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的太監 作者:流淚的毛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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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544 2008-10-12 10: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7 236240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3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愛到無路可退(下)
       

    辛苦苦三十年,豈可一夜回到解放前?蕭然也不知哪氣,一個虎撲躥出足足兩米開外,將寧薇死死抱住。

    「放手!」

    「不放!」

    「放不放?」

    「死也不放!」

    咦?蕭然心裡忽然一動,這個對白好熟悉,貌似曾在哪裡聽過……

    「你……」寧薇再也忍不住,珠淚簌簌而下,嘶聲道:「騙子,你還理我做什麼?你千方百計的騙我,不過是……不過是想得到我罷了。現在,你已經如願了,幹什麼還拖著我不放?」

    「得到你?薇兒,你真的是這樣看我?」

    「難道我說錯了麼?」

    「……是。也許你說的是對的。」蕭然仰天長長嘆了口氣,摟著寧薇的手臂緩緩鬆開,「好吧。如果你要走,我想我也留不住你。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我還是想對你說:沒錯,我是欺騙了你,但是我不是為了得到你的人,而是為了得到你的心。儘管我的手段不夠光明正大,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做那個偷心的賊。」

    「無恥!」

    「是,我承認我是很無恥。並且,我可以很坦白的說,儘管我很愛很愛你,但是我不會為你丟掉自己的性命。」

    「你,你果然說了真話,騙子!」

    「薇兒,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說傷了你的心,對不起。我只想告訴你。我願意為你去做任何事,但是唯獨不能為你去死。因為在愛你地同時,我也是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如果我死了,我的娘親指望誰?我的老婆們依靠誰?還有我尚在襁褓中的一雙兒女。他們怎麼辦?」

    「……」

    「我想我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是我畢竟是一個男人,我要努力的撐起一個家。起碼現在我還不能倒下,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丟下我地親人不管,我做不到。薇兒,我不敢在槍裡面放子彈,是因為萬一你真的扣動了扳機,我娘就沒有了兒子。我老婆們就沒有了丈夫,我的兒子跟女兒,從此就沒有了父親!」

    「你……」

    「薇兒,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我是一個男人。我的肩上擔著責任這兩個字,無論是對我的家人,還是對你。我蕭然這一輩子什麼都干,唯一不會做的一件事,就是丟下我的親人不顧!」

    寧薇默然無語。她知道蕭然的確沒有說謊,當初雪瑤被瑞林抓走。他甚至不惜冒殺頭地風險,把自己這個貴為金枝玉葉的公主綁架出宮去救他老婆,雖然這種瘋子一般的強盜行徑曾一度讓她恨的咬牙切齒,但卻不能不承認,這份勇氣翻遍了天底下也找不出幾個。

    一個男人如果沒有了責任,還剩下什麼?寧薇暗暗嘆了口氣。蕭然說的沒錯。早上剛剛醒來的時候,的確是一心只想著殺了他,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幅畫,如果不是後來聽到他說出的那一番感人至深的話語,自己又怎麼會不扣動扳機?正所謂一念之差,如果能從頭再來一遍、而那槍膛裡又有子彈的話,也許蕭然現在就已經變成了死人。

    可是,就這樣又一次被他說服了麼?明明是自己被他騙了。怎麼說著說著反倒變成他比我還有理了呢?想起這茬兒寧薇就覺得老大地不甘心,想留又覺得委屈,想走又覺得不忍。

    寧馨雖是小孩兒心性,人卻鬼機靈。見寧薇猶豫不決的樣子,忙走過來,作出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拉住她手臂道:「姐姐,小三子說的可都是他的真心話呢!你看他平時是油嘴滑舌了一點,但是心裡對老婆們卻是實心實意的好。像他這樣重情重義地男人,世上又有幾個?」

    寧薇心裡一動,不禁又想起瑞林。尤其是最後一次見面,他說的那一番話,委實令她傷心欲絕。像瑞林那樣一貫的謙謙君子,都可以將自己的老婆拱手送人,這世上的男人還有誰可以相信?

    蕭然也許不是一個好人,但卻是一個絕對負得起責任的男人,一個值得相信和託付的男人。

    「姐姐,小三子對你的情意,難道你真地看不出來麼?從他第一次見到你,一直到現在,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麼多的波折,他始終都沒有變過。姐姐,看在小三子對你一片痴情的份兒上,你就原諒了他吧!」寧馨搖動寧薇的手臂,撒嬌地道:「好姐姐,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好容易碰到個好的,怎麼能錯過呢?咱姐妹把他分了吧。」

    寧薇又好氣又好笑,淬道:「你這丫頭,多大了還說這瘋話,哪有妹妹勸自己親姐姐共……共……什麼的。」

    「共侍一夫有什麼不好?馨兒是捨不得姐姐麼!這樣馨兒就能天天跟姐姐在一起,不好麼?再說……」寧馨眼珠一轉,掩嘴笑道:「昨晚姐姐不是已經跟他……格格!」

    「你,你還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寧薇大羞,伸手去揪她耳朵,寧馨嬌笑著逃到蕭然身後,探出個小腦袋做了個鬼臉兒,道:「姐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就從了吧!」寧薇越發的面紅耳赤,急急跑過來抓她,不知怎麼腳下給絆了一下,徑直向蕭然懷裡跌去。

    蕭然一把攬住她纖腰,笑道:「沒關係,飯要是沒做熟,我不介意再做一次。」瞧見他那火辣辣的眼神,寧薇心如鹿撞,扭身掙扎,但為時已晚,蕭然的嘴巴已經極其霸道的落到了她的唇上。

    這一吻,卻不像剛才那般淺嘗輒止,而是來勢洶洶,縱橫捭闔。寧馨握著

    拳頭在他肩頭沒命的敲打,但在蕭然剛猛凌厲的攻勢就敗下陣來,腦子裡空白一片,暈暈地也不知是在地上,還是飄在天上。只覺得那霸道的熱吻像是一團烈火,而自己就要被融化在裡面。

    良久,極盡纏綿的一吻總算分開。大概是吻的太久透不過氣來。房間裡響起三個粗重的喘息聲。

    三個?……「馨兒,你,你……」寧薇氣的險些昏倒。如此羞於見人地事情,寧馨這丫頭非但不知迴避,反而眼珠子瞪的老大,眨也不眨的盯著瞧呢。蕭然也一陣頭疼,儘管他無數次YY著跟這對無敵姊妹花來個雙飛什麼的,但現在卻還沒到火候。寧薇自來臉皮兒薄。又初經人事,萬一給寧馨這女流氓給嚇跑了,那可劃不來。

    —

    眼珠子剛一瞪,寧馨乖覺,扭身便跑,丟下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忙吧忙吧,今兒就饒了你們。反正姐姐的……格格,馨兒早看過啦!」

    「小蹄子!!!」

    寧薇拔腳便追,卻被蕭然猛的攔腰抱起,向床榻走去。寧薇嚶嚀一聲。又羞又怕,緊緊摟住蕭然脖頸,將頭深埋在他胸前,嬌羞無限。

    輕輕褪去衣衫,那一具完美無瑕的胴體展現在眼前。大概是因為自幼多病,加上寧薇很少去戶外走動。她地皮膚異常的白皙,真如玉雪凝脂一般。讓蕭然沒有想到的是,寧薇的身體竟比一般的女孩子敏感的多,甚至是有些誇張,無論觸碰哪裡,都會引起一陣輕輕的顫慄。

    而當他的吻從瑩白圓潤的胸部一路向下,掠過平坦的腹地地時候,便發現那叢稀疏的森林中。有甘泉潺潺,已然氾濫成災。一個敏感的女孩子,總能輕而易舉的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更何況是朝思暮想的人兒?蕭然地身體騰的一下燃燒起來。猛的壓了上去。

    「薇兒,我要你……」

    「……恩!」

    流蘇幔帳落下,一連串銷魂的呻吟響起……

    梅開二度,更加的酣暢淋漓。良久,這一場大戰才算是落下帷幕。此時的寧薇越顯楚楚動人,像隻貓一樣的伏在蕭然胸膛上,依然是俏臉暈紅,彷彿雨後海棠,說不出的嬌豔。蕭然忍不住捧起她地臉龐,細細親吻。

    「你……還沒親夠麼?」

    「親不夠。能娶到這麼個沉魚落雁天仙般的老婆,我一輩子都親不夠!」

    「騙人!你呀,就只這一張巧嘴。真不知我前世欠了你什麼,到頭來,都要還給你這個冤家!相公,薇兒也不求你別的,只求你從今往後,莫要再騙我就好。」

    「當然當然。」

    蕭然雞啄米似的點頭。

    「唉!」

    寧薇忽然輕輕嘆了口氣。蕭然一怔,道:「怎麼了?」

    「昨晚……沒什麼!」寧薇欲言又止,臉卻變得更紅了。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蕭然壞壞一笑,忽然從衣服裡揀出一幅白絹,展開道:「你是不是說這個?」

    白絹之上,有落紅斑斑。寧薇眼中一陣驚喜,隨即嬌嗔不依地道:「好啊,原來你早有預謀!」

    蕭然大呼冤枉,告訴她這副白絹卻是從她昨晚穿的小褂上裁剪下來的。忽然靈機一動,道:「薇兒,你等我一下!」

    說罷一躍下地,取出墨寶,飽蘸狼毫,揮起如椽大筆,刷刷幾筆一揮而就。寧薇奇道:「你做什麼?」

    「老婆,你看!」蕭然再次展開白絹,赫然卻見一枝傲雪綻放的寒梅,躍然畫上。斑斑落紅,變成了一朵朵盛開的梅花,分外鮮豔。蕭然添上的那幾筆虯結枝幹,筆法也未見得怎麼高明,但大開大闔之間,卻又格外的帶出一種氣勢。

    「相公!……」寧薇羞不自勝,卻又歡喜無限。蕭然笑道:「既然是畫,需得取個名字,我看就叫一剪梅,好麼?」

    禁不住心潮澎湃,蕭然漫聲唱道:

    「真情像草原廣闊,

    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總有雲開日出時候,

    萬丈陽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開過,

    冷冷冰雪不能掩沒,

    就在最冷枝頭綻放,

    看見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飄飄北風嘯嘯,

    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為伊人飄香,

    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此情長留心間……」

    ……

    「相公,這首曲子,是你……特意為我做的麼?」寧薇激動不已,眼裡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慚愧慚愧!一時感慨!」蕭然大言不慚的道,一張老臉早已皮糙肉厚。

    然而就在這時,窗外卻忽然響起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姐姐別聽他騙人,這首歌他唱過好多次了已經!」

    「嗯?」蕭然一怔,繼而大怒:「馨兒,你個死丫頭又敢聽窗根兒,我跟你沒完!」

    「怎麼樣,你咬我啊!」銀鈴般的笑聲很快遠去了。

    「嗯,這回你怎麼解釋?」

    「這個……」

    「你不是答應再不騙我的麼?」

    「那個……」

    「騙子!叫你騙我,叫你騙我!」

    老大枕頭砸將過來,蕭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吧,看來只有……」

    「啊!你……放開!騙子,你……嗚……恩……恩……」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4
第一百三十六章 石達開(上)
       

    一番顛鸞倒鳳,直到午時才算作罷。接連幾度巫山的是有些吃不消了,只覺得兩腳發軟。蕭然此時卻神清氣爽,精神頭十足,拉著寧薇去跟眾老婆們見禮。

    寧薇雖在蕭府住了已有時日,但一來那時失憶,二來現在算是初為人婦,所以照著規矩,要先拜過婆婆,見過眾姐妹。

    雨婷早已料到,請出蕭老太太跟一眾姐妹,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了。雖說有了寧馨這個金枝玉葉的兒媳婦在先,但蕭老太太仍覺得心裡老大的不踏實,琢磨著同時娶了兩個公主做老婆,哪朝哪代好像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自己不過是一介民婦,何德何能能當得起兩位公主的婆婆?要不說這小王八蛋,娶了馨兒做了駙馬也就算了,偏要把她姐姐也撈了來,做個雙料駙馬!萬一惹出什麼是非來,卻不是天大的禍端?

    這麼一想,越發的坐立不安。雨婷冰雪聰明,已然猜到她心裡所想,低聲安慰道:「婆婆放心,相公做事一向有分寸。公主兩姐妹都很平易近人,並且以相公今時的身份地位,咱們又不張揚,斷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正說著,寧薇恰巧進門。蕭老太太眼睛瞎了看不到,但耳力極好,聽寧馨叫了聲「姐姐」,心裡便是一慌,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寧薇也是個乖覺的女孩兒,連忙上前扶住,跟著就盈盈拜倒。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薇兒見過婆婆!」

    「公主快起,這可使不得!」

    老太太越發慌了,手足無措。蕭然在一旁笑道:「新媳婦見公婆,理當如此。老娘,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啊!」

    雨婷幾個也都笑道:「是啊婆婆,這個禮是一定要見的。您老人家當受。」

    此時的寧薇也一改從前那冷若冰霜的脾氣,嬌靨如花,纖腰盈盈又是一拜,脆生生的叫道:「婆婆!」

    「哎,好,好!」

    蕭老太太心情激盪,忍不住老淚流出眼眶,顫抖著將寧薇扶起。伸手想去摸摸寧薇地模樣,但伸出一半又縮了回來,終是不敢。寧薇嬌羞一笑,捧住老太太的手貼在臉頰上。

    眼盲之人,聽覺觸覺極靈,老太太蕭于氏觸手一模,忍不住又是一陣激動。馨兒生的就夠漂亮的了,想不到這金枝玉葉的姐姐,竟更是美的一塌糊塗,說她賽過天上仙子。絲毫不為過。心中一時感慨叢生:也不知道自己那小王八蛋是託了哪輩子的陰德庇佑,找的這一幫子老婆,竟是一個賽一個地漂亮!

    跟老太太見完了禮,就輪到雨婷等姐妹。雨婷雖然嘴上勸婆婆不必見外,但輪到自己,多少心裡也是有些緊張的。畢竟自己是個宮女出身。而人家卻是正兒巴經的金枝玉葉,身份的巨大差距在這裡擺著。因此不等寧薇見禮,先是叉手道了個萬福,道:「雨婷見過八公主!」

    她在老婆們中間,頗得人心,雪瑤等姐妹們素來唯她馬首是瞻。看她帶頭,也都齊齊拜了下去。寧薇卻想著自己是後來的,按理也只能做個小。指望著眾姐妹心中不要見嫌便是福分了。因此這樣的大禮,如何肯受?慌忙扶起雨婷,但雪瑤幾個來不及扶,已然拜了下去。

    寧薇心中一急。竟雙膝跪倒。雨婷忙伸手去扶,寧薇哪裡肯起,道:「姐姐們可折煞薇兒了!什麼勞什子的公主,那是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既然隨了相公,薇兒便甘願為妾,姐姐們若不見嫌,便是薇兒的福分,如何敢在姐姐們面前擺譜?」

    雨婷見扶她不起,心中大急,趕忙也跪了下去。這下倒好,除了蕭然跟寧馨,一幫子老婆臉衝著臉,跪了一地。蕭然又好氣又好笑,大喝道:「夠了!都給我站起來!明明已經是一家人了,弄這些個繁文縟節有屁用?趕緊的,誰再敢跪一下,當心我老大板子打屁股!」

    這麼一說,眾老婆們都紅了臉,相扶著站起身來。但寧薇還是給每一位姐妹都道了福,算是見過禮。雨婷拉著寧薇地手臂道:「薇兒,既然相公發了話,我也不敢跟你再客氣。你可別因為自己是後跟的相公,便跟誰都叫姐姐,相公定下的規矩,咱們這一家子不分大小,只論姐妹。照年紀來算,現在是我痴長幾歲,然後是清兒,紫晴,然後便是你。馨兒是不用說的,雪瑤、小繡、小月她們,可都是你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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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眾老婆都含笑稱是,於是重新論了姐妹。寧薇禁不住美目瞟了蕭然一眼,心說這個小三子,倒真難為了他,難怪這一大幫子老婆管理的和和美美。難道這假太監地心,真的是分成了好幾半,對每個老婆都那麼體貼入微麼?

    見過了禮,雨婷吩咐備了席,一大家子終於能團團圓圓的在一起把酒言歡。小蕭邦跟蕭雙兩個也抱了出來湊熱鬧,蕭然伸開兩臂一邊一個,面前是一排溜兒如花似玉的老婆,心中那個舒暢勁兒,簡直跟嗑了藥一樣,一不小心就能H

    小蕭雙實在太小,只是貪睡,胖嘟嘟的小臉兒上還拖著一線口水,憨態可掬。蕭然怕吵醒了她,趕緊讓乳娘抱了下去。

    小蕭邦現在已經半歲多了,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已經會咿咿呀呀的叫了,生的虎頭虎腦,瞪著烏溜溜的兩個大眼睛左瞧右瞧,說不出地可愛。這小傢伙也不知今兒個怎麼那麼開心,格格的笑個不停。說實話,自從小蕭邦出生,蕭然便率軍北征,這一走便是大半年,回京之後又趕上事情不斷,幾乎沒有好好的陪過老婆孩子。看著兒子那可愛之極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他下頜輕輕逗弄,忽覺手上一抹水汽,奇道:「咦,這天氣不算熱啊,兒子怎麼出汗了?」

    雪瑤湊過來一瞧,笑道:「哪裡是出汗,你摸地不是那顆珠子麼?」

    「珠子?」蕭然微微一愣,看看兒子胸前,果然佩了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通體瑩藍。這才想起,原來是兒子出生的時候從李景疇那兒A來的那一顆,好像是叫什麼「玉龍珠」,當時自己還覺得這名挺順耳的,跟七龍珠差不多少。

    細看這顆珠子,外形圓潤,觸手冰涼,表面略顯黯淡,卻是蒙上了薄薄一層水汽。蕭然奇怪的道:「這顆珠子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水?」

    雪瑤搖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有一點,每次要變天的時候,這顆珠子顏色就會變深,無論冬夏雨雪,都是如此。我看這一次玉龍珠顏色變的這麼深,而且上面還聚了這麼多水汽,估摸著應該要來一場大雨。」

    這話倒叫蕭然想起,當初李景疇也確實說過,這玉龍珠能夠感應水汽,顏色會相應變化等等。心中不免半信半疑,信步走到窗前,推窗望天上瞧去,但見豔陽高照,萬里無雲。蕭然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怎麼可能?現在正是開春的天氣,怎麼可能有大雨呢?」

    林清兒在一旁抿嘴兒笑道:「相公總說你會什麼快速記憶法,記憶超群,怎麼倒忘了去年春天的那一場大雨?」

    蕭然猛然想起,去年在承德荀敬叛亂,劫走雪瑤,自己率弟兄們前去營救,也正是開春的天氣,卻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害得自己差點功敗垂成。天氣這東西,確實有很多無法預計的因素,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弄出點花樣兒來。照這麼看,難道竟真的是大雨將至?

    果然如此的話,這顆玉龍珠可真是顆奇珍異寶,難怪當初老李頭那般捨不得,得了好多名家字畫都覺得虧。感情有了這個東西,咱在這年代也有天氣預報啦!

    要知道如果是行軍打仗,能夠準確的預報天氣,那該有多麼重要!想到這裡蕭然笑嘻嘻的抱過蕭邦,拿起玉龍珠道:「好兒子,乖兒子,這顆珠子給爹爹好不好?」

    「喔,喔!」

    小財迷像是發現了蕭然的意圖,忙不迭的抓過玉龍珠,死活不肯撒手。「我靠!」蕭然大怒。這小傢伙居然財迷到了這個地步,奶奶滴,不會是葛朗台穿越來滴吧?

    眾老婆忍俊不禁,笑成了一團。寧薇從腰間解下一顆淡青色的碩大珍珠,卻是顆咸豐御賜的夜明珠,逗了小蕭邦半天,總算把那玉龍珠給騙了下來。正在這時,忽然下人來報,說奕

    蕭然知道他這一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敢耽擱,忙叫人把他帶到書房。奕可真的抓住了!」

    蕭然給他鬧的一頭霧水,奇道:「抓住誰了把你刺激成這樣?」「嘿嘿!正是老弟你的大仇人——石達開!」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5
第一百三十六章 石達開(中)
       

    怪奕到這個消息,雖然吃了一驚,但細細一想,倒也並不覺得如何意外。

    隨著兵工廠生產出來的槍械源源不斷的運抵前線,江南戰事早已成為定局,進入了最後的收官階段。再加上江南安慶軍械所的創辦,新式火器投入到戰場上,清軍的戰鬥力簡直是突飛猛進。去年九月,左宗棠部攻克杭州,李秀成戰死,整個浙江的太平軍殘部群龍無首,不過月餘已被剿殺一空。洪秀全被圍天京,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曾國藩督師湘軍溯長江西進,深入湖南,將湖南殘餘的兩股較大長毛勢力剿殺後,掉頭撲入四川。四川的石達開,神出鬼沒,頻頻攻城略地,是曾國藩心頭之大患,每欲清剿而不得,這一次傾盡水陸三軍,下達了死命令,務必將石達開部包圍於烏江江畔,並將其一口吃掉。

    其時石達開已經同先期進入四川的曾廣依部會合,兵力達十六萬眾,揮軍西進,分三路至州會師。但是曾國藩早已料知動向,於烏江沿線重兵佈防,同時令清軍水師於江面游弋,阻擊太平軍渡江。

    前有阻擊,後有追兵,不得已,石達開率部進取巴縣,進攻纂江,欲藉以攻重慶再渡長江。但因內應暴露,敵軍有備,受挫後即停止攻城,渡赤水,進入川南。

    清軍四面圍堵。並切斷了川南一帶地交通運輸。一月間,大軍糧草已然接濟不上,無奈之下,石達開只好進軍合江,擊潰湘軍劉岳昭部,決定繞道。至金沙江尋找渡江機會。二月,進入貴州,轉道雲南鎮雄入川,進駐橫江。

    此時的太平軍,給養匱乏,加上連年戰事,再這青黃不接的季節,當地百姓的米缸裡都已經是顆粒不剩。沒有了補給。太平軍基本上是在餓著肚子邊打邊跑,如何敵得過裝備精良、給養充足的清軍?等到橫江的時候,十六萬大軍已是跑地跑,散的散,剩下不足十萬人的兵力。

    曾國藩一面驅兵追剿,一面令川等地駐防清軍堵截,二月十七日,終於在橫江遭遇。一場激戰,異常慘烈。清軍糾集大軍十二萬,對太平軍呈三面發起猛烈進攻。當時的太平軍也有自己的火炮。可惜全部都是前膛裝滑膛炮,其中絕大部分還是使用的實心炮彈。在裝備了後膛榴彈炮、短管曲射迫擊炮的清軍面前,無疑是以卵擊石,不堪一擊。加上麾下彥廷忠率部萬餘人叛變,太平軍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前後十天不到,三場大戰。太平軍人數由十萬直降為不足三萬。其中最為慘烈地一仗,太平軍主力被分割開來,兩萬餘人擠在臥牛鎮狹小的彈丸之地,被清軍數百門打炮一陣齊射,竟然沒有一人生還。

    石達開率領殘部浴血奮戰,終於殺開一條血路,突然北漕山。然而不幸是前方又被四川駱秉章率部攔住去路,接連數次突圍失利。最終被圍困在寡婦墳一帶。至此,清軍已經形成四面包夾之勢,太平軍孤立無援,內無糧草。連樹葉都吃光了,只能吃樹皮、草根。石達開自知已無生路,為了保全這兩萬餘部眾的性命,同意向清軍投降。

    據蕭然所知,歷史上的石達開也是為了保全三軍,才向清軍投降,自投洗馬姑敵營,最終為駱秉章所殺。而這一次是曾國藩親自督師,一方面奕佩石達開驍勇,因而不曾將其殺害,派出大隊人馬,押送石達開進京。不幸的是石達開的妻妾以及兒子石定忠,全部被殺害。

    石達開兵敗,整個江南便去了頭號大敵,剩下不過是區區一個天京,已經不足為慮。而四眼狗陳玉成及幾路捻軍,欲從河南竄入陝西,恰好被從恰克圖回防的僧格林沁部迎面接著。許是在對俄國紅毛鬼的戰鬥中打出了威風打出了自信,僧王這一次異常剽悍,將西進的長毛捻匪盡數擊潰。陳玉成本人被一炮連盔透頂的打著,竟然連個全屍也沒能留下。

    遁入淮地地太平軍殘餘,這時完全成了李鴻章手上的一筆筆功績。先前滬上士紳為了自保,曾招募了西方僱傭軍,成立了中外會防局,這些洋鬼子見慣了清廷的懦弱,見到李鴻章的淮軍,頗為不屑。但李鴻章牢記恩師曾國藩的教誨,「以練兵

    性命根本,吏治洋務皆置後圖」,認識到清軍雖然火到底是用慣了冷兵器,在火器使用上很不得法,因此本著「虛心忍辱,學得洋人一二秘法」的想法,不惜屈尊親自聘請洋鬼子來當教練,操練三軍,大大提高了戰鬥力。淮軍到滬未久,便「盡改(湘軍)舊制,更仿夷軍」,同時李鴻章還採用一系列招降納叛,兼收並蓄地措施,擴充實力,不到半年內,淮軍就迅速擴軍至50個營頭,約2人。

    有了這樣的一支部隊,肅清淮地長毛殘餘,已成探囊取物。等到淮地太平軍被剿殺,標識著江南戰事,已經基本肅清。至於天京沒打,那是留著這一份頭功誰來拿的問題。左宗棠跟李鴻章兩人,同曾國藩都是師生情誼,當然不敢居功,只待曾國藩大軍從川南趕回。

    且不說江南曾國藩部如何收復天京,單說石達開被俘,由曾國藩派出麾下「安字營」李同安部,共計四千餘人,浩浩蕩蕩解往京城。之所以派出這麼多的隊伍,一來是為了誇功,二來是為了立威,三來卻是提防著太平軍殘部,回來營救石達開。畢竟老石同志的那些個部下忒為生猛,並且與他生死相隨,不能不防。

    奕體差不多。其實平心而論,對於太平軍,蕭然原來還抱著些許幻想,但是隨著時間漸漸推移,漸漸的就清楚這個所謂的天朝,其實早已走入了一個覆滅地定式。或者說,從當時的天京慘案,石達開率軍出走,整個太平天國,就已經陷入了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

    洪秀全的生與死,蕭然可管不了那麼多,但是石達開卻不同,一來這是他心目中地偶像級人物,一個當之無愧的英雄;二來他也是林清兒的舅舅,俗話說的好,娘舅親,娘舅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怎麼著也不能眼看著這位英雄娘舅就這樣慷慨赴義不是?

    當下蕭然仔細詢問了那押解部隊的情況,據流星飛報,押解石達開的隊伍為了避開西部捻匪,取道山西,現在已經過了太原,正從鹿泉一線往北京進發。蕭然拍了拍奕的白粉,作為獎勵。奕石達開不會真的是蕭然的什麼世仇,這次來通風報信,也只是有意做個人情。至於蕭然對他是殺是留,跟自己關係也不大,只隨他去便了。因此接了白粉,美的屁顛屁顛的,連連稱謝,告辭去了。

    送走奕「你舅舅找到了,現在落在清兵的手裡,正在押解京城的途中。」

    說罷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林清兒聞言先是呆住了,半晌才「啊」了一聲,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這丫頭在世上只剩下這麼一個親人,心裡的感覺可想而知。蕭然拉住她手,道:「清兒,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如何將舅舅他救出來。」

    —

    納彥紫晴與林清兒最好,第一個拍案而起,道:「還想什麼?我的右鋒營現在就在城外,咱們這就率軍殺將去,把舅舅劫走。那些個慫包清兵,還能擋得住我的右鋒營不成?」

    林清兒感激的看了一眼納彥紫晴,然後又轉頭望著蕭然,目露焦急神色。畢竟這樣的大事,還得蕭然來拿主意。蕭然此刻卻沉吟不語,在地上走來走去。寧馨最是性急,忍不住道:「死太監,你倒是說句話啊!」

    蕭然沉吟了一下,道:「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現在咱們要考慮怎麼個救法。舅舅他犯的可是造反、謀逆、十惡不赦的重罪,而且鬧到天下盡知,在朝堂上保他基本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至於像紫晴說的,咱們半路將舅舅劫走,可行性也不大。你想,咱們一旦動用大隊人馬,朝廷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我現在混得牛逼一些,但這樣子公然劫囚,給朝臣們知道了,會是怎樣的後果?」

    眾人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其中的輕重,一時默默無言。林清兒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泣聲道:「相公,照你這麼說,難道……難道舅舅他已無生路了麼?」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5
第一百三十六章 石達開(下)
       

    當然不會。有我在,舅舅他肯定能救出來的。只是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救。」蕭然沉吟了一下,道:「出動大部隊去硬搶,肯定是不合適的,如果大興山的弟兄們去,也容易引起事端。畢竟弟兄們用的武器比較特別,真的動手,難保不被人發現真實身份;但是不用這些新式火器,區區六百人,不單要對付四千多清兵,聽奕調州守備軍都指揮使孟謙率軍前去接應,兩軍倘若匯合,兵力近萬人。並且……」

    說到這裡,蕭然抬頭看了下寧薇姐妹跟納彥紫晴,有句話想說卻又嚥了回去。其實憑手上的兵力,納彥紫晴的兩千右鋒營,鄂倫春的八穆昆,再加上大興山弟兄們,把這些清兵全殲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卻不能這麼做。因為這些兵士,並不是滿人八旗軍,而是漢人的綠營。

    「那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不管麼?」納彥紫晴先急了,蕭然搖搖頭,道:「救是一定要救的,但是要看怎麼個救法。」來來回回的踱了幾步,忽然道:「雪瑤說這兩天會有大雨,是不是?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可能就會容易一些了。」

    林清兒聞言,神情一喜,眾老婆也都齊齊望著蕭然。寧馨頓足道:「死太監,賣什麼關子,你倒是快說啊!」

    蕭然拈著手中的玉龍珠,道:「先前我最擔心地問題。是州孟謙的部隊趕在咱們的前面與李同安的『安字營』匯合,兵力上萬,如果不使用那些新式火器的話,就算咱們劫囚得手,也很難全身而退。但是如果這玉龍珠預報的是真地,一場大雨。勢必阻住兩向行軍,咱們就趁著這個時機,派大興山弟兄們趕到孟謙的前邊去,先下手為強!」

    眾老婆不懂軍事,只是見他說的肯定,連連點頭。納彥紫晴猶豫了一下,道:「兵貴神速,這話是好的。只是如果遭遇大雨,咱們的部隊不是也一樣沒有辦法行進?況且大興山弟兄只有六百餘人,對付安字營的四千人,你有多大把握?」

    蕭然還沒回答,林清兒搶先道:「妹妹放心,咱們那六百弟兄,專門練過全天候越野作戰,行軍肯定沒有問題。並且就算是不用火器,單憑刀子,弟兄們也都是殺人的行家。對付這區區一個營的清軍,我有十成地把握!」

    「好,那咱們說幹就幹!」

    蕭然命人給城東天順廟段興年等人送去消息約在城外匯合,自己換了身行頭,帶著林清兒跟納彥紫晴兩個老婆,乘馬車出了蕭府。一路出城。弟兄們的動作顯然比他快的多了,等他趕到的時候,都已經集合完畢。除了狙擊手帶槍以防不測,其他的弟兄們都是腰刀加匕首,帶足了乾糧,隊伍當即開拔。

    這支隊伍的行進速度是毋庸置疑的,連續一個晝夜的急行軍,到第二天午時已經奔出二百餘里。繞過州,抵達易縣。在這裡進行了一下短暫的休整,派人打探了一下,回報說州孟謙部果然已於兩天前開拔。看看天色。依然晴朗如故,好一派豔陽天。再看玉龍珠,顏色卻更深了,表面水汽也愈重。蕭然心中納悶,媽的如果這玉龍珠不靈,那這玩笑可就開大了,回頭非剝了李景疇地皮不可。

    他卻不知道,在自己身後二百里的京城,此時已經是淫雨霏霏了。只是他們趕出的這一段路途,雨還一時未到。蕭然越發著急,隊伍休息一個半時辰不到,便催促啟程。

    從這裡再往前,就已經有清軍佈置的哨卡了,蕭然命弟兄們以中隊為單位,抄小路分頭行進。由於人數少目標小,弟兄們又慣於穿山越嶺,在沒有驚動清軍的情況下,第二天拂曉隊伍已經順利趕到了滿城。

    此時天空中已經漸漸的變了顏色,灰濛蒙地像是遮上了一層霧氣。看來這一場雨,真個是要下起來了。蕭然等人異常興奮,派人再去打探,原來孟謙的部隊在昨天中午剛剛路過這裡,加上晚上要宿營,估摸著現在兩軍距離撐死也就一百多里。只要下上一場大雨,一天之內就可以趕到他們的前面去。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天邊湧起了大團大團的烏雲,隱隱有陣陣春雷滾過。不一時,雨星飄落,弟兄們換上早已準備好的蓑衣斗笠,腳蹬薄底油靴,輕便防水防滑,狙擊手也將狙擊步槍跟子彈裹上了厚厚的油紙。再過片刻,一道悶雷

    天上便似開了道口子,大雨瓢潑而至,千條萬線織成幕,望眼一片唯余茫茫。林間枝頭,發出轟轟的雨聲。地上不一會便積了一層水,豆大地雨點不斷砸下,濺起無數水花。

    趁著這個時機,蕭然率領弟兄們在雨中艱難的行進著。初春的雨水冰涼刺骨,偶爾滴落脖子裡,令人忍不住打個哆嗦,但是此時也都顧不得了。一場大雨直下了將近三個時辰方才漸漸變小。而這寶貴的三個時辰中,弟兄們竟趕出足足六十多里路去,最終在黃昏前,終於追上了孟謙地隊伍。

    此時雨雖然停了,但是道路依然泥濘,孟謙的部隊一時半會的還不能上路。大興山的弟兄們經過將近三天兩夜的急行軍,此時也已經疲憊不堪,但是誰心裡都明白,這個時候萬萬耽擱不得。找了個偏僻的村莊簡單休整一番,隊伍繼續開拔,這次走了兩天不到,竟已然遭遇了李同安的安字營!

    原來李同安生怕此番押運石達開節外生枝,一路上顧不得兵士疲憊,竟全速前進,希望能夠盡快同接應部隊匯合,此時竟已然抵達行唐。若非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阻了一阻,此時早已跟孟謙合兵一處了。蕭然暗叫一聲:好險,再晚個一天半天的,後果可真就難以預料了!

    行唐一帶沒有駐防清軍,只有一些地方團練,都是招募的鄉勇,一群烏合之眾。李同安不敢久待,一心往前趕路,不想道路泥濘難行,竟錯過了村鎮,這一晚只要在野外就地紮營。蕭然命人將情況摸清之後,同盛左、段興年,還有兩位老婆,詳細的制定了劫營計劃。

    是夜四更,星垂四野,萬籟俱寂。弟兄們飽飽睡了一覺,已經養足了精神。除了蕭然帶領狙擊手留在外圍以防止突發意外,其餘四百餘弟兄分成三隊,盛左跟段興年各帶一隊,林清兒跟納彥紫晴合帶一隊,全是黑衣短打,黑巾蒙面,提刀在手,分三個方向悄悄摸向敵營。

    段興年派出的偵查班,早已摸清了明暗哨的位置,趁著夜色悄聲無息的幹掉了外圍崗哨。大營中燃燒著一堆堆的營火,但是由於剛下過雨不久,樹枝受潮,此時著的半死不活的。正是夜靜更深,營中的巡邏哨這時也都無精打采、哈欠連天的,對於大興山這些殺人專家來說,幹掉他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段興年抓住一個哨兵的頭目,問清了關押石達開的方位,率領弟兄們悄然摸了過去。

    —

    石達開就關押在主帥營帳的後面,老大一個囚車鎖著,披頭散髮。周圍除了站崗的軍校,還有不下七八隊巡邏哨。這些哨兵可比剛才那些敬業多了,操著新式步槍走來走去。守在囚車旁邊的幾名軍校更是兩眼瞪的銅鈴一般,生怕人犯出了什麼岔子,那自己的小命兒可就要玩完。

    正凝神戒備,一名哨兵忽然低低的咦了一聲,咕噥道:「奇怪!」

    另外幾人嚇了一跳,忙道:「奇怪什麼?」

    那哨兵遲疑的道:「你們覺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剛才一共七隊巡邏哨,怎麼現在就剩下兩隊了?」

    「啊!」眾人都嚇了一跳,這才發現確實人一下子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其中的一對巡邏哨正轉過一座營帳,數道目光不僅死死的盯著瞧,卻看那一小隊六個兵,轉到營帳背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眾人頓時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面面相覷。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黑暗中已經迅捷無比的閃出十數條黑影,鬼魅一般直撲過來。軍校大駭,張口欲叫,然而隨著一片寒光閃過,所有人都癱倒在地,手捂喉嚨發出嘶嘶的低響,卻再也叫不出半聲。

    一刀裂喉,乾淨利落!

    幾乎是同時,最後的那一對巡邏哨也被清理掉。一人抽出腰刀,咔嚓砍開囚車,放出石達開。石達開直到此時才看清,周圍影影綽綽的竟有數百人眾,清一色的黑衣蒙面,刀鋒閃閃,彷彿一群來自地獄的幽靈,饒是自己征戰多年,也從未見過這樣一支奇怪的隊伍。不禁訝然道:「你們是什麼人?」

    砰!正在此時,一聲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在曠野上迴蕩不已。偌大的營盤立刻開了鍋,亂成一團。

    「糟糕,被發現了!」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6
第一百三十七章 風生水起(上)
       

    促的鼓聲響起,片刻之間,四面八方湧來成群結隊的忽明忽暗的火光望去,只能瞧見營帳間萬頭攢動,到處都是清兵的影子。

    此時的石達開,雖然囚車被砍開,但是身上卻還拴著一條胳膊粗細的鐵鏈,一端被鐵釺牢牢釘入地下。眼見陷入重圍,石達開料知已無生路,大聲道:「感謝諸位援手相救,奈何天不佑我!各位何苦為我一人而遭拖累,枉送性命。趁清妖立足未穩,趕緊殺出去,別管我!」

    領頭的幾名黑衣人,此時竟絲毫沒有慌亂,像是早已料到會被發現一樣。互相點了下頭,數百人迅速分成三隊,一隊緊緊圍在石達開周圍,一隊向左右跟後面阻住撲來的清兵,剩下的一隊竟齊刷刷揚起腰刀,朝前面主帥營帳直撲過去。石達開那是千軍萬馬之中一路殺出來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各種戰法了然於胸,唯獨還就沒瞧見這麼死磕不要命的,一時目瞪口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一個身材極為魁偉的傢伙大踏步走上前來,看看地上鐵鏈,揚起腰刀呼的一刀直上直下砍了過去。只聽噹一聲巨響,火光迸射,鐵鏈沒有砍斷,刀卻已然斷成了兩截,可想而知這一刀的力量實在是大的出奇,連久經沙場的石達開見了,也是心頭一凜。

    那漢子見砍不斷鐵鏈,心中焦躁,一把摸去頭上巾幘。露出光禿禿一個碩大無朋地腦袋,探手挽住那鐵釺,扎馬蹲襠,雙臂開力,一聲虎吼,竟將那深深釘入地下的鐵釺生生給拔了起來!

    鐵鏈一時拆解不開。那漢子將末端直接纏在石達開腰間,道:「怎麼樣石將軍,還能不能走?」

    石達開點了點頭,剛往前邁出一步,便踉蹌著幾乎摔倒,顯然曾遭受過酷刑。那漢子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伸出長臂猿一樣的手臂,將石達開攔腰夾在肋下。石達開身材不算高大,卻也十分剽悍。但此時被那壯漢夾住,就像個半大孩子一般。

    與此同時,往前的那一隊黑衣人,已經分左右殺入營帳。營帳裡的親隨侍衛聽見槍聲,也都操起刀槍,慌裡慌張地跑出來,恰巧迎面撞上,只見一片刀光,十數名清名齊齊載到,全部是一刀致命。連一聲慘叫居然都沒有發出來。

    周圍湧上的清兵,也被黑衣人阻住。由於光線太暗,又過於混亂,清兵們無法瞄準,只能乒乒乓乓的胡亂放槍,還有不少挺著刀槍衝了過來。但見黑衣人長刀舞動如飛。一個個有如下山猛虎,殺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只一眨眼的功夫,竟把衝在前邊的清兵砍翻一片。中間的清兵料不到對方如此勇猛,大吃一驚,慌忙後退,後邊又源源不斷湧上,自相踐踏。亂成了一團。

    等清兵好容易穩住陣腳,正準備重新發動進攻的時候,只聽一聲霹靂般大喝:「李同安在此!誰敢踏前一步,老子先砍了你們將軍的腦袋來祭刀!」

    幾根火把燃起。火光下照地明明白白,安字營主帥李同安,連著三四名副將,此時竟被拴成一串,雪亮的腰刀架在脖子上,一個個披頭散髮、垂頭喪氣的。主帥落到了敵人手中,眾清兵哪還敢輕舉妄動,偌大的營盤頓時安靜了下來。

    領頭的一名黑衣人左手火把湊在李同安面前一晃,跳躍的火光映得他臉色慘白。黑衣人笑道:「李將軍,別怪我沒跟你說明白,咱們今兒個只救人,不想大開殺戒。想留住你脖子上這個吃飯的傢伙,就乖乖讓條路給咱們走。」

    這個李同安,原是曾國藩的胞弟曾國麾下的一員猛將,安字營在湘軍中也算是數的上號地。李同安本人,也頗有九帥那一股子悍勇之氣,雖敗而不屈,冷笑一聲,道:「李某一時大意,中了你們這些蟊賊的算計。要殺便殺,想走?哼哼,那是做夢!」

    黑衣人順手拖過刀背,啪的一下重重拍在他臉頰上,打的那半邊臉吹氣一樣腫了起來,口吐鮮血。只聽黑衣人罵道:「日他娘,現在是你跟我耍橫發狠的時候麼?你還沒這資格!」

    將手一招,幾名同伴如狼似虎般撲上,一人嘴裡塞上一團破布,捆紮起來抗在肩上。黑衣人也不再廢話,高高舉起火把,環視週遭清兵。面巾裹住大半張臉孔,露出的

    眼睛,凶巴巴地令人不敢逼視。清兵群微微起了一人長笑一聲,大聲道:「弟兄們,走!」竟不顧身邊刀槍如林,徑直朝清兵走了過去。

    當時的清軍綠營,都是按照主將的名字,劃分成各字營,主將要是掛了,整個大營也就算是散夥了。大夥當兵無非是為了拿幾個糧餉,要是主帥被殺,這餉銀朝誰要去?因此見了李同安被擒,清兵們都投鼠忌器,卻又不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敵人溜之大吉,正猶豫著該不該讓路。黑衣人見了,頭也不回的道:「老段,下刀子!」

    一名漢子尖著嗓子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隨手抓起一名俘虜,卻是個副將,就火光中按翻在地,抽出腰刀如風般劈出三刀,竟將那人生生砍成了四截!清兵們衝鋒陷陣,殺人這種事情見的多了,可是頂多也就是一刀完事,誰見過下手這麼狠的?那膽小地忍不住腿肚子開始發軟。偏那漢子竟似不過癮,抓起地上的頭顱,復又一刀,剁為兩半!

    紅紅白白的流了一地,看得清兵們腳底板嗖嗖的往上鑽涼氣。先前那黑衣人喝道:「只要咱們出了大營,便放過你們將軍;再不讓路,李同安就是這個下場!」

    嘩地一下,清兵潮水般分成兩半。黑衣人帶領數百同伴,大搖大擺的走出營盤。出了營門,正好趕上另一對人帶著馬隊前來接應,數百人翻身上馬,丟下李同安等幾名俘虜,策馬揚鞭飛奔而去。等到李同安被部將救起,指揮隊伍傾巢來追,黑燈瞎火的敵人早已去的遠了。

    單說蕭然,接應盛左之後,馬不停蹄的一連奔出去一個多時辰。看看天色已經放亮,後邊早已將追兵甩沒了影兒,這才命令隊伍稍事休整。卻聽林清兒慘叫一聲:「舅舅!」接著便大哭不絕,蕭然上前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此時的石達開已然昏迷不醒,拴在他身上的鐵鏈,一端竟鑄有倒鉤,深深嵌入肩胛,勾住了琵琶骨!這位老石同志端的是一條硬漢,居然硬撐著跑了一路,哼都沒哼一聲,在場這些漢子見了,無不聳然動容。

    蕭然用他那有限的醫術,試了試石達開脈象,雖然微弱卻不致死。當即按照原定計劃,留下盛左率領大部隊跟清兵兜***,引開敵人注意力,自己跟兩位老婆,率馬超的一個小隊,帶著石達開走水路趕奔清洲,從那裡繞道回京。

    —

    石達開這次受傷委實不輕。被俘時就受了酷刑,現在又被穿了琵琶骨,加上一路疾奔,若非身子骨夠硬,換個人早完了。坐上船之後,昏迷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方才醒來。睜眼看時,正躺在一葉小舟裡,身邊一個女孩,伏在膝上睡著了,柔柔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臉孔。再摸摸身上,鐵鏈跟鐵鉤都已取下,傷口也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雖然仍有陣陣疼痛,但卻明顯恢復了不少力氣。

    琢磨了好半天,才算想起昨晚發生的那一幕。那一隊救走自己的人,人數雖然不多,戰鬥力卻著實凶悍,出入數千人的大營,竟如入無人之境。想來想去也猜不出這些人的身份,心中納悶,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

    身子一動,那睡著的女孩兒立刻醒來,大叫一聲:「舅舅!」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石達開跟林清兒分別已有數年,再說林廣軒的死訊早已傳開,一直以為林家已遭滅門,此時見到林清兒,一時竟愣住了,半天才叫道:「清兒,真的是你!!!」

    親人重逢,這一份激動的心情自然不消多說,而林清兒雙親已亡,石達開同樣是兒子妻妾均遭毒手,在這世上就只有這一個娘舅、一個外甥女血脈相連了,一時百感交集,抱頭痛哭。良久方收住眼淚,道:「清兒,昨晚是你救了我麼?那支隊伍,究竟是官是匪,是敵是友?」

    林清兒還未開口,就聽倉外一個聲音笑道:「非官非匪,非敵非友。這支隊伍,實打實的是咱自己的隊伍!」

    「哦?這位是……」

    石達開轉頭瞧去,只見一個年少英俊的公子彎腰走了進來,深鞠一躬,道:「小婿見過娘舅大人!」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8
第一百三十七章 風生水起(中)
       

    哦,清兒,這是你的……」

    「舅舅,他叫蕭然,是清兒的……夫君!」

    石達開聞言,先是將蕭然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遍,只見這位蕭公子風流年少,相貌英俊,先自有幾分歡喜,撫掌笑道:「好,好!想不到我這位賢婿,竟是一表人才,清兒,你眼光果然不錯!」招手示意蕭然坐到近前,道:「賢婿,你府上何處,令尊何人?怎麼昨晚的那支隊伍,是你自家山寨的弟兄麼?」

    蕭然微微一笑,原來石達開見了昨日弟兄們的驍勇剽悍,竟把自己當成了土匪。沉吟了一下,道:「實不相瞞,這支隊伍原本是清廷的部隊,有滿有漢,但是現在已經投靠了小婿。等這次回到京城,我準備奏明朝廷,將他們劃到京師守備軍的編制下。」

    「什麼?!」石達開先是一驚,繼而勃然大怒,指著蕭然喝道:「原來,你竟是清廷鷹犬!」

    蕭然含笑不語,林清兒先急了,拉住石達開衣袖道:「舅舅,他不是那樣的!他跟那些清妖,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哪不一樣?」石達開滿面怒容,抬手將一拂甩開林清兒,道:「好,那你告訴我,他究竟是做什麼的?是否在朝中做官?還有,他手下那些軍士,究竟是不是清妖的軍隊?」

    「他,他……」

    這句話問的林清兒張口結舌。蕭然現在不單是在朝中當了官。還是個堂堂地大內總管,連文武百官都要拍他馬屁,總不能瞪著眼睛撒謊吧?石達開見她那吞吞吐吐的模樣,越發惱怒,道:「好啊,原來你也投靠了清妖!清兒。難道你忘了你爹娘是怎麼死的了?你,你個不忠不孝的孽子!」

    林清兒聽了這話,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蕭然一皺眉頭,心說他媽滴我老婆我自己都舍不得她哭,你個做舅舅的,怎麼如此蠻不講理?冷笑一聲,道:「清兒地爹娘,那也是娘舅大人的親姐姐、姐夫。卻不知這學海深仇,娘舅大人可曾報得?」

    「如何不報?」石達開傲然一笑,道:「我石達開縱橫江南七省,斬殺清妖無數,那就是給普天之下的漢人報仇雪恨!」

    「哦,厲害厲害!卻不知娘舅大人這清妖殺的如何?殺害林清兒爹娘的,是曾國藩曾剃頭,怎麼著到現在我看他仍然活的好好的?倒是娘舅大人你吶,怎麼折騰了十來年,現在反落到了清妖的手裡?」

    「你。你!!!」石達開怒髮衝冠。有道是罵人不揭短,這位女婿也忒狠了些,出口就要傷人,禁不住目眥盡裂,喝道:「豎子,安敢取笑於我!」

    若是他現在能夠動彈。估計早上去跟蕭然真人PK了。偏蕭然不買賬,笑嘻嘻道:「娘舅大人說自己殺清妖,是為天下漢人報仇雪恨。那麼小婿再請教:兩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屠戮我中國同胞,凌辱我姐妹,其恨殊甚滿清!卻不知娘舅大人您,征戰一生,到頭來殺了幾個洋鬼子啊?」

    「你。你……」這一次卻輪到石達開張口結舌了。鴉片戰爭,英法聯軍入侵,太平軍糾纏於江南戰事,根本無力討伐洋夷。這一節連石達開自己也引為憾事。現在被蕭然揭起瘡疤,不禁漲地滿臉通紅。

    蕭然冷笑一聲,忽然沉下臉去,道:「娘舅大人,你跟清廷鬥了這麼多年,一心要殺盡清妖,光復漢人天下。可惜啊,就算有一天你太平軍能夠剷除清妖,我泱泱中華,怕是早已被洋鬼子列強蠶食瓜分了!小婿倒想請教娘舅大人:真到那時,卻如之奈何?」

    「你……反了!反了!清兒,這就是你給林家招的好女婿!」石達開氣的咳嗽連聲,半天才緩過氣,道:「無知鼠輩,焉敢取笑於我!洋夷內犯,你又殺了多少?」

    「嘿嘿,小婿不才,也不過十萬八萬而已。」蕭然傲然一笑,緩緩道:「去年冬,黑龍江俄國紅毛鬼內犯,浩良河一戰,我這六百弟兄全殲了兩萬紅毛鬼。啊,對了,還有當初英法聯軍內犯,碾子山一場大戰,全殲英法聯軍三千餘人。嘿嘿,娘舅大人,不知小婿說的這些,可還入得方家法眼?」

    「啊,你是……你是那個太監監軍!」

    黑龍江中俄

    由於消息閉塞,還沒有傳到石達開耳朵裡。但是碾可是赫赫有名,大清國第一場大勝仗,誰人不知?石達開又驚又喜,道:「哦,原來你就是……不對不對,你既然是太監,如何能娶清兒做老婆?」

    林清兒粉面含羞,低聲道:「舅舅!他……他是個假太監!」

    「……」

    石達開一時目瞪口呆。蕭然微微一笑,將自己身世跟石達開複述一遍。石達開默然半晌,道:「委實不知賢婿竟有如此離奇之身世。然目下你在皇城之中,也算地位卓然了,卻不知以後作何打算?難道賢婿真的就甘心讓滿清統治咱們漢人一輩子?」

    蕭然搖頭笑道:「滿清一定是要推翻的,倒不僅僅是因為滿漢仇恨,更重要的,是清廷的懦弱,不足以守衛我泱泱中華。娘舅大人,我說一句話您可別生氣:在蕭然看來,滿人也好,漢人也罷,起碼都是中國人。而眼下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滿人,而是那些洋夷列強,對我中華虎視眈眈。在這樣一個時候,滿漢之爭也就變成了窩裡鬥,自家兄弟鬥得兩敗俱傷,便宜的是誰啊?舅舅,前一年上你在南方跟清軍打地如火如荼,可能不知道,就在那個時候,俄國佬出兵,從東路、中路、西路三路侵犯我中華,西路一直打到伊犁城下,東路更是佔據了我黑龍江大片領土,險些就要打到盛京!更有那英法炮船,在天津港虎視眈眈,逼迫我中國割地賠款,開放通商口岸,拱手讓出鐵路修主權,***還要跟洋鬼子貸款!比之滿清,孰重孰輕?滿清奪我中華江山,我們還可以再搶回來,如果給這些洋鬼子瓜分霸佔了去,可能就永無翻身之日啦!」

    石達開長嘆一聲,道:「賢婿所言,的確是這個道理。可是還有句話,慶父不死,魯難未已。滿清之腐朽殘暴,世人盡知,若不儘早將其推翻,天下漢人哪有好日子過?」

    蕭然笑了笑,忽然道:「舅舅,你可曾聽過一個詞,叫做曲線救國?」

    「曲線救國?」石達開茫然搖首。蕭然當即解釋了一番,然後道:「現在內憂外患,若想挽救這個局面,我們更不能跟清妖硬拚。不論死的是滿人還是漢人,我們都要多付出一份代價。我適才說了,清政府推翻是一定要推翻的,只是不是現在。我要做的,第一步是打跑洋鬼子,讓這些王八蛋再也不敢輕視欺負咱們中國!至於清廷,哼哼,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大地本事,能逃出我的手心去!」

    —

    石達開微一點頭,道:「賢婿,你現在手上有多少兵力?」

    蕭然道:「將近五千。」

    「五千?原來你手上有這麼多人!」石達開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昨晚那支隊伍,數百人就可以從從容容的在四千人的大營趟個來回,那麼這五千人,該是何等的攻無不克?

    蕭然點點頭,道:「這些兵士,有滿有漢,還有一半是鄂倫春人。但是小婿現在的身份畢竟敏感,手上積蓄這樣的一支力量,只怕會鬧出什麼是非來,反為不美。因此,這一次回到京城,我打算將這支隊伍從新編制到京師八旗大營。如果舅舅不棄,小婿希望這支隊伍能夠由你來掌管帶。」

    「我?」石達開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蕭然地心意。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讓娘舅來領導這樣一支隊伍,那才萬無一失。而蕭然不知道的,卻是石達開在想:倘或有一天蕭然取了江山做了皇帝,我豈不就成了國舅?

    「放心吧,賢婿。你儘管放手去幹,娘舅為你保駕護航!」

    翁婿兩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蕭然忍不住心中竊笑:有了石達開為我保駕護航,再加上手下的這一票兄弟,滿清?洋鬼子?嘿嘿,看來咱們真的要鬥一場啦!

    小舟輕快,一路順流而下。到得清洲,蕭然命人換乘馬車,取道還京,並請來李景疇精心調治。而這個時候,李同安跟州孟謙地部隊,正苦苦追剿大興山部隊。盛左早已率領兄弟,甩開追兵,跳出包圍,趕回京城。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8
第一百三十七章 風生水起(下)
       

    到京師,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手上所有弟兄重建編制。現在一直還沒有個合適的名分,而自己一個大內總管,前呼後擁的弄這麼多兄弟,貌似也不大合適。

    從前礙著一個咸豐,弟兄們只能窩在山溝裡頭藏著,現在上有眉下有奕說,當然意識到了這個假太監終於是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了,可惜命根子牢牢捏在人家手上,縱有萬千不肯,也只有打掉門牙往肚子咽。

    但是京師駐防部隊原先的建制,也不能夠隨意更改,這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和恐慌。蕭然決定將火器營擴充,分成左右兩大營,右營仍由六額附景壽統領,左大營由盛左來掛名。盛左當年曾隨虎槍營叛亂,當時是個從四品的包衣參領,這一次連升三級,做了正三品的火器營翼長。

    儘管蕭然有心讓石達開來統帥全軍,但他畢竟是十惡不赦的重罪,一輩子都不可能平反的,只能讓他躲在幕後操縱。而改編之初,也不必讓他露面,一來掩人耳目,二來他重傷未癒,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夠復原。

    不過為了歡迎這位英雄的娘舅,蕭然特地安排了一次演習。

    石達開本人十六歲出將,征戰多年,統帥千軍萬馬,自然是見多識廣。但是頭一次看到火器營。還是無比震驚。短管曲射迫擊炮,後膛加農炮,炸藥包地雷,香瓜手雷,長程狙擊步槍……林林總總地新式火器,都令他瞠目結舌。跟這一比。在江南的那些個清軍,簡直就是小兒科了。攻城略地的重裝備不算,單是一公里範圍的炮火齊射,數百米射程的精度射擊,普天之下,有哪一支軍隊能夠抵擋得住?

    饒是他縱橫一生,此時也忍不住心驚膽寒,扼腕感嘆。倘使當初轉戰江南的時候。撞見這樣地一支部隊,就算有十萬精兵,只怕也早成齏粉!想想自己戎馬一生,自認文韜武略,天下無對,但是今日見了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如此犀利的火器,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時間竟有些心灰意冷。蕭然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觀色。實際上讓這位英雄娘舅挫挫銳氣,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看目的已經達到,便開解他道:「舅舅,這支隊伍,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咱自己家的,也是咱手上最關鍵的籌碼。不過再厲害地兵刃。總須善用之人,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過一陣子等舅舅身子大好,便由你來統帥這支部隊。以舅舅的智謀韜略,何愁大事不成?」

    石達默然良久,嘆了口氣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林家能得你這般佳婿,姐姐、姐夫也足以含笑九泉了!賢婿放心,但凡舅舅有一分力在,就絕不會只使出半分。」

    蕭然心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部隊安置妥當。蕭然心便放了一半。而這個時候石達開被劫走的消息也已傳到京城,朝野震驚。奕腳,但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幫著遮掩了事。

    蕭然現在比較關心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同然堂的生意,畢竟經濟是他的生命線。大半年地時間過去了,現在同然堂生意更是風生水起。首先是自行車廠,規模已經擴大了三倍,自行車日產量已經達到了近一百五十輛。而通過在各地的加盟商,以及當地政府的扶持,生產出來的自行車源源不斷的銷往各地。

    另外一方面,煉鋼廠的啟動,又為工業生產提供了有力地原料保障。機械製造分廠,也在李三的領導下成產出各種大型機械,包括各種先進機床,還有仿製的水力交流發電機、電動機等動力設備。而這些設備的介入,又為其它工廠的生產工作提供了充足的動力。

    縫機廠那邊,紡紗機跟織布機都在以驚人的速度生產著。但是跟各地趨之若騖的加盟商相比,顯然還是供不應求。就近地山東、河南等省,已經陸續建起了紡織廠,中國歷史上第一批機制布生產出來,跟西洋進口的機制布相比,同等尺碼跟質量的布匹,價格卻便宜了將近三分之一!這樣一來,國產機制布大大衝擊了洋布市場,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洋布地價格一路暴跌,不少進口洋布的商行幾乎賠的血本無歸。

    本土機制布的走俏,一方面帶動了

    織業的迅猛發展,江南各省士紳紛紛要求加盟,形勢隨著各地紡織廠雨後春筍一般的建立起來,進口洋布的市場份額一降再降,半年時間過去,已經萎縮到了不足原來的一半。像福來洋行、沙河洋行等幾家名氣比較大的洋行,已經停止了進口機制布的生意。曾經一度牛叉的不行的怡和洋行,在上海碼頭的倉庫裡,洋布堆積如山,卻只能在那裡硬抗。眼看梅雨將至,用來保管的銀子簡直是翻著跟頭的往上漲。否則的話布匹一旦發黴,可真的是要賠他個老逼朝天,哭都找不到北。

    當時英美兩國對中國的商業傾銷,所有物資中以布匹傾銷量最大,幾乎佔到了八九成。而本土紡織業的興起,對洋鬼子的衝擊有多麼巨大,自然就不難想像。英法等列強一時措手不及,但同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由政府方面向清政府施壓。但是貿易爭端,解決起來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蕭然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時間差。至於以後……嘿嘿,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紡織業的大力發展,同時也帶動了棉花種植業跟服裝加工業。棉花這種植物,在中國栽培歷史悠久,大約開始於公元前800,中國也是世界上最早種植棉花的國家之一,但是種植的棉花種類一般都是亞洲棉,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粗絨棉,產量較低,紡出的棉布成色也較差。一直到清朝,陸地棉也就是細絨棉才引入中國,而紡織業的發展也大大刺激了陸地棉的種植推廣。按照蕭然的思路,雨來讓紡織廠跟當地農民簽訂了棉花種植收購協議,這種新奇的做法對當時的農民來說,相當於端了個鐵飯碗,一時棉花種植突飛猛進,僅河南、山東等省份,同治元年的棉花種植面積就比前一年幾乎擴大了三倍。棉花產量的提高,同時也意味著洋鬼子們下一步即將倒霉的,無疑就是棉紗市場。

    而對於服裝加工業,縫機廠也開始大展拳腳。如此廉價的布匹,無疑刺激了服裝產業,手搖縫機這種新興事物一時大受歡迎。中國婦女,自古就把女工看的尤為重要,在那個封建年代,你要是不會女工你都不好意思出門。但是沒有親手縫製衣物的人,決難想像其中的枯燥乏味,而縫機的面世,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那細密整齊的針腳,倘使用手工來縫製,先別說時間要浪費多少,能否達到這個質量還兩說呢。一時間百姓們奔走相告,稍微有些條件的家庭,便是勒緊褲腰帶從牙縫兒裡省出錢來,也要置辦一架縫機。

    衣食住行,畢竟是頭等大事,蕭然也沒想過要在縫機銷售上賺多少銀子。所以相對來說,價格比較低廉,保證不虧本就成了。

    對各工廠進行了簡單的視察,最後蕭然來到了化工廠。蘿蔔頭這廝做了中國女婿,這時儼然一副中國人的派頭,辮子也留起來了,這讓蕭然頗有些不爽。不過這廝在工作上倒是絕對的盡心盡力,把個塑料廠弄的有聲有色。一些簡單而實用的塑料用品,比如桌子,凳子,臉盆,甚至是痰盂,既廉價又美觀,並且結實耐用,投放到市場上,當即引起一陣轟動。簡單的做個比較,一個塑料盆的成本大約合三十個銅錢,而一個箍木盆的成本,最少在五十銅字,還不能保證不漏水。至於銅盆,那是有錢人家才用得起的,尋常人家哪敢奢望?

    藥廠方面,保健品的生產還在繼續。由於加工工藝的改進,專業化生產線已經成型,所以現在的保健品產量已經大體跟的上市場銷售了。外阜的保健品銷售,畢竟是個圈銀子的絕佳途徑,蕭然這種猜謎當然不會放棄。

    —

    至於按摩棒的生產,現在已經基本停掉。隨著傳銷範圍的擴大,拐進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畢竟這東西挺不人道的,後期處理起來,也是麻煩事一件。反正賺錢的路子多的是,已經初步完成了原始積累的蕭然,基本可以將其忽略。而關於傳銷方面發生的一些糾葛,統統交給梅良甫的弟弟梅三來頂缸,弄得梅三現在是焦頭爛額,但這個蕭然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現在他最關心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殺人的利器——芥子氣!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3:59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斬盡殺絕(上)
       

    稱毒劑之王的芥子氣,在神經性毒劑出現之前,是生之無愧的霸主。僅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交戰各國共生產芥子一萬三千五百噸,其中一萬兩千噸用於實戰。而因芥子氣造成的傷亡人數,竟然高達一百餘萬!

    芥子氣具有易生產、易貯存、可直接由皮膚對人體造成傷害等特點,為世界戰爭史帶來了揮之不去的陰霾。但是蕭然卻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只記得這樣一句話:當一個國家的主權遭到列強鐵蹄肆意踐踏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的仁慈和人道可言!

    羅爾托的化工廠,現在已經基本由張之洞接手,而羅爾托這半年來的主要精力就一直在芥子氣的研發上面,並抽調工廠裡的技術骨幹,專門成立了一個研究小組。經過半年多的奮戰,目前芥子氣的生產、貯存,以及芥子氣炮彈、地雷的研發,都已經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同時,防毒面具跟防化服也已經設計出來了。由於當時國內的橡膠產業還不發達,防毒面具採用特製塑料為面罩部分,濾毒劑採用的是活性炭。防化服由手工紡織的土帆布製成,上下連體,表面塗上了一層均勻的膠棉,隔水隔氣,是很好的橡膠代替品。用這種方法,還製作出了防化靴跟防化手套。

    蕭然對羅爾托的表現相當滿意,唯一遺憾的就是研製出來的毒氣彈。沒有一個合適地試驗機會。畢竟在畜類身上的實驗效果,不能等同於戰場上的實戰效果。這傢伙的殺傷力到底如何,還有待進一步證實。

    研發生化武器,到底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情,蕭然跟羅爾托商議了一下,在偏僻的大興山上設立了一個專門地生產、實驗基地。並派出兩個小隊的弟兄嚴密把守。大興山原先的兵工廠跟軍需品廠,陸續搬到了京郊,連同家屬都已安置妥當。加上化工廠,自行車廠、縫機廠等等,各廠區彼此相鄰,北京東郊儼然成了一個高新技術開發區。

    原先負責藥廠的張之洞,在生產和管理方面表現出色,蕭然也不食言。一面申報朝廷,給他加了工部員外郎的頂子,還有翰林院侍講的出身,同時正式提拔他做了同然堂公司的副總經理,主抓各工廠的生產。與之相比,羅爾托、李三等人都屬於技術性人才,在生產管理及人事方面,照張之洞可就差得遠了。而張之洞本人投身同然堂不過短短半年,竟受到如此重用,自然是感激涕零。誓死也要報答蕭然地這份知遇之恩。

    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蕭然也總算是歇了口氣。這一日傍晚,蕭然正抱著小蕭邦在後花園裡遛彎兒,忽然奕奕的神情,心裡就咯噔一下子,領他到書房。屏退下人,道:「這麼急著找我,發生了何事?」

    「這個,蕭老弟,我說出來,你可千萬別著急……」

    「廢什麼話,有什麼話直說!」

    「是,是!」奕城逞兇,這一回,他們……屠掉了一個村子,男女老少四百餘口。無一倖免!現在整個晉城的老百姓都憤怒了,把這伙洋鬼子圍在了五里坡,晉城的駐防綠營王東成部也跟洋鬼子幹起來了,事態是越鬧越大!現在……現在英使額爾金,親自跑到總理衙門,來逼著咱們交人呢!」

    「什麼?!」蕭然勃然大怒,一巴掌拍的桌上茶盞亂跳,「媽了巴子的,屠殺我大清子民,還他娘的管咱們要人,實在是欺人太甚!看來這幫王八羔子是活到頭了!」

    奕你不是說,現在還沒到跟洋鬼子動手的時候麼?在咱大清地地盤上,別說殺掉那伙英國鬼子,就算砍了額爾金那廝的狗頭,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這樣一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啊!依我看,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這幾句話,倒真是說中了蕭然的心思。現在工業才剛剛起步,正需要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而兩個軍事盟友俄國跟普魯士,力量也還不夠強大,不足以影響整個國際局勢,這個時候貿然開戰,無疑是過於冒險

    |得下這口氣?

    蕭然拚命壓住滿腔怒火,來來回回的走個不聽。奕心,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英國鬼子這一次出兵山西,是為了修築鐵路。上次就鐵路事宜,奕長江沿岸的鐵路修築權交給了對方。英國人沒料到清政府答應的如此痛快,欣喜若狂,當即簽訂協議,同時派出大批專家,來到中國進行考察勘測。

    之所以奪取這一段鐵路的修築權,英國人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將勢力由海港延伸到內地。這段鐵路按照規劃,北起山西長治,南至湖北漢口,共分為六段來修築。而貫穿黃河長江這兩條中國最大的內河,也為洋鬼子開埠內河通商口岸、加速財富掠奪提供了便利。

    —

    由於此次修築鐵路,派出了英國本土的大批專家,英國人以保護地名義,派出了近兩千人的部隊,其中在山西境內的英國鬼子有五百多人。在晉城一帶勘測時,部隊駐紮在五里坡,幾名英軍士兵侮辱了當地婦女,激怒了村民,被當場打死。英軍一向橫行霸道慣了,豈肯吃此大虧,指揮官威爾斯竟喪盡天良的率領部下趁夜闖入村莊,將手無寸鐵地四百餘村民,男女老幼盡數殺害!

    英國鬼子的暴行,終於激起了當地軍民的憤怒。附近村鎮百姓幾乎傾巢而出,將這伙洋鬼子圍在了五里坡,連當地駐防綠營將領王東成,也率領三千餘將士加入了圍攻隊伍。看著滿山遍野湧來的復仇大軍,人數何止上萬,那五百多洋鬼子就算火器犀利,這次也嚇的魂不附體,龜縮在村子裡不敢露頭。

    其實這個消息奕如何敢報告?要是蕭然也肯息事寧人,那他就不是蕭然了!

    本指望著將這事悄悄壓下去算了,沒想到的是事態越鬧越大,現在英使額爾金跑到總理衙門來要人,看看遮掩不住,這才跟蕭然求助。蕭然皺眉沉吟良久,道:「那個英使額爾金,就只想要回他的五百士兵,對不對?好,咱們不妨答應他。這樣,你現在去安排一下,讓我跟那個額爾金見個面。」

    「這……」奕事,蕭然不過是一個大內總管,這身份實在是不妥。蕭然看出他的難處,嘿嘿一笑,道:「不妨事。你就說這件事已經奏明太后,太后也十分惦記英國士兵的安危,特派我為全權欽差,處理此事便了。」

    對於奕此連聲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老弟,你肯出面可是幫了我大忙啦!」

    要說鬼子六辦事,也極有效率,當晚便安排了這次非正式會晤。領著蕭然來到英國使館,在偏廳與額爾金見了面。額爾金極為傲慢,又見蕭然年紀輕輕的還是個太監,上下打量了半天,道:「你就是全權欽差?」

    蕭然用英語流利的回答道:「是。很榮幸見到閣下,請允許我轉達我朝太后對閣下的敬意。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原本就是個誤會,太后也不希望這件事鬧大,因此特派我來處理,希望能夠平息事態,儘早將被困的貴國軍隊解救出來。」

    聽他一口地道流利的英語,額爾金不禁一愣,這麼年輕個小太監,居然有如此口才,倒真是難得的很。而另一方面,他原本精心準備了N多的威脅、恐嚇的台詞,諸如什麼訴諸武力啦,即刻開戰啦,但蕭然一開口就表明了立場,是來幫忙解救英國士兵的,連屠殺那四百村民的事情都隻字不提,倒一時讓他忘了該說什麼好。

    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一遍蕭然,額爾金那西葫蘆一樣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或許還有那麼一些輕蔑。冷笑著道:「好,蕭欽差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這次貴國朝廷的確是有誠意和平解決。卻不知這件事,蕭欽差打算如何處理?」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4:16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斬盡殺絕(中)
       

    然皺了下眉頭,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道:「這…不知道該怎麼跟領事大人說。」

    「不妨,只管照直說便是。」額爾金很是高興,既然清政府已經將英國士兵屠戮中國村莊這件事定性為一場誤會,那麼這件事看來就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是這樣的,」蕭然按照西方的禮節很紳士的行了個禮,道:「以我個人的看法,這種事拖的越久,對貴國那五百士兵的生命來說,也就越沒有保障。所以我想今晚就連夜動身,親自趕到晉城去,務必想辦法將貴國士兵解救出來。不過中國有句話,叫做眾怒難犯,畢竟這一次有不少的老百姓都被鼓動起來了,朝廷總不可能把晉城所有百姓都殺光吧?另外這些老百姓一鬧,說不準消息便要一路傳到河南、湖北去,倘使那裡的百姓再鬧起來,與貴國軍隊為難,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所以依我之見,眼下最好的辦法莫如息事寧人,倘若再把貴國的軍隊留在中國,難保什麼時候不會再惹起別的禍端來。照我看,不如暫時把境內貴國的軍隊撤出中國去。這樣一來,百姓的氣也消了,貴國的士兵也得救了,豈不兩全齊美?卻不知領事大人,您意下如何?」

    「撤兵?」額爾金一張老臉登時沉了下來。應該說蕭然的話也不無道理,但同意撤回部隊,無形中就相當於向清政府作出了某種程度地妥協。有損大英帝國的榮譽,當然不能同意。冷笑一聲,額爾金道:「你的意思,是堂堂的大清朝廷,也無力阻止這些百姓鬧事?哼哼,難道非要等到我們大英帝國的堅船利炮打到頭上來。你們這些中國人才肯乖乖的聽話麼?」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奕瞟著蕭然,生怕這小祖宗一個不留神扽出個刀啊槍啊什麼地,那可就捅出大婁子了!畢竟這英國領事館可不比俄國佬,說屠就給屠了,祖宗啊,冷靜。千萬冷靜!

    還好這一次蕭然並沒有做出什麼別的舉動,臉色平靜如常,近前一步,欠身道:「領事大人,大清朝的大門,永遠對貴國敞開著。貴國軍隊不遠萬里來到中國,那也是幫助我朝平定時局,歡迎還來不及呢。不過貴國在中國修築的鐵路,北起山西長治,南至湖北漢口。總長近千公里,橫跨兩大內河,在大清的版圖上,也只有貴國才擁有這樣的權利。這件事現在已經引的法、美各國強烈不滿,相信領事大人也知道,不少國家的領事已經不止一次地找到總理衙門。希望能夠插手長漢鐵路,分一杯羹。這個時候正是一個敏感時期,倘使再鬧出別的什麼事端來,那麼影響的,恐怕就是大英帝國的利益了!」

    「這……」

    蕭然的這一番話,令額爾金聳然動容。大英帝國的面子丟不得,但利益更丟不得。倘使這邊興起刀兵,那頭各國都跑來插手長漢鐵路。那可就得不償失了。蕭然見他猶豫不決,再近前一步,低聲道:「中國有句話,叫做事貴從權。貴國軍隊撤出去。那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大可以等這場風波平息之後,再另行擇派部隊不遲。領事大人,您看呢?」

    額爾金大喜,想不到這位太監欽差竟是如此體貼,一時大為受用,連聲道:「好,好!難得你能提出這麼好的建議,看來慈安太后這次選你來做全權欽差,果然是找對了人!」

    蕭然心說這話當然了,惡人自有惡人磨麼,碰到我你丫就等著倒霉吧。奕這小祖宗還真轉了性,難道是老天開眼?

    離開領事館,蕭然先叫人找來盛左跟羅爾托,詳細交待了一番,命他們分頭回去準備。然後帶上林清兒、納彥紫晴,還有段興年的一中隊,連夜奔晉城方向趕去。奕防八旗軍開赴五里坡,控制事態發展,一邊令長漢沿線清軍,護送英國軍隊向河南開封府方向集結,準備取道山東,轉抵天津大沽口,乘軍艦撤出。

    蕭然一行快馬加鞭,不出旬日已趕到五里坡。其時山西八旗軍已然趕到,驅散百姓,並將圍困洋鬼子的綠營部隊繳械,參將王

    重枷示眾,準備即日解往京城議罪。

    那五百英國鬼子,僥倖逃過一劫,氣焰復又囂張起來,野蠻凶橫,連八旗將士也不放在眼裡,非打即罵,大肆掠奪錢帛。各營兵士自將佐以下,皆怨聲載道。好在蕭然來的及時,否則地話保不齊又要生事。蕭然出示了額爾金親筆文告,帶上那五百洋鬼子,轉奔開封而來。

    此時已是四月中旬,待到開封,匯合了大隊英國鬼子,從山東轉道天津,已經是五月初了。洋鬼子軍艦早已泊在大沽口,等待接應,額爾金終是不放心,特意趕到了天津來,等著親眼看自己隊伍上船。英國艦隊是當之無愧的海上霸主,只要是登上軍艦,那這兩千士兵才算真正脫離險境。

    臨上船之前,蕭然特意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筵席,為這兩千洋鬼子搞了個盛大的歡送儀式。當晚卯時三刻,洋鬼子們酒足飯飽,登上軍艦,在迷濛的夜色中遙遙駛出海港。額爾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少不得對蕭然連聲稱讚,返回北京去了。

    —

    但額爾金做夢也沒有想到,就在軍艦出港地同時,東南三十里外的大安集,也有數個巨大的圓球,趁著夜色騰空而起,迅速向東飄去。

    五月的海濱之夜,風平浪靜。一彎弦月從天邊升起,淡淡的月光靜靜的灑在海面上,倒映著粼粼的波光。馬達發出低沉而均勻的聲響,帶動螺旋槳,推動氫氣球輕快前進。吊籃裡,盛左帶領弟兄們,臉上地神情緊張而興奮。

    一個月來,他們在不斷的秘密練習氫氣球的操控飛行,現在都已經不是第一次升空。真正讓他們感到緊張的,是身邊那一個個圓乎乎地鐵傢伙。這裡面除了三分之一的高爆航空炸彈,其餘全部是清一色的芥子氣毒氣彈。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用這柄來自地獄的恐怖之劍,去斬殺仇敵的頭顱!

    大約一個時辰的飛行之後,海面上四個光點終於出現在視野裡。那是英國洋鬼子的軍艦。盛左打了個呼哨,所有弟兄們立刻穿起防化服,戴上防毒面具。關鍵的時刻終於來到了,盛左的氣球率先擺舵,加大馬力,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著英艦飛去。後邊的九隻氣球緊隨其後。

    夜,依然安靜。四艘英艦分開浪花,悠然自得的在海面前行,完全沒有預料到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事實上,當時的英艦在海上稱霸多年,自打公元 1588年英國一舉擊敗西班[)成為當之無愧的海上堡壘,正是靠著強大的艦隊,征服了世界上一塊又一塊土地,成為日不落帝國。對於英國人來說,睡在本國的軍艦裡,遠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安全得多。

    這四艘戰艦,一艘是伯蘭漢號戰列艦,艦載火炮七十四門,排水量1746噸,載436人,裝有三層武裝甲板,是一艘三桅大帆船;兩艘巡航艦,排水量在1000噸左右,只有一層武/.速戰艦,其中佈朗底號艦載四十四門火炮,康威號艦載二十八門火炮;另一艘是拉哈曼尼號,是一艘改裝過的鐵甲運輸船。

    這幾艘臭名昭彰的戰艦,在鴉片戰爭期間,曾一度給中國同胞帶來揮之不去的噩夢。其中的伯蘭漢號、布朗底號,從最初的廣州登陸,一直到天津大沽口炮台,都能找到它們罪惡的影子。憑藉著強大的火力,它們一次又一次的叩開了中國的國門,而現在,更是耀武揚威、毫無顧忌的在中國近海上橫行霸道!

    然而今天,它們的末日就要降臨了!……

    當時世界上雖然已經造出了蒸汽機船,但是由於在風浪大的海面上航行不夠穩定,並且蒸汽機和煤倉佔據的空間過大,尤其是巨大的輪漿,不但佔空間,目標也較大,很容易被打壞。所以當時海上戰艦的動力,仍然是以風帆跟人力為主。

    由於沒有馬達的聲音,夜晚顯得異常安靜。水手們正沐浴著海風,在甲板上飲酒作樂。忽然,一陣嗡嗡的低沉的馬達轟鳴聲從天空中傳來。「咦,那個是……」
rusie 發表於 2009-1-22 14:18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斬盡殺絕(下)
       

    空中傳來的聲音,向一大群蜜蜂在急速的震動翅膀,夜裡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嗡~,~……

    水手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反而齊齊湧到甲板上,好奇的抬頭張望。瞭望手敏捷的爬到桅杆上,凝目細看,但是聲音傳來的方向背向月光,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黑影,像雲彩一樣輕快的飄過黯淡的天底。

    「嗨,也許是鳥群!」

    瞭望手向下面揮了揮手,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喊道。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個猜測有些荒謬,因為那一團一團巨大的「鳥群」,飛到頭頂便開始懸停了。

    「嗯?奇怪……」

    瞭望手還在喃喃自語,下面的水手已經等不及,乒乒乓乓的朝天上放起槍來。但是200-300射程的前膛裝滑膛槍對這奇怪的鳥群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現在輪到我了!」

    在英艦頭上不足四百米高空的位置,盛左興奮的抱起一顆重達七八十斤的毒氣彈,瞄向那艘最大的戰艦——伯蘭漢號戰列艦。

    這枚毒氣彈呈橄欖形,前端為彈藥部,後端是毒劑室,尾部裝有翼片,用來修正飛行角度。漆黑的鑄鐵彈殼在月色中反射著淡淡的烏光,像是準備著隨時發出死亡的召喚。

    從吊籃探出頭去,可以清晰的看到燃著牛油火籠地甲板上。密密麻麻像螞蟻一樣的洋鬼子水手們。這些人還在胡亂的放著槍,一閃一閃的火光,像秋天的螢火蟲,在進行一生中最後的舞蹈。盛左喃喃地罵了句:「不知死活的東西,到閻王爺那裡報導去吧!」

    呼~~!

    巨大的毒氣彈脫離吊籃,筆直的落了下去。尾翼快速劃破空氣。發出一種怪異刺耳的呼嘯聲。伯蘭漢號甲板上的水手們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動作,好奇的向夜空中張望。

    砰!轟隆——!

    炸彈筆直砸在船尾,隨著一聲震耳欲聾地巨響,整個艦身猛烈的顫動了一下。爆炸騰起的火光彷彿一團巨大的焰火,剎那間照亮了海面。破碎的木片和洋鬼子一同衝天飛起,翻騰著跌入海中。

    突如其來的爆炸,把所有的英國鬼子都炸蒙了,隨著一大片撕心裂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伯蘭漢號甲板上便似滾開的粥鍋,登時亂作一團。原本尋歡作樂的洋鬼子水手,這時已是哭爹喊娘,瘋狂老鼠般地四下亂竄。卻沒有人留意到,這次爆炸燃起的硝煙中,竟有一股子濃濃的大蒜氣味,迅速飄散開來。

    這一聲爆炸,就是戰鬥打響的信號。一時間所有的氫氣球都開始迅速鎖定自己的目標,接二連三地將炸彈丟了下去。對於盛左等人來說,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刻苦訓練。在三百多米的高度上垂直擊中目標,簡直是易如反掌。

    今夜天氣也格外幫忙,海面上只有微風習習,氫氣球很容易就能保證在懸停狀態。舵手不斷的修正著懸停位置,投彈手拚命的丟下毒氣彈、航空炸彈,一團接一團絢爛的焰火在海面上綻放開來。從夜空中看下去,如此璀璨壯觀。

    這批氫氣球,是羅爾托按照蕭然設計的那一隻為雛形,重新設計的,體積更大,載重量也就更多,經測試平均載重兩千四百餘斤。但是為了滿足長距離飛行地需要,吊籃中除了安裝電動機跟螺旋槳之外。還要安裝兩組銅大電池,每組電池的重量將近一百七十斤。也就是說,電池加上電動機、螺旋槳等動力系統,已經佔據了總載重量的四分之一。

    每個氫氣球的人員配置。舵手一名,投彈手三名,為了不增加過多負荷,已經儘量選取身輕體健地弟兄,但四個人加在一起總重也五六百斤。這樣一來,一隻氣球的實際載彈量最多不超過一千二百斤。毒氣彈加上航空炸彈,共十七枚,十隻氫氣球加在一起,就是足足的一百七十枚!

    一百七十枚、總重上萬噸的炸彈,足以在瞬間摧毀這世界上任何強大的敵人。往日耀武揚威的海上堡壘,此刻卻只能默默接受著這一場從天而降的強姦。一輪疾風驟雨般的投擲,所有炸彈飛快的丟了下去。負荷驟減,氫氣球再次騰空而起,扶搖飛上數百米的高空,四艘熊熊燃燒的軍艦也漸漸變成了四個亮

    命令舵手調轉方向,勝利返航。

    而此時的英國軍艦,隨著桅杆一根根接連倒下,完全停了下來,無助的趴在海面上。騰起的烈焰衝向天空,遠遠看去,就像在海面上點燃的四堆巨大的篝火。伯蘭漢號作為最大的一艘戰列艦,毫無意外的遭到了最多的炮火,包括盛左在內的三隻氫氣球,輪番轟炸,早已體無完膚。三層武裝甲板盡數被炸穿,船尾幾乎完全炸爛。船艙內大火熊熊,船底也破了N個.=.

    最倒霉的是布朗底號,竟被一顆航空炸彈引爆了彈藥庫,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過,這艘曾在鴉片戰爭中對中國犯下纍纍罪行的三桅快速巡航艦,已然被攔腰炸成了兩截。

    夜風中充滿了刺鼻的大蒜氣味,毒氣彈釋放出去的毒劑之王芥子氣,隨著爆炸產生的氣浪迅速汽化並擴散開去,濃濃的覆蓋了整個海域。燃燒的軍艦上,洋鬼子下餃子一樣拚命的跳入海中,拚命划水,進行最後的垂死掙扎。海面上一片浪花翻湧,而那些剛剛登上運輸艦的洋鬼子陸軍,有些是不會水的,跳入海中的直接便沉了底去見龍王,留在船上的,除了大呼小叫,就只能虔誠的祈禱,等待著變成一餐豐盛的烤全豬。

    然而屠殺並沒有結束。就在盛左率隊返航幾分鐘不到,又一片氣球黑壓壓的飛臨上空,第二波攻擊開始!

    其實這是一波完全沒有必要的攻擊,在高爆航空炸彈跟芥子氣毒氣彈的雙重轟炸下,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名副其實的死亡海域,絕不會有任何人能夠逃出生天。但是蕭然還是接連派出了第二波次、第三波次的氣球,對手下的弟兄們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實彈演習,那四艘英國鬼子向來引以為傲的軍艦,就是絕好的靶船!這些倒霉的英國鬼子很榮幸的成為這場演習中的人肉尖兵,只能無奈的在死去活來中苦苦煎熬,很有些先姦後殺、再奸再殺的意味。

    呼~~!呼呼~~!

    又是一輪炸彈傾瀉下去,那些還沒有來得及沉沒的軍艦再一次綻放出絢麗的焰火。

    第二波攻擊結束的時候,海面上那四團大火已經開始熄滅。除了噸位較大的伯蘭漢號還在芶延殘喘,其它三艘軍艦都已沉入海底。等到第三波氣球飛來的時候,海面上就只剩下這麼一個目標。率隊的程通緊趕慢趕趕上個尾巴,又擔心動力不足不能載炸彈返航,惱羞成怒,命令十隻氣球輪番向伯蘭漢號發動轟炸。早已不堪重負的英艦如何承受的起上萬斤彈藥的傾瀉,隆隆巨響中,整個戰艦支離破碎,連個全屍也沒能剩下。這艘曾帶來無數血腥殺戮、犯下滔天罪行的戰列艦,終於在中國海域結束了罪惡的航程。

    —

    海面上到處都是破碎的帆板跟殘骸,還有漂浮的士兵的屍體。各船水手加上此次登船的兩千士兵,洋鬼子總數達三千多人,在兩輪瘋狂轟炸中,直接被炸死的將近三分之一。

    應該說,這三分之一的洋鬼子是幸運的,因為他們躲過了更為恐怖的一場災難。剩下的那些跳入海中的水手們,還在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運氣好的撈到一塊木板,在海面漂浮著。全然不知道,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已經揭開了封印的禁忌,正張開了血盆大口,一點一點的吞噬著他們的靈魂!

    芥子氣作為毒劑之王,可直接對人體細胞造成損傷。氣態芥子氣潛伏期為三個時辰左右,皮膚出現紅斑,然後開始出現眾多小水皰,最後融合成大水皰,充血並迅速潰,並發感染。

    而眼睛對於芥子氣最為敏感,半個多時辰之後就會腫脹、流淚、羞明,漸漸導致角漠潰穿孔,玻璃體、水晶體流出,眼球萎縮而完全失明……

    這一夜,慘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夜空,余久未歇。數千洋鬼子,就在這樣痛苦的折磨中相繼死去。月光依舊冷清,照映著波光粼粼的大海。隨著最後一朵浪花最終消逝在海面上,三千多洋鬼子,無一生還。這裡變成了一片死亡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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