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小市民的奮鬥 作者: 無語的命運 (連載中)

chuang7718 2008-10-12 14:53: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3 142038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2 15:27
第五十一章 偷情的下場

  從廠房裡傳出的兩聲接連的槍響,打破原本寧靜的廠區。燈幾乎是在槍響後的數秒接連亮了起來。住在空廠房裡的工人們在被槍聲驚醒後,急忙的打開燈,然後沒過幾秒又急忙的把燈熄滅。

  誰知道外面出了什麼事,萬一要是土匪打過來怎麼辦?要是順著這燈火再殺到這地方來,到時大家可都全完了。這時被驚醒的工人們那裡還敢睡覺,雖然關了燈,但是大都漆黑一團的宿舍裡摸找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順手的東西,以防萬一。

  做為護廠隊隊長,馬四覺得自己眼下再舒服不過,手下管著百十號護廠隊的兄弟,每個月幾十塊現洋的餉錢拿著,就像現在大家都住在這廠房裡頭自己也有權隔那麼一間單間在裡頭住,這幾個月除了知足以外,最讓馬四操心的就是自己手下的這百十號兵不兵,民不民的兄弟。

  別看穿的比洋鬼子的兵還洋派,肩上扛著嶄新的小日本的三八大蓋子步槍,又是皮子的子彈盒子,皮子的武裝帶,可這些頂多就是那麼一層皮,披掉他們的皮,娘還不如土匪,全他媽的糟踐了東家一個月上千塊大洋了。

  三月了還他娘的沒練成兵,全他娘沒一個爭氣的東西,都擱在老子跟前給老子丟臉,幾乎每天都是帶著這樣的怒氣睡下的馬四。

  今天臨睡覺前還覺得眼皮真跳,心裡也亂的慌,總覺得會出啥事,一直在這盯到下一點鐘,困的朝不住的時候才算躺下。

  剛一睡下沒一小會,這打亂外面就傳來了槍響,而且是接連兩聲,被槍聲驚醒後的馬四打了一個激靈,心下那顧得那麼多。

  隨手撈起掛在墻上的鏡面匣子,然後一蹬上長腰的帆布膠鞋,鞋帶沒來得急系,外衣也沒穿就直接套上呢子大衣,一腳把門踢開,大聲的招呼著護廠隊的兄弟們。

  「兄弟們敢緊給我起來,東家平時好吃好喝的養著兄弟,現在到用大傢伙的時候了,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別讓東家覺得養了群廢物」

  開槍之後的人什麼感覺?

  是害怕?是慶幸?是激動?或是悔恨?

  這會廠房的燈已經被吳滿屯打開了,若大的廠房被照的透亮。看著眼前的場景,吳滿屯只是呆呆的看著,從來沒有殺過人的吳滿屯,這會只是在這發著呆。

  「哥……怎……怎麼辦?」

  這會已經醒過來神的穆白,看到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人,失去了主心骨的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到自己大哥。這會除了自己的這個大哥,穆白真不知道能依靠誰。

  這時的廠房裡還殘留著那股淡淡的火藥味,聞著這股打小起就非常熟悉的火藥味,吳滿屯呆滯看著躺在血泊裡的男人。

  「大哥……那……那個女人是……是我……殺的?」

  穆白指著十來米外躺在木箱上的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說到,那個女人的頭顱被子彈擊穿,白花花的腦漿混雜著血絲散落在四周。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白花花的腦漿,穆白只覺得一陣噁心,一想到這個女人是被自己殺死的,從來沒有殺過人的穆白只感覺一陣膽寒,甚至感覺那些腦漿馬上就會變成歷鬼。

  「為什麼!為什麼會打那麼準?」

  穆白在心裡痛罵到自己,平時打靶時十發子彈能全上靶,穆白就偷笑了,可是剛才,那麼黑的天,連瞄準都沒瞄準卻一槍敲了這個女人的腦殼。

  「大哥……他……他還有得救嗎?」

  見吳滿屯拿著槍走到那個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旁邊像是查看著什麼,穆白緊張的跟上去,張口問到。

  「打在心上了,沒救了。」

  吳滿屯用槍口挑了挑血泊裡的死人,輕聲說到。已經從殺人之後的驚恐中醒來的的吳滿屯此時有腦海裡是一片空靈,即然已經殺了人,那怕再後悔、再悔恨都晚了。人都已經被打死過了。

  「這個男人不是咱們廠裡的人,是從外面來的。你看他穿的衣服。」

  看著這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吳滿屯差不多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廠子裡的人。廠子裡的工人從裡到外的衣服,都是東家弄來的綠色的軍訓服(六五式軍裝,對工人進行軍訓時配發),要不就是藍色的工作服,連秋衣、棉衣都是東家發的,內衣是就是圓領頭套短衫。

  廠子裡頭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人穿這種粗棉布做的黑搭褲,也更沒有人用這種黑布腰帶。還有這腳上的步鞋,單從這身打扮上看,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是工廠裡的工人,要知道現在廠子裡的工人,穿著藍著的工作服到鎮子上都非常招眼,怎麼可能還有人穿這種衣服出來。

  「那……大哥……他們是外頭來的」

  穆白細看了一下,可不是穿的衣服明顯和廠裡的工人不一樣。這男人落在一邊扔在地上的皮襖子,這種半大的皮襖子只有像這口外的人家也備著它。

  「裡頭的人聽著,爺是這廠子的護廠隊隊長馬四,裡頭好漢若是不想若什麼麻煩,就把槍扔出來,我保證在東家面前給你說和說知,如若不然別怪爺不客氣。」

  穿著呢子大衣的馬四一手提著鏡面匣子,站在廠房大門外大聲的喊著,淌開懷的大衣隨著風擺動著,這會馬四那顧得什麼冷與不冷,東家好吃好喝的養自己這些人幾個月,就看今個的了。

  護廠隊的兄弟因為被驚的急,再加上被隊長大聲招呼著,除了巡夜的兄弟外,也都是沒穿衣服,只披著大衣端著槍渾身凌亂的跑著隊長朝打槍的地方跑,路上匯上上夜崗巡邏的兄弟,就兩步並一步的大步跑到地這間廠房大門前。

  「奶奶的,這跑這一會身上一冒汗,沒穿衣服,風一吹,可真他娘的有點冷。」

  就在馬四說話時,後面的端著槍的一個兄弟,渾身打顫的說到,也難怪,雖說都是披著大衣的出來的,可是身上也就一件薄內衣,在這天裡頭跑上半里身上冒冒汗,不冷才怪。

  「娘的個雄樣,看看你們那吊樣子!都給我打點精神,光頭,你帶幾個人到那邊去,三,你帶幾個人去那,都他媽的給我守好了,別讓裡頭的人出來了。」

  聽著聲音,回到看到護廠隊的兄弟,這會全著胳膊大衣都裹在身上,抱著槍,渾身打著擺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娘的練了三月了還他媽的和一群廢物沒啥兩樣。氣歸氣,事總得安排好。

  「大哥!是……是咱們隊長。」

  被廠房外的喊聲嚇了一跳的穆白,連忙拿緊槍緊張的問到身邊的吳滿屯,自己這下和大哥在這殺了人,這下可怎麼好。

  「小白,沒事。咱們打死的是廠外的人,這個男人不是咱們廠的,咱們廠裡連個女人都沒有,那女人肯定也是外頭來的。咱們打的是小偷,隊長是不會說啥的。」

  見穆白這麼緊張,吳滿屯開口安慰到,其實這麼說也是為了安慰自己,看著這被自己和小白打死的男女,吳滿屯可以肯定,這兩個人肯定是來這個地方偷人的,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跑到這廠房裡頭。

  「隊長,是我!滿屯,槍是我和小白俺兩打的。」

  靜靜神,吳滿屯大聲的對廠房外頭喊到。

  「隊長,沒錯是滿屯的聲音,該不會是走火了吧!」

  一個和吳滿屯熟悉的隊員聽到廠房裡的聲音,跑到馬四跟前說到,心下卻奇怪這滿屯平時看著穩穩當的很啊,這會該不會是槍走火了吧。

  「屁話,咱們這都是空著膛巡夜,那來的走火。滾。」

  「滿屯、穆白,你們兩在裡頭幹啥那,還不快給我出來,說說是咋回事。」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是同時卻示意大家把三八式步槍的保險給開開,誰知道接下來會來什麼事。

  「隊長,我們兩這就出去了。」

  吳滿屯讓穆白和自己一起大聲的喊到。

  「你們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看著廠房裡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還有那邊躺倒在棉包之上腦子被打飛的全身赤裸的女人,馬四就有一種想揣死吳滿屯和穆白的心,尤其是穆白,平時打靶時沒見槍打的準,娘這黑燈瞎火的一槍就把這娘們的腦殼給敲了。

  「隊長,這……」

  跟在隊長和吳滿屯他們身後面進來的,光頭等人在看著眼前這血糊糊的場面,雖說不害怕,但也是犯著噁心,可是噁心歸噁心,這事可怎麼收。

  「這啥這,屍先停在這,留幾個弟兄看著,我帶他們兩不爭氣的東西去見東家,鬧這麼大動靜,除了去找東家,還能咋整。」

  現在在廠子裡頭出了人命,雖說死的人不是廠子裡頭的,可外頭的人才更麻煩,誰知道死在這的這對男女是什麼來路,除了去找東家馬四還真不知道應該咋整這事。

  「隊長,你看這……」

  三拿著槍挑開落在地上的皮襖子,皮襖子裡頭裹著一支花口擼子在燈光下閃著幽幽的藍光。

  「可是打這皮襖子裡頭找的?」

  一看到皮襖子裡頭的這支嶄新的花口擼子,馬四心裡頭擱噔一下,暗叫一聲壞了,連忙急切的問到發現槍的三。

  「可不是,我一翻開這皮襖子,就看到這支小手槍了。這死人看樣子不一般啊。」

  看到這支槍,那怕就是白癡都知道這死人的來頭,那絕對簡單不了,在這口外有幾個人能用得起這手槍,不富則貴,不官則匪。

  看這人這打扮,肯定也富不了,更貴不了,更不可能是官,那十有八九就是匪了,而且這匪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匪,至少是那股馬匪裡的一頭目。

  殺了馬匪的頭目還得了。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2 15:27
第五十二章 代價

  躺在棉包上豐滿的身體,此時已經沒有一絲生氣,原本白膩的皮膚此時已經變的發青,被子彈敲碎的腦殼,使得腦漿飛濺到棉包四周,看著這麼血腥的場面,恐怕是個人都會覺得的噁心。

  「這是自己第二次見到死人。還是在自家的廠子裡頭。」

  看著眼前讓人有些厭惡、有些噁心的畫面,司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處理這件事,如果擱在後世,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直接打110報案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自己費心

  看著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上次好像兩幫人打架的事就是他們來報的信,看著他們兩,司馬這時候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

  高興的是沒想到自己的護廠隊的隊員的才這麼幾個月槍法竟然練的是這麼「奇準」,兩個人各開一槍,一槍正中心臟,一槍敲了腦殼,雖然這麼近的距離到不顯得有什麼,可是在這黑灰瞎火的時候,槍能打這麼準,司馬可真得說聲佩服了。

  幸虧,司馬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只是黑燈瞎火蒙上的,如果知道了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但是,眼下殺了人,而且這個被殺的男人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要是給自己的廠子惹上什麼麻煩。

  「東家,俺們殺了人,殺人償命俺們知道這個理,還請東家能照顧一下俺家裡的人,那樣的話俺死也甘心了,這事是俺一個人做的,跟小白沒關係,還請東家放過小白。」

  一人做事一人當,即然做了事,就得自己一個人擔下來,吳滿屯只希望這樣做怎麼著也能保下自己兄弟。

  一個人做的?兩支槍裡都開槍了,司馬當時可是看過槍了,看來這個叫滿屯的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想一個人攬下這事,保住這個叫小白的。這事可真夠難為的。

  「東家,他們兩個人做出這種事也為了廠子,還請東家千萬要保住他們。咱們行家法什麼的都成,還請東家給他們留條性命。」

  看著東家一臉有些作難,馬四站出來跪在地上說到,這個時候馬四必須要出面保下他們兩個人,要不然以後估計護廠隊馬四也不用在護廠隊裡混了。

  「你們兩……哎!」

  看了看周圍的那些拿著槍的護廠隊隊員,此時大都是一臉同情的望著地上跪著的吳滿屯和穆白,又是一副期待的眼神望像自己。

  「來人,給我把他們拉去關十天禁閉。」

  司馬知道自己只能這麼做,如果自己眼下不保住他們兩個人,恐怕到時整個護廠隊甚至整個廠子都會和自己離心離德,那麼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還不快謝謝老闆不殺之恩。」

  一聽到東家讓他們禁閉,馬四連忙站起來用腳揣著有些失神的吳滿屯和穆白,馬四根本沒想到這處罰會這麼輕。只是關幾天禁閉。

  「謝老闆,不殺之恩。」

  「謝老闆……」

  吳滿屯和穆白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只是關十天的黑屋,要知道可是殺了兩個人,雖然是廠外的人,而且還可能惹上馬匪,結果只關十天的黑屋。東家就這麼算了?兩人很難相信會是這麼一結果。

  不得不說,看著大家的歡呼和一付從此以後對您肝腦徒地的表情,司馬感覺很充實,至於那兩個死人,人都死了又有什麼辦法?即然無法挽回,那就不需要挽回了,至於其它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事。

  「從今起,晚上巡邏時加些暗哨放在廠子外頭。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開槍。把子彈足額發下去,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雖然在人前是這樣,可是臨了司馬還是交待了馬四一下,提高一下警惕總是不會錯的,誰知道以後會因為這事惹上什麼事。

  回到自己住的別墅,司馬整個下半夜,兩子花口擼子就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邊。一夜沒得安生,必竟心裡還是悠悠的。

  第二天天一大亮,司馬就讓人去孔家莊叫高傳良趕緊過來,一起商議一下這事,必竟自己的身邊,眼下只有他對這地方的事最瞭解。

  現在司馬有那麼點意識到自己身邊可都是關內移民的不足了。現在廠裡的工人、技師,包括麵粉機廠、紗機廠、捲煙廠的廠長都是從天津等地挖來的整個一移民廠。除了老高全廠上面沒有瞭解這塊地方的人和事。

  「老高,你認識這個女人嗎?」

  指著這個被腦殼被敲開的女人,司馬問到,此時這個女人原本赤裸的身體,已經被人用她自己的衣服蓋著了。

  「啊!是她!」

  高傳良強忍著噁心,細細打量了一下,一看清楚模樣忍不住嚇了一跳。竟然會是這個女人,她怎麼跑到這裡來幹這丟人現眼的事。

  「怎麼你認識?」

  聽高傳良的話,顯然高傳良認識這個女人,至少知道她是誰。

  「少爺,這下咱們可惹上大麻煩了,這個女人是沒啥,就是孔家莊上的一個婆娘,可要是我沒猜錯,被打死的那個男人,可能是一線紅的三當家。這下咱們可麻煩大了。」

  「啊!什麼?」

  司馬雖然沒聽說過什麼一線紅,可是也知道這個三當家十有八九就是一夥馬匪的三當家的了,這樣的人死在自己這裡,可他娘的倒了血霉了。

  「少爺,這下咱們完了,雖說咱們這地方,是草上飄的地盤,可是現在一線紅的三當家死在咱們這,一線紅可就是師出有名了,不來報復那才有怪。」

  死的這個女人是莊子裡有名的一個騷貨,早都嫁了人,年前不知道怎麼和一線紅的三當家勾搭上了,這個死了的男人身上帶著槍,除了那個三當家,這個女人那裡還勾搭過什麼帶槍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兩為什麼跑到廠子裡的廠房裡頭偷歡,但眼下這事準是沒辦法善了。

  一想到一線紅會來報復,再聯想起他的惡名,那可是在口外讓小兒止泣的主。早幾年有人惹毛了他,那一個屯子可是幾百號人,大人小孩一個都沒留。

  這一線紅做事從來不顧忌什麼,像這種拜把老三人死在自己的這廠子裡,恐怕他連想都不會想就會帶著人馬過來把這全廠上下幾千號人全砍了,然後把頭掛在廠房外頭來祭他三弟。

  這下他那的三當家被廠裡的人打死在廠子裡,他就是來報復,恐怕草上飄都不會說什麼的。再則他說了也不打用,因為那一線紅根本就不會買草上飄的帳。

  「老高,你覺得草上飄能不能出面保住咱們。咱們多使些銀子。」

  聽老高把這話一說,司馬只覺有些發暈,沒想到這個三當家是這個背景。而且是更沒想到這一線紅竟然是這麼狠的一主,要是這人打上門來,不用去想司馬都知道到時候這工廠十有八九會是血流成河。

  「少爺,那草上飄收咱們的錢糧只是保證不來搶咱們,再保著咱們,這次咱們可是理虧的一邊,再怎麼著恐怕那草上飄也沒必要為咱們和一線紅拼老底不是。」

  高傳良說的是實話,馬匪收你的保護費,雖說是保護你,但是絕對不可能為了你的事而拼自己的老底去得罪人,更何況是得罪一線紅那樣的瘋狗。

  「這件事,必須要保密。讓馬四給護廠隊的人通通氣,這件事誰也不準傳出去。一但傳出去,咱們就全完了。」

  求誰是都不行了,只能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給捂下來,如果風不透出去,那麼至少能緩些時間給自己做些準備,要不然這事現在傳出去,到時自己的心血可全廢在這了。

  「少爺,這事肯定捂不了多少天,咱們得早做打算,要不然……恐怕就全扔在這了。」

  深知一線紅做派的高傳良不無擔心到,捂蓋子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要是現在這風透出去,恐怕今個晚上整個工廠就會被血洗,雖說這廠子裡有一百多條槍,可是和一線紅的千把號人馬比起來,想吃了這百十條槍還不是玩似的。

  「季元,你看看要是在工廠外頭建個石頭砌的圍墻得多長時間,一定要結實點。至少得蓋三米高,每隔一百米給我設一個5米高的崗哨。」

  早做打算,還能做什麼,得趕緊想辦法自保才是正理,這麼長時間了,一直光想著把廠子蓋大點。可就是忘記了拉條圍墻出來。要不然也不會惹上這擋子事,娘的,這個三當家他媽的不在莊子裡搞女人,偏偏把女人帶到這廠房裡頭搞。

  「這圍墻可有幾公里,想弄成這樣的至少也得一個月,那怕就是全廠的人全部都上去,像過去一樣分段承包。幹不完不給飯吃,不給工錢。這樣估計也得兩個來星期才能幹完。」

  剛才聽著司馬和老高的談話,劉季元就意識到蓋這個圍墻的必要性,但是就是再重要,恐怕這蓋這樣的圍墻也不是幾天就能蓋好的,在這礫石灘上挖地基就不是個輕活,還要開山採石,這些都得跟上,不是人多人少就能幹好的。

  「什麼我都不管,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最多一個星期,你給我把這個圍墻給我起起來,加夜班,三班倒,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要是辦不成,到時候咱們大家抱在一起死。」

  都到這步田地了,司馬那裡還有什麼心思說什麼其它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把這個圍墻起起來,不起出圍墻,到時時候一線紅手下的那千把馬匪就能在整個廠區橫衝直撞。

  「老高,你去聯繫松本洋行的那日本鬼子,看他那有多少槍,有多少咱們要多少。拿銀子買,拿手錶換都行。等到這事辦好,再弄一千擔糧食給草上飄送去,若是他願意出面攬下這事,咱們每年給他們一萬袋洋面。」

  多買些槍是為了以防萬一以備自保,天知道這草上飄會不會給自己出這個頭攬下這事,這些事都不是司馬所能預料的,只能盡可能的做好準備,以防萬一,為了這個廠子司馬可謂是費盡了心血,任何人也別想毀了它。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2 15:28
第五十三章 松本洋行

  要說在中國洋行史上什麼洋行擴展最快,覆蓋範圍最廣,這其中當數日本洋行,從甲午到民初只是短短二十來年,日本洋行便擴張到中國幾乎每一個稍大一些的城市。

  而因為日本人和中國人長的並沒有區別,再加上這時的日本洋行擴張更多的是謀求商業利益,以至很難引起國人的注意,這也是其能夠高速擴張的一個主要原因之一。

  松本洋行就是這個時期中國的眾多日本洋行中,並不怎麼顯眼的一個,原田慶二是松本洋行張家口分行的經理,做為一個標準的商人的原田慶二很慶幸自己能夠成為張家口分行的經理,雖然這裡的市場比起關內其它城市要小的多。

  但是作為口外皮毛貿易中最大的中轉站,張家口分行還是依仗這一點成為張家口數得上數的收購洋商,當然這是在眾多俄商因為戰爭的原因,本國皮毛市場陷入疲軟而撤出張家口之後,戰爭同樣給松本洋行帶來了不小的損害。

  但是在戰爭給松本洋行的傳統的皮毛帶來損害的同時,卻帶來的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市場,就是武器市場,民初的口外並不安定的局面,進一步促進武器銷售市場的擴大,購槍廠不再局限於軍隊,只要是口外稍有身家的翁商都會多購幾支槍用來看家護院。

  而在戰前,這些口外的翁商們他們在更多的時候,是找德國等歐洲洋行購槍,很少有人會從日本的洋行購槍。相比之下他們更多的時候是相信槍還是從德國洋行買的好,但是戰爭爆發之後,失去貨源供應的歐洲洋行一下就失去了這片市場。

  看到這樣的機會,作為一個標準的商人的原田慶二豈肯放過,當即就通過領館弄得武器進口批文,從本國運來陸軍淘汰的三十年式步槍還有三八式步槍。

  開始在口外大作武器生意,得益於無人競爭的優勢,不過年把的功夫,松本洋行便成為口外知名的一個洋行,當然是指在武器市場上。

  涉足槍械生意給松本洋行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因為購槍者不是口外的翁商,就是那些個蒙古王公之類,再不然就是關外的馬匪,尋常百姓那裡會從洋行買槍。

  因為這些關係,松本洋行的生意在口外一下拓寬了不少,不再只局限於原來的皮毛收購,開始大量朝口外的輸送著肥皂、棉布之類的輕工產品,原田慶二相信如果按這樣發展下去,不出兩年自己可能就會提任松本商社華北分社的社長。

  但是這一切從半年前改變了,自從半年前原田慶二第一次發現帶在手腕上的手錶以後,當時出於職業的本能定下了100只皮質腕帶的手錶,一送回日本本土出售,不到三天功夫手錶就一賣而空。

  雖然手錶的代賣給松本商社帶來的龐大的利潤,但是同樣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松本商社華北分社的輸入到中國的商品貨值,遠遠不足以用來購買國內市場需要的手錶,被迫只能從國內調動資金用來補償不足。

  也就是說現在松本商社是在拿著國內寶貴的貴金屬來補償這一切,這顯然不能被商社中的一部分「愛國人士」所接受,以至於原田慶二在受到嘉獎時,同樣也受到一部分人的訓斥。

  便是原男慶二感覺很舒服,非常之舒服,至少這些造手錶的中國人,開始求到自己,需要自己了,那麼自己正好可壓壓他們的價。

  「原田先生,此事還望貴行多多幫助。」

  穿著一身洋服的高詳偉,跪坐踏踏米上恭敬的說到,對於這些洋人,高詳偉從來都是陪著小心,必竟國商在很多時候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比不上這些洋人。陪著小心總是沒錯

  「高君,雖然鄙行是口外最大的武器商,可是鄙行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存貨,更何況這些槍大都已被人定下,高君請怒原田無能為力。」

  從他們要槍要的那麼急,原田慶二相信他們要這批槍一定有用,否則絕對不會這麼急切,自己應該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為洋行謀求更大的利益。

  「還望原田先生,看在你我私交上多多幫助,他日詳偉一定重謝。」

  高詳偉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要的這麼急,而且是數量大,但是從父親當時來張家口時那急切的表情,高詳偉知道這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辦妥,否則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高君,如果貴商行能拿出足夠的條件,我可以發電報勸說華北分社從其它洋行籌槍,當然在下必須要有足夠的條件來打動分社社長。否則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足夠的條件?」

  聽到這幾個字高詳偉的眉頭一皺,稍想了一下就知道眼前這個日本人所謂的足夠的條件,指什麼意思。

  他想要的無非是朝鮮和日本的手錶經銷代理權,而且是希望這些手錶的價格能下調五個百分點。這個意思在過去他不只一次的提到過。

  「原田先生,這麼大一件事,我個人無法做主。還請見諒。我會盡快給您消息。」

  就高詳偉個人而言,如果不是東家反對把專賣權只給一家商行,恐怕在很早之前高詳偉就已經答應了原田慶二的要求。

  「這個日本鬼子,他媽的根一是在趁火打劫。」

  接到高傳良的信後,司馬惱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這些個日本鬼子他媽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強忍著手掌傳來的疼痛,司馬恨恨的罵著。

  「老楊。你讓人回個信給高掌櫃。就說先應下那個日本鬼子。」

  這個時候司馬沒有其它的選擇,只能先答應下來。

  「是!少爺,您的手要緊嗎?」

  老楊恭敬的說到,身為這座別墅的管家,老楊在大多數時候都會擺正自己的位置。曾經在關內大戶當過管家的老楊當然知道這些,雖然這少爺人很年青,但是老楊覺得自己這少爺和別人總有那麼點不一樣。

  至少在讓自己當這個管家的事上,顯然違了規矩。要知道主人家都是讓自己信的人來當這個管家,那裡會像少爺一樣,自己被高掌櫃介紹過來以後,他二話沒說就讓自己當了這個管家。不知道他是信任高掌櫃的為人,還是信任自己。

  「原田先生,你的條件我們已經決定答應了下來。不知道貴行能在幾天內把我們需要槍械運來。」

  對於東家會答應這個條件,高詳偉並不覺得奇怪,必竟現在自己有求於人,若是不答應恐怕會……想來東家也不會那麼做。

  「高君放心,只要現在你們一簽定合同,我早已經準備好了一批,洋行裡現存的你們全部帶走,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再從商社再調一批過來。你看如何。」

  雖然對方的妥協早已經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原田慶二仍然忍不住有些心花怒放,甚至都忘記了偽裝一下。

  「那我們簽合同吧!」

  雖然明知道這個原田慶二是在敲搾自己,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看著眼前的原田這副興奮的表情,高詳偉心裡的惡感更甚。

  合同

  立合同松本洋行今蒙西北通用機器公司訂購軍械數目等件,及交貨、交款條件開列於後:

  一、三八式步槍,帶刺刀、刀鞘全。攜帶預備品,每十桿一套,但無劍差帶草彈藥盒一千桿。每一桿銀洋五十四元六十仙下,共銀洋五萬四千六百元正。

  二、同用子彈帶插彈子紙函一百萬粒,第一萬粒銀洋一千一百零五元正,共銀洋十一萬零五十元正。

  以上共計銀洋十六萬四千六百五十元正。

  一、大正三年式三腳架機關鎗十二桿,每一桿銀洋二千一百三十一元。共銀洋二萬五千五百七十二元正。

  二、同用子彈帶保彈板紙函六十萬粒,第一萬粒銀元一千二百三十五元正,共銀洋七萬四千一百元正。

  三、同用器具箱甲種兩個,第一個銀元五百零七元,共銀元一千零一十四元正。

  四、同用彈藥箱甲種三十六個,每一個銀元五十一元正,共銀元一千八百三十六元正。

  以上共計銀洋七萬六千九百五十元正

  以上合同所列兩項共計總銀元二十六萬七千一百七十二元正。

  以上軍械系日本帝國陸軍正式制式之物,松本洋行一面承管,

  以上物件另有清單,物件於合同簽字後立即交付。

  貨物交到點驗,如有殘壞短數等事,由松本洋行擔任賠補。

  以上價款交付辦法如下:

  雙方議定,所需貨款由西北通用機械公司所制手錶充抵貨款,每支梅花鋼殼手錶折價九十二元充抵。另雙方商定松本洋行享有梅花手錶在日本、朝鮮專賣權,專賣期十年。

  此項合同作成二份,彼此存置一分為據。

  共和四年十月五日定立

  日本大正四年十月五日定立

  「他媽的小日本鬼子,我們這麼被他媽的給敲了!」

  一拿到合同,司馬看著合同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雖說這塊買槍的價格比起上次來要便宜不少,可是這個手錶的專賣權硬是被敲去了。

  「司,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從日本人那裡買槍。我們廠裡有機器,如果願意我們完全可以自己製造,沒有必要受日本人的勒索。」

  對日本人史道姆可以說是沒有一絲好感,原因就是因為日本人在戰爭一爆發後對德國所駐青島趁火打劫的行為。

  「我們可以自己製造?你確定?」

  如果說可以自己製造的話,司馬寧可死也不想再讓日本人敲詐,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那個叫原田慶二的日本人敲搾,司馬的心裡別提他媽的多彆扭了。

  「當然,我的老闆請不要忘記站在您面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機械專家是,他原本就是是一名從德國克虜伯兵工廠的武器專家。」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2 15:28
第五十四章 並不容易

  「克虜伯兵工廠?武器專家?」

  聽到史道姆這麼形容自己,司馬難以置信的看看眼前的這個德國人,必竟在司馬眼中史道姆只是一個機械專家,從來就沒想到他是什麼武器專家。

  而且還是一個克虜伯兵工廠的武器專家,得益於後世的資訊,後世的年青人幾乎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克虜伯兵工廠的大名。現在竟然有一個自稱是克虜伯兵工廠的武器專家站在自己的面前,司馬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如果不是你們的政府為了擴建兵工廠,從德國定購了一批機器,而我作為克虜伯兵工廠的隨機專家,過來幫助貴國擴建兵工廠,那麼現在我應該要德國為這場戰爭盡一個德國公民的義務。」

  史道姆向司馬解釋到,史道姆的故事很簡單,在現在的中國不知道有多少像史道姆這樣的德國國民,因為戰爭的原因滯留在中國。

  除了被送進戰俘營的青島德國軍人外,更多的在華德國人是為德國企業服務,戰爭的爆發使得這些為德國企業服務的德國人現在大都失業,其中只有像史道姆這樣的少數的一些幸運兒,在中國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確保衣食無憂,而有一些因為無法找到合適的工作只是勉強餬口罷了。

  「你確定在咱們的工廠的裡能造出槍?」

  如果說自己的廠子裡能造出來槍,那麼司馬至少不用再受日本人的勒索,在現在的中國,除了日本洋行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洋行還做軍械生意,原因還是因為歐洲的那場該死的戰爭。

  「當然,我們工廠的機器當然可以製造出武器,但是有一些關鍵設備還需要我們自己動手製造像拉制膛線的拉床之類,但是現在工廠的設備根本製造不出子彈,所以子彈仍然需要外購。」

  史道姆聳聳肩說到,之所以說到工廠可以製造武器,是因為只要任何有金切機床的工廠都可以製造武器,當然需要另制一些專用的夾件之類。擁有數百臺各類金切機床的西北通用機器公司當然擁有能力製造武器,

  「史道姆,那我們現在就動手,不能造子彈沒問題,反正我們已經買了日本鬼子的槍和子彈,子彈數量也不少,就用小鬼子的子彈。」

  不能造子彈有什麼?反正現在也買了不少日本人的子彈,大不了直接用日本人的子彈就是了,只要先造出來槍就行,至少這樣省得再讓小日本勒索了。

  「哎!我的老闆,製造武器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我們現在需要武器的圖紙、專用夾件、甚至新的工作母機,這一切我們都沒有。」

  史道姆無奈的聳聳肩膀說到,自己的老闆把製造武器想像的太過於簡單了,如果真的那麼簡單的話,中國人就不需要聘請自己這些外國人幫助他們製造武器了。

  「呵呵!史道姆,圖紙沒有,你完全可以自己繪出來嘛!你不是武器專家嗎?而且是克虜伯公司的,相信這點事難不住你吧!」

  眼前有這麼一從德國克虜伯公司來的武器專家,要是放著不用可不就是很浪費,這麼寶貴的資源當然不能浪費。

  「老闆,恐怕你要失望了,克虜伯兵工廠製造的是火炮,不是步槍也不是機槍,恐怕你並不需我來製造火炮。」

  對於司馬會將這些交給自己做,顯然在史道姆的意料之中,但是史道姆只曾參於過火炮的研發,如果讓史道姆負責製造山、野炮,史道姆會非常稱職,但是繪製步槍圖紙?史道姆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怎麼瞭解步槍。談什麼繪步槍的圖紙?

  「沒事,咱們買的不是有小日本的三八式嗎?你就參照那就是了,我不相信你這麼一位優秀的德國專家,連日本人的那點的東西都制不出來。」

  雖然對武器的生產製造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司馬還是知道像製造這些武器完全可以根據實物進行逆仿製,好像後世國內不少武器都是採用這種方式,更何況步槍這東西的結構並不見得怎麼複雜不是,大不了多花點時間。

  「你是老闆,你說的算。」

  這個時候史道姆還能說什麼?只能接下這份工作,史道姆都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只是一支步槍而已。史道姆如此安慰到自己。

  在廠房外有一間用石棉瓦建的一間小房子,這間小房四周沒有開一個窗戶,這就是護廠隊的禁閉室,護廠隊的人通常叫他黑屋,因為裡頭一天到晚看不到一絲光。

  不知道是那一個被關進來的人在黑屋的石棉瓦製成的墻體上鉆了一個小窟窿眼,陽光從這個小窟窿眼裡照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之中。

  「大哥,你看外頭好像所有人都在那挖什麼地基。這兩天是一天到晚不使閑,連夜裡頭都沒閑著。」

  趴在這個小窟窿眼後面,穆白盯著外面的正在那裡不停的挖著地基的工人說到,這兩天這些工人好像都是在日夜加班的幹著活。

  「小白,好像是從咱們被關進來的第二天,外頭的那些人就開始忙起來了,會不會是因為咱們的事。」

  因為這間黑屋就是一層薄石棉瓦的緣故,那怕就是在晚上吳滿屯也能聽到外面「嗵、嗵、嗵」的車聲,還有挖鍬的聲音,吳滿屯不知道為什麼東家會讓這些人一天到晚的幹下去,但是幾個月前剛開始蓋廠房、倉庫時都沒有像現在一樣一天到晚不停的幹,東家即然讓大家這麼拚命的幹,很可能是出了什麼事。

  「小白,今個天更冷了,入了夜指不準更冷。多蓋上些總好點。」

  吳滿屯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說到,這兩天一天比一天冷,幸好被關禁閉時隊裡的兄弟順道把自己和小白的蓋被拿了過來,要不然就這天冷的可真讓人朝不住。

  「老錢,看這天色,估計這兩天可能會下雪,告訴大傢伙干快點,這口外不比關內,到時天一冷,這水泥沙漿恐怕就被凍上了。」

  看著越顯得的灰暗的天空,劉季元不無擔心的說到,要是萬一水泥沙漿被凍上,到時可什麼事都幹不了了。老錢是這一段的段長,除了不停的催他,劉季元一時還真的想不起來旁的還有什麼辦法。

  「唉!劉工,這麼冷的天,能幹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這沒日沒夜的幹,大家的早都累的快挺不住了,要不是東家平日待大傢伙著實厚道,估摸著早都有人撩挑子不幹了。」

  雖說看著眼前這活的進度,老錢自己個也著急不是,可這事不是著急就頂用的。這兩天都是全廠的幾千號人分成兩班,日夜不停的挖地基,這地基挖好了還要夯實,這一天夯的地都比過去兩天干的還多,還能怎麼快。

  「老錢,讓大家看看再加把勁,回頭我讓伙房裡頭給大家送幾桶薑湯過來,給大傢伙去去寒,再讓伙房給大家多加頓飯,大碗的米飯碗碗帶大肉。讓大家多辛苦辛苦。」

  想到這看一下進度的司馬,正好聽到的老錢的說的這話,這麼冷的天幹這活,著實太受罪了,估計要是擱過去這活都沒人願意幹,到現在那些個工人都在那任勞任怨的拚命幹活。自己。

  「東家,您來了,俺剛才……」

  老錢一聽到背後專來的話,一扭頭一看是東家,心到東家是肯定聽到自己說的話了,自發點嘮叨可不是衝著東家,連忙想說些什麼,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怎麼說。

  「老錢,啥都別說了,都怪我考慮不周,一天兩班倒,沒日沒夜的這麼幹下去,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下來,這麼冷的天,眼瞅著就下雪了,讓大傢伙在這幹著活、受著凍,我也是於心不忍,但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除了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其它的司馬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司馬都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不弄臺挖掘機,那樣至少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裡挖地基。

  這兩千人沒日沒夜的直挖了兩天兩夜的地基,才算是把這圍墻地基給弄好,要是用挖掘估計早都弄好了,這圍墻再怎麼著也起點基了,那裡會像現在這樣。

  「東家,不是俺老錢嘮叨,東家對大伙那是沒得說的,大伙給東家幹活也是拚命幹,沒一個妥懶打滑的,但大伙真的沒法再快了,光這地基就挖了兩天兩夜,再起一丈多高、一尺多厚的圍墻,這可不是幾天功夫能弄好的。」

  老錢自己也恨不得一兩天功夫就把這墻頭起起來,蓋墻頭容易,可是擱不住量多,這十多里地的墻頭,不是幾天功夫就能蓋好的。

  「老錢,讓大家盡量吧!能起多高起多高。不過那些哨臺子可都得蓋起來。」

  眼瞅著這樣,司馬這會只能這麼說,要怪只能怪自己,早知道今日當初早都應該把這圍墻給起起來,那樣的話現在也不至於會這樣。

  即然現在時間不夠,那圍墻能起個一米多也,能保著不讓那些個馬匪騎著馬跳進院裡也就行了。但是四米多的哨樓必須要蓋起來,司馬還靠在這些哨樓上架上機槍,好阻擋馬匪攻進來,看過幾次護廠隊的射擊訓練後,司馬對眼下靠著自己的這個護廠隊還能不能保住廠子,越發沒有信心起來。

  眼下只能指往著老高能不能說明草上飄的來攬下這件事了。如果不然,司馬根本不敢去想像如果一線紅的那幫子馬匪來了會發生什麼。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6 02:18
第五十五章 毒蠍子

  「鞭子一揚,四方來財」

  揚財飯店起這個名也就是為了應這個景,作為孔家莊最大的飯莊,這裡一直是孔家莊人宴請貴客的首選之地,上次司馬宴請火車站的孫銘禮及其手下的巡防隊就是在這揚財飯店。

  高傳良一大早就來到了揚財飯店,雖然只是等了小半天的功夫,原來耐性一直不錯的的高傳良這會也點兒急了,自打從那天知道一線紅的三當家死在廠子裡頭後,這幾天高傳良就沒能睡好,天天一閉上眼眼裡就出現廠子被一線紅血洗的場面。

  兩天前高傳良就把自己的家暫時選搬到了廠子裡頭,這也是沒有辦法,誰讓這莊子上的人都自己高傳良是廠子裡的大掌櫃,一線紅要是真的找上門來,那第一個要拿的可不就是高傳良和他的家人。這時候雖說廠子裡危險了些,但比起鎮子上卻安全許多。

  高傳良不時的看看飯店外面,心裡估摸著那個人為什麼還來,高傳良今個要見的是草上飄的四當家明飛,也就是草上飄的拜把四弟,上次高傳良和司馬在這家飯店約見草上飄時人所見的那個面色陰厲的旁人。

  「爺!裡請,高老爺正在裡間候著您老哪。」

  這時從外間傳來飯店小二的聲音,聽這小二的聲音高傳良知道自己等了小半天的人終於來了,顯然他並沒像上次草上飄來時那麼招搖、那麼顯眼。

  「勞高大掌櫃的久候,明某路上碰到些私事,來遲了會,還望高大掌櫃見原諒。」

  明飛撩開包間的門簾,一見到高傳良就恭著手說到。眼前這個高掌櫃明飛有過幾而之緣,除了那次在這裡談定每年的銀糧之外,還有幾次是在交月份銀糧時見過。

  雖然對這高掌櫃不太瞭解,但是至少知道如果沒有什麼要求自己的事,這高掌櫃絕對不可能會火急火撩的在這時候見自己。

  「四當家的路上辛苦了,一路上有累、有累。四當家上座請。」

  一見四當家的來了,高傳良連忙起身迎了過去,雙手抱拳打著鞠,同時引著明飛坐到上座。

  「不知道高掌櫃今日約明某所為何事?」

  明飛一坐倒,高傳良便給其倒上了茶水,並支開了引路的小二。

  「呵呵!累得四當家一路勞累,小老兒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先吃酒、吃酒。」

  一邊傳著上菜,一邊恭敬的說到,雖然高傳良自己並不願意和馬匪打什麼交道,但是眼下又非得自己出面,這樣即使沒談攏也不至於雙方把臉面撕破不是。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和這四當家吃著酒,高傳良覺得眼前這叫明飛的四當家和一般馬匪不大一樣,一般馬匪通常會刻意給人留下粗野的味道,尤其是在吃飯時,而這明飛倒顯得像個書生一般,細嚼慢咽的,喝酒也是小盅小口的喝。

  如果不是因為高傳良知道他的底細,看他這身破青布的長袍馬卦,再加上這副吃相,還真會誤以為他是什麼窮教書先生之類。

  「不知道高大掌櫃的可知道,前些日子一線紅的三當家來你們這莊子上找他的姘頭,結果沒了影子的事。」

  正吃著飯的明飛突然放下筷子端坐在那說到。你

  「啊!這……這事小老兒不甚清楚。不知道四當家怎麼想起來問這事」

  一聽到明飛突然提到這事,高傳良嚇的手一抖,筷子差點沒從手裡掉下來,連忙掩飾一下說到,心道莫非這事傳出去了?要不然他怎麼知道?這下可怎麼是個好。自己還應不應該再開口提這次。

  「沒事!明某就是隨口問一下,來時碰到到了一線紅手下的疤六帶著人朝這來,順便問了一下。」

  在剛才問高傳良的時候,明飛注意到他的表情突然緊張起來,看來是知道這件事了,細想了一下,莫不是這高掌櫃的約見自己是為了這件事?

  「哦……有一事,小老兒想問一下四當家的。若是那一線紅因為這事怪罪我們這莊子,不知道到時大當家的可會為我們攬下這事。」

  細想了一下,高傳良還是假口說出了這事,只是想探一下這明四當家的口氣,雖然說這明飛是四當家,可是在草上飄那裡也是說話算話的主。

  「若是一線紅想來這孔家莊弄口飯吃,我們大當家的定會按規矩來,但若是這三當家真的被擱在這孔家莊了,恐怕到時我們也只是無能為力了,必竟這種恩怨我們實在是不方便插手,再則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聽到高傳良說這事,明飛心裡就咯一下,心道這時候這高掌櫃算是說到事頭上去了,看來十有八九那個三賴子是擱在這了,要不然這高掌櫃也不會這麼問不是。於是接口說到,這種事情攬下來只會給自己徒添禍端。

  「但是若是那三賴子是在這莊子裡頭被人撩倒,那也應該是孔家大少爺出面找自己啊?怎麼會是這高掌櫃出面?莫不是他們把三賴子給撩倒了?」

  心下這麼想,但不大願攬下這事的明飛當然不願意挑明,只是從言語上斷高傳良想讓自己這邊出面攬下的想法。

  「四當家的,我說要是……如果……我們願意拿出重金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轉機?」

  一聽到明飛連想都沒怎麼想就一口回絕,高傳良那裡還想什麼拐彎抹角,於是直接說了出來。

  「呵呵!看來是了,那三賴子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被他們給撩倒了。」

  看到高掌櫃一臉緊張的樣子,明飛知道這高掌櫃之所以會這麼失態,把事給說出來都忘了掩飾,也是讓一線紅的惡名嚇的,這一線紅的名聲在這口外和殺人魔王基本上就是一個詞。

  「高掌櫃的,這事不是錢不錢的事,那一線紅手下的馬幫在這口外也是數得著號的,我們若是攬下這活計,估計幾場惡戰是免不了得,若是那樣恐怕到時……但高掌櫃的你放心,若是他一線紅不顧得江湖規矩,在這討飯吃,我們定會出面,這個你大可放心。」

  嘴上這麼說,可是心下明飛對眼前這高掌櫃和那個年青的司馬老闆的將來,只能表示一下同情了,沒事非惹上一線紅那條瘋衍狗,不是老頭提糞蒺——找屎(死)嘛!

  「啊!……這」

  一聽到這明四當家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毫不猶豫的就把這事給拒絕了,高傳良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可是最後一道希望了,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砰……砰……」

  突然從大街上傳來兩聲槍響,差一點沒把本就是一臉煞白的高傳良給嚇死,槍響後外面傳來了一陣陣亂哄哄的尖叫著、哭喊著。

  「大家聽好了,若是三天之內還沒有人交待出我們三當家的下落的,或者是那個臭婊子的下落,疤爺我到時就點上人馬血洗孔家莊。」

  疤六騎在馬上,手裡揮著槍在孔家莊的街市上,大聲的喊著,雖然這是他草上飄的地盤,可是三哥就那麼在這地方一下沒了蹤跡。那自己來報復諒他草上飄也不會說什麼。

  自打疤六進了這孔家莊問了十來個人,都不知道春紅那臭婊子的下落,春紅那個烏龜男人被也差不多被打了個半死,也沒問出什麼信來。

  早都憋了一肚子火的疤六這會那裡還顧得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騎著馬衝到集市上對著天就是放了兩槍,撩下了句狠話,別看這只是句狠話,擱在其它人身上也許只是句狠話,可是擱在一線紅那條瘋狗和他手下的一群瘋狗手裡頭,可就不是狠話那麼簡單了。

  「啪……啪……啪」

  明飛聽到槍聲後就從揚財飯店裡間裡走了出來,剛一到飯店門前正好看到疤六正騎在馬上發著狠話。於是便衝著疤六鼓起掌來。

  「疤爺,好大的威風啊!」

  「喲!這是不明四爺嘛!怎麼您老在這哪!這今個兒可真夠巧的。」

  順著掌聲疤六望了過去,一眼看過被嚇了一跳,怎麼會是他!來的時候就在路上碰到了,沒想到在這又碰上了這只毒蠍子。

  這口外道上的人都知道,這草上飄身邊有那麼一隻毒蠍子,就是這個明飛明老四,草上飄能混的像現在這麼風光有一多半都得歸功於他。這只毒蠍子一肚子陰水裡,碰到他可不是什麼好事。

  「若不是這麼巧,怎麼能見識到疤爺您的威風不是。」

  雖說並不願意攬下高掌櫃的那事,但是這疤爺這麼折人的面子,在這地方這麼張狂,顯然是不把大當家的放在眼裡,這事由不得明飛不出頭。

  「呵呵!明四爺莫怪,疤六就是那麼一說,這不是疤六的哥哥在這沒有影蹤,心急嘛!四爺莫怪四爺莫怪,擾著四爺吃酒了!」

  雖說心裡不拿他草上飄不怎麼對付,可是這面子活疤六還是知道要去做的,要是樹下這個強敵,恐怕到時候大家當也不會輕饒了自己,更何況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這個一肚子壞水的明四爺。

  「疤爺,回吧!告訴你們大當家的,這做事怎麼著也得按規矩來不是。沒去拜過山燒過香,就跑到這裡放槍打炮的。莫非真想折我們大當家的臉面不成。」

  在江湖上,臉面比什麼都重要,這疤六今天這個做派顯然是一慣橫慣了,那裡還記得什麼拜山燒香的規矩,這下被明飛這麼一提,顯然是疤六理弱幾分。

  「四爺莫怪,都怪疤六打從三哥沒了影子心給急的,改日一定備上重禮前去賠罪,望四爺莫怪。」

  聽明飛這麼一說,疤六才想起來自己來的時候,因為在路上碰到了明飛,就忘記了拜山燒香這茬子事,眼下這麼一做可不就等於甩了草上飄一個耳光。連忙下馬打著鞠說到。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6 02:18
第五十六章 麻煩

  「疤爺,慢走。」

  明飛看著疤六騎上馬離開後開口說到。

  「明四爺,請回!擾了明四爺雅性了。」

  疤六騎在馬上雙手抱拳說到。

  沒想到會這麼個結局的孔家莊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怎麼也沒有料到這草上飄的四當家,這會竟然就是在揚財飯店裡吃飯,幸好讓他碰上這一出,要不然接這可不知道怎麼辦才是個好。

  「高大掌櫃的,莫為了這般人擾了酒興,你我接著喝。」

  明飛一進包間,就看到滿臉已經被嚇的煞白的高傳良,端坐在酒桌後,於是便開口說到。

  「四當家的,下在就和你透個實話,那個一線紅的三當家的確是擱在我們廠子裡頭了,但那也是……」

  待明飛坐倒後,老高咬咬牙狠了狠心,把實話透給了明飛,眼下這一線紅手下的疤六都已經找到這了,還是先看看能不能落個實話。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三賴子帶著那個叫春紅的女人到你們的廠子裡頭茍合,被你們廠子裡的護廠隊的人打死了?「

  知道了三賴子的死因,明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這個說法,顯然如果不是這老高在騙自己,就是這三賴子實在是太背,要不然也不會就這麼個死法。

  「四當家的,我們東家說了,只要大當家的願意出現攬下這活,幫我們渡過這一關,我們願意拿出5000袋洋面,300支全新的東洋的三八槍外加5000大洋作謝禮。不知道四當家的意下如何?」

  即然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那麼剩下的就是一些實在的東西了,老高張口許出了司馬許下的條件,同時就又自作主張的把司馬許下的一百支槍提到了三百支槍。老高知道當年那怕就是革命黨招安這些馬匪時都沒下這麼大的本錢。下這麼大的本錢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這……」

  那怕是明飛見慣了世面,也沒曾想到這高掌櫃的竟然開出這樣的酬勞,尤其是那三百支東洋造的三八槍,別的不說單這幾百條槍,很難不讓人心動,必竟是人為財死不是。

  「高掌櫃的,雖說貴東家開出的這個價碼著實不錯,但是,這事也得我回去後和大當家的商量商量才能答覆你,還望莫怪。」

  雖然說條件誘人,但是明飛也知道要想拿這些東西,首先得先拿命換,那一線紅可也是千把號人馬。

  「那是!那是,還請四家當的多多費心,他日一定重謝。」

  聽到這明四當家的答應回去和草上飄商量商量,高傳良像一下就看到活的希望一般,連忙激動的說到,說話間臉上的血色又恢復許多,不再像剛才那般的煞白。

  「老高,你是說那個明四隻是答應回去後和草上飄說一下?其它的什麼都沒說?」

  對於這麼一個結果,司馬感覺很意外,按說這些個土匪是不會拒絕到嘴的肥肉的,這次雖說吃這塊肥肉有些風險,但是自己開的這個價碼,絕對能讓大多數馬匪連拒絕的心都起不了。老高自已做主加了兩百支槍,但是要是能換草上飄把這事攬下來,到是也值得。

  「少爺,他那個四當家的許下最多三天就給我們信。我當時看他聽到咱們開的價碼時眼都直了,估摸著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雖然信心不大足,但是深知那些馬匪的脾性的高傳良相信,這些馬匪十有八九不會拒絕這個價碼,這個價碼絕對是能要人命的價碼,尤其是那三百支槍,草上飄那夥人馬不過才千把支槍而已,這一下能得三百支新槍,任誰都不大可能拒絕。

  雖然這座工廠才建成幾個月,但是因為產品的關係,司馬簡單的按產品把整個工廠分成幾個分廠區,幾個分廠區之間並沒有什麼界限,恐怕之間的距離只是廠房與廠房之間的距離而已。

  像手錶廠、麵粉廠、紗機廠、捲煙機廠、電機廠、鑄件廠大都是由一間或數間廠房組成,這些工廠的廠長也都是司馬從關內一些大城市挖來的人擔任,平日裡這些工廠的廠長大都是就近在廠房附近的小房子裡辦公,雖然沒有圍墻之分但各廠之間倒也顯得涇渭分明。

  工廠的中間有一座獨立的三層樓,這座樓就是整個西北通用機器公司的核心,司馬辦公室以及會議室就在這座樓的一樓,二樓三樓則是被分配給了各個技術部門,裡頭存放不少所需的技術資料,主要是司馬帶來的繁體字版本的一些技術資料。

  一樓的會議室是兩間屋大小的房間,裡頭放著一張會議桌四周擺了十來個椅子,很簡單的一間會議室,但是自從建成以來,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一次所有分廠廠長參加的會議。

  「今個讓大家來開個會,和大傢伙說點事。想來過去大家雖然在一個公司裡工作,但今天個也是第一起都坐一起開這個會。討論些事。」

  司馬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看著大家說到,看著參加會議的十來個人,對這幾個人司馬還談得上算是熟悉,因為大多數時候司馬參和著一些技術上的事情,到與這些廠長還有各廠的技術人員常打交道。

  「想來大家對這幾天,對劉工把各個廠裡的人大都抽去蓋圍墻,有些意見,今天開會就是談一下這件事。」

  自從司馬讓劉季元負責修建工廠的圍墻的事以來,劉季元就幾乎把各個廠裡的人差不多都調去修圍墻去了,甚至於連手錶廠、捲煙廠,這樣的廠子都因為工人被抽出去,幾乎已經是到了半停工的地步。

  這幾家分廠的廠長這幾天沒少對高傳良提意見,為了保密的原因,高傳良只能暫時安撫一下他們,當然也有一些人把這事和幾天前夜裡的那兩聲槍響聯繫在一起,只是得不到準信而已。

  「老闆,今天即然提到這件事,我先說一下,我們煙廠的單子現在都在那裡壓著,我們的牡丹煙不過才剛剛打開銷路,若是出現供貨中斷的問題,恐怕我們早先的一切努力都會泡湯,為了確保生產,我自己都進車間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修這個墻頭有這麼重要嗎?要從各個廠子裡抽出絕大多數工人去蓋。像孫廠長的麵粉機廠,全廠現在除了他和幾個老師傅沒上去,其它人都被抽走了,整個廠現在根本就是個空廠。」

  站起來說話的是捲煙廠的王亞齊,這個人是史道姆介紹來的原本是英美煙草公司天津四廠的主管,因為一直被洋員打壓,早有心另謀高求的王亞齊一接到史道姆的信,就立即辭去工作來了口外。他完全是個事業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隻身一人只憑一封介紹信就來到這。

  王亞齊這幾天對劉季元這麼阻礙自己的工作,甚至於已經嚴重影響到自己的工作,早就憋著一團火,這會一聽到老闆這麼說,那裡還能報住什麼脾氣。立馬接過司馬的話茬說到。

  「就是,老闆,現在工人被劉工這麼一抽,廠裡的生產基本上都停了下來,就是修圍墻也不用修的那麼急不是。」

  顯然王亞齊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必竟這幾天因為劉季元的從廠裡抽走工人去蓋那個破圍墻,被影響生產的並不只有一個捲煙廠,各廠的廠長這幾天沒少和劉季元理論,但是都被劉季元用這是老闆的安排給頂了回來,想找老闆說說卻找不到人影,只得找高經理(西北通用機械公司經理)在他那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是讓大家盡量協助劉工的工作之類。今個正好,王亞齊的話音一落眾人就接了過來。一時間整個會議室裡亂成一團。

  「大家靜一下!」

  見會場這麼亂,司馬便說一句,同時雙手掌心朝下按了數下後,會議室裡才算是靜了下來。

  「劉工從各個廠裡抽人的事情是我批準的,也是必須的。」

  看著大家靜了下來,司馬開口說到,像過去司馬開會時一樣,碰到這種有爭論的事情,那些領導人通常會先定個調子。

  「可是……」

  王亞齊一聽到司馬這麼說,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司馬一打斷了。

  「王廠長,今天找你們大家過來,不是來聽大家提什麼意見的,我們面臨一個生死悠關的問題,還希望大家諒解。」

  在這個時候司馬並不想聽大家抱怨什麼,為了讓這些分廠的廠長們停止抱怨,司馬只能粗暴的打斷王亞齊的話,看著王亞齊被自己打斷後臉色不太好看,也只能在心裡說聲報歉。

  「大家都聽到了四天前的夜裡的那兩聲槍響,可能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但是這件事只能在會上說一次,請大家不要將今天的會議內容外傳。」

  看到在座的這些個廠長們聽到自己的說的話後都靜了下來,看他們的眼神好像猜出公司可能出了什麼事。顯然這時候再說要好接受一些。

  「那天晚上我們公司的兩名護廠隊員開槍打死了兩個人!」

  轟的一聲,司馬的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亂了起來,開槍打死兩個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老闆,這……那……是不是因為這惹上什麼麻煩?」

  聯想起這幾天在修著的加厚的圍墻,和劉季元日夜不停的催著工程的進度,還有護廠隊這幾天也擴召了幾百人,這些都太反常了,一定是因此惹上什麼麻煩了,王亞齊站起來說到。

  「因為那兩槍,我們惹上了一個大麻煩!被護廠隊打死的人裡頭有一個人是馬匪,是這口外數得著的馬幫一線紅的三當家!」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6 02:19
第五十七章 手榴彈

  「什麼!」

  「這……這下可怎麼好!」

  司馬話音一落,整個會議室亂成一團,雖然像王亞齊這樣在座的諸位都是從關內來,沒幾個人聽說過什麼一線紅之類,但是也可以想像如果像自己這樣的公司殺了一個土匪的頭目,最後會引來什麼樣的報復。

  「老闆,他們……會來報復嗎?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說話的是麵粉機廠的孫克已,他是司馬的這家公司聘請到的第一家分廠的廠長,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半老之人,做事非常踏實、穩當。都到了這份上由不得他在那裡繼續裝聾作啞,於是便開口問到?

  「孫廠長,雖然眼下我們把這件事給摀住了,但這世上那有不透風的墻,一但他們知道肯定就會來報復的。所以我們現在要早做準備。」

  看著大家有些驚慌的樣子,司馬並不覺得眾人這麼驚恐有什麼,必竟做為普通人如果碰到這種事十分冷靜,那才會讓人覺得奇怪。

  「修那個圍墻,是不是老闆口中的準備?還的擴大護廠隊?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告訴我們?難道我們這些分廠的廠長都不可靠?」

  雖然有些害怕,但是王亞齊更為公司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一直捂了四天自己才告知,顯然這是老闆對自己的不信任。對這一點王亞齊有自己憤怒的理由,自己隻身一人來到口外,什麼都條件都沒提,而換來竟然是公司對自己的不信任,由不得王亞齊不憤怒。

  「這件事情發生後沒立即告訴大家,是因為當時必須要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並非是因為不信任大家,如果不信任在座的諸位,我也不會把廠子裡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你們打理,要知道之前公司是從來不干涉生產的。」

  如果說信任,司馬覺得自己恐怕從來沒像現在這樣信任這些分廠的廠長,這些分廠的財務都是獨立核算的,生產、經營司馬基本上是不干涉。如果這都不算信任的話,那麼司馬還真的不知道什麼是信任了。

  「這件事發生以後,當時我和高經理,還有劉工在一起商議時就想先把圍墻起來來再說,必竟誰知道這件事能捂多久,如果能摀住可不就更好,那時不告訴大家,更多是不想讓大家為這件事擔心。」

  見到王亞齊等人的火氣漸消後,司馬接著說到。

  「現在這個事已經發生了,也眼瞅著不一定能摀住,這時候告訴大家,是想和大家說一下,再則現在工廠的生產基本上都停了下來,也是時候給你們放個假,每個人300塊錢的探親費,必竟來這幾個月了,也要回家看看家裡人不是。正好趁這個機會,大家不防回去和家人團聚團聚。」

  司馬之所以給他們放假,更多的是擔心到時候別出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平惹什麼災禍,再則這些人沒有必要在這裡與公司、工廠生死與共。司馬希望靠大家的努力保住公司、工廠,但同時卻也不想讓人白白流血,這些分廠的廠長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幫助,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們回家探個親也好,回頭等事平息了再電報通知他們就是了。

  「老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扔下廠子逃跑?」

  聽到司馬的話後,王亞齊等人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在聽到公司惹上大麻煩時,大家所想到的是公司怎麼樣才通渡過這一關,而現在老闆竟然直接讓他們逃回關內。

  「老闆,雖然這廠子是您的,但是也有我們的心血,如果老闆覺得我們會在這個時候逃跑,莫不是在指著鼻子罵我們?」

  孫克已平息一下自己心裡的火氣說到,孫克已感覺到剛才司馬的話就像狠狠的抽自己一個耳光一樣。

  「就是……」

  「你這不是在這罵人嗎?」

  「忒看不起人了!」

  「大家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讓大家在這平添什麼禍端,到時……」

  見自己話音一落,竟惹的大家群情激憤,司馬連忙想安撫一下。雖然最早老高告訴自己,他們這些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那會自己還不相信,沒想到眼下竟然是這麼個情況,這些不過才在廠子裡呆上幾個月的廠長們,這個時候竟然要選擇和公司共渡難關。

  「如果老闆是想探一下大家的心思,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我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公司的,這個公司是您的,但是工廠也有我們的心血。」

  平時一直秉呈穩穩當當做事、做人的孫克已,站起來大聲的說到,如果這個時候離開工廠,孫克已恐怕以後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這種在危險之時棄東而去的人,無論走到那都會被人看不起。

  「這……」

  看著在坐的各分廠的廠長們都這麼表態,司馬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按說這個時候應該是樹倒彌猴散才對,更何況自己已經給了他們一個足夠好了的理由離開。

  「對,我說的就是這種鑄鐵殼,在這種鑄鐵殼裡頭裝上炸藥、!雷—管,然後裝上空心木柄,木柄裡頭裝有拉火管,這樣就算了一個手榴彈了。」

  司馬拿著鑄件廠剛鑄好手榴彈殼體,對鑄件廠廠長李偉章說到,這手榴彈是司馬苦思幾天想到的克匪利器,自己的那些個護廠隊的槍法那叫一個臭,如果指往他們用步槍攔住一線紅的馬匪,鐵定是沒啥指往。

  想了好幾天,司馬才想起自己過去在電影裡看的抗戰的老電影,動不動就是扔手榴彈,手榴彈這東西只要扔個大約的準頭就行,司馬相信雖然他們打不準槍,但總不至於小時候沒扔過磚頭玩吧!扔這東西總能扔個差不多不是。

  司馬現在在手裡把玩的鑄鐵殼,表面鑄有凹槽式預制破片,使用預制破片可以盡可以的提高手榴彈的殺傷力,以使其更加有效果。

  生產手榴彈並不是什麼技術活,只要能把鑄鐵殼、木桿、拉火管之類的零件製成,剩下的就只是組裝了,組裝手榴彈幾乎沒有什麼的技術要求,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或是小孩都可以在露天地裡輕鬆的組裝成批的手榴彈來。

  正是得益於手榴彈容易製造,所以在二十二年後的抗日戰爭時期,很多地方農村都普遍製造手榴彈以供軍需,其中大都是以黑火藥為裝藥,少部分是用氯酸鉀混合植物油製成氯油炸藥,他們的生產條件比起司馬來,可以說是天地之差。

  手榴彈的結構非常簡單,有現成的鑄件廠來生產鑄鐵殼體,有木工車間來生產木柄,再建個簡易的浸蠟槽給製造好的木柄浸蠟就行。炸藥是現成的銨油炸藥,雷---管也是現成的火*,只是一個拉火管費了點功夫。

  司馬並不知道拉火管是什麼東西,本來打算像點鞭炮一樣,用導火---索直接點著算了,沒想到廠裡竟然有一個師傅早十多年前在天津的北洋機器局幹過。這手榴彈的拉火管的原理和那會他經手做的大炮的拉火管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當時很多舊式火炮是使用拉火管拉發。)

  於是這個叫張萬福的師傅便自己親手制了一個拉火管,拉火管的由紙管全、倒刺、拉火金屬絲、摩擦藥、火帽和拉火柄組成。拉火管的外殼是用紙捲成的,大約是一根煙的大小。拉火管裡頭最重要的拉火具是由摩擦藥、發火藥、拉火線、拉火柄組成,發火藥是用氯酸鉀、雄黃、玻璃粉配成,至於拉火線上的摩擦藥是用紅磷、硫化銻、玻璃粉配成,拉火線就是一根棉線而已。

  張萬福在制好拉火管後,在拉火管和信管之間加了一個紙制的火藥延時管,這樣只要在使勁拉動拉火柄,拉火管就會點燃延時管,延時管在幾秒後點爆*,手榴彈就會被引爆。

  當司馬看到這個張萬福制好的手榴彈後,司馬有一種惶如隔世的感覺,因為這種手榴彈怎麼看怎麼像是二戰時的德國人的那種手榴彈,為了保證手榴彈的殺傷力,而裝入150克銨油炸藥(德國M24手榴彈同等裝藥),加長的木柄保證了有效的投擲距離。

  原來的拉火柄被司馬見意改成鐵絲製成的,直徑差不多一厘米多點的拉火環,投彈時只需要把拉火環套在小拇指上,然後就可以投彈,在手榴彈出手的瞬間,一扣手腕,套在小拇指上的拉火環就隨手拉出了拉火絲,於是手榴彈就能在出手的同時就拉燃。

  「偉章,現在咱們一天能生產多少個這樣的鑄鐵殼。」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生產出足夠的手榴彈,而手榴彈生產量的多少完全取決於鑄件廠能夠生產多少個這種鑄鐵殼。必竟整個手榴彈只數這個鑄鐵殼算是稍難生產。

  「老闆,我們現在一天能生產五千多,可是去掉廢品,能有三千個好的就不錯了。因為咱們是用生鐵鑄殼,所以根本沒辦法對廢品進行再加工,只能把廢品回爐。」

  已經知道鑄件廠生產的這東西關係到廠子的生死存活,李偉章雖然非常想提高工廠的產量,但是受限於原料的問題,產量使終無法提高。

  「一天三千來個!說少也不少了!盡量吧!能多造一個就多造一個,天知道到時候夠不夠用。」

  司馬在心裡稍算了一下,一天生產幾千個手榴彈已經不少了。必竟這東西不比其它,若是能給自己幾天的功夫,到時能攢下一萬來個手榴彈,等到那個一線紅來的時候,就可盡扔手榴彈炸死他娘的,就不相信到時候十個手榴彈換不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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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手榴彈 下

  「一排九枚,四九三十六,一箱手榴彈一共三十六枚,一百箱手榴彈也就是三千六百枚,平均到每個護廠隊隊員手裡人手三枚。」

  司馬清點了一下第一批出廠的一百箱手榴彈,笑逐顏開的用撬桿打開其中一箱手榴彈掀開上面蓋著的一層油紙,數了一下說到。

  如果不是這東西比較危險,司馬很想拿出一個做個紀念。這是司馬的這家西北通用機器公司生產的第一種武器。用手撫摸著手榴彈有些粗略、佈滿著凹槽式預制破片的的殼體。

  為了節省時間,手榴彈的殼體並沒有塗上黑漆,只是在木柄和殼體結合處塗了一層密封漆。鐵灰色的手榴彈殼體上泛著一種詭異的光澤,讓司馬看有些心迷。

  「也許以後我們可以造手榴彈賣。」

  現在因為歐戰國內的武器來源成了問題,不知道如果自己把這種手榴彈投入到國內市場,到時指不定會非常受歡迎。司馬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但是好像生產這種手榴彈倒是一個不錯的生意。

  「距離三十米,凡是能投入白石灰線的都算合格。」

  在訓練場上司馬指著前方三十米開外的一條用白石灰撒畫成的白線大聲的說到,這是立姿投彈及格的標誌線。

  雖然司馬過去時從來沒有當過兵,但是怎麼著也曾接受過兩次軍訓(分別是高中和大學入學時),再怎麼著也曾練過投過那麼幾次教練彈。這個時候司馬也顧不得什麼自己會不會、懂不懂,先臨時充當了一個投彈的教官。

  投彈訓練中的立姿投彈,大都是可以助跑的,投彈的人根據自身情況選擇助跑或站在原地投彈出去。

  「大家都注意了了,用小手指壓著這根拉火繩,如果是真手榴彈就是用小手指扣著拉水環,其它四指這樣握著手榴彈的木柄的底端,就像這樣。」

  司馬舉著一枚教練彈大聲的說到,為了方便訓練司馬特意讓人在教練彈的尾端留了一根數厘米的棉線用來模仿拉火繩。

  用四個手指頭握著手榴彈的彈底大約只能使上六分勁頭,手榴彈在手裡呈的是虛握狀態,更像是被四個手指勾住,只要在投擲時胳膊向前一使力,手榴彈就會很輕鬆的被甩出去。

  「大家看好。」

  話音一落,司馬就向前助跑幾米後,手臂揚起使勁把手裡握著的教練彈扔了出去,教練彈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當看到其越過白石灰劃成的達標線後,司馬才算鬆了一口氣,幸好扔過去了,沒有丟成人。

  「好了,大家都注意了,按班排分別練習。」

  司馬鬆了一口氣在站在一旁邊說到,說到扔實彈,現在護廠隊正好一千一百多人,比起過去擴大了五倍多,像過去那種中隊小隊的編制顯然已經不太適合已經擴大的護廠隊。

  為了便於管理司馬便把護廠隊改成六個連,一個連一百八十多人,為了便於防禦把整個工廠分成了四個防區,每個防區一個連,另外兩個連作預備隊。

  而司馬現在更是自己親自擔任已經擴大了五倍多的護廠隊隊長,原來的護廠隊隊長馬四則退居其次當起了副隊長。

  「嗯!不錯!不錯!」

  顯然這個時代的人要遠比後世的人的手臂要更加有力,至少他們的手臂要遠比司馬更為有力,如果和他們相比司馬恐怕會覺得的臉紅,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把一市斤重(16關平兩,大約603克左右)的教練彈扔到了至少五十米以外,還有幾個人甚至至少扔出了六十米以上的好成績。

  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人扔手榴彈的準頭大都不錯,至少都是扔在正前方,這樣完全就可以充抵他們的槍法大都較差的不足了。

  「來!你過來,你叫什麼名子。那地方人。」

  看著四中隊的一個人把手榴彈扔出了差不多兩倍多於自己,司馬便開口把這個人喊了過來。

  「報告長官,俺叫李來順山東德州人。」

  見到長官叫自己,李來順連小跑過來,敬了個軍禮後大聲說到。在護廠隊裡稱長官,和行軍禮都是馬四定下來的。而司馬到了這也就跟著入鄉隨俗被人稱為長官了,當然這麼稱司馬倒也沒什麼不對,必竟是整個公司最大的長官就是司馬自己。

  「嗯!稍息。」

  並太習慣被人敬禮的司馬顯然愣了半秒,然後連忙回了個禮,幸好過去在軍訓時打了底子,這個後世演化了數十的軍禮,也遠比這時的軍禮更為標準、正規。見這個李來順仍何持著立正的姿勢,於是便命令到。

  「你的手榴彈扔的不錯,看到那個白石頭沒,你能不能把手榴彈都扔到石頭的旁邊。」

  司馬指著距離在大約70來米外的一塊小孩大小的石塊說到,這個時候要是能挑出一個尖子來刺激一下大家,顯然比這樣枯燥乏味的訓練更容易激起人們的爭強好勝的心態,也就更有利於訓練。

  「報靠長官,沒啥問題,俺可以去試試。」

  順著長官手指的方向看去,差不多也就是二十來丈遠罷了,差不多應該可以辦到,心下有點底氣的李來順大聲的回答到。

  「好!你要是能連續投入十枚手榴彈在那塊石頭附不超過兩臂遠。今天晚上你們小隊加餐。」

  給整個小隊加餐遠比給個人獎賞更合適,必竟有時候單靠銀錢獎勵,還不如多靠些刺激性的榮譽獎勵。比如像這個時候如果李來順成功了,那麼就給整個小隊掙到了榮譽。

  「是!」

  一聽說給整個小隊加餐,李來順的眼睛都亮了,扔十個手榴彈給小隊的隊友們掙頓大餐再划算不過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和自己的小隊從今以後都能在那些個老隊員面前仰著頦子做人。

  老兵永遠看不起新兵,那怕不是軍隊的護廠隊裡也是同樣。

  「加油、加油、加油」

  李來順提著手榴彈一站訓練場上,訓練場上的那些剛剛加入護廠隊的隊員們,就開始大聲的為其加起了油。

  「呼——呼」

  眼瞅著二十丈開外的那塊石頭,李來順定定神,放緩一下呼吸,右小腿的猛的一發力整個人朝前衝了數米。

  「嗖」

  一市斤重的訓練手榴彈被狠狠的甩了出去,手榴彈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眾的眼睛隨著手榴彈的弧線而動。

  「好!」

  當手榴彈準確的擊中那塊石塊時,整個訓練場先是一靜,然後轟的一下所有人不管新老隊員都齊聲叫起好來。行伍有行伍的規矩,要是真有兩下子,不管是誰都會服你。

  「好!」

  李來順幾乎沒做停歇,接二把樹在一旁的手榴彈扔了出去,雖然接下來幾枚沒有像第一枚一樣正中二十丈外的石塊,但是也大都在其附近一臂遠左右。

  當十枚手榴彈投完,這下無論是老隊員還是新隊員都對李來順只有一個看法就是佩服。扔的遠還要扔的準,顯然李來順都做到了。當然他也贏得別人的尊敬。

  「今天晚上李來順所在的小隊,加餐!」

  司馬兌現了自己的承諾,一頓豐盛的晚餐沒有什麼,最重要的是司馬在很多人眼裡看到不服,和躍躍欲試的神情。好像過去自己在軍訓時,也曾因為這樣的競賽而拚命練了幾天,以爭一口氣,說白了就是為了爭個面子罷了。

  「老闆,你這招太好了,這下這幫小兔崽子們,可有得拼了,尤其是那些老隊員,這會叫的歡,等過一會,他們就不是味了。到時還不拼他娘的。」

  帶了這麼長時間的兵,對這幫算不上丘八的丘八們的脾氣,馬四可以說再瞭解不過,眼下這幫老兵替那李來順叫著好,可骨子裡頭別提多酸了,想贏回場子,那就得那裡丟的,在那找回來。

  「馬四,今個先讓大家練著,明天上午可就整真傢伙了,到時候可都不要雄了。」

  對於投實彈,司馬一直很期待,這批手榴彈出廠時,為了安全挑出的十多枚手榴彈都是綁在木柱上,然後用繩繫上拉火繩,在幾十米外拉響。根本無法讓人體會那種扔手榴彈的快感,

  在後世的那些對外開放靶場,你可以隨便的打槍,但是卻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讓你扔手榴彈。以至於後世出了那種仿手榴彈的鞭炮讓人過乾癮。司馬個人也曾一次買過幾十個這種拉發的大號鞭炮過過扔手榴彈的癮。

  手榴彈的實彈投擲訓練場,是設在工廠外的一處荒地,提前挖好一條幾米長的塹壕,有一人多深,挖塹壕的挖出的礫石、泥土在緊貼著塹壕外側堆起了一座半人高的掩體,如果誰一失手把手榴彈掉在地上,可以自己跳進去以免被手榴彈炸到,如果到時心慌手軟手榴彈沒投遠,有這個掩體也能保護自己,防止被炸傷。

  投實彈和拿槍打靶不同,你打靶子你過癮,靶子不會打你,打的好與差自己都傷不著,可是投手榴彈實彈不一樣,一不小心就會有可能炸到自己。裡頭裝著150克炸藥的手榴彈在手裡握著,有幾個人一上來時不心慌?

  別說是手榴彈這種能炸死人的東西,就是過去玩那種仿手榴彈的鞭炮時,司馬心裡都發抖,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手被炸到了。

  是夜,在護廠隊結束訓練以後,司馬特意留下馬四在訓練場上,還有一箱已經開箱的手榴彈,裡頭有幾枚手榴彈——是實彈。

  什麼最刺激?什麼最爽

  如果有人問司馬,司馬會說當你使勁扔出手榴彈後「啪」的一聲,手榴彈冒著白煙飛出自己的手心時,那才是最刺激的、最爽的。

  當扔出手榴彈後趴在地上,「轟」的一聲後,是一種解脫,然後發現自己還沒死,手榴彈被扔了出來,沒炸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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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算計

  老林灘,聽著名子像是一處河灘的地名,實際上一片山窪子,山窪子附近有著口外難得一見的老林地,雖說這種老林地在口外非常難得,但是老林灘裡的一些大樹,得益與這片山窪子的保護,到也長的枝繁葉茂,得要三四個人才能合抱。

  口外這地方地勢平坦,時不時會刮起大風,有時候風大的時候,甚至會捲起地上的小石子。像老林灘這樣的山窪子是一處難得的躲避強風的地方。

  草上飄的大營子就設在這裡山窪子裡頭,在這種能擋個風的山窪子在口外這種地方,倒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

  口外大多數的馬匪大都是居無定居。飄浮不定,但是草上飄卻不能這樣,這也是家大業大帶來的後果。

  清末時為了漂白,入了鐵血軍,打下了口外的幾個縣城。本以為這下能有個定性的草上飄和他手下千把號兄弟,可沒想到沒過幾個月後,元大總統一上臺,時局就變了,鐵血軍給強令解散。

  不敢和北方軍正面對抗的草上飄,帶著千把兄弟被迫從城裡撤了出來,可是在城裡住了幾個月的兄弟們,這會大都是拖家帶口的,那能像過去那樣逍遙。後來沒了法,草上飄只得選了老林灘這片山窪子做了大營子,這下千把號兄弟和他們的家人算是安定了下來。

  時間長了,這千把號兄弟和他們的家人,別的不說,僅只是吃飯就是一個大問題,幾千張嘴一天光糧食都得幾十擔。

  碰上這事不僅只是草上飄一家,當初入了鐵血軍的口外各幫好漢們,大都也都碰上了這樣的問題,於是大傢伙為了弄了飯吃,開始劃出了地界,學著官府的模樣,對地界裡的莊戶收起保護費來,這幾年到也約定成俗了。

  在這地方開廠的司馬當然也免不了要交這個保護費,在廠子還沒辦起來時,就開始交起了保護費,並且是一次給足了一年的份子。正是因為交了這個一年的份子,才保得了司馬辦廠直到現在沒被馬匪襲擾過。

  「大家當的,那個機器廠高掌櫃的為他們東家許下了五千袋洋面、五千塊現洋、三百條東洋新槍。這筆買買風險是大了點,可也值得去做。別的不說光那三百支東洋造的新槍,就值這個價了。」

  回來的一路上,明飛都在想著這筆買賣到底值不值得做,雖說風險很大,但是必竟這個價碼也著實太誘人了。

  「四弟!你是說他當真願意給三百條槍?還有五千現洋加上五千袋洋面?你沒聽錯吧!」

  三當家鬍子一聽到明飛報出的這個價碼給驚的,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價太高了點!一雙大眼瞪的溜圓像是壓根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天大的買賣。

  「三百條槍!五千現洋!五千袋洋面。那個叫司馬的著實是號人物啊!幾萬現洋的東西就能讓我們這幫口外綠林道的好漢,心甘情願的為其驅使。不得不佩服啊!」

  草上飄念叨著這些價碼,心裡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拒絕這笑買賣的理由,這個價碼可真是他媽的要人命的價碼。同時感慨這司馬手筆著實太大,大的眼下自己和兄弟們都心甘情願的願意為其驅使。

  「大當家的,雖說這筆買賣看起來誘人,可是風險也著實太大了,若是咱們要攬下這單活,可得先重長記憶一下。」

  雖然高掌櫃開出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但是明飛自己還不會被這麼優厚的條件給沖暈頭腦,顯然這麼優厚的條件的背後就是所需要承擔的風險。

  「老四說的極是,雖說這高掌櫃開的價碼著實誘人,但是那一線紅也不是好相與的,他手下可也是千多人馬,要是咱們攬下這件事,免不得一場惡戰。」

  想到一線紅的性子,草上飄知道如果自己攬下這件事後,雙方打起來到時可絕對會不死不休的死局,不除一線紅恐怕今後再也別想安生。

  「大哥,怕他做什,我早他媽的看不順眼這一線紅了,事事做絕從不講什麼道義,老二可就是瞎在這混蛋的手裡,當初如若不是什麼江湖規矩。這種人咱們都該滅他個仗子的。」

  鬍子吹毛瞪眼的大聲嚷著,心下只覺得即然能滅了自己一直不爽的一線紅,順便還能得到這麼大的便宜,這麼天大的好事,怎麼能錯過去。

  「三哥,雖說二哥是毀在這一線紅手裡不假,但是也是二哥先犯了江湖大忌,也怪不得一線紅,三哥以後莫再說這事了。」

  明飛一聽到鬍子這麼說,連忙開口說到,這次那怕攬下這事,也是因為吃了人家的飯受了人家好的,再則那一線紅犯了規矩在前,而三哥這麼一說,到顯得自己這邊是在這裡報私仇。

  「老三,老四說的在理,以後莫在提老二的事了,那件事老二犯了江湖大忌在先,我知道你因為這事記恨一線紅,但那一線紅當時也是按著規矩來的,以後千萬不要再提了,我們這次就算是攬下這事,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見鬍子還想再說些什麼,草上飄連忙發話止住了他,這個時候不能再這麼橫生枝節,老三這人做啥事說啥話從來就不經過腦子。

  「大當家的,這活計咱們攬下,但也要看怎麼攬,若是咱們就這麼實打實的攬下這活,估計到時候咱們手下的兄弟會折損不少。到時就算是滅了一線紅的人馬,恐怕也是得不償失,甚至有可能為他人做嫁衣。」

  即然都已經決定要攬下這活,那麼在明飛看來如何能得到這些好處的同時,又能讓自家的損失降到最底那才是實在的。其它的倒不重要。

  「看來四弟,你是有主意了,來快說給哥哥聽聽」

  這些年對明飛再瞭解不過的草上飄一聽到他這麼一說,就知道自己的這個毒蠍子四弟心裡十有八九已經有了什麼主意於是連忙說到。

  「其實也簡單,這活咱們一定要攬,但是不能現在就攬,要等個合適的時間,再攬下這活,到時還得讓那司馬感恩戴德的。最好還能一口吞了一線紅,不給他留一丁點翻把的機會。」

  要做就要把這活給做好,免得到時拖泥帶水的遺禍無窮。要攬下這活,就得先選好下手的時候。

  「四弟,你這是?」

  草上飄一聽明飛這麼說,有些弄不懂他的意思,要攬下又不現在攬那什麼時候攬?

  「其實簡單,眼下咱們用不著給那高掌櫃的準信,先悠著他們,他們現在除了求咱們之外,恐怕這口外沒幾個人願意淌這碗混水。」

  已經拿準了他們除了求自己之外,已是無路可走的明飛說到。

  「像他們這麼家大業大的主,手裡沒點把式還敢在口外混下去嗎?我來的時候專門去了一次他們的那個大廠子,現在正在那拚命起著大石塊砌的圍墻,看來是準備以防萬一了,他們能拿出三百條槍給咱們,他們手裡的槍至少得有六百條。只要他們依著高墻,守上個半天,那一線紅恐怕也討不著什麼好,到時等一線紅力歇了咱們再下手也不遲。咱們現在還得把三賴子是被他們撩倒的信透給一線紅,這樣才能讓一線紅找著正主。」

  明飛說出自己的打算時,原來就有些陰厲的面色這會更顯得陰厲了幾分,這種一石二鳥之計看似簡單,實質上操作起來並不容易。

  「四弟,還是你有主意,這事就按你說的辦了,可是咱們怎麼告訴一線紅才能讓他們不起疑?」

  雖說老四的這計有違江湖規矩,可是若事事都按規矩來恐怕這口外的馬匪沒幾個能活下來的,草上飄幾乎不用想就應了下來。

  「報大當家,疤六爺上門燒香拜山。這是他燒香的帖子。」

  就在這會從門外快步跑進來一個背著大刀的刀手,一進門走到草上飄跟前,就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一個紅帖。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疤六果然如約上門燒香來了,這會來了正好。」

  對疤六這會到,明飛再高興不過,這樣到省了自己的功夫了。

  「小的疤六見過,大爺、三爺、四爺,我們大當家的托小的給大爺、三爺、四爺問個好,這有些日子沒見著大爺,我們大當家倒是時常念著大爺。」

  疤六一大堂,見草上飄、鬍子、明飛這三位當家的都在這候著,連忙打著鞠說到。整個人顯得恭敬無比。

  「疤六你小子老些日子沒來這了,今個不知道怎麼想起來到咱這破地方打個溜。這些日子不見你小子的水平漲了不少嘛。」

  看著疤六這個樣子,草上飄忍不住想笑出聲,這口外誰不知道這疤六是說話和放屁差不多的主,這會變的會這麼說話,顯然是受了旁人的指教了。

  「嘿!還是大當家的知道我,來時我們師爺專門交待了,娘的這麼說話別提多憋屈人了。」

  疤六聽到草上飄這麼說,立馬原型必露起來,剛才說的那些話可差點沒把疤六難為死,這口外有幾個不知道疤六是什麼貨色。這裝場子也不這麼裝的不是。

  「疤六你個混小子,今個怎麼有空到你爺爺我這來了,說吧!有啥事,沒事你們那大當家的恐怕也想不起來咱這破廟不是。」

  雖然草上飄和一線紅不怎麼對付,可是對疤六這個人,因為早年間一起在關內共過事,後來在口外也不止一次打過交道,雖說後來兩人生份了不少,但怎麼著兩人到也是老交情,兩人這會在這扯扯到也屬正常。
chuang7718 發表於 2008-10-16 02:19
第六十章 舌頭

  「疤六你這次來這若是猜的沒錯,定是為了你們三當家的在孔家莊玩女人時沒了影的事吧。」

  半餉的客套之後,草上飄直截了當的說出疤六的來意,必竟疤六早都告訴了明飛,自己個再裝暈恐怕只會多生事端。

  「看來明四爺已經告訴大當家的了,我們家三哥的一個姘頭就住在這孔家莊上,前幾日三哥來後和他的那個老姘兩人一起沒了影子,這孔家莊是您的地盤,按規矩我們大當家的讓疤六來打聲招呼,燒個香,還請大當家的能按著規矩辦事。」

  談到正事,疤六難得正經了起來,按著師爺教話說了出來,只要扣著規矩兩字,想來這草上飄就不會說什麼,當年安二的事可就是扣著規矩,這草上飄才沒敢亂來。

  「規矩?疤六,咱們兩個打從關內在營裡的時候就認識,算一下這也差不多十多年了,那會你不過是個屁大的小毛頭,你覺得哥哥我嘛時候壞過這道上的規矩。當年安二的事,我可不就是順著道上的規矩。」

  說到規矩,草上飄就會想起自己的把兄弟安二,當年若不是自己遵著規矩,恐怕安二也不會丟掉性命,最後連屍骨沒能保下來,全被一線紅扔去餵了野狼。

  「說信字,大當家的在這口外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疤六當然信得過大當家的,這次事關疤六三哥的下落,只要我們一找到三賴子的下落立馬就會撤回去,絕計不會讓大當家的為難。」

  草上飄的口碑在這口外一真不錯,疤六隻不過是想確認一下,更何況按照江湖規矩,只要自己來燒過香,他們就不會再說什麼。

  但是疤六顯然卻忘了一點,馬匪都是刀口上討生活,規矩重要,可是馬匪還有個規矩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疤六怎麼樣,若不計來我這跟著我干如何。」

  眼瞅著這多年的熟人,撐不了幾日可能會死於自己槍下,也許是一時心軟或是其它什麼原因。草上飄突然開口說到。

  「謝石爺看的起,雖說疤六不是什麼英雄,但也知道好漢不事二主之說。」

  聽到草上飄想拉自己入伙,疤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大當家的待自己個不差,若是自己真的投了他人,恐怕從此之後在這口外就別想站直了做人。

  「疤六啊!你這不提我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家姓了。」

  一句石爺,勾起了草上飄的許多回憶,這些年「我草上飄」的喊習慣了,早都忘記自己本家姓是姓石。

  「話說像咱們這樣落草的,有幾個願意提本家姓的,都怕給本家丟了臉面。」

  被疤六一句話勾起了心事的,草上飄自言自語的說到。這個時代很多人落草成匪後,大都會隱姓埋名,原因就是怕給本家丟了臉面,讓本家在鄉里抬不起頭來。

  「走!咱們喝酒去,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別想他媽的這些個煩心事了。」

  草上飄一把拉住疤六朝大堂上走去,早先草上飄就讓人殺了幾支羊,想來這會也烤個差不多了,於是正好藉著著吃肉先把這些煩心事放到一邊去。

  「好啦!六六順,五魁手啊、四季財、」

  一進屋,草上飄就拉著疤六兩個人劃起拳來,大碗大碗的的老白干酒,被兩個人灌進肚子裡頭。大塊的羊肉用匕首紮著一塊拿在手裡就大口大口的吃著。

  什麼味不味的都不重,喝酒吃肉本來就是是馬上漢子的最愛,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只要有機會就拚命喝酒,像這時候在自己的窩子裡,還有比這地方更安全的嗎?

  雖然說這口外的馬上漢子大都是好酒量,可是再好的酒量經不起這麼大碗的喝酒,沒半晌的功夫,幾人就已經是醉意十足。

  「我說疤六,你那三哥,也太背點了吧,嗝……找個騷貨當老姘結果把命都弄沒了。」

  幾大碗老白干子下了肚皮,早不知道東南西北的鬍子,打著酒嗝,手裡的匕首上還插著一大塊羊肉。

  「三爺,這口外有幾個不知道我那三哥,見著漂亮女人就走不動的主。早幾年不就有人說嘛,我那三哥早晚有一天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這會已經喝了不少的疤六,那裡想的那麼多,就隨口一說。

  「還別說,三賴子那混蛋什麼事沒我能看上眼的,就這個好色,爺爺我挺能看上眼,和爺爺我一個脾氣,正對爺爺胃口,你說那三賴的鼻子咋恁靈光,這孔家莊的騷娘們身上的騷味都能聞著了,尋了過來,這就在大爺眼皮子底下都沒聞著那騷娘們身上的味。春紅那騷娘們身上的騷味是那個夠味啊!」

  說到女人,草上飄也算是個中人物,這口外的人大都知道草上飄也是那種不能見著女人的貨色,但還留著一些道義,絕不對女人用強,可那三賴子不一樣,見著漂亮女人,管他什麼道義不道義,先用弄上再說。相形之下,大多數人都咒三賴子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倒也不怪了。

  「大爺,聽說那孔家莊旁邊的那個勞什麼子西北機器公司,是朝你們這遞的份子?」

  現在在這口外道上大都知道那個什麼機器公司是塊肥肉,只可惜這公司的老闆精明,廠還沒蓋起來就朝草上飄這遞起了份子。大傢伙是想下嘴,但卻都擔心牙口不好,到時別崩著牙口了。

  一聽到疤六這麼說,草上飄就知道終於來了,這下可是你自己問到的,咱可不是想坑你,於是口中說到。

  「別提那什麼公司,娘的,這些個從大城裡來的人沒幾個厚道人,當初咱們念著他們的工子都是關裡來的災民,就按著他們報的人頭收的份子,沒曾想這廠現在人頭都過兩千了,結果還是按著千五收的份子,那混蛋也會倒巧,這邊一定下來就把今年的份給送了過來。這下他娘的可討著了大便宜,明年得他娘的改規矩,這樣下去便宜都讓這混蛋佔了。」

  「就是,這大城市裡頭來的有幾個厚道人,都是一路貨色,跟當年的那個姓徐的都是一路貨色。娘的咱們這口外漢子可不都被那姓徐的給涮了。」

  提到大城市來的人不可信,疤六是絕對相信,口中提到的姓徐的是幾年前,那會還是前清的天下時,從關內大城市裡頭來的一革命黨,在這口外綠林道上到處遊說,最後大家為了能正個名,大都入了那個什麼鐵血軍,沒曾想後來反清成功了,大傢伙的招安夢也結束了。當年要不是跑點快,差點沒被北方軍給抄了底。

  「就是!娘的,這些人裡頭有沒幾個好貨。」

  被疤六提起那段事,草上飄心裡別提多難受了,當年自己可都是寫信給家裡說,自己已經當了縣太爺了,要接他們來享福。那曾想家裡人前腳剛收到信,後腳自己就灰溜溜的從城裡又跑回到了老林灘做起了老本行。

  「不過,那西北機器公司裡的洋煙廠制的那個什麼牡丹煙的味道倒是夠正的。這成天幾十大車幾十大車的朝外頭送煙,大爺,回頭你們可就肥了。」

  對那機器公司尤其是那個煙廠,一線紅早不知道在什麼就眼巴巴的瞅上了眼,疤六當然也知道自己大當家的恐怕只有瞅瞅的份了。這草上飄都吃進了肚子裡頭的食兒,還有再吐出的理?

  「再肥的肉,現在只能眼巴巴的瞅著,等到明年能不能吃到也不一定,沒見著那廠子打從六天前像發了瘋一樣,連天加夜的在蓋石頭墻,若不是為了防著咱們,至於蓋那麼厚的石頭墻嗎?那可是半人厚的石頭墻。等他們建成後恐怕只有拿炮才能打開。到那會恐怕想收份子,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雖然說這些話只是引個頭,但是草上飄自己也明白,到時候自己還想再收份子,恐怕真的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就像口外那些個墾殖公司一樣,想收他們的份子,難啊!

  「六天前?大爺是說他們在六天前開始連天加夜的修墻頭?」

  一聽到那西北機器公司是從六天前開始修的圍墻,疤六心裡頭咯噔一下,怎麼會那麼巧,三賴子好像就是六天前沒了信。

  「可不是,以前他們光是建廠房,甚至連圍子都省了,六天前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在那可命的蓋石頭墻。」

  一見這疤六開口這麼問,明飛就知道這魚兒上鉤民,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要成了,自己告訴他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個去查。

  「哦!是嗎?」

  越想越覺這事裡頭透著什麼鬼的疤六隨口附和著,如果沒錯的話,恐怕三賴子沒了影子的事看來是和這西北機器廠有點關係。

  「六爺,我過去看了一下他們果然在拚命的蓋墻頭。用大電氣燈照著亮,連這夜裡頭都沒停。」

  一個嘍囉騎著馬跑到來說到,

  「看到了,那電氣燈的亮隔著這幾里地都能看著,你可看清楚嗎?他們是在那蓋墻頭?算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騎在馬上的疤六看著遠處的燈光說到,然後揚手抽了座下的馬一鞭,馬一吃痛立馬前前飛奔過去。

  「去,給我拿個人過來,爺有話要問他。」

  縱馬跑到距離工廠裡把地以外,疤六停下馬對身邊的嘍囉說到,先弄個人過來探探風總是好過這樣在這打探不是。

  「是來,六爺。您老少候。小的去去就來。」

  疤六身旁的兩個嘍囉話間一落,就抽鞭騎著馬朝那燈火通明的工廠跑去。

  「六爺,人給您老拿來了。」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兩個嘍囉就趕了回來,待馬一停穩當,其中一個嘍囉就從自己的馬上扔下來一個被捆成一團、嘴用破布堵著的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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