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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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852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4
第三百五十七章 去留兩難

文志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晚上七點,就風塵僕僕地街。當他的車子緩緩開進康寧所住的小樓院子時,一身休閒運動裝的康寧在三個嬌媚的女孩簇擁下,正準備步行到療養院給人上課。

看到黃文志下車,康寧連忙從阿鳳手裏抽回手,大步迎了上去。

“文哥,你到芒街來,怎麼不先打個電話?我好讓阿珠阿鳳她們多準備些飯菜,你一定沒吃飯吧?”康寧笑嘻嘻地問道。

黃文志高興地擂了康寧胸口一拳:“你這傢伙,幹什麼長得這麼帥?每次見到你,都好像變了一些……對!變得更深沉更有魅力了,哈哈!怎麼?都晚上了你不在家陪你這些美人兒,這是要上哪兒去風流快活啊?”

“什麼風流快活啊,我這是準備去給療養院的醫生護士們上上課,加強他們的專業技術素養。不過你今天來了,這課就暫時免了吧,走,我陪你一起吃飯去。”康寧說完,拉著黃文志的手就要上車。

黃文志大度地勸住了康寧:“別這樣,不管怎麼說,不能耽誤你正常的工作安排嘛,好歹我也是療養院的股東啊!哈哈,其實我現在還不餓,從河內到芒街,這一路上的餐館多的是,我不會委屈自己的肚子的。走!我也去聽聽,聽完課我們一起到市區吃宵夜去,很久沒和你喝一杯了,今晚非得灌醉你不可!”

康寧點頭笑了笑,心想都這麼夜了,既然等會兒要出去,就不能讓他再送自己回來。不然到時候他對自己身邊的女孩有什麼非分之想就麻煩了,於是也開上自己的車子,帶上艾美三人。跟在黃文志的車子後緩緩而行。

不一會兒,兩輛車就先後駛入療養院。

院長阮褚紅英看到療養院名義上地老闆來了,顯得十分高興,很有風度地迎上前去和黃文志親切握手,隨即恭謹地將他領進自己辦公室,並親自動手沏茶,讓黃文志感到十分滿意。

康寧笑著在一旁落座,三個女孩自覺地忙碌服務起來,很快康寧和阮褚紅英的面前也沏好了熱氣騰騰的香茶。

隨後,三人在艾美等人地殷勤服侍下。邊喝茶邊聊天。

阮褚紅英向黃文志詳細介紹了療養院近期的情況,通報成績的同時,對兢兢業業的康寧更是讚不絕口。

不過,顯然她對康寧把業餘時間全都用在言傳身教上感慨贊佩之餘,也頗有意見。但是所謂的意見從她嘴裏說出來,更顯示出康寧的公而忘私的高尚品德。

只有康寧心裏清楚地明白:院長大人這是在責怪自己很長時間沒請她出去吃飯了。

可是阮褚紅英的話落入黃文志耳裏,效果就不一樣了。雖然他滿臉都是笑容和贊許,但心裏卻後悔不已:早知道這樣,把康寧帶在身邊就好了。

七點半不到,一百多名醫務人員陸續走進會議室,很快就將整個會議室擠得滿滿當當。

黃文志的到來,獲得了熱烈的掌聲,他很有風度地向大家揮手示意,隨後偷偷地在康寧耳邊輕聲問道:“小寧,你老實告訴我,前排這幾個漂亮妞地胸脯可是越來越大了。是不是你經手的?”

看到康寧窘迫地搖搖頭,黃文志哈哈一笑,隨即坐到一邊專為他準備的軟椅上。曉有興趣地聽康寧講課。

聽了五分鐘不到,黃文志就入迷了。對康寧所說的發燒症狀與其他潛在疾病之間的聯繫有了進一步地認識,看到台下大部分人都在認真地做筆記,黃文志欽佩之餘,心中暗自感歎:有這樣一位兄弟真是自己的福氣啊!

一個小時之後,為了照顧黃文志的胃,康寧提前結束了今晚地課程。

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下幾行漂亮的字體,以純熟的越文留下三個問題供大家思考和討論,隨後便走下講臺,和黃文志邁步離開。知道康寧和黃文志有要事商談,艾美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自動地跟上去,像不乾膠一樣粘在康寧身邊,而是裝作沉溺於講座的樣子,和其他醫生護士一起對康寧的講座進行熱烈的討論。

黃文志的別墅旁邊是一個不大的公共花園,花園邊上正好有家經營夜市的小店。

與老闆夫婦打了個招呼坐下,黃文志介紹說這家小店的烤牛肉和香煎魚不錯。上菜後康寧一試,果然別有風味,胃口大開之下,低聲誇獎幾句。

“阿寧,你這次休假,你有何收穫?”

康寧用紙巾擦了擦嘴,搖頭一臉懊惱地道:“別提了!在順化還行,到了西貢就和高麗棒子打了一架,害得我第二天就被送到了邊和,誰知晚上到夜總會看搏擊比賽,又被迫打了一架,不久就接到通知趕回河內給黎筍地孫子會診。那孫子被俄羅斯人一腳踹爆了鳥蛋,髖骨和腰椎都嚴重受傷,我到達之前兩個德國專家已經為他實施了手術,並告訴他們情況不容樂觀,可他們都以為我有辦法,這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神仙,要真是神仙,我就找兩個驢蛋給他安上。”

“哈哈!阿寧你說話也太刻薄了,不過我愛聽,哈哈!”黃文志樂得全身發顫,笑了很久才停下來說道:“回來也好,省的淨給越南人呼來喚去的,我現在真有點後悔把你留在療養院了。要是你一直跟著我,也許我現在好過多了。”

康寧笑著說道:“文哥你太過抬舉我了。我給人看看病打打針還行,企業經營管理我可是個外行。”

“不!這就要看什麼企業了,像如今我下大力氣經營地幾個中藥提煉廠,就是聽了你的建議才擺脫困境地。我將提煉這一塊單獨分出來之後,根據不同的藥材採用不同的提取工藝,現在地發展形勢一片大好,從上個月開始賺錢了。不瞞你說,專攻一項之後我才發現賺得比藥廠還多,國內幾個大藥廠的藥商天天等在友誼關那邊盼著拿貨呢!越南人看不起我那些小機子。總把精力集中

大的中藥廠上面,以為穿上乾淨地制服在一塵不染的就是高科技了,哈哈!再有半年,等老子收回本,可能他們還不知道錯在哪兒。”顯然黃文志對如今取得的成績十分滿意,一臉都是得色。

三瓶啤酒下肚,黃文志的臉變成了醬紅色,嘻哈一陣之後,他放下筷子笑著問道:“小寧,我聽國內同行中傳言。南方制藥集團是因為你家老爺子發明的幾個方子發起來的,而你家老爺子的發明,則是得益於你發現的兩種新藥材,不知是不是這樣?”

康寧心裏一驚,他早就預料黃文志會問起這些問題。只是不知道黃文志究竟瞭解了多少,此刻聽他這麼一問,立即毫不猶豫地回答:“確切地說。不是兩種是三種,我原先也想對你說的,但是考慮到你的提煉廠沒分拆出來就想等等,沒想到後來忙起來一時又忘了。考慮到這些藥材在越南有較多地分佈,別人也不知道,所以我也就不急,至少三五年內夠咱們用的了。回頭我就給文哥寫出來,包括提取工藝流程和等級標準一起給你。由於這些藥物原料需求很大,我家老爺子可是比咱們還急啊,到時候文哥過去找他們一談。准能弄個好價錢。還有,由於配方的原因,這三種藥物原料只能賣給他們南方制藥集團了。別的企業就算買回去,也根本用不上。現在唯一值得考慮的問題。就是生產地標準要求高一些,估計短時間內很難達到要求。”

黃文志大喜過望:“沒關係!大不了老子更新設備,獨家生意我還怕投入?哈哈!我說呢,我的兄弟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瞞我的,小寧來一杯,老哥我感激你啊!”

聽完這話,康寧就知道黃文志是有備而來,但是一時間,康寧弄不清是誰如此消息靈通,又是誰將此消息告訴黃文志地。

一干而盡之後,黃文志重重放下杯子,拿出當年碼頭工人的豪爽本色,用昂貴的西裝袖子擦擦嘴,低聲說道:“阿寧,我不打算讓你待在療養院了,跟大哥一起出來幹怎麼樣?咱們哥倆也不說什麼股份啊投入啊這些屁話了,利潤三七分,你三我七,所有投入和風險由大哥來承擔,你就在邊上把把關就行了,怎麼樣?”

康寧心裏一驚,但臉上仍是淡淡的笑容,他知道黃文志終於露出本意,不肯讓自己離開了,但是康寧早已經修煉得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故此他臉上一點兒不快都沒有,反而是鄭重地向黃文志提出自己的看法:

“文哥,能得到你如此器重,小弟心裏非常感激,只是這件事你還得仔細斟酌才是。最近一兩個月,越南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加強了對我的保護,二十四小時像狗一樣的蹲在我的門前屋後,療養院的保護更別提了,害得老子打個電話都得到海邊礁石上才能放心,每天把臥室檢查兩遍,才敢摟著女人睡覺,唉!***,這種日子像他娘地犯人一樣,我很擔心裏面會有什麼變故,但卻又摸不著頭腦,煩得我要死!文哥,你得先替我打聽打聽,這到底是什麼基巴事啊?”

黃文志一聽,頓時收起了笑容,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不一般。

他想了想,對康寧點點頭小聲回答:“好,我下星期去河內就動用所有關係弄清這個問題,否則我也心不安啊!小寧你放心吧,我還有個哥們兒在內務部,這事誰也不知道,定能將越南人的底細打聽出來地,在此之前小寧你可別輕舉妄動,但是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我四處周遊,我就不信越南人敢把我怎麼樣?乾脆,年底一到你就離開療養院,咱們搬到河內去住,距離涼山的工廠也就幾個小時車程,好好打理我們地幾個提煉廠。要是越南人求你看個病什麼的就給他看,呼來喚去的我可不答應了!”

康寧心如電轉,飛快思考一遍,對黃文志點點頭說出自己的意見:“文哥,我看這事還得慢慢來,否則……”

“慢個屁!咱們又不是把自己賣給了越南人,來去自由,他們也不敢做得太出格的。”黃文志毫不客氣打斷康寧的話。

康寧笑了笑耐心解釋:“文哥你急什麼?聽我把話說完嘛……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惹惱越南人,畢竟咱們是在人家地頭上。等你從國內轉過來,我就把資料給你,你背熟後可得燒掉,然後回河內轉涼山開始準備,我估計這個過程需要一個月左右,然後發動越南的藥販子給你收購原料,至少也得半個月,這一個半月加緊幹完,就快到春節了,你接著又得燒香拜佛跑上跑下的,一折騰至少又得半個月,這兩個月時間我基本上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不動聲色地慢慢淡出,這樣越南人就找不到咱們的不是了,你說對吧?”

黃文志哈哈大笑,重重拍了康寧肩膀一把:“一世人兩兄弟,只有自己兄弟才會想得這麼周全!好,大哥我聽你的,反正也得耗費兩個月時間,等我一切準備好了,就接你到河內去。再說了,咱們又不是從此和越南人斷絕關係,還是可以繼續幫他的忙不是?哈哈!好主意啊,大哥我這是急壞了才沒想周全的,哈哈!”

康寧替黃文志倒上一杯酒,尚未端起杯子,黃文志興奮地說道:

“小寧啊,這次我讓人送來一百斤珍貴的越南綠米和五斤越南極品高山茶,我知道你家老爺子喜歡這東西,等我回去就叫阿鵬給老爺子送去,再送幾箱茅臺五糧液與給老爺子過年,你就放心吧!你如今不方便回去,有什麼事儘管和阿鵬說,大哥絕對支持你!來,咱們哥倆幹一個,今晚不醉不歸……”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4
第三百五十八章 暗室欺心

到自己的住處,康寧獨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感覺然到來,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反復斟酌黃文志的一番話,康寧隱隱約約感覺到其中包含著許多令人疑惑的東西——就連參與新特藥研究、開發的專家學者都不知道是自己將新藥材送到國內的,黃文志又是從哪里獲知的消息?難道是道聼塗説後對自己使詐?

從康寧的本意來講,他非常希望春節一過,就離開越南這個是非之地。越南的整個政治經濟環境實在很糟糕,在整個東南亞十多個國家裏,也許是除印尼之外最操蛋的了。

數月來,康寧也在有意無意將自己的工作重心向老撾轉移,老撾的寬鬆的政治環境和豐富的藥材資源,比鄰泰國和緬甸的地理優勢,都是康寧十分嚮往的,何況到了那邊,無論是用泰國還是老撾的護照,自己走到哪兒都相對安心許多。

由於越南與老撾之間的通訊十分方便,徐家偉等弟兄們以及藥業公司的發展情況,康寧都能適時瞭解。

如今,陳朴負責的安保力量更加強大嚴密,企業與老撾政府的關係日益密切,在當地百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和讚譽,特別是越來越多項目的竣工投產和各個帶有濃郁慈善氣息的合資醫院、捐建學校、福利院、合資礦泉水廠的竣工,給制藥公司帶來巨大的聲譽和促進。

更為難得的是,徐家偉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對企業自身人才培養的極大重視,也意識到與國內各階層創造和發展良好合作關係的重要性,在打開巨大地國內市場的同時。也樹立了慈善家的好名聲。

總地來說,徐家偉等一班弟兄們在方方面面的計畫制定以及實施上,做出的優異成績遠遠超出康寧的預料。也更激起康寧的嚮往和牽掛。

但是,從近來一系列異常的情況來看,康寧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越南人向自己吹風透氣的“五年計劃”,明擺著不願意讓自己離去;黃文志今天的突然到來,更加重了康寧心中的疑慮——以黃文志的地位和性格來看,似乎不應該瞭解到某些敏感地問題,也不會在不找郭鵬商量的情況下,直接向自己提出他的未來計畫,這中間肯定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默默推動。

在越南的一年多時間裏。康寧接觸到地上上下下越南人,都讓他看出許多問題,每一張笑臉的背後,似乎都飽含深意,而每一個贈予的後面。幾乎就是更大價值地索求。

那麼,自己能不能毫無顧忌地甩手不幹,一走了之呢?

當然能!進來的時候就不合法。出去就更沒有合法不合法的擔憂了!

但是,以越南人歷來的所作所為來看,一走了之,很可能帶來巨大的隱患,說不定身邊的許多朋友會被連累,而黃文志就是可能遭受最大打擊的那一位。

康寧現在很頭痛,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選擇,也不會這麼做,但是好聚好散顯然也不太可能,睚眥必報的越南人。遠遠沒有他們笑臉上表現出來的真摯與坦蕩,如今唯一可行的是慢慢淡出。

在傾力支持黃文志上一個臺階地同時,也滿足越南人的某些要求和欲望。這樣也許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期間還能以藥物考察和制藥考察等等五花八門地名目。去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

何況基於有恩必報地心理,康寧覺得無論如何還是留下幫助黃文志一段時間,等他的新業務成長穩定之後再走,自己心裏也能安然許多。

事實上,儘管康寧的考慮很周詳,但他目前的所有想法,只能說是一廂情願,他根本就無法控制、也渾然不知的時局發展,早已讓他處在了身不由己的位置上。

這天夜裏,就在康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河內內務部那間寬大的辦公室裏,也有一個人在燈光下勤奮地工作。

黃永謙將所有相關資料分成兩摞,整齊地擺放著桌面上,一摞是潛伏在中國兩廣的主要諜報網被徹底摧毀的相關報告,一摞是關於康寧近期的所有報告。

讓他苦笑不得的是,康寧的相關報告,足足是另一個問題報告的三四倍,報告內容精確到了康寧每天上下班以及與接觸者談話的具體時間和大致內容。其中,剛剛傳來的黃文志前往療養院聽課之後,與康寧一起出去喝酒聊天的報告引起了黃永謙的重視,可惜的是無法弄清兩人的談話內容,這讓他感到很不放心。

黃永謙之所以如此重視黃文志和康寧的這次會面,是因為黃文志在到達芒街的前一天,曾經進入中國大使館三十八分鐘之久,第二天就趕到療養院與康寧把酒暢談,這其中會不會有某種聯繫呢?

由於隱藏在中國兩廣多年的諜報網被徹底摧毀,導致內務部主管對外情報的一位副部長和對外情報局長的下臺,整個事件的後續謀劃和處置的艱巨任務交到黃永謙手上。

這個擔子很重,而且還很棘手,但卻由不得黃永謙不去認真籌畫。目前被中方秘密關押的兩個越方王牌特工,由於具有重要的身份和社會地位,很有可能掌握了某些重要的情報,而且基於兩人三十多年的巨大貢獻和可能產生的影響來說,都不能不盡力去營救。

但是根據兩國多年來形成的外交慣

想換回自己的人,目前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相互員。黃永謙考慮到自己手頭上的幾張牌,對完成任務就沒有什麼信心,如今唯一稱得上夠份量的,也許只有康寧這一張牌了,就像他的頂頭上司內務部部長黎明享中將說的那樣:阿謙,你手裏的牌也許才是最大地!

說實話,黃永謙很不願意將手頭的這張王牌打出去。先不說康寧是否掌握了極為先進的某個配方或發現,只看看康寧一年來為整個越南醫藥事業所做出地貢獻,就讓黃永謙難以忍痛割愛!

一個個新成果、新藥品的問世。讓整個醫藥系統沉浸在從未有過的喜悅當中,一批年輕學者、專家的成長,讓上上下下看到了希望,而這一切都與康寧的大力協助和言傳身教分不開,如果真能將康寧留下來,說不定不需要五年時間,整個國家的醫藥事業就會走上一個新臺階,特別是最近聽說療養院的幾個老前輩的特異風濕性關節炎頑症逐漸好轉,更讓黃永謙相信康寧也許真的在某些方面獲得突破。

但是在下午的國會特別會議中,兩種針鋒相對地意見。讓保持中立的黃永謙非常被動,在一大堆位高權重的大佬面前,黃永謙的地位是卑微的,再將問題上升到國家和民族利益地高度,黃永謙更是徹底失語了。

雖然以兩位副總理以及三位部長為代表的一派極力主張留下康寧。甚至提出立刻開誠佈公地和康寧談一談,以誠意換取他的感動和認同,但是黃永謙明顯地感覺到。在巨大地工農業產品出口的利益面前,一個小小的人才實在太過渺小,何況留下此人,將會對將來的兩國關係產生負面影響。

別人不懂,黃永謙心裏比誰都清楚,一年來之所以將康寧捧得這麼高,由開始的表明一種政治上的態度以撈取大國的優撫,發展到最後的利益最大化的利用,一切都是為了今天整個可能出現的局面準備地。

會議上的爭吵中,以黎氏家族為首的眾多改革開放地既得利益者。甚至尖刻刻薄地提出這樣一個刁鑽的問題:請問,一個會配幾副藥、治療幾個疑難雜症地醫生,與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的生存和發展利益相比較。到底誰輕誰重?

只需要這樣一句堂而皇之的話,主張留下康寧的一派就徹底啞火了。

走出會堂。一直沒有表態的主席大人突然和黃永謙的頂頭上司開起了玩笑:時間不多了,就像雨季到來之前挖芋頭,能挖出多少就挖多少吧。

跟在黎明享身後的黃永謙清楚地聽清了這句話,他當時只有一個感歎——看來我又有得忙了。

如今,黃永謙的主要工作,就是保證康寧這張牌緊緊捏在自己手上,雙方人員交換問題自然有武副部長負責;其次,盡最大可能從康寧腦子裏挖出更多的新技術、新配方和新思路,關鍵時刻不惜採取嚴厲而果斷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對此,黃永謙雖然心存一絲難過,但也絕對不會手軟,在神聖的國家民族利益面前,一切的個人情感他都會被拋在腦後,最多只是在心底說句對不起了!

在未來短短的兩三個月,或許更短的時間內,要從康寧腦子裏掏出足夠多的東西,實在並非易事,仔細研究過康寧的黃永謙知道,很難用強硬的辦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種動不動就抓起來嚴刑逼供的辦法已經落伍了,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誰願意做出“圖窮匕見”的最後一搏?

真的到了那個份兒上,就是對領導者和部門工作能力的一種諷刺了。因此,目前只有盡可能地從康寧的弱點入手,而康寧的弱點無非兩個:一、重情義;二、風流好色!

除了這兩點,黃永謙還想出個絕妙的辦法來,就是在情色兩方面都無法達到目的的情況下,乾脆將對手強烈要求引渡康寧的事實,如實地向康寧說出來,康寧很可能在失望和悲憤之下投入自己的陣營尋求保護,等到康寧將盡可能多的投靠的“誠意”雙手交給自己的科研部門之後,再把康寧送到對手懷裏也不遲。

至於出賣了祖國和民族利益的康寧,回國之後他的命運會如何,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第二天上午,幾乎一夜未眠的黃永謙不顧身體的疲勞,坐著顛簸的車子趕往芒街,這一次,由他親自佈置和指揮,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會現身去見康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就回河內遙控,如果進展緩慢,就盡可能將康寧引到河內,再度實施相應的策略。

畢竟芒街距離中國太近,一個不慎,或許就會雞飛蛋打、盡失先機了!上一次出現的蹊蹺事雖然不聲不響地隱瞞下來,可是面對強大的對手和他們幾乎無所不能的智慧,謹慎的黃永謙不得不防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5
第三百五十九章 做戲般的日子

二月下旬的天氣,放到中國的北方,早已經是寒風撲雪的世界。而此刻地處南方中越邊境的芒街,仍然是綠意融融,繁花似錦。

療養院寬大幽深的院子裏貼著牆角修建的典雅花台裏,那簇簇萬年青簇擁下掛著晨露盛開的鮮豔月季,也許正是所有病患者和醫務人員此刻心情的最佳描繪——每天上午的七點三十分開始,正是康寧例行巡查的時間。他所到之處,迎接他的都是尊重的微笑和恭謹的問候。

對刻意迎出來招呼的每一個醫務人員和病患者,康寧都會禮貌地微微點頭致意,臉上也總是泛起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動人微笑。每當這時,所有人的心裏就會感到無比的溫暖,對康寧的愛戴又平添幾分。

一個多月來,隨著療養院康復出院的患者越來越多,康寧的名氣也隨之越來越大,幾乎每過三兩天,就會有感激涕零的患者領著全家人找到忙碌的康寧,向他感恩戴德,千恩萬謝。

許多患者的兒女都與康寧年紀相差不大。由於療養院特殊的定位問題,在這裏住院的患者都是位高權重者,他們的兒女也大都是各地官場商界呼風喚雨,俗稱太子党的牛逼人物。這些人前人後風光無比的人精,到了康寧面前都自動地矮了一頭,在病癒的老爺子的招呼下,磕頭跪拜的把戲都上演了一遍,讓康寧連連擺手表示實在過意不去。

不過,康寧表現得越是謙遜,自感受了康寧恩惠的患者家屬就表現得越是恭敬,每次都要折騰很久才算消停。就這樣。康寧的態度受到了所有人的讚譽,不管是患者本身還是他們地家屬,都信誓旦旦地表示。將來康寧有什麼要求,儘管向他們提,到時候一定會滿足他的所有願望。

因此,每當見到某個老幹部出院時的那種浩浩蕩蕩、哭天嚎地地告別方式,都能讓旁觀者感歎不已。院長阮褚紅英甚至開玩笑說,要是康寧再幹個一年半載,走遍全越南都不需要帶錢在身上,甚至下海做生意也省事了,到時候只需要找這些人的門生故舊拜訪一圈,什麼問題都可以輕鬆解決。

七個特異風濕性關節炎患者是康寧重點治療的對象。看著這些老傢伙在自己的精心護理下,身體開始不同程度地有了良好恢復,康寧心裏就唏噓不已。

由於此前有為武元傑治療風濕性關節炎時得到的經驗,康寧少走了不少彎路,對治療也有了更多的心得體會。在獲益的一干老傢伙中。有三人已經可以在專職護士或者家人的攙扶下漫步庭園了,這對原本已經基本宣佈了死刑的七人來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對越南地醫學界而言,這更是一個偉大的突破。

由於療養院方面取得了無比輝煌的成就,傳媒工作者蜂擁而至,電視記者們的採訪和報紙雜誌上的宣傳報導再次連篇而發,不同地是康寧的名字沒有再出現在文章裏,電視銀幕上出現的也是眾多地醫務人員和院長大人的漂亮面孔,康寧高大的背影往往只是一閃而過。

對此,康寧並沒有感覺受了委屈,反而感到十分安慰——在黃永謙來到芒街的第二天晚上,蜷縮在康寧懷中的艾美和阿珠。就將黃永謙等人給自己秘密下達的命令,全都和盤托出,一一告訴了康寧。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康寧讓艾美和阿珠不動聲色地依照她們上級的要求去做,並竭力安排出種種假像迷惑對手。

三天之後。黃永謙得到了一個令他十分滿意的消息,整天泡在女人堆裏的康寧已經做出決定:忙完這段時間就開始提筆寫書,爭取用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完成八到十篇高質量地探索性論文,作為自己對越南醫學研究機構和三軍總醫院長期關心愛護的報答。在這之後,康寧打算到法國或者德國留學,以便進一步深造。

返回河內的黃永謙,雖然對此行地收穫十分滿意,但也並沒有因為報告中康寧的口頭答復就輕易相信,隨後安排人手,對康寧展開了更進一步地秘密而又頻繁的刺探,結果反饋回來的報告讓他十分鼓舞:

好色的康寧絕對經不起我們年輕美麗的情報人員的“考驗”,整個療養院和他上過床的漂亮女護士女醫生不勝枚舉,就連院長大人也被他勾引上床了。從種種跡象看,康寧的態度確實十分友善,他的計畫應該真實可信。

黃永謙在欣慰的同時,又不勝感慨:這個好色的傢伙實在是體力充沛、精力過人,消受美色的同時,卻從不耽誤工作,而且他的第一篇論文的初稿已經出來,影印件此時也擺在黃永謙的桌子上,上面有阮英傑等中醫藥專家的中肯評語,各種驚歎和讚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獨闢蹊徑,價值不菲,具有很大的指導和探索意義!

黃永謙開始相信康寧的誠意,也知道到歐洲留學攻讀博士學位,是康寧人生中的一個重大理想,因此黃永謙感到滿足和放心,除

對康寧進行頻繁的試探和監視之外,暗中保護康寧的了一倍。

與此同時,黃永謙重新啟動了對七個特異風濕性關節炎的所有治療資料的收集,以防康寧在這上面暗中留一手。再就是不時請求阮英傑等專家學者與康寧通電話,溝通感情的同時,瞭解康寧的最新研究成果和打算,以方面內務部對其進行監控。

康寧新鮮出爐的第一篇論文,是實實在在的高水準的中醫藥論文,他以療養院治癒的那個子宮瘤患者為例展開論述,提出中西醫相結合的兩個論點,引用了大量的臨床資料和藥物配方資料,大膽提出越南新發現的三種中草藥,是彌補傳統中草藥輔助治療缺陷地又一重要發現和選擇。同時大量引用攻關小組編輯出版的相關藥理實驗資料,最後滿懷希望地提出兩個探索性的新藥物配方。

這兩個配方是康寧以前尚未獲得自己父親地實驗資料通報之前反復思考過的,當時由於沒有足夠的科研設備和大量的臨床試驗。效果如何還不得而知,通過醫科大藥物研究所的反復分析和驗證,這幾種藥物對治療腫瘤都有一定的功效,只是具體的藥物配伍需要更精確科學的實驗罷了,以下的工作,還需要越南科學工作者不斷地探索才行。

因此,可以說康寧的論文還是比較新穎實在地,不但提出了開拓性的新思路,而且還有諸多寶貴的臨床經驗在裏面,只有弄虛。沒有作假。

一切似乎都令方方面面的人感到滿意,特別又是春節臨近的時段,都保持著這個隆重傳統節日地中越兩國人民,每一天都在快樂的繁忙中度過。

說來也湊巧,中越兩個國家都有年底深入總結一年得失和展望未來的優良傳統。各行各業名目繁多地各種會議層出不窮,官場和商場幾乎全都瘋狂地轉動起來,請客送禮、買官跑官的繁雜腳步聲。似乎只有在辭舊迎新的喜悅中才能被淹沒,因此很多重要的事情不知不覺都會被順延,康寧也因此而能夠度過一段安逸平靜的香豔時光。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半個多月,黃文志來到了芒街,為即將展開的新一輪的公關活動做準備。

每當春節臨近的時候,等待黃文志送來豐盛的禮物,似乎成了不少越南高官的習慣,雖然數月前地政治運動讓大家都有所收斂,但是除了幾個政治鬥爭犧牲品外,其他被停職的夥計們不久就平級調到異地同樣手握大權。見此情形,所有人似乎心裏都明白了許多,或許“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這句話。最能體現越南官員們此刻的心聲了。

康寧望著裝得滿滿地兩個麵包車的高檔禮物,搖了搖頭。嘀咕道:“文哥,你說越南人這點兒酒量,是不是糟蹋了咱們地國粹?”

黃文志聽了哈哈一笑:“管他呢。其實這些禮物,很多人不是拿來喝的,而是拿來做擺設的,真讓他喝,也沒幾個人說得出其中的真正滋味來……咦,小寧,你只留下一箱夠不夠啊?要不明天讓嘟嘟再送幾箱過來,如何?”

“夠了,夠了!阿珠和阿鳳今年請到了假,也要回家去過年,只剩下我和艾美兩個人喝不了多少,我還打算分一半給傑叔呢。”

康寧提到武元傑時,眼裏就充滿了擔憂。

阿英已經兩個多月沒有音訊了,上面總是以這樣那樣的藉口來敷衍,但哪里能夠瞞得了風風雨雨幾十年的武元傑?

黃文志似乎也感覺到了其中的蹊蹺,聽康寧如此一說,也顯得頗為無奈:“小寧,你代我多慰問一下傑叔吧,唉!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了,見面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合適。阿英也是的,出國那麼久都不回來,能不讓家裏惦記嗎……小李,把那盒冬蟲夏草拿來給我……小寧,等會你把這盒東西送給傑叔吧,就當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文哥放心吧,等會兒回去,我先到傑叔那裏坐坐,他收到你的禮物會很高興的。”康寧接過包裝精美的盒子,略微估計了一下,這一小盒蟲草,怎麼也要個七八千人民幣才行,對黃文志的無奈處境又有了新的體會。

目送黃文志的車隊離去,康寧搖搖頭,把盒子遞給身邊的艾美,一起鑽進越野車開回療養院。

在武元傑所住的小樓前停好車,康寧和艾美提著三瓶茅臺酒和黃文志代為轉交的那盒冬蟲夏草,打起精神走進武元傑的客廳,卻發現兩個五六十歲身穿將軍制服的人和衛生部長武基石都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幾個人看到康寧到來,都禮貌地站了起來,武元傑臉帶微笑向康寧介紹兩位將軍,大家見禮完畢坐下喝茶,乖巧的艾美連忙接過阿英母親手裏的電熱壺走進廚房。

武元傑指指桌上的茅臺,大聲笑道:“阿寧,這些酒肯定又是走私過來的吧?”

康寧對武元傑地好心情感到意外,臉上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笑容:

就不知道了。剛才在海關旁邊看到黃文志先生車上酒,我就隨便搬了一箱下來……怎麼了,傑叔?不喜歡這酒?”

武元傑搖了搖手:“誰說我不喜歡。我們這一輩對茅臺的感情可比你們深多了!只是送給我一個人喝有什麼用?我這三個弟兄都沒有,你也不多送點兒?”

康寧哈哈一笑:“我哪知道石哥他們來啊?你又不早點告訴我,否則我剛才多搶他一箱過來……等等,我車上還有三瓶,我這就拿進來。”

看著康寧大步出去,武元傑欣慰地點點頭,對自己地幾個老部下低聲吩咐:“等會兒阿寧進來,就別談阿英的事了。他和阿英感情非常好,我不想讓他難過,要是讓他知道阿英出了事。估計他這個春節都沒笑容了,唉!我如今就當他兒子一樣看待,以後如果阿寧有求到你們的地方,能幫就幫他吧,他也不容易啊……”

康寧把剩下的三瓶茅臺全都放到一旁的桌面上。坐下來和大家一起聊天。其實說是聊天,不如說是回答大家善意的提問罷了,穩重的康寧。從沒有打聽別人家庭和隱私的習慣。

武元傑示意康寧坐到自己身邊,拉著他的手低聲說道:“阿寧,原諒我和你阿姨事先沒有通知你,等會兒我們就要搬回河內自己的家裏去住了,在這裏占著這麼一棟樓,我一直很不好意思,還是留給其他需要地人吧……等等,你聽我說完嘛!別這麼看著我,有空你隨時都可以到河內看望我和你阿姨的,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也已經適應了這條假腿,在你的精心治療下,你阿姨身上的幾個老毛病都沒了。幾個動不了地老戰友也在你高超的醫術下逐漸康復,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倒是你啊。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流落在外,我和你阿姨看著都心疼啊!唉……”

康寧知道武元傑主意已定,就沒在說什麼,與武基石聊了一會兒,覺得內急便走向樓梯一則地洗手間,推開半掩的門進去後關上,剛拉開褲子拉鏈,就發現小護士阿卒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轉頭望著自己。

康寧驚訝之下,拉上拉鏈上前低聲問道:“阿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我聽他們說,阿英姐被……被中國方面抓起來了,哇……”阿卒說完,撲進康寧懷裏失聲痛哭。

無比震驚的康寧緊緊摟住傷心欲絕的阿卒,回想武元傑剛才的言談舉止,不由長歎一聲,腦子裏突然想到那個著名演員的話:

演戲就是在生活,也可以認為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在演戲……

安撫完傷心的阿卒,康寧不動聲色地回到客廳,看到幾個官兵在幫武元傑夫婦把行禮搬上軍隊的麵包車,康寧悄悄出去鑽進自己車裏,開回小樓匆匆登上二樓打開壁櫥,拿出一個精緻的紫色天鵝絨小盒,裏面裝地是康寧在西貢給阿英買的那份禮物。

回到武元傑的小樓前,所有行李都裝載完畢,阿英地母親扶著武元傑正在含淚與一群老戰友告別,幾乎所有的醫務人員和能走得動地病患者都來了,大家把匆匆摘來的鮮花一束束地送到武元傑手裏,以表達自己對這位飽受磨難的開國元勳的尊重和愛戴。

武元傑拼命忍住淚水,和每一個人親切問候和握手,他身後的兩個將軍和一個部長以及七八個校官,都默默地低下頭,似乎不忍再看一眼這傷感的離別場面。

與大家行禮之後,武元傑夫婦站在原地,一直望著療養院大門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站在週邊自己車邊的康寧這才意識到是等自己,連忙整整衣衫大步走進人群,在武元傑面前停下,微微一笑:“傑叔,過完春節我就去河內看你。”

武元傑一把摟住康寧,重重地在康寧背後拍兩下,鬆開手向康寧笑著點頭。

康寧看到武元傑笑得比哭還難看,知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便轉向阿英母親,從兜裏掏出送給阿英的禮物。

阿英母親輕輕打開精美的盒子,看到一對漂亮的珍珠耳墜在紫色絨布的襯托下發出柔和的晶瑩光澤,她心裏一酸,蓋上盒子就靠在康寧肩膀上流淚。

康寧扶著老人輕聲安慰道:“上次臨行前,我阿英姐對我說,要是不送她禮物就不理我了,我真怕她生氣的樣子,哈哈!阿姨,你先拿回去,阿英姐回來之後你得告訴她,否則她饒不了我的……”

阿姨母親輕輕擦去淚花,抬起頭慈愛地看著康寧,竟然發現康寧深幽的眼眸裏,已經蓄滿了淚花……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5
第三百六十章 奇怪的禮物

元傑夫婦的黯然離去,讓康寧連續數天都鬱鬱寡歡,療養院,也因大部分醫務人員和患者的離開而顯得極為冷清。

康寧還和以往一樣巡視一圈,認真詢問患者的病情檢查治療效果,一切都和以往一樣毫無二致。

七個患有特異風濕性關節炎的老傢伙這天一早,也集體離開了療養院,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喜悅。

其中兩個身體硬朗的老傢伙為了顯示自己的健康,還在自己眾多的家人面前表演了小跑,把旁觀者嚇得夠嗆。

每個老傢伙都帶足了兩個療程的恢復性中藥,也帶著對康寧的深深感激和牽掛,他們領著自家的家人逐一和康寧握手叮囑,留下自家的地址和聯繫號碼,非得聽到康寧說出有時間一定上門拜訪的承諾,才算完事。

康寧的所作所為,以及獲得的巨大榮譽和信任,讓大家深受觸動,留下值班的醫務人員感歎之余,也全都安下心來。

上午十半點,完成病房巡查的康寧和艾美一起駕車回到自己的小樓,一上樓就看到阿鳳和阿珠悶悶不樂地靜靜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

康寧有些奇怪,走了過去,然後在兩女中間坐下,輕撫兩女俏麗的臉蛋:“怎麼了?回家過年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啊,怎麼都好像不太願意似的?”

阿鳳摟住康寧的胳膊低聲回答:“至少有十五天見不到你,我和阿珠心裏都很難受。”

康寧啞然失笑:“原來是這個原因啊,不過等你們過完節回來,我們不就又可以見面了嗎?來。讓我看看,行禮都收拾好了沒有?”

康寧站了起來,看看放在地板上的兩個旅行箱。逐一掂量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還行,並不算重,對你們兩個小姑娘來說,分量剛剛合適。不過——十一點鐘黃文志先生的那個保鏢就會開車到療養院來。接完阮院長,就來接你們倆,既然有順風車可搭乘,而且這次車子會把你們倆全都送到各自的家門口,走不了多少路,所以能多帶點東西。還是適當地多帶一點兒吧……艾美,讓阿鳳和阿珠拿回家地禮物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就放在一樓左邊的房間裏,要不我先下去搬到門口吧,要不然待會兒手忙腳亂的。忘記就糟糕了!”艾美說完,興沖沖地跑下了樓。

康寧低頭輕輕在阿鳳和阿珠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提起地板上地兩個旅行箱。跟著走下樓去。

阿鳳和阿珠正捧著額頭上的吻痕發呆,看見康寧殷勤的模樣,急忙跑了過去要自己來,可是她們哪里跟得上康寧的步子?

只好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康寧身後,也走下了樓。

康寧給阿鳳和阿珠準備的禮品一式兩份,都是些國內較好的滋補飲品和一些流行的小家電,還有就是每人一箱優質名牌的中國煙酒,讓兩位從軍兩年來一直沒有機會回家一次的女孩帶回去孝敬家中的父母和長輩。

阿珠對比了下禮物,發現自己地三箱禮物中多了一個漂亮的綠色塑膠箱,連忙跑到艾美身邊。挽著她的手問道:“艾美姐,我的禮物怎麼多了一個箱子?這合適嗎?”

艾美摟著她的細腰,探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後笑著道:“甯哥說你家裏距離城市遠一些,要是家裏人有個傷風感冒或者病痛什麼地不方便。就把上次老那個藥業公司贈送的這箱藥品全讓你帶回去。甯哥在中間又添加了一些常用藥品,還把英文說明書翻譯成為越文了,這樣以後你的家人就可以按照說明書用藥了。阿珠,甯哥送你地東西,你就放心地拿回去吧,否則他會不高興的。”

阿珠鼻子酸酸的,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站在客廳裏和阿鳳親昵聊天的康寧,心裏充滿無限的感激。

她咬咬紅豔欲滴的嘴唇,走到康寧身邊,從後面輕輕抱著康寧的腰,然後把小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康寧沒想到文靜含蓄的阿珠,居然會失態地當眾擁抱自己,不由有些奇怪。感受著背上傳來的少女那玲瓏剔透地誘人身材和脈脈體溫,看到艾美站在門口指指綠色箱子嬉笑,康寧這才明白小丫頭的心思,連忙轉過身子,把阿珠攬入懷裏,用手指憐惜地輕輕撫摸她滑潤誘人的櫻唇,接下來又是一陣溫柔地撫慰,阿珠才調皮地伸出嬌嫩的舌頭,在康寧地手指上添了一下,然後破涕為笑。

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黃文志的河內公司的路虎越野車,這時緩緩駛入了院子。

坐在前排的院長阮褚紅英看到堆滿門口的禮物,急急開門下車,嗔怪地望著康寧就是一頓埋怨,說他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康寧一臉笑意地指指邊上的一個大箱子,說那就是送給她的禮物,阮褚紅英這才高興地拍了康寧一巴掌,算是放過小情郎了。

黃文志的這個保鏢見過康寧多次了,對康寧非常欽佩和尊重。

打了個招呼之後,他就立即行動起來,一個人就把七八個箱子和兩個旅行箱整整齊齊碼放在了寬大的車廂後。實在放不下的兩個小箱,就擺在後排的座位下,反正這車夠寬敞,四個人乘坐綽綽有餘。

臨上車前,阿珠和阿鳳都使勁地擁抱著康寧,遲遲不願分開,仿佛這一離別,就會成為此生永遠的遺憾。最後還是阮褚紅英看不下去了,用命令的口吻讓兩女上車,兩個女孩這才泫然欲泣地一步一回頭地坐上了車。

車子緩緩駛離,慢慢消失在視野。“唉……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康寧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心裏頗為惆悵。

抬頭見著仿佛一下子失去生趣的小樓,康寧一把關上了大門,拉著艾美的手慢慢向海灘走去:“艾美。以前你是怎麼過年的?”

艾美幽幽地歎了口氣:“小時候在西貢,每一年我都是跟奶奶和同伴們一起過地。教會每到這時都會送來一些麵包和香腸,每人還有五顆夾心巧克力。到河內讀書之後。反而苦多了,只有過年能連續兩天吃上肉,後來參加工作就好一些,不過一到逢年過節心裏就很難過,每個人都有家,我

孤零零地待在宿舍裏,要不就上街走走……只有這一我一起過,我覺得很開心!你呢?你是怎麼過的?”

“去年春節在芒街,和手下一幫弟兄過。前兩年在中國的不同地方,再以前就都在家裏和父母兄長一起過。”康寧說到這,緊緊地抓緊艾美地手:“今年能和你一起過春節,我也很高興,我希望從今以後。你的每一個節日都快快樂樂的。”

艾美感激地靠在康寧肩上,一面漫步,一面憧憬美好的未來。

接下來的幾天。康寧都很忙,每天完成例行的工作之後,康寧總會來到礁石那兒,把自己的那台中國手機打到沒電才甘休,向家人傾訴自己的近況,高興地聊起身邊的一些趣事。康寧明顯感覺到父母的心情好了許多,兩老仿佛是適應了康寧地漂泊,特別是母親開口閉口就是她孫子如何可愛、如何聰明,聽得康寧暗笑不已。

盧靜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柔溫暖,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淡淡的思愁和濃濃的愛戀。同時也對自己如今的生活和工作感到滿足,提起兒子盧小甯,她就興奮得不得了。仿佛天底下最聰明最漂亮地就是自己的兒子了。

蘇芳則成熟了很多,說話還是慢條斯理中略帶羞澀和期盼。她告訴康寧自己還有一年就能獲得本科文憑,也要像康寧一樣考取醫科大的相應碩士學位。

在與蘇芳和盧靜輪番通電話地過程中,康寧無比鬱悶的是兩個兒子竟然都在樓下花園裏玩瘋了,想聽孩子叫聲爸爸,也只好等下次了。

最後的一個電話,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電話,康寧仍然是打給自己的大哥張劍寒的,沒想到張劍寒沒好氣地說了句“早不打晚不打我要開會了你才打,下次吧!”就掛斷了電話。

這天離開療養院的時候,康寧驚訝地發現所有的保安全都換成了當地的駐軍,看樣子足有兩個排的人馬,而且都是全副武裝、神色嚴峻。

康寧將車開到門口停下,對那個不時跑到武元傑家裏做客地少校大聲問道:“健哥,這是怎麼回事?”

阿鍵快步跑到康寧的車窗外,笑著回答:“阿寧,這可是上級的命令,我地連隊在十天之內接管療養院的安全防衛,你住地小樓院子大門口和後院也必須安排二十四小時的固定崗哨……哈哈,別怪我啊,我只是服從命令而已。”

康寧聽完搖了搖頭,從後座上的紙箱裏拿出一條三五煙遞給阿鍵,就和艾美一起開車離去。

車上,康寧一臉的無奈:“艾美,現在家裏也安排崗哨了,回家就像坐牢一樣。我們不如到市區走走吧,很久沒到林莉咖啡館和咖啡了。”

“你不怕別人認出你?”艾美一聽可以到市區散心,高興地問道。

康寧無所謂地回答:“沒關係,芒街的市民都不錯,頂多是笑笑打個招呼就行了,不像海防、河內那樣圍上來不讓你走。再說了,你們那些暗中保護我的人不是悶得慌嗎?要是有人圍上來,也許能給他們找點兒事情做。”

艾美呵呵一笑,輕輕拍了康寧的肩膀一下,沒有再說話。

不久後,車子就進入芒街市區,康寧發現到處都是人擠人的景象,只能打消將車開往咖啡館邊上停放的念頭。

他將車開到勝利賓館停車場放好,與艾美一起並肩向咖啡館走去。

“甯哥!等等我啊!”

康寧回頭一看,地頭蛇阿輝興沖沖跑上來,康寧對這個勤奮的徒弟笑了笑:“你不回老家過年?”

“回去的,等會兒就走,這不是看見你了嗎?”阿輝親熱地從兜裏拿出一個小木盒遞給康寧:“師傅,這是我的手下不知從哪里弄回來的東西,我看上面的花紋很像你脖子上的那個墜子,於是就留下等著送給你。行了,我要趕路了,否則回到家恐怕得晚上十二點才行,回來我再去找你。”

“安全第一,記住開車慢點兒!”康寧對阿輝的背影叫了一聲。

“放心吧!師傅!”

康寧剛走進咖啡館,就被店裏的服務員認了出來,女孩麻利地將康寧領上二樓在一個臨街的桌子旁坐下,飛快地記下康寧和艾美需要的咖啡和茶點高興地離開。

康寧拿出兜裏的梨花小木盒仔細端詳,發現小木盒的做工十分精美,一條按照木質紋路精雕細刻的小金龍形態傳神栩栩如生,盒蓋正面的左下角是用金絲鑲嵌的兩個小篆字體:隱龍!

光是這個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包裝盒子,康寧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康寧鄭重地按下正前方鑲嵌在中央的珠形卡簧,輕輕揭開精緻的盒蓋,立即看到一塊羊脂玉靜靜躺在明黃色的盒內。

康寧小心拿出一看,頓時被巧奪天工的工藝圖案所吸引,這塊正反兩面都是同一造型的騰龍古玉一到康寧的手心裏,竟然發出縷縷淡紫色的光澤,無論是騰龍還是浮雲,都刻畫得無比傳神,不同凡響。

儘管康寧對古玉寶石沒有很深的瞭解,但是依舊一眼就看出其無法揣摩的價格。如此貴重的物品,阿輝怎麼會不識貨呢?這樣的寶物又是如何落到他手上的呢?

想到這裏,康寧立刻拿出手機撥打阿輝的電話,好在阿輝的車沒有走遠,笑嘻嘻地告訴康寧:“這是十天前手下一個快手兄弟,在著名的芒街地下賭場一個歐洲人身上偷到的。當時我覺得好看就留下了,估計也值個一萬八千的。師傅你就收下吧,我還從來沒給你送過禮呢!”

康寧聽完啞然失笑,把玉佩裝進盒子放進兜裏,心想咱們老祖宗的東西怎麼會到洋人身上?由於線索太少也想不個所以然來,康寧乾脆就不想了,看到艾美好奇地看著自己,抬起手就在她挺直嫩如白玉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6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三思而後行

個春節,艾美的每一天都生活得很充實和快樂,她第康寧不凡的廚藝,知道了什麼叫魯菜、淮菜和川菜。原以為中國只有粵菜的艾美,現在才知道就連餃子也能包出四五種花樣來,實在太奇妙了。

康寧的生活沒有太大的改變,除了大年初一給所有醫生護士送去幾箱蘋果犒勞之外,他每天都和原來一樣,依舊盡職盡責地巡查病房,與值班的醫生護士還有患者們交流意見,似乎一點兒也沒有過節的概念。

但是沒有人知道,此時康寧的心情是無比複雜,甚至隱隱還有一絲恐懼:阿英的被捕,說明兩國間的暗戰正在激烈的進行,什麼時候阿英才能獲釋回來就難說了,而這樣的對抗,會不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呢?

艾美和阿珠透露的消息,更是令康寧感到惴惴不安。以往越南人要套出自己的技術和配方,一直是以研討交流和會診的方式方法進行,其中最大規模的一次,就是去年將近三個月的野外考察。在這期間,每一次越南人都能從自己身上有所收穫,進而得到相關的突破。

按理說,這樣循序漸進的竊取方式,無疑是最好的技術獲得方式,越南人也可以在相對較愉快的過程中達到自己的目的,可如今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原有的溫和方式,變得如此倉促急切,甚至還可以說迫不及待?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迫使越南方面儘快想從自己身上獲得好處?

此外,不斷增強的保衛力量和竭力避免自己上媒體,以降低自己影響力之間又存在什麼關係呢?難道是越南人知道自己要離開才會這樣?黃文志對自己向國內提供新藥材的瞭解又從何而來?為何黃文志這一次不再顧忌越南人可能的阻撓。執意讓自己離開療養院前去幫忙呢?只是單純地商業利潤使然,還是其中另有玄虛?

所有的疑問,一直縈繞在康寧心頭。連日來他冥思苦想,始終看不清摸不透。

康寧認為,如果越南人真的擔心他一去不回,完全可以用這樣那樣地藉口將他強行留下,或者乾脆以某項研究為藉口,直接提出個他們預期的目標作為條件即可,根本就不需要如此挖空心思地倉促上陣。

難道說,越南人不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因此,這一切都向康寧清楚地傳遞出這樣一個資訊:

越南人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了,否則堂堂的內務部副部長黃永謙。絕不會親自跑到芒街來像個小人般暗中謀劃,更不會為自己這樣一個流亡者大動干戈。

再三考慮之後,康寧決定不能被動地窩在這個資訊封閉的療養院裏,只有走出去,通過各種小心翼翼的試探。才能獲得更多的有用的消息。

也許自己不經意地踏出一步,就能將如今這個看似平靜的局面搞亂,從而能及時弄清事實的真相。否則要是被人算計了還處於懵懵懂懂之中,到時候恐怕連哭都來不及了。

既然越南人能通過這樣那樣地手段不停地試探自己,那自己為何不能以同樣的手段進行反擊呢?而且這是關乎自己前途、命運的問題,來不得半點的輕慢和含糊。

想到就做,很快康寧一個電話,就打到了黃文志的中國手機上:“文哥,你什麼時候過來?”

正在國內陪著一對兒女和老婆逛蘭甯動物園地黃文志看起來心情很好,一聽是康寧的聲音,就打趣道:“哈哈!小寧你倒是比我這個大哥還著急,放心吧。忘不了大事。年初六我就會過去,到時我和你一起下河內去。”

康寧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文哥,如今時值春節。療養院裏沒什麼人,事情也很少。我想趁此機會到河內去玩兩天,看看越南人是怎麼過春節的。”

“行啊!不如這樣,你把該收拾地東西都收拾一下,乾脆直接在河內等我算了,我一過去就到河內去找你。放心吧,療養院和衛生部的工作由我來做,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咱們不是任由他們擺弄的馬仔,想去哪兒不行啊?哈哈!行了,孩子又在叫我了,難得一個春節,我得好好陪陪他們,一旦忙碌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了。記住,和我別客氣,如果碰到什麼難處理的事情,隨時可以給我來電話。”

“好的!文哥,請代我向你家人問好,再見!”

一個小時後,一切安排就緒的康寧回到海灘,撥通了小六的手機,正好兔子等幾個兄弟也在小六家裏喝酒拜年,接到康寧的電話,弟兄們都顯得非常高興,一時間電話裏全部都是熱絡的招呼聲。

小六聽說康寧有事相求,二話沒說便和兔子離開了酒桌,半個小時不到,他們便開車趕到東興邊貿碼頭。

船上的弟兄聽說老大要用船,連忙將一艘性能最好地小貨船騰出來,小六和兔子開著船,直接駛向越南一方的邊民小碼頭。

貨船剛靠到碼頭上,就看到阿輝的三個手下每人捧著個大紙箱匆匆地走上船來,而康寧本人,卻連影子都沒見著。

三個越南仔笑容滿面地將紙箱放進船艙,揮揮手打了個招呼,上岸就走了。

小六正感困惑,腰間地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康寧的號碼,連忙接聽:“大哥,你在哪兒啊?分開那麼久了,怎麼想見你一面都不行啊?”

“對不起,兄弟,我如今身邊跟著地人太多了,形勢並不在我的掌控中,實在不方便和你們見面。要不是我靈機一動,將那三個紙箱混在一大堆禮物裏面送到阿輝的公司,暗中委託阿輝的心腹轉交你們,估計那批貨還出不去呢。對了,兔子也來了吧?”

康寧的聲音親切中帶著一絲無奈。小六隱約知道康寧現在地處境,因此擔憂地皺起了眉頭。聽到康寧問起兔子,他連忙道:“來了。兔子就在我身邊,大哥你等等……”小六把手機遞給了身邊側耳傾聽的兔子。

兔子接過手機,立刻笑呵呵地向康寧問了聲好。聽完康寧幾句話,兔子很

笑臉,顯得十分凝重:“……嗯……嗯,大哥,你盡會兒一上岸,我和小六立刻開車上蘭寧,三個小時左右就能把東西交到老爺子手裏。只是……大哥。我們很擔心你現在的處境啊,你不會有什麼事不和咱們弟兄說吧?”

“沒事,只是我如今地處境和以往不一樣,不能隨心所欲地支配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還有,由於牽連太廣。什麼事都需要我想在前頭,三思而後行才不會連累到別人,也不至於到時候出了亂子手忙腳亂的。兔子。這事就麻煩你和小六了,箱子裏的禮物你們隨便挑,看得上就儘管拿回去,只是那本筆記本和紅綢包裏的小木盒,一定要親手送到我老爺子手上,這很重要。”康寧低聲叮囑道。

“放心吧,大哥,事情辦妥了我馬上給你打電話。”

“謝謝!我掛機了。”

兔子將手機遞給小六,向他說了聲“越快越好”,就走上船頭。他從兜裏拿出一千元現金。折疊成兩個漂亮的四角形,等船緩緩經過海關和邊防的水上檢查點時,兔子微微一笑。向熟悉的兩個越南官員問了聲好,將兩個四角形當作放行條遞了過去。

兩個越南官員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接了過去,還和兔子開了幾句玩笑,對前面的守衛吆喝一聲,就將小貨船放過去了。

小六加大發動機馬力,數分鐘時間,就越過河道中心線緩緩靠上東興邊貿碼頭。

兩人再叫上一個夥計,一起將三個沉重的紙箱搬出碼頭,裝進小六地汽車尾箱,立刻啟程趕往蘭寧。

三個小時剛過,康寧就收到兔子“一切順利”的電話。康寧非常欣慰,與小六和兔子聊了一些自己的境況,同時也對兩人蒸蒸日上的事業開心不已,並對一些發展中遇到的難題稍作點撥。

剛和兔子他們結束通話,緊接著康濟民地電話就打進了康寧的手機,一招呼就劈頭蓋臉地嚴肅質問:“你哪兒來的這麼多地貴重東西?一共四五十件之多,我估計每一件都是價值上萬元的精品啊!”

康寧笑著回答:“一部分是出去考察時,越南各地官員送的,一部分是在順化治病時,當地的華僑送的,一部分是我自己買的。我這兒還有幾件大型木雕,只能下次送回去了。這些都是好東西啊,留在越南糟蹋了。老爸,那些金銀首飾、珍珠玉石什麼的你讓媽和小芳盧靜她們收拾,袖珍木雕玉雕和象牙雕這些工藝品,你讓我師傅他老人家也挑幾件吧,他喜歡雕刻的玩意。”

康濟民答應一聲,隨即問道:“我看到你的筆記本了,匆匆翻了一下,你小子要害老子今晚睡不著了!對了,你特別交代的這個小木盒式樣凝重古樸,我估計有些年代了,裏面地騰龍玉佩是塊絕頂的古玉,我明天讓你師傅上咱們家來好好參詳參詳,我總覺得不一般。”

“我也有這感覺,放在手心裏,似乎還有某種神秘的感應,具體是什麼我也搞不清楚,不過我總覺得此事不能聲張,悄悄留著看機緣吧。”康寧認真地回答。

“哪兒來地?”

“一個越南人送我的,他不識貨。”

康濟民舒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孩子,如果真是國寶,我認為還是送給國家吧,自古有言:寶物出世,福禍難料啊!”

康寧猶豫了一下,斟酌著建議道:“爸,你看著辦,反正咱們也不缺這幾個錢,我只是想弄清這東西地出處和寓意,總覺得似乎和我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就這樣平白地送給國家,似乎有點兒……唉,也許是我的錯覺,你問問我師傅吧,他對古玉有挺深的造詣,他能認出來也說不定。”

“行,我這就打電話給他,或許他真的有所發現也說不一定。另外,你的筆記比上次的那些更折磨人,我得看過才能說點兒什麼,估計得花一周時間能得出初步意見,實在不行,我就找你兩個師兄一起參詳,他們兩個如今進步大啊,要不是他們都堅持留在我身邊,恐怕現在都被上面調走了。”康濟民十分感慨。

康寧壓低聲音,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爸,我希望這上面的幾個方子留著,咱們身上可不能沒有點壓身的東西啊!何況方子上的主藥只有我這邊才有,就算外人知道,也難以弄到藥源,我想留在老撾工廠精加工,在你那完成最後的合成工序,專利技術留給老撾工廠,你的意見如何?”

“好吧,這事你做主吧。”

康寧放下電話,也放下了一件久懸心中的大事。

他匆匆離開海灘回到小樓,吩咐艾美整理行囊。艾美得知要到河內玩玩有些驚訝,但是也非常願意康寧出去散散心,這幾個夜晚儘管康寧還是一如往昔,溫柔細心地撫慰艾美,讓她總是在高潮雲端飛翔,但是艾美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康寧的壓抑和煩悶,心想也許讓康寧換個環境放鬆心情,才是目前最該做的。

賓士越野車徐徐駛出院子,把暗中監視的幾個人急得夠嗆。他們實在想不到,康寧居然會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離開芒街,又不知道康寧的下一站將會在哪里,只能迅速通過電話,向上面彙報請示,得到的指示是全體出動,密切跟蹤。

康寧開車緩緩通過十五公里檢查站的時候,手機振動起來。

康寧接過一聽,原來是阮英傑要求自己到河內玩玩,康寧笑著說自己正在趕往河內的路上,阮英傑立刻表示明天的一切全聽他安排。

放下電話,康寧滿意地笑了,果然與自己預料的差不了多少。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6
第三百六十二章 較量

節期間,和國內大多數地方一樣,河內也基本遊客絕都似乎清靜了許多,因此康寧很容易就住進了西湖賓館建在湖邊的三棟別墅式小樓中其中的一棟。

這三棟小樓修建的時候頗花費了一番心思,有一半建在水面上,隨著湖面水波湧動,很有幾分乘風破浪的快感。小樓的大門右側,有個用植物搭建的相對獨立的停車篷,門口就是賓館的大花園,距離餐廳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安靜而又方便。

看到大堂經理拿著自己的行車證登記入住時拘束不安,欲語又止的樣子,康寧有些不解,上前經過詳細詢問,才知道這種小樓整個賓館只有這麼三棟,一直沒有列入賓館的常規管理之列。原來這裏一直是韓日商人和歐美各國富商爭奪的住所,賓館每天的住宿費為三百五十美金,因此工作人員感到很為難。

原來是錢不到位啊!康寧聽了笑了起來,輕輕按住艾美的手,從錢包裏掏出三千美元放到了櫃檯上,婉轉地向經理表示,自己尊重賓館的規定,隨後接過鑰匙和憑條,與艾美鑽進停在大堂外的汽車,徐徐向小樓開去。

其實幾乎所有的賓館工作人員都認識康寧,喜歡他的熱忱與樸實,還有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態度,誰也不好意思收下他付出的錢。其實,除了這三棟風景最好、設施最全的小洋樓外,其他所有的小樓和房間都歡迎康寧入住,而且所有費用全免,但既然康寧挑中了特殊的樓房。大家也只能尊重他地選擇,至於每天收多少住宿費,就不是大堂經理能決定的了。需要上級更進一步的指示。

掩隱在綠樹和垂柳之中地小樓,空氣清新,環境非常優美。

二樓一主一副兩間臥室和中間寬大的客廳設施豪華精緻,厚實的羊毛地毯一塵不染,簡潔實用的壁櫥和矮櫃、書桌造型別致,擺放合理,墨綠色的真皮沙發和白色的暗花牆紙相得益彰,給人一種安逸舒適的良好感覺。

十多個小時的車程,讓艾美感覺非常疲勞,她走進自己的臥室。略作收拾,洗了個熱水澡就迷糊地睡了過去。

身穿方格睡袍的康寧卻了無睡意。出浴後,他在客廳地沙發上坐下,靜靜地喝茶,思考接下來幾天將要展開的一系列出行和拜訪。

最後。康寧翻看了一會兒茶幾下層的服務指南,看看時間還不算晚,便叫來服務員。將自己的車鑰匙以及艾美和自己換下來的兩包髒衣服交給了她,委託她代為清洗。

一夜無話。

第二天是大年初三,天濛濛亮地時候,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整個西湖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

康寧洗漱完畢,從豪華浴室中出來,發現艾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潔白地羽絨被覆蓋著她誘人的身軀,紅撲撲的臉上帶著頑皮的笑容,美麗的眼睛裏充滿了誘惑的期盼。

嗅著空氣中傳來的淡淡少女體香。康寧微微一笑,脫下睡袍滑進被底,摟住艾美輕輕親吻起來……

這一番巫山雲雨。好不纏綿。待兩人起床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這時小雨早已停下,溫暖的陽光籠罩著大地,只有西湖水面仍然漂浮著僂縷輕煙,那種飄逸出塵的感覺越發地濃烈。

兩人相擁嬉戲,好不容易沐浴完畢。

待換上舒適的衣服,阮英傑地電話適時地打到了房間裏:“阿寧,你這傢伙怎麼住到西湖二號樓去了?你的手機又關機,害我找了半天沒見你的車,還以為你一路慢悠悠地貪圖風景,沒到河內呢!快出來,我們一起吃午飯去。”

康寧笑著建議:“實在對不起,我地手機剛充好電,還沒來得及打開呢!不如這樣,你到我這裏來,我們點些酒菜讓服務員送來就行,邊喝邊聊,還可以順便欣賞西湖的美景,不用那麼麻煩地。”

“不不!你聽我的,如今每個人都在休假,時間充裕得很,沒有誰會覺得麻煩。快出來吧,幾個老朋友都在蘭花坊等你吃飯呢!”

康寧放下電話,笑著向艾美聳了聳肩:“阮教授請我們吃午飯,走吧!”然後就和艾美一同下樓。

在一樓的矮櫃上,康寧看到了酒店洗好送回的兩袋衣服和自己的車鑰匙,出門一看,自己的車被擦洗得乾乾淨淨,還特意打上光亮的車蠟,這讓康寧十分滿意。

阮英傑的車早在賓館前面等著了,看到康寧的車駛出西湖賓館,阮英傑坐在車裏打了個招呼,然後車子就啟動了。

康寧駕車跟在阮英傑的車後,來到了河內著名的園林式的越南餐館蘭花坊,剛停下車,康寧就發現內務部副部長黃永謙、廣甯省委書記陳德廣、省長杜少梅、海軍北方艦隊政治部主任老傅、首都衛戍部隊副司令江棟平等老朋友全都迎了上來。

康寧急忙下車,和這些老朋友一一握手祝詞,恭賀新年,對每個人都來了一句“升官發財”,讓一群高官樂得笑駡不已,氣氛非常的輕鬆融洽。

酒至半酣,不知道是不是副司令江棟平報的信,七個從芒街療養院康復回來的老傢伙先後將電話打到康寧的手機上,嚴厲批評了康寧來到河內不打招呼的惡劣行徑,全都以不容商量的語氣,安排了康寧未來七天的伙食。

幾個老傢伙估計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全都是沒等康寧提出異議,就主動掛斷了電話。

眾人隱約聽到康寧與老傢伙之間的通話,此時看到康寧愁眉苦臉地低頭苦思,全都哈哈大笑,黃永謙笑完問道:“阿寧,你想什麼呢?”

康寧生氣地抬起頭,目光從席間每個人臉上掠過,最後對站在門口癡癡看著自己的女服務員招了招手。然後大聲喊道:“小妹,來十瓶伏特加。”

“好咧……”

康寧這才對嚇壞了的眾人哈哈一笑:“哼哼,各位老哥裏面肯定有人把我給賣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問你們也白問,乾脆等會兒一起乾杯,哪怕全都喝趴下,我也要看看到底是誰幹的!”

眾人一

大笑,豪飲地老傅舉雙手贊成,剛喊了兩聲“好”,寧這傢伙可是說到做到的,也立即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像阮英傑、陳德廣和杜少梅三個喝不了多少酒的人,面面相覷之後。全都望向了黃永謙和江棟平。很顯然還未接戰,大家這次就自覺地把這兩人賣給康寧了。

康寧見狀,哈哈大笑,對阮英傑、陳德廣和杜少梅致以衷心地感謝,還為他們三人每一人都送上一隻鮮。然後殺氣騰騰地站了起來,坐到嚇得臉色發白的黃永謙和江棟平中間,接過殷勤的小女孩手中的酒瓶。就往兩人面前的杯子裏倒,然後他就拿出一副國內北方漢子的牛脾氣,不由分說,自己先喝上一大杯,接著就逼兩人喝下去。

半斤一杯的三大杯烈酒下肚,本就喝了不少的黃永謙和江棟平,只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再也無法忍受,全都沖進洗手間裏嚎叫起來,兩人的警衛員連忙沖進去替主上捶胸拍背。

屁事沒有的康寧。卻笑眯眯地回到原位,換上了小酒杯,和其他幾人小酌慢飲。親切交談,絲毫不見醉意。康寧地這一手。讓整個屋子裏的人看得頭皮發麻,心想日後千萬別得罪這個狠人才是。

一場宴席,足足喝到下午四點,黃永謙和江棟平早在一個小時前,就被手下扶回去了。此刻席間,老傅倒在一邊的沙發上打著呼嚕,杜少梅和阮英傑兩個酸儒,竟然結結巴巴地對起詩歌來,只有陳德廣和康寧還在悠閒地喝茶。

陳德廣沒被灌醉的原因,自然是康寧手下留情的結果。在康寧看來,不管怎麼樣,陳德廣也是自己陳月琴地老爸,自己的便宜老丈人,真要把他給弄翻了,心裏也過意不去。

兩人就像老朋友般,無所不談,康寧淵博的知識,讓陳德廣大開眼界。

待談話結束,陳德廣站起來握著康寧地手,叮囑一番,也告辭離去。阮英傑和杜少梅被手下攙扶著走,老傅趴在壯實的警衛員背後繼續打著呼嚕,康寧若無其事地挽著艾美的手,一臉輕鬆地跟在後面。

送別所有人回到車上,艾美抱著康寧,頭貼在康寧胸口,敬服地說道:“你太厲害了,你一個人至少喝了四瓶伏特加,把他們都喝成這樣了,我估計不出三天,整個河內就會傳遍你豪爽善飲的名頭。”

康寧低頭看著艾美滿是欽慕的眼神,低聲笑道:“我說了你可不能傳出去!我席間去了兩趟洗手間,悄悄地把喝下的酒全都吐出去了,每次重新坐下來,就像沒喝過一樣,哈哈!誰讓他們出賣我了?我現在都還在為那幾個老頭的邀請頭痛呢!走,我們去買點兒鮮花和禮物,到傑叔家裏拜訪一下。要是讓他知道我來河內不去他家裏,非被罵死不可,好在剛才我趁上廁所的機會,向他打了個電話報到。”

“要在武將軍家裏吃晚飯嗎?”

“那當然,不過在傑叔他老人家那裏,我可不敢再耍賴了,你今晚得幫我喝點兒才行,聽說他的幾個老部下都會到,上次武基石部長被我灌得扶著牆出去,這次他肯定會趁機報復,唉!痛苦啊!”

“呵呵……我全聽你的。”

武元傑地家非常簡樸,是總部家屬區大院裏的一棟普通兩層小樓,每一層也就九十個平方米左右,這與他的資歷和地位很不相稱。

康寧在門口停好車,阿英地母親已經快步迎了上來,和康寧聊了兩句,就拉著艾美的手先進屋。

武基石和其他三位軍隊地現役將軍上來與康寧親切握手,接過康寧從車裏拿出的大包小包,陸續走進屋裏。

讓康寧意外的是,一身便裝的武芝山搞了個突然襲擊,待康寧進屋後,他從門背後突然出現,緊緊地抱住康寧的腰,讓康寧對他的惡趣味鄙視不已。要知道如果不是康寧知道武元傑這裏的所有人對自己都沒有惡意,恐怕武芝山殘廢了都不知是怎麼回事。

大桌上的菜肴豐盛而精緻,很有越南民族家常菜的特色。現在的康寧,也逐漸習慣了越南的菜式,對其中的幾道海鮮還情有獨鍾。

武元傑感慨地說了幾句簡短的祝酒詞,大家一齊端杯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之後,康寧按照自己家裏的習慣,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給武元傑斟滿三小杯酒,自己用大杯老老實實地敬上三杯,以示心中的尊重。

康寧幹完三杯,博得滿堂的喝彩聲,熟知中國禮儀的武元傑看到康寧如此謙卑和禮貌,不禁頻頻點頭,感慨不已。

眾人邊喝邊聊,直到夜幕降臨。

這群軍漢終於拿出看家的本事來對付康寧了,武基石和武芝山早就領教過康寧的酒量和狡猾,因此一上來就實打實來真的,其他幾個將軍也聽說康寧能喝,全都在一旁煽風點火。

被灌下五六杯的康寧,可不會讓他們這麼舒坦,心知只要上了年紀,不管你服不服老,幾杯快酒喝下去,至少有大半人會閉嘴的,因此豪情萬丈地提議一起同飲三杯後,自己再敬每人一杯,而且要求喝完這一輪,半小時內誰也不許上廁所。

武元傑哈哈大笑,在一旁有趣地觀看。

幾個人聽完康寧如此豪邁的話,哪里肯服輸?三大杯下肚,果然和康寧預料的沒什麼兩樣,除了武基石和武芝山勉強撐下來,其他人全都自覺地閉嘴了,看到康寧又提起一瓶滿的準備倒酒,所有人全都嚇得夠嗆,要不是武元傑提議休息一下用點菜,絕對有兩個以上的將軍要當場出醜了。

其實,康寧喝到這個份兒上,也是虛張聲勢了,雖然再喝一兩瓶都無所謂,但是回去就很難受了。更何況,康寧心裏還揣著那麼多問題,他絕對不會放過在酒席間聽到“酒後真言”的機會!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6
第三百六十三章 風雲彙聚

永謙非常頭痛,他原本以為康寧回到河內之後,對自技術獲取更有好處,但如今出現的情況,卻讓他有苦難言。

連續七天時間,康寧來往穿梭于各位軍政要人之間,特工們時常是眼睜睜地看著康寧進入這個將軍、那個部長家裏而毫無辦法,更不知道康寧與這些達官顯要間交談的內容,往往是第二天以後,才從上層社交***裏得到些消息,無非就是康寧對這些主人家裏的所有病患者有求必應,開出治療胃病、腎病甚至月經不調的諸多中藥方子,或者某些家庭的婆娘或者女兒,為康寧失態等等狗屁倒灶的事情。

從黃永謙的職業角度上來看,這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康寧所接觸的人,無一不是掌握著某方面國家機密的人,哪怕是那些退居二線的老革命,也是對軍隊和政壇深具影響的人物,別的不說,只說首都衛戍部隊副司令江棟平的老爺子江正源,這位曾在兩大解放戰役期間,擔任越共最高參謀長職務的老者,整個家族就有數十人在軍隊和各級政府中擔任要職,更別提軍中元老武元傑眾多的部下門生了。

值得慶倖的是,到目前為止,方方面面的情報,都表明出康寧沒有任何令人擔心的言談舉止,這個知識豐富,醫術超人的帥小夥,除了有點好色之外,其他各方面都表現得中規中矩,與別人談論最多的就是醫學上的事情,和越南各地美麗迷人的風光。他能靜靜坐在那裏兩個小時一動不動,含笑傾聽老傢伙們暢談戰火紛飛地往事,也能與高官顯要的家眷們漫步于奇花異草中一個下午。就連孩子們的好奇提問,他也能認真地予以回答,因此在短短一周時間內。康寧就成為整個河內高層社交圈地寵兒,人人都以能邀請康寧到家造訪為榮,康寧每個晚上赴宴之地,都能成為社交圈裏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令黃永謙佩服的是,康寧從不打聽別人的隱私,更別說牽涉到政治軍事方面的問題,偶爾談及兩國經濟改革的現狀和對比,康寧總是輕描淡寫地巧妙回避,聲稱自己只是個醫生,然後就把話題引到醫療問題上來。

正是因為康寧對政治軍事和經濟方面的漠視。讓越南內務部上上下下都十分放心,雖然還擔憂康寧存在被對手招募的可能性,但在絕大多數人心裏,這個可能性的數值幾乎為零。

康寧也有例外的時候,他曾經向關係很好地衛生部長武基石提出不少醫療改革的建議。令當天在武基石家赴宴的所有人驚訝的是。一個副部長向康寧詢問為何中國醫院能創造那麼高的效益時,康寧直言不諱地說:中國絕大多數醫院存在藥品暴利收入和職業道德缺失地巨大隱患,所謂的高效益其實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裏面很少有知識創新帶來地增加值,中國的醫療改革是失敗的!

相反,康寧盛讚越南的全民醫療保障政策,斷言只要越南能在科研和醫療基礎設施上的投入逐年提高,將會對其他行業的改革起到積極的保證和推動作用,他甚至建議武基石等人別擔心私立醫院的出現,應該把私立醫院看成是全國醫療體系的一個有效補充和對國立醫院的大力促進。只要國家牢牢掌握遍佈全國地所有國立醫院,不斷更新升級軟體硬體,逐步提高醫療水平和醫務人員的待遇和地位,就能有效制約私立醫院的暴利和人才掠奪。再加上宏觀政策上地調控,肯定能讓老百姓感到滿意和放心。

武基石把康寧的這些觀點和意見認真收集起來,準備用兩個月地時間發起全國性的行業研討。最後的意見將形成文本提交國會。

看著桌上的報告,黃永謙甚至產生這樣的設想:要是讓康寧來接替武基石出任衛生部長。將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

然而黃永謙很快就自嘲地笑了笑,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康寧身邊的黃文志身上來。因為黃文志已經明確地向衛生部提出終止康寧服務于金星療養院的決定,聲稱要把康寧帶到身邊,為他分擔越來越重的工作。

對於黃文志的要求,包括黃永謙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個過得去的藉口拒絕,康寧本來就是黃文志的員工,在療養院工作一年,也是以黃文志聘請的專家身份而來的,康寧與越南方面沒有任何的條件約束,可以說正常情況下,康寧隨時都能決定自己的去留。

因此,黃永謙必須想個辦法,有效地打消黃文志帶走康寧的念頭才行。雖然一個簡單的行政命令就能達到目的,但也必須綜合考慮一下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畢竟黃文志是著名的投資商,如今紛至遝來的中國富商,都與黃文志關係不錯,很多投資者自然也會向黃文志諮詢許多與越南相關的投資問題,要是黃文志惱怒之下講幾句不好聽的話,很可能讓其他投資者望而卻步,從而損害到越南國家總體利益和聲譽。

但黃永謙心裏還是有底氣的,他估計十五天後進行的中越秘密談判,很可能達成某些一致,如果談判進展順利的話,自己一方就得在一個月

五天的時間裏,將康寧交到對手的手裏,所以在接下月內,黃永謙不可能讓康寧離開自己眼皮底下的河內,對康寧的行動需要進一步的限制,對康寧的安全保障更需要加強。

其實,勸阻黃文志問題並不麻煩,黃文志與副總理阮晉勇關係不錯,黃永謙打算請阮晉勇向黃文志提出要求,要求留下康寧參與某個學術研究一個月,想必黃文志也不好拒絕,一來不能駁了副總理的面子,二來時間也不算長。

至於康寧,還需要進一步的動員和安撫才行。黃永謙瞭解康寧的性格,知道要是惹惱了他。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對這樣一個腦子好、手腳快地人來不得半點馬虎。

就在黃永謙暗地裏謀劃一切的時候,黃文志正在康寧居住的西湖賓館二號小樓裏。四處欣賞一圈,回到康寧身邊坐下,指著寬大舒適地客廳,連連發出感慨:“以前我怎麼就沒注意到這裏呢?一直以來,我都住在市中心的河內大酒店,如今一比較,才知道什麼叫檔次!嘖嘖……這裏風景可真漂亮啊!得幾百美金一天吧?”

康寧給黃文志斟上茶,笑著介紹:“三百五十美金一天,不過他們可能見我太窮,就沒有收我的錢。剛來時付出的兩千美金也退回來了,對我說喜歡住多久就住多久,哈哈,實惠吧?”

“啊!?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黃文志說完哈哈大笑,偷偷看了一眼艾美高聳的胸脯。轉向康寧:“今天我剛接到通知,副總理阮晉勇明天中午請我吃午飯,哈哈!我估計又是什麼鼓勵和嘉獎。後天吧。後天我們就啟程趕赴涼山,然後我帶你到下面的幾個加工提煉廠走走,設備已經安裝調試完畢,下面的人早就把草藥的說明書分發到十幾個越南藥商手裏,反饋回來的消息不錯,估計不出半月就能收到第一批草藥。銷售方面我也定下了,來之前我和阿鵬去你家拜訪了老爺子,幾句話就談妥了,價格也令人非常滿意,看來我們得大幹快幹才行。哈哈!”

康寧點點頭說道:“前景非常樂觀,我們只需要把握好質量就行。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產品出口的手續問題。”

黃文志搖了搖手:“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涼山對面就是友誼關地憑祥。我們不通過正貿,而是通過邊貿來出口。只要不超過邊貿規定的貨物最大總值,涼山政府就能批下來,而且還能降低稅率。我在憑祥有個公司,直接用憑祥公司的名義和我涼山公司簽合同就行,以成本價交易,省下許多的支出和麻煩,特別是這三種藥都是新藥,越南佬連藥名都不懂,還談什麼限制和稅收?哈哈!”

康寧知道三種精煉原料的售價每噸都在八萬至十二萬之間,而黃文志地成本價不到每噸一萬五千元,因此對黃文志的經商手段十分嘆服:“文哥,你就隨便給三種東西取個名字得了,以後都沿襲下去。如今可沒幾個人認識那玩意兒,你起的名字,說不定還能流芳千古呢!”

黃文志聽了哈哈大笑,拍了拍康寧地肩膀,顯得十分自豪。

這時,他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立刻笑眯眯地放到耳邊:“新年好啊,黎兄!這麼快你就回來上班了?”

“哈哈!我們這些吃皇糧的哪有你們逍遙?今年我就沒能請上假,被留下值班,哪兒也去不了,全身都沒勁!上午我看到你的車經過使館門口,幹嘛不停下進來敘一敘?是不是把老朋友給忘了?哈哈!”黎小田的聲音透著親熱和隨和。

黃文志連忙說道:“誰我都能忘,就是不敢忘記你們啊!我在越南的生意還全靠你們照顧維護呢!哈哈!黎兄,晚上出來聚聚如何?”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了!哈哈,你還別說,整個春節我都沒喝什麼酒,如今大家都陸續返回,我的工作輕鬆多了,是該好好喝一杯了,地點定在哪兒好呢?”黎小田笑著問道。

黃文志略作考慮,便決定下來:“就在我住的河內大酒店吧,那裏的餃子做得不錯,我估計是請國內師傅過來地,地道!”

“好!那就下午六點見!”

“好的。”

黃文志放下手機,對康寧介紹道:“這人是大使館經商處的一等秘書,叫黎小田,一直以來對我都不錯,我聽說他可能要升參贊了,原來也請過他幾次沒請動,今天得抓住這個機會增進感情,對我們今後地生意有好處。對了,你去不去?”

“不去了,我這身份去了多尷尬?”

黃文志想了想,點了點頭:“行,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上午要聽越南人的安排,下午沒事我們就出發!”

送走了黃文志,康寧預感到黃文志要赴地黎小田的這個約會,也許不會只是喝喝酒那麼簡單。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7
第三百六十四章 循循善誘

內大酒店的豪華包廂裏,黃文志迎來了文質彬彬的黎

他沒想到,黎小田只是一個人赴宴,一個同事都沒帶。簡單地問候過後,黃文志笑呵呵地拉著黎小田的手坐下,然後把功能表遞到黎小田手裏,讓他點菜。

黎小田也不客氣,點了兩個很有越南特色的白灼明蝦和清蒸魚,把菜單送到黃文志手上。

黃文志哈哈一笑,又點上幾個果蔬和一瓶波爾多葡萄酒,把功能表遞給邊上漂亮的服務員,便和黎小田愉快地交談起來。

黃文志非常老練和從容,十餘年的商場打拼,讓他知道對什麼人下什麼菜,總能恰到好處地讓客人感到滿意。

“黃總,我看到越南股市一開,你的企業股票又差不多漲了百分之六七的樣子,很不錯的成績啊!”黎小田扶了扶眼鏡,對黃文志開心的展示笑容。

黃文志略微驚訝地問道:“真的?我還沒看呢!一到河內就陪小寧頻繁赴宴,到哪兒都喝得昏天黑地的,三天來沒有一天清醒過,哈哈!這些全都是越南高層有頭有臉的人家,每一個拉出來都是風雲顯赫的人物……說到底,還是我托小寧的福了,哈哈!”

黎小田附和地哈哈一笑,心裏卻感到極為失落。實際上,康寧的一舉一動,身為情報人員的他,比黃文志更加清楚,看到康寧連日來穿梭于越南各級軍政要人的豪宅與華堂,受邀參加一個又一個的上層聚會,黎小田實在難以釋懷——以康寧如今的名聲和越南人對他地信任,只需一兩句巧妙的問話。或許就能獲得無比寶貴和重要的情報,可如今眼睜睜地看著如此優越地資源白白浪費,怎麼不讓黎小田痛惜得捶胸擂肺呢?

尤其讓黎小田焦慮的是。三個月後國家將會在整個宏觀調控下拿出大手筆來,正式對外宣佈減免東盟各國的產品進口關稅,在經濟上互利互惠的同時,也能打消東南亞各國的許多顧慮和敵意,從而在政治上有所收穫和拓展。

因此,現在留給黎小田周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今掌握在秘密談判小組手中的最大王牌,就是對越南商品實行進口關稅減免,在越南人尚未反應過來前,狠狠地在政治上撈上一把。要是因時機把握不住而錯過機會的話。那損失可就大了!

黃文志看到黎小田臉上不置可否的笑容,還有那眼鏡背後泛出的絲絲厲芒,突然意識到自己地話可能引起對方的不快,連忙轉變話題,對黎小田說出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安排:“也不知道為什麼。越南人今天突然通知我,說副總理阮晉勇會在明天中午接見我。我估計又是老套路,說一些鼓勵和鞭策之類的話。讓我加大在越南的投資力度。如果沒什麼事,明天下午我就會趕到涼山去,新年開工求個新氣象,哈哈!”

黎小田有些驚訝地問道:“阮晉勇副總理可不簡單,他是越南主管金融與投資地大人物,你如果不趁機索要點優惠政策,就太可惜了!對了,你想好問他要點兒什麼了嗎?搞得好他一句話,就等於你艱苦奮鬥五六年啊!”

“哈哈!黎兄不愧是官場上的達人啊,總是有這樣創造性的思維!”黃文志不失時機地贊了一句。接著露出一副不以為然地樣子:“不過,現在的他,還能給我什麼?自從兩個大型合資企業敲定後。我該享受到的優惠政策都享受到了,我分離出來的幾個獨資企業。也獲得了五年的減免稅優惠,基本上沒什麼盼頭了。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談談關於我和衛生部合作的金星療養院的事務,只要他們願意,我打算轉讓自己的全部股權。如果他們不願意我就留著,反正那地方我也差不多收回投資了,只是想起來自己做了無用功,有點兒可惜罷了。”

黎小田一聽,立刻就知道自己春節前的一番話起到作用了。黃文志如此一說,也就等於想將康寧調回到身邊,之後肯定會帶到涼山等地為自己服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越南人肯定不會願意,估計到時候會尋找這樣那樣的藉口挽留住康寧。不過如果黃文志意志不堅定,在越南人地威逼面前選擇退縮的話,很難達到向其施加壓力的目地。

想到這裏,黎小田搖了搖頭,對黃文志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也很贊成黃總地想法,不過金星療養院還是不要輕言放棄。那個地方我去過一次,環境和條件都非常不錯,很有發展前途,要是再在其基礎上,設立一個對外開放服務的醫院的話,我想收益還是較為可觀的。不過我也不清楚黃總分離出來的幾個企業的具體業務,如果前景好的話,放棄療養院也未嘗不可,在目前越南各種政策尚未徹底完善之前,適當地減少合資企業的比例,能在一定程度上規避風險。”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越南這潭水深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血本無歸。”黃文志歎了口氣,頗為感慨地說道:“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安排,還得益于黎兄上次的提點,反復思考之後,我把想法和小寧說開了,小寧二話不說,立刻將藥材以及提取加工工藝等資料交給了我,只是讓我千萬要瞞住越南人就行。經過兩個月的籌備,如今一切準備工作其本就緒,這兩天就可以試產了,產品全部銷往國內,利潤預期也非常可觀,要是做得好的話,不出一年,利潤總額就能超過合資的上市公司。哈哈,我這兄弟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啊!我現在想想,還覺得不好意思,以前沒有給予他足夠的關心和愛護,以後這個錯不會犯了。”

黎小田微微點頭表示附和:“黃總,康寧這人是不錯,不過我總覺得以他目前獲得的名譽和社會地位來看,越南人是不會輕易放他走的。肯定會耍各種花樣挽留他,你認為呢?”

黃文志一聽樂了:

麼不放人啊?小寧可沒領他越南一分錢,也沒有與越任何書面的合同協議。完全是自由人一個,想去哪兒不行啊?這事你就放吧,我心裏有數,哈哈!”

黎小田見黃文志信心滿滿地樣子,只能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敬了黃文志一杯,隨後建議喝點兒高度的五糧液算了,大老爺們喝葡萄酒不得勁。

黃文志聽了豪情大發,吩咐服務員要來兩瓶五糧液,就和黎小田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來。

在黃文志眼裏。文質彬彬的黎小田肯定不是自己地對手。哪知喝下一瓶半之後,黃文志感到頭重腳輕的時候,黎小田只是臉色微紅而已。

看到喝得差不多了,耐心的黎小田不動聲色地給黃文志倒上一杯酒,然後裝作不經意地笑著道:“我聽說你那小弟康寧的酒量可不一般啊。據說整個河內沒人見他醉過,喝伏特加就像喝白開水一樣。要是今晚他在這裏,估計我們兩個都被他喝趴下。是吧?”

黃文志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啊,那傢伙喝酒真***厲害,無論白酒啤酒,我都得服他。我記得有一次從河內趕到芒街找他商量事情,到了芒街正好是晚飯的時間,事情來不及說一上桌就和他拼酒,結果我醉得是一塌糊塗。第二天上午醒來,我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河內,我非常驚訝,跑去問到底怎麼回事?我的司機說是我命令連夜開回河內的。哈哈。你看看,就這麼著,我又得重新趕去芒街一趟。他的酒量。不服不行啊!”

黎小田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收起笑容對笑呵呵的黃文志說道:“怪不得康寧如此受歡迎,依我看啊,康寧如今在越南地社會地位和聲望,早已經超過你這大哥了,哈哈!只看看現在的他出出進進那麼風光,所到之處高官顯要迎來送往,還有無數的美女任其予求,嘖嘖!我都旁觀者都羡慕不已啊!”

黃文志神色一暗,喝了一口悶酒,使勁地甩了甩頭,這才自我解嘲地哈哈一笑:“其實這事想想也很正常嘛,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還巴不得小寧更威風一些才好呢,這樣對我們的經營是很有幫助的。在現在地越南,有個好人緣要比好政策重要得多!哈哈!”

“黃總果然不同凡響,竟然將事情看得這麼透徹,兄弟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黎小田向黃文志做個揖,惹得黃文志得意地哈哈大笑,這才不失時機地說道:“不過我總覺得事情還是不怎麼穩妥,如今康寧什麼身份也沒有,越南人和我們大使館扯皮,硬要說他是老撾籍,我估計是幫他辦了老撾護照了,如果越南人再多給他一些實惠的話,很有可能康寧就從此賣身投靠也說不定。他如今有錢有勢有女人,什麼也不缺,就缺個堂而皇之的社會身份和地位。唉!可惜了他那一身本事啊,我就是不願意他把一身本事全都交給外國人,所以才一直憂心忡忡地,你可千萬別見怪。”

黃文志感激地點了點頭:“多謝黎兄的提醒!其實這事兒我也明白自己失策了,要是我早些抽出時間來幫小寧辦個柬埔寨或者泰國的護照,小寧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被越南人死活給栓著不放,我也不會如此被動了,唉!其實我這次硬要帶走小寧,心裏也覺得不是很穩當,也擔心越南人從中作梗。不過我早想好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出點錢吧,只要小寧在我身邊幫忙,以他的鬼點子,到時候我還愁賺不到錢嗎?”

“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以我幾年來對越南人的瞭解來看,有時就算是花錢,也難以解決問題,這裏面我估計康寧的個人意願將會起很大作用,只要他一心跟著你,估計越南人也不好駁他面子,你回去後,還得從這方面多動動腦筋才行。”黎小田非常熱心地替黃文志出主意。

黃文志欣慰地回答:“這你就一萬個放心吧,阿寧是絕對會跟著我的!我剛對他說出自己的打算,他就向我表示,一定要讓我的幾個企業走上正軌才會選擇離開,我對他地承諾,絕對是深信不疑的!”

黎小田聽了非常驚訝,連忙問道:“離開?他想到哪兒去?”

黃文志低聲解釋道:“小寧是在國內拿到碩士學位後出事的,他一直有一個理想,要到歐洲去繼續完成學業,把博士學位拿回來,以證明自己。去年如果不是我死皮賴臉地求他留下,估計如今他早就在歐洲了。這次他答應留下再幫我一年半載地,我也知足了,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耽誤了兄弟地前程吧?何況小寧對我已經夠意思了,如今想想只有我虧欠他的沒有他欠我的,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啊!”

黎小田略微思索,便知道黃文志的真實意思——如今康寧的名聲早已經壓過了他,一個馬仔的聲譽比老闆還高,這絕對是心高氣傲的黃文志不願意看到的,再加上與越南人之間的爭奪讓黃文志心生怯意,與其讓康寧留在越南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不如讓康寧離開越南更有好處,最起碼能保證自己的獨家經營的幾種藥物不受影響,還能重新樹立和奠定自己的地位。

當然,黎小田也不會看不到黃文志心中的歉意和臉上自然流露的絲絲友情,也知道他與康寧兩年來建立的感情。

只不過,所有這些對黎小田來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引發黃文志和越南人之間的衝突,只要衝突一起,自己就能見機行事,聞風而動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8
第三百六十五章 瞻前顧後

別黎小田之後,洗完澡的黃文志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上衣服,拿起電話通知保鏢備車出行,不一會兒就來到康寧居住的西湖賓館二號小樓,正好看到康寧將阮英傑等人送上車。

上到二樓客廳剛剛坐下,黃文志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小甯,剛才阮教授等人找你幹嘛?看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不會是你給了他們難堪吧?”

康寧一邊笑看艾美沏茶,一邊若無其事地回答道:“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想出了個餿主意,邀請我參加越南衛生部組織的什麼不孕不育症的專項課題研究,這玩意兒哪有那麼容易研究出結果的?沒個一兩年功夫,門都沒有,我當即一口就回絕了。不過他們一直咬著不鬆口,最後我被他們纏得沒辦法,就讓他們徵求你的意見,他們說回去後就向上面請示,我估摸著很快就會有人找你談這件事情了。”

黃文志聽了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看來他們是不願意讓你離開,想著方兒讓你留下啊!什麼不孕不育症的專項研究,我看是有意拖時間!對了,阿寧,說說吧,你自己的意見如何?”

聽了黃文志的話,康寧明顯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黃文志:“文哥,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原先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肯定會跟你過去的,你是不是又想把我給賣了?”

“嗨!你胡說些什麼啊,能這麼說你大哥啊?我這不是徵求你的意見嗎,雖然說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但我也不能總替你拿主意不是?一切還是以你的意願為准!”黃文志不滿地給了康寧一拳。一副被委屈地模樣。

康寧連忙舉起手,告饒道:“對不起,文哥。是我不好。不過我一聽你模棱兩可的話,就一陣心驚肉跳。不過既然大哥要我表態,我當然贊成跟在你的身邊,不管怎麼說那是我們自己地事業嘛,不像在療養院,總是打白工,幹起來沒有一點兒動力。不過文哥,你有把握越南佬會放手嗎?”

黃文志笑了起來,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沒事兒,我可不管越南人如何跳腳。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休想讓我再放你走。明天我去見阮晉勇,直接把這件事跟他挑明,估計他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康寧想了想,不無擔憂地問道:“文哥。如果明天阮晉勇也向你提出借用我,你該怎麼辦啊?他可是一國的總理啊,你能駁他的面子嗎?”

“啊!?這……多虧你提醒我。這事兒很有可能啊!這越南佬做事可是從來不講規矩的,要真是來這麼一手,我還真的有些頭痛啊!哎……小寧,你得給我出個主意,如果真要是這樣,我該怎麼辦才是?快拿主意吧,有備無患啊!”黃文志一臉的驚慌,然後用急切的眼神望著康寧。

康寧皺眉思索片刻,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兩天發生地情況,讓我總感覺事情有些蹊蹺。心裏也七上八下的,老擔心會不會發生些什麼變故。按理說我是自由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關他越南人屁事啊?可如今我被人嚴密監控,好像做什麼事都得經過他們同意一樣。情形非常的被動。我認為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拿出點兒脾氣來,惹惱了我們大不了撤資,我想依照文哥的影響力,這對越南改革開放的打擊會很大,他們必定會有所收斂地。否則,他們總以為咱們都是軟麵團,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你說對吧,文哥?”

黃文志咬咬牙,擺出一副兇悍的嘴臉來:“說到我心坎兒去了!媽個逼的,老子一忍再忍,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再答應他們,行!有小甯你對大哥地支持,我還怕他們咬我的鳥?我這就回去,明天見完阮晉勇,咱們就出發去涼山!”

“慢點兒,文哥……別急啊!你這樣直來直去的,很容易鬧僵的!”康寧一把扯住黃文志,把他按在沙發上,耐心解勸道:“我說的撤資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做出的選擇,在此之前,咱們還是含蓄點好,畢竟我們還在人家的屋簷下,該低頭的時候還是得低頭,事情處理得藝術一點兒不好嗎?來個可進可退的對策,絕對好過直接撕破臉面。”

黃文志疑惑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寧,你把我給弄糊塗了,你地意思是……”

康寧哈哈一笑,低聲說道:“麻煩文哥附耳過來……”

黃文志聽完康寧的一席悄悄話,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重重地給了康寧一拳,便笑著下樓回去了。

康寧關上大門,回到二樓客廳坐下,側身望著落地窗外的幽靜湖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來到河內地第一次酒宴中,廣甯省委書記陳德廣就曾經關心地向康寧提出自己善意的忠告:由於某個突發地事件,近期中越兩個特殊部門的人員將會在芒街和東興秘密會面,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回芒街去,以防遭遇不測。

康寧不知道陳德廣說出這事的動機是什麼,也許是為了他自己的責任,也許是對康寧的好感,但不管如何,康寧已經把這件事和阿英的被捕聯繫起來了,儘管康寧一直裝成什麼也不懂的樣子。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康寧幾乎每天都在達官貴人中穿梭。

雖然穩重的康寧從不主動打聽什麼,但還是從那些顯貴的聊天中獲知中越兩國正在展開秘密貿易談判的消息。有個部長的愛人還向康寧仔細詢問:中國哪個地方出品的碾米機械設備最好?對這個問題,康寧聳了聳肩說自己是個外行,主動介紹他們和著名進出口商和投資家黃文志聯繫。

看到許多達官貴人親屬們開設的各種公司都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反復思考後,康寧相信中越雙方秘密談判的真實性,因為把握了先機。就等於把握了金錢,看來身處改革開放洪流中地越南,又會出現一批新貴了。

康寧對於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處理。顯得非常陌生,很多的形式、慣例和渠道等等,都不瞭解,但是有一點康寧還是能清醒地看得到地,那就是最核心的利益問題!

康寧不記得是哪位名人曾經說

與國之間的關係,就像兩個孩子做遊戲一樣,誰也不誰也不願孤獨。

所有這一切消息,不得不讓日漸成熟的康寧聯繫起來進行綜合考慮。在目前的中越關係現狀之下,政治和經濟是密不可分的。既然雙方能秘密討論貿易問題和“突發事件”,可見這兩個不同的問題將會牢牢地聯繫在一起,最低限度也會成為雙方討論的一個重要議題,很可能相互間出現彼此牽制和漫天要價,因此康寧估計。很可能阿英在談判結束之後,就會被放回來,畢竟武元傑家族的影響力。足以讓越南政府無法漠視。

但是,這時的康寧,根本就聯想不到自己也會被牽涉進去,他一直低估自己地價值,他甚至在心裏認為自己和任何一方都毫不相干:

國內兩個部門的邀請被康寧慨然拒絕之後,再也沒有主動麻煩過康寧;對黃文志的承諾,康寧也全副心身地履行得很好,如今還答應了他進一步的請求,雖然裏面有康寧的私心在內,但也算對得起自己地良心了;與越南人之間的關係更是不值維持。該做的事情康寧自認為都做得很好,所有地貢獻已經遠遠超出黃文志當初對越南人的承諾,哪怕越南人貪得無厭。也不可能將自己軟禁起來吧?

因此,對所有人都自感毫無虧欠的康寧。心境十分坦然,考慮到自己離開之後黃文志還得在越南打拼,康寧不得不勸阻黃文志的魯莽,讓他採用靈活委婉的方式來對付可能出現的麻煩,畢竟在人家地盤混,就得遵守別人制定的遊戲規則,不容易啊。

同時安排黃文志這麼做,也能達到康寧心裏的目的:他一直想不通,為何越南人對他的暗中保護幾次升級,一次比一次嚴密,為此他也分析過國內找麻煩地可能性,為此還特意打過電話和父親以及大哥張劍寒商討,得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這樣地結果讓康寧心中非常不安。

他設想黃文志面見副總理阮晉勇之後,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就隨著黃文志一起前往涼山。只要能前往涼山,康寧就不打算很快返回河內,他將會尋找這樣那樣地藉口留在涼山,看看越南人有何反應?

如果越南人不理不睬的話,那就是自己的福氣了,如果越南人表現得很不安,甚至逼迫著自己回河內的話,裏面一定有個見不得人的陰謀,康寧就不得不為自己的處境和將來另做打算了。

下午兩點,黃文志興沖沖來到康寧居住的小樓,一見面就大喊可以出發了。

康寧仔細一問之下,才知道黃文志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他在與阮晉勇見面期間,很爽快地答應了阮晉勇提出讓康寧參加為期一個月專題研究的請求,並向阮晉勇建議暫緩三天,等康寧到涼山檢驗完新產品的質量之後,再返回到河內來。

作為一國的副總理,阮晉勇自然不會表現得小雞肚腸,大度地就答應了下來,還大方地對黃文志說:河內至涼山也就幾個小時路程,以後廠裏有什麼事,也可以叫康寧去看看,一去一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阮晉勇顯示了風度,黃文志達到了目的,可就把黃永謙氣得半死,畢竟是副總理的金口玉言,黃永謙又不敢馬上出爾反爾,只能緊急制定盡可能完善的安保措施,從河內到涼山一線,均要保證康寧的絕對安全,同時也密令艾美隨時彙報康寧的行蹤和可能出現的異常言行,除此之外,黃永謙只能無奈地盼望這三天時間儘快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距離中越間第三次秘密談判的日子越近,黃永謙心中就越發地感到憂慮,這種微妙的心理感覺,在他二十多年的特工生涯中很少遇到過。

黃文志坐到康寧的車子裏,一路上和康寧高談闊論、喜笑顏開,他十分佩服康寧的預見和周密的心思,讓他從容應對之後,還能避免可能產生的摩擦,給越南人留下一個識大局、得大體的豁達形象。

黃文志清楚地知道,自己之所以一定要將康寧栓在身邊,其中也有鬥氣的成分在裏面,如今既能得到康寧的幫助,又能維持與越南人良好的關係,這種雙贏的結局,怎麼不令他滿意呢?

事實上,涼山到河內也就一百七十公里的路程,想什麼時候召喚康寧都毫無問題,也不需要康寧時時都蹲在滿是噪音和濃烈藥物以及提取液味道的車間裏。

康寧可沒有黃文志這麼好的心情,前後開道的車輛,在黃文志眼裏是一種權勢和地位的象徵,但在康寧眼裏,卻是無比討厭的狗皮膏藥。

聽黃文志洋洋得意,說現在的陣仗就連堂堂的省長出行都沒這麼威風時,康寧毫不客氣地低咕一句:“什麼狗屁省長?在越南很多省都沒咱們國內一個縣大,頂多算個縣處級幹部,哪里值得警車開道?如今這前呼後擁的更是讓人糊塗,我想要不是咱們級別高,就是越南人腦子進水了。”

看到黃文志捧腹大笑,後座上的艾美不願意了。她打了康寧肩膀一掌,嘟著小嘴,生氣地說道:“不許你這麼說!什麼叫腦子進水?分明是看不起人!”

康寧哈哈一笑,伸手在她俏臉上摸了一下:“艾美,我可沒說你啊!這裏面不包括你在內。”

“又想狡辯,那麼你說,我是不是越南人?”

“絕對不是!”

“哦?那我是什麼人?”

“是我的人!”

“你……你好壞啊你……”

“哈哈哈哈——”

車廂裏爆發出兩個男人歡快的笑聲。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10:18
第三百六十六章 橫眉冷對

文志的三個藥品提煉廠,都坐落在一條五六米寬的溪距離涼山城區約八公里左右。

據黃文志介紹,這條溪流是左江的一條支流,流經邊境,注入國內寧明縣境內的大河,然後彙入左江。

三個提煉廠順著彎彎曲曲流淌的溪流,呈品字形排列,之間的間隔距離約為九十米左右,中間的位置是個寬大的水泥曬坪,所有藥材的分類和切割粉碎,都是在這個地方進行的,隨後經過各車間大型鍋爐的高溫蒸煮、過濾、提純、離心分離等等工序,得出的粉劑或膏狀產品再用專制大木桶包裝起來,這才算是可以出售的製成品。

距離三個車間五十米左右的小溪上游,是個建築精美典雅的四合院,三面臨水,一面竹林環繞的幽靜環境,讓康寧對這個地方十分滿意。他沒有聽從黃文志和艾美前往涼山市區星級賓館落腳的意見,堅持住在這個幽靜的院子裏。

黃文志見康寧固執己見,自然不會反對,只有艾美心中暗自歎氣:這下負責安保的那幫傢伙,晚上要喂蚊子了!

三天時間,康寧一頭紮進了生產車間裏面,瞭解藥物提煉的每一道生產工序和設備運行情況。

從小就對機械有著特殊愛好的康寧,很快就熟悉了這些生產設備的工作原理和效率,對比他在老撾琅勃拉幫兄弟藥業公司看到的先進設備,康寧發現黃文志所引進的這幾套生產設備的勞動效率相差得實在太遠。

好在越南地人工足夠便宜,否則在工人工資上的支出,就花費不菲。除此之外倒是基本達到了質量要求,但是與徐家偉他們生產出來的產品相比,質量等級還是差得很遠。

三種報關地中草藥的名字都定下來了。“龍陽藤”被黃文志取名為“狗尾藤”,消炎鎮痛的特效草藥“烏金葉”被叫做“鼠皮草”,接骨生肌的仙人掌類良藥“象骨”被他稱為“厚臉皮”……

康寧非常奇怪,問黃文志為何起這麼難聽的名字?讓人一點兒美好的聯想都沒有!黃文志笑著低聲解釋道:“名字越賤,稅收得越低!”

康寧聽罷,哈哈大笑,暗暗佩服黃文志賺錢的手法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說起來,黃文志可真不是什麼慈善家,為了保證足夠的利潤,他什麼方法都想盡了。比如他工廠三個車間聘請的工人。加起來足有五百多人,全都實行了三班倒,塵煙四起的車間裏充斥著噪音,說話都要大聲喊才能聽見,一個一塊五毛錢地海綿口罩。需要戴上一個月時間才會更換,工作服雖然是每人一套,但卻必須天天穿。

每天都有各式各樣老舊的破爛貨車送來一批批草藥。車流裏甚至還有裝得看不見車廂的牛車在等候過磅,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派興隆繁忙的景象。

康寧粗略估計了一下,不算九十公里外另外的兩個生產車間,黃文志一個月地產值將近達到八百萬元人民幣,除去稅收和成本總和,黃文志至少每月能獲得六百萬元左右的純利潤。這充分得益于越南大量的廉價勞動力,以及方圓幾百公里之內地眾多山谷丘陵恩賜的藥材。不過按照目前的加工能力估算,康寧認為附近的藥材資源用不了兩年就會面臨枯竭。

黃文志可不管你資源枯竭不枯竭,這裏的藥材沒有了。別的地方照樣會有人拉來,只不過需要多付些運費罷了。黃文志的這五個藥材生產車間總投資為兩千四百萬人民幣左右,如今他很有信心。在四個月內就收回全部投資,再幹上兩年。他就打算將廠子折價賣給越南佬,自己收購越南佬的產品,再轉手倒賣。

這樣的事情黃文志以前可沒少幹,只不過原先的廠子和企業實體,都沒有如今地影響和規模罷了。

第四天,康寧並沒有回轉河內的意思,還留在廠子裏忙上忙下。他嚴格檢查包裝工序的衛生情況,對工人不合理地操作,還有車間不乾淨的地面環境,提出了強烈地批評意見,唬得黃文志從國內請來的幾個大師傅一愣一愣的,最後黃文志也不得不親自跑來解決。

聽完康寧義正嚴詞的解釋和南方制藥集團苛刻的質量要求之後,黃文志極為重視,畢竟一個等級的質量差距,就是一噸不見上萬元啊!結果整個生產,完全按照康寧提出的要求進行了整改,並指定專人負責這一重要環節。

看到康寧一點兒返回河內的意思也沒有,壓力越來越大的艾美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好不容易等康寧晚上回來,服侍康寧洗完澡,艾美眼裏噙著淚花,幽幽地哀求道:“寧,我們快回河內去吧。你要再不動身,我就要被嚴厲處分了。”

康寧摟住憂慮的艾美,低聲安慰道:“再過兩天吧,你也看到我現在很忙,不把廠子的生產工序規範完畢可不行啊,生產出來的產品不合格,到時候沒人要的話,這麼多工人吃什麼啊?黃先生也不容易,他畢竟是搞貿易出身的,對技術生產不怎麼熟悉,所以我只能多幫幫他了,至於河內那幫傢伙等著我去研究什麼不孕不育症的問題,根本就不用太過著急!你想想,要是我和你真心要孩子的話,如今少說你也能手裏抱著一個,肚子裏裝著一個,對吧?這事還用什麼研究啊?”

“噗呲——”

聽了康寧詼諧而又俏皮的話,艾美忍不住破泣為笑。她緊緊地摟住康寧的脖子,吐氣如蘭地幽幽說道:“真拿你沒辦法,唉!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怎麼回事,對你的行程竟然如此在意。這種情況,我此前可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每天他們都逼我報告你的行蹤和所說的話,我也按照你的意思。一一如實彙報了,可是……可是今天下午,局長竟然直接打我地手機。命令我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把你勸回河內,否則會給予我嚴厲的處罰!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康寧聽了憐惜地在她的腮旁吻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認真想了想這才說道:“這樣吧,你把我地話如實向上面報告,讓他們知道我並不是故意拖延,而是確實有事情忙就行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會太過難為你的。”

“不!不!不!寧,你不知道。如果……如果上面生氣了,把我從你身邊調走,再派別的人過來,我可怎麼辦啊?”艾美驚慌失措地說道。

康寧微微一笑:“別傻了,要是他們調你離開。誰來我都不會同意的,還記住我以前和你說的話嗎?”

“記得……我只是擔心……”艾美欲言又止。

“沒什麼好擔心的,夜深了。咱們休息吧。”康寧說完,抱著艾美輕輕躺下,一雙大手放到了她軟勃勃鼓起的雙峰上,一邊輕輕揉捏,一邊在她耳邊輕輕問道:“艾美,我們好像有很長時間沒運動了吧?”

“四天了……哦……啊……讓我來服侍你吧,你這幾天辛苦了……”

接下來,自然是滿室皆春!

第二天早上起來,康寧正在清涼的院子裏打太極拳,兩個身穿便衣的內務部官員直接走到了康寧跟前。其中一位中等身材地中年人禮貌地向康寧問好,隨即對康寧說道:“聶甯教授,根據上級的指示。我們必須在今天邀請你回到河內參加研究工作。你停留在黃文志先生的工廠已經第五天了,遠遠超過當初答應留下三天的期限。因此我們請你半小時內出發,返回河內。”

康寧收起動作,不解地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兩人。

說話地這位元少校康寧認識,數月來,一直就是他負責康寧的安全,旁邊瘦高精壯的青年人,康寧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康寧有著敏銳地遠超常人的洞察力和超強的記憶能力,通常出現在他房前屋角或者遠處的身影,他都有印象,很顯然眼前這人是新來的,而且他細小的眼睛裏,透出不以為然的冷漠神色。

康寧想了想,對中年人說道:“李少校,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不過說實在的,我對你們無微不至的照顧感到非常不解,原來你們一直隱身暗中,從來不干擾我地正常生活,為什麼現在一反常態呢?”說到這裏,康寧正色道:“既然今天你們找到我,我也借此機會說幾句心裏話:似乎我沒有任何的資格接受如此高規格的待遇;其次,我並沒有答應任何人參加任何地組織或者進行任何的研究,因此也就沒有什麼超過期限一說。我一直認為越南政府和人民對我是友好地,也一直認為我能夠決定自己的去留。感謝你們多日來的照顧,請你們回去之後,替我感謝你們的上級吧!”

李少校聽完康寧的話,不由愣住了。他實在想不到,康寧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是。

看著康寧轉身走進屋裏,李少校著急之下,也沒有什麼辦法,正想掏出手機向上彙報的時候,他旁邊的年輕人上前一步,大聲吼道:“站住!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傢伙,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康寧停止了腳步,慢悠悠地回過身來,看看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年輕人,曬然一笑,便抬腿走到他身前一米站住,橫眉冷眼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中國投資商人黃文志先生的工廠,也許你會說這是越南的國土,這也沒關係,都對!你有何吩咐,請儘管說吧!”

年輕人冷冷地盯著康寧的眼睛,嚴厲地說道:“如果你識時務的話,請馬上跟我們走,否則你會後悔的!”

“哦?是嗎?”

康寧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要後悔也是早先的事情,現在我根本就不需要後悔。如果沒什麼具體的事情,就請二位回去吧,我受不起這份深情厚意。”

年輕人再也忍受不了康寧的忽視和諷刺,不顧李少校著急地制止,猛然向康寧撲了過去,一招快速熟練的單臂鎖喉,在聞訊趕來的艾美和黃文志的驚呼聲中使了出來,心想我一招制服你之後,看你還敢狂妄到哪里去?

康寧見狀心中大怒,不退反進,硬生生地撞進他的中路,“嘭”的一聲巨響,年輕人慘叫一聲倒飛出五米,“叭——”地一聲,四腳朝天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接著痛苦地蜷縮起來發出艱難的換氣聲,無奈只有出來的氣沒有進去的氣,低哼了近半分鐘,才重重吸進一口氣,接著“哇哇——”吐出兩大口鮮血,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李少校急忙抱起昏迷的年輕人,摸摸他的脖子才放心下來,對屋外大聲叫喚幾句,四個便衣特工迅速跑來,七手八腳架起昏迷者沖出院門,不一會兒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顯然是緊急送往醫院去了。

李少校搖了搖頭,走向在水龍頭前彎腰洗手的康寧,停了片刻,這才低聲說道:“請原諒,聶甯教授,剛才那位同事剛從國外進修回來,和你不太熟悉,也不知道我們的規矩,冒犯你了,還請你不要怪罪他。既然你不願回河內,我也不能強迫你,我只能如實向上面彙報,不過也請甯教授多考慮一下吧。我先走一步,再見!”

“再見!”康寧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洗手。

艾美和黃文志快步來到康寧身邊,眼裏滿是深深的驚訝和擔憂。

康寧關上水龍頭,對兩人微微一笑:“怎麼了?很驚訝?”

“何止驚訝?我根本沒想到有人敢跟你動手,那傢伙不會死吧?”黃文志一臉擔憂地問道。

康寧接過艾美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死不了,不過肋骨斷了六根,至少得躺個兩三個月才行,誰讓他偷襲我,手段還那麼毒辣?要不是看在艾美面子上,我就讓他這輩子躺著不要站起來了,是吧,艾美?哈哈!”

“和我沒關係的……”艾美不服地申辯。

“怎麼沒關係?李少校不是說那傢伙是新來的嗎?你的新同事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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