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的太監 作者:流淚的毛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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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544 2008-10-12 10: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7 236225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5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德川將軍(下)
       

    從兩年前櫻田門事變,大老井伊直弼遇刺身亡,幕府國內危機的空前嚴重,因此在政策上選擇了對尊攘派勢力一定程度上的妥協,希望能在幕府、朝廷、尊攘三方勢力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在這公武合體正緊鑼密鼓的時刻,和宮遇刺,難免給本就微妙的時局蒙上了一層陰影;而久賀藩的突然介入,更是徹底打破了這種平衡。因此,幕府當然不可能接受所謂護幕討逆的主張。

    這一次幕府召集了包括水滸藩、磐城平藩、福島藩等七個藩鎮的兵力,再加上江戶城幕府軍,共計二十萬,由將軍德川家茂率隊親征。這支軍隊是幕府的王牌部隊,堪稱一國之精銳。而蕭然那七萬部隊,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聽說幕府二十萬大軍前來征剿,已經有一大半捲好了鋪蓋卷,準備隨時開溜了。

    不過蕭然擔心的倒不是這些。他現在更關心的,一個是彈藥的問題,此次遠征沒有任何的後勤補給,不允許他在幕府軍的身上浪費大量的彈藥。那可是二十萬軍隊,一人一顆子彈他也耗不起。畢竟他的最終目標,不是幕府,而是尊攘派維新勢力的南方強藩。

    另一個問題,就是與幕府之間的談判。幕府當然不會輕易接受一個強大勢力的存在,因此手中必須握有足夠的籌碼。而和宮幸子,無疑就是一張不錯的底牌。

    蕭然正跟林清兒商議。忽然帳外傳來一陣喧嘩。林清兒飛步搶出,發現是哨兵逮住了一名細作,仔細一瞧,竟然是幸子,被五花大綁,滿面淚痕。原來她正躲在帳篷後偷聽。被哨兵抓了個正著。

    押入營帳,蕭然揮手叫衛兵退下,上下看了一眼幸子,道:「好大地膽子啊,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兒。以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動你了麼?說,剛才你聽到了什麼?」

    幸子低頭不住啜泣,好一會兒才道:「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給德川將軍?」

    蕭然冷笑道:「喲。看不出你倒聽聰明的麼。怎麼著,要見到你男人,這是等不及了?」

    幸子突然抬起頭,急急道:「不,他不是我男人,我也不想嫁給他。你,你還是把我送回京都去吧,可以麼?」

    「京都?」蕭然臉一沉,道:「你當我這是什麼?鏢局?這裡好像還輪不到你來提要求!」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回到日本。就送我回家……」

    「靠!」蕭然一撇嘴,道:「此一時彼一時,這句話沒聽過?現在知道你是公主,還想讓我送你回家?做夢!」

    幸子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林清兒總覺得有些歉意,解開她身上的繩索,道:「妹妹不是說。如果回到京都,擔心有人會害你麼?反正婚約已定,無法更改,送你去江戶,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幸子臉色慘白,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敢,淚水簌簌而下。蕭然倒不禁想起了寧馨,這丫頭原來被咸豐許配給了德徽。也是一樣的身不由己。也許這就是封建王朝公主的命運吧!心中不免多了一絲同情,嘆了口氣,道:「食言也怪不得我,要怪只怪你生在帝王家。」

    幸子聞言。忍不住哇地哭出聲來。這丫頭的反應讓蕭然有些疑惑,雖說她幼時曾跟那個什麼有棲川宮的親王訂了婚約,可也未見得就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吧?怎麼瞧她這模樣,到跟要望火坑裡跳似的。

    第二天,林清兒忽然告訴他一個頗為意外的答案:據幸子說,紀洲德川家,也就第十四代將軍德川家茂的那個家族,被人下了神秘的詛咒,所有人都是短命!

    蕭然驚訝不已,要說前世他是不信什麼鬼神地,但是自打地獄裡走了一遭,也不由得他不信。難怪幸子不肯嫁給德川家茂,這事如果是真的,那麼嫁過去明擺著就是守寡,委實生不如死。

    自打知道了這件事,蕭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午夜凶鈴》那部BT電影,就覺得頭皮陣陣發麻,連著幾天夜裡睡覺必須時刻摟著老婆。媽的,不會真的這麼邪門吧?

    本來還想找兩個法師什麼的開個壇做個法什麼的,但是已經沒時間了。畢竟幕府大軍已然逼近,先忙正事要緊。

    談判歸談判,與幕府的這一戰,總還是要打的。槍桿子裡出政權,只有你的拳頭硬,才有說話地權力。這一次蕭然決定擒賊擒王,只要把

    軍弄到自己手裡,一切就好辦的多了。

    三日之後,幕府軍隊的先頭部隊三萬餘人,興沖沖殺到。但是還沒等紮下大營,程通的爆破小隊就用地雷加上炸藥包,很好的給他們上了一課。一場阻擊,斃敵近萬,嚇得鬼子兵再也不敢輕敵冒進。又過了兩天,幕府大軍趕到,由德川家茂親自坐鎮中軍,兵分兩路,成左右夾擊之勢向久賀藩部氣勢洶洶的撲來。

    久保正佑到底沒見過這樣地場面,嚇的都快精神分裂了,而新近加入的那些隊伍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有兩個藩鎮甚至趁黑天偷偷溜走了。只有蕭然氣定神閒,跟沒事人一樣。並且還偷偷找了幾個日本藝妓,跑到久保正佑的帳子裡頭,背著老婆去欣賞淺川舞。久保正佑鬱悶的欲死欲活,拿著柄肋差不停的擦啊擦啊的,心說回頭幕府軍打過來,我一定先把你捅死,然後再自己切腹。

    —

    日本的淺川舞極為淫蕩,演地是年輕女子過河的情形,做出各種淫靡的動作。隨著河水越來越深,藝妓的衣裳越撩越高,而裡邊都是真空地,什麼都瞧得見。這是日本的國粹,要是不看簡直是白來一回,蕭然當然不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花和尚跟徐世昌兩個站在蕭然身後,看得臉紅脖子粗,瞪著兩個眼珠子氣喘如牛。

    眼看河水就要沒肚皮了,正是高潮的時候,帳外忽然閃近一個人來,沖蕭然抱拳道:「大人,好了!」

    久保正佑認得這人正是盛左,此時一身黑布短袍,神情剽悍,不由奇道:「什麼好了?幕府軍撤兵了麼?」

    蕭然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撤兵是一定的,不過在撤兵之前,我先要替你引見一個人。」頓了一頓,忽然低聲道:「對了久保君,在見這個人之前,我要先跟你打聽一件事:紀洲德川家,據說被下了神秘的詛咒,一家子都不長命,是不是真的?」

    久保正佑點點頭,道:「的確有這種謠傳,真假很難說。不過紀洲德川家沒有長命的這卻是真的,他們家族無論男女,都很難活過三十歲。」

    蕭然一聽,趕緊站起身把面前的小幾望後拉了拉,心說可別是有什麼傳染病。沖盛左一擺手,道:「帶上來!」

    盛左挑開帳帷,段興年大踏步走了進來,手裡提個五花大綁的傢伙,撲通丟在地上。卻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穿著白綾布睡袍,嘴裡塞了團破布,神色驚恐萬狀。久保正佑嚇得一個高就蹦了起來,哆嗦著指著那少年,半晌才發出一聲殺豬樣的驚叫:「德川將軍!」

    地上被綁來的這個少年,正是十四代幕府將軍德川家茂。生於弘化三年,說來今年也只有十六歲。在幕府時代,將軍雖然作為最高權力的代言人,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傀儡,真正的實權還是掌握在那幫大老、老中們的手中。而德川家茂資質平庸,不堪大任,這也是有目共睹的。

    一個十來歲的毛頭孩子,見了這場面,早已嚇的魂不附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久保正佑更是徹底蒙了,他哪裡想得到蕭然在面臨二十萬大軍圍剿,不單渾然不懼,居然還不動聲色的把個幕府將軍給綁了來,簡直跟天方夜譚一樣!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才確定不是在做夢,磕磕絆絆的上前解開德川家茂身上繩索,然後伏地便拜。

    德川家茂這時也認出了久保正佑,驚魂未定的道:「藩主深夜將本將軍綁到這裡,可是要殺我?」

    久保正佑惶聲道:「不敢,不敢!臣下萬死也不敢冒犯將軍!完全是誤會,求將軍恕罪!」

    德川家茂看他渾身發抖,好像跟自己的受驚嚇程度差不多,言語又恭順,立刻放心了不少。那將軍的派頭也拿了出來,起身怒道:「你可知罪?」

    話音未落,就覺後背上砰的挨了一腳,整個身子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只聽一聲怒吼:「媽了個巴子的,先問清楚誰把你抓來的再說話!」

    蕭然也不說話,只是遠遠的看著德川家茂。燈光下看的清楚,只見他生的也算眉清目秀,只是臉色蒼白,形容消瘦。比較可怖的是兩個眼睛有些充血,嘴唇發出一種紫黑色,讓這張臉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5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親善密約
       

    然輕輕吁了口氣,懸起來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德雖然有些恐怖,但是粗通醫道的蕭然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是一種病態,而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詛咒。

    膚色蒼白,眼底充血,口唇發,說話時有氣無力的樣子,神情委頓,再加上習慣性抽搐的眼瞼,這是典型的腳氣病的徵兆。這種病是一種俗稱,並非平常所說的腳氣,現代醫學上準確的叫法是維生素B症,可以誘發多發性神經炎,周圍神經末梢發炎並退化,並伴有下肢水腫、四肢麻木、肌肉萎縮等症狀,最終導致心力衰竭而死亡。

    這種疾病在現在來看,只要補充適量的維生素B1,解並治癒,但是在當時的年代,中國、日本及東南亞一代曾為流行區,每年約造成幾十萬人死亡。蕭然並不知道的是,歷史上的德川家茂,還有妻子和宮幸子,最終都是死於腳氣性心臟病。

    維生素B1缺乏症,很大程度上在於飲食等生活習慣的不合理,導致維生素攝入量不足。飲食習慣這種東西看似輕微,但是一旦養成,就很難更改,並且造成的危害,應該不會只是一兩個人,而是整個家族!難怪紀洲德川家都是短命鬼,感情這一家子飲食結構嚴重不合理,不死才怪!

    德川家茂的死活,蕭然並不十分關心。這廝不過是一個傀儡將軍。資質平庸,根本不當大任,掛了更好。當即笑道:「怎麼著,小將軍這八成是還沒睡醒?用不用咱們替你清醒下?」

    德川家茂這時才發現,原來帳子裡還坐著個中國人,看年紀似乎跟自己相仿。但神情卻透著一股不相稱地世故,笑起來竟也像是咄咄逼人,看得他心裡一陣陣發毛。徐世昌將蕭然的話翻譯了一遍,德川家茂的臉色就更白了,指著蕭然道:「久賀藩主,這、這個人是誰?」

    久保正佑很是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蕭然站起身走到德川家茂面前,微微一笑。然後一字一頓的道:「中國,蕭然。」

    簡單卻擲地有聲的回答,營帳裡一陣寂靜。德川家茂不停的翕動著他那顏色詭異地嘴唇,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原來久賀藩……是你在搗鬼!你想……把我怎樣?」

    蕭然縱聲大笑,道:「把你怎樣?將軍閣下,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實話實說,我對你根本沒有興趣。你唯一可以吸引我的,就只有頭上這個將軍的光環了。」

    德川家茂下意識的摸了下腦袋,像是生怕真的被人將頭銜摘了去。隨即怒氣上湧,想說出兩句狠話來。看看久保正佑在一旁低著頭,明擺著沒有幫自己的意思,只好又嚥了回去。好一會才道:「你想讓我撤兵?根本不可能!你慫恿久賀藩犯上作亂,連屠數座藩鎮,幕府是……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蕭然大笑不已,道:「幕府?幕府都快黃鋪了。用得著你放過放不過?」笑聲忽止,眯起雙眼盯著德川家茂,道:「立刻修書回江戶,叫德川慶喜來跟我談判。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看不到人,叫他等著收你地屍吧!」

    德川家茂雖然是掛名的將軍,但幕府中掌控實權的卻是副將軍德川慶喜,最終決策還需要他來定奪。德川家茂儘管嚇的要死。還是硬撐著道:「不、不可能!我是德川家的武士,寧死也絕不會寫這封信,你們休想威脅我……」

    蕭然冷笑道:「不,你一定會寫的。因為我的手上不單有你。還有和宮幸子!」

    「啊!……」德川家茂目瞪口呆。他本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早聽說和宮幸子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傾慕已久。這次送親途中被劫,一度鬱悶的吃不下喝不下。這會聽說未來老婆居然也落到了對方手上,氣得渾身亂顫,指著蕭然道:「原來是你幹地!你快將她放了,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蕭然笑容一斂,道:「將軍閣下,請你搞清楚: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談條件,你也沒有這個資本。再敢多說一句廢話,嘿嘿,公主她……」

    「別,別!我、我寫!」

    ……

    和宮幸子是公武合體大計的關鍵一環,德川慶喜當然無論如何也不能不顧。第四天,代表幕府最高決策的

    喜跟蕭然,終於坐到了談判桌上。直到此時德川慶來久賀藩這次作亂,卻是中國人搞的鬼,尤其是聽說中國軍隊不過千餘人,更是無比震驚。同時又十分納悶兒:咫尺之邦的大清國,近年來明明也給西方列強蹂~躪的體無完膚,什麼時

    出於對蕭然地戒備,包括先前血屠藩鎮的舉動,這些矛盾令談判最初的時候氣氛一度緊張。不過在蕭然拋出「剷除尊攘勢力」、「促成公武合體」、「抵制列強入侵」這三個條件之後,一切問題就都變得簡單多了。

    事實上德川慶喜最初擔心的,是久賀藩的強大會威脅到幕府的統治地位,在知道蕭然的真實身份之後,反倒鬆了口氣。儘管這種外族勢力干涉本國內政,頗有政治侵略的嫌疑,但是卻不會爭奪幕府地統治權。並且那三個條件的巨大誘惑力,足以令德川慶喜放下對蕭然的一切成見,包括先前血屠藩鎮的舉動,也都不足以相提並論。

    —

    對他來說,如何能夠維護幕府地絕對統治地位,才是根本問題。

    德川慶喜比德川家茂大十歲,處事果決,並且本身也十分贊成西學,一向主張學習外國的先進技術跟制度。因此對蕭然的一些治國理政包括外交觀點,都十分贊同。目前幕府內憂外患,危機相當嚴重,蕭然的突然出現,對於他來說是一次絕佳的轉機。而另一方面,從蕭然這支部隊異常強悍的戰鬥力上,他也意識到了跟清政府簽訂協議的必要性。一千人就可以橫掃本州島,如果大清國舉兵征剿,那還會有日本的活路麼?

    鐵拳之下,日本人最擅長的事情就只有俯首帖耳,德川慶喜再一次印證了蕭然的判斷。

    在剷除異己、公武合體跟攘夷三個方面,很快達成了共識,蕭然以大清國對日全權欽差的身份,與德川慶喜簽署了《日中親善密約》草案,具體內容包括中方協助幕府軍,征討尊攘派中實力最強的長洲藩、薩摩藩,並出售新式火器給日本,整備海防,抵制西方列強入侵。

    作為回報,蕭然要求日本除長崎之外,增設下關、福岡、松江、株洲等四處通商口岸,對中國實行最惠國待遇,五年期免除中國商船一切捐稅,允許中國軍艦臨時徵用港口,並提供淡水跟食物補給。同時就棉紗、棉布及機床機械等商品貿易方面,也達成了一系列利銷政策。

    當然作為提供協助的中國軍隊,日方是要支付一定的軍費。蕭然是個比較靦腆的人,也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馬馬虎虎的要了白銀六百萬兩,這個價格讓德川慶喜還不至於立刻剖腹,應該比較公道。

    密約順利簽訂,但這只是草案。儘管政務決策權在幕府手中,但按照規矩仍然要跟朝廷奏請。德川慶喜跟蕭然商議,率領部隊再加上幕府軍一同前往京都,所謂兵貴神速,在奏請天皇的同時,正式征討長洲藩、薩摩藩,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只要拿下這兩大強藩,公武合體便勢在必得。

    這一提議正中蕭然下懷。京都他是一定要去的,明治天皇是個隱患,為了確保幕府統治,遏制維新勢力,必須趁他還沒上台之前,先將其幹掉才行。

    久保正佑由於蕭然的提點,也混了個幕府理事來噹噹,征討尊攘派,正是義不容辭,率領部下興沖沖前往。德川家茂此時要回江戶,便來與蕭然商議,請求賜還和宮公主。蕭然看著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心說挺好一女孩兒,到你們家估計就完了。一想起幸子那可憐巴巴的模樣,不知怎麼就心一軟,道:「不行,我要先送她回京都。」

    德川家茂急道:「為什麼?反正她都是要跟我成婚的!上回她從京都來江戶的路上,險些被暗殺,怎麼能再回京都去呢?」

    蕭然深吸了口氣,道:「不為什麼。我曾經答應過要送她回家,就一定要做到。言而有信,這是我的原則。」

    德川家茂急得抓耳撓腮,求助的看著一旁的德川慶喜。慶喜對蕭然的態度也稍稍有些意外,微微皺了下眉頭,卻沒再說什麼。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6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忍之暗殺(上)
       

    川家茂無奈,期期艾艾的去了。蕭然準備告辭回營,十分熱情的邀請他共進晚宴,說是慶祝密約達成,蕭然倒也不好過分推辭。

    酒宴就設在上田藩,除了德川慶喜,還有久保正佑跟上田藩大名藤井江次郎作陪。幾名藝妓盛裝高髻,捧著琵琶古箏,還有三弦跟笙一類的樂器,大抵都是從中國傳過去的,在一旁彈奏著舒緩的曲調,弄得還真是有那麼幾分情調。

    這一次德川慶喜也沒有過多的談及政事,只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大清國南方形式,以及新式火器的一些問題。

    蕭然酒量實在不怎麼樣,喝了三五杯,便稱醉不再喝了。不過日式的料理倒很精緻,墨魚壽司,金槍魚山葵卷,香煎魚排,再加上鮮美的味噌湯,勾的蕭然食指大動,甩開腮幫子一通猛吃。

    看看酒至半酣,德川慶喜拍了拍手,旁邊的藝妓連忙跪直了身子,曲調也隨之高昂起來。角門滑開,裡面走出數名身著和服的藝妓,梳著高高的古典盤頭,臉孔都塗地煞白煞白的,襯得通紅的嘴巴像是剛吃了死孩子,讓人不禁疑心那上面還在往下淌血。

    久保正佑跟藤井江次郎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跪直了身子,伸手在面前小幾上打著拍子。幾個女孩兒也不見外,微一鞠躬,便跳起了淺川舞。蕭然好一陣鬱悶,他對這日本地傳統造型缺乏欣賞力。看著就覺得噁心。才躲在帳子裡偷偷看淺川,還特地讓那些藝妓把臉上的妝都擦了去,要不然真分不清是人還是鬼。

    作為日本的國粹,看來德川慶喜也是精心挑選過的,這幾名女孩子身段倒是不錯,衣袂掀起。露出白嫩修長的一雙大腿,漸漸的一直撩到腰間,下體一覽無餘,茸毛都清晰可見。但是再一瞧上邊地臉孔,蕭然就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時德川慶喜又輕拍兩下手,一共六名女孩子,便很有默契的各自走向目標。久保跟藤井都只分了一個,剩下的四名。兩個人服侍德川慶喜,兩個服侍蕭然。

    音樂還在噌噌淙淙的響著,兩名女孩子隨著節奏搖搖擺擺走到蕭然身邊,其中一個跪在蕭然腳邊,捧著他腳就望臉上貼。另一個更是大膽,直接把和服的衣襟拉開,露出兩個飽滿的咪咪,在蕭然的後脖頸蹭啊蹭啊的。蕭然連忙把她倆推開,道:「別急別急,你們兩個先去把臉上地妝卸了再說。」

    其實蕭然本就不是啥好鳥。有便宜不佔壓根兒就不是他性格,只是這兩個女孩子化的妝讓他怎麼看怎麼覺著彆扭,要辦事也等卸了妝不遲。但是那兩個女孩子反應卻極為誇張,通的跪在了地上,身子抖的不行。蕭然奇道:「讓你們卸妝去,這是干嗎?」

    音樂立刻停了。德川慶喜臉也沉了下去。沖那兩個女孩子招手道:「過來。」

    兩個女孩頭也不敢抬,勉強撐起身子,磕磕絆絆的跪行過去,看那樣子顯然是害怕極了。蕭然心說靠,該不會是德川以為我看不上這倆妞,要怪罪她們吧?靠,哥們也沒說要拒絕啊!

    剛要跟德川慶喜解釋,就看他拍了拍一個女孩兒的屁股。示意她轉過身來,然後一手撩起和服裙襬,另一手抓起筷子,一下就捅進了女孩的下體!動作極快。蕭然竟來不及阻攔,女孩兒啊的一聲慘叫,癱在地上不住抽搐。

    蕭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你他媽瘋了你?!」儘管早就知道日本人變態,儘管這女孩也是日本人,但是這令人髮指的一幕就在眼皮子地下發生,但凡不是禽獸,如何看得下去?

    德川慶喜面不改色,笑道:「這些女孩兒都是特意為蕭將軍準備地,而且都是處女。可是她們卻沒有辦法令蕭將軍感受到快樂,要她們何用?」

    一邊說著,一邊命另一名女孩兒也把屁股翹過來。那女孩嚇的身子都軟了,蕭然幾步搶了過去,一把奪過德川慶喜手中的筷子,狠狠擲在地上,喝道:「夠了!對個女孩子用得著下這樣的狠手麼?媽的,老子肯賞臉來吃這頓飯,不是來看畜生表演的!」

    德川慶喜臉色登時變了。久保正佑跟藤井江次郎兩個連忙上前勸蕭然消氣,一面叫女孩兒們都退下。德川慶喜眯縫著眼睛瞧著蕭然,忽然又展顏一笑,道:「蕭將軍何必為了這些下人生這麼大地氣?」

    蕭然

    一聲,道:「怎麼懲治這些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過不要當著我的面做這些,中國人跟你們愛好不同,見不得噁心!」

    德川慶喜站起身來,先朝蕭然鞠了一躬,然後握著他的手道:「抱歉!這事是我做的草率了。不過蕭將軍,咱們都是做大事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對麼?」

    「嗯?你什麼意思?」蕭然心裡一動,這話分明是另有所指,當即瞪起了眼珠子。

    德川慶喜連忙笑道:「沒什麼,一時有感而發,多言了,蕭將軍不要介意。日中之間,親善第一。」親自扶蕭然坐下,吩咐重新奏樂開筵,另招藝妓伴舞。

    給這麼一鬧騰,蕭然哪裡還有興致,勉強應付了一會兒,便即起身告辭。德川慶喜幾個還在連連道歉,一直送出藩鎮去才罷。蕭然帶著花和尚跟徐世昌幾個望營盤走來,花和尚見蕭然臉色不對,道:「大人,這些倭賊可是膽敢對您有什麼不敬麼?」

    蕭然搖了搖頭,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德川慶喜方才明明就是話裡有話,估計是見蕭然執意要送幸子回京都去,怕會惹出不必要地事端,影響公武合體的大計。應該說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是一場政治婚姻,幸子的身上擔負了太多地東西,容不得有任何閃失。

    其實對於幸子,蕭然也只是因為她跟寧薇、寧馨姐妹身份相若,而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並沒有真正的將她的死活放在心上。看來這件事自己辦的的確是有欠考慮了,當下暗暗拿定了主意,明日一早,還是先送幸子回江戶去。

    回到營帳的時候,林清兒跟納彥紫晴,還有和宮幸子三個人都在。幸子素來懼怕蕭然,但是急於知道蕭然會不會把自己交給德川家茂,這時也只有壯起膽子來了。看她一張小臉兒緊張的發白,顯然對自己的命運充滿了擔憂。

    蕭然故意不提這一茬,只跟林清兒和紫晴兩個說話,告訴她們準備回啟程前往京都。幸子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急得都快哭了,鼓起勇氣用最小的聲音訥訥的道:「蕭……蕭將軍,那我……」

    「你?」蕭然斜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要下嫁的麼?當然是讓你到江戶去,明早動身。」

    —

    幸子一呆,眼淚刷的湧了出來,半晌才強笑著朝林清兒跟納彥紫晴鞠了一躬,道:「謝謝兩位姐姐照顧幸子這麼久。幸子不知該如何報答,如有機會,願替姐姐齋戒祈福。」又轉身沖蕭然鞠了一躬,道:「謝……謝將軍救命之恩!」

    蕭然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幸子生怕自己哭出聲來,以手掩面,轉身快步走出營帳去了。

    林清兒跟納彥紫晴都覺心中不忍,道:「小三子,她……」

    蕭然一擺手道:「幸子的事,你們就不要多言了。畢竟她身份特殊,牽扯到很多政治因素。我就算有心幫她,也是無從入手。」

    兩位老婆也都明白這事關系重大,各自嘆了口氣,不再勸言。

    夜色已深,兩位老婆都回帳歇息了。因為這是行軍打仗,每每需要連夜升帳議事,蕭然也不便與老婆們同寢,因此除了偶爾解決下生理需要,就讓她兩個跟幸子一起,在後面的小帳裡頭住。蕭然一時睡不著,挑燈看白天簽訂的密約草案,逐字推敲,看是否有什麼疏漏之處。

    不知不覺睏意襲來,竟伏在桌案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隱約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開始還以為是做夢,越聽越覺得清晰,睜眼一瞧,只見面前跪著一名和服少女,正哭的雨打梨花,雙肩不住抽動,看上去楚楚可憐,正是和宮幸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蕭然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知道幸子的真實身份後,蕭然知道她一不會構成威脅,二不會自己跑掉,因此對她也放鬆了監管,竟給她三更半夜的偷偷溜了進來。

    幸子哭的更厲害了,半晌才抽噎著道:「求將軍放我一條生路,我,我願意……服侍將軍……」

    纖手望兩邊一分,寬大的和服滑了下來,露出修長的脖項和渾圓的肩頭。燈光下瞧得清楚,只見一大片細膩瑩白的肌膚,分外誘人。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6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忍之暗殺(中)
       

    出去。」

    「啊?」

    和宮幸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對於男人的殺傷力。因此在聽到蕭然這突然的一聲,不禁楞了一下。透過婆娑的淚眼,她看到了蕭然臉上的鄙夷跟憎惡。

    「我叫你出去!」蕭然一字一頓的道,「我從不跟下賤的人做交易!滾!」

    「你,你……」

    幸子顯然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直愣愣的盯著他足有半分鐘,一張蒼白的臉頰就像給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漲得通紅,忽然一跺腳,猛的撲到蕭然身上,摟住他的脖頸,在他臉上、唇上沒命的親吻。

    蕭然也給她這突如其來的瘋狂動作搞得神經有些短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抓住她的肩膀使勁兒望外一推,幸子啊了一聲,正撞在桌案角上,連著桌案嘩啦翻到在地。

    「這就是你們天照大神的後裔?這就是你們日本國高高在上的公主?和宮幸子,你現在就像一個站街的妓女,脫了和服,剩下的就只有噁心!呸!」

    蕭然怒不可遏,胸膛不住的起伏著。事實上就算是真的有妓女站到他面前,他也未必會發火,興許還會笑納,但是和宮幸子做出這樣的舉動,卻讓他爆發出了連自己也覺得意外的憤怒。隱隱約約的就有一些情愫,糾纏在他的胸間,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抑或在他地印象中。一個清純如許的女孩子竟會做出如此下作的舉動,本身就是對美麗的一種褻瀆。

    不管怎麼說,和宮幸子也是貴為一國公主,今晚能不顧一切的來找蕭然,也實在是逼得急了。古時日本宮廷規矩極嚴,作為公主的幸子從小到大都是循規蹈矩。從來沒做過任何出格地事情,此時卻遭到蕭然這一通喝斥。一時羞憤難當,掩面大哭,忽然一頭奔桌角撞了過去。

    蕭然大吃一驚,也虧他反應迅速,一步跨到幸子面前,這一頭結結實實的撞在小腹上,力量十足。痛得蕭然呲牙咧嘴,連連吸氣。幸子大哭道:「你又救我做什麼?我,我下作,我噁心,你還是讓我死了,就乾淨了!嗚嗚……」

    珠淚漣漣,雨打梨花。蕭然心登時一軟。眼前這個柔弱的少女,上天給了她沉魚落雁的容貌,卻沒能給她一個自由自在的身份。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寧薇和寧馨,從出生開始。命運就完全不由自己左右。所謂的金枝玉葉,更多的時候卻是一個傀儡,一個政治地犧牲品……

    忽然想起一句話,叫做螻蟻尚且偷生,而幸子作為公主的身份,卻連抗爭的權利都被徹底剝奪了。作為一個柔弱少女。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生命的,就是出賣身體,當她把自己的貞操與尊嚴放在道德的天平上去交易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可憐與可悲?

    蕭然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不是我不想放你,但是就算你走出我的營盤,你覺得真地有可能活下去麼?尊攘派,保守派。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你。上天給你安排了一個公主的身份,這就注定了許多事情都無法選擇。」

    幸子聽了,越覺悲從中來,哭的稀里嘩啦。蕭然皺了下眉。其實紀洲德川家,並非是被下了詛咒,之所以不長命,不過是因為飲食及生活習慣不合理,導致維生素B1缺乏症而已。只要適當調整飲食結構,這種病可以不治自癒,但是蕭然卻並不想救德川家茂。原因很簡單,這廝是個典型的廢物,不當大任。讓他來做幕府的將軍,保不齊哪天就會讓維新派勢力抬頭。如果他真地掛了,倒是件好事,將軍的頭銜自然要落到德川慶喜的頭上,以此人的老練沉穩,再加上自己的幫助,勢必能重振幕府。

    只是這樣一來,無辜的幸子就要跟著倒霉了。蕭然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道:「幸子,紀洲德川家,是不是真的被下了詛咒,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教給你一個辦法:從嫁過去開始,每天都要吃一頓驅邪齋,只可以吃白菜、芹菜。恩,瘦肉也可以,不避葷腥。用這個法子,應該可以破解一切詛咒。不過你要記住,這驅邪齋只可以你一個人吃,告訴了其他人,就不靈了。照我說的話做,應該可以保你性命無虞。」

    白菜、芹菜跟瘦肉中,都含有大量地維生素B1,入,就不會得腳氣病。幸子很是驚訝,道:「你……你說的,是真的?我聽說紀洲德川家也曾請過高明的法師,都破除不了

    「靠!」蕭然鄙夷地一豎中指,「你們日本從衣食住行到天文曆法,有幾樣東西不是從我們中國傳過來的?說到你們日本的玄術,中國的周易八卦、奇門遁甲才是老祖宗!什麼狗屁法師,不過是些旁門左道,你覺得他們會比我高明?」

    「可是……」幸子擦了擦淚眼,抽泣了半天才道:「你……為什麼救我?」

    —

    「我是……靠,你哪兒那麼多廢話!明天一早就回江戶去,別在我這兒礙眼!」

    蕭然不耐煩的吼道。幸子對他自來就畏懼,給他這麼一吼,縱有疑慮也不敢再問。站起身向蕭然深深鞠了個躬,轉身走出帳外。

    「是啊,一個日本女人,我救你幹什麼呢?……精神病唄!」蕭然搖頭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叫衛兵,自己把桌案扶起擺好。無意中瞥見地上一物,拾起來看,卻是個錦繡香袋,製作精美,一猜就是和宮幸子方才掉落的。

    香袋上繡著一隻小白兔,毛茸茸的身子,紅紅的眼鏡,抿著三瓣嘴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撒嬌。蕭然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道:「這丫頭……繡得可比馨兒好多啦!」

    估摸著幸子還沒走遠,便走出營帳,想將這香袋還給她。這時已是七月下旬,半輪殘月高掛夜空,月光清冷卻涼白如銀。營帳前面一左一右站著兩名衛兵,正一絲不芶的站崗。幸子才走出十來步,微微低了頭,恬靜的月光灑在她身上,背影窈窕婀娜。

    「幸子,等一下。……咦?」

    蕭然叫住幸子,正要走上前的一瞬間,忽然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這種感覺很是奇怪,從後脊背升起,順著脖頸一路躥上頂門,竟讓他有一種頭皮發乍的感覺!

    怎麼了呢?蕭然自己也有些納悶兒。重生到現在,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的蕭然早不像前世那般唯唯諾諾,膽量也算是可以了,怎麼無端的竟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重生之後,蕭然沒有像別人那般好運氣,得到各種各樣的異能,唯一的收穫就是那敏感的甚至有些古怪的直覺,只是這一剎那的感覺,卻令他整個人的神經都在瞬間繃緊!

    幸子這時也停了下來,轉身有些疑惑的望著他。這疑惑裡或許還帶著一絲慌亂,天知道蕭然是不是正為剛才拒絕了自己而後悔!

    但是……

    啊,那兩個衛兵!!!蕭然猛然醒悟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儘管此時已是深夜,但是主帥出帳,衛兵怎麼能不行禮?!

    霍然轉身,兩個衛兵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紋絲不動。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異樣的冰冷。

    「有刺客!……幸子!!!」

    蕭然猛然回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幸子撲去。這一聲大叫讓幸子呆了一呆,看到蕭然那如狼似虎般撲過來的身影,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而此時蕭然卻看的異常清楚。如水的月光下,一條灰濛蒙的、不仔細看甚至都瞧不清楚的人影兒居然像是憑空跳出來的一樣,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幸子的背後,手臂高高揚起,一柄狹長卻雪亮的太刀,剛好朝這個方向反射出冰冷的光,斜斜指向深藍色的夜空。

    呼~~!

    雪亮的刀光驟然劈下!蕭然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幸子的長發被武士刀帶出勁風捲起,在夜色中飄然飛舞。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蕭然在這間不容髮的一瞬摸出了腰間的六連發手鐃,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以他的槍法來說,這一槍絕對的十成十的運氣,子彈擦著幸子的肩膀呼嘯掠過,將那條淡淡的灰影打的倒飛了出去。而那道刀光,也在即將切上幸子脖頸的一霎那突然消失。包括那條飛出去的灰影,就像是一面鏡子被打碎了一樣,就那樣憑空不見了!

    而就在蕭然躥出去的同時,在他的身後,也有一道刀光飛快的掠過。蕭然撲向幸子的動作大概是太湊巧了,或者刺客根本沒有料想到他會突然動作,這一刀竟沒能得手。冰冷的刀尖順著蕭然的右肩膀一直劃到左肋,輕微的裂帛聲在靜夜中聽來,如此清晰。

    一切來的太快,蕭然還沒能來得及感到疼痛。但是這擦身掠過的死亡氣息,卻讓他的心瞬間縮緊了!刺客想暗殺的,不僅僅是和宮幸子,還有我!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7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忍之暗殺(下)
       

    在眉睫的殺機已經不允許蕭然想那麼多,唯一能做的全身所有的力氣,頭也不回的朝前飛奔。幸子這個時候顯然也瞧見了那一道刀光,嚇得失聲尖叫,在寂靜的大營裡聽來,清晰無比。

    拖延!只要能夠拖延一點點時間,等弟兄們出來,就有救了!蕭然頭也不敢回,甩槍朝背後連續扣動扳機,將剩下的五發子彈一連氣的射了出去。

    身後的那名刺客,一定是沒有見過這種連發的火器,一刀不中,縱身又是一刀斬下,飛起的身形卻恰恰迎上了射來的子彈,倒像是自己撞到槍口上去的一樣。悶哼一聲,跌落在地,打了幾個滾兒便隱入黑暗之中。

    「有刺客!保護大人!」

    寂靜的營盤瞬間沸騰起來,大興山的弟兄們到底訓練有素,第一時間衝出了營帳。林清兒跟納彥紫晴獵刀在手,一馬當先衝了過來。月色中只見蕭然身後那座大帳的陰影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二女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想要撲上去將蕭然推開,卻已然來不及了。

    「小心!!!」

    兩位老婆的齊聲驚叫,竟蓋過了弟兄們潮水般的吶喊。蕭然此時已經衝到幸子的面前,聽到叫聲,條件反射的飛身將幸子撲倒。幸子這時已經基本嚇傻了,任由蕭然抱著她連滾了幾個滾兒。只聽篤篤聲響,在他們方才站過地地方。已然釘上了數枚卐字手裡劍!

    砰!

    一聲巨大的狙擊步槍轟鳴,就看帳篷陰影處,一條淡灰色的人影竟被子彈巨大的慣性帶的向後飛了起來,撲通摔落。緊跟著又是乒乒乓乓一通槍響,直接將那人打成了蜂窩,滾了幾滾便不動了。

    那一槍狙擊。正是盛左所放。他率領的這支特種部隊,偷營刺殺是強項,誰想今日竟然著了別人地道兒,氣得鬚髮盡豎,怒吼道:「封鎖大營!一個都不許給我放走!媽的哪兒來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我要讓這群***後悔生出來!」

    弟兄們齊齊吼了一嗓子,四下封鎖了大營。花和尚帶著幾十名弟兄。迅速圍成一個圓圈兒,護住蕭然跟幸子。林清兒跟納彥紫晴已經衝到蕭然身邊,急得眼淚差點出來,扶起蕭然道:「相公,怎樣?有沒有事?」

    「沒事!***!」蕭然悻悻的吐了口唾沫,心中猶有餘悸。這些傢伙倒真有點本事,連守夜的衛兵都給殺了。要不是偏偏湊巧給幸子鬧了那麼一番,自己十有八九是要見閻王去了。想到這裡,扭頭沖幸子道:「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幸子嚇的不住顫抖,像只受驚地小鹿。蜷在蕭然的臂彎裡,驚恐的搖了搖頭。

    忽然又是兩聲槍響,接著一條人影從一座營帳後躥了出來,大概是慌不擇路,正衝到營間空地上,被弟兄們團團圍住。這回瞧的清楚。只見這人一身灰衣,頭臉矇住,只露著兩個眼鏡,手中分持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猶想垂死掙扎。蕭然一看便認出,這正是標準日本忍者的裝束!

    忍者這個特殊的職業,在日本歷史上很早就有了。最早被稱為「斥候」、「亂波」,到江戶時代。才正式演變為「忍者」這個稱謂。忍者的主要工作,就是破壞、暗殺、蒐集情報等等,從這一點來說,倒跟大興山特種部隊有相似之處。

    可惜的是他們今天撞見的正是一群更加專業化的刺殺專家。那名忍者長短雙刀接連揮出。都被弟兄們擋了出去。要不是大家想著要捉活地,這傢伙身上早已不知添了多少個窟窿了。

    納彥紫晴怒不可遏,抽出腰刀喝道:「讓我來!」飛步搶入圈中,雙手握住刀柄,腰刀自下捲起一片耀眼的寒光。那忍者聽聲音是個女子,有心欺她力弱,舞動太刀徑直格去。他可不知道納彥紫晴自小在軍中,是個衝鋒陷陣的角兒,馬上慣使一桿渾鐵大槍,臂力端的驚人。

    只聽「噹」的一聲巨響,那柄太刀竟脫手而出,直飛上天。忍者震的半片身子都麻了,不禁一呆。納彥紫晴趁勢一刀斜削,嚓地一刀將他握著肋差的左手臂齊肘斬斷。忍者慘叫一聲,倒地翻滾。納彥紫晴忽然想起這些日本傢伙慣會在口裡藏毒,近

    ,拖過刀背在他腦袋上重重一拍,忍者登時暈了過去

    格飛的那柄太刀,這時才翻滾著落了下來,錚的插在地上,不住顫動。納彥紫晴的這幾招,一氣呵成,絕無拖泥帶水。

    —

    弟兄們仍在搜尋漏網之魚,但是月亮地畢竟不比白天,忍者的隱藏功夫又極高,可謂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忍者的服裝,並不僅僅是人們印象中地黑色,比如在有月光的夜晚,通常會換上更利於藏匿的灰色或深藍色忍者裝,很容易與黯淡的夜色混為一體,縱然點起了火把,一時也難以發現。林清兒忽然靈機一動,低聲對花和尚道:「你地鋁熱穿甲手雷在不在?」

    羅爾托研製的鋁熱穿甲彈,已經取得了一定進展,製成小批的鋁熱手雷跟鋁熱航空炸彈,這次出征弟兄們也隨身攜帶了一些。花和尚解下一顆手雷,道:「做什麼用?」

    林清兒也不答話,接過手雷拉開引線,丟在空地上。撲哧一聲,鋁熱彈立刻燃燒起來,放射出炫目的白光。蕭然猛然醒悟:還是林清兒聰明,自己這個半吊子軍事專家倒望了,在後世鋁熱劑也是因為強光和持續燃燒的特性,在軍事上作為燃燒彈來使用的!

    弟兄們有的帶著鋁熱手雷,紛紛效仿,一時間到處都是耀眼的白光,照得整個營盤如同白晝。這一來忍者根本無處遁形,只聽接連呼喝聲響,漏網的忍者無一例外的被砍翻在地。

    偷襲的忍者一共有八人,除了被盛左狙擊槍打死的那個,剩下七人包括蕭然瞎貓碰死耗子打傷的兩個,全都做了俘虜。有兩名忍者見機的快,服毒自盡了,另外五個都被打暈。段興年怕他們再服毒,興沖沖的找出跟鐵釺,準備把他們的牙齒都敲下來。

    直到此時蕭然才算是鬆了口氣。儘管經歷過多次危險,但今天無疑是最凶險的一回。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刀,刀尖擦著脊背滑過,那感覺真讓人永生難忘。這麼一想倒覺得背上的傷口火燒樣的疼了起來,順手摸去。

    「咦,我的手怎麼……」蕭然這時才發覺自己的左手臂竟然整條都木了,不聽使喚。甚至連左半邊臉頰的肌肉,也在一抖一抖的抽搐。

    「啊!你,你受傷了!」幸子失聲尖叫。林清兒臉色大變,扳過蕭然後背一瞧,赫然發現在他左肩插著一枚黑色的卐字手裡劍,在鋁熱劑強光的照耀下,鋒刃閃著藍汪汪的光芒!

    而傷口滲出的血漬,竟然是一種詭異的紫色!

    有毒!!!

    林清兒的心猛然就是一沉,嗤的拔出那枚手裡劍。幾乎是同時,蕭然兩腿一軟,像是一具抽去了絲線的木偶,軟軟的倒了下去……

    手裡劍果然是塗有劇毒。事實上忍者所使用的手裡劍,並不像中國傳統的飛刀等暗器,因為形狀的關係,射入目標深度不夠,所以忍者通常會在鋒刃塗上劇毒。

    蕭然很快陷入昏迷,同時發起了高燒。林清兒跟紫晴心急如焚,一面命人火急前往上田藩,去找最好的郎中,一面命段興年立刻審問俘虜,逼出解藥。

    段興年的刑訊逼供可謂一絕,在他手上就算死人也會開口說話。很快忍者便已招供,他們是長洲藩大名毛利敬親的手下,一直潛伏在離江戶城不遠的水戶藩。上一回刺殺和宮幸子,也是長洲藩的人馬。

    這次夜闖大營,目標一是和宮幸子,一個就是蕭然。蕭然等人紮營,守備固然是不夠嚴密,有些輕敵,而這些忍者也是一樣。別看他們只有區區八個人,可都是千挑萬選,其中就有兩年前震驚全日本的櫻田門事件中,刺殺大老井伊直弼的殺手之一,叫做柳生東臣二。照忍者們看來,這次任務簡直是手到擒來,沒想到竟全部落網!

    雖然忍者招供的順利,但是他們的身上卻沒有手裡劍的解藥。上田藩的郎中也找回來十多個,但是在檢查了蕭然的傷口之後,全都束手無策!

    而這個時候,又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趁著大營裡一時混亂,和宮幸子居然偷偷溜了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8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宮幸子(上)
       

    幸子逃走,無非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這種事原也沒的。但是這一次,蕭然是為了保護她才身中劇毒,她非但沒有隻言片語的感激,反而趁亂溜走,這讓所有人都極為憤慨。納彥紫晴守著蕭然,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聽了這個消息,頭髮都一根根豎了起來,抽出腰刀大叫道:「無情無義,要不是為了救她,相公怎麼能……我去殺了她!」

    林清兒剛要勸阻,但是一瞧見蕭然面色蒼白,兩眼緊閉,那氣息奄奄的模樣,令她心頭一陣絞痛,不知不覺的便遷怒到了幸子的身上。納彥紫晴見她沒有出聲,揮手擦了把眼淚,叫聲:「走!」帶著花和尚跟十來個弟兄,搶出帳外。

    和宮幸子到底是個女孩兒,估計還跑不出太遠,對弟兄們來說,追蹤正是強項。花和尚等弟兄跟著納彥紫晴旋風般衝出大營,此時天色已經破曉,淡淡的晨霧在營帳間緩緩飄蕩。正要分頭去追,忽然一個兄弟叫道:「咦,那裡有人!」

    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薄薄霧氣之中,依稀有一條人影兒倒在地上。納彥紫晴飛步上前,一看,卻是一名日本女孩兒,穿著錦繡和服,身形婀娜。蜷伏在地下,一動不動。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納彥紫晴怒道:「正是你這賤人!我要你償命!」

    腰刀嗖的揚起,匹練般斬下。幾乎是與此同時。納彥紫晴忽然發現一件奇怪地事情,幸子倒下的方向,不是背離大營,而是端端正正的朝向營門。雙臂擺出奇怪的姿勢,身後的地上,拖出長長的一溜痕跡。

    怎麼……她是想回到大營?!

    腰刀已經斬到頭頂。收勢不及。納彥紫晴扭腰錯步,吐氣開聲,硬生生將這一刀拐了個方向,奪地一聲,大半刀身竟沒入地下!連忙翻過幸子的身子,拂去臉上亂發,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她臉色蒼白泛青,嘴唇已經成了紫黑色。明顯也中了劇毒!納彥紫晴心中奇怪,難道她也中了手裡劍?粗略在她周身看了下,卻並沒瞧見任何傷口。

    這一番翻動,倒令幸子清醒了過來,睜眼瞧見納彥紫晴,目露喜色,一把抓住她衣袖,呻吟著道:「快,快!陰陽菊……蕭然……解毒……」說完這幾個字,便又暈了過去。

    「什麼陰陽菊?」納彥紫晴一怔。這時才發現幸子右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掰開手指,掌心裡是一朵小小的菊花,顏色嫩黃,只是給她攥的太緊了,幾乎捏碎。

    難道這菊花。可以解相公身上的劇毒?納彥紫晴又驚又喜,用力搖晃著幸子,她卻始終不見醒轉。蕭然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這個時候唯一的機會,就只有冒險一試。納彥紫晴抱起和宮幸子,飛也似奔回大營,找來從上田藩請來地郎中們。將那朵菊花給他們過目。

    郎中們一共有十來個,見了那菊花都認出這叫並蒂菊,紛紛搖頭,表示不能入藥。有兩位年老郎中卻十分驚訝。道:「並蒂菊也叫陰陽菊!採藥的人在哪裡?」

    納彥紫晴指了指和宮幸子,那兩個老頭看了看她臉龐,又診了脈息,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嘰裡咕嚕的不停說著什麼。由於他們說的極快,徐世昌這個半吊子翻譯也聽不大懂,納彥紫晴急了,怒道:「囉嗦什麼?快說這花到底能不能解毒!」

    「能,能!」兩位老頭嚇得夠嗆,連忙拿了那枚菊花,商量了好一會兒才配出個藥方。又親自生火煎藥,熬出一碗濃濃的湯汁,替蕭然灌了下去。納彥紫晴,林清兒,還有盛左等一干兄弟都眼巴巴的瞧著,心中的焦急,當真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但是令人驚訝的事情出現了,這湯藥居然立竿見影,就看蕭然那蒼白的臉頰,漸漸地竟有了血色,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似乎已經不那麼痛苦了。林清兒搭了搭他的脈搏,平穩有力,一時驚喜焦急,眼淚洶湧而出,拉著兩位老頭就要拜倒相謝。兩位老頭慌忙搖手,道:「不要謝我們,要謝也要謝那位採藥的姑娘。她是用自己的命來換了將軍一命啊!」

    大夥都覺奇怪,動問究竟,兩個老郎中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了原委。原來這並蒂菊,又叫做陰陽菊,取自日本地一段傳

    說很久以前,北冥水神跟南離火神,原是相愛的一對了終身。但是有一年妖王大羅剎化身萬獸之軀,日噬千人,為禍世間。為了拯救蒼生,這對戀人分別修煉了法術,雖然殺掉了妖王,卻因為水火不能相容,所以永遠不能夠在一起。兩人化身成神,而肉身就化成了並蒂菊,雖然同根,卻只能咫尺相望。

    這並蒂菊最為奇怪的地方,就是並蒂的兩朵花,一朵能夠解世間百毒,另一朵劇毒無比,服之立死,連並蒂菊本身也解不了。並且兩朵花大小、色澤、氣味都是一模一樣,不親口嘗試,絕無法分辨哪朵是有毒的、哪朵是解毒的。由於這種奇怪的特性,這花便得了個有些恐怖的名字——陰陽菊,而郎中們也不願冒險采來入藥,久而久之,這花地藥性反倒被淡忘了,變成了觀賞花卉。

    並蒂菊只產於本州島中北部,後作為觀賞花卉流傳到了京都,所以和宮幸子能夠認出這花,並不稀奇,難得是她竟也知曉這花的藥性。而甘願犧牲自己去親口嘗試,導致身中劇毒,這卻是……

    —

    大帳裡想起一片低低的嘆息聲。納彥紫晴心裡一急,眼淚便落了下來。

    「扶我……去看看她。」

    床榻上,蕭然吃力的撐起了身子。

    ……

    幸子仍在昏迷。儘管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依然難掩清麗地姿容。蕭然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忽然間有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像是野草一樣的在心底瘋長。眼前這個沉睡的女孩,第一次發現她竟然如此的美麗,又是如此的柔弱。每一次總是小心翼翼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驚惶不安的樣子,就像一隻逃到懸崖邊緣的無助的小鹿,天真的企盼著大灰狼的救贖,而自己卻冷酷到無情的一次有一次把她推向了深淵……

    這感覺就像一根極細的鋼針,緩緩刺進他的心頭。

    晨光照進帳篷,照在幸子的嘴唇上,閃動著紫色的光。手指輕輕撫過,冰涼而柔軟。

    咦,這是……

    幸子嘴唇微微張開的一瞬間,蕭然發現她的兩排牙齒並不是緊閉的,嘴裡似乎含著什麼東西。輕輕捏開她嘴巴,取出一瞧,竟是一塊銅錢大小的玉石,漆黑如墨。

    「兩位老人家,這玉石怎麼是這般顏色?」蕭然將玉石遞給那兩位郎中看。

    兩個老頭也很是納悶兒,對視了半天,一個老頭忽然叫了起來,「是了!……陰陽菊有毒的那一朵,服之立死對不對?」

    「啊!」另一個老頭也失聲叫道:「這小姑娘明明是已經中了毒,怎麼……難道是這玉石……」

    兩個老頭沒有猜錯,這一次,真的是這枚小小的玉石救了幸子的命。原來這塊玉石叫做玉,能避百毒,是當年老天皇賜給幸子的,一直戴在身邊。這次為了救蕭然,幸子竟冒著生命危險,含著霏玉去嘗陰陽菊,雖然仍然中的毒,但毒性卻已被這霏玉吸收了大半!

    兩位郎中連忙調配瞭解毒的方子,替幸子服下。這一次幸子卻沒能像蕭然那樣立刻醒來,而是足足的躺了一整天,直到夜半才悠悠醒轉。睜開眼就看到蕭然坐在她面前,這一剎那恍如隔世。

    「你沒事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幸子這才驚覺蕭然正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不禁俏臉一紅,微微側過臉道:「我,我沒事。謝謝你又救了我……」

    「不,這次是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早完蛋了。」蕭然搖了搖頭,柔聲道:「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次你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我。而我從前對你……幸子,對不起!」

    幸子囁嚅著道:「不敢。幸子的命,本來就是將軍救的,這一次也是你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的語氣中,明顯還保留著敬畏。蕭然嘆了口氣,道:「幸子,你放心,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你。我甚至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才好。」

    「真的麼?」幸子神情一振,竟撐著坐起了身子,抓住蕭然的手臂,急急的道:「那你不要送我到江戶城去,好不好?」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3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宮幸子(下)
       

   『 ……」

    「……」

    幸子的一句話,讓兩個人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幸子的手指一點一點的鬆開。蕭然看到她忽然深深的垂下頭去,散落的秀髮間,一串晶瑩倏然跌落。

    「你別在意,我是開玩笑的!」幸子很誇張的笑了兩聲,好一會才低聲道:「明天一早,我去江戶城。」

    蕭然只覺得一句話衝到了嘴邊,但是卻始終沒能說出來。最後只能低聲說了句「保重」,便轉身走出營帳。身後響起了極輕的啜泣聲,那聲音裡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淒涼,就像秋日裡孤獨的風吹過山谷,那種略帶著一點嗚咽的聲響。

    第二天早上,德川慶喜聽說蕭然遇刺,來探視病情,並帶來一乘錦竹小轎,準備接和宮幸子回江戶去。林清兒跟納彥紫晴都在,急得沖蕭然直搖手,越發令蕭然狠不下心來。

    這麼一躊躇,德川慶喜顯然看出了什麼不對勁,表情似笑非笑的望著蕭然。正在這時,幸子卻走入帳中,沖德川慶喜道:「我跟你走。」

    蕭然急道:「幸子,你……」

    德川慶喜頗有眼色,不待他說完,搶在幸子面前深施一禮,道:「微臣接駕來遲,乞公主恕罪。營外我已安排了得力人手,這就送公主前往江戶。」又轉身朝蕭然一禮,道:「多謝蕭將軍一路護送公主。救駕之誼,幕府上下永誌不忘。待到京都。必奏明天皇,給將軍大大地封賞,權表謝意!」

    幾句話說的蕭然啞口無言,怔了半晌,艱澀的道:「德川將軍太客氣了。」又沖幸子道:「和宮公主,我跟你說過的話。不要忘記。……多保重!」

    幸子一言不發,轉頭匆匆走出帳外。德川慶喜沒想到這麼容易便迎回公主,大喜過望,也來不及跟蕭然道別,帶著手下前呼後擁的出了大營。至此放長出一口氣,和宮下嫁,德川幕府與皇室就結成了姻親。有了天皇的威望,公武合體自然不在話下。

    正要請公主上轎。忽然背後傳來冷冷地一聲:「且慢!」德川慶喜連忙回頭,只見營門口佇立一人,長身玉立,氣宇軒昂,正是蕭然。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手中操著一色的新式步槍,那架勢分明是一言不和便要大打出手!

    德川慶喜一呆,道:「蕭將軍,這是何意?」

    蕭然冷冷的道:「沒什麼。德川將軍儘管回營,但是她。要留下!」

    手臂抬起,不偏不倚指向和宮幸子。幸子也是怔了片刻,忽然歡呼一聲,一道煙兒奔向蕭然。身旁的衛兵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伸手抓了個空,正要拔腳去追。就看蕭然身後的那些傢伙已經嘩啦啦架起了步槍。

    德川慶喜大怒,但是面對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又不敢發作,只能盯著蕭然道:「蕭將軍,你這麼做,讓我很難向幕府跟天皇交待。公武合體,大局為重,我想將軍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想不通吧?」

    和宮幸子低呼一聲,躲到蕭然的背後,抓著他地衣袖連連搖晃。蕭然回頭一瞧,只見她微揚著小臉。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大大的一雙眼睛儘是祈求的神色。蕭然捉住她手掌輕輕一握,沖德川慶喜笑道:「你這麼說,我也很為難。有心將這位姑娘交給閣下,奈何她根本不是公主。真正的公主已經遇刺,這位姑娘乃是我找來冒名頂替的。本想交給閣下使其與德川家茂將軍成婚,以促成公武合體,可是現在突然醒悟,這麼做豈不是欺騙了將軍、欺騙了天皇陛下?所以,這個女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帶走。」

    德川慶喜氣的七竅生煙,他早見過公主樣貌,可以確定眼前的女孩兒正是和宮幸子無疑。聽蕭然在那兒胡謅八扯,忍不住怒道:「胡說!公主我會不認得麼?蕭然,你怎麼能信口開河……」

    「你不信?」蕭然嘿嘿一笑,慢條斯理的道:「我勸將軍,還是信了的好!」

    話音剛落,身後地盛左抬手就是一槍,只聽撲的一聲,一隻高高飛過的烏鴉被連毛帶骨打做粉碎,散落一片片羽毛在天空盤旋落下。德川慶喜及一眾手下不禁相顧駭然,對於仍使用精確度極差的滑膛槍的日本人來說,幾曾見過這等出神入化的槍法?

    楞了半天,德川慶喜道:「這個,

    所言,我看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只是德川將軍婚期刺,豈不給了尊攘派以口實?誤了公武合體大計,如何是好?」

    蕭然臉色一沉,一字一頓地道:「公武合體,勢在必行。誰敢不服,我就打到他服為止!」

    其實德川慶喜真正關心的並不是公主下嫁,之所以這麼緊張,只是希望能共促成公武合體。而蕭然的這句話,也相當於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沉吟半晌,道:「好。有貴國政府鼎立支持,大事可成。幕府那邊,有我去解釋,蕭將軍這邊,也請閣下不要食言。」

    深鞠一躬,便帶著手下匆匆去了。蕭然不禁點了點頭,這位德川慶喜,倒是真有那麼幾分光棍,比起德川家茂,無疑要強上百倍。

    和宮幸子整個人縮在蕭然背後,這時仍不敢探出頭來。蕭然笑道:「都走了,你還抓我那麼緊做什麼?」

    —

    幸子戰戰兢兢探頭瞧了一瞧,見德川一眾只剩下了個背影,歡喜的一下竟跳了起來,抱住蕭然脖頸,在他腮邊重重一吻。盛左等人一時都愣住了,納彥紫晴叫道:「看什麼看?眼饞的自己進城找女人去!」

    大夥哄的一下都散了,連林清兒跟納彥紫晴也捂著嘴跑回營中。幸子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慌忙低了頭,手足無措。蕭然看著她那怯生生的樣子,禁不住心中好笑,故意板著臉道:「幸子,我問你,你確定要留在我地大營麼?」

    幸子抬頭飛快的瞄了他一眼,見他面沉似水,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個哆嗦,囁嚅著道:「願……願意……」

    「你不怕我?」蕭然斜著眼珠子,嘿嘿冷笑。

    幸子小嘴兒一扁,忍不住就要哭了,抽噎著道:「我,我……」

    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我見猶憐,尤其一雙眼睛,眼淚汪汪地,蕭然忙伸手替她擦拭,道:「我開玩笑的!幸子乖,我不是答應你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麼?」

    幸子大眼睛眨巴兩下,忽然摟住蕭然脖子,在他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格格嬌笑著掉頭便跑。蕭然這才知道被這丫頭騙了,拔腳便追。

    兩人一個逃一個追,進了大營,幸子一頭鑽回歇寢的營帳。蕭然窮追不捨,也鑽了進來,幸子這才發現林清兒跟納彥紫晴兩個都不在,登時慌了,兩手捂胸,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要干嗎?」

    蕭然嘿嘿笑道:「那天在我的營帳裡,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麼?現在我可是做到了,你不是想賴賬吧?」

    幸子頓時想起,那晚自己曾說過,只要蕭然肯相救,自己情願侍奉他。但那時是迫不得已,現在再看蕭然那兩眼冒光的樣子,只覺得一顆心通通直跳,分辨道:「那……那個不算!」轉身想逃,可惜兩條腿軟綿綿的竟使不上一分力氣。

    蕭然餓狼一般的撲上前,將幸子那嬌小的身子一把抱了起來,道:「我可記得清清楚楚,你想賴賬也是不成的。嘿嘿,今天我可要連本帶利的討賬啦!」

    幸子渾身不停的顫抖,低低的恩了一聲,雙手摟住蕭然的脖頸,頭深埋在他胸前。蕭然看著她不勝嬌羞的模樣,再也忍不住,將她橫放在榻上,急急的便去解她的衣衫。

    和服從肩頭滑落,露出瑩白如玉的一片肌膚。幸子年齡還小,胸部發育的還沒有那麼誇張,但是在抹胸的襯托下,盈盈只堪一握,更有一種別樣的銷魂。

    幸子已經徹底放棄了反抗,任蕭然將抹胸剝下。驕傲的胸膛上,兩顆誘人的鮮紅蓓蕾嫣然綻放。蕭然的手掌輕輕揉搓著,幸子禁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而蕭然也看到她的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滾下。

    「幸子,你……不願意?」

    蕭然一怔,正想將手從她胸脯拿開,但是幸子卻一下按住了。「我……願意!蕭然,你……不要丟下我……」

    「不,我從不會丟下自己的女人。」蕭然一字一頓的道,「幸子,我要你跟我一起回中國。」

    「呵……」

    幸子的身軀彷彿融化了一樣,抓住蕭然的手臂也無力的放開了。蕭然輕輕分開她的雙腿,翻身壓了上去……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40
第一百五十章 橫掃
       

    個來月的時間裡,蕭然率領大興山部隊,會同德川慶軍,橫掃了江戶至京都的大小藩鎮,在本州島上掀起一陣血色風暴,幕藩戰爭在他的催化下提前爆發了。

    久賀藩與幕府的結盟,尤其是公然打出了護幕討逆的旗號,給尊攘派造成了巨大的恐慌。中南各藩鎮迅速作出了反應,集結七萬餘眾,妄圖阻止幕府軍。但是仍以舊火器結合弓箭作為主要戰鬥力的藩鎮部隊,如何能跟有特種部隊跟新式火器支持的幕府軍相比?鳥羽、大屋接連兩戰,七萬藩鎮部隊傷亡殆盡,只餘下不足萬餘狼狽退到長洲藩方向去了。

    這兩仗的勝利,標識著中部尊攘勢力的徹底瓦解。一路途徑的大小藩鎮,凡是有抵抗企圖的一律血屠,而那些原本保持觀望的中立藩鎮,也分別對那些藩主做出了「隱居」、「謹慎」等處罰。高壓的政策、鐵血的手段,給本州島上空籠罩了一層肅殺的氣氛,「尊王攘夷」這四個字幾乎一夜之間便已銷聲匿跡。只有那些保守勢力彈冠相慶,一邊忙不迭的派出部隊,來打打秋風,趁機分一杯羹。

    八月十三,幕府軍抵達京都。數年前的安政大獄餘悸未消,這一次幕府軍又來勢洶洶,嚇得京都的維新派有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包括朝中的一些大臣在內,有不少人選擇了逃往西南強藩避難。但更多人已經開始暗中謀劃退路,準備投效幕府了。

    在京都外休整一夜,德川慶喜代表幕府致書孝明天皇,陳明討逆主張。十四日午時,與蕭然兩人各帶百餘親隨,入朝晉見天皇。江戶時期地日本天皇不干涉政務。孝明這廝原也不過是走過場的角兒,更何況兵臨城下,嚇得兩腳發軟。

    先是接見了德川慶喜,對他提出的護幕討逆,沒敢做出任何反對,關於征討西南強藩的決議,也同意即日下詔。隨後德川慶喜又陳上那一紙密約草案,直到此時孝明天皇才知道。難怪這一次幕府如此強硬,原來是大清國秘密派出了部隊,在暗中搗鬼!

    其實在古代歷史上,倭奴國對中國曆來敬畏有加,雖然十六世紀曾有倭奴橫行禍亂,但在日本政府而言,中國始終是一個強大的鄰邦。直到兩次鴉片戰爭,以英法為首的西方列強洞開了中國國門,昔日風光無限地老大哥轟然倒下,令日本驚訝之餘。也開始對西方文明逐漸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同時對清政府也產生了一度的懷疑甚至是輕視。而蕭然跟他麾下一千餘將士,這一次由北至南橫掃了大半個本州島,令孝明天皇無比震驚。

    而德川慶喜心中更是清楚,前一年的中俄大戰,凶悍異常的俄羅斯戰車在大清鐵騎面前徹底滅火。幾年前窮凶極惡的逼迫日本政府簽訂《日俄親善條約》的紅毛鬼,這一次竟被殺的屁滾尿流,只有抱頭鼠竄地份兒。只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竟一直被清軍打到了馬爾布洛山脈,重奪興安嶺直至黑龍江下游的數十萬平方公里土地,以及亞洲東端太平洋沿岸的所有碼頭!而與北海道緊鄰的庫頁島,似乎俄國人已陸續撤兵,估計不錯的話。應該是中俄已經達成了秘密軍事協定,拱手將庫頁島納還給了中國!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如果清政府願意的話,從庫頁島進兵日本,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可以直接打到北海道!!!

    更不用說這次討逆。德川慶喜才真正見識了清朝軍隊那異常強悍、幾乎是神級的戰鬥力。地雷、手雷、曲射炮,再加上新式步槍那指哪打哪的無序列精度射擊,就連英、法等國也沒有如此先進地武器!鳥羽、大屋兩場惡戰,面對近兩倍之敵,如果不是蕭然那支惡魔附體般的部隊,幕府軍早被人一口吃掉了!

    巨大的威脅面前,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而現在的德川慶喜,更寄託於清政府對維新勢力的清剿,以保證幕府地絕對權威。至於英法列強,有了清政府的武器支援,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迫於清政府跟幕府的雙重壓力,孝明天皇不得不在《日中親善條約》上用顫抖的手蓋上了天照大神的印璽。

    隨後,在明宮秘密召見了蕭然。這完全是出於禮節上的做法,天皇不掌

    蕭然基本無視。不過皇宮的飲食撰飲倒很是精緻,美女的扮相,也遠比普通藝妓更位嚇人。

    蕭然沒敢讓幸子進宮,實際上幸子本身也不敢來。對於日本來說,和宮公主這四個字,已經成為了一段歷史。關於公主地「死訊」,倒是由德川慶喜代為奏陳天皇的。

    —

    德川慶喜顯然比蕭然更在意公武合體的大計,儘管可以以武力來征伐尊攘強藩,但公主下嫁若是被攪了局,難免會生出諸多猜忌。既然幸子被蕭然橫刀奪走,為了彌補,無奈之下的德川慶喜只好再向天皇奏明,希望以十七歲地七公主靜宮取消原婚約,來代替幸子下嫁德川家茂。

    孝明天皇氣的手直發抖,但卻無可奈何。幕府大軍浩浩蕩蕩紮在城外,再加上清朝軍隊的介入,只能打落門牙望肚子裡咽。蕭然這時還真有些過意不去,倒不是因為破壞了七公主的婚約,而是覺得畢竟是搶了人家德川家茂的老婆,卻不知這位靜宮公主,是不是跟幸子一樣的國色天香?

    私下跟德川慶喜提出,想瞻仰一下靜宮公主的淑容。德川慶喜嚇得臉都青了,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心說萬一你再瞧眼睛裡拔不出來了,豈不操蛋?

    這個時候,日本跟英國在下關的戰事也已經結束。德川慶喜跟蕭然的想法基本一致,暫時還不必與列強操刀太急,所以這一次依然選擇了和解。由法國人充任第三方,在對中國海域損失的英艦賠償撫卹之後,又重新修訂了《日英親善條約》的部分內容。關於這一次護幕討逆的舉動,列強顯然也聽到了風聲,當時英國跟美國支持維新勢力,而法國是傾向於幕府一方的,因此三個國家還在你來我往的不斷扯皮。

    而幕府軍這次速度又快的驚人,只半個多月就從江戶打到京都,令各國公使始料未及。而蕭然跟德川慶喜現在迫切需要的,就是爭取一切時間,在其他國家還沒有作出反應之前,迅速揮師西進,攻克尊攘派的最後兩座、也是實力最強的兩座堡壘——薩摩藩,長洲藩!

    第二天一早,部隊便即開拔,迅速向長洲藩方向推進。但是誰也沒有留意到,段興年帶著一個小隊的幾十號人,忽然從隊伍裡消失了。

    比起中部地區,這裡要發達不少,但是幕府軍的強橫實力以及動輒屠城的血腥殺伐,早已令西南各藩嚇破了膽,再加上不斷聚集的討逆勢力,隊伍已經擴大到十餘萬,一路勢如破竹,無人能擋也無人敢擋。除了一些零星戰鬥,基本沒有遇到什麼抵抗。九月初,大軍抵達長洲藩。

    在尊攘派勢力中,長洲藩實力最為強大。歷史上幕府兩次征討長洲藩,最後卻以失敗告終,第十四代將軍德川家茂本人,也是著急上火的一時想不開,結果病死在了出征路上,並最終導致幕府形勢急轉直下。

    按照慣例,蕭然自然是拿最強的來開刀。十餘萬大軍將長洲藩主城圍了個水洩不通,但是第一天攻城,卻遇到了很大阻力。長洲藩裝備的除了種子島銃,還有從英國購入的燧石擊發槍,火炮則有重型霰彈炮「千人殺」,以及當時比較先進的前膛裝重磅榴彈炮,射程可達兩公里以外,是威力強大的面殺傷性武器,尤其對付集團衝鋒,殺傷力很大。

    長洲藩從上到下,也知道在幕府軍鐵蹄之下已無生理,唯一的機會,就只有做垂死掙扎,因此反抗的異常猛烈。德川慶喜派出一些藩鎮部隊作為攻城的頭陣,結果經過一整天的激戰,傷亡萬餘人。與此同時,薩摩藩跟緊鄰的兩個藩鎮,也分別派出了部隊增援,長洲藩守軍士氣大振。

    然而這些可憐的傢伙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當天半夜,四隻巨大的圓球在東側山谷騰空而起,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飛臨藩鎮上空。隨著一枚高爆航空炸彈在城頭轟然炸響,氫氣球上就跟下餃子一樣不斷的丟下各式炸彈、毒氣彈、鋁熱燃燒彈。厚實的城牆在巨大的爆炸聲中無助的顫抖著,鋁熱劑猛烈的燃燒,發出炫目的白光,將城頭照的如同白晝。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47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掠奪
       

    輪又一輪精準的投彈,給這座近十萬人口的藩鎮帶來而降的噩夢。高爆炸彈盛開出一團又一團巨大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正逢東南季風,刺鼻的芥子氣迅速蔓延開來,頃刻間便籠罩了整個藩鎮。

    東面數里之外的山頭,德川慶喜看著不斷冒出火光的長洲藩,一臉的驚愕。蕭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天,這裡就將變作一座死城。德川將軍,你要記住,鐵的政權,要用鐵的手腕來維護。膽敢反抗我們的人,這就是下場!」

    德川慶喜一時沒能回過神兒來。蕭然眯縫著兩個眼睛,沉聲道:「怎麼,過了今晚,難道閣下對幕府至高無上的統治地位還有什麼懷疑麼?」

    「啊,不,不!有蕭將軍跟大清政府在,德川幕府必能重振雄威!」德川慶喜忙不迭說道。他從蕭然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個可怕的訊號:如果是幕府得罪的大清國,那麼……一股涼氣灌入脖領,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第二天清晨,濃濃的芥子氣終於散去,偌大的長洲藩主城只剩下一片恐怖的氣息。包括大名毛利敬親在內,軍隊,平民,在無孔不入的毒氣面前無一倖免。相比之下,死於爆炸或深度中毒的人還算是幸運的,那些僥倖沒死的人,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漫長的痛苦。

    毛利敬親此時已經雙目失明。痛不欲生,當即被打入囚車,解送京都。另外三路趕來增援地小鬼子,分別來自於三個藩鎮,除了薩摩藩,還有實力較弱的土佐和肥前。薩摩藩距離較遠。這個時候還沒有跨過九州島,但土佐、肥前兩藩已經得到了情報,聽說偌大的長洲藩一夜之間化作死城,這兩個藩鎮的做法相當之乾脆,前進方向不變,戰旗直接改白旗,浩浩蕩蕩的前來投降。

    至此整個日本,維新派勢力的最後一個根據地。就只剩下薩摩藩了。幕府軍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揮師南下,踏上九州島,直撲薩摩藩主城鹿兒島城。薩摩藩派出增援地部隊恰好在珍尾遭遇到了幕府軍布下的口袋,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兩萬精銳竟然無一生還!

    三天後,在幕府抵達鹿兒島城下。薩摩藩大名島津忠義切腹自盡,各鎮藩士自縛於城北十里外,奉上島津首級。至此,整個日本的尊攘勢力冰消瓦解。

    由於大名的切腹和藩士的投降。蕭然跟德川慶喜決定網開一面,薩摩藩總算是逃過被屠城的厄運。而蕭然在簡單視察了這座九州島南端的著名強藩之後,才發現於中部各藩鎮相比,薩摩藩實在強大地太多了,簡直令人震驚。

    經藩士介紹,早在十年前。第十一代藩主島津齊彬就已經開始了近代改革,以鹿兒島地區為中心,建設了日本第一個近代西式工廠群,其中包括西式造船業、火車的研究、煉鋼的熔礦爐、玻璃以及西洋製鹽術,甚至還包括用於製造大炮的反射爐、以及小型火銃、照相技術的研究、電報機的裝備、農作物的品種改良等等,不勝枚舉!

    最令蕭然刮目相看的,是針對西洋軍艦的強大戰鬥力,薩摩藩改良了船隻建造技術。造出了包括三桅重型戰列艦、快速戰艦甚至是蒸汽船在內的多種西式軍艦,短短十餘年地時間,現在的薩摩藩儼然擁有了一支自己的小型海軍!

    震驚之餘,蕭然也覺得欣喜不已。這支艦隊是什麼?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嘛!當即將在港的三艘戰列艦、七艘巡航艦。以及兩艘蒸汽運輸船、四艘大型商船、中型運輸船若干,一併徵用,準備打包帶回中國去。並花了整整八天的時間,將薩摩藩地諸如火車輪機、反射爐、電報機等等先進設備,能搬的搬,不能搬的拆散了搬,就跟土匪進村似的,大肆掠奪。包括一應工匠及研究人員在內,願意去的給付工錢,不願意去的直接幫走,拖家帶口的竟一共弄了兩千多號人,全部趕到船上去了。

    德川慶喜本身也崇尚西學,單是設備被掠走也就算了,但是這些工匠的流失,令他心裡像是割肉一樣地難受,甚至能感覺到在嘩嘩的望外淌血。只可惜人為刀我為魚肉,根本容不得你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除去對大清國軍隊強悍戰鬥力的畏懼,還有對中國政府政治上地依賴,另外還有一點,他驚奇的發現,自已經離不開蕭然口袋裡的一種叫做「忘憂散」的神奇的東西——白粉!

    川慶喜自己曾嘗試過鴉片,但是因為用量不大,很果菸癮。他是知道這種東西有害無益的,可面對蕭然的盛情款待,實在推脫不過,只好像征性的吸上一點白粉。每次他都很小心的控制著用量,心說這東西再怎麼牛叉,總不會比鴉片煙膏子還厲害吧?沒想到的是一來二去,自己竟離不開它了,短了一會兒不吸,就如同萬蟻食身,鼻涕眼淚嘩嘩的流,那叫一個難受!

    海洛因這類毒品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一旦吸食成癮,便是鋼筋鐵骨也被打熬得棱角盡消,鬥志全無。德川慶喜是個聰明人,當然也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著了道兒,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兒。

    掠奪進行的相當順利,蕭然的心情也相當舒暢。按照計劃,幕府軍凱旋京都,向天皇報捷,然後回師江戶,蕭然沒必要湊這個熱鬧,決定從薩摩藩直接返航中國。船隻水手都是現成的,至於留在富山灣的那些大清水手,跟久保正佑交待了一下,將登陸佔據的那座漁村割給他們建立一個中國村,由得他們逍遙快活。反正那幫傢伙也是樂不思蜀,就相當於免費留日了,同時還能在某些方面促進中日交流,倒也不錯。

    德川慶喜堅持要親自送船隊啟航,蕭然知道這傢伙是心裡頭對自己不放心,嘴上卻不說破。到了第七天,京都方面突然傳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天皇次子睦仁親王,也就是當朝的太子失蹤了!

    孝明天皇一共生育了四個女兒和兩個兒子,但是只有後宮的皇妃中山慶子生的次子睦仁親王活過了兩歲,其餘全部夭折。碩果僅存的睦仁親王自然做了皇太子,也就是歷史上的明治天皇。而太子無緣無故的失蹤,不單是皇宮、朝廷,連幕府也無比震驚!不用說,能做出如此極端做法的,就只有維新派殘存的那些浪士!

    德川慶喜來不及「恭送」蕭然一行,匆匆交待過,便率幕府軍離開。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蕭然一臉真誠的祝福他一路順風的時候,袖子裡卻藏著那顆如假包換的太子印鑑!

    劫走太子的真正元兇,當然就是蕭然。在京都留下段興年跟他的小隊,也正是為了執行這個絕密任務。對於段興年這些特種兵來說,大內皇宮如履平地,在蕭然跟幕府軍開拔五天之後,順利的綁架了小明治,出了皇宮,尋個背靜處亂刀細細剁碎,灑進由良川裡餵魚了。這小王八蛋維新之後,就開始四處侵略,從朝鮮半島一直到中國東北,戰火燒的遍地。蕭然摸著袖子裡的印璽暗暗冷笑:這回你再牛叉啊?再打個甲午戰爭我瞧瞧?再簽個馬關條約我看看?王八蛋,有種你丫也穿越,記得來找爺爺報仇!

    太子失蹤,孝明天皇就算是徹底絕了後了。在日本江戶時期以前,是允許有女天皇繼位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八位女天皇,直到明治維新修改了皇室典範,才取消了女天皇這條。可惜的是孝明這廝不爭氣,生的四個丫頭也都是短命鬼,看來這下天皇的血統就要危險了。不過轉念一想,孝明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一歲,努努力多幸幾個妃子,應該還有機會。實在不成的話,就只有在皇室親支中選拔了。

    想到這裡蕭然不由得又YY起來:要是幸子留在皇宮裡,會不會女天皇?哈哈,那老子豈不是成了倭奴的天父啦!

    —

    至此,出征日本的所有預期目標都已順利達到。從此以後的倭奴國,就只有老老實實的當牛做馬,一兩個世紀是甭指望翻身了。九月二十一日,黃道大吉。大小戰船、運輸船二十餘艘,滿載貨物人員,以及當初從倉清藩一路向南搜刮來的金銀財寶,揚起風帆,駛出海港。

    涼爽的東南季風吹動著大清龍旗,迎著晨風獵獵飄蕩。蕭然佇立船頭,回首望著這支浩浩蕩蕩的船隊,比起從旅順口出征的那支螞蚱艦隊,何止壯大那麼簡單?戰列艦,巡航艦,蒸汽船,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大清歷史上第一次擁有自己的現代化艦隊。而船上的那些先進設備跟工匠,無疑也將為中國打造出一個全新的神話!

    晨霧散去,陽光照耀著海面,反射著粼粼波光。蔚藍色的大海直連天際,那裡將是一個誕生希望與夢想的天堂……
rusie 發表於 2009-2-4 09:49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水師大計(上)
       

    月的季節,正是秋高氣爽。揚帆海上,望眼一片海暢快之極。

    和宮幸子帶著林清兒和納彥紫晴在船尾興致勃勃的釣魚。這時正是金槍魚在一年中最後的繁殖期,捕釣起來也還算容易。出人意料的是幸子的釣魚技術竟然高明之極,一條條又肥又大的藍鰭金槍魚好像著了魔似的,排著隊的來咬她的魚鉤,不一會功夫便釣了有七八條之多。林清兒跟納彥紫晴兩個嫉妒不已,這回總算是能大飽口福了。

    上一次出征,蕭然也釣到不少金槍魚,可惜為了減少船上的負重,把鍋灶什麼的都拆了去。又沒有合適的佐料,生魚片也吃不了,釣到了也只能放生,權當消遣了。這次船上各式鍋灶完備,幸子還特地從日本帶了山葵等各色的海鮮佐料,隨釣隨烹,怎一個鮮字了得!更不消說泛舟海上,臨潑垂釣,單這一份意境,堪稱絕妙。

    藍鰭金槍魚肉質細嫩多汁,幸子的手藝又極高明,換著花樣兒做出各色精美菜式。除了山葵佐醬的生魚片,還有香煎魚排,什香魚脯等等。最絕的一道,是將金槍魚肉細細搗成肉泥,填在飯糰中,外面以黃瓜皮包裹,淋上醬汁,佐一莖山葵梗,其味鮮中帶辣,香而微咸,甘辛之氣如醍醐灌頂,令人大呼過癮。

    幸子淺嘗一口,忍不住鄉情暗生。扶舷回望,九州島早已消失在茫茫海面上。輕輕嘆了口氣。平添一絲傷感。卻聽身後一個溫柔聲音道:「妹妹,是不是想家了?」

    幸子忙回過身,見是林清兒,搖了搖頭,又微微點了點頭,道:「說不想家是假地。畢竟在那裡生活了十多年。可是現在跟蕭……跟相公在一起,還有兩位姐姐作伴,幸子覺得很幸福。」

    林清兒拉住她手,微笑道:「你能這麼想,我真替相公感到高興。別看相公從前對你凶巴巴的,但是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他很疼老婆的。」

    幸子臻首低垂,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輕聲而堅定的道:「我知道。幸子自幼生長皇宮之中,六歲賜婚,後來易嫁德川家。雖是皇女的身份,其實不過是權政籌碼,任人擺佈,從沒有人真心待我。上一次在上田藩,相公能捨身救我,我便發誓要永生相報。能跟相公在一起,是我幾生幾世才修來的福分,願與兩位姐姐一道。盡心侍奉相公!」

    林清兒忍住笑,眨眨眼睛,道:「服侍好相公是咱們地本分,自不消說的。不過姐妹麼……」

    幸子一怔,繼而神情一黯,道:「姐姐…這麼說。是不願認幸子這個妹妹麼?」

    林清兒格格笑道:「你說的這是哪裡話,早我就說過,你是我妹妹,你瞧我可是那反悔的人?我要跟你說的是,姐妹可不只是我跟紫晴哦!」

    「啊?原來……原來相公他還有……?」

    「這個麼,我得好好幫你算算。」林清兒扳著指頭一本正經的道,「除了我跟紫晴妹妹,還有雨婷姐姐。雪瑤妹妹,寧薇妹妹,寧馨妹妹,小竹妹妹。小月妹妹……」

    「……」

    蕭然這個時候,正跟徐世昌兩人站在船頭。聽著水花拍打著船舷發出輕快的聲響,心情振奮。

    現在船隊的航向,正朝著濟州島以西方向前進。上回出征時遭遇地一伙海盜,徐世昌抓來了兩個舌頭,問清了那伙海盜棲身的島嶼,原來是濟州島西面的大公島。據那兩個俘虜交代,上次幹掉的兩艘戰列艦、一艘三桅巡航艦,是這伙海盜的主力戰艦,現在島上應該剩餘不足兩千號人,僅十餘艘小型戰艦。

    這伙倭寇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正好順路將其幹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蕭然一聽又有發財的機會,興奮異常,當即命令艦隊朝大公島方向進發。這時正跟徐世昌商議攻敵計劃。

    徐世昌人體格較瘦,大概是自幼在海上討生活,肌膚曬得黝黑,其貌不揚的,屬於丟在人堆裡就找不著的那種。由於以前部隊始終是陸戰,徐世昌各方面能力一般,還是盛左一力保薦他當了個小隊長,蕭然對他也並沒有太深的印象。但是這次出征,對他可真是刮目相看,熟悉海戰,有勇有謀,憑著火炮都沒有的雙桅船,硬生生地干掉了敵人三艘數千噸級的主力戰艦,

    是錦帆賊附體,海上甘興霸!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暗拿定主意,回京之後,立刻讓他來操辦起自己的新式艦隊。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單憑徐世昌一人之力,似乎有些孤掌難鳴。須知組建一支水師,在朝廷來說可是件大事,蕭然再牛逼,也不能置清議與不顧,大搞一言堂。這裡難免要任用原來舊式水師那幫人,也難免會有新的摩擦和派系之爭。自己事情又多,總不成天天跑去水師督訓,可是像老徐這樣熟悉海戰又值得放心託付地人實在是不好找,看來這個千鈞重擔,就只能先讓他一個人挑著了。

    徐世昌見蕭然沉吟不語,遲疑道:「大人,你看我方才所說的攻敵計劃,可有不妥?」

    蕭然笑著擺了擺手,道:「不,海戰,當然是全憑你做主。一句話,你說怎麼打,咱就怎麼打!」

    蕭然向來是個懂得放權的人,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從來不亂插槓子。但是對親身經歷過清廷水師黑暗腐朽的徐世昌來說,這卻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莫大信任。因此聽了他這簡單的一句話,心中激動不已,單膝跪地,抱拳道:「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大人知遇之恩,世昌無以為報,唯拚死效命!」

    蕭然哈哈大笑,伸手將他扶起,道:「死個毛?老天讓咱弟兄聚在一起,那是為了讓咱們幹出一番事業,謀下一世富貴,豈可輕言一個死字?徐大哥,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大人,以後就崩說這樣的話。」

    這一番話,說地徐世昌胸口陣陣發熱,嘴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蕭然拍了拍他肩膀,正色道:「徐大哥,說句心裡話,從前雖然弟兄們在一處,我卻不知你老兄有這般翻江倒海的本領,在隊伍裡做個小隊長,實在是委屈了你。等打完了倭寇,咱們就要凱旋回朝了。此次出征,你當立第一份頭功,回京之後,我一定上奏朝廷,重新委你以重任……」

    話還沒說完,徐世昌「啊」了一聲,抓住蕭然手臂,急道:「大人,屬下可是做錯了什麼?您……您不肯收留我了麼?我徐世昌曾經發過誓,誓死追隨大人,絕無二心!倘或犯了什麼過錯,任憑大人處置,就算割了我腦袋也絕無怨言,可是為啥要趕我走?!」

    —

    「靠,你胡說什麼吶你!」蕭然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道:「誰說要趕你走?我是說,你的特長就是海戰,放在咱們隊伍上,簡直就是浪費人才。回師之後,我想奏明朝廷,組建一支水師,由你來……」

    「不去,不去!我老徐哪兒也不去!」徐世昌大聲道,「不瞞大人,當年世昌在大沽水師混飯吃,那是為了追隨陳大首領,否則地話,就憑清廷的那些狗屁官兒,哪個在我徐世昌眼裡?清廷官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對自己的兵卒百姓是百般欺凌,面對洋鬼子燒殺搶掠,就全他娘的成了縮頭烏龜!給滿清韃子當奴才,沒的辱沒了我徐家祖宗!」

    話一出口,突然覺得不對,慌忙跪倒在地,連聲道:「大人,我口不擇言,不是說你,我是說滿清的那些奴才……啊呸呸!是說那些當官的!……啊,我,我……」越描越黑,急得擎起手臂,就要抽自己一頓大嘴巴。

    蕭然一把攥住他手腕,直直盯著他看了半天,瞅得徐世昌心裡陣陣發毛,腸子都悔青了。蕭然忽然放聲大笑道:「好,好!徐大哥,兄弟果然沒有看錯你!不瞞你說,我要跟朝廷保薦你,為的就是這一點。實話告訴你,我不但要保奏你做官,還要做大官!什麼鎮標啊游擊什麼的,想都不要想。我要讓你做旅順口水師提督,轄制整個遼東灣的水師艦隊!我要讓你把這支水師,打造成海上霸主,打造成中國的無敵艦隊!」

    「啊?!」徐世昌苦著臉瞧著蕭然,吶吶的道:「大人,你還是一槍打死我算了。反正我老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啥也不替滿清賣命!」

    蕭然霍然抬頭,凝視著一望無際的遼闊海面,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不,不是滿清,是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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