕立了大功,賞黃馬褂,神雀刀,封一等忠毅侯,未久便放了直隸總督任。朝中大臣無不感慨盛左時來運轉,卻也沒有額外的歧義,這一來,整個直隸省水陸兩軍,順理成章的落入蕭然的掌控之中。

    整個渤海灣的水師勢力,原本劃分為三片,分屬直隸、山東、跟旅順口水師管轄。其中山東東營水師、威海水師,兩次鴉片戰爭中被洋鬼子打得連內河都出不去,戰船又少,基本上形同虛設。盛左上任之初,便在蕭然、蘭兒地支持下,大刀闊斧改組水師,從旅順口水師徐世昌那裡把賴定忠調了過來,封直隸水師右翼指揮使,官居三品,僅次於水師提督。但是由於掛著名是蕭總管保薦,盛總督特選,太后御筆親批,這三個光環甭說加在一起了,就是拿出任何一個來,都夠那水師提督喝一壺的。因此賴定忠這個外委指揮使,倒更像是個中央來的特派員,架勢比水師提督還要牛逼。

    直隸水師跟旅順口水師在手,整個渤海灣蕭然就成了老大。而渤海灣屬於京師的海上門戶,其意義何其重大,自然不必多說了。

    再說英、法、美三國,組成了空前強大的聯合艦隊,水陸並進大張旗鼓的進犯京師,然而這一去竟然如同石沉大海,沒了消息。後援船隊大多是運兵船跟給養運輸船,自馬六甲海峽一路趕奔渤海灣,原以為戰事應該正打地如火如荼,中國軍隊死傷遍地,政府哭著喊著要議和啊什麼的,結果到這兒一瞧,風平浪靜的嘛動靜也沒有,不禁吃了一驚。

    洋鬼子果然善打海戰,經驗豐富,見機不妙便派出小股快速艦隊,潛入海灣打探消息,大部隊徐徐跟進。在他們的印象中,中國海軍加在一塊,大型戰艦也不過是個位數而已。但是沒想到剛經過萊州灣,無數中國戰艦BIU滴一聲就出現在了眼前,將連接艦[戰列艦、巡航艦,全是重型三桅的,兩個桅杆的更是如蝗蟲一樣,黑壓壓鋪天蓋地的捲了過來。甚至還有蒸汽小火輪,咕咚咚的冒著黑煙,速度那叫一個快,披著鐵甲擦著水皮像要飛起來一樣,直接切斷了聯合艦隊的退路!

    洋鬼子一看就徹底傻眼了,倉促開火迎戰。但是在裝填了高爆炸藥的魚雷飽和攻擊面前,木質結構的帆船顯得如此脆弱不堪。只一輪進攻,洋鬼子艦隊便損失了大小船隻近三十艘,英國指揮官見勢不妙,直接交了白旗。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7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下江南(下)
       

    上超強陣容的三國聯軍全軍覆沒,消息傳出,舉世震場遭受重創,三國政府卻並沒有展開更大規模的軍事報復,反而立即向大清國提出了議和,這是因為在第三次鴉片戰爭打響的同時,歐洲也燃起了熊熊戰火。

    公元一八六三年四月十七日,俾斯麥帶領普魯士,以石勒蘇益格和荷爾斯泰因兩個公國的控制權為導火索,聯合奧地利,挑起了對丹麥的戰爭。這場戰爭十分短暫,很快便在英、法等國的干預下,以丹麥徹底放棄兩公國的所有權利而草草結束。但是僅僅過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六月二十六日,普魯士首相俾斯麥為了建立小德意志帝國,公然宣佈改組德意志聯邦草案,將昔日的盟友奧地利排斥在外,同時利用外交手段,許以幫助奪回被奧地利佔領的威尼斯為條件,取得了意大利的支持並締結了軍事同盟。奧地利迅速做出了反映,對普魯士宣戰。

    當時的普魯士軍隊,實行的普遍徵兵制,又裝備了中國支援的後膛裝新式步槍及後膛裝榴彈炮、短管曲射炮、地雷、開花彈等新式武器;而奧地利軍隊實行的還是募兵制,使用的是前膛裝滑膛槍跟前膛裝火炮,而在軍事實力上,根本無法同普魯士抗衡。支持奧地利的巴伐利亞、薩克森、漢諾威等邦國組成的盟軍,裝備甚至比奧地利更差,基本上等同於濫竽充數。同時還要應付意大利軍隊,兩線作戰。處境可想而知。

    此次戰爭中,普魯士一共投入了六十餘萬部隊,憑藉密佈全國的鐵路線路,僅用了一個月地時間便迅速推進到了維也納。普魯士軍隊異常強悍的戰鬥力,終於引起了法國的警覺,因為當時法國正控制著南德意志聯邦,初期的時候以為奧地利軍隊鐵定獲勝,並且幻想著能夠得到萊茵河畔的部分領土,因此並沒有過多干預。但是隨著戰況的急轉直下。拿破崙三世害怕普魯士的崛起動搖法國地位,被迫決定決定對普宣戰。一場比普奧戰爭規模更大的普法戰爭,就此爆發。

    在這一場戰爭中,英國由於不願法國強大。想借助普魯士的力量來趁機削弱法國,因此暗中支持普魯士。

    與此同時,俄國也開始了在歐洲地擴張,五月三日。俄羅斯戰車悍然撕毀巴黎和約,突入塞瓦斯托波爾,第二次克里米亞戰爭正式爆發。憑藉著先進的軍事裝備,將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打的節節敗退。英、法等國被迫介入。但是法國此時正陷入對普魯士地苦戰,實際戰場上只有英國跟奧斯曼帝國組成的聯軍為主,旬月不到。俄羅斯戰車便以摧枯拉朽之勢。佔領了整個克里米亞半島。

    整個歐洲的局勢紛亂異常。列強無暇東顧,這個時候也只能忍氣吞聲。被迫向大清國提出議和。眉發來電報,任命肅親王華豐為全權大臣,大學士周培祖、倭仁協同,與三國使團進行談判。談判地點特意選在通州,三年前的議和時那屈辱地一幕猶然在眼,今時今日,是該把一切連本帶利討回來的時候了!

    天津條約,北京條約,一切不平等條約,全部廢除。關於通商口岸,仍然保留,大清國全面解除海禁,但是提出海關收回,結束了由外國人把持中國海關的屈辱歷史。同時,關於貿易互惠原則做出了各項明確規定,包括中國在英、法、美三國開市,以及全面禁止鴉片流通。三國派駐大使駐京,但是前提是要先支付一大筆戰爭賠償,將先前扣押在京的人質,以及三國聯軍地戰俘贖回去。

    同時,中國也首次提出派遣大使,與英、法、美三國正式建立了對等的外交關係。

    關於前兩次鴉片戰爭中中國割讓出去的土地,諸如香港島、九龍司,中國全部收回,並且重新確認了中國邊界及領土完整,簽訂了《大清國勘界錄》,包括對蒙古、新疆地領土完整,以及對越南、朝鮮等附庸國地從屬權,包括針對海疆地《大清國海疆界約略》。同時,關於英法兩國在中國修築的鐵路以及前期地巨額借款,大清國有權視為戰略侵略及侵略所得,並予以收回。

    霸王條款,永遠操縱在強硬的一方。中國人憑藉著自己的拳頭,第一次以無比強硬的態勢出現在列強的面前,宣

    個古老卻又煥發青春的東方巨龍的崛起!

    和談基本以一邊倒的方式進行,非常順利。只是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歧義,原因是京城的士子宿儒,聯名上書朝廷,要求在條款上追加一條,讓列強在大沽口炮台建立一座碑石,以昭示國人曾經經歷過的苦難,紀念今日中國的覺醒。這多少有些學子的酸腐氣,洋人使團心裡頭那叫一個憋氣,卻又敢怒而不敢言,勉強理論幾句,被倭仁一通痛斥,只好乖乖簽署了事。

    蕭然對此置之一笑。他當然知道,這座百姓心中的豐碑,究竟是立給誰的。

    在中國與列強議和的同時,蕭然授意日本,也開始向列強提出對之前簽署的親善密約的重新修訂,包括領土、領海主權的完整,以及貿易上的不平等條約。隨著日本倒幕勢力的滅亡,幕府已經重新奪回昔日的霸權。而在清王朝的施壓下,列強也只有放棄對日本利益的爭奪,自此,日本國無論在政治上還是經濟、軍事上,都已經實際淪落為中國的附庸國。

    此次大清國與洋人和議,條約簽訂,消息傳回京師,百姓頓時沸騰了。整個北京城敲鑼打鼓放鞭炮,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而此時的蕭然跟蘭兒,卻沒有心思感受這份歡樂,遷都一事,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接到蕭然的密報之後,石達開立刻率軍東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就已殺透山西,直搗直隸。而赤峰納彥辛奪的駐軍,也迅速揮師西進,重新佔領了承德,四處騷擾。加上直隸總督盛左的有意放水,一時之間,直隸省境內到處起火,人心惶惶。

    江南李鴻章,聯合地方督撫,上了一道《奏請遷都疏》,陳述時弊,認為當務之急必先遷都江寧,以穩定時局,再由南方諸省聯兵北進,平定北方動亂。議政王奕是旗人的地盤,早由不得他了。眉當即電報回京,京師方面由蘭兒主持議政,商議遷都之事。

    滿漢兩方,迅速分化成了兩個陣營,贊成與反對一方,各持一詞。而在朝臣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蕭然已經讓雨來秘密將同然堂總號遷至杭州。之所以遷到杭州而不是江寧,因為杭州是左宗棠的地盤,同然堂作為朝廷目前工業乃至經濟的一個主要支柱,交付到左宗棠的手中,必然引起他跟李鴻章之間的猜忌。

    互相遏制,蕭然現在要的就是這個局面。

    同然堂旗下的工廠,暫時還無法全部遷至南方,畢竟這工程太大了些。蕭然將這邊的事物,全權交給張之洞來負責,並擢升他為工部郎中,賞翰林院侍講學士,這可是從四品的銜了,張之洞激動的連拍胸脯,要「粉身碎骨」以報蕭然知遇之恩。同時,蕭然還抽調了一部分工廠的骨幹技術人員,準備到江南去開展一片新的工業天地。

    老太太蕭于氏,跟老婆孩子也都隨著雨來一行南下,但是沒有去杭州,而是由段興年帶著一票弟兄保護著,在揚州秘密的落了腳。安頓家人是個大事,蕭然可不想再像上回曾國藩一樣,鬧得如此被動。

    七月十八日,納彥辛奪的部隊突破梅縣,京師告急。蘭兒連夜主持群臣會議,遷都提議最終敲定。十九日晨,電報江南,即刻遷都。

    七月二十日,由老五太爺惠親王綿愉,率領第一批人馬,灑淚離開京城,向江寧進發。次日,蘭兒率領群臣,在紫禁城舉行大典,請下了懸掛已久的歷代先皇畫像,宣佈正式啟鑾南下。那塊著名的「正大光明」的匾額,連同象徵著至高無上的龍椅,一起被蒙上黃緞,裝載上車,迎接它們的,將是一個前所未知的命運。

    這一次遷都,走的卻是水路,由北京下通州,抵天津,從大沽口乘船,直隸水師、旅順口水師協同扈駕,出渤海灣,由山東半島沿海岸線一路南下。船隊啟航的一剎那,蕭然握著蘭兒的手站在船尾,回頭望去,巍巍京城早已不見。只有漸漸遠去的大沽炮台,不知道是在昭示著一段歷史的結束,還是另一段歷史的開始。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7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史上最大的賣國賊
       

    過半個月的行進,八月中旬,蕭然、蘭兒一行順利抵為此行屬於遷都,有歷代先皇的靈牌畫像,因此接駕儀式尤其正式,比皇帝出巡還要隆重。江寧方面派出前後八撥接駕的隊伍,從滬上開始迎鑾,然後溯江而上,到達江寧。

    此時距離太平天國滅亡,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在蕭然的印象中,經歷了戰火劫難的南京城,雖不至於殘垣斷壁、一片荒涼,至少也應該是個流民遍野、餓琈滿地吧?誰知剛進城郭,就看那來來往往跑生意做買賣的絡繹不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相形之下,反倒是搭建在秦家橋頭的粥廠,顯得冷冷清清,只有三五個叫花子在那裡挑肥揀瘦,估計嫌這粥太淡了不中吃,頗有些不滿的情緒。

    所謂粥廠,是清代荒年賑濟的一種形式,說白了就是衙門施粥,災民或是貧困戶可以無償到這裡領稀飯。由於江南長毛禍亂剛剛平定,所以朝廷特別下了詔令,命各地方衙門開設粥廠,賑濟飽受戰亂之苦的百姓。但是此時看到粥廠的生意如此冷清,蘭兒跟蕭然都是大出意外:難道這裡的百姓都已經富得流油了麼?

    蘭兒命鑾駕停下,叫蕭然派人去取了粥來看。早有小太監飛奔過去端來一碗,只見這粥熬的比尋常人家吃的還要稠上三分,裡頭還添了蘿蔔鹹菜。蕭然皺眉道:「是不是李鴻章這廝故意做戲給我們看?」

    接駕隊伍中級別較高的是江寧按察使,蘭兒命人傳他來到駕前。道:「這粥廠怎麼這麼冷清?是不是為了迎鑾,衙門事先將流民都遣散了?」

    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很嚴厲。那按察使嚇地一哆嗦,忙跪地奏道:「回稟太后:奴才等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上瞞天聽啊!按照朝廷的詔令,江蘇境內各地方都已經開辦了粥廠,李鴻章大人還特意下了督察令,賑濟災民。可是……可是現在各地最緊缺的便是勞力,上趕子去找流民。都還愁找不到呢,哪裡還敢遣散?」

    「缺勞力?」蘭兒一怔,道:「這話怎麼說?」

    按察使小心翼翼的道:「是這樣的。自從滬上同然堂分號創辦以來,江蘇轄內工業商業發展尤為迅猛。各地紡織廠、機器製造局、礦山、冶煉等等,都在大批的招募勞力,即便如此還顯得緊缺。尤其是年初船務招商局創辦,連帶著興起了四家民辦的小型船廠。由李鴻章大人牽頭,將這四家船廠以合股經營的方式合併為江南造船總廠,僅這一家船廠,需要勞力至少上萬。哪兒還有多餘地流民吶?」

    「原來如此!」蘭兒跟蕭然對視了一眼,心裡都說:這李鴻章果然有手段,有魄力!略一沉吟。蘭兒又問道:「這些招募的勞力。可還穩定?工錢大概是多少?」

    按察使道:「以紡織廠為例。多由當地農民趁農閒之時幫工,平均每月的工錢。一般在二百文左右,布四到五尺。江寧跟滬上一帶,工錢則要略高一些。至於機器廠跟船廠,招募的是正式工人,工錢一般為三百文左右。」

    自辛酉政變之後,由於新錢地流通,以及朝廷出台的一系列平抑銀價跟穩定物價的措施,白銀跟制錢的兌換比例,已經從咸豐十年地一兩白銀兌換兩千三百文錢,下降到了一兩白銀兌換一千六百文錢。也就是說,三百文的工錢,約折合白銀一錢八分還富裕,這在當時的物價來說,是普通人家相當不錯的一筆收入了,只要不是大手大腳,基本上夠一家人兩三個月地花銷。

    看來江蘇一帶的工人收入,相當不錯,難怪當地的工業會在短短一年地時間裡發展地如此之快,甚至比京城做地還要好,也難怪這用來賑濟的粥廠形同虛設了。蕭然禁不住面露喜色,工人收入地增加,也利於進一步提高工業的生產輸出,推動整體工業的建設和發展。這關係到的不僅僅是工業發展或是百姓生活水平的問題,還包括原有封建體制經濟的逐步瓦解,以及原有士紳階層的沒落。與之對應的,將是新一代資本體制的誕生,以及資產階級的迅速崛起!

    新舊體制的轉變,難免會產生一系列的矛盾,但是衙門如果推行政策得當,在這條資本積累的道路上無疑會起到緩解矛盾、保駕護航的作用。事實證明,這一年來江蘇各地仍保持著相對穩定。那麼整個江蘇的工業之路,也未嘗不可以視為一個典範,一種模式,在全國的範圍內推廣。

    一念至此,蕭然就忍不住考慮著是不是要讓李鴻章辦個報告團之類的,去巡迴指導、介紹先進經驗,或是令其他地方督撫組成考察團來參觀學習下什麼的。吩咐啟鑾,再望前過了秦家大橋,李鴻章率領江寧文武官員在此接駕,按

    大小排列,肅立道邊。先是三聲長角,李鴻章親自道:「臣江蘇巡撫李鴻章,恭迎聖駕!」

    身後百官跪下,三呼萬歲。蘭兒傳旨平身,扈駕進城。這是蕭然第一次見到李鴻章,前世曾經在照片上一睹這位叱詫晚清政壇四十餘年的大佬晚年時的風采,寬闊的額頭,高高的顴骨,炯炯有神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透出一種睿智。而此時的李鴻章剛好是四十歲壯年,身材高大,少說也有一米八幾的個頭,肌膚較黑,棱角分明的一張臉孔,顯示出一種格外的果決。頜下三僂鬍鬚,又顯出一種從容不迫的風度。

    李鴻章其人,也是晚清歷史上最富爭議的一個人。同樣作為胘骨大臣以及洋務派先驅,左宗棠堪稱一代名臣,鐵骨錚錚,曾力排眾議率領六萬湖湘子弟收復新疆,為表決心,六十多歲的老將毅然抬著棺材上戰場,收復了六分之一的國土!如此豐功偉績,拳拳愛國之心,百年之後亦足以令人肅然起敬!而曾國藩雖然號稱曾剃頭,然平定江南,創辦洋務,倡導西學,等等功績終究不能抹殺,號稱中國歷史上真正「睜眼看世界」並積極實踐的第一人,匡救時弊、整肅政風,使晚清出現了「同治中興」;乃至於後來的毛澤東跟蔣介石,居然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獨服曾文正!

    而唯獨這位李鴻章,自始至終背負著千夫所指的罵名。因其一生簽署喪權辱國條約無數,甚至於到了二十一世紀,仍然有人指責他是「賣國賊之最」。歷史上在1885年,他代表清政府在天津與法國簽訂《中會訂越南條約》(這是中國軍隊在戰場上取得重大勝利之後簽訂的一個地地道道的喪權辱國條約)之時,左宗棠拍案說出「對中國而言,十個法國將軍,也比不上一個李鴻章壞事」,還說:「李鴻章誤盡蒼生,將落個千古罵名。」很不幸的是,這句話果然應驗了。

    甲午戰爭的慘敗,《馬關條約》的簽訂,種種賣國條約,從李鴻章的筆下一個個的被簽署。一直到他生前簽訂的最後一個條約——《辛丑條約》,標誌著大清國無論從政治、經濟、軍事上,都已經完全淪落為帝國主義統治中國的工具。以至於素來以權威著稱的《辭海》中,對「李鴻章」這三個字的註釋是:中國近代史上媚外賣國的典型人物!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也是對近代中國影響最大的一個人,開創了中國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現代化」運動!中國歷史上第一支近代意義上的海軍;作為早期中國工業基礎的一系列軍工企;中國歷史上最早的民族資本企業「輪船招商局」的創辦;中國最早的近代採掘企業和冶煉工業;中國第一條鐵路、第一根電報線的鋪設;率先提出派遣人員外出留學、後來造就出包括詹天祐在內的大批人才的留美幼童;最早在各省設立洋學局;最早在上海設立外國語言文字學館;最早在天津設立醫學堂……

    有人說,沒有李鴻章,就沒有中國的現代工業,如果拋開賣國的情感理論,那麼這句話,無疑是比較中肯的。梁啟超曾經說過,「中國洋務人士,吾未見有其比也」,而美國總統格蘭特退休後周遊世界,稱李鴻章是他遇到的「四偉人」中的最偉大者(另三位:德國首相俾斯麥,英國首相迪斯累裡,法國總理甘必大)。蕭然還記得在前世看過的《李鴻章傳》中,美國哈佛漢學家費正清老先生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列強未能『分裂中國』的部分原因是由於中國善於巧妙地利用(對這種方法我們還缺少研究)一個國家來牽制另一個國家.|一個國家來牽制另一個國家、避免了晚清中國最終被八國聯軍肢解的人,無疑正是李鴻章。

    至於那林林總總的賣國條約,這也是一直將李鴻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一顆最尖利的釘子。可是沒有人能夠預測,在晚清那早已腐爛到了根基的政權下面,在大清國那落後到了近乎垃圾的軍力面前,如果換上另外一個任何人去談判,是否就能夠保留中華民族的尊嚴、利益、以及那不被列強凌辱和奴役的命運?……

    「吾敬李鴻章之才,吾惜李鴻章之識,吾悲李鴻章之遇」,梁啟超這樣說。他還曾說過,李鴻章是「只懂洋務,不懂國務」,這句話也許是對的,那麼也就難免李鴻章其人,在醉心與洋務運動的同時,注定成了一個悲劇式的人物。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該如何去利用?望著李鴻章那一米八幾的身影,蕭然不覺暗暗思量。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7
第一百七十八章  落腳江寧
       

    巍南京,六朝古都。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定都於此,築南京城牆,是為世界第一大城垣。據說當年朱元璋命劉基等驗看風水,選定了「鐘阜龍蟠、帝王之宅」的風水寶地,徵集軍民工匠二十餘萬,填燕雀湖以築皇城。歷時一年始修築南京故宮,殿宇重重,樓閣森森,壯麗巍峨,氣勢恢宏,史稱明故宮。

    但是隨即而來的建文靖難,燕王朱棣大舉興兵攻入南京,一把大火燒燬數間宮殿,連建文帝跟后妃也一併被燒死。明成祖朱棣即位,不久北遷燕京,南京這座六朝古都,從此變成了陪都。

    此後數百年間,歷經風吹雨打,皇城早已不復昔日之金碧輝煌,雄偉壯麗。及至清朝太平天國在此定都,也沒有把皇城選在明故宮,而是將清政府的兩江總督衙門擴建為天王府。洪秀全做了皇帝,著實捨得花錢,舉史冊記載,這位洪天王曾「大興土木,所壞官廨民居,不可勝計,以廣基址,日驅男婦萬人,併力興築,半載方成,窮極壯麗。……工甫成,即毀於火。咸豐四年(1854年)正月復興土木,於原址重建宮,曰宮禁,城周圍十餘里,牆高數丈,內外兩重,外曰太陽城,內金龍城,殿曰金龍殿,苑曰後林苑,雕琢精巧,金碧輝煌,……五彩繽紛,侈麗無比。」

    方圓十里的一座宮禁,基本也不比紫禁城差多少了。

    歷史上這座偽宮,並沒有能夠保存下來。原因是曾國藩的弟弟曾國圍剿太平天國攻克南京時。縱兵劫掠,大開殺戒,瘋狂屠殺了十餘萬生靈。為了掩蓋罪行,又一把火將偽宮禁燒成了白地。這種情況蕭然當然是決不允許發生,所以在曾國藩在攻打南京之前,特意讓眉給曾國藩、曾國等人下達了死命令,膽敢屠城劫掠者,斬立決!並且特意派出以大學士賈、內閣學士烏爾焜泰,隨行督察院特使前往監督執行。曾國破城之後。果然沒敢屠城,雖然仍有暗中劫掠之事發生,但這座富麗堂皇地偽宮禁,總算是保存下來了。

    眉一行。目前就駐蹕在宮禁之中。而遷都來此,亦可暫居此處,待日後重新修繕明故宮,再行遷入。這一日鑾駕入城。因為有歷代祖先遺像靈牌,所以眉帶著小皇帝載淳也守候在城門前,迎接鑾駕。分別已有數月,蕭然遠遠的瞧見眉。一身厚服盛裝,倘使穿在常人身上,必是無比臃腫。但穿在眉的身上卻在威嚴之外又顯出一種格外的風華。蕭然心中。幾分激動。幾分甜蜜,只是礙著群臣在場不便多說什麼。

    眉也頻頻轉首。髮鬢高挽,襯得肌膚勝雪,一雙剪水雙瞳,顧盼之間流露出按捺不住的喜悅,帶出幾分嫵媚風情。古人說的暗送秋波,想來大抵如是。蕭然看得心癢癢的,恨不能立時摟在懷裡輕薄一番。蘭兒察言觀色,又好氣又好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聲淬道:「差不多成了,小心眼珠子掉下來!」

    蕭然一縮脖子,四下看看,好在文武百官都低頭躬腰,也看不到他跟太后兩個眉來眼去。

    行過跪祭大禮,一片鼓聲中,鑾駕進入南京城,來到宮禁。照規矩,不單是要各個宮殿安置,還要逐一舉行祭奠儀式,如果不是這一次北邊叛軍鬧得凶,倉惶遷都,單只是各冗雜的儀式,至少也要半個來月。此時由眉下令,一切從簡,即便是如此,也整整地鬧哄了一整天,直到半夜了才算是基本安頓下來。兩宮太后就歇駕在啟宣殿,有東西兩宮,仍舊是一個東太后,一個西太后。

    眉、蘭兒、蕭然,三人聚在一起,商議明日上朝事宜。這可是首次在江寧臨朝,李鴻章儼然就相當於從前直隸總督的角色,尤其是曾國藩一倒,他便成了個現成的大佬。一幫子朝臣剛到江寧,私下裡都提心吊膽的呢,蕭然有些擔心李鴻章會不會持權自傲,朝堂之上一旦弄出什麼岔子來,可就不好收場。

    眉和蘭兒都覺得李鴻章不會,眉是通過這段時間打交道,覺得他是性格沉穩,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地舉動,蘭兒也認為李鴻章是個聰明人,頗識大局,就算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至於急在這一時。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三個人還是仔細

    一下可能會在朝堂上發生的突發事件,尤其是幾個原強烈反對的旗人公卿,得防著他們在朝堂上起刺兒。大事計較完了,三人肚子也咕咕叫了,於是命御膳房送來了宵夜,寶祿極有眼色,很自覺的退了出去,順手把門也帶上了。

    一邊吃飯,蕭然便將北京城曾國藩叛亂地事情說了一遍,聽得眉心驚肉跳。說到後來用氣球偷偷運兵,與蘭兒裡應外合制服了曾國藩,聽到緊張處,眉連呼吸都聽了,手心裡著實攥了一把汗。尤其是蘭兒運籌帷幄,力挫群臣,降服了僧格林沁等人,頗有幾分舌戰群儒的味道,眉感嘆不已,道:「妹妹,你可真是女中諸葛!就這一分臨危不亂,我便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唉,虧了有你在,要不然,指不定會亂成什麼樣子!」

    三個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這氣氛就變得曖昧了起來。兩宮太后,都已經變成他的女人了,蕭然左瞧右瞧,漸漸的就開始動手動腳。兩個女人不覺都羞地面紅耳赤,她們彼此跟蕭然都是什麼樣的關係,眉跟蘭兒原就是心知肚明的,只是這中間畢竟是隔了一層窗戶紙,誰也不敢先去捅破。蕭然也就越發地大膽,左手攬過蘭兒,右手摟住眉腰肢,在她臉上波地親了一口。

    蕭然這明目張膽地動作,嚇得兩人不約而同的「啊」了一聲,接著便羞紅了臉,慌忙掙扎躲避。兩個女人看來真是羞得緊了,都用上了全力,眉靠裡,總算是摟住了,蘭兒卻扭身掙了出去,低頭語無倫次地道:「那個,我去看看皇上,好久沒見了怪想的!」說著急急就往外走,露出一抹粉頸,此時已臊得通紅。

    剛走到門口,還沒等拉開門,就聽得外頭咚咚兩聲叩門聲。蘭兒嚇得一哆嗦,生生頓住了腳,蕭然也緊張起來,忙放開眉,道:「是誰?」

    「是我啊!」外頭響起一個聲音,卻是寶祿。三人都送了口氣,叫寶祿進來,蕭然氣道:「你個小王八蛋,大半夜的,鬼鬼樂樂幹什麼?」

    寶祿道:「小三子,有正經事。剛剛有人給你送來樣東西,問他是誰又不肯說,只說你一看便知,我這才來找你的。喏,你看!」

    說著將一個紙包擱在桌子上,打開一看,眉和蘭兒都怔住了,竟是老大一隻青殼螃蟹!

    蕭然眉毛一挑,喃喃道:「這位李少,還真是等不及了啊!」看眉幾個疑惑不解,便將當日給李鴻章回書,約好一同賞蟹的事情說了一遍。眉登時緊張起來,也顧不得避諱,抓住蕭然的手道:「不能去!曾國藩的事情,便是個教訓。江寧畢竟是李鴻章的地盤,難保他不會動什麼歪心思,我看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蘭兒沉吟了一下,道:「我想不會。曾國藩叛亂,那是被小三子給逼的,但是李鴻章這人,素有城府,事情沒到關鍵的一步,他是不會輕舉妄動而因小失大的。我猜他這大半夜的急著見小三子,無非是想探一探的底而已。」

    蕭然點點頭,道:「嗯,跟我想的一樣。這樣正好,我還正想著要摸摸他的斤兩呢,他倒先找上門來了。好,我這就去會一會他!」

    蘭兒看眉猶有擔心的神色,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道:「姐姐放心,讓小三子去吧,管保不會有事,我留在這裡陪你。小三子,凡事小心些,我們倆等你回來!」

    只這一句話,驀然令蕭然心中流過一股暖意,這一刻蕭然恍惚覺得自己就是出去賺錢的男人,而家裡面兩位嬌妻送夫出門,期盼著夫君早些回來。燭光下,兩個大美女一個端莊清麗,一個嫵媚動人,一般的美得沉魚落雁一塌糊塗,卻又各有不同。

    這感覺真的是美妙極了,蕭然忍不住上前,左右攬過兩個人兒。寶祿忙轉了身子,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眉跟蘭兒,這一次都沒有躲避,只是仍有些害羞,臉上撲滿紅雲,越發顯得嬌豔欲滴。蕭然在她倆臉上各輕輕親了一下,對二女、也像是對自己道:「快了,這一切就快結束了,以後我們永遠都這樣在一起!」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8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鴻章的心計(上)
       

    然換了身便裝,因為怕李鴻章生疑,也不帶護從,只便出了皇宮。雨婷幾個老婆帶著孩子,跟老太太蕭于氏已經到了揚州,由段興年替她們置辦了宅子,暫時的落了腳;林清兒跟納彥紫晴因為一身好武功,跟著來到江寧,貼身保護蕭然。另外還有寧薇跟寧馨兩姐妹,因為是公主得身份,遷都這樣的大事自然也要回皇宮來露個臉兒,報個道。

    跟林清兒出了皇宮,只見一名僕從打扮的人正在宮門口候著。蕭然記憶力超群,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上回到通州給他送信的那個信差。那信差的記憶力好像也不錯,認出了蕭然,單膝請了個安,道:「多謝蕭爺賞光,小的給您帶路。」

    走出不遠,轉過一條街,一輛雙駕馬車停在那裡。上車又走一程,約莫已經是三更天了,馬車終於停下。下車一瞧,卻是停在一戶尋常人家院落前。只聽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哎呀蕭老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不用說,此人正是江蘇巡撫李鴻章。此時一身便裝,快步迎上前來,握住蕭然手臂道:「老弟肯賞臉,少理應前往迎接,卻恐招來閒言碎語。委屈了老弟,勿怪勿怪!」

    李鴻章語速很慢,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似的,因此說出話來格外顯出一種力度。他是安徽合肥人,口音蕭然聽起來不大習慣,不過因為說得慢。倒也不難辨別。

    蕭然哈哈一笑,道:「李大人如此謙恭,咱家區區一名內廷總管,哪裡敢當?」

    李鴻章笑道:「蕭老弟,今日並無旁人在場,只有你我二人,賞菊食蟹,把酒言歡,我們之間。就不必如此見外了吧?」

    「彼此彼此!」

    二人相視而笑,李鴻章攜蕭然手,步入小院。林清兒也下了車,跟在蕭然身後。只有一個妙齡女子卻並無隨從,這讓李鴻章也有些意外,他明白蕭然這麼做是表示對自己沒有戒備,很是高興。

    進了小院。轉過房頭,後面卻是一個更為幽靜的院落,挑著數盞薄紗燈籠,投下朦朦朧朧地光線來。園子裡得花草休整得十分雅緻。並不是遍地花草,卻只有數叢菊花,錯落有致。在參差草木間靜靜綻放。越發的顯出一份清幽來。

    穿過石徑。後面豁然開朗,卻是一帶長亭。回欄曲折。當中大亭上,排著一溜燈籠,原來已經排好了酒宴,數名窈窕女子在旁侍立。遠遠聽到淙淙流水之聲,想是這園中引入了活水,長亭後面是層層疊疊的假山,半掩在夜色之中,襯上婆娑的樹影,別有一番意境。

    想不到那尋常院落的後面,竟然別有洞天,跟人家一筆,自己在北京榆錢兒胡同的那座豪宅,多少有些暴發戶的嫌疑。蕭然禁不住撫掌讚道:「好去處,好去處!李大人當真是會享清福啊,這一座園子,渾然天成,恍臨仙境,至此一遊,便是什麼俗物也都拋諸腦後了。妙,妙哉!」

    李鴻章含笑道:「哪裡哪裡,老弟謬讚了!」跟在他身後的那名信差,顯然是他心腹,笑著道:「蕭爺,這才只是個園子邊兒呢!由東向西,共分春、夏、秋、冬四進院落,這一進是第三院,喚作暮雨聽霜,再往後頭走,是一帶楓林。現在天氣才算半涼,等再過幾日,萬樹飄紅,層林盡染,那才叫一個美!這春夏秋冬四院,各有景緻不同,有名喚作四季仙,因靠著秦淮長河,又名小蓬萊。乃是當年長毛匪東王楊秀清,耗時近一年所建,我家大人尋常都不許人踏進來的,就連彭提督、左巡撫他們求了幾回要來賞玩,我家大人都不肯。曾國藩沒有調直隸任地時候,曾跟我家大人說要買下這座園子,我家大人靈機一動,稱病才算把這事給拖了過去……」

    「多嘴!」李鴻章慍聲打斷了這個滔滔不絕的傢伙,轉首對蕭然笑道:「老弟勿怪,少生性粗疏,手下少教,別在意。園子再好,不過一時一景爾,難得老弟你喜歡,少便斗膽奉送,還望老弟賣個面子,可別推辭啊!」

    「送給我?」蕭然心說乖乖,單聽這心腹說,這麼座園子沒有個一百萬兩,少說也要七八十萬兩銀子才修築得出來啊!不過轉念一想,記得民間有句話叫做「宰相合肥天下瘦」,說得不就是他李鴻章麼?歷史上這廝有名的貪污腐敗,甚至都不避諱,甭說七八十萬兩的一座園子,就是再多地錢他也拿得出啊!反正都是民脂民膏,那哥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當下蕭然頗為為難的兩手一攤,道:「李大人,你說你這話說的,不是陷我於不義麼!如此豪華的園子,按理我是萬萬不敢受地,但我若是推脫了

    成了薄你面子麼?這,這叫我如何是好啊?」

    李鴻章哈哈大笑,拍拍蕭然手臂,道:「老弟一看便知是性情中人。少最愛與耿直之人打交道,圖個痛快!這座園子,你可是說什麼也不能推辭的,我非送你不可!」回頭道:「劉二,取地契來!」

    那心腹答應一聲,匆匆去了。蕭然免不得再三推辭一番,語氣堅決,聽的林清兒在後頭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來到亭上,酒宴十分簡單,幾道特色小菜,飲饌景緻,只是並不見有螃蟹。李鴻章看林清兒貌美如花,以為是蕭然的侍妾,入座時便不敢擅自做主,請蕭然安排。蕭然有心要探他地底,看看他今天都準備了什麼花樣兒,便稱這只是自己的隨侍丫頭,讓她站在自己身後。

    既然只是個丫頭,李鴻章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落座之後,拍了下巴掌,那些侍立的女子慇勤上前服侍。南京九月地夜晚,天氣已經頗涼了,但這些MM顯然訓練有素,衣服薄地很,偎來依去,肉乎:彈性。

    江南本多佳麗,而這幾名女子顯然又是李鴻章特意挑選出來的,著實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不單是相貌一流,關鍵是身材火辣,蹭得蕭然頗有幾分心猿意馬。

    李鴻章含笑道:「這些都是秋園地侍女,另外三園,也各有十來名。這些女子雖是民間顏色,卻也說得過去,都是特地從蘇杭一帶採選來的。她們在這園中也伺候慣了,倘或流落出去,反倒沒了去處,不如老弟憐憫一二,一併收下。」掃視眾女子,道:「還不拜過主人?」

    數名女子盈盈拜倒,口稱「主人」,軟語輕呼,當真是一片鶯鶯翠翠。蕭然這回並不推辭,笑嘻嘻道:「甚好,甚好!」饒是林清兒素性穩重,也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李鴻章又是輕輕拍手,亭下裊裊婷婷的走上來三名女子,一琴一蕭一,噌噌淙淙的彈奏起來,於潺潺流水遙遙相和,宛若天籟。又有兩名女子,抬著一隻小小的青銅焙爐,還有籠屜,就在亭子角上生起火來。李鴻章解釋道:「螃蟹性寒,易傷脾胃,所以現蒸現吃,佐以薑汁老酒,不僅養身,而且風味絕佳。」

    爐火正旺,螃蟹入屜,少頃便有鮮香味道洋溢出來。及到螃蟹上桌,兩位美女分侍蕭然左右,擺開蟹八件,卻是錘、、鉗、鏟、匙、叉、刮、針,小巧精緻。二女手法極為熟練,將蟹肉一絲絲的挑了出來,沾了薑醋汁,又一口口的喂到蕭然嘴裡。但見這位蕭總管左顧右盼,眉開眼笑,林清兒站在後頭,明知道他有做戲的成分,也不禁恨的牙根兒癢癢,害怕失態,連忙把那些生僻的刀訣啊拳譜什麼的在心理默念了好幾遍,才按下了這股火氣。

    而李鴻章卻始終笑吟吟的,一邊吃著喝著,一邊有意無意的看著蕭然,眼神中越發的透出那麼幾分掩飾不住的欣喜。

    半隻螃蟹吃完,李鴻章舉杯道:「北方禍亂迭起,非久居之地。此次聖駕遷都,全是老弟的功勞,誠乃萬千黎民之福。而定都於江寧,那是老弟對我李鴻章的信任栽培,少心中感激不盡!奉酒一杯,聊表存心!」仰脖一飲而盡。蕭然客氣幾句,也陪了半盞。

    李鴻章取過絹子抹了抹嘴,道:「不過定都江寧,雖是好事,也是壞事。江南時局方平,民心還未穩固,只恐惹來事端,想起這些,我這心裡就覺著不踏實。說來慚愧,少雖痴長不少年紀,卻終是目光短淺;而蕭老弟年少有為,胸中丘壑,高屋建瓴,為人所不能及。因此斗膽請老弟點撥一二,不知可否?」

    這一番話聽來委婉,但那「胸中丘壑、高屋建瓴」什麼的,擺明了是說蕭然有所圖謀,這便有些鋒芒畢露的意思了。蕭然嘿嘿一笑,心說李大人,你還是等不及了吧?嘴上卻不陰不陽的道:「那麼李大人以為,該當如何?」

    李鴻章見他不肯說,眼珠一轉,對那些侍女道:「都退下。」侍女們依次退出亭外,蕭然擺了擺手,林清兒也出去了。李鴻章左右看了看,忽然盯著蕭然,道:「其實聞知老弟要來江寧,少還特意準備了一件大禮,不知老弟會否中意。」

    「大禮?」蕭然微微一怔,卻看李鴻章掀開桌幔,從那下面拿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雕花錦盒,放到桌上,道:「請老弟過目!」

    蕭然看了看李鴻章,伸手打開了錦盒。只看一眼,不覺吃了一驚,失口叫出聲來。「龍袍!!!……」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9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鴻章的心計(下)
       

    黃色的錦袍,五彩絲繡,上面端端正正一定冕冠,鑲是象徵著無上權力的龍袍!

    蕭然只看了一眼,便啪的合上錦盒,直直盯著李鴻章,道:「李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尋常人見了這龍袍,不說尖叫吐血,也得神魂出竅。李鴻章見蕭然只是臉色有些變化,卻並沒有像常人那般失態,不禁微微一怔。須知這三年來,蕭然經歷的大起大落實在太多了,儘管沒有修煉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地步,但心理承受能力也著實不差了。

    李鴻章的出神祇是一閃而過,隨即近前半步,一撩袍裾雙膝跪倒,道:「臣李鴻章,今日起誓於此:願奉蕭然為主,誓死效忠!」

    一句簡短的話在他口中說來,顯得格外有力。蕭然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轉開了,這個李鴻章,今天這是唱得哪一出?遷都江寧,他已經儼然躍升為疆臣之首,權勢之大,連我也要提防一二,怎麼倒跟我玩了這一手?是真心?是試探?還是……

    來不及考慮太多,蕭然一瞬不瞬的盯著李鴻章,道:「李大人,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私藏龍袍,可是要掉腦袋的!蕭然素來仰慕你李大人,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看到。告辭!」

    霍然轉身,說走就走。李鴻章登時急了,慌忙上前拉住蕭然,道:「老弟,你這是干嘛?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在場,並無六耳。少也是剖心瀝膽,跟你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啊!」

    蕭然看了一眼李鴻章,道:「你說地話,我一句也沒有聽到。李大人,我蕭然小家小業的,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他故意只說了沒聽到沒看到,卻隻字沒有提什麼龍袍啊謀逆啊,李鴻章是何等的心思,登時領悟。道:「對對對,今兒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是少唐突了,來,老弟。咱們接著喝酒!」

    蕭然當然也不是真的要走,聽他這麼說,哼了一聲,復又入席。李鴻章收起錦盒。仍舊放在桌子下面,斟滿酒杯,道:「少性直,一時斗膽。還望老弟你別見怪。不過如今天下之勢,不必我多言,你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北方大亂。朝廷南遷。地方督撫擁兵自重。如此一來,只恐泱泱華夏四分五裂。再不復江山一統!這樣的情形,咱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蕭然淺酌一口,道:「哦?如此說來,李大人有何高見?」

    李鴻章笑道:「少鼠目寸光,高見可說不上,你這是取笑我了!」忽然神情一斂,正色道:「大亂之時,正可成大事。如今地方督撫,好比群雄並起,正需要一個雄才大略之人挑頭。老弟你乃太後面前第一紅人,誰不敬你?沙場建功,誰不服你?大權在握,誰不懼你?到時黃袍加身,那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聽了這話,蕭然心裡忽然一動:按理說遷都之事才剛剛安頓下來,這時候李鴻章關心的應該是如何去安撫朝政,以及朝廷對地方督撫的態度;可是李鴻章今天地架勢,卻好像只在意自己是不是想做皇帝,十分迫切的想得到一個答覆!為什麼?

    滿清政權的倒台,已成早晚之勢,這一點像李鴻章這樣的人物必然心知肚明。但是江山最終會落入誰手,誰都不清楚,想必這也是李鴻章最為關心地問題。

    不過記得當初曾國藩曾經對自己說過,作為一個內廷總管,就算清王朝真的倒了,這身龍袍也輪不到自己。而以李鴻章的心計見識,應該不會比不上曾國藩,同樣的一個結果,想必他完全預料得到。

    那麼也就是說……他今天真正在意地,並不是將來時局如何,而是自己是不是想當這個皇帝?!

    心念電轉,蕭然立刻便明白了李鴻章今天之所以搞這些個花樣兒,究竟是用意何在!他哪裡是真心要擁立自己,分明只是一種試探!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蕭然有沒有問鼎朝權的野心!

    之所以不能確定,是因為蕭然的所作所為,總是有些模棱兩可。實際上他如果真地想取皇位,應該有更為直接有效的辦法,這也正是讓李鴻章心理拿捏不準的主要原因。如果蕭然打算做皇帝,那麼對於李鴻章來說,無非就是兩條路:第一條,先下手為強,伺機將蕭然幹掉;第二條,假裝與蕭然聯手,利用他火中取栗,篡取朝權,然後再將他一腳踢開!以李鴻章地野心,會真心拜服在蕭然地腳下?笑話!

    如果蕭然沒有

    下地意思呢?那麼李鴻章今日之舉,就成了以退為進白,誰才是坐這把龍椅、穿這身龍袍的最佳人選!這個人,當然就是他李鴻章!

    好一個一石二鳥,感情裡裡外外你都不吃虧啊!蕭然禁不住眯縫起眼睛,重新打量了李鴻章一番。李鴻章見他久久不說話,心中不免添了幾分忐忑,道:「老弟,今日少可能話多了些,不過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現在遷都也遷了,朝綱待復。接下來該怎麼辦,老弟你要拿個主意啊!」

    蕭然仰首大笑,好一會兒才道:「想當初辛酉之變,聖駕從承德迴鑾,也一如今天這般,人心惟危。我蕭然要是真想拿這個主意,何須等到今時今日?」

    「這……」李鴻章嘴上無言,眼中卻登時掠過一絲神采。蕭然仰頭幹了一杯,抹了抹嘴,把玩著手中地酒杯道:「大亂之時,可成大事,這話不假。我蕭然不管怎麼鬧騰,也終究是個太監而已,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名分,大人又何必言語相試?」

    李鴻章面色一窘,思量如何作答。蕭然哼了一聲,又道:「方才李大人也說,如今地方督撫,就好比群雄並起,總要有個人來挑頭。不過有句話還要說在頭裡,不管這個人是誰,最好別讓兄弟我混不下去。曾國藩夠牛叉了吧,嘿嘿,他就是個樣兒,我可不想江南再出來第二個!」

    李鴻章神色大變,尷尬的舉著酒杯,喝也不是,撂下也不是。蕭然大笑道:「好吧,今天這酒也喝了,螃蟹也吃了,蕭然也該告辭了。這座園子大人要送給我,兄弟卻之不恭,就多謝了哈!」略一抱拳,起身便走。李鴻章不知所措,愕然起身,蕭然一語雙關的道:「甭送!園子都歸我了,誰是主誰是客,還不一定吶!」

    說罷昂然下亭,帶上林清兒,揚長而去。饒是李鴻章機智百出,此時也只能目瞪口呆,看著二人逕自走遠。心腹劉二走上亭來,道:「大人,您看……咱們要不要把他『留下』?」

    「不行,不許亂來!」李鴻章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劉二奇道:「為什麼?他蕭然就算三頭六臂,咱們淮軍可也不是吃素的,還會怕了他不成?」

    李鴻章默然良久,搖頭嘆道:「我一生看人,從未出過錯,唯獨這位蕭總管,我真看不透他!……他到底想要什麼?」

    單說蕭然,帶著林清兒,由侍女引著出了園子,仍舊乘馬車回到皇宮。眉跟蘭兒兩個一夜沒睡,見蕭然平安無恙的回來了,高興非常。蘭兒道:「怎樣?李鴻章可對你說了什麼?」

    此時天色將曉,估摸著也快上朝了,蕭然一句兩句的也跟她們說不清楚,便道:「放心吧,這次李鴻章應該不會再搗什麼鬼了。你們姐兒兩個就該上朝上朝,該理政理政,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令眉心神大定。蘭兒在一旁沉吟了一下,道:「小三子,你曾經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龍位倒了,中國將不再有皇帝,而是像什麼美利堅一樣,選舉出總統。在你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蕭然微微一笑,道:「差不多。我知道你是想問,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李鴻章,對吧?」說到這裡,他故意賣了個關子,道:「我估摸著,這個人也該出現了。這件事要緊的很,我也正想讓你們倆幫著拿拿主意,等你們上朝回來,咱們一起商量,如何?」

    眉道:「今兒個是頭一天上朝,你不去聽聽動靜麼?」

    蕭然打了個哈欠,道:「也沒什麼好聽的,只要李鴻章消停,今天就准保不會有什麼大事。」

    聽他這麼說,眉跟蘭兒也就放心的上朝去了。蕭然拉著林清兒,去了彥琳的寢宮,正想H甫卻急匆匆的找來了,劈頭便道:「昨兒個三更天,宮裡頭來了刺客,被侍衛拿下了,現在押在北華苑。」

    蕭然一怔,道:「才遷都第一天,誰這麼大的膽子?刺客一共多少人?」

    梅良甫道:「就一個,並且身上也沒有帶兵器,我瞧著這裡頭有古怪,就沒有驚動兩宮,先告訴了你。」頓了一頓,又湊近蕭然耳邊,低聲道:「在這刺客的身上搜出來一封信,是給你的!」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49
第一百八十章 左宗棠(上)
       

    信?給我的?」蕭然一愣,道:「信在哪裡?」

    梅良甫左右看了看,這才從懷裡取出一封素白信箋,看上去倒也平常,上面寫著:付蕭東家親啟。也虧梅良甫在同然堂參了股,所以一看「蕭東家」三個字,就猜出這封信是給蕭然的。倘使別人見了,應該是看不懂的。再瞧這字跡,蕭然更驚訝了,卻是雨來寫來的。雨來是後來才識的字,寫起來總是一筆一劃的,工整中總帶著一點彆扭,蕭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信用火漆封的口,打開來抽出信紙看時,只有寥寥數語,說是聘請了一名掌櫃,很有才識,準備委以重用,請東家把把關,落款一個「方」字。蕭然很是納悶,信上的字跡,確定是雨來親筆無疑,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從來都是雨來自己做主,讓我把什麼關?再說這小子要是給自己寫信,應該是以家書的口吻啊,怎麼寫的這麼潦草?

    翻過來掉過去的又仔細看了一遍,蕭然才道:「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梅良甫道:「這個人,是今早四更天的時候,在宮門外窺探,被守門侍衛發覺的。侍衛想上前盤查,可是這傢伙撒腿就跑,可是地形又不熟,鑽進一條死巷子裡,被咱們給逮到了。這件事情,就只有守門侍衛跟我知道,因為昨晚是遷都第一晚,我特意把各門各處的值守侍衛都換上了可靠的弟兄,不會傳到其他人地耳朵裡。你放心吧!」

    蕭然點了點頭,道:「這就好,帶我去見那個人!」

    就雨台上大缸裡的冷水洗了把臉,這秋天的冷水冰涼入骨,讓整個人立刻精神起來。蕭然讓梅良甫帶路,一起來到了北華苑。這裡地處偽皇宮西北角,比較冷清,很少有人走動,來到一間雜事房。好幾名侍衛正凝神戒備著。

    推門進去,只見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扇破門板上,嘴裡塞著團破布。看他衣著,黑粗布的長袍。倒像個生意人的打扮。梅良甫上前,蹲在那人身邊,從靴筒裡抽出把匕首壓在他脖子上,道:「問你話。你給我老實回答,敢耍花樣我一刀宰了你!」

    那人瞟了梅良甫一眼,哼了一聲,眼皮便撂了下去。樣子很是不屑。蕭然打了個手勢,讓梅良甫拿掉他嘴裡的布團,道:「你是誰。劉掌櫃派你來。找蕭東家何事?」

    故意說了個劉掌櫃。那人仍舊閉著眼,也不搭腔。梅良甫道:「娘的。裝啞巴呢?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

    那人淡淡的道:「要殺便殺,廢什麼話?」

    梅良甫大怒,揮拳要打,蕭然抬手止住,道:「這位老哥眼生地緊吶。我便是你要找的蕭東家,可是我似乎並不認得你吧?」

    那人猛的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蕭然幾遍,道:「有什麼證據?」

    蕭然這時穿的還是昨晚見李鴻章地那身便裝,微一沉吟,從腰間解下那塊總管太監的腰牌,遞到他眼前兩面都教他仔細看過。這御製的總管腰牌,純金打造,做工極為精巧,民間絕難仿製的,那人啊了一聲,道:「果然是蕭總管!小地有眼不識泰山,蕭爺海涵!實不相瞞,小的是同然堂方掌櫃介紹來的,有要事相告。」

    蕭然道:「何事?」

    「這個……」那人看了一眼梅良甫,便即住了嘴。

    蕭然道:「不是外人,但說無妨。」就讓梅良甫解開他身上繩索,那人活動了一下手腳,翻身拜倒,道:「小的張東耀,乃是浙江巡撫左公帳下地一名心腹典校,因知蕭總管已到南京,我家大人特備下一份大禮,希望能夠進獻蕭總管!」

    「左宗棠?哦,原來如此……」蕭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梅良甫喝道:「撒謊!既然是左宗棠派你來的,這信是怎麼回事?為何又在宮門外窺探?咱們侍衛例行盤查,你跑什麼?分明是心裡有鬼!」

    張東耀尷尬一笑,道:「我家大人與蕭總管素無往來,一來怕唐突,二是恐蕭總管生疑,好生躊躇。恰好同然堂地方掌櫃月前到了杭州,與我家大人頗為投契,又說跟蕭東家乃是親戚,這才幫忙寫了封舉薦信。至於昨晚窺探……這個,實不相瞞,小人效命於左公帳下,而這裡卻是李大人地地盤,小人是怕被李大人地眼線發覺,惹來事端,所以才……還望蕭總管體諒!」

    蕭

    完全明白,為什麼雨來那封信要寫的如此隱晦。江地盤,左宗棠是擔心宮裡宮外遍佈他的眼線,被抓了把柄。卻不知整個皇宮的侍衛,都是北京紫禁城帶來的全班人馬。

    轉念又一想,仍然有些不解:不過是送一份禮而已,用得著這麼小心麼?難不成這份禮物……

    蕭然眉毛一挑,道:「左公厚愛,蕭然實在是受之有愧。卻不知左公的大禮,究竟是什麼?」

    張東耀神秘一笑,道:「禮物小人已帶到城裡,卻不在小人身上。蕭總管若是不棄,請隨小人一同去取,可否方便?」

    梅良甫生怕他在玩什麼花樣兒,連忙跟蕭然使眼色。蕭然卻爽朗一笑,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好,我這就跟你取去!」

    張東耀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神色,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我家大人沒有說錯,蕭總管果然好胸襟,好氣度!」當下頭前帶路。梅良甫到底不放心,選了幾名身手好的弟兄,換了便裝,藏了傢伙,貼身保護。

    出了皇宮,雇一輛馬車,來到城東的一家客棧。此時已天光大亮,梅良甫下了車,先四下里仔細的看了一邊,生怕有埋伏。蕭然拍拍他肩膀,示意不必緊張,這裡雖然不是紫禁城,但是大興山的弟兄,還有景壽的火器營,已經城裡城外的紮住了腳。別說是左宗棠,就連李鴻章自己,也絕不敢輕舉妄動。

    跟著張東耀,一行穿過門堂,來到後院。這家客棧不大,卻十分肅靜,到了東首的一間屋子,張東耀推開門,道:「蕭總管裡面請!」

    梅良甫想先進去探探虛實,蕭然卻哈哈一笑,徑直邁步進了門。屋內一桌一幾,一架屏風,遮住了大半邊。蕭然笑道:「張兄,禮物何在?」

    只聽屏風後忽然想起一陣爽朗笑聲,梅良甫幾個傢伙嚇的臉兒都白了,立刻便要抄傢伙。蕭然卻擺擺手笑道:「真是好一份大禮啊!左公把自己都送上門來了,就不怕我蕭然拿你去邀功領賞麼?」

    左公?所有人登時愣住。外臣不奉詔令而私自進京,那可是謀逆的重罪啊!只見屏風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五十上下年紀,面寬體胖,一部短髯,穿一領青布袍褂,朗聲道:「左某一生,只怕小人,不畏君子。蕭總管光明磊落,大丈夫也,誰人不知?當然不怕!」

    蕭然雙手抱拳,道:「左公謬讚,實不敢當!蕭然對左公仰慕已久,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左宗棠連忙上前,握住蕭然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嘆哉!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老弟如此年少,儀表堂堂。當初聽說你東征西討的英雄事蹟,我還道是怎樣一條三頭六臂的惡漢,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英俊的一名少年!唉,跟你一比,我左季高(左宗棠的字)真個是老啦!」

    二人相顧哈哈大笑。梅良甫等人都退到門外,回手帶上房門,左宗棠拉著蕭然坐下來,道:「老弟心思機敏,居然一猜而中的。」

    蕭然笑道:「您老也不差啊,不是也猜到我不會拿您去解功請賞麼?」

    左宗棠正色道:「當然不會。不為別的,北京之變,曾國藩雖已落馬,但是老弟竟沒有斬草除根,就憑這一點,老朽敬佩不已。曾國藩持權自傲,圍困京師,覬覦朝權,理當一死;然曾兄乃我良師益友,於我有知遇之恩,老弟你能饒他一命,我左季高打心裡感激!」

    只這一句話,便讓蕭然頓生好感。這位左宗棠的為人,的確跟歷史上記載的一樣,重情重義。按理來說,曾國藩是李鴻章的老師,在他身上花的心血更多,而這次老師倒了,李鴻章竟連提也不敢提上一嘴,生怕跟自己惹上關係。或者說,作為現下的淮軍大佬,他還巴不得曾國藩早早倒台,自己好能提前上位。只此一事,人品之高下立判!

    左宗棠又道:「說來慚愧!老朽貿然求見,失禮之處,還望老弟你不要見怪。此一來,一是要感謝老弟,將同然堂總號遷入杭州;另一個,如今遷都已畢,但江南局勢,依然風雨飄搖,前途未卜啊!老朽心中還有諸多不解,正要請你點撥一二。」
rusie 發表於 2009-2-9 18:50
第一百八十章  左宗棠(下)
       

    方盛京叛亂,鑾駕南遷,就連從前威風八面的議政王次也一下子被拴縛住了手腳。清廷中央集權不斷的弱化並分散,使滿人八旗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雞肋。與之伴隨的是地方勢力的崛起,尤其江南的漢臣督撫,江蘇巡撫李鴻章,浙江巡撫左宗棠,四川總督駱秉章,兩廣總督勞崇光,安徽巡撫彭玉麟……這些個漢臣大佬無一不是手握重兵,雄霸一方水土,儼然成諸侯藩鎮、軍閥割據之勢!

    滿清政權,已然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動搖。而北京事變,力主蘭兒秉政的曾國藩的落馬,以及僧格林沁、若阿納顏的鐵騎加上戍守京師的旗人公卿,終於沒能阻擋住遷都的步伐,這一切似乎都在向人們傳遞著一個訊息:一場政治風暴,就要來臨了!

    而對於李鴻章、左宗棠這些人來說,比常人更加深入的看到了潛在的危機。江南工業的迅猛發展,加速了封建社會自然經濟的解體,原有的小商品生產者開始逐步轉成雇工制勞動力,同時巨額的貨幣和生產資料的不斷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轉化成了資本。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一旦遭到破壞,商品市場便迅速成型,資本主義已經隨著民族工業的興起,不可遏止的萌芽並破土而出。舊有的封建制度的特權制、等級制,以及勞動力的人身依附,與資本運營間不可調和的矛盾逐漸顯露出來,一場中國的資本主義革命。已經初露端倪!

    無論從朝廷還是地方,哪個角度來說,這都將是一場前所未有地變革。蕭然好歹也算學過N年的馬哲,對於未來的走)到。可是左宗棠等人,卻向誰學來?只能是摸著石頭過河。不過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不論這一場變革的最總結果如何,大清朝的氣數,都算是徹底走到頭了。

    任何一名漢臣,即便是拜相封侯、位極人臣。骨子裡始終流淌著漢人的血,始終不可能擺脫被異族統治和奴役的命運!但凡是大清國擁有了充分權力跟實力地漢臣大員,也包括曾國藩,心中始終深埋著光復漢人河山的野心!這是一個民族正常情緒的一部分。是流淌在世代繁衍的民族血液之中地本能。只不過當這種本能抵擋不住權勢的威逼、或者是更大利益的誘惑時,所有的民族情節跟野心,都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

    自從當年的三十萬滿清鐵騎踏入關中,開始在漢人土地上肆虐。就無可避免的注定了這樣一個事實:所謂的漢人大員、榮耀尊崇,當他們光了前額、留下屈辱地辮子,對著滿人皇帝頂禮膜拜,那鮮豔頂戴的兩面。一面寫著忠誠,一面寫著背叛!

    左宗棠當然是個明白人。事實上從他便裝簡從突然出現在江寧的這間客棧裡,蕭然就已經猜到了他地意圖。當下爽然一笑。道:「點撥二字可不敢當。左公。我猜你是想問我。為何勸太后遷都到江寧而不在杭州,卻又把同然堂總號設在你地轄區。是麼?」

    左宗棠連忙抱拳,道:「老弟目光如炬,洞察秋毫啊,欽佩之至!不錯,我也正要請教,但是卻沒有絲毫不敬之意,你可不要誤會。同然堂乃是天字號,總轄工、商兩業,堪稱大清國地支柱。我是覺著這個擔子太重,怕擔當不來,辜負了朝廷的厚望。」

    蕭然大笑道:「何須太謙?聞知左公帳下,有位胡雪巖,十分才幹,一人肩負浙江一省錢糧,真是位能人啊!有這樣地左膀右臂,還有什麼做不了的事情?」頓了一頓,又道:「其實左公不提,這件事我也正準備找你商量商量,是不是跟兩宮太后建議,將同然堂總號正式改辦為工業管理局,對各省洋務進行統一籌劃管理。另外,還打算成立海外貿易局,我打算就由同然堂挑頭,大力開展海上對洋貿易。左公你是浙江的父母官啊,這件事,可還需要你的鼎力相助才成。」

    其實左宗棠真正關心的,就是如何借助同然堂,來提升自己的權力地位,畢竟這天字號的買賣關係著全國的經濟命脈,是一顆最有份量的籌碼。而蕭然這話,不免令他又驚又喜,這一來不但正了他的名號,手中的權力也無形之中擴大了N倍。、內務府也罷,那都不是直接生銀子的地兒,跟目下的同然堂比較起來,正是縣

    管的差別!

    另一點最為關鍵的是,同然堂是蕭然一手操持起來的,這是有目共睹的。能夠跟同然堂掛上鉤,某種程度上說,也就跟蕭然拴到了一處。這位縱橫皇城內外、東征西討的紅頂子太監,兩宮太后駕前的紅人,無論是內政外交,其權勢之高、影響之大,自然不用說的。能與他聯手,對於李鴻章來說,可就難受得緊了!

    如果說來江寧之前,左宗棠一直在擔心揣度蕭然的態度,那麼現在蕭然給他的答覆,卻讓他驚喜之餘,又不免有些疑惑:非親非故的,他幹嘛對我這麼看重?尋思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一揖,道:「老弟信任,委以重任,理當感恩戴德。只是常言道:無功不受祿。季高何德何能,蒙老弟如此看重,心中欠安吶!」

    這話說得卻有些直率了,不過蕭然向來喜歡直來直去的性格,親手扶他坐下,道:「看重什麼的,左大人也不必太謙。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蕭然是實實在在敬重你的為人。同然堂是個重擔子,擱在別人身上,我還不放心吶。」輕嘆一聲,道:「目下時局,左公自然都看在眼裡。以李鴻章的羽翼勢力,倘或遷都杭州也好,成都也罷,你說李鴻章會不會答應?如若從中起事,則長毛禍亂放平,新禍又起,相信這樣的局面,你也不想看到。因此唯今之計,只有緩緩後圖,左公以為然否?」

    左宗棠這才釋然,大喜道:「沒說的。老弟能與我推心置腹,左季高唯有鞠躬盡瘁!」

    蕭然道:「大人先別客氣,蕭然還有一事相求。」

    左宗棠道:「老弟的事,便是我的事,但說無妨!」

    蕭然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長毛禍亂已平,江南一帶已無匪患,各地軍備,包括地方團練,還都是戰時的編制。一方面朝廷要支付大筆的軍餉,另一方面,這些軍隊也造成了地方督撫的戒備箝制。裁軍之議,早在年初已有爭論,只是北邊一亂,這事就擱了下來。目下又是剛剛遷都,如果朝廷出頭來下這個詔令,難免會引起地方上的一些流言,所以我想請左公出面來挑這個頭,給朝廷具一道奏摺,請求裁軍。你看如何?」

    左宗棠面色登時變得凝重起來。關於裁軍一事,的確是早有主張,事實上為了維護地方安定,裁軍也是勢在必行的。但是作為地方大佬,誰不想自己的實力更雄厚、勢力更穩固?曾國藩素來謹慎,裁撤湘軍時還要推三阻四,一直到調直隸任才肯遣散部隊,更不用說左宗棠了。沉吟了半晌,道:「非是季高不肯從命,只是這件事,實在是棘手得很。我部下楚軍六萬餘眾,裁撤多少合適,有待商榷,這是其一;江南各省,除去漢軍跟地方團練,還有八旗軍,這些個公子兵、老爺兵,餉銀那的勤,平日裡游手好閒惹是生非,打仗的時候狗屁不是。真要裁軍的話,他們怎麼算?這是其二;第三個,要我帶頭裁軍,也無不可,只恐回頭朝廷下了詔令,而其他督撫不能夠令行禁止,卻又如何?」

    蕭然很是乾脆的道:「裁軍數量,還要由兵部、戶部會同布軍衙門,再行議定。八旗軍跟漢軍,無論戰時編制如何,一律都要裁減。至於第三個麼,呵呵,你想,如果你率先上摺請奏裁軍,李鴻章的淮軍又該如何?如果他拒不裁軍,那麼便給了其他督撫以口實,因為遷都江寧這件事,所有人可都瞧著他眼眶發青呢。以李鴻章的精明,必然會主動要求裁軍。如果江南實力數一數二的淮軍、楚軍都裁了軍,你認為其他各省,還有誰敢不聽令?」

    左宗棠揣摩著這幾句話,漸漸笑了,頜首道:「原來如此!老弟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高明!多虧老弟點醒,這件事我回去就辦。」

    兩人相視而笑。當下又就時局政務,以及新近跟英法美三國簽署合約一事,談論一番。中國政府一雪前恥,終於揚眉吐氣,而西方歐洲列強此時正鬧的不可開交,說起來實在是大快人心的事。而讓蕭然倍感欣慰的是,這位左季高果然如歷史說述,外交態度上,可稱是位強硬分子,這一點與自己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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