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陸創世記 作者:名達 (連載中)

cdthree3 2008-10-21 17:59: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7647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3
第三十二章     遠方來的信使(下)


都云:



    天翔倚在窗邊,從打開的窗戶住看去。窗外的小街上,人們依然熙來攘往,小販的吆喝聲震天,還價的聲音也不甘示弱的此起彼伏,整個小街的熱鬧程度和昨天沒有什麼分別。但不知為何,天翔心裡卻隱隱湧起一股莫名的煩燥,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卡米修和都雲聯手合攻響鈴島是讓天翔煩心的事情。但事情遠不止如此,天翔更還覺得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正在發生,比起響鈴島的事,這件事情讓他更加擔心。會不會是天恆出什麼事了?他離開已近半月,什麼消息都沒有送回來,讓人想不擔心都不行。想到這裡,天翔又猛地搖頭,覺得天恆出事的可能性太小。因為這小子雖是武技不如自己強大,可是偷奸耍滑的本事強過自己萬倍,不僅魔武相全,而且又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不去算計別人已經是世人的大幸,哪裡還會輪到他吃虧?怕是自己多慮了。可是,天翔想歸這樣想,心裡還是有一股不安的感覺,梗在心裡極不舒服。



    這個住處是天翔仔細設想過後才挑選的。它位於都雲城西,是小販和平民等聚集的地方。當時馨‧費爾多想要給天翔找一個條件好一些的住處,但是天翔拒絕了。天翔認為,即然不想讓人發現而要隱身,藏在這裡最好。這裡的人流像是海裡的魚群,在時局不穩的情況下,一但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人們便望風而行,看著他們的動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會至於大事發生而不自知。再者,隱在人群中,化身為他們,進退都容易些。



    正想著,門被推開了,一人腳步輕盈的走了進來。



    天翔頭也不回,嘴裡道:「馨小姐,不是和你說過多少次,沒事不要到這裡來。這裡人多且雜,你一個單身女子,又不會戰技魔法防身,很不安全。」



    馨詫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天翔回過頭來,對馨一笑,道:「遠遠的就判斷出你的腳步聲了。你雖然刻意不讓我知道,但我和恆自小就學習忍術,哪能聽不出來?以後沒事別來這裡,不安全。」



    聽天翔關心自己,馨心裡一甜,卻嘟著嘴道:「沒事不能看你啊!知道你關心我,謝謝還不行?行,我就聽你的話,以後少來就是了。」



    天翔苦笑了一下,這個馨‧費爾多外柔內剛,聽得進自己的話才怪。走到桌邊坐下,天翔給自己和馨都倒了一杯清草茶,道:「打聽得如何了?」



    馨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辦法打入都雲上層社會的交際圈,最近幾天才成功。我一直在想辦法接近貝洛特‧格力,他們家的人的確不好對付。唉,為了應付他那個白癡女兒,我就已經心力交疲。」



    天翔一怔,道:「一個女孩子有什麼難對付的?」



    馨歎道:「但對於一個想盡一切辦法都想要讓所有男人都認識自己的女孩子就不同了。我看哪,奧黛麗‧格力不是想嫁想瘋了就是想男人想瘋了。整個都雲城裡,只要哪個男人長得稍微過得去一點,她就兩眼放光,一定要叫我想辦法介紹給人家。而我又不能拒絕,弄得我覺得自己像個、、、、、、」



    「拉皮條的?」天翔大笑,接了過去。



    馨臉上一紅,道:「說得這麼難聽!不過、、、、、、唉、、、、、、也差不多。」



    天翔笑道:「早知道叫雅布脫用美男計去辦這件事,說不定早迷得那個奧黛麗‧格力連她父親叫什麼都記不得了。」



    馨嗔道:「惡毒!奧黛麗‧格力蠢是蠢,但人並不壞,相反的很還善良。其實,為了接近貝洛特‧格力而拿奧黛麗‧格力做跳板,我就已經覺得良心難安了。別這樣說人家。她啊,還是值得一個好男人疼的。再說象雅布脫這種英雄男子,叫他去做這種事,打死他也不會幹…」



    天翔想不到馨會這樣評價奧黛麗‧格力,不過想著雅布脫和奧黛麗‧格力走在一起的樣子,不禁想笑,道:「奧黛麗‧格力也是運氣不好。跟你走在一起,所有的風彩都讓你掩蓋過去,大概所有她想認識的男人眼裡都只看到你,再也看不到她。「



    馨臉上又上一紅,道:「我一直留意貝洛特‧格力的動向,今天才有點眉目。」



    天翔神情一動:「細聽城主道來。」



    馨道:「貝洛特‧格力和山多等人接觸得很頻繁,具體是為什麼事我打聽不到。但暗地裡他有時會派人去見雷歐裡奧‧高爾。我想如果上次在馬車裡你和那個大海盜說得沒錯的話,這人和卡米修一定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就在今天我注意到一件與眾不同的事。」說到這裡,停住不說,只拿一雙動人的大眼瞄著天翔。



    天翔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種吊人胃口的惡習是跟誰學的?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你想要怎麼樣,說吧!」



    馨竊笑道:「我沒別的要求,只要你陪我逛上一整天的街就行了。嘻嘻嘻,無奸不成商,這種吊人胃口的惡習準確的說是來自你季家老二,季天恆之處。別怪我喔,是你教弟無方。」



    天翔心裡升起一種想要把天恆抓來痛打的念頭,苦笑道:「一整天,那還不折磨死人?行,你說吧。」



    馨道:「今天上午十點,貝洛特‧格力突然一改出門時前呼後擁的積習,一個人躲躲藏藏的單身出門,一路上又改裝扮又換馬車,神秘得連我都好奇了。」



    天翔來了興趣,問道:「他如此做作,你沒追丟他?」



    馨得意的道:「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我一邊派人去跟著,一邊去找奧黛麗‧格力打聽最近他都私會過什麼人,另一邊則派人去找雅布脫那個海盜頭子,以他的手段,跟著貝洛特‧格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天翔道:「最後呢?」



    馨道:「最後沒想到連雅布脫也追丟了人。畢竟他的人手都做的是地下生意,不是太見得光,所以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放手去做這件事。就在我以後會無功反返的時候,突然奧黛麗說起,貝洛特‧格力曾在十幾天以前私下曾會過一個乘船來的客人。我才靈機一動,想到不宜自己露面,馬上派人通知雅布脫去港口堵截。結果你猜怎麼著?竟然讓我截著了!貝洛特‧格力到達港口以後,布了一番迷陣,一人上上了一艘貨船。我立即派人去查,這隻船卻不是卡米修王國所有,而是都雲一個叫做亞力山大‧必博的貴族所有。想來奇怪,雖然卡米王國、銀甲、都雲三方暖昧不清,但平日這三方一直都有貿易往來,再怎麼說銀甲也不會在都雲對卡米修的貨物船採取行動,所以如果真有你們所謂的卡米修密使,也應該呆在卡米修的船上才是合理。」



    「還是城主有本事。」天翔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那個亞力山大‧必博是什麼人?」



    馨皺眉道:「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這人極其好色,聲名一直不好,打不進上流社會裡去,應該是仗著父輩的聲名過日子的貴族。」馨又道:「雅布脫已經讓拉爾夫就地僱傭船夫,駕著購得的船開回他的海盜窩去了。他自己則化裝成碼頭的苦工,守著那隻船,叫我回來向你報告這件事,等著和你一起共探那隻船。」



    天恆道:「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你先回巨蟹酒吧,不要亂走。如果我估計得沒錯,都雲城很快要生變。」



    馨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情也宜自己參與,逐道:「嗯,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就直接去找隨我來的人。我為你們打聽著消息,一但有變就立即來通知你們。」說罷,有些不捨的看了天翔兩眼後才拉下遮臉的紗巾,出門去了。



    ※※※※



    天翔來到碼頭,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便扛著一袋散發著異味的貨物來到天恆身邊,粗聲粗氣的道:「讓開!」他一手抓著肩頭上的袋子,另一隻扶著袋子的手卻將中指和無名指貼在袋身,做出一個海盜才懂的手勢。這個手勢的大概意思就是表明目前很安全,沒有異常情況。



    天翔知機的讓過一旁,那人在行經天翔時,用一種快速的語氣說道:「從左邊往右數,第十四艘中型貨船,三角帆,共五帆,和煦號,船首有一個女神樣似的船首像。雅布脫已經潛進了船裡。」經過天翔身邊,這人話也說完,像個普通的碼頭工人一樣幹著工作走遠了。



    天翔聽罷,四下觀察了一上,碼頭上除了來來往往運送貨物的馬車,就是川流不息的工人人潮,沒有見著什麼與眾不同之外。見沒有異狀,天翔才向著剛才之人所言這處走去。



    那只和煦號很好找,船隻也很普通,普通得混在一堆船裡讓人看過一眼後轉頭便忘了。看到它這種極其不出眾的樣子,天翔更加相信馨的消息必定準確無誤。如果那個信使會選擇一艘搶眼的船隻來躲藏,那就只能說明他是個傻瓜。



    船隻靜悄悄的,隨著海浪而起伏。船上似乎沒有人,天翔也不敢大意,繞到船側的陰影裡,提氣一躍,躍到船身中上部時才貼身吸附在船身上,輕巧無聲的向上攀去。



    爬上船舷,天翔見甲板上無人看守,才輕輕翻落甲板。走到通往裡艙的通道,天翔單掌貼在門上,發勁震碎門鎖,像貓一樣潛了進去。才走得不到十步,雅布脫的身影而從陰影閃出來,伸出一隻手彈開四個手指,然後又合攏,用兩手指做出一個行走的姿勢。然後他雙掌合攏,做出一個打開門的動作,再用兩根手比劃了一下。



    天翔明白,雅布脫的意思是說裡艙有四人一組的巡邏看守,那個信使呆在一個房間裡,門口有兩人守門。又看到雅布脫作出一個讓自己跟他走的動作,天翔一語不發的跟了上去。



    雅布脫將天翔引至信使門口前的拐角處,伸手指指自己,再伸出四根手指,然後轉身潛了出去。



    天翔知道他是要去對付巡邏的人,把信使交給自己處理。



    看著雅布脫的背影消失,天翔雙手快速的動了起來,飛快的變換了幾個手勢之後,天翔已經暗運九字真言,隱字訣捏在指間,身體的慢慢的蠕動起來,只用背粘在牆上,整個人卻像一隻蟲一樣彎曲扭動身體,慢慢的貼著牆壁上升,並且還怪異變換著顏色,直到全身和牆壁的木板一樣顯現出全是線棕色的木紋,這種變化才結束。



    現在,天翔就像木牆上凸出來的一塊一樣。只不過這塊凸起卻是活動的,而且正消聲無息升至頂上,從頂上轉過轉角,向著門口兩個木然平視前方的守衛移去。這種高段的忍術,天翔施用起來十發完美,換作天恆便不會這麼輕鬆。



    行到兩人頭頂,這塊突起停止了運動,估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只靜得一靜,天翔便如閃電一下彈射了下來,一指前伸,一足為軸,另一隻足尖飛踢,只用一指一足,便把兩人變成了泥塑木雕。古中國的點穴之術,的確是神妙無比!



    其實,天翔偷襲得手之時的反震之力已經讓天翔明白,換了另外一種情形,事情便絕不會如此簡單。從這兩人中招時的反彈之力就可以知道,這兩人的身手比起西裡斯和拉布塔西尼等人只差一籌。如果不是突襲,天翔相信自己在三招之內還擺平不了這兩人。而有了這三招的時間,兩人已經足夠發出許多次的報警呼聲了。只不過,這兩人只怕永遠也想像不到,在另一個遙遠的時空,還有著忍術這種秘技,更還有著古中國點穴之術這種即可以不傷性命,又可以讓你什麼事都幹不了妙法!



    天翔一擊得手,見兩人雖然擺著警戒的動作,臉上的神情卻是一片震驚,忍不住童心一起,抓住兩人的臉一陣搓揉,直到兩人現出看上去還比較自然的神態才作罷。從這種行徑看來,原來季家兄弟的共同之處還是不少的。



    搞定這兩人,天翔才仗著藝高膽大,再次發勁震碎門鎖,閃身進去。



    沒想到屋裡一片黑暗,天翔眼睛適應不過來,便停在門邊,手勢又動,施展夜視之術。



    手勢一動,天翔心裡警兆突生!天翔身體一僵,擴身內息自然而動,衣衫無風而起,已立刻將狀態提升到戰鬥時的狀態。



    下一刻,勁風撲面,似有什麼利器快速剌向自己的胸部。這個攻擊來得突然,取得角度又極為刁鑽毒辣,如果不是天翔心警兆,只怕便要中招。



    天翔後退半步,揮拳成扣狀,側擊襲來之物,一腳自底下無聲無息的踢起,向著來人踢去。



    那人滑如游魚一般閃過天翔的攻擊。天翔只覺面前灰影一閃,那人突地消失,然後又憑空出現,一道勁風襲向自己的左脅。



    天翔腰身一側,伸手沿著來襲的勁風去扣來人之手,突然又覺不妥,心念一動之際已經雙足一彈,向空中躍起。剛一躍起,便覺身下寒意逼人,險險的躲過剛才那一剌之際暗藏在裡面踢向自己下身的一腳。



    好惡毒的一腳!



    天翔心頭火起,雙掌互拍,竟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響。這聲聲響,意味著天翔已經將斬鐵掌的力量運布掌,下一掌就是要痛下殺手。



    下一刻,天翔一掌帶起一股勁風,向著前面直拍出去。



    這一擊聲勢駭人,刮得掌風過處,手掌邊上帶起一陣旋風。那人只覺勁風撲面而來,想要閃避,卻發現天翔的掌力中竟然隱藏著一股吸力,想閃都閃不開,無耐之下,只得和天翔對擊一掌。



    一擊之下,那人發出一聲悶哼,似是倒退了好幾步,已經在力量的對拼中吃了大虧。



    黑暗之中,兩人無聲無息的惡鬥,那人進擊三次便被天翔擊退三次。三次之中,無論哪一次都是進身拚鬥,稍不留神便會被誅殺當場,情勢極其凶險!



    天翔的來意本就是要擊殺從卡米修來的密使,在這裡遇上突襲,心裡不安的感覺大生,當下已經將普羅拉西奧提在手裡,氣機鎖死那人,趁他退步之際,一足中宮直踏,就欲挺劍進擊。



    突地,屋裡光華大放,那人竟點燃了照明之物!



    天翔被突然而來的光明剌得眼睛一痛,自然而然舉劍護在身前。只片刻之間,天翔的眼睛便適應了,定睛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見那人一手舉著一隻臘燭,一手撫著前胸,笑吟吟的看著天翔,嬌聲道:「人家打不過你。不打了!怕了你這惡人,人家認輸就是。」



    這人竟是一個千妖百媚的女子!天翔舉著便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女子下身穿著一種質地輕柔的布料所做成的百褶長裙,腳上沒有穿鞋,露出一雙潔白粉嫩的小腳。裙子的長度只及腳踝,可以清楚的看見左足上套著的一串翠綠色珠串。上身是一件淺綠色的輕溥短衣。為什麼說它是短衣呢?因為它的確很短,短得上可見乳溝的陰影,下可見圓潤可愛的肚臍,左右玉臂全現,能露出來的差不多全露出來了。



    這女人生得並不是極美,但卻自有一股成熟的風情。看那身段,藏在裙裡的玉腿必定修長而線條優美,纖腰不堪一握,兩隻豪乳在衣衫下呼之欲出,讓人一看之下,眼光便很難移開。



    此時,她如同雕出來的手臂白晰而光潔,皮膚富有彈性而光澤。粉嫩的手指高舉著燭光,讓光線全部投射在她臉上,形成一幅美艷絕倫的畫面。



    美人兒長了一雙杏眼,性感又靈動。眉兒彎彎,像是新畫,托著水靈靈的一對眼,倒是誘人。臉蛋兒略嫌英過氣重,但卻又線條柔和。一張櫻唇有些過厚,但卻自有一股風韻點綴在上面,少了些端莊,更多了幾分讓人想品嚐一下的熱力。



    女子說打就打,說停就停,打的時候以死相拼,不打的時候好像天翔又成了她的熟客。此刻,她正自把天翔當作不存在一般,自顧自的扭動著腰身,就著手裡的臘燭又點燃了幾根臘燭,嘴裡嗔道:「你這人真狠心。人家是個女兒吶,你也捨得下這麼重的手打人家。」



    這女子自說自話,似是沒有半分敵意,舉手投足間都是萬種風情,幾句話之間把屋裡的情勢全部掌握在手間。天翔倒像成了一個傻瓜,只會舉著劍呆呆的看著她。看她那神態,這女子不是天生的演員,便是智計過人高明人物。



    女人點亮全部的燭光,回頭看向天翔,突地一怔,然後又掩嘴笑道:「呆子!原來是你。」



    天翔有些摸不著頭腦,細看那女子的面貌,倒的確是有點眼熟。



    女人放下臘燭,走到一張椅上坐下,一手托著香腮,眼波流轉的道:「呆子。那日要不是我幫你一把,你如何能進都雲城裡?想不到啊,想不到。本來只想快一點進城,隨手幫人一把,哪知幫的意是赫赫有名的赤潮統軍團統領。卡米修的麗奴‧莫娜見過赤潮統領季天翔閣下。呵呵,昨夜季大人風光得很啊,一個人就鬧得都雲和卡米修、銀甲三方的人都灰頭土臉的。」



    天翔這才恍然大悟,這女子竟是當日進城時那名舉止輕佻的女人,難怪眉眼間有股熟悉的感覺。這麗奴倒是變化多端,當日化身為一名蕩婦,現在搖身一變,竟從蕩婦變成了貴婦。如此氣質的大幅度轉變,沒點本事是不可能輕易做到的。



    看情勢也打不了,天翔將普羅拉西奧收回,嘴裡淡淡的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麗奴笑得風情一片,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方盒,道:「當然是想試試季統領的本事。看看季大人是憑什麼本事大鬧一場後又從容的溜之大吉。」



    話音一落,天翔突覺眼前金光閃動,大驚之下,身體突地變作了幻影,七躍七挪,普羅拉西奧揮下一片劍影,才將襲來的無數細小事物擊落。



    擊落襲來之物,天翔已經是一身冷汗。鼻端更傳來一股淡淡的腥甜的味道,敢情那些東西竟然塗有巨毒!這哪裡是試試?根本就是想把他格殺當場!



    天翔又驚又怒,喝道:「你做什麼?」



    麗奴一呆,大概也沒有想到天翔竟然在這種突襲下毫髮無傷。不過,這種表情在麗奴臉上一閃即過。她突然露出個懊惱的表情,道:「這東西怎地沒用?唉,讓人騙了。那個賣這個東西給我的人還說,這種剌蝟針是卡米修第一流的殺人利器,可還是殺不了你。」未了,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盒子拋在地上,還氣惱的在上面跺了幾腳。



    天翔看著麗奴一張臉兒忽地笑,忽地怒,只覺哭笑不得。敢情這倒好,她殺不死自己倒成了自己的錯。



    麗奴踩罷,突又仰起臉對著天翔盈盈一笑,成熟的風韻裡竟又流露出一股小女兒的妖羞。她笑道:「大人找我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要做什麼?我們在這裡孤男寡女的,大人要做什麼就做吧,免得在這裡時間呆長了後,人家會說閒話。別會錯意喲,我說的是辦正事。」說罷,麗奴將胸脯挺了挺,嘴上說著不要,臉上的神情卻似巴不得天翔最好立即就撲上來。



    天翔突地大為頭痛。面對這樣一個妖滴滴的敵人,打又打不下手,殺又殺不得,感覺就像一個玩具一樣讓她玩弄在手指間。



    不想和她夾纏不清,天翔冷冷的道:「卡米修來的密使就是你?」



    麗奴嘟著嘴,含笑帶嗔的道:「什麼密使,說得那麼難聽。人家只是來送信的而已。大人見了面就打打殺殺的,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季大人該不會是真的來殺我的吧?」



    天翔眼裡寒芒一閃,道:「正是!」



    麗奴粉臉微微一變,隨即胸脯一聳,道:「你殺啊!」



    天翔冷哼了一聲,大踏步走到麗奴身前,普羅拉西奧高舉,冷眼盯著麗奴雪白粉嫩的脖子,卻突地發現自己根本就砍不下去。



    「你倒是殺啊。」麗奴軟聲道,竟將整個身軀撲進了天翔懷裡,一張粉臉直貼上天翔的腹部。



    溫香軟玉入懷,天翔的劍更是凝在空中,進退兩難。



    突地,天恆心中警兆又生!



    天翔肌肉吸氣內縮,腰下的肌肉像是活了般彈跳了兩下。人更是直接彈開,一手扣住麗奴軟若無骨的一隻小手。



    在那只看似春蔥白玉的手上,無名指處戴了只藍寶石戒指,戒指邊沿伸出一枚尖利的小剌。剛才剌向天翔右腰的就是這個事物。



    好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天翔又驚又怒,指下使勁將戒指捏得粉碎,怒道:「你還有什麼法寶,通通使出來!」



    麗奴手讓天恆捏在掌心,臉上掠過一絲驚惶的神色,隨即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都讓大人弄壞了,人家哪裡還有嘛!哎喲,季大人,你捏得人家好疼!放手啦!」嘴裡說著,手指微動,在天翔掌心劃著圓圈。



    掌心傳來的騷動象電流一樣傳遍全身,天翔心裡一蕩,麗奴已經趁著這個機會使了個巧妙的手法,將手掌抽了回去。



    兩人分開,天翔後退了幾步,警戒的看著麗奴。這個女人不僅詭計多端,身上的古怪事物更是層出不窮,一臉妖媚的神情讓人難起戒心,殺人的手段卻毒辣得緊。眼看著她像是沒有半點攻擊性,但不知什麼時候又會陰毒的偷襲,實在是難防得很。天翔自問玩這些小花招不是她的對手,只有機靈古怪的天恆大概能和她鬥個旗鼓相當。所以和她保持距離才是上策。



    天翔低聲喝道:「信呢?拿過來!」



    麗奴臉上現出為難的神情,道:「大人就會給人家出難題,信早交給格力大人了,現在不在我這裡。大人要看,得向格力大人要去。」



    天翔臉上一寒,冷聲道:「以為我會信?信不信我真的殺了你!」



    麗奴搖搖手,道:「好了!好了!怕了你這惡人,給你看就是。」她站起身,輕移身體,走到桌邊,打開暗格從裡面拿出一個圓筒後向著天翔行來。



    天翔道:「站住!拋過來就是。」



    麗奴一怔,臉上浮現出受傷的神情,道:「大人不信我?」



    天翔心裡有些不忍,正待伸手去接,突地外艙打鬥聲大起,更還有一聲嘯聲自遠而近,快速的向著裡艙逼來。



    天翔心裡一跳,已經聽到雅布脫大聲呼道:「天翔,是雷歐裡奧!我攔他不住。」



    麗奴這下才真正的臉色大變!匆忙道:「快逃!」自己飛快的像魔術師一樣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短劍捏在手裡。



    天翔腳下抹油,飛快的竄往窗口,嘴裡奇道:「雷歐裡奧也是卡米修的人。要逃的是我,你逃什麼?」



    說話間,裡艙的門發出一聲巨響,整扇門已經讓劍光絞得粉碎。雷歐裡奧的身影隨即現身在門口,冷哼了一聲,一道劍光直接揮向天翔。



    劍光如白虹一般直擊窗口。天翔暗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當下揮劍擊在劍光上,身體彈射回來,不敢挨著麗奴站著而倚著木牆,口中笑道:「雷歐裡奧大人好心情,也來船上觀光一番?」



    「盡些時候再殺你!」雷歐裡奧長劍指著天翔,眼睛卻看著麗奴,冷冷道:「賤人!把信交出來。」



    麗奴像是嚇得傻了一般,慌道:「雷歐裡奧大人誤會了。我這就把信給你看。」說著,將先前準備交給天翔的圓筒遞向雷歐裡奧。



    雷歐裡奧伸手欲接,突然發現麗奴嘴角含著一絲古怪的笑容,想起這女人的傳聞,心中突地警鈴大作,忙不迭飛身而退。



    他退得快,麗奴的動作更快!抻手在圓筒底部一按,一枚黑乎乎的事物已經彈了出來,逕直對著雷歐裡奧射去。



    「矮人炮?!(注1)」雷歐裡奧大駭,驚急之中,單劍疾揮,劍尖上陡地現出一個白茫茫的半球形劍氣,就欲把炮彈挑開。



    「正是!」麗奴甜甜一笑,變戲法般掏一個魔法卷軸,唱道:「風之精靈,請打開您潛藏的力量吧。風之護盾!」



    卷軸被拋到空中,忽地炸為粉塵。隨著麗奴的吟唱,一面風盾無聲無息的立在麗奴身前,將麗奴整個兒護在盾後。麗奴就躲在這面風盾之後向後飛退。



    天翔見得雷歐裡奧飛退時就知道情況不妙,當下手臂揮舞,將普羅拉西奧舞成一面劍屏,自己則將護身內息運行全身,隨風舞柳船隨著麗奴退走的方向退去。根據眼前的情勢判斷,麗奴和雷歐裡奧雖然都是敵人,窗口的出路已經讓雷歐裡奧封死,麗奴退走的方向才顯現一線生機,所以天翔毫不猶豫的飛射過去。



    果不其然!雷歐裡奧的劍氣還沒有接觸到那枚矮人炮彈時,它已經自行炸了開來,強烈的爆炸力量凝而不散的向著雷歐裡奧猛轟!縱是雷歐裡奧見機得快,又藉著一身強橫的鬥氣強行封住了爆炸之力,但最終仍是被炸得手臂麻木,胸中氣血翻湧。



    雷歐裡奧這位超級劍手和麗奴一照面便在她的詭計下吃了大虧,不由得心中大怒,狂喝道:「賤人!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你!」



    麗奴頂著風盾退到天翔身邊,笑道:「老雜碎,叫那麼響做什麼?有本事上床以後也有這般生龍活虎的本事。」說罷,又壓低聲音飛快的向天恆道:「兩人合作,不然今天必死無疑!這次你一定要信我。」



    麗奴的提議,天翔實在懷疑她的誠意。從剛才枚枚矮人炮彈就可以知道,如果不是雷歐裡奧運氣不好來當了替身,被炸的就不是他雷歐裡奧而是天翔自己了。從那爆炸的力量的看得出來,自己可沒有那個本事可以像雷歐裡奧一樣可以用劍氣控制爆炸的力量。由此就可以見得,麗奴的話十句裡有九句都不能信。這女子當真是狡如蛇蠍!



    但是審時度事,眼下的情形卻又不得不合麗奴合作。雷歐裡奧一身的技藝的確是驚天動地,連矮人炮彈都傷不了他,憑自己和麗奴單人的力量,絕對是死局!



    想到這裡,天翔再不猶豫,長劍一指,普羅拉西奧的劍暴長,連人帶劍向著雷歐裡奧投去。



    天翔一動,麗奴隨之而動,妖喝了一聲,短劍也舞起一團寒光,隨著天翔殺至。



    天翔一劍擊出,取得正是雷歐裡奧酸麻的手臂。劍至中途時,天翔劍尖輕顫,一劍突地變作一前一後的兩劍。前一劍帶著風雷之聲,雷霆萬均的打壓雷歐裡奧的手臂,後一劍卻是帶著一股柔勁,封殺雷歐裡奧劍身的走向。其目的就是看準了敵人的弱點手下,專門攻擊他的手臂。



    雷歐裡奧冷哼了一聲,手臂倏地後縮,再彈出來時劍只突的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個明亮的十字形劍勁迎向天翔。這一式正是亞里斯大陸強勁的攻擊劍技,十字斬。



    面對這個強勁的劍技,天翔不退且進,大喝了一聲,不理身前的十字斬,普羅拉西奧在內息的鼓動下發出白亮的光芒,直剌十字斬正中心處!同時,人隨劍走,左臂隨勢揮出,一指前伸,點向雷歐裡奧的眉心。正是當日一指擊散雅布脫刀光的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指!



    一指破空,卻無半點破空的聲響!其勢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電光火石!



    雷歐裡奧突然覺得眼前什麼都消失了,自己的十字斬的亮光也顯得虛弱無力。而天翔點出來的那一指卻有著一種奇妙的頻率,使得自己感覺那一指正在不斷的放大,轉眼間就要點中自己的眉心!



    更糟的是身旁的麗奴見縫插針的攻了過來,手中的短劍閃著藍光,連剌三劍,兩劍扎向自己的眼睛,一劍自下而上挑向自己的咽喉。



    若在平時,以麗奴的鬥氣水平,根本就無法踏雷歐裡奧身前三米以內。但現在有了天翔壓制雷歐裡奧的強大劍技和鬥氣,麗奴便有了近身纏鬥的機會。實際上,天翔和麗奴的攻擊裡,麗奴的短劍才是真正的殺著裡的殺著!別人或許不知道,但雷歐裡奧從空氣中散發的氣息就知道,那柄短劍所塗的毒藥來自魔獸古卡達下陰處的毒囊,只要一滴便可以毒殺十頭巨龍。現在用來對付自己,只需割破一點表皮,也足以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去和魔神哈瓦那喝早茶!



    是以,雷歐裡奧的攻勢只能無功而返,十字斬也成了徒有聲勢。



    雷歐裡奧三歲開始修習鬥氣,五歲之時天始練劍,十四歲便名振卡米修。他一身之中,身歷險境的次數已經不計其數。但被人打得最窩囊的一回卻絕對就是這次!



    雷歐裡奧倏地抽劍回擊,漫天散發的劍氣一時間全都收歸於一劍!



    鐺!天翔的絕妙一指最終只擊在雷歐裡奧的劍尖上。



    就在交擊之處,天翔一指凝集的力量和雷歐裡奧的力量相撞而暴發開來!前逼的麗奴只覺空氣一窒,風盾便被擊散,自己的身體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胸口像是被大錘重擊了一下,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血,手中的短劍拿捏不住的掉落地上,人便被飛拋一旁。



    狂風中,天翔也被吹得東倒西歪,眼角的餘光看見麗奴的慘狀,明知不可為,卻還是忍不住飛身而起,一把捉住了麗奴的腰身,扶著她落回地面。但叫天翔咋舌不已的是,麗奴縱然被打得口噴鮮血,被擊飛之際卻仍不忘長髮一甩,將束髮的發圈甩得激射出,在空中發出嗚嗚的怪響,呈一個弧線射向雷歐裡奧。



    劍指交擊過後爆發的氣勁全在雷歐裡奧的估計之中。他本就是一招兩用,一是用來擊走麗奴,二是用來逼退天翔。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天翔和麗奴兩人都在向著牆角飄飛。此時正是最好的追殺的絕佳時機!這兩人,一人是自己敵對勢力手下,一手更是赤潮統領,兩人都須擊殺!



    只是事與願違,麗奴射出的那枚發圈雷歐裡奧卻不敢輕視它。別人的攻擊手段雷歐裡奧或許還不放在心裡,但是麗奴可不同。這個女人就像是一個活著的毒藥鋪子,全身上下不知藏著多少陰毒事物,偏又是詭計百出,叫人防不勝防。



    當下,雷歐裡奧只能也像兩人後退,意圖避開麗奴攻擊的正鋒,再發動進攻。



    果然,雷歐裡奧的想法極為正確,麗奴的攻擊的確不像表面看來的那麼簡單。那枚束髮金圈離開了麗奴的髮際後先是劃了個弧線,依靠邊沿的鋒利刃片直接劃開了天翔與自己硬拚時的爆炸氣勁,逕直攻向自己。



    離雷歐裡奧近兩米時,那枚發圈又生變故!突地自行爆開,由一枚分作六枚,每枚都走著一種波浪形的古怪路線,不僅速度加快一倍,更是發出一種攝人的聲響,從六個方向夾擊雷歐裡奧!



    雷歐裡奧眉頭大皺,又不敢用劍氣去絞碎它們,就怕它們還會再生變化,說不定又射出些毒針、毒煙之類的厲害招數。所以只能仗劍後掠,待身體接觸到木牆時才側身一滑,長劍巧妙得不可思議的帶起一片勁風,將那六枚事物全都自被破壞的大門引得向外飛去。



    趁著這個機會,天翔正在全力的回復氣力,一身的內息不住的提升。他心裡明白,短暫的交鋒過後,雷歐裡奧必定會立即捲土重來,所採用的攻勢將會是雷霆萬均!合力拚鬥雷歐裡奧,麗奴的鬥氣級數天翔心裡大致也有了個底,此時正面交鋒,麗奴的詭計就再沒有用武之地。



    麗奴虛弱的靠著天翔的胸脯,又腿止不住的打顫,一手卻鎮定的對著雷歐裡奧,手裡拿著的正是那門矮人炮彈。



    喀了一口血,麗奴突地笑道:「大劍師怎麼知道我藏在這裡?」末了,又忍不住心裡掠過一絲疑惑,赤潮統領又是怎麼得知自己躲在這裡的消息的?此次自己出行的消息理應密不透風才對,誰知來殺自己的人卻是一波接一波,這中間哪裡出了差錯?



    雷歐裡奧獰笑道:「賤人,你是自找死路還不知道。我受格萊亞之托,特來殺你!只不過沒想到竟會附送赤潮統領這個贈品。真是好運氣!」



    格萊亞‧高爾?麗奴大震,臉上再也保持不住騷媚入骨的神情,心裡已經明白了癥結所在。



    兩人的對話,天翔聽得一頭霧水,只隱約猜到雷歐裡奧此行並不是只是和麗塔、西裡斯與拉布塔西尼到都雲找貝洛特‧格力的晦氣這麼簡單。心裡猜不到麗奴和雷歐裡奧兩人之間的玄機,但很時顯的,天翔卻感覺到雷歐裡奧的鬥氣正在不住的提升,整個裡艙裡由此而充滿著一股迫人而來的氣息!



    隨著雷歐裡奧進一步提升斗氣,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鬥氣竟在空中形了實質,現出一頭張牙舞抓般作勢欲撲的怒睛虎頭!



    麗奴駭得花容失色,向天恆道:「是猛虎氣!他想要一擊格殺我們!」



    天翔不知道什麼叫做猛虎氣,但從空氣的流向判斷得出來,空氣正以雷歐裡奧為中心形成了一片洶湧的風暴。那個威猛的虎頭在風暴中白光發光,正似活過來一般睜眼怒瞪自己和麗奴,彷彿隨時都會衝過來把自己兩人撕成碎片!



    這一招天翔不知自己接不接得下來。但不管接不接得下來,天翔已經普羅拉西奧一振,劍身發出一聲輕吟,隨即進入了古井不波的心態,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全面做好了迎接攻勢的準備。



    高手相爭,容不得半點差錯。稍有差錯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面對雷歐裡奧這種大劍師級的劍手,天翔亦然不懼,心如止水般的提升自己的力量,準備放手一搏!



    此時,天翔腦中一片清明,猛虎氣的攻擊路線在腦海之中顯得清晰起來,那猛虎的利牙雖然在不住的顫動迷惑視聽,天翔卻已判斷出它正是對準了自己和麗塔的咽喉!天翔心中一振,已經知道自己無論是劍術還是內息,以及各種修為都在強敵壓迫下提升了一個等級。



    但是,天翔也知道,雖然自己力量有所提升,可這種提升對於雷歐裡奧這種級數的人來說還是顯得太過蒼白。接不接得下來這一擊猛虎氣,天翔心裡一點都沒有把握。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槍指著你的腦門,縱然知道子彈會射向哪裡,卻半分沒有躲得過的把握。



    突地,變故再生!



    雷歐裡奧慘嘶了一聲,身體猛然離牆竄出,逼人的猛虎氣正在急速的消退之中。



    天翔不明究裡,但看雷歐裡奧的身形、撲勢全無章法,完全不似攻擊之態,倒像是在快速走避。當下無也暇多想,普羅拉西奧的劍芒暴長一尺疾剌雷歐裡奧。



    盧循怒吼一聲,竟凌空側翻,避過天翔的一劍,雙腳閃電連環般踢在天天翔的劍身上,然後再一個翻騰,竟然竄向天翔當初想從那裡逃生而又走之不了的窗口。



    天翔心中大定,猜到雷歐裡奧必然在剛才那不知名變故中吃了大虧,已經心生去意,所以才不願和自己正面交鋒,而想避走了。



    受傷之虎,餘威猶存。縱然想殺他,天翔卻也知道自己留他不住。當下大笑道:「大劍師慢走,讓小人送你一程!」說著,趁著劍勢已老,再也收不回來之際,一掌破空,斬鐵掌力布在手掌上,像是一塊鐵板一樣在雷歐裡奧背狠拍了一記。



    雷歐裡奧悶哼了一聲,實實在在的被重擊一記。但隨著這一擊,雷歐裡奧的身形猛地加速,整個身體穿窗飛出,往外逃竄。



    船艙外,一聲怒吼伴隨著一匹刀光沖天而起,攔頭迎擊雷歐裡奧。



    好個雷歐裡奧!逃竄之中竟然雙足一挾,挾住了攻來的刀光,又旋身一劍,人如陀螺一般急旋起來,迫得來人不得抽刀落回甲板。而就在這攻守的空隙,雷歐裡奧已經腳尖在帆船的幃桿上一點,人如大鳥一般飛起落在碼頭上,再一點之間飛掠之間,人已經消失在碼頭的人潮之中隱去不見。



    天翔轉頭去看雷歐裡奧剛才貼牆所坐之處,赫然看到一支魚矛無中生有的插在木牆上,矛尖鮮血淋漓,顯然是有人自牆外將這東西捅了過來,給雷歐裡奧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正想著,船艙外腳步響起,雅布脫從外面奔了進來,口中道:「雷歐裡奧真的可怕!讓我暗算一記,再吃你一下重擊,仍然逃得從從容容,還打了我個灰頭土臉。」說完,又暢然一笑,道:「你們打在一起,氣勁四處激射,我也插不上手。那知天大的好運落在我的頭上,那傢伙竟會貼牆而站,我隨手就扯了把魚矛從牆外剌進來給了他一下。嘿嘿,爽!」



    天翔搖頭道:「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不過這種手段太過陰毒,這樣暗地裡傷人不好。」



    雅布脫笑道:「管他那麼多,我是海盜,不管光明正大還是背後暗算,能殺掉敵人就是好手段。你的那些大道理就自己留著,別對我說教。」



    天翔知道雅布脫的觀念和自己不一樣,所以也不強求。而且嚴格說來,如不是這一下偷襲,自己和麗奴多半要死在雷歐裡奧劍下。雷歐裡奧真不愧為大劍師的稱號,劍術鬥氣強得叫人吃驚,實為自己在亞里斯大陸首見。看樣子,不僅是天恆,自己也要加強鍛煉才是。



    雅布脫刀尖指著麗奴,道:「這個女人就是卡米修來的密使?為什麼還不一劍殺了?」



    天翔歎了口氣,要是下得了手,他早就殺了。天翔道:「你要是行,你去。」



    雅布脫一呆,道:「殺女人?沒試過。」



    當下,兩人都頭大如斗的看著麗奴,不知道該把她如何是好。



    讓兩個男人盯著,麗奴卻似毫無慌張,嫣然笑道:「即然殺不成,就不是敵人,不如做個戰友如何?」說罷站起身,離開靠著牆,向著天翔行來。



    天翔喝道:「站住!你就在那邊站著。」



    麗奴一呆,道:「都這樣了還不信我?」



    天翔見她束髮的發環已失,一頭褐髮披散下來,臉色因為受傷而蒼白,胸前又是血跡斑斑,說不出的狼狽。雖然心裡有些不忍,但過幾次交手,對這女人的手段確實有些怕了。所以只默不作聲。



    麗奴將手裡的矮人炮彈扔在地上,道:「這是沒有改良過的品種,只能發射一發。剛才我拿在手裡只是想嚇嚇雷歐裡奧。裡面已經空了,什麼也射不出來。」



    天翔從矮人炮彈落地的聲間判斷,這次麗奴說的話大約是真的。因為矮人炮彈落地時的聲音很輕,像是真的只剩一下空筒子。



    見天翔的樣子,麗奴突地放聲笑起來。她越笑越大聲,最後到全身都在顫抖。這一笑,扯動身上的傷,所以麗奴一邊笑,一邊呼痛。又舉起雙手,笑道:「也許你不信,我還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身上的保命寶貝全都用光了,什麼都沒啦!這樣子,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的談一談?季大統領英雄蓋世,還怕了我這樣一個軟弱的小女人?」



    軟弱的小女人?雅布脫咋了咋舌。他可是親眼看見這個女人揮著短劍和雷歐裡奧這種大劍師級的劍手惡鬥的場面。她要是個軟弱的女人,全亞里斯的其它女人就全都是悍婦了!



    天翔不理麗奴的激將,扯著雅布脫離麗奴遠遠的坐下,淡淡的道:「說罷。」



    麗奴輕輕一笑,伸手進胸衣裡摸了一陣,摸出一張小紙片後將一角紮在不知又從哪裡變出來的一把短劍上拋手擲在桌上,道:「這就是卡米修的來信,大人請過目。」



    天翔猶豫著不敢伸手去拿,生怕麗奴在那兩樣東西又塗了什麼古怪事物。



    麗奴有些不悅,微惱道:「放心看吧。這次沒毒。這枚短劍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對著它對手腳。」



    天翔這才半信半疑的伸手拿過信件,放在眼前展開細看。



    注1:矮人炮彈為矮人族採用特殊工藝並配合太古魔法所制而成一種攻擊武器。原為神魔大戰時矮人族製作出來交由人族對付魔族的利器,不僅威力巨大,更是小巧易攜帶,一度成為人族戰士的隨身必備品。神魔大戰結束後,因其威力過大,不僅族人族嚴禁停止生產,並且流傳在外的矮人炮彈也由各個勢力聯手全力收回,現今只剩少許仍在貴族手中掌握,做為防射利器。它外形大致為一個銀色圓筒,長十厘米,直徑四厘米。未改良品種為最初設計,只能發射一枚彈丸;改良後的品種又名開山炮彈,可內藏三枚彈丸,並且可以連射。推動彈丸發射的力量一為強力彈簧,一為底部的超小型風系魔法陣,所以發射時幾乎不需人力,只需對準目標按動發射按鈕就成。攻擊時毫無先兆可言,其外形又易讓人忽略,殺傷力為七星級攻擊武器。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4
第三十三章     初識斯派克


  十二月十七日,天使之晶城郊離城近五十里處:



    一個年紀在十六左右的少年站在一個小山坡上,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站在山坡上的一塊圓石上,正努力的把頭往一個繩套裡伸去。而繩套是從他身前的一棵樹枝上垂下來的,位置過高了一點,少年的個子又偏矮,所以少年必須要很努力的踮著腳才能夠著那個繩套。忙了好一陣,少年發現這樣怎麼也不能把頭放進去,實在是死不了。於是大怒之下又去抱了一塊石頭來加高位置,重新把頭往裡放。



    這情影落在樹林裡另一個少年眼裡,不禁讓他有些發呆。這人當真是在尋死?開什麼玩笑?



    眼見坡上的少年當真把頭放了進去,更還一腳蹬掉了腳下墊的石頭,人在繩索的勒緊下嘴裡發出呵呵的聲響時,樹林的少年才急了,嘴裡喝了一聲,指尖一亮,一枚風刃放了出去,割斷了尋死少脖上的繩索。



    坡上的少年失去的依持,撲的一聲掉落地面。



    少年落到地面,嘴裡痛苦的呼吸著,突然一把抓起的地上的繩索朝著斷口看了一陣後放聲大哭。



    樹裡的少年跑出樹林,來到坡上少年的跟有,不悅的道:「有毛病啊?年紀輕輕的就找什麼死?真是觸我老人家的霉頭!還沒有走到天使之晶城就看到這種鳥事!喂!有什麼事是想不開的?死了可就什麼事辦不了了。」



    尋死的少年坐在地上,臉上眼淚縱橫,哭道:「關你屁事!我死我的,你走你的路!各管各事!」



    樹林裡奔出來的少年一怔,樂了:「野?你脾氣還不小!」



    「我就是!你怎樣?」尋死的少年大怒,隨手拔著地上的草向著眼前的少年擲去,叫道:「我就是想死!我就要死!我就要死!」叫了一陣,不知想到什麼事情,突地悲從中來,又將臉埋到膝上痛哭起來。



    樹林裡奔出的少年搖了搖頭,暗道這人還真難待候。舉起雙手,少年道:「好好好!服了你了。你想死就死吧。真是的,關我什麼事。」說罷,調頭就走。



    尋死的少年這才爬起來身來,將繩索重新結上,試圖再次重新開始自殺的壯舉。



    樹林的少年走了幾步,突地又折了回來,笑咪咪的看著尋死的少年,道:「要不要我幫你?你腳下的石頭很不穩啊,要是死之前摔傷了怎麼辦?」



    尋死的少年呆了呆,還有這種人?不過那人說得倒有些道理,不禁點了點頭。



    於是乎,樹林裡奔出的少年樂呵呵的跳過來,扶住大石頭的上的小石頭,道:「嗯,穩了,你上來吧。」



    有人幫忙,果然容易些。這次,尋死的少年很輕易的就將腦袋放進去了。



    「呃、、、、、、謝謝!」尋死的少年道。



    「不客氣。」樹林的少年道。



    尋死的少年將頭放在繩套裡,放了一陣,正待有所動作,突然發現剛才那少年還一眨不眨眼的看著自己。



    「你在看什麼?」



    樹林裡奔出的少年忙擺手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一邊看著就行。」



    「有什麼好看的?」用有些惱怒的語氣道。



    「是不太好看。不過沒看啊!當然好奇。」樹林裡奔出的少年又又道:「以前只聽人家說過,還沒有真的看過活上上吊的場面,想來一定很壯觀。不過我聽人家說、、、、、、」



    「說什麼?」



    「人家都說,吊死的人死後一定會臉色發紫,舌頭伸出嘴外一米長,嘴角全是白沫,流得全身都是。而且啊,聽說由於死的時候被勒而呼吸不到空氣,死人的眼睛就會因為這個凸出來。越是接近死亡,眼睛就凸得越大,直到最後整個兒從眼眶裡跳出來,只剩一些筋啊,肉塊連著,在臉上晃啊晃的。最糟的還不止這些,被吊死的人死亡之時會大小便失禁,斷氣之時,大便啊,小便啊之類的都會滾滾而下,如江河湖海,滔滔不絕!別提有多噁心了!你不會這樣吧?」



    尋死的少年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只覺手腳發軟,幾乎就在石頭上站不住腳。



    那樹林裡奔出的少年還在說:「其實我是好心。你想啊,等你大小便齊流,都搞得臭氣四逸,香飄十里了,我還在這裡為你收屍,免得等你死後,那些魔獸啊、老鷹啊、蚊蟲之類的都為掙食你的屍體,而把你扯得七零八碎的,拼都拼不起來。你想想,如果沒有我去驅趕,那些蚊蟲就會在你身上產卵,到時候蛆蟲一堆一堆的從你屍身上往下掉,多提有多噁心,沒有我哪行?你說,我的心地有多好。」



    「停!」尋死的少年叫道:「別說了,我要吐了!」



    「好,不說就不說。」樹林裡奔出的少年賊眼一轉,又搖頭晃腦的道:「就是嘛,哪能這樣死。不如換種死法。用刀怎麼樣?要不劍也行。一下子下去,腦袋就和身體分了家,頂多血噴得到處都是,比這爽快多了。最多我機靈點,等你一刀下去時跳遠些,這樣血也噴不到我身上。」



    「啊!求你了。」尋死少年已經在呻吟了。



    樹林裡奔出的少年仍覺得不滿足,道:「這樣也不行?啊!對了,我會魔法!一把來上幾十個火球打在你身上,你連痛都感覺不到就掛了。然後變成一堆焦碳,被風吹得到處都是,連屍都不用為你收。這法子最妙!咦?不好啊,這樣我不就是殺人了?」



    樹林裡奔出的少年還在煩惱的撓著頭皮,尋死的少年已經伏在大石頭大吐特吐了起來。



    等他吐得膽水都吐了出來,樹林裡奔出的少年才樂呵呵的撫著他的頭,不懷好意的道:「怎樣?不想死了吧?」



    少年一邊吐一邊呻吟道:「謝謝!求你別再說了,我這一輩子都再也提不起死的勇氣。」本來這次的上吊事件,這少年已經鼓足一生全部的勇氣,本來不想死,但是又無可耐何。這下讓樹林裡奔出的少年這般一陣亂搞,縱然是真的想死,也再也提不起勇氣。



    樹林裡奔出的少年這才滿意的拍拍手,道:「就是!天大的事有什麼擺不平的?想在我季天恆的面前自殺,也得看我心情如何。呵呵呵。喂,那吐個不停的小子,你吐夠了沒有?叫什麼名字?」



    這個來攪局的人正是與艾倫、霍夫等人分手後的季家老二,季天恆。



    當日自傳送點出來,礦區一戰後剩下的104人裡有58人離開了隊伍,剩下46人卻揣著滿滿的水晶石,跟隨著天恆出來闖天下。天恆覺得幾十個人聚集在一起,目標太大,所以讓眾人化整為零,各自分頭自行想辦法潛入卡圖的都城,天使之晶城。天恆一路行來,前面都沒事,臨近天使之晶城時卻看到這樣一件事,以他的多事性格,哪裡能夠不管?所以一番連哄帶嚇的話出來,少年七魂已經嚇掉了六魂,哪還有尋死的念頭?只巴不得天恆這個喪門星有多遠就離他多遠,最好永遠也不見不著!



    只不過天不從人願,天恆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此刻,天恆正以無比的耐心看著少年一邊痛苦的撫著胸,一邊從懷裡掏出絲巾控擦乾淨嘴邊的污圬。



    「小子,你叫什麼?」天恆問道。他突然好像忘了自己正好也是處於可以被叫做小子的年齡。



    「斯派克‧阿杜比。」



    天恆道:「我說,斯派克,有什麼事可以讓你、、、、、、」天恆覺得直說有些傷人,便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瞪眼伸舌的呃呃干叫了幾聲。



    斯派克臉上浮起出羞愧的神情,道:「我十六歲半了,什麼事情都幹不好,人人都笑話我,人人都看不起我,活著有什麼意思。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卻總是做不好,好像我天生生來就是一副失敗的命運。像我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沒有什麼用處!」



    天恆一呆,突地放聲大笑,道:「我當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原來就是這個啊!別灰心,你面前也有一個失敗者,你瞧,我不也是一樣一事無成?我在校時學習時從來沒有認過真,成績歷來是滿江一片紅;戰技不強,魔法也一塌糊塗,不也活得開開心心的?人哪,別人怎麼看你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痛苦的活著是一天,開心的活著也是一天,那我就選擇開開心心的活著。氣死他們!」



    斯派克愁眉不展的道:「你不是我,說話當然這樣輕鬆。要是把你放在我這個環境,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天恆滿在乎的道:「安啦,安啦!看你那死德性,活像個小老頭似的。來,跟著我來,保你一天地晚活得開開心心的。」



    斯派克道:「跟著你去做什麼?」



    天恆大笑道:「吃香的,喝辣的,隨便再把亞里斯大陸搞個天翻地覆,你說這主意如何?」



    斯派克抬頭吃驚的看著天恆,道:「我不要。你這人膽子大得很,我可沒有那個膽。」末了,忍不住懷疑的看著天恆又道:「你不是要去做什麼無法無天的事吧?」不知怎地,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渾身一下透著股邪氣,說他是要去剌殺歐馬列‧卡圖四世自己說不定都不會懷疑。



    「干無法無天的事?」天恆笑了一下,道:「這就要看這個概念放在誰身上了。你要不要跟我去?」



    「不。」斯派克一生之中頭一次回答得這麼乾脆果斷。



    天恆竊笑道:「當真不?你就真的不想試試另外一種人生?」



    另個一種人生?這種說法倒是讓斯派克極為心動。



    「來嘛!」天恆笑道:「一種生活方式過得久了,難免會生出一種枯燥的感覺。這時候換個方式重新去試一次,說不定就成功了。樹挪死,人挪活,就是這個道理。也許你現在過著的生活方式並不適合你呢?」



    斯派克讓天恆說得大為心動。反正自己身邊的人都看不起自己,自己也揚言永不回去,所以回去也是自取其辱。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跟著這個叫天恆的古怪少年去試試又未嘗不可呢?



    當下,斯派克咬著下唇,一顆心搖晃了半天後才道:「好。我就跟你去。不過,我能做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天恆眼珠一轉,道:「做我的嚮導如何?天使之晶城我一點都不熟,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城裡人,這個你就一定辦得到。」



    嚮導?斯派克一怔,道:「這個倒是沒有問題,天使之晶城我哪裡都熟。你想去哪裡?」



    這次倒輪到天恆一怔。



    去哪裡?天恆一點沒有想過。於是天恆道:「隨便哪裡都成,別迷路就好。嗯,去個熱鬧繁華的地方吧。呵呵,我想想看看哪裡掙錢最快。」



    古怪的人!斯派克扭頭看了天恆半天,最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好吧。我們就到處亂逛。」



    天恆歡呼了一聲,領頭朝前奔去。斯派克慌忙追上天恆,道:「反了,不是朝那個方向。」



    天恆奇道:「咦?不會吧。我一路走來都是按這個方向的。」



    斯派克道:「去當然是能去,只不過會走一大截的冤枉路。」



    天恆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就說嘛。指路給我的人都說從雲頂到天使之晶城只要四天的路程,我卻走了遠不止四天。原來走冤枉路了,呵呵,他奶奶的,運氣不好!咦?」天恆看斯派克,無意發現一件事情。



    這個斯派克‧阿杜比生得唇紅齒白,臉蛋兒白淨粉嫩,鼻子小巧秀氣,整張臉美得像個娘兒們。再看那露在衣服外的的手和脖子,也是白是透紅,皮膚好得叫人驚歎。



    天恆看了斯派克半天,越看越是覺得他生得美。而且美得有點不像話,像女人多過於像男人。如果真要形容斯派克的相貌,大約就只能用中國古時候的潘安、寧宋玉來比較了。



    哪有男人長得這付德性的?除了眼前的這個斯派克,這樣的相貌天恆就只在扎克的臉上看到過。



    想到這裡,天恆突道:「斯派克,眨兩下眼睛來看看。」



    斯派克不知道天恆意圖何為,當真眨了兩下眼睛。為怕天恆看不清楚,他眨了兩下還用力的又眨了幾下,直眨眼睛上兩排像扇子一樣的睫毛不停的顫動,看得天恆好一陣肉麻。



    天恆用力的搓著手臂上的雞坡疙瘩,詫道:「野?不是影人族啊?為何生得這般好看?」



    斯派克疑慮的問道:「影人族?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天恆已經邪笑起來,道:「喂,斯派克,你是男的還是女的?看你長得這付德性,只怕是女扮男裝吧?哇哈哈哈!」



    斯派克大怒,這句話比哪句話聽來都更侮辱人。試想,天底下除了心理有毛病的,哪個男人願意聽見別人說自己長得像一個女人?當下,斯派克一張好看的臉漲得通紅,怒吼道:「你才是個女人!」



    「不是?」天恆一怔,身體突地前掠。



    下一刻,斯派克已經瞪目結舌的看著天恆伸出一對魔掌,正在對自己的胸脯上下其手,摸個不停。



    斯派克陡地懵了。「啊!」他忍不住放聲尖叫。光天化日之下,真敢有人對男人非禮!



    他一叫,天恆倒是呆了。「咦?平的?假的吧?」



    心動而行動,下一刻,天恆的魔抓已經伸向斯派克的褲襠。



    斯派克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天恆的動作實在太快,等斯派克意識到天恆的非人之舉時,下面已經讓天恆抓個正著!



    斯派克的尖叫像被人掐斷了似的陡地停了。然後更加高昂的尖叫響徹雲霄!



    「啊呀呀!」天恆也尖叫起來。



    當真有!



    媽媽咪呀!天恆一把放開手,舉手到身上一陣猛擦,臉上的表情活像一口氣吞下了一百根活蚯蚓!



    「你想要做什麼?」斯派克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驚恐的情緒,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要害部位,只睜著一雙受驚的眼睛看著天恆,同時腦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運行。這人要自己做他的嚮導,該不會有什麼別的不良企圖吧?他該不會、、、、、、斯派克打了個寒戰,轉身就逃。



    「喂,喂!」天恆一把抓住斯派克的衣領,道:「你逃個屁啊?」



    斯派克駭得面無人色,只叫道:「放手啊!城裡有女人,個個都比我生得好看!」



    天恆又好氣又好笑,罵道:「你當我當真飢不擇食啊?去!」



    斯派克支唔道:「那你摸、、、、、、摸、、、、、、」



    天恆笑道:「我以為你是個女人嘛。」



    斯派克怒道:「你才是女人!」這下一生氣,倒也不怕了,怒瞪著天恆。不過,他突地轉念一想,就是一點懷疑,這人就可以對人上下其手,要是自己當真是女人、、、、、、那不就糟了?還不得叫他摸了個夠本?色魔!果然是色魔!



    天恆見他眼珠亂轉,哪還不知道斯派克心裡打什麼主意?只覺更加想笑,便伸手在斯派克腦門上用力拍了幾直,笑罵道:「你這小子鬼心思倒不小。帶路吧,再不帶路,我心裡一個不爽,說不定,嗯哼!」說著,眼裡目露邪光。



    斯派克駭得陡一個倒跳,縱然半點戰技也不會,卻也跳出好幾米,由這一跳便可以見得他對天恆有多害怕。斯派克陪笑道:「你老人家別生氣,我帶路,我帶路。」說著,活像是見了鬼一般,遙遙的跑在前面。



    天恆搖頭苦笑。唉,自己的聲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搖頭笑著,隨著斯派克調轉頭往天使之晶城行去。



    ※※※※



    兩人一路通行無阻的進入天使之晶城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斯派克本說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來逛城。天恆卻遊興大旺,非要拖著斯派克逛個不停。迫於天恆的淫威,斯派克只能拖著快要走不動的身體,陪著天恆漫無目的亂走,最後來到了天使之晶城裡最大的廣場——明月廣場。



    據斯派克的介紹,卡圖的都城——天使之晶城的主幹道是四條通往東、南、西、北四個城門的道路。它們都有十六輛馬車可以齊頭共進那麼寬,呈十字在明月廣場前交叉。天恆按照斯派克的說法在腦裡留下這麼一個印象,感覺上整個天使之晶城是呈四方形的,橫穿城市的四條主幹道把城市等分成四個部分。其情形有點像在一張四方的圖裡畫了個坐標系,東西走向的幹道形成了水平軸,南北走向的幹道形成了縱軸,而明月廣場就處於第四象限裡挨著原點處的位置。天恆這麼想像天使之晶城,這個城在天恆腦裡才變得清晰起來,不再像先前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按照斯派克的說法,這四條道路似乎有一點像分水嶺,按照三六九等把各不同等級的住民全部分隔開來。整個城裡第一象限裡大部份住著貴族和有錢人,都是大老爺們的天堂;第二象限裡是貧民;第三象限裡是商業區和貿易區;第四象限則是單一的全是皇族的聚居地。



    對這種分法,天恆嗤之以鼻。這算哪門子的分法?當初在費爾多城時無論什麼人都混居在一起,城主是住民,平民也是住民,人與人之間沒有隔閡,不也住得其樂融融?就從這點,天恆心裡就更生對卡圖的不滿。覺得和費爾多城相比,天使之晶城差得多了!



    不過,就天恆所見,天使之晶比費爾多城確實是要繁華得多。進城時,那高達七米的巍峨城牆;寬闊而平坦,有些近似於現代高速公路主幹道;一路行來所見的高聳行宮、樓房、別墅;洶湧的人流、人們的穿著打扮;繁華的貿易景象、叢叢林立的商家、店舖等等這些都是費爾多城無法比的。這些在天恆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得不讚歎天使之晶城不愧為卡圖的都城,不僅氣派宏偉,更是叫人心裡一震,的確有一方都城的氣象。



    選定了目標為明月廣場,天恆就跟在斯派克後面在明月廣場裡四處溜躂。



    走了一陣,天恆暗自算了一下,整個明月廣場大約有近五、六個平方公里。這在現代社會寸土寸金的城市用地來說,是極為奢侈的。現代城市裡高樓林立,早擠得什麼空間都沒有了,哪還有這麼大一塊地方來用作人們休閒的廣場?如此看來,高科技後的人口爆炸,實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此時正值亞里斯大陸夏季最後的一個月。儘管夏季已近尾聲,但天氣依然炎熱。是以,天使之晶城的住民便趁著日落後退涼的這個時機湧到廣場上來享受這難得的清涼。由此所造成的情況便是廣場上顯得人山人海,人特別的多。從平民到貴族,從小販到有點規模的商家,廣場上什麼人都有。



    夜空下,有叫賣的聲音不停的吆喝;有雜技團在表演,傳出此起彼伏的呼彩聲;有吟遊詩人在彈琴述說一路旅行的見聞傳說,以及亞里斯大陸種種故事;有三五成群的人們堆在一起閒嗑牙;也有帶著僕人隨從故作高人一等的貴族們自成一群孤立在一旁。老人們聚集在一起說著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情人們躲在陰影裡不知說著情話,還是做著親密的情人間舉動;青年們都在高聲談論著自己的理想;小孩子們則在互相追追打打,揮灑童年的無憂時光。



    這種情形,倒有些讓天恆回想起自己所居住的那個城市裡的情景。



    天恆走過一個又一個模樣奇特的雕塑,再穿過一片一片纖路縱橫的草坪,行經相隔近五十米就有一個的造形精緻的水池,頗有興趣的四處亂看毒害。斯派克跟著天恆身後,倒像是天恆成了嚮導一般。



    走著逛著,天恆雖然覺得明月廣場的熱鬧景象和自己所原來所處的那個時空差不太多。可心裡又隱隱約約覺得彷彿少了些什麼。



    究竟少了些什麼?天恆覺得有絲不解。



    雖然民風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但做為一個繁華的城市,更有這樣一個人來人往的廣場,有些東西卻應該是相同的。



    想來想去想不到,天恆便把這個問題暫放心理,仍然轉頭大感興趣的四下打量。



    再走得一陣,天恆覺得有些肚餓,便四下裡尋找哪裡有小吃賣,想找一些來填填肚子。



    哪知天恆四下裡找了一陣,竟然找之不著,不禁大奇,問道:「這個廣場之上沒有賣吃食的?」



    斯派克遠遠的吊在天恆身後,還因為白天的摸摸事件而心有餘悸,所以打定了主意,千萬要和天恆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以保身家清白。聽得沉默了半天的天恆突然這樣問了一句,斯派克怔了怔後才答道:「有啊。只不過不太多。人又這麼多,一時找起來不太好找。」



    天恆皺眉道:「難道沒有人知道這是個極好的賺錢機會?這裡人多,玩久了難免會餓,會渴,再加之老人哄小孩子,男人哄女孩子,都會買些好吃的來送人;再或者自己嘴讒時也會買些香東西來嚼著。這些都是極好的商機,難道沒有人抓住這些機會賺錢?」



    斯派克道:「你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在這裡做生意,一來稅高,二來人實在太多,擠來擠去的效率並不高,常常賣的錢還不夠交稅。以前也有人像你說的那般做的,但到後來人們發現這種方法並不是很合算,所以做這種生意的人才漸漸少了。只剩一些急於養家餬口等著錢用的才會打這個主意。」



    天恆道:「傻!他們不會在路邊擺個大排檔,等著想吃的人自己來?」



    斯派克不明白的問道:「什麼叫大排檔?」



    天恆解釋道:「大排檔就是在路邊擺個攤位,放上調味品、食物、可以生火做飯的器具,還有些桌椅、板凳什麼的。只要有客人來吃東西,隨時可以開鍋做吃食,不僅物美價廉,更是方便民眾,想來就來,想吃就吃,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再來些酒水佐餐,實在一大享受!在我的家鄉,每到夜裡,夜市便一鑼了。那時候,整條街燈火通明,全是出來閒逛、吃食的人。我們那裡有名的、、、、、、等等!」天恆突地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停變換,面上肌肉也隨之而抽動不停。



    斯派克瞧見天恆臉上的神情,只駭得頭皮發麻,雖然知道抽身而去實太不夠道義,卻不由自主的腳步移動,隱隱有拔腳狂奔而去的衝動。這人怕是腦子有問題!斯派克大為後悔午間的衝動答應。早知道他隨時會犯病,先前還不如掉死了的來得好。



    正駭害間,突聽天恆猛的雙掌合擊,大笑道:「為什麼我就沒想到呢!哇哈哈哈!別人不做我來做!我要開出亞里斯大陸最大的酒樓,再讓大排檔這種風格遍行亞里斯!哈哈哈!錢啊!原來你來得就是這般容易!」



    斯派克雙股戰戰,只道這人當真瘋了!尖叫一聲,斯派克轉身就欲逃,哪知卻讓天恆一把捉住,笑道:「你住哪裡跑?你不是總擔心自己一事無成麼?機會來了!我們就一起齊手打造卡圖的第一條美食街!」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4
第三十四章     季氏江湖菜(上)


  自明月廣場上天恆突然發出怪笑後接下來的日子裡,斯派克才是真正墜入了人生的深淵,每一日都活得痛苦不堪。



    每天大清早,斯派克就讓天恆這個喪門星捉起床,進行在天使之晶城裡漫無目的的亂走。然後只要是看見賣吃的、賣喝的等等之類的地點,天恆便會直奔進去,無論什麼吃的喝得都要嘗上一遍才肯離開。



    剛開始時,斯派克還覺得這種生活很不錯。畢竟自己在天使之晶城生活了十六年半了都還沒有試過過這種吃百家飯,喝百家湯,除了吃和喝,什麼都不用管的過日子。可是這種日子過長了,比如說像天恆這樣,一連十天都是如此,那就是一種痛苦了。吃來喝去,不僅嘴都吃麻了,更還覺得這種生活實在和飯桶無異,實在沒有什麼前途可言。這些日子不停的吃喝,斯派克覺得自己什麼長進都沒有,唯一比原來更高明一點的地方就是好像嘴巴越吃越刁,食物味道略微做差一點,吃在嘴裡感覺就十分明顯。哦,對了,不知是不是一種錯覺,斯派克總覺得自己原來苗條的腰身明顯的膨脹一圈,此種情況讓斯派克不得不擔憂自己未來的形體發展趨勢。要是哪天醒來後突然發現自己長得跟個球一樣,那不糟了?還有些時候,斯派克很納悶,天恆是不是要把自己和他都訓練成為美食家?如果他真是這種打算的話,到目前為止他一直都做得很成功。斯派克覺得自己品味的水平和食神也差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天恆還做了一些讓斯派克摸不著頭腦的事情。比如說,就在前天夜裡,天恆一夜沒睡,神神秘秘的畫了一夜的圖紙,然後一大早便帶著自己和那些圖紙直奔鐵匠鋪,要人幫忙打造圖紙上所畫的事物。斯派克不是沒有看過這些圖紙,因為天恆沒有對他隱瞞。但他看了也是白看,因為這些圖紙不僅斯派克看不明白,連鐵匠鋪的師傅都看得一頭霧水。看那形狀,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像鍋,但仔細看時卻好像又不是。去問天恆,那可惡的人只是笑,什麼都不說,氣得斯派克明知不會魔法戰技的自己打不過他,卻仍然很想一把捏死他。



    今天正好是鐵匠答應的三日之期到了,斯派克依然睡眼朦朧的就讓天恆捉了起來,例行公事般地在天使之晶城裡一陣狂吃之後,臨近中午時分才向鐵匠鋪而去。



    天恆走在前,斯派克走在後。天恆見斯派克在後面拖拖拉拉的,不禁道:「你幹什麼?走快點行不行?」



    斯派克沒好氣的道:「你來試試?吃那麼多,走得動才怪!」



    天恆大樂,道:「誰讓你吃那麼多?像我一樣,每樣嘗一點就行。」



    斯派克嘟嚨道:「說得倒容易,食物味道那麼好,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天恆嗤鼻道:「這也叫味道好?改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哼,這種味道也說好?你的要求真的很低!」



    斯派克道:「天恆,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們吃的都是些什麼地方?那可是天使之晶城有名的吃食店。這些店裡,哪家做的東西不是被天天使之晶城裡的貴族們津津樂的?像我們剛才吃的月牙餅就號稱天使之晶城一絕,每天排隊買餅的人排成一條長龍,來晚了還買不到!」



    天恆斜眼看著斯派克,道:「不是我小看你,那味道也能算天使之晶城一絕?哈,笑死人了!在我呆的那個地方,光是糕點餅乾的品種就成千上萬,隨便挑個老婆餅,椒鹽餅、千層酥、杏仁塔之類的都比這個好吃上千百倍!月牙餅算個什麼?不僅甜得發膩,油又太多,完全掩蓋了裡面果仁的干香鬆脆。再加上結構鬆散,拿的時候根本不敢用力,一用力就完全不成月牙狀的餅形,光從買相上看,分數就大打折扣。」



    斯派克聽天恆將自己心裡的美食挑出一大堆毛病,想反駁他,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得怒道:「光知道說大話,有本事你也做點什麼來試試?」



    他道這句話會結結實實的堵住天恆的嘴,那知天恆卻滿滿的一口答應下來,道:「行,沒問題。改天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斯派克當天恆大吹法螺,沒有信他。他卻不知道,天恆和天翔不同,天翔對廚藝半點不通,專心的學武練劍,攻讀功課,學識和戰技都勝於天恆;而天恆卻自從就貪吃,吃別人做的東西膩了之後,自己也想試試,便對烹調這門藝術發生了興趣,平日練武之餘也試著做些東西來品嚐,久而久之這樣下去,慢慢的竟學有所成,倒也能做出極為美味的食物來。這也是為什麼天翔的戰技遠勝天恆的原因——天翔學東西,專一而精;天恆學東西,卻是貪多而雜,會的不少,卻哪一樣都不精。所以天翔是專職,天恆卻是雜家。



    但縱然是雜家,能夠夠得上家這個標誌著水平的稱號,自然水平也和常人不同。再加上天恆的母親雅蘭也做得一手好菜,天恆常常便和母親鑽在一起討論這個,試做那個,兩母子同樂之時不僅同時提高了廚藝,更是創造出一些新的菜式,創意之新穎,想法之絕妙,常常令季青書和天翔拍案稱絕。



    所以天恆聽得斯派克這麼說,也不和他生氣,只笑嘻嘻的領著斯派克往前走,直往鐵匠鋪行去。



    走到鐵匠鋪,鐵匠鋪的夥計一看是三天前的那位古怪小客人,都紛紛丟下手時的活,前去報告師傅。不一會兒,師傅奔出來,笑咪咪的看著天恆,道:「您來了。吩咐下來的東西都做好了,要不要給您送到您住的旅店裡?」



    天恆笑道:「先讓我看看。」



    鐵匠師傅應了一聲,眾夥計連忙動起來,將天恆所定制之物全部搬將出來。



    斯派克見眾人跑來跑去,越看一雙眼睛瞪得越大。天哪!他原以為天恆只是做了幾樣東西而已。哪知道這麼多人跑了幾遍都還沒有搬完!眼見得那些東西快堆成了小山,斯派克終於忍不住問道:「這麼多東西拿來幹嘛?」



    天恆呵呵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準備這麼多的炒鍋、湯鍋、蒸籠之類的,哪裡能夠做出好吃的東西來?」嘴裡說著,一邊東摸摸,西敲敲,試著這些鍋具的品質。



    斯派克和鐵匠鋪的眾人一聽都是一呆,這些東西當真是鍋?鐵匠師傅拿起其中的一個放到眼前細看,不由得心中好奇,詫道:「我還從來沒有見到形狀如此之多,如此之怪的鍋。都有什麼用?這個全是窟窿眼的有什麼用處?」



    天恆不答,只呵呵的神秘笑道:「先不告訴你們,等我做出好吃的再請你們來吃,如何?」



    鐵匠鋪眾人都笑起來,道這少年倒是好相處,為人好客又熱情。當下轟然答應,倒真盼著天恆能做出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來。



    天恆見眾人樂,自己跟著也開心,笑了半晌,掏出金幣付了帳,又向斯派克道:「你傻笑個什麼勁,快去雇幾輛馬車來,把這些東西都送回去。」



    斯派克的笑臉一下就拉了下來,嘟嚨道:「光叫我去做這些下人工作。天恆,你又要去做什麼?」



    天恆笑道:「有金幣分你就不用生氣了。我麼?嘿嘿,亞里斯這個時空這麼不同,我當然是要去看看有哪些物品是可以用作食物的材料。」說罷,也不理眾人不解的眼神,一個人笑呵呵的去了。



    ※※※※



    離開斯派克等人以後,天恆獨自一個人在城裡亂逛,哪裡有菜市就往哪裡鑽,四處搜尋可作原料的替代品。



    按照自己心裡能想到的常見原材料,天恆慢慢的查看。等看到臨近晚飯時天恆心裡漸漸有了個底。



    說到底,亞里斯大陸和天恆原來所呆的那個時空還是有許多相同之處。比如說,製作麵包的小麥兩個時空的就完全相同。如同強要說它們的不同之處,也就是名字不同而已。除此之外,天恆還發現了大豆、玉米、小米、蕎麥等東西。真是平時沒注意,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當真嚇一跳。不過天恆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大米和綠豆這兩樣東西,看來想要做些香噴噴的大米飯和綠豆粥之類的是不可能了。真是可惜啊,想到那一顆一顆鬆散晶瑩的大米飯,再想到大米飯嚼在嘴裡時那種鬆軟生香的感覺,天恆就心疼不已,那可是他在四川老家吃慣了的主食啊。



    至於蔬菜,亞里斯大陸的品種豐富得叫天恆吃驚。這裡不僅有天恆在原來那個時空常見的品種,更還有許多天恆沒有見到過的古怪品種。比如說,天恆在菜市就見到一種形狀長得像海星一樣生有五個抓狀突起的怪瓜。它整體呈一種鮮艷的橙紅色,在五個抓上都分佈著橢圓狀的斑點,怪是怪了點,模樣倒也挺可愛的。天恆拿了一個來細看,又放到鼻尖嗅了嗅,只覺得它整體散發出一股怪怪的甜香味,說是好聞也說不上,說是難聞也不是,想不出該怎麼具體的形容它,當真怪得很。而且它不僅形狀怪,名字更怪,居然叫做拉布拉不達。這是什麼怪東東?天恆學著叫它的名字時,只覺得整只舌頭都在打結。



    還有魔菇類的菌類食物,亞里斯大陸的更是極為不同。要知道天恆所呆的地方附近有一個有名的風景區,那裡就盛產魔菇。什麼欄杆菌、竹葉花、猴頭菇、竹蓀菌等等,品種多得足足可以羅列出長長的一張清單,讓天恆已經見識得夠多的了。哪知道亞里斯大陸更加過份,這些菌類品種更加繁多,天恆只瞧了一陣,便覺眼已經花了,竟是瞧都瞧不過來!而且根據天恆原來的常識,魔菇等菌類食品,顏色越是鮮艷的通常味道都更鮮美,但大多數都含有劇毒,不能吃,只能望之興歎。但就在天使之晶城菜市所見的菌類食品卻完全推翻了天恆原來的看法。因為在這裡所見的大多數菌類食物都是花花綠綠的,實在好看得緊,不用吃,光是看都是一種享受。看它們實在好看,天恆突發奇想,這東西不用吃,采上一大把來插在花瓶裡放在桌上,說不定也是一道奇景。



    天恆在看菜,別人也在看他。他今天穿了一件見習魔法師袍,用一頂寬寬大大的藍色魔法師帽蓋住了頭上的待魂之玉,整個打扮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見習魔法師。他這所以會選擇這身魔法師打扮,一是因為見習魔法師袍實在很好買,不用出示什麼證明,身份等級之類的東西就可以買到;二是看中了和魔法師袍搭配的那頂帽子,只就用它完全可以把自己的額頭上那塊囂張的待魂之玉蓋個結結實實的,用不著再去麻煩大季和小季;第三個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因為賣見習魔法師袍那家店舖離天恆所居住的旅店最近,走幾步就到了!



    天恆買的時候只貪圖方便,卻沒有想到敢穿著魔法師袍來逛菜市的,自己卻絕對是天使之晶城開天闢地來的第一人!



    菜市之上大部分都是婦女,只有小部分男人參雜其間。男人們看著天恆時都覺得很奇怪,想不到有了魔法師這樣高尚地位的人也會來逛菜市;女人們卻偷眼看著天恆,打量他魔師帽下那張愛笑的討喜臉龐。每當天恆拿起一樣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來瞧時,臉上的神情總是隨著想法變幻不停。婦女們也都看著天恆那張一會兒喜一會奇兒的臉龐,伴著天恆如同走馬燈一樣變幻不停的表情而偷笑。



    天恆走到一個買魚肉的推位前停下,指著一種看上去像是鯉魚一樣的東西問道:「這個怎麼賣?是不是淡水魚?」



    賣魚的女人笑道:「小魔法師,你也來買魚?行,我賣別人三個魔法幣,給你就算兩個魔法幣好了。」



    天恆一怔,詫道:「為什麼?」剛才他也不是沒問過價,這菜市裡各種物品價格不一,但一路問來,這種魚的價錢就沒有少於三個魔法幣的。



    那婦女笑道:「是不是幫自己的師傅來買魚?呵呵,瞧你生得可愛,所以少一個魔法幣也不打緊。」笑罷,看向周圍做生意的人,大家都瞧著天恆笑起來。



    天恆困擾的撓著頭皮。靠!問個價也會被人吃豆腐。不過即然少了一個魔法幣也就無所謂了。天恆抬起對來,臉上笑得更甜,道:「嬸嬸,這種魚是淡水魚還是鹹水魚?」



    什麼淡水魚鹹水魚?婦女有些摸不著頭腦,只道:「這種扁刀魚是在湖裡捕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淡水魚,鹹水魚。」



    天恆道:「哦,知道了。」心道,即然是湖裡捕的,那就是淡水魚。又問:「有沒有海裡捕的魚?」



    婦女向旁邊一指,道:「問她吧。她丈夫在海上捕魚,她的魚都是海裡來的。」



    天恆才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向下一家移去。



    旁邊的攤位上也是一位中年婦女。見到天恆過來,忙不迭的過來招呼。天恆問了個明白後又向下一家移。



    如此一家一家的挨個問去,眾人見天恆只問不買,雖然覺得奇怪,但見天恆長得可愛,說話又討人喜歡,張嘴一個大叔,閉嘴一個嬸嬸的,實在是討人喜歡,所以每個人都樂於回答天恆的古怪問題。於是乎,天恆就仗著自己男女老幼通殺的長相,一路問了個明白。



    天恆問完水產區,又轉過肉類區,一直到賣佐料的攤位都一一問過了後才打道回府。他這麼一轉,雖然最後仍空手而回,菜市的大多數人倒是記住了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見習魔法師。



    ※※※※



    天恆回到所住的藍晶旅店,前腳還沒進屋,斯派克就驚慌的跑過來,伏在天恆耳邊道:「小心,你房裡來了幾個怪人。」



    怪人?天恆一怔,問道:「長什麼樣?」



    斯派克道:「有一個年輕的,皮膚很白,像是沒吃夠飯一樣。有一個半老的老頭,乾乾瘦瘦的,像塊人干;還有一個獨眼的,一臉的煞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天恆一聽,不禁大笑出聲,斯派克還描繪得挺形象,這幾個人不就是麥恩、霍夫和艾倫三人。當下笑道:「都是我朋友,你回去睡罷,明天開始說不定就有得忙了。」



    天恆打發走斯派克,才進得房裡,麥恩已經一步跳過來,歡喜的抱著天恆道:「天恆,可又看到你了!」



    天恆回手抱著麥恩,呵呵笑道:「怎麼樣?一路平安無事吧?」



    霍夫看著天恆,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歡喜,逐道:「沒事。自傳送點分手以後,我們故意在山野裡亂轉了幾天,大家都各自分開後才分頭進入天使之晶城。到了城裡後,我讓快手去找以前他那些朋友,讓他們想辦法將我們採得的礦石脫手賣掉。這樣又耽擱幾天,最後在這家旅店的牆角看到你做的記號,我們才來這裡找你。嗯,別的都好,就是賣礦石的事情出了一點小事。」



    天恆問道:「怎麼?」



    霍夫道:「我們采的那些礦石的品質實在是太好了。當初我恐怕生事,挑了一些看起來不怎麼樣的交給快手去出售。哪知道買家還是說品質太好,懷疑我們礦石的來源,最後好說歹說,費了好些勁才賣掉。想來有些氣人,按礦石的品質,最後所得的價錢應該不只這些。但讓那些奸商百般壓價,我們又找不到更好的出手途徑,最後只賣到不到實在價格的三分之二。唉,一共十六枚晶石,最後才賣四千六百九十一枚金幣。按實在價,至少能賣到七千枚!」



    四千六百九十一枚!已經很多了!



    天恆忙道:「足夠了!足夠了!光靠賣晶石當然不行,遲早會引人注意,所以我們要想辦法用錢賺錢,這四千多枚金幣就是本錢,足夠我們在天使之晶城幹出一番事業來。」



    霍夫詫道:「你已經想到什麼辦法了?」



    天恆樂呵呵道:「在天使之晶城開一家最大的酒樓怎麼樣?」



    酒樓?三人都是一楞。



    艾倫問道:「什麼叫酒樓?」



    原來亞里斯是沒酒樓這個概念的。天恆撓了半天頭皮,想著要如何向他們解釋什麼叫酒樓。想了半天,天恆才道:「嗯,酒樓就像是一間綜合性質的旅店。人們可以在裡面吃飯、喝酒、住店、淋浴、休息等等,總之你可以想到的任何服務,它幾乎都可以提供。」



    艾倫皺眉道:「我想不出開這麼一個東西有什麼油水可撈。」



    天恆暗笑在心,卻一本正經的道:「依靠它,可以撈的油水可就多了。天使之晶城是卡圖的都城,來往的商人、旅人本來就多,城裡更是人口密集,貴族們又揮霍無度,這些都是極好的賺錢機會。你們想想,只要我們提供一流的服務,可口的食品,保證客人人身財產的安全,把它建設成為天使之晶城最好的酒樓——旅店,何愁沒有人來光顧?只要有人來光顧,又何愁沒有金幣賺?只要我們能獨樹一幟,做出自己的風格,自然有人來大把的砸錢!」天恆說的都是些現代的管理理念,這些理念都是經過無數代人證明後百試不爽的至理。



    霍夫等人聽得不住點頭,都認為天恆說得極為有理。



    天恆接著又道:「只要我們的酒樓投入運轉,我就相信一定可以財源廣進,再也用不著冒著風險去出售晶石。那玩意兒每賣一枚便多一分風險,遲早會引得卡圖勢力的注意,所以還是少賣的好。」



    艾倫直楞楞的道:「那這和我們與卡圖的仇有什麼關係?」他還是忘不掉凱普斯和野山菊的事。



    天恆歎了口氣,正待解說要想成就一番事業,沒有資金做為基礎是不可能的。霍夫卻張嘴接道:「也不能這麼說。如果天恆預想的事正確的話,那個酒樓什麼的營業時必定客人極多。而有那麼多的人互相談論,閒談鄉間野事、傳遞發生重大事件的消息,酒樓就會成為一個獲和消息的好來源。天使之晶做為格洛洲最大的城市,來往的旅人一定很多,說不定從這裡還能打聽到關於其它洲的情報。」



    麥恩也道:「說不定還可以借酒樓的掩護,成立一個、、、、、、咦?天恆,你以前怎麼說來著?哦,對了,成立一個情報網。是這麼說的吧?」



    天恆聽得心中大喜,真是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讓霍夫和麥恩這麼一說,倒說中一些天恆沒有想到的事情。原來自己無意中想到的酒樓竟還有這樣的好處!



    亞里斯沒有什麼現代的通訊手段,雖說可以憑著高段的魔法做遠距離的通訊,但這種方法具有相當大的難度,只有少數的高段魔法師才可以做得到。如果把霍夫和麥恩的提議再擴展一步想,養一些類似於信鴿一類的小動物或是魔獸來做為通訊之用,到真個爆發大戰時,不是可以搶先一步得知敵人先機?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能夠全面掌握敵人的情報,戰勝的機率當然大漲!不由自主的,天恆想起在依裡亞洛特山脈時見到的嘟嘟兒那只叫做巴布的肥胖小東西。當初就是它抱著個水晶球來找嘟嘟的吧?是不是也可以大批的飼養這種小魔獸,用以通訊之用?到時候不僅可以在酒樓裡打聽消息,也可以以酒樓為掩護,成立真正意義上的情報機構,再把探聽到的情報用簡便的方法發送出去,這就相當於在亞里斯快要成形的風暴中立於不敗之地。如此當真是一舉兩得!



    麥恩見天恆半天不語,只道自己胡說八道說錯了。當下不好意思的搓著手,靦腆的笑道:「天恆你不要當真,我胡說的。」



    天恆抬起頭來,暢笑道:「你說得很對。說中一些我沒有想到的事。成立一個情報網又為什麼不可以呢?酒樓裡人來人往,人多且雜,不僅利於打聽消息,而且三流九教都有,來什麼古怪的人都不會叫人起疑,本身確實就是一個最好的煙霧彈。哈!霍夫,麥恩,你倆真是好樣的!」



    麥恩沒有想到自己隨口說說也說到了點頭上,當下極為高興的道:「如果真能成立一個情報網,剩下的兄弟都有事情可以做,也不用一天到晚閒著了。」



    天恆失笑道:「怎麼?還有人擔心自己找不到事做?」



    霍夫笑道:「是啊。昨天還聽快手在嘟嚨,說是這下子居無定所,又是黑市人口,找不到工作該怎麼辦。就算是不斷的用晶石換錢,但這麼多的人聚在一起,要吃要穿要用都要花錢,如果不想辦法尋找收入,再多的錢也會坐吃山空。」



    艾倫也歎道:「我也不想讓自己閒下來。一閒下來就會想到一些不該想到的事情。」



    天恆道:「這個不用擔心。你們全都來了,我的酒樓馬上就可以開始動工,到時候絕對會忙得你們焦頭爛額,根本就不愁找不到事做。哈!到時候只怕你們該愁的是這些事情什麼才能做得完!」



    霍夫遲疑的道:「真是開一個像你所說那樣的一個酒樓,沒有廚師是不行的。我們初來乍到,哪裡去找這些人來?」



    天恆笑咪咪的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眼前站著的便是!」



    三人不信的看著天恆,都道:「你?」



    天恆指著自己的鼻子,笑道:「正是!」



    麥恩懷疑的道:「天恆,不是我不信你。大家都知道你魔法、戰技都很厲害。可是、、、、、、做菜,你行不行?」



    天恆自信滿滿的道:「明天。明天你們試試就知道了。現在嘛,霍夫,你們今晚就在這裡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去幫我買一座房子下來,這就是我們的發家之所,我們的第一座酒樓。艾倫叔叔,你知不知道天使之晶城附近,哪些魔獸是可以吃的?」



    艾倫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天恆道:「這樣啊、、、、、、這樣,艾倫叔叔,明天請你去捉魔獸,凡是能捉得到全都捉回來。呵呵,這讓我想起拚死吃河豚的故事。別人都不敢對魔獸下手,我就不信它們一個都不能吃,偏要搞幾隻來做成美味佳餚!」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5
第三十五章 季氏江湖菜(中)


作者:明達


  第二日,斯派克還想在床上多睡會兒,仍然叫天恆放毫不留情的再次捉了起來,遞給斯派克一張清單,打發他到菜市去採購買清單上的東西。斯派克坐在床邊,痛苦的搖著半夢半醒的腦袋,極為不滿的道:「為什麼偏偏要我去?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天恆的問答幾乎讓斯派克氣得吐血。只聽他道:「昨天我去菜市逛了一下午後發現一件美事。只要你生得足夠好看,那些賣東西的大嬸、大叔就會一邊吃你的豆腐一邊降價。吃豆腐的事不用在意,反正又吃不了什麼實質性的虧,價錢有得少就什麼事情都好說。所以你去遠比我去更划算。你生得更好看嘛!」



  斯派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怒道:「這不是叫我出賣色相?不去!」



  「出賣點色相算什麼?你又不是女人。有人肯買就不錯啦!」天恆邪笑道:「當真不去?」嘴裡說著,眼光怪異的在斯派克胸前看來看去,嘴裡道:「如果你打算現在就出賣色相,喔呵呵呵,那也可以。」



  「你、、、、、、你要做什麼?」斯派克讓天恆笑得汗毛倒豎,趕緊如飛一般的逃去,口中尖叫著:「饒命!我去就是。」



  天恆這才呵呵的笑著,打算借用一下旅店老闆寶貴的廚房。



  時間慢慢的過去,斯派克倒是在肉體和貞操都受到了威脅的情況下,如飛的完成了任務,用快得難以想像的速度把天恆所需的東西交到天恆手裡。而麥恩、霍夫、艾倫等人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這是天恆的苦心,想到他們辛勞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不忍心去叫醒他們。想當然,請艾倫幫忙捉些魔獸的事也就此做罷。



  艾倫等人醒後,快手等人也從各自居住的旅店過來找天恆,同行的還有尼爾卡、魯可夫、塔克森、西米洛克、皮耶、維塔和鐵錘。



  眾人聚集在天恆屋裡卻不找不到天恆,不禁有些奇怪,都這個時候了,天恆會跑去哪裡?



  在不知道天恆去了哪裡的情況下,眾人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天恆,所以只能閒坐著,聽霍夫說著昨天和天恆商量的酒樓一事,都在想辦法如何能讓這個想法變為現實。



  說了一陣,西米洛克突地道:「是什麼東西?好香!」



  聽得西米洛克這麼說,眾人也聞到空氣中傳來一股奇特的香味,引得人肚腸不由自主的蠕動起來,本來還感覺不餓,但一聞到那味道,好像突然間便餓了。



  「都起床了啊?」門外,天恆的聲音充滿著朝氣,聽起來格外讓人精神一振。



  隨著話語,天恆笑嘻嘻的從門外進來,一身上下仍然是一身見習魔法師打扮,手裡卻端了個木盤,盤裡不知乘著些什麼事物,方纔那股香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天恆看見屋裡堆著這麼多人,不禁一呆,道:「啊呀?這麼多人?恐怕不夠啊。」



  麥恩讓盤裡散發出來的香味引得口舌生津,忍不住問道:「是什麼啊?這麼香!」



  天恆笑道:「昨天不是說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麼?今天我就下廚去做了這些來。只是沒有想到人會有那麼多,這點份量只怕還不夠大家塞牙縫。」口中笑道,行到桌邊,將托盤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放在桌上,又道:「這裡工具材料都不齊,再加上長久時間沒做,手藝生疏了許多,所以做了一上午,才做了這幾樣小菜。來,嘗一下。」



  眾人早已經被那香味引得食指大動,聽得天恆這樣說,不約而同的都放眼往桌上菜瞧去。



  桌上,放著四菜一湯。天恆一一指著介紹道:「這四菜一湯都是在家鄉常吃的家常小菜,因為簡單,所以就做了。我做了兩葷兩素一湯。葷菜一道是用甜椒炒的青面獸肉,原材料本應是豬肉的,可是這裡沒有。而青面獸肉質地很像我家鄉的豬肉,所以就用它來代替豬肉。這道菜呢,是我跟母親學的,因為它色澤紅艷,母親就給它取了個好名字,叫做胭脂翠。另一道叫做宮爆雞丁,用雞肉切成小塊的肉丁後,先將肉丁過油鍋,等肉呈現出金黃色澤時起鍋,再輔以花生、青筍製成。哦,對了,因為沒有雞肉,所以我用的是叫做七琴鳥的肉丁。素菜呢,一道是素油香菇,先將香菇過滾水,去掉泥腥味後煨熟,再加調合油,大蒜、小蔥等拌在一起而成。不過,天使之晶城沒有調合油和大蒜一類的東西,我就用別的東西來代替的,味道強差人意。另一道是糖醋溜白菜,這個沒啥說的,就是在糖和醋的調製比例上有些講究,另外烹製白菜要注意時間,避免過生而有著生味,過老而口感不好。湯也很普通,我想到天使之晶城的天氣和家鄉有些像,濕氣較重,所以就用肉絲、豆腐、白玉片等而成做了這個酸辣湯。豆腐是我現做的,磨豆子都磨了大半天,好麻煩!」



  眾人聽天恆說了半天才大致介紹完做法,不禁咋舌,這也叫簡單?雖然聽天恆說得像是一筆帶過似的,但每人都感覺到其中的環節並不簡單。



  向著桌上的四菜一湯瞧去,那道胭脂翠肉絲切得極為均勻,都為一寸半長,粗細和紅椒一般粗細,讓一個木盤乘著,顯得肉絲粉紅鮮嫩,甜椒翠紅晶瑩,兩者伴在一起,上面油汁流淌,倒是相映成趣;宮爆雞丁裡七琴鳥的肉丁色澤金黃,每一塊都是食指尖般大小,花生也炸成淺金色,再配以翠綠的青筍,微微俯頭便可以聞到一股鹹辣而略帶酸甜的香味;素菜裡,素油香菇看上去便覺得滑嫩爽口,縱是看著油光盈盈,卻絲毫也沒有掩蓋住香菇本身的鮮香味道;糖醋溜白菜眾人更是前所未見,只覺那白菜被整理之後,一棵棵的井井有條的放在盤裡,再澆以甜酸的菜湯,多汁而肥美,似白玉,又似水晶石,說不出的剔透可愛。再看那酸辣湯,湯色鮮紅,又有些翠綠的不知名細小事物浮在其上,再伴著紅的肉絲、潔白的白玉片,遠遠嗅著便飄來一股酸辣的氣息,還沒有入口就已經感覺那股又酸又辣的熱力。



  天恆見眾人都呆呆的瞧著桌上的四菜一湯,也不動手,不禁奇道:「吃啊!難道真是兩個時空飯食文化差異太大,這些東西引不起你們的食慾?」但看眾人的喉結都上下滾動個不停,明明是一副食指大動的情景。



  眾人眼光都叫菜式吸引過去,沒有留意到天恆關於兩個時空的說法。



  西米洛克歎道:「這些東西哪裡是拿來吃的?應該放起來好好的觀賞才對,光是看著那模樣,我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說實話,我覺得我看的書已經夠多的了,而且我早年時也喜歡做菜,卻從來沒有在哪本菜譜上看到過這些食品。當真就只用了青面獸肉和紅椒之類的東西?真的很難相信就是這些普通的東西竟能做出這種絕色!真有些懷疑,這麼好看的東西也能吃?」



  天恆微微一笑,道:「這種菜式叫做川菜,是我的家鄉菜。川菜最大的特點在於調味,不僅味型多樣,更是變化精妙,能用尋常的配料做出極不尋常的味道出來。川菜烹調中擅長用辣椒、胡椒、花椒、豆瓣醬、醋、糖來調味,通過調味品之間不同的配比,可以變化出魚香、家常、酸辣、麻辣、荔枝、怪味等常用味型。所有這些味道無一不是厚實醇濃,號稱」一菜一味,百菜百味「。只可惜這裡好些東西都不齊,一時又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所以只能做些家常小菜,等我準備充足,再來動大手腳。喂,嘗嘗啊!都楞著幹什麼?涼菜還無所謂,熱菜涼了就香味盡去,不好吃了。」



  聽得天恆這麼說,眾人才從盤裡取出食物放到嘴裡細嘗。說來也怪,眾人從盤裡取食時,都心裡生出一種感覺,好像每取一點便更加破壞了那盤裡的美感,從而生出一種於心不忍的感覺。



  霍夫取了一塊七琴鳥的肉丁放在嘴裡,嚼了幾嚼,臉上神情突然一變!



  天恆心裡一緊,忙道:「怎麼啦?味道不好?」



  霍夫搖搖頭,又取了一塊放到嘴裡,嚼了許久才嚥下去。然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怕吃了這東西之後,亞里斯大陸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嚥得下去了!」



  眾人一聽,越發覺得口水在嘴裡沖刷,有一種忍之不住的感覺。



  快手飛快的抓起酸辣湯喝了一口,叫道:「他媽的!好辣!」頓時臉也紅了,額頭上現出一片微汗。辣過之後,卻有一股醇和的酸味在快手嘴裡盪開,伴著肉絲的韌性,白玉片的清脆,使得口齒生香。快手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再次叫道:「好辣!」然後又喝了一口,再叫。這辣,辣得很奇怪,辣得人忍不住想要再喝,而且越喝越辣,越辣越是想喝。快手就這麼一直不停的叫,不停的喝,直喝得別人在一旁乾著急。



  艾倫向來喜食辣味,聽得快手叫得這麼暢快,哪裡還忍得住?伸手便將大碗奪了過來,伸嘴喝了一口。



  快手伸手抹著額頭上的汗,笑道:「怎樣?夠勁吧?」



  艾倫皺了一下眉,道:「古怪!」再喝一口,又道:「古怪!」竟像快手這般喝個不停!



  西米洛克取了棵白菜放在嘴裡,只嚼了幾下便渾身一震!麥恩正在攻擊宮爆雞丁裡的花生,見西米洛克神情大變,忙口齒不清的問道:「怎麼?味道不好?」



  西米洛克也不答話,雙手齊下,一手抓起一棵放進嘴裡,另一手卻抓起一棵往麥恩嘴裡塞去。他這番倒好,別人見他已經「動手」了,哪還講理?紛紛效仿,放下食具,全體用手圍剿!



  麥恩剛嚥下花生,那脆香的感覺還沒有過去,一棵白菜就塞了進來。頓時,一股甜酸的味道在嘴裡化開,突然覺得腮幫子都疼了。再嚼得幾嚼,更有一股白菜的清香味品嚐出來,和著那甜酸味道,竟覺得嘴裡全是那股想讓人吞掉舌頭的味道。



  尼爾卡向來不喜歡吃菌類東西,想吃別的,但又見到別人揮舞手指,張牙舞抓亂的抓一氣,也不好意思和人動手搶奪。本想就此作罷,但見別人吃得一臉狂喜,好像又很不甘心。轉頭瞧見裝素油香菇那個盤子離自己最近,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只好學西米洛克的樣子,伸手從最近的盤裡抓了一些後鼓足勇氣放進嘴裡。剛開始時尼爾卡還只是大著膽子試吃,但頂多只過了五秒,尼爾卡臉上便現出一付動容的表情,歎道:「我知道我為什麼不愛吃菌類食品了。不是它不好吃,而是別人做得不好!原來它是這麼鮮嫩香滑的!」



  魯可夫剛試過宮爆雞丁,再從艾倫嘴裡搶過最後點酸辣湯喝了一口,正想打算再搶點胭脂翠來試試,卻突然發現沒了!麥恩那小子正抓著空盤子意猶未盡的舔著!再轉頭,發現所有的盤子都空了,快手正在徒勞的想用手指刮盤裡的油水。



  此時,眾人也意識到就在這三下五除二的時間裡,什麼都吃光了!



  眾人這才戀戀不捨的把眼光從空盤上調回天恆那裡,臉上都露出一種期待的表情。



  麥恩小狗似的看著天恆,道:「天恆,還沒吃夠啊!還有沒有?剛開個頭,就什麼也沒了。」



  鐵錘也道:「就是,我就只搶到了兩樣,別的都還沒有吃到。」



  艾倫吶吶的道:「哎,天恆,那個酸辣湯、、、、、、嘿嘿、、、、、、還有沒有?」說著,禁不住老臉泛紅,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大人也要向個半大少年討吃的,實在有損形象。實在是怪那湯味道美,才逼得自己不得不拉下臉求這個小侄子。



  見眾人吃得歡暢,天恆也跟著開心。再見眾人吃相,天恆心裡更加滿意。不過滿意歸滿意,菜卻是沒了。天恆撓撓頭皮,道:「我記得留了些宮爆雞丁和酸辣湯給斯派克,總不能連他的也搶了吧?那小子一大早就出去買材料,也很辛苦,搶人家的,不好吧?」



  眾人聽天恆這麼說,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可惜啊,就這麼沒了。這四菜一湯的味道真的讓人流連忘返。



  天恆笑道:「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以後酒樓一開,大家就可以天天在店裡吃到這些東西。嗯,頂多我明天多做一點。」停了停,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對了,以後真的開業的話,我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哪些人想跟我學做菜?」



  「我!」眾人齊唰唰的舉手。然後互相看看,又轟然大笑。看來,美食的確有無法抗拒的魅力。



  「這麼多啊!」天恆笑道:「都來當廚師了,我們大業怎麼辦?總不能以後向人家說,亞里斯大陸的未來是由一群廚師開創的吧?這樣,西米洛克,你以前也做過菜,強勝過這些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的傢伙。由你去挑些人來,我教你們做菜。」



  「好!」西米洛克興致勃勃的應道:「我還是幹這個好些。說實在話,我是吃怕了你那個什麼維它命一號。什麼維它命?叫半條命才對,藥力過後,整個人都虛脫了,只剩下半條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想起礦洞裡突圍時的情景,不由得轟然大笑,更有一分溫暖的感覺在心裡頭滋長。



  天恆待眾人笑罷,道:「霍夫,你把昨天我們計劃之事都向大家說了。」



  霍夫極為開心,歡聲道:「小老大你的吩咐,我哪敢不照做。」



  天恆點頭道:「如此就好。大家分頭行事,從此吃香的喝辣的,隨便再把卡圖拋個底朝天!」



  眾人應了一聲,又是一陣轟笑。



  笑聲中,天恆突然聽到斯派克獨特的高嗓門在樓下叫道:「你做什麼?」聲間又驚又怒,比平時更高了幾個分貝。



  天恆心裡一驚,已從屋裡竄了出去,直撲向樓下。



  樓下,斯派克一臉怒容,正瞪著眼前的一名綵衣少女。斯派克身前的盤、碗已空,渾身上下被湯汁沷得一片狼狽。



  斯派克面紅耳赤的對著身前的少女叫嚷:「我一個人好好的吃東西,惹你了?二話不說就拔我一身。沒見過你這麼蠻橫的人!」



  少女道:「我高興,怎樣?」



  旅店的老闆奔出來,慌張的道:「特瑞爾小姐,那菜式的確不是小店做的。做菜的是小店裡的一位客人。」



  被稱作特瑞爾小姐的少女道:「會有人在旅店裡自己做飯?你當我是傻瓜還是什麼?還是我身份地位不夠,沒資格在你店裡吃東西?」



  老闆苦笑道:「不敢,不敢。特瑞爾小姐身為貴族,自然走到哪裡都該受到好好招待。只是這菜真的不是小店做的,特瑞爾小姐您想吃我也拿不出來。」



  在店裡吃飯的客人聽到特瑞爾這個名字,縱然再不識得眼前這個少女,也悄悄的起身,離開店去。天恆在旁邊冷眼瞧著,心道:又來了一個躲在父輩的樹蔭下乘涼的貴族子弟。



  斯派克道:「你吃不到也不用拿菜潑我。自己得不到,也讓別人得不到,你這是什麼心態?我的衣服,你賠來!」



  特瑞爾嗤鼻道:「你那破衣服值幾個錢?粗衣粗布的比我家的僕人穿得還差!」將一枚金幣扔在斯派克腳下的地上,轉頭不理斯派克,綵衣少女向老闆道:「你叫那人出來,把這菜也做給我試試。」



  天恆一聽,不禁心生怒氣。這狗屁小姐當真欺人太甚!當別人都是什麼?貴族有什麼了不起的?天恆冷笑一聲,抬足就向斯派克身邊行去。



  斯派克仍自叫道:「有錢就了不起啊?你這女人太不講理。賠我衣服!」說著,一把抓向特瑞爾的衣服。



  特瑞爾臉上浮起一個不屑的笑容,喝道:「賤民,滾開!」手自腰間一抽,已把皮鞭握在手裡,揚手一鞭便向斯派克抽去。



  天恆見狀更加惱怒,竄身上去,一把捉住皮鞭,冷冷的道:「做菜的人就是我。你向別人發什麼氣?」手裡皮鞭傳來的力道讓天恆怒火更熾,這種力道對著斯派克這種毫無護身技能的人抽下去,只怕斯派克立時就要受傷。向著普通人出手,這女人當真惡毒!



  特瑞爾一怔,見衝過來的只是一個見習魔法師,當下一抽皮鞭,道:「我道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原來只是個見習魔法師而已。喂,小法師,你開個價,把剛才所做的菜式再給我做一遍。吃得我高興了,我便讓父親把你由見習魔法師升為正式的魔法師。」



  要知道由見習魔法師升為正式的魔法師,其間的過程極為艱辛,不僅實習期要做滿五年,更得有人推薦後經過重重的考試才能獲得一張正式魔法師的證明書。其後才能參加魔法師的升級考試。特瑞爾只道自己開出的條件已經很豐厚了,眼前這個見習魔法師應該磕頭道謝才對。



  哪知天恆根本毫不在乎,任由特瑞爾抽回皮鞭,淡淡的笑道:「正式魔法師?這個稱號對我有什麼用處?並不能讓我更加快樂一點!我們只是賤民,不僅不夠資格做個正式魔法師,所做的東西自然也賤,哪能入你們這些豪門貴族的口。」



  如此明白的譏笑特瑞爾當然聽得出來。特瑞爾大怒,道:「說你們賤,你們還真的賤。不做?我打得你做!」皮鞭一揮,朝天恆直抽過來。



  此時天恆才真的怒了。喝了一聲:「放肆!」手掌一伸,一面無形的風盾出現手裡,特瑞爾皮鞭抽到風盾上便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天恆一喝,特瑞爾不禁渾身一震!眼前的這個少年隨著這一聲大喝,那種懶洋洋毫不在乎的氣質陡然改變過來,此時正散發一種逼人的氣勢,讓特瑞爾不禁有些膽怯。



  不過特瑞爾歷來橫行慣了,只怕得一怕,隨即想到自己的卓然身份,心中膽氣又生。當下鞭勢回轉,手腕翻轉之間迫得鞭頭倒立,呼的一鞭回抽了過來。



  天恆冷哼了一聲,風盾回縮,再順勢一推,風盾轉化為一枚氣彈,向著特瑞爾撞去。



  特瑞爾只見天恆單手虛空一推,也沒有什麼東西放出來,不禁心中一喜,只道這一鞭抽中了那可惡的見習魔法師。正自得意時,突然覺得肩頭巨痛,痛叫了一聲,皮鞭脫手飛出,已叫氣彈撞得彈飛開去,落在旁人吃飯的桌上,直濺得汁水一身,也和斯派克一樣狼狽。



  天恆身後的霍夫、艾倫等人哪是怕事之人?眼前得這個可惡女人如此狼狽,禁不住都和斯派克一起轟然叫好。



  特瑞爾爬起身來,羞得一張又紅又紫,用皮鞭指著天恆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天恆摔了她個七零八落,為斯派克出氣後氣也順了,聞言後只懶懶的打個哈哈,道:「特瑞爾貴族小姐嘛。知道,不就是個貴族嘛。斯派克!」



  「在。」斯派克一楞,也不知道天恆點他的名字做什麼。但剛才天恆幫他之時讓他很是感激的,所以張嘴就答了。



  天恆伸手指在耳朵掏了掏,滿不在乎的道:「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封你為貴族。你現在就是貴族了,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用鳥誰。所以就給我罵回去,也罵她一聲賤人來聽聽。」



  斯派克大樂,果然張嘴就罵:「賤人!」罵了一聲還覺得不過癮,一連罵了數聲賤人才作罷。



  天恆身後的艾倫等人已經讓這些貴族壓迫得心生不忿,天恆此舉足夠讓他們揚眉吞氣,不禁都大聲叫好!艾倫更是冷冷的也吐了一句:「賤人!」



  特瑞爾一身之中哪裡受過這種閒氣。本來聞得藍晶旅店香氣撲鼻,饞意一生,想來這裡看看有什麼美食,卻不料美食沒有吃到,卻讓人搞成這樣。當下便哭了出來,叫道:「你敢這樣侮辱我?我父親是安德魯?漢密爾頓!」



  天恆一臉駭怕的表情,後退了幾步,笑道:「我好怕怕呀!人家的父親是安德魯?漢密爾頓!咦?斯派克,那個安德魯?漢密爾頓是什麼東東?」笑罷,天恆踏上一步,冷冷的道:「你老子是冥王我都不怕!什麼叫賤民?大家同一個天底下,呼吸同樣的空氣,踩著同樣的大地!你就為什麼與眾不同?我侮辱你?是你侮辱人在先!你這是自取其辱!」



  特瑞爾駭然的看著天恆,只覺從這個見習魔法師身上,正有一種無形的氣勢散發出來,逼得人不能直視。這是什麼氣勢?竟如帝王一樣,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攝人氣迫,還沒有正對其鋒,便已經讓人感到心驚膽寒!突地,特瑞爾更想到一件事情。能漂亮的把風盾轉換氣彈發動攻擊的這個本事,可不是一個見習魔法師所能做得出來的!還是、、、、、、這個可惡少年的魔法水平根本就遠超見習魔法師?特瑞爾呼吸一窒,只覺一股寒意正從心底快速的冒出來。



  天恆踏進幾步,行雲流水般的走到特瑞爾跟前,沉聲道:「貴族?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也被稱作貴族,根本就是侮辱了這個稱號!在我所生長地方,能夠評得上貴族的稱號的,無一不是戰功赫赫,為國家為人民做出重大貢獻者。其子弟能夠繼承這個稱號,能夠繼續享有父輩的光榮,那都是人們為了記念他的豐功偉業,為了表達對他的敬意才這樣做的。你憑什麼也能夠得上父輩的稱號?只不過是藉著另人的名頭來耀武揚威罷了。說到底,你其實也就是徒具一個空殼稱號,只會在前人的庇護之下過日子,也沒啥本事!我告訴你,天底下只有亞里斯的子民,沒有你所謂的賤民!你那些貴族小姐脾氣在我面前就給我收好了,我不吃你那套!」天恆突地眼裡精光閃動,厲聲喝道:「滾!滾回你老子那裡去哭!順隨告訴你老子安德魯?漢密爾頓,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他就該檢討一下自己的教子之道!滾!」



  一番話義正嚴辭,說得特瑞爾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若是在平常,以特瑞爾的伶牙利齒,縱然再是無理,也能扯出千百個理由來反駁。可此時在天恆的氣勢壓迫之下,特瑞爾竟半句也回不出來。不僅如此,更是心裡生出一種不知名的恐懼,總希望越早離開這裡越好。聽到天恆那聲滾時,特瑞爾心裡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如獲大赦一般跳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狼狽,更顧不得地上的皮鞭,臉白青白的向店外走去。



  走得幾步,特瑞爾突地又回過頭來,恨恨的道:「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才頭也不會的去了。



  天恆仰天打了個哈哈,滿不在乎的道:「野?這情景怎麼看著像三流的武打片?惡!」天恆搓著手臂上不由自主冒出來的雞皮,怕怕的道:「還好她沒說青山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要不然、、、、、、、惡!」



  轉過頭,天恆看斯派克和旅店老闆都擔憂的看著自己,不禁奇道:「怎麼啦?」



  旅店老闆道:「小客人,這下你恐怕是惹禍上身了。」



  天恆道:「怎麼?那個悍婦的來頭當真那麼大?這麼說的話,她老子一定會帶人提刀來殺我了?」



  旅店老闆搖頭道:「安德魯?漢密爾頓倒沒什麼。天使之晶城裡的貴族中,他算得上是一個正直的人。雖然貴族裡正直的人沒有幾個,但他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就像你說的,他的養子之道、、、、、、唉!他總是過於放縱特瑞爾小姐。安德魯?漢密爾頓不用擔心,該擔心的是特瑞爾小姐的哥哥,還有她那幫追求者。」



  天恆大感興趣的道:「說來聽聽。」



  旅店老闆道:「特瑞爾?漢密爾頓的哥哥帕洛依?漢密爾頓是天使之晶城風頭最盛的騎士,因為和特瑞爾一樣喜穿紅衣,所以被人們稱作紅衣騎士。即然是風頭最盛的紅衣騎士,當然有過人之處。在他手裡,一桿騎士槍使得出神入化,早些年又曾拜入聖騎士拉雷門下,會神聖的光系魔法。這些年來,天使之晶城裡的騎士都把他作為奮鬥的目標,不乏有人找他挑戰,但帕洛依?漢密爾頓卻從來沒有敗過。如果他找門來,小客人,我看你只是個見習魔法,不如早點避開他吧。」停了停,旅店老闆又道:「還有特瑞爾那些追求者,個個都是城裡的貴族子弟,仗著家世不凡,平時四處惹事生非,沒有一個是講理好相處的。因見特瑞爾小姐生得漂亮,這些人還成立了一個『特瑞爾擁護團』,一天到晚四處招搖,要是他們也來為特瑞爾小姐出氣,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天恆揮揮手,道:「去!我怕他個鳥!」



  斯派克吶吶的道:「天恆,是我不好。早知道就忍一口氣,讓著她就是。唉,都怪我平時少出家門,少有出去社交,要不然、、、、、、唉、、、、、、也該認得她。安德魯?漢密爾頓我卻是認得的。真是糟糕得很。」



  天恆沒有聽出斯派克話裡的語病,只道:「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也土掩。他有他的張良計,我就有我的過牆梯!大不了兵來槍往的幹上一場就是!」



  霍夫卻心細的轉頭瞧著斯派克,仔細的打量他,沒有說話。



  天恆撓了撓頭皮,又問道:「那個特瑞爾生得很好看麼?」



  快手失聲道:「怎麼?剛才你和她鼻尖都快貼著鼻尖了,你竟然還不知道她長什麼樣?那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天恆嘟嚨道:「我只顧著摔她個狗吃屎,哪知道她長得是圓是扁。怎麼著?快手,你發春了?」



  快手道:「你才發春了!漂亮姑娘誰不愛看?放心,我有自知之名,知道像她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根本不會正眼看我們這種下等平民。嘿嘿,美人兒看著賞心悅目,多看幾眼又打什麼緊?」



  西米洛克看著兩人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不禁搖頭道:「天恆,如果你真想要完成你番事業,你就得注意一點了。來到這天使之晶城後,即然要想在這裡積蓄力量,那麼就應該做到韜光養晦,不應該大露風頭。你本身就是一個奪目的人,如此太過招搖的話,只會起反作用,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



  霍夫也點頭道:「說得有理。雖然你先前對特瑞爾的做法是大快人心,但實在不可為之。」



  天恆讓兩人說得有些臉紅,深深明白兩人都是為了自己打算,指出自己做事不成熟的地方。長者之言是在生活中經歷了許多事後精煉而成的生存哲理,想著兩人話中的道理,天恆低聲道:「是,我不應該。我知道自己個性衝動,以後我會注意的,不再讓自己鋒芒畢露。」



  霍夫和西米洛克相視一笑,為天恆肯認錯的行為感到安心不已。這就是天恆優點之一,別人的勸告總會認真去聽,然後再檢討自己的錯誤。試想,少年人哪個不是衝動好事的?但能做到肯聽勸告,該收手時就收手的少年人卻不多。如此就算天恆個性衝動,但有旁人忠告時卻會視事而行,衝動的毛病就顯得危害不大了。



  見天恆肯認錯,兩人也不多說,霍夫對天恆笑道:「說說而已,別放在心上,如果當真因為這個而少了少年人的風采,那就太不值了。我們還要等著你帶著我們風風光光的在天使之晶城裡開酒樓呢!」



  麥恩興奮的道:「天恆,打算什麼時候開張?」



  天恆也笑起來,道:「水到渠成時,自然就開張了。呵呵,等著吧。」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6
第三十六章 季氏江湖菜(下)

作者:明達


  格洛洲,亞里斯大陸歷3865年13月21日:



  清晨,大約六點來鐘。天使之晶城的上空,金黃色的四輪太陽帶著萬道霞光,斜斜的浮著,把初秋的氣息的散佈下來,投向天使之晶城的每一寸土地上,直把整個天使之晶也染上一片淡淡的金色,使得這個卡圖的都城看起來竟似有一點像一座傳說中的黃金之城。



  雖然清早的空氣特別的清新,但不知道是因為貴族過多,還是因為這裡是都城,護衛森嚴,戰火一時半會也燒不到這裡來,使得人們都過於懶散,看起來天使之晶城裡進行早鍛煉的人好像並不多。街道上大多數早起的人大致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無所事事而早起來喝早茶的。另一部分卻是為了生計而忙活的人。



  當然,這種情景是指以往的天使之晶城。



  現在,天使之晶城卻在這種兩派分化的形勢中出現了一道奇景!



  本來天使之晶城還風和、日麗、天高、雲淡,充滿著一股祥和的氣息。但是、、、、、



  「來了!」突地有人大叫了一聲!



  陡地,人們的動作像是中了一個超大型的石化術一樣,全都靜止了下來。喝早茶的舉杯將茶杯凝在空中;閒談的突然張口結舌,眼也凸了出來;行走的或邁左腳或邁右腳,但不管邁出哪一隻腳,卻全都停在空中;連打鬧的小孩子都停了下動作,所有人都把目光朝一個方向看去。



  在眾人焦點凝集的地方,一隊人馬奔了過來。整隊人馬清一色的全是男性,年齡上到近四十,小到十五、六歲,總共有接近五十來個,每個人無一不是赤膊上陣,全都光著膀子,沿著大街直奔過來。領頭的那一個少年,約麼接近十六歲左右,長相很是英俊討喜,額頭上頂著一個碩大的寶石,造形看上去誇張而富於喜劇效果。他領著一群男人滾滾而來,直揚得道路上煙塵瀰漫,惹得旁觀之人大叫缺德之餘卻又忍不住想笑。



  這麼多男人大清早的就在這裡半裸而奔,早於大半個月以前就成為天使之晶城的一道奇景。這大半個月以來,每天的清早近五點左右,他們便從幾個旅店彙集到一起,消失上接近一個小時,然後突然出現開始晨跑。路線從藍晶旅店開始,行經明月廣場,中途穿出西城門,再由東城門奔回來到再到藍晶旅店,繞經半個天使之晶城。天使之晶城的好事者們還給這種舉動取了一個名號,就叫做——晨跑的男體藝術,半裸之色情。看那些男人,接近一半人的神情都顯得很樸實,卻想不到也會跟著這個少年進行晨跑的男體藝術,展示男人的『風彩』,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啊。



  領頭的少年趣奔越近,旁觀的眾人心裡也越來越緊,有一股莫名的期待隨著一行人的接近而上升到了極點。路旁有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伸手拉拉身旁同伴的衣衫,小聲問道:「他們今天又要搞什麼把戲?昨天是蛙跳,前天是蛇形,上前天好像舞過大旗,呵呵,我實在想不出來他們還能搞出什麼。啊哈!好期待啊!我可是一連大半個月天天都早起來看吶!」



  衣衫被扯的少年不耐煩的道:「別打岔!好好看著,好戲要來了。」說著,忍不住笑起來,只覺得自己期待的心情和旁邊的同伴一般無二。



  彷彿是要印證他的話一般,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隊伍已經奔至跟前。



  「停!」領頭的少年叫道。整個隊伍隨著少年的叫聲,顯得訓練有素的同時縮小了步伐,以一種極有節奏的步調向前奔了三步後齊唰唰停了下來。



  少年滿意的點點頭,雙拳一拱,抱拳原地滴溜溜轉了個圈。他這一轉,齊腰的一頭黑髮隨之而舞,在空中旋出一道黑色的旋風。隨即,人止,黑髮卻多舞過半圈才停下來,有些桀傲不訓的仍自在腰間擺動。



  這一抱拳轉身的舉動,頓時引出一片喝彩聲。



  「好啊!」



  「漂亮!」



  「咦?黑頭髮野!」



  「帥!再來一個!」



  此種呼聲此起彼伏。



  當然,也有心理不平衡者大罵騷包。這種聲音卻在一片彩聲中被掩蓋了過去。



  由於是赤著上身,少年雖然年青但卻極為富有彈性而健康的肌膚在黑髮的襯托下顯得緊繃而充滿著力量。看那一身結實而緊湊的肌肉,真是增一分太肥,少一分則太瘦,如此不多不少,恰到好外的將少年人矯健的體形表達得接近完美。



  少年轉完一圈,正好面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抱拳的動作不變,少年提氣例行開場的每句話。他叫道:「我是季天恆,大家早上好啊!」



  這一叫,中氣充沛之極,圍觀之人不由得精神大振,不少少年人紛紛應道:「天恆,你也早!今天有什麼好看的?」



  天恆呵呵一笑,也不答話,從懷裡掏出一根髮帶將散亂的黑髮繫在一起,又問道:「吃過早飯沒?」



  「吃過啦!」回答得很整齊。



  「哦。」天恆應了一聲,漫不經心的問道:「昨夜的夜壺倒了沒?」



  「忘了。咦?」眾人應道。然後猛然覺出自己上了當,忍不住紛紛笑罵。人群之中,還有一大幫女子,驚覺自己也回答了時,忍不住全都面紅過耳,只覺又是羞惱又是好笑。前一句才問人家吃過早飯沒,下一句就問夜壺的事,哪能不上當?這小子當真是又可愛又可惡。



  「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該忘的。伴著夜壺吃早飯,想來味道也妙得緊。」天恆呵呵笑道:「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做而跑出來支持我們,這說明大家很給面子啊!」



  人們紛紛笑道:「哪裡。哪裡。天恆你每天清早就出來半裸表演,也很『辛苦』啊!」



  此話一出,不僅圍觀之人,天恆自己也和身後的霍夫等人一起呵呵笑起來,整個場面看上去其樂融融。



  頓了頓,天恆又道:「為了感謝大家的支持。我們的季氏江湖菜館今天就要開工了!看!」



  人們的眼光隨著天恆的手掌而動。只見天恆猛地一揚手,從左手的掌心飛出一個紅色的光球,又從右手的掌心飛出一個綠色的光球。這兩個光球離手後扶搖直上,升至半空中時才砰的一聲炸開來。



  「嘩!」眾人同時驚呼。



  天空中突地出現萬道霞光!每一道霞光都以紅色光球爆炸的地方為核心,呈放射形彈射開來。每一道霞光又都拉出長長的軌跡,一直連向天邊,久久不散,織成一道瑰麗的奇景。 剎時,天空中就像開了一朵艷紅的菊花,菊花的每一片花瓣都是那絢麗的霞光,映得四個太陽也失色了,人們眼裡就只看到那朵發光的艷紅菊花。在那花瓣之上,紅光閃耀,使那光之花瓣就如同活了過來,正在晨風中輕輕舞動,極為寫意,渾灑著如歌如詩的神韻。



  菊花還未散去,空中雙傳來一聲悶響,又一團綠光爆炸開來!



  人們大聲歡呼,看到就在那菊花的花瓣之間,繁茂的枝葉綻放開來。一時間遍天都是新葉的綠林,玉樹瓊技,技葉搖擺,如彩蝶追風,流光溢彩;又如宛轉啼鳴的飛鳥沖天而起,靈動的身影遍佈滿天;更似天上的流鷹,身影驚鴻一現,又茫然不知所蹤。



  接著,變化又生!那紅光和綠光突然碎裂開來,細化為無數細小的粉塵,在空中一閃一閃的,兩兩交織在一起,越飛越高,如夢似幻,在人們眼裡留下難以抹去的殘影后,才慢慢的消逝在天空中。這般奇景,美得讓人感覺不真實,美得讓人歎息,有如南柯一夢一般。但它又和南柯一夢不同,這個夢過後,卻不會夢過了無痕。這美麗的景像只怕要留在人們心裡很多年!



  人們都似癡了,仰望已經變得澄淨的空中,直是歎息。



  西米洛克、霍夫、艾倫三人站在天恆身後,見狀不由得相視一笑。這個噱頭果真有奪人心神的效果。



  當初天恆突發奇想,想到用晨跑這個舉動來引起天使之晶城人的注意,用這個方法打響自己酒樓的招牌時,除了西米洛克和塔克森,所有的人都反對。沒想到在天恆的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動之下,不僅除了斯派克以外所有的人都參加了,更還營造出今天的聲勢。到現在為止,整個天使之晶城,認不得天恆和其下四十六名成員的人大概全城數不出幾個。想當然,天恆開酒樓一事也不脛而走,整個天使之晶城無不翹首這待,都擦亮了眼睛,等待著看看這與眾不同的新生事物。



  先前西米洛克還有些擔心。畢竟從雲頂礦區出來的人都是見不得光的黑市人員,再者雲頂的變故必然會引起卡圖的軍事行動。所以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這種過份張揚的行為都屬不智。但塔克森卻另一種想法,他認為當初進入雲頂礦區的人一進到那黑暗的終點就不可能再出去,所以對於卡圖來說根本就算是不存在的人,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備案留下礦工的信息。這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無論做什麼都是很安全的。因此不僅不用低調行事,反而要大張其鼓的搞得風風火火,正如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一切均做得明目張膽,讓人想不到自己等人就是那幫無法無天之徒。



  事實證明,塔克森的想法是很正確的;天恆採納塔克森的看法也是很明智的。唯一讓天恆和西米洛克想不通的就是突圍一事過了一個多月了,竟還聽不到半點關於這件事的談論和風聲,事情顯得好像有點不同尋常。不過無論如何,經過這大半個月下來,人人熱火朝天的放手而為,天恆的酒樓的想法在今天就要成為現實。今天天恆魔法表演的舉行就是要拋起一片二十多天來不停晨跑的高潮——向整個天使之晶通告,這酒樓就要在今晚准七點開張!



  天恆見人們還在呆看著天空,不禁大為滿意。他揮手對隊伍做了個手勢,然後舌綻春雷,「呔!」,大喝了一聲,五指一甩,將一個雷鳴爆彈射到空中,讓它在空中震爆,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人們讓那兩聲巨響震得發懵,茫然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隊伍,赫然發現這幫子人竟趁著全體仰頭上望時已悄悄的在光裸的上身披上了一條斜挎的絲織綵帶。那綵帶之上還用絲線繡著字,字體在魔法加持下顯得流光四溢,活靈活現的。只見其上正中為看不懂的五個古怪字體。雖然看不懂,但人人都覺得那五個字看上去蒼勁有力,揮灑大方,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飛揚神采。主體的怪字看不懂,但主體左上和右下的亞里斯通用語則只要是識字的人們都看懂了。只見上面寫著:季氏江湖菜,廣交天下朋友;氣勢吞山河,天下珍餚,盡在季江湖菜!



  季氏江湖菜,好怪的名字。這想必就是天恆那個酒樓的名字了。只是、、、、、、氣勢吞山河,天下珍餚,盡在季氏江湖菜!好大的口氣!人們都不禁會心微笑,用一種寬容的心態看向天恆。經過剛才一番做作,人們都知道天恆魔法造詣非同小可,但一個小鬼獨自開店還是讓人覺得就像小孩子辦家家酒,玩笑的性質居多。想必這個叫做季天恆的少年也是哪個世家子弟,想出來闖闖天下,大約也成不了什麼大事。



  想是這樣想,人們還是笑著看天恆,善良的希望他就算不成功也不要失敗才好。這大半個月來,每日『晨跑的男體藝術』給大家帶來很多笑聲,誰都不希望這個討人喜歡的少年受到打擊和傷害。



  想到這裡,已經有人笑問天恆:「喂,那叫天恆的小鬼,你那季氏江湖菜什麼時候開張?我們一定來捧場!」



  天恆笑笑不答,忽地臉容一肅,大喝一聲:「呔!」



  在他身後的艾倫等人等天恆喝過,也都陡地大喝一聲:「呔!」



  天恆回手抱拳,呼的一拳打出,朗聲吟道:「開門迎客,廣交天下朋友!」拳風呼呼,拳勢大開大合,正如開門迎客一般。



  後面眾人待天恆拳勢一動,整齊劃一的也和天恆一起打出這一拳,齊聲喝道:「開門迎客,廣交天下朋友!」天恆說的標準的四川方言,身後眾人喝出的聲音卻是標準的亞里斯通用語。



  「海納百川,四海之內皆兄弟!」天恆沉眉肅目,一個穿身弓步,左掌迎敵,右掌卻在空中一展,轉折一下後氣機下壓,呯的一掌拍落地面。



  眾人用亞里斯通用語跟著大喝,拳勢相同,四十六隻手掌齊齊擊向地面,頓時塵煙再起,隱隱把一股男兒陽陽剛的氣勢在空中瀰漫開來。



  「碧空擊浪,好男兒志在四方!」天恆原地呼地一個旋轉,一手撐天,一手如舉杯自飲,臉容帶笑,一臉笑看天下,豪情壯志的神情。



  眾人用亞里斯通用語大喝:「碧空擊浪,好男兒志在四方!」打出和天恆相同的一拳後,全體虛空舉杯一擲,左足閃電般的虛空踢出,收回腳進單掌擊出,和身邊同伴互擊一掌,再喝:「喝!再來一杯!酒到情濃方恨少!」



  天恆每吟一句便打出一拳,身後的艾倫等人每待天恆說一句便用亞里斯大陸通用語複述一遍。天恆的聲音清脆嘹亮,在晨風中激盪不休;身後的眾人四十六聲音混合在一起,低沉渾厚,結實而富有震憾力;四十七個人一起,把男兒當自強的本色體現得淋漓盡致,只瞧得圍觀之人全身熱血沸騰,只盼望著自己也能下場揮拳大喝,或是如拳勢所表達的那樣,廣納四海朋友,共聚到一起,把酒言歡,也來個不醉不休!



  想到像西米洛克之類的礦工大多數不會戰技而無法自保,天恆自多套拳法中挑選出一些來組在一起加過拳招過渡招法,成為這套自創迎客拳教給眾人。經過大半個月的勤加練習,再加上天恆的親自示教,到現在連體質弱如麥恩之類的人都打得呼呼生風,像模像樣。



  一套拳法只有十八勢。每個人打起來卻全都汗流全身,只覺全身發熱不已,肢體暖洋洋的極為舒服。眾人越打越順手,一路心無旁怠的打了下去,打得沉醉時就已經沉浸在拳法中而渾然忘我。旁邊的旁觀者卻看得心醉神迷,四十七個男子氣勢震天,汗水滾落在油光晶瑩的肌膚上,男子漢豪氣蓋天的神情在這套拳法中一覽無遺。不少女子眼中已是異光閃閃,粉臉微紅的看著五十人隊伍讓自己心動的男子。



  十八式打完,天恆大喝道:「收拳!」



  「呔!」眾人齊聲喝道,雙拳收於腰間,又學天恆那樣古意的一抱拳,全體朗聲叫道:「季氏江湖菜,今晚七點開張,敬請各位光臨!」



  圍觀之人哄然叫好。天恆的聲音卻壓過了眾人:「今天首次營業,所以、、、、、、全體免費!」



  哇!人群之中猶如一下炸開了鍋!



  免費?



  免費?!



  免費!



  這小鬼是瘋了還是傻了?不過不管怎麼著,幾乎所有人都抱定了一種想法,今晚那季氏江湖菜是必去了!



  天恆笑道:「那今晚說定了?」



  「一定,一定!」人們紛紛應和,一時間氣氛熱鬧到極點!



  天恆又是四方抱拳一拱。人們見天恆再次抱拳,竟忍不住心生衝動,也學天恆那樣抱拳回敬,惹得天恆等五十人一呆之際,卻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天恆大笑著,忽地眉毛一挑。艾倫明白的向一舉手,四十七個人一起飛快的把身上的綵帶扯了下來,向著人群中擲去。



  圍觀的人們一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已經聽見天恆嚷道:「拾得綵帶者,第二日仍可免費在季氏江湖菜裡用餐!從第三日起,一直到十四月開始的這一段時間內,一律八折,只收原價的八成!」



  啊?



  啊!



  人們頓時瘋了,人群裡發生暴動,紛紛出手哄搶天恆等人拋下的綵帶。即然聽見有免費的,那還客氣啥?季氏江湖菜,果然出手不凡!



  見人群洶湧的場面,天恆知道季氏江湖菜的廣告效應已經全面生效。悄悄的咋舌,打了個招呼,樂呵呵的和霍夫等人一起向前跑去。晨跑的男體藝術,這個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這四十個人走得輕鬆,卻全然不知道,以季天恆為核心的天使之晶城美食旋風已經在城面全面成形!四十七個人的聲名已經流傳開來,成為天使之晶城裡最為熱門的人物!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7
第三十七章 起點(一)
作者:明達
  格洛洲,天使之晶城,城東,季氏江胡湖菜館:



  時間已經臨近七點,離季氏江湖菜館開張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二十分鐘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對於堆集在季氏江湖菜門口的人群來說,這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如同二十個世紀那麼漫長!



  從下午三點開始就已經陸陸續續的有人來到季氏江湖菜的門口等待,時間還不到六點,整個季氏江湖菜門口就已經是人山人海。由於亞里斯大陸人種的髮色千奇百怪,所以一眼望過去,整個東大街靠近季氏江湖菜的位置全都是五顏六色的腦袋。如果要拿百花齊放來形容這一片腦袋的海洋也並不過份。可以這麼說,明月廣場可能是自建成以來最為清淡的一天。因為大部份的人流都集中到了這裡,只為了見識一下近段時間風風火火的季氏江湖菜。



  這一大片人中,絕大部份是來吃東西的吃官。來看熱鬧的,為了滿足好奇心的等等之類的人也參雜其間。人們就這樣呆在季氏江湖菜外面枯等,等待時間最長者幾乎已經等了近四個小時!而季氏江湖卻似絲毫也不體貼人們的心情,只一味神秘的緊閉著大門,讓人們越是等待,越是覺得急不可耐。這期間,唯一能安慰一下眾人的就是那時不時從季氏江湖菜裡飄出一股異香,讓人覺得心醉神迷之時,不盡更加期待門裡能有著什麼與眾不同的事物。



  說來可笑,做為季氏江湖菜酒樓的五層樓樓房,原來是天使之晶城裡規模位居第二的圖書館。近年來這個圖書館不知是由於管理方法不當還是人們對看書失去了興趣,來這裡的人越來越少,圖書館逐漸變得冷清起來,最後不得不關閉。好事者還猜想它可能就此消沉下去,沒想到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它竟東山再起,而且搖身一變,成為天使之晶城裡風頭最勁的建築——酒樓。



  天使之晶城裡的住民並不瞭解酒樓這個概念。但不瞭解歸不瞭解,人們心裡卻明白,這個所謂的酒樓絕對是天使之晶城裡獨一無二的事物。這從它那獨特的裝飾風格就可以看得出來。



  要知道,整個天使之晶城的房屋裝飾風格全為色彩淡雅的黃色系列,包括米黃、淺黃、鵝黃、亞麻黃、土黃等等,使得整個都城一眼掠過時所看到的都是深深淺淺的一片黃色。可是這個季氏江湖菜卻不同。它整體被漆成莊重、古典的深青藍色,再輔以大紅、深藍、金黃作為點綴,形成一種完全與天使之晶城背道而弛的異域風格。至於這個異域是哪個異域,所指為何區域就無從得知了。



  圖書館成為季氏江湖菜前還被改造過。原來的雙扇外開大門變為現在的八扇內開大門,隱隱表達出其主人的好客風格。原來的實心外牆則被的打空,換成了縷空的木質窗戶。在那木質窗戶之上,更還有造形別緻的類似花鳥一類的圖案,看上去不僅美觀大方,更還有通風換氣的效果。窗戶的寬度有門打開時寬度的一半左右,窗戶與窗戶之間,設計者別具匠心的用滾木劈成兩半後貼在上面作為裝飾。然後再以同色系的油漆刷過,上面用黃金色寫著一些名言警句,越發的顯得高雅出群。



  從季氏江湖菜的五樓,每邊八串,兩邊十六串,一共十六串紅通通的事物垂吊下來。從那紅通通的事物裡向外透著光,映得這些事物極是鮮艷,又是好看,把整個季氏江湖菜都烘托出一股喜氣洋洋的氣氛,讓人還沒有吃到菜,卻已經感受到那種歡喜的氛圍。事過人們才知道,這種紅色的裝飾物也是來自於其間主人的家鄉,是一種叫做燈籠的東西。由此可見,此樓的裝飾設計者必是極為高明之輩。只有先有了這種高明的設計者,才能設計出這種風格完全不同但卻又叫人樂於接受的獨特風格。也因為這樣,人們心裡對季氏江湖菜的期待心情一浪高過一浪,隱隱有忍之不住的感覺。這種感覺越時是臨近七點越是明顯,使得人群之中已經微見騷動。



  不過不管怎麼說,在萬眾期待中,七點終於還是來了。就在明月廣場的鐘聲連敲七下之際,季氏江湖菜門口的如海人潮不約而同的把臉轉向門口的方向,心裡竟生出老丈母娘看女婿的那種又憂又喜的荒謬感覺。



  門,閉了許久後終究還是開了。從門裡,三個少年走了出來。走在前面的兩個少年,左邊蒼白瘦弱的那一個大多數的人們都認得,知道他叫做麥恩,是晨跑的男體藝術中的一員;右邊的那個長了一張美麗得賽過女子的臉龐,人們卻不認得。只覺得那張臉看上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覺得隱隱約約的有一點像城中的某個人。中間的那位,人們再熟悉不過了,那笑得懶洋洋而又古靈精怪的少年正是季氏江湖菜的主人,季天恆。



  天恆踏出門口,看見外面五顏六色的一片腦袋,倒是吃了一驚:「哇!這麼多人?!」看那人數,足足多出自己估計的五、六倍有多。



  麥恩看見那麼多的人,心裡有些膽怯,小聲對天恆道:「天恆,來了這麼多人,又讓這麼多人瞪著,叫人心裡有些發麻啊!」



  天恆道:「別怕,有我呢。」又向斯派克道:「打起精神來,讓你出賣色相也就是最後這一次。」



  斯派克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看那神情,倒不是在膽怯,而是因為別的一些事情正在煩惱。



  天恆面向眾人,笑道:「大家這麼積極,只怕是沖在免費的份上吧?」



  這番話倒揭破一大部分人的心事。當下有許多人臉紅起來,不好意思的呵呵直笑。



  天恆又笑道:「不過我並不介意,能請到你們,我覺得是我的榮幸!而且我也有信心,等你們吃完免費的一頓之後,自然有人心甘情願的掏錢出來光顧我的季氏江湖菜。」



  這一番話,又說得眾人大感臉上有光。人家主人都說能請到自己是他的榮幸呢!當下不少人挺起胸,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態。



  天恆看在眼裡,暗笑在心,又道:「大家的心情我都明白的。所以為了不讓人討厭,我們直接進入正題。」說罷,轉身一讓,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道:「請大家在季氏江湖菜裡吃好、喝好、玩好!請!」



  請字一出口,季氏江湖菜五樓呯呯之聲大作,無數彩花彩紙伴隨著聲響飄落下來,把氣氛推進高潮。



  眾人心生歡喜,在這種熱烈的氣氛往季氏江湖菜裡湧進。麥恩和斯派克在天恆的指示之一,每進一個人便將單掌貼於胸前,恭聲道:「歡迎光臨!」



  試想,亞里斯大陸的人何時見過這種現代的迎賓方法?紛紛都覺得讓門口的兩人禮貌的一抬,地位頓時上升不少,不由得都又感新奇又感受寵若驚,忙不迭的向麥恩和斯派克回禮,就算再心急想吃到美食,卻也不得不做足禮數。



  如此禮尚往來,麥恩和斯派克見每行一禮必有人回應,突然覺得這樣極為好玩,當初的不願意頓時變作了心甘情願,見人便行禮,玩得不亦樂乎。麥恩靦腆膽小,剛開始還怕怕的,過了一會兒後竟也玩出了興趣,那歡迎光臨的叫聲叫得比斯派克還響亮。



  天恆看見斯派克和麥恩由迎賓最後變作了阻止人流進入季氏江湖菜的瓶頸,便對門外的人們笑道:「剛開張,位置有限,動作慢了可就吃不到哦!」



  此話一出,人流由細流變成了急流,猛地往裡湧去,推得斯派克和麥恩不停的原地打轉。斯派克急得尖叫:「天恆,我站不住啦!」



  天恆也是一呆,沒想到人多了以後情形會這般可怕。不經意間往下看去,吃驚的發現門檻竟叫人踩斷了!天恆只覺頭皮發麻,又是吃驚又是好笑的道:「古時候有種說法叫做踏破門檻,沒想到竟真的有!我以為門檻已經足夠結實,沒想到還是被踩破了。」



  人們如此這般往裡狂湧,不多會,從一樓到五樓,一共一百零四張桌子全部坐滿,門外卻還有大部分的人找不到位置,只急得乾瞪眼直叫喚。天恆無耐之下,只得每層樓見縫插針的又添了五張桌子,這樣再坐下一部份人以後,天恆只能對剩下的人說抱歉了。



  眾人坐定,快手領頭的隊伍便開始流水一般的往桌上上菜。



  吃官們則由第一道菜餚端上來時好奇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訝,最後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出現在每個人臉上。這是什麼菜式?不少人已經遊蕩過亞里斯大陸不少地方,雖然不能說吃百家菜,喝百家湯那麼誇張,但確實已經在各地見識過不少名菜,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特異的菜式。此時,眾人的表情已經如霍夫等人初嘗天恆的手藝一樣,除了不解,更多的是驚奇。



  今天的菜式是六道拼盤為輔,六道主菜搭台,外帶一湯,一甜點。排開甜點不算,一共十三道菜,正好是佛教中的滿數。這正是天恆刻意搭配的道數。



  六道拼盤分別為涼粉脆腸、蘸水兔、紅油青豆、水晶耳片、小炸蝦和野椒藕片。菜名仍是按照天恆老家四川的叫法而命名,但因為有些材料在亞里斯找不到,所以微有變動。天恆一時不知道該把這些改動後的菜式怎麼叫,所以就按照家鄉的習慣叫法沿用下來,原來叫什麼名字,現在也叫什麼名字。



  在四川吃美食時,由於主菜的工序都很複雜,所以菜上桌的速度快不起來。在這個時候,根據四川的飲食習慣都會上一些提前做好的涼菜,即所謂的拼盤讓客人先吃著,不至於冷場。這種習慣久而久之的發展下去,逐漸開成形式多樣、口味繁多的各式拼盤。而且拼盤本身就有容易造形、搭配隨意、制做時簡單快捷、口味清爽不油膩的特點,是以很容易被人接受。再隨著川菜的發展,拼盤的工藝更是不斷前進,隱隱有成為川菜裡獨立的分支體系的趨勢。



  今天的這六道拼盤裡值得一提的是涼粉脆腸和水晶耳片。在天恆所呆的中國,除了四川以外,其餘有些省也以涼粉做為本地的特色小吃,比如山西的大同市和雲南的炎山縣就是兩個例子。但山西和雲南的粉涼原材料都是用的土豆,又因為各自製法的差異,因此顯得山西的涼粉柔嫩細滑,雲南的卻顯得韌性十足,口感剛勁,兩者表現的是分別不同的極端口味。四川的涼粉則是採用碗豆粉做原材料,口感位於兩者之間,沒有山西的細嫩,也沒有雲南的韌性,但用食醋和油辣子涼拌時卻多了一種酸辣的爽口感覺。近年來涼粉制做出來以後,其烹調方法也變化多樣起來。而在炎熱的夏天,在涼粉中加以動物腸過水後涼拌以增加脆實的口感是最為常用的辦法。今天的這道菜天恆就是用碗豆粉製成的涼粉和一種看似象鵝卻生有六足的飛禽之腸拌成。



  至於水晶耳片,原材料是用過沸水剛煮熟的豬耳。普通的做法是將這種豬耳切片以後涼拌即可上桌。原來的做法並沒有什麼特殊之外,因為涼拌豬耳本為川菜中常見的一道拼盤。但水晶豬耳的與眾不同之外就在於它獨特的切制方法。要知道在菜餚的製造當中,原材料的切制方法也是一道極為重要的工藝。這個水晶豬耳就是這樣,切時先用刀背將豬耳拍平,然後平放刀面,以盡可能平貼近豬耳的角度下刀,平切出去,同時盡可能保證所切出來的豬耳薄而面積寬大。此工序說來簡單,但沒有極佳的刀法卻不容易做到。如果能做得到的話,所切出來的豬耳必定外形似雲彩形狀,而且薄如水晶般透明,佐料的味道輕易得便能滲透豬耳,吃起來口味十足。



  這道菜是由天恆親自動刀切制而成的。對於別人來說,要想切出雲的形狀且水晶般透明的豬耳必定要花很多功夫。但對於天恆這種練刀、練劍已經十幾年的怪胎來說,那就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了。當時天恆一口氣拋起近四十對豬耳,自快手腰間搶過他到天使之晶城才找人打造的盜賊小刀凌空一陣亂舞,就這麼唰唰唰,盜用裡特·費爾多的暴雨疾風殺那一式快劍技,將空中的豬耳全部切成水晶耳片。



  估且不計較快手看著天恆時眼裡放出的近似崇拜的眼光,也不計眾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也不管那水晶耳片切得有多完美,且說說那一式劍招的來源。想來裡特若是知道了自己千辛萬苦地創出來的特色劍技卻讓天恆拿來切豬耳,如此高貴的劍法遭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嗯、、、、、、費爾多家的人發起飆來也很駭人的!嗯、、、、、、也許會因此暴走的並不是裡特一個人。因為好像風小六也在學裡特的劍技。如此、、、、、、兩人同時發飆、、、、、、怕怕!



  至於六道主菜,則分別為紅醉蟹、清蒸鵝掌、湖水青游魚、三吃燒雞公、竹筒豆腐羹和鐵釬串燒。



  敢把雲南的風味燒烤這種路邊小吃放在桌上成為主菜式的,天恆可能是第一人。而且在這次的鐵釬串燒上,天恆還大膽的做了兩項改動,一是他公然地把原來一向只出現在路邊小吃攤的燒烤方法採用了過來,重手法的加重了燒烤上煙熏火烤的特殊風味;二是在自己和斯派克試吃以後,更加大膽的採用了魔獸加布列的肉。天恆在試驗後發現,加布列的肉不僅可食,而且還肥瘦參半,燒烤的時候肥油滾滾而下,蘸上佐料以後更加顯得佐料和肉塊的味道緊密的結全在一起,成為一種全新的味道,極為有價值。



  另外,比較特殊的就是那道紅醉蟹。這道菜的做法本身就很特別,原來的做法是烹製時先將清水加鹽、糖、花椒燒開,冷卻後加花彫酒、麴酒調勻製成醉鹵。再取活河蟹洗淨,去除蟹殼裡的圬物後瀝干水分。然後取大小適中的乾淨容器一隻,底部先放蔥結、拍松後的生薑和陳皮碎片,放入活河蟹後上面再放上蔥、姜、陳皮,壓上重物加入醉鹵封口,一直要等上六天才能食用。這本是天恆去上海遊玩時學回來的特色滬菜,其美味之處就在於吃食時河蟹芳香無腥,更散著一股花彫的濃香,使得品嚐起來更感覺蟹味鮮美無比。但天恆在做這道菜時,剛處理叫鐵錘帶人從湖裡撈出來的活蟹時就發現許多問題。



  首先,天恆發現亞里斯大陸的這種湖蟹腥味要重上許多倍,著實不易去除。更接著,天恆頭痛的發現天使之晶城根本就沒有類似花彫、大曲一類的傳統中國製造的名酒。最後更糟糕的發現找遍整個天使之晶城竟找不到類似陳皮一類的香料。難道說,辛苦想出來的菜式和鐵錘等人興高采烈的弄回來的湖蟹就這樣棄之不用?天恆苦思了許久,終於打算放手一試。他先盡量保證原材料不變的情況下將醉囟的酒類成份換成天使之晶城有名的紅酒,並輔以少許食醋去腥,然後再以文火慢慢燉,將調製而成的汗液濃縮成奇香撲鼻的酒囟。酒囟完成之後,再將活湖蟹洗淨,取清水不加鹽,只放入野花椒、蔥、姜、八角、香果、以及亞里斯才有香料草龜根燒開,將活湖蟹放入煮至蟹殼顏色鮮紅起才起鍋。最後的工序仍是取大小適中的乾淨容器一隻,底部放入各類調味品,放入活河蟹後上面再放調味品,壓上重物加入醉鹵封口,等待六天後才取食。如此做法,使得醉蟹不僅顏色紅艷討喜,更在加入亞里斯大陸的獨特調料以後由原本的上海滬菜搖身一變成為具有亞里斯風味的菜式。這不能不說天恆在做這道菜時花費了很多的心思。眾人試吃以後,全都翹指大讚,說不僅看上去賣相說不出的好看,吃起來即有紅酒微甜的酒香,更保留了蟹味的鮮味,不似天恆以前常做的口味很重的味道,倒極似天使之晶城的調味風格。



  天恆看見眾人在紅醉蟹一上桌時便被哄搶一空的情景,聽著那此起彼伏的讚好之聲,心裡生出一種難言的成就感。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將原來所學和亞里斯大陸的風味結合後的作品。如此成功,天恆覺得也不枉自己的一番心思。



  面對這樣色、香、味、形俱全的美味,那裡還有人顧及自己的形象?所有的吃官全體放手狂吃。一時間,整個季氏江湖菜裡全是據案大嚼的吧嗒之聲。如此美味,如此千奇百怪而讓人想像不到的豐盛菜式,讓每一個進入季氏江湖菜的人都覺得不虛此行!



  看著眾吃官的吃形吃相,天恆和眾人相視一眼,都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季氏江湖菜由此絕對一炮而紅,成為眾人創業的起點!



  「謝謝惠顧!請再來!」斯派克和麥恩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才腳步虛浮的走到天恆身邊,搖頭道:「好累啊!我腳都站痛了。」



  麥恩又道:「天恆,那菜還留得有吧?看著別人吃得歡天喜地,自己卻吃不到,心痛啊!」



  天恆笑道:「哪能忘得了自己人?西米洛克一干人學會做菜以後,我就叫他們每做一道菜就先給自己留上一份,等到送走所有的客人後大家再來大干一頓。」



  斯派克也呵呵笑道:「不好。我還是喜歡吃天恆親手做的。西米洛克等人初學乍練,手藝一定不如你。」



  天恆搖頭道:「不要小看西米洛克的創造能力。他在這方面很有天份,那道竹筒豆腐羹就是他提議在裡面加入蛋黃和碎肉未,味道比我做出來的還要好吃。」



  麥恩問道:「加入蛋黃有什麼用處?」



  天恆道:「蛋黃略帶腥味,豆腐又有一種豆腥味。但兩者放在一起就什麼腥味也沒有了,只能吃到蛋黃的粉質感覺和細滑的豆腐。而且加入蛋黃以後更具色和形的好處,我以前就沒有想到過,西米洛克很強啊!」



  麥恩伸手在天恆背上拍了一記,笑道:「再強也不如你。光是想那些名字我就覺得很神奇。呵呵,三吃燒雞公?竟真的有三種吃法,絕妙!啊!不行了,光是想我就已經覺得口水直流。我一定要將三種吃法一個一個的試過。」



  天恆道:「別那麼心急。你倆人其實是最輕鬆的。你看突西加,那麼大的個,跑堂卻幾乎要跑斷他的腿。快去幫忙打掃。」



  麥恩和斯派克應了聲,跑去幫忙打掃去了。霍夫走了過來,手指發抖的捏著一疊票據,深吸了口氣才對天恆道:「我們發了!」



  天恆不解的問道:「怎麼?」



  霍夫興奮的將手裡的東西一揚,道:「你猜這是什麼?」



  「訂單?」天恆問道。



  「訂單?」霍夫一怔,倒是覺得這名字挺貼切的,遂道:「訂單就訂單吧。你猜有多少張?我的光明之神!足足有四百四十八張!我的媽呀!這也就是說,我們從明天開始,一直連續四天都會場場暴滿,連數錢的空都沒有!」



  天恆得意的一笑,道:「我就知道會有這種情形。開玩笑,你當中國的八大菜系是鬧著玩的?幾千年的飲食文化孕育的精品還能抓不住這些人的胃口?去!打死我都不信!」



  「中國?什麼中國?」霍夫不解的問。



  「啊?」天恆一傻,乾笑道:「就是我所呆的那個地方。那裡就叫中國,只是一個小地方。嘿嘿,小地方,很小,很小!」



  霍夫嘟嚨道:「很小?很小卻能有幾千年的飲食文化?當我是傻瓜啊!」回想天恆的種種行為,拿奇人來形容他絲毫不過分。正待張嘴要詢問那個『小地方』才能孕育出這種高人時,天恆慌忙問道:「我們有多少油水可撈?」理財是霍夫的專長,不拿這麼東西轉開他的心思,只怕他會一直尋根究底的問下去。霍夫這種精明的人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天恆也不是刻意想隱瞞自己來自另個一個時空的事。只是要解釋起來,必定會引起眾人的驚異,更會扯到關於赤潮的密秘,所以天恆覺得還是瞞過去比較好。



  霍夫的心神果然讓天恆轉開,皺眉思索道:「根據我和西米洛克商量的結果,如果參照今天這種標準,一桌酒菜酒菜收取十六枚金幣、、、、、、、而我們的成本不到三枚金幣、、、、、、嗯,那麼,我們至少一桌能掙取十三枚金幣!」



  天恆道:「這只是毛利,去掉成本以後就沒有那麼多。」



  塔克森和西米洛克雙雙走進,聽到天恆的話,塔克森接道:「西米洛克告訴我,扣除損耗、租金、燃料、以及水等等的費用,還是有至少十二枚賺。呵呵,真的是發了!」



  天恆笑道:「沒有那麼多。這十二枚裡還要扣掉大家的工錢,最後才是純利潤。」



  聽到眾人談笑的突西加走過來,詫道:「還有工錢可以掙?」



  天恆笑道:「費話!白幹活啊?哪能叫你們吃虧的?僱傭兵團幹活還得付錢,你們在這裡做事當然也有工錢。」



  此時,眾人都已經忙完了手裡的活,圍過來站在天恆身邊。聽得天恆這麼說,眾人不由得都看著天恆,心裡升起一種感動而又興奮的感覺。



  快手吶吶道:「天恆,其實你不用這樣。如果不跟著你,我們該上哪裡去都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有吃有住的,更還能吃到那麼美味可口的菜餚,我們已經很滿足了。發不發工錢的並不要緊。你不是說要重振亞里斯麼?不如自己把掙來的錢都留著吧,那肯定是需要很多錢的事情。」



  天恆笑罵道:「當我那麼愛錢啊?這些錢是大家一塊靠勞動掙來的,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一個人獨吞了。我的家鄉有一句歇後語,叫做被窩裡放屁——獨吞!我可沒吃屁的愛好!」笑罷,天恆又道:「不如這樣。我有一個提議。我們把賺來的錢四六分成,取其中六成來大家分了,另外四成則作為公費使用。如何?這樣不僅大家都能擁有自己的存錢,以後娶妻、生子、帶孩子之類雜事都有錢用。我們要創出一番事業也不愁沒有費用。」



  眾人一聽,都覺得天恆的話說到了自己心裡。雖然覺得分錢有點不好意思,但卻都認同了天恆的說法。想著天恆對自己等人從開始到現在的照顧,眾人不由得微微眼睛泛紅,心裡都升起要誓死跟隨天恆的想法。



  西米洛克感動的道:「天恆,謝謝你!你為我們做了很多,我們卻不能為你回報什麼。這樣吧,我覺得應該把你的提議改一改,不如先在利潤裡拿兩成來給你,剩下的再四六分成,交給大家。」



  天恆搖搖頭,笑道:「不搞那些特權主義。人人都在勞動,所謂有勞就有得,我也沒有什麼不同。我和大家一樣,大家都平分,人人公平才對。」見霍夫欲言又止,隱隱有要附和西米洛克的說活,天恆眼睛一瞪,道:「是不是我說了算?」



  眾人忙陪笑道:「當然是小老大說了算。」



  天恆笑罵道:「都是些馬屁精!不過即然我說了算,那就大家平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要爽大家一起爽!哈!」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說法怪怪的,但卻極是有理。大家仔細一想都覺得好笑,只覺天恆嘴裡的怪話就是比別人多,聽來很是有趣,不由得全體放聲大笑。



  笑聲中,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只聽那個聲音讚道:「好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個人人公平!好個有勞就有得!如此高明的看法,如此大肚的肚量,如此高尚的無私品格。小人佩服!」



  眾人陡地止住笑,扭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突西加更是厲喝一聲:「誰!」



  比起眾人,天恆心裡更是大驚。以自己現在靈覺竟然察覺不到有人靠近季氏江湖菜,可見這個人極不尋常!



  天恆緩緩的轉過頭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月光下,那人穿著一身騎士鎧甲,身披著一件鮮紅的鵝絨披風,一張英俊的臉龐如同刀削,手裡輕巧的把玩著一桿騎士槍,似有意似無意的挽著槍花,看似輕鬆的微笑著,眼裡的眼光卻如刀一樣向著天恆射來。



  天恆回望那人,瞳孔收縮,眼光和那人撞在一起後在空中爆出無形的火花。天恆沉聲道:「帕洛依·漢密爾頓?」



  帕洛依·漢密爾頓未語先笑,也道:「正是小人。季天恆閣下?」



  「不敢。」天恆應到,深深吸了口氣,知道好戲來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8
第三十八章 起點(二)

作者:明達


  天恆調整自己的心態,迅速進入心靜止水的狀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帕洛依·漢密爾頓十有八九是因為妹妹特瑞爾一事也找自己晦氣。看眼下這情景,一場大戰是免不了的。不及時調整心情,只怕要在這裡翻船。



  看艾倫等人突然加速的呼吸,天恆知道大家已經因為貴族的身份而對這個不速之客心生不滿。看這情勢,只怕控制不好大家便要出去群歐。連自己都察覺不到他何時來的,艾倫等人的技藝和他相比更是差了一大截。所以天恆只能感謝他們對自己的維護,卻不能讓他們出手而受傷。



  天恆踏上一步,渾身氣勢散發,將艾倫等逼向後去。



  這一步踏得極是玄奧。只一步踏出,帕洛依·漢密爾頓只覺眼前一花,下刻天恆已經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前,而且有意無意的正好站在自己氣機最弱之處。自己如果此時出手,必然回引來全力的反擊。硬要出手,當屬不智。



  帕洛依·漢密爾頓心裡一懍,暗道特瑞爾果然沒有說錯,這個季天恆的實力絕對遠超一個見習魔法師。那一步普通的見習魔法師是不可能踏得出來。更奇怪的是這一步之奇,好像並不是魔法,反而有點像是一種特殊的步法。難道這人像自己一樣是魔武雙修的?帕洛依·漢密爾頓心裡一陣驚疑,臉上卻不動聲色,仍是微笑讚道:「季天恆閣下好高明的步法。」



  天恆撓撓頭皮,故作不解的問道:「什麼?啊?我只是隨便站著。帕洛依·漢密爾頓閣下悄聲無息的走到這裡而不被我們四十七個發現,那才是高明。閣下想來今晚到這裡不會是為了吃小店所做的食物的吧?」



  帕洛依·漢密爾頓道:「季天恆閣下,美食的魅力改天再來領教。明人就不說暗話,我來當然是為了替舍妹討個公道。」



  天恆哈哈一笑,道:「帕洛依·漢密爾頓閣下快人快語,我喜歡!不過討回公道的說法卻是有失公正。你要替你妹妹討會公道,那麼我也要討回我朋友的公道。如果不這樣,那就未免太不公平。你妹妹是貴族,可以由你討回所謂的公道。我的朋友卻是平民,他們的公道又要到哪裡去申訴?」



  帕洛依·漢密爾頓搖頭道:「你當然也可以要個公道。不過公道都是要以實力來說話的。」



  天恆拍掌道:「好!好個用實力來說話。誰拳頭硬誰就有道理。不過我請問帕洛依·漢密爾頓閣下,如此一來,真正的公理和正義又在哪裡?」



  帕洛依·漢密爾頓道:「這確實是無可奈何的事。這樣的時代,哪裡還有公理和正義?實力就是一切,公理和正義在強者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地位。看看亞里斯大陸的現狀,季天恆閣下當知道我所言不差。」



  天恆搖搖頭,道:「即然帕洛依·漢密爾頓閣下這樣執著於強者的能力,必是極為有信心為特瑞爾討個公道了?」



  帕洛依·漢密爾頓道:「不敢。本來還有信心,但一下閣下那神妙的一步,心中就再無勝算。不過,我是騎虎難下,必須要對舍妹一個交待。季天恆閣下,請!」說輕長槍一引,領先往門外空地走去。



  帕洛依·漢密爾頓這一舉動讓天恆大生好感。如果他真要硬執強者一說在季氏江湖菜裡動手,只怕整坐樓和霍夫等夫都不能避免無事。



  當下,天恆對著擔心的看著自己的麥恩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後才跟著帕洛依·漢密爾頓行出季氏江湖菜。



  帕洛依·漢密爾頓在門外持槍而站,一股無形的傲然氣勢流露出來。看到天恆走出,他將長槍一擺,道:「此槍名為秋風,重四十斤,槍長一米四,槍身和槍干都由矮人的特殊工藝打造而成。所以槍尖和槍身都是利器,再配和小人家傳的落葉槍法,小人憑此槍和槍法還從未敗過,請閣下留神。」此番話說得光明磊落,讓天恆好感再生。



  見帕洛依·漢密爾頓說得如此坦白,天恆道:「即然要放手大幹了,還有必要閣下來,小人去的稱謂麼?不如就叫我一聲天恆,我也托天大的膽子叫你一聲帕洛依如何?」



  帕洛依微笑道:「天恆說得有理。」



  天恆這才道:「我用魔法時不用呤唱,所以發動魔法時比別人快速很多,也請帕洛依小心才是。」自礦洞裡突圍出來後,天恆的魔法和戰技都有了強足的進展。對於戰技而言,天恆具有信心,但魔法畢竟是初學乍練,除了當初在凱隆時和炎魔蒙德·G·卡莫爾面對面的用魔法對陣過,此後就再也沒有真正的憑魔法對陣。今夜對上帕洛依,正好是驗證自己的魔法水平達到什麼層次的最好機會。所以天恆暗自打定主意,今夜只用魔法對戰。



  帕洛依口中應道:「我知道了。」心裡卻不信。畢竟在亞里斯大陸還沒有見過哪個魔法師施放魔法時不用吟唱的。話語聲中,長槍一擺,槍尖指天,道:「請!」



  天恆微微一笑,原地垂手看著帕洛依不語。



  帕洛依看著天恆輕鬆的站著,沒有任何的魔法起手勢或是吟唱,心中驚疑,舉槍立了半天,竟是剌不過去。



  在正常的情況下,魔法師和持戰技的戰鬥者對陣時通常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遠距離發動魔法攻擊。這是因為魔法師長於精神的修煉而輕於體能的修煉,所以魔法師們的肉體都是很脆弱的。一個魔法師要和武者近距離作戰,魔法師的下場通常就只有死。



  正常情況是這樣,但天恆卻打破了常理,距離帕洛依不到五米。在這種距離下,帕洛依只要持槍加速,一槍就可以剌倒敵人。可是相對的,帕洛依也知道天恆並非常人,所以在不明對戰者技能的情況下,這一槍便凝在空中,心裡搖擺不定而剌不出去。



  這兩人一人含笑而立,一人持槍呆站,搞得圍觀的艾倫等人大感不耐。看那兩人說話越說越客氣,越說越親近,竟像是閒話家常一樣,也不知道打是不打。



  眾人受盡貴族壓迫,對帕洛依當然沒有好感。只巴不得最好天恆打得帕洛依落花流水才好。當下,脾氣最暴燥的突西加叫道:「打啊!天恆,上,揍他!」



  他一叫,帕洛依當真動了!



  帕洛依長槍從頭上突然滑至胸前,一槍快如閃電一般的向天恆剌來。



  這槍對於帕洛依來說是不得不發。如果再這樣站下去,帕洛依積蓄起來的氣勢就會一直消耗下去,家傳的落葉槍法便發威不出來威力。



  看到帕洛依發槍,眾人一聲驚呼。這一槍實在太快,眨眼間便越過了五米的距離,剌到了天恆身前。



  天恆的眼睛緊盯著槍尖,靈覺提升到所能達到的極致,清晰的由槍尖所帶起的氣流走向在腦中反映出槍尖的走勢。天恆知道,如果自己要飛身退卻,這一槍便會發動厲害的後著,封殺自己所有的退路後再剌出驚天動地的一槍。所以唯一的破法便是封殺它所有的後著。



  帕洛依這槍仍是試探性的出招,槍勢中不僅留有後著,更留有回手。如果天恆反應出現錯誤,那麼他的槍勢便會如長江大河一樣滾滾而上,一直到擊倒對手才會收槍。但就在槍尖離天恆的胸前不到一米時,帕洛依突然看見天恆瞳孔一縮,心中頓時生出感應,一股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當下帕洛依也不遲疑,當機立斷的抽槍退走。



  就在帕洛依抽機的同時,他忽然感覺槍尖像是剌上了一個無形的護盾,隱隱傳來一種具有粘性和反彈的感覺。



  風之護盾?!這人什麼時候支起來的?



  帕洛依暗吃一驚,更加快速的抽槍而退。還好帕洛依留有回手,這一抽槍,當真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天恆哪容他走得如此容易,輕喝一聲,兩枚破空刃發了出去,自左右夾擊帕洛依。



  帕洛依退了兩米,陡然撞上一面無形的牆,這才真正的臉色大變。原來天恆悄然立起並不是一面風之護盾,而是兩面風之護盾。一面用來阻擋自己的進攻,一面卻用來封殺自己的退路。如此巧妙的心思,如此快速的魔法施展,真正叫帕洛依心驚。突然之間,帕洛依對於自己還能不能保持不敗的戰績沒有了信心。



  聽見氣流的尖嘯,帕洛依心知還有兩枚破空刃正追擊而來。心中大驚之下,帕洛依喝了一聲,槍尖突然白光閃耀,對著那面無形的氣牆劃下,硬是在風之護盾強行撕破一個缺口後突圍出去。



  帕洛依自破口竄出,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槍剌出,槍尖穿破天恆的破空刃,更把一道槍勁對空射向天恆。這一槍乾淨利落,如神來之筆,妙到好處的破解天恆一擊的同時更將天恆的進擊封死,用的正是落葉槍法裡的妙著──反刃擊。



  天恆叫道:「好槍法!」一連升起三道風之護盾才將槍勢化去。如此一來,也就失去了追擊的機會,只能看著帕洛依好整以暇的重整其鼓。



  帕洛依站定,以一種無比認真的神色看著天恆,槍尖的白光更加明亮。



  天恆警惕的看著帕洛依槍尖的白光,口中道:「槍尖的白光是神聖的光系魔法麼?」



  帕洛依道:「正是。想不到一動手就要逼我用上魔武合技,這還是我和人對陣以來的第一次。和天恆你這樣的強者對陣,我也不用藏拙了,請天恆接我的落葉槍法!」



  天恆微笑道:「帕洛依請賜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帕洛依槍尖的白光。此時帕洛依槍尖的白光已不像先前那樣那只是槍尖的一點白光,現在白光已經擴散開來,將整個槍尖全都包裹在其中。更甚至那槍桿也在白光的作用下而隱隱的透著一種白色的光華。天恆不敢大意,知道這種現象正是帕洛依將光明系魔法力量注入到槍中所產生的結果。



  突地,帕洛依飛身後退!



  天恆心中一跳,靈覺大幅度提升,心中感應到帕洛依的槍尖彷彿形成了一個漩渦的中心。在那中心處,一團力量蓄勢待發,目標就是自己!



  以天恆現在的靈覺水平就只能做到這一步,雖然心裡隱約感覺那團力量並不是這麼簡單,但依靠靈覺卻探知不到它可能有的後著。天恆壓下心裡微微不安的感覺,不動聲色的在自己向前布下四層風之護盾。



  帕洛依飛退近丈許。在這個過程中,他用一種快得幾乎都聽不清的速度吟唱完畢,整個身體隨著吟唱完畢爾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光之中。



  西米洛克叫道:「天恆,那是光明系的聖光護壁!對魔法和物理進攻的防護都有效,防禦效果雖不如土系的土牆好,但卻有反擊的效果。小心!」做為圖書管理員的西米洛克雖然不會魔法,但對於魔法技能方面的見識和常識比天恆強上許多倍。見天恆似乎不知道聖光護壁的特性,他才揚聲提醒。



  反擊?天恆腦中還在轉著這個念頭,手裡卻似有自主意識一樣,將九枚破空刃射了出去。



  帕洛依已經暴喝了一聲,雙手高舉長槍,在手裡舞成一道旋風。



  「落葉槍法,襲天擊!」帕洛克大喝一聲,手持著那一團旋風猛衝過來。



  天恆心頭大懍,感覺帕洛克雖是只有一人,但發出那一式襲天擊時竟如同千軍萬馬齊衝過來一樣,心頭首次生出無法抗衡的感覺。



  帕洛依氣勢慘烈向前狂衝,天恆的破空刃擊向帕洛依時不是被長槍所帶出的勁風挑飛,就是被聖光護壁彈射回來。這其中,聖光護壁發揮的威力最是可怕,空中的破空刃從哪裡來,碰上聖光護壁後就回哪裡去。天恆發出的破空刃在聖光護壁上一沾便倒射而回,配合著帕洛依的襲天擊反攻天恆,更添帕洛依這一擊的聲勢!



  下一刻,帕洛依的襲天擊已經擊在天恆的風盾之上,無敵的氣勢在碰上第一層風之護盾時就已經撕開了它。轉眼之間,天恆的第二層風之護盾也被瓦解,帕洛依槍尖帶起的旋風還在往裡突圍!天恆完全沒有想到,有了光明系魔法加持的長槍竟會如此犀利!風之護盾在它的撕扯下就像是完全失去護防作用一般。



  不過,風之護盾雖在帕洛依用光明魔法加持下顯得不堪一擊,但要一口氣衝破四層風之護盾卻還是需要時間。



  天恆就利用這極短的時間鼓動風系的力量致極至,呼的一聲沖天飛起,更隨手在身下布上層層的風之護盾。



  「飛翔之術!」帕洛依大驚,此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帕洛依反應奇快,一擊不中,旋風瞬間在手裡靜止,一槍朝天剌出,沉聲喝道:「逆天擊!」



  這一槍剌出,那槍尖的白亮忽地跳離槍尖,向著天恆追擊而去。



  天恆一怔,也沒想到帕洛依的長槍竟可以發出遠距離攻擊。他本就飛翔術用得不熟,在空中轉折不靈,是以這一著飛翔的妙著反成了敗筆。



  精純的光系力量摧枯拉朽般的穿透風盾的防護,自下往上猛中而至,眼看著就要轟中天恆的背心。



  天恆大駭,沒想到光系魔法的力量竟然如此強橫!他在空中借用風系的力量急旋起來,四枚破空彈揚手彈出!



  眾人只聽到空中傳出四聲連爆的巨響,撲面的氣浪一浪高過一浪,直撲得眾人連連往後退卻。而空中的白色光團也終在四次連爆之下被改變了方向,擦過天恆身邊後向著天際飛去。



  知道帕洛依的槍技可以遠攻,天恆不敢憑著不熟練的飛翔術在空中久留。當下飛射而下,降落在地面。



  哪知天恆一落地面,身形還沒有站穩,便看見滿天的星光,竟是帕洛依由一槍變幻出無數的鋒芒向著自己當頭怒剌!耳邊,隱約聽見帕洛依的朗聲清吟:「破槍擊!」



  來得這麼快!天恆大驚,無心多想,人已經仰天倒下。就在倒地之際,天恆左手一揮,帶出一道弧形的火焰迎向滿天的星光;右手一伸之際,放出無數的細碎風系小力量形成亂風刃。



  帕洛依還道自己一槍已經得手,哪知槍下竟突然失去了天恆的身影,迎接他的除了漫天暴射的亂風刃外就是撲面而來的熱浪。



  「風、火雙系魔法師?!」帕洛依心裡又是大震,槍尖抖動之下,也像天恆般剌出無數的細小槍勁,破除天恆那讓人眼花撩亂的亂風刃。只這一槍便可以見得帕洛依槍法之高明。天恆發出亂風刃時純是漫無目地的亂放,再加之亂風刃的走行路線本就無跡可尋,是以此招的攻擊厲害之處全是以數取勝,以亂風刃的多數達到大面積的傷害。而帕洛依的槍技卻可以依著亂風刃無跡可尋的路線判斷出它下刻的位置而加以破之,其間的難度可想而知。



  只不過帕活依可以用槍技破去亂風刃,也可以用聖光護壁抵擋火浪的攻擊,卻無法用聖光護壁抵擋住火焰的熱力。在那一道火焰襲來的時候,帕洛依便一手長槍疾舞,在聖光護壁的掩護疾退而走。



  天恆從地上彈身而起,知道帕洛依一退之後必定會重振其鼓的捲土重來。而自己陣腳已亂,最要緊的是抓緊這個寶貴的機會,重新佈局。是以,天恆渾身火光一閃,已將塵爆發了出去,防止帕洛依的追擊。



  哪知帕洛依卻並不追擊,遙遙的用長槍指著天恆,道:「天恆的確是少見的奇才。不僅身兼風系、火系魔法之威,運用魔法攻守之間又完全不用呤唱。和你這樣的魔法師對陣的確讓人頭痛。不過、、、、、、」帕洛依抖抖手裡的長槍,傲然道:「要打敗我手裡的這桿秋風槍,天恆卻要練上幾年。」



  天恆心中默然,知道帕洛依所言不假。自己的魔法運用不熟,除了對陣開始時憑藉著自己施法的快速打了帕洛依一個出奇不意而略佔上風以外,其作的時間和帕洛依對陣至今就一直落於下風,如果光要用魔法的帕洛依對陣,的確是沒有什麼勝算。



  到目前為止,天恆一共碰上過兩個用槍的高手。一個是費多城一戰時的約多·桑托斯,另一個就是眼前的帕洛依·漢密爾頓。兩者相較而言,約多·桑托斯遠比帕洛依·漢密爾頓高明許多,其槍技之高明,隱隱為沱沱達爾平原的第一槍手。那時天恆武技、魔法全都出籠,最後還是仗著遺人之力才得以逃命。現在的帕洛依雖然不如約多·桑托斯高明,天恆自己本身的武技和魔法也較當初在費爾多城時有了長足的進展,但要用魔法勝他卻是不大可能。



  難道真要放棄魔法而使用武技對敵?



  天恆隨即否定了自己這個好逸惡勞的方法。如果就這樣輕言放棄,必會在自己心中產生運用魔法的陰影。這將在自己魔法修行的路途上會造成終生的傷害,使自己在魔法的修行上不能大成。如此不僅會使自己變強的夢想破滅,更會辜負基德和修達·梅對自己的期望。



  想到這裡,天恆心裡生出一股傲氣。要輸就輸得轟轟烈烈,要贏就要一定要用魔法獲勝!



  只是,又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戰勝眼前這個帕洛依·漢密爾頓呢?



  帕洛依戰鬥的厲害之處並不全在他的槍技,其槍擊雖然強橫,但似乎重在群攻,對付單人卻並不是極強。和他對陣最麻煩之處就在於那防衛得幾乎無懈可擊的光明系聖光護壁。天恆從未和使用光明系魔法的人對陣過,感覺就像牛啃南瓜一樣,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要怎樣才能破他的聖光護壁?天恆腦子裡,無數的念頭轉得飛快!



  帕洛依見天恆垂頭不語,哪能不知天恆正在苦思破解自己進攻的方法?只是帕洛依一來對自己的槍技和光明系魔法極具信心,二來本身就有著大將之風,任天恆垂頭苦思,並有沒不煩的發動攻擊。



  艾倫等眾人瞧著帕洛依和天恆,只覺兩人之間情勢十分怪異。帕洛依只持槍而立,並不主動進攻,臉上的神情信心十足;天恆則一直在垂頭沉思,似是對帕洛依的魔武合技無可耐何。眾人對帕洛依的光明磊落大生好感之餘也對天恆擔心起來。天恆的輸陣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在眾人的心中,天恆和帕洛依的對決已經成了平民和貴族之間的戰鬥,天恆之輸並不代表個人,它代表的是眾人對公平的一種渴望。如果天恆輸了,也就意味著他們信念的破滅。所以,天恆絕不能輸!



  在種想法,麥恩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握住斯派克的手。一握之下,麥恩才發現斯派克的手心早和自己一樣因為擔心而出了一手的冷汗。



  天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合適的進攻辦法,正待打算運用一身強橫的魔法力量放手強攻,大寄的聲音卻在心底起了起來:「老爸,還記不記得嘟嘟兒的破甲箭?」



  天恆心中一動,多時不見大寄和小寄出聲,此時卻突然提醒是什麼原因?回想嘟嘟兒破甲箭射出時的情形,天恆的思路隨著嘟嘟兒搭弓、發箭、射出,一直到命中目標的形象追蹤下去。陡地,天恆彷彿捕捉到了什麼似的猛然一震!



  是了!嘟嘟兒的破甲箭之所以具有強烈的穿透能力,那是因為嘟嘟兒在射出箭只時加上了旋轉的力量,故能撕開敵人的厚甲!



  為何自己先前沒有想到呢?虧自己還居有一身物理常識。這和槍彈出膛時旋轉著前進的道理一模一樣!如果對著帕洛依使用螺旋風勁呢?相必可以撕開他的聖光護壁。



  「老爸好聰明!」大寄讚道,聲音在天恆心裡漸漸隱去。



  天恆暗自苦笑。好聰明?聰明的話還需要兒子來提醒自己?



  想歸這樣想,天恆再次提出頭來看著帕洛依時,嘴角隱現微微的淺笑,心中已經有了破敵之法。



  就在天恆抬頭那一瞬間,帕洛依似心有靈犀般也將眼光對上天恆。



  帕洛依輕輕一笑,道:「天恆是不是有了破我槍技之法?」



  天恆也回應一笑,信心重上眉頭,道:「不敢。只能說是有了想法,打算放手一試。」



  帕洛依道:「和天恆對戰,我的八式落葉槍法已經毫不保留的用了四式。我自認為最強的槍法用了四式還無法傷天恆一絲一毫,一直耗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這樣,下一式我們各自放手而為,一式定輸贏如何?」



  帕洛依一番話得泱泱大度,天恆聽了不禁豪氣大生,道:「好!一式定輸贏!」



  帕洛依沉聲道:「天恆小心了!」長槍在手裡一彈,氣勢陡地巨增!那聖光護壁猛然擴大,竟將帕洛依全身都籠罩在之下。



  在天恆眼中,帕洛依的形像突然變得高大起來。在那聖光護壁之中,帕洛依的頭髮無風自動,在帕洛依的鬥氣摧動之下全部激揚飛起!隨著帕洛依鬥氣的進一步釋放,那鬥氣聚在空中凝而不散,竟在帕洛依背後形成一個淡淡的狂獅形態!而些時頭發狂兵團的帕洛克看上去就像是一頭發威的狂獅!



  看著那個狂獅形象在帕洛依身後一點一滴的成形,天恆只覺一股強烈的勁氣撲面而來,心裡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赤身裸體的感覺,像是在這種氣勁的撲擊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防護一般!



  知道這是帕洛依全力出手的一擊,天恆縱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也在全力催動一身的魔力。勝負就在此一舉,成也罷,敗也罷,此時已不能影響天恆的心情。天恆的心境立時進入生死兩忘的境地,腦中排開種種的紛擾,只留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戰鬥!



  天恆的力量在不住的提升,帕洛依的力量也在不停的提升。帕洛依的光系力量是有形的,天恆的風系力量卻是無形的。圍觀的眾人只看到帕洛依光系力量形成的場正在不斷的往外擴張,一直擴張距離天恆的位置有一半的距離時被一個無形的場抵住。兩種力量就在這個位置爆出激烈的鋒面,強大的力量就從這個鋒面噴發開來,推得眾人不停的後退。等到眾人止住後退的勢子往兩人相對的位置看去時,才發現自己等人一口氣竟退了近四十來米,跟本挨不上兩人的邊!



  等到帕洛依的力量提升到極至時,他背後那只狂獅竟如同有形有質一般!



  帕洛依大喝了一聲:「怒獅擊!」長槍猛地往前剌出,那槍卻突然不見了!在帕洛依身後的那只狂獅也隨著長槍的消失而消失,然後重新凝聚出現在帕洛依身前,猶如仰天長嘯一樣發出一聲巨烈的咆哮,向著天恆疾撲過來。



  就在帕洛依長槍消失的那一剎那,天恆的靈覺在狂獅擊的壓力下被迫提升了一個層次。在這種奇妙的靈覺下,天恆雖然看不見長槍,但氣機卻完全鎖死了長槍的位置。看著那仰面撲來的狂獅,天恆知道這只是因為力量噴發而造成的假象。真相是那只長槍根本就沒有消失,它正被帕洛依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的疾舞著,由一槍變成了千隻槍、萬隻槍,層層疊疊的槍影如山一樣逼至,那獅形的氣勁正是由無數的槍尖剌擊所形成的景像!



  西米洛克看到帕洛依如些駭人的聲勢,只驚得面無人色,大聲狂叫道:「天恆,風盾!」在他看來,風盾似乎是最後的防禦手段。只要防住帕洛依這一擊,立時就可以發動反擊!



  可是天恆卻知道,風盾的防護能力在帕洛依用光系力量加持後的長槍上只能像是紙一樣被撕著玩。



  如不能防禦那就不要防禦。因為進攻本身就是最好防禦!



  心念閃動間,天恆也動了!



  天恆身上綠光一閃而過,空中因此重新佈滿無數的亂風刃,迎擊獅形的槍勁。隨即左手一揚,十二道風勁形成十二個螺旋的勁風,避過獅形槍勁的正面,直往帕洛依的聖光護壁上擊去。



  帕洛依心中大喜。這一式怒獅擊在千軍萬馬中都能殺出一條血路來,自己還有聖光護壁護身,何懼之有?當下勁力全部催動,怒獅擊在空中加速一倍不止,厲嘯著擊向天恆!



  槍至中途,帕洛依突然情況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因為他的怒獅擊並沒有在天恆的十二道風勁中殺出一條血路。更可怕是,從那十二道風勁裡傳來一股怪異的吸引力量,吸得所有的槍勁全往那十二道風勁裡奔去,並被螺旋的力量所化,怒獅擊的威力因此而顯得蒼白無力。



  帕洛依大驚,已沒有餘地再抽槍回防,只得孤注一擲的將剩餘的光系力量全部貫注在槍上,全力發出了逆天擊。



  這一擊,力量更是比方才追擊天恆用飛翔之術升空時的威力更大!只見直徑有近三米那麼大的一個光團騰空而起,怪嘯著射向天恆。



  可是,在這一招這下吃過一次虧,又哪能會吃同樣的第二次虧?



  天恆清嘯了一聲,風盾這才出手。他右手一劃,在空中布下二十幾道風盾。這些風盾每一面都相互聯接,形成一個緩衝的斜面,兜引著那一團白光強前衝的力量化為上升的力量,竟將整個白色光團引向了天空!



  這時,天恆才道出他那新創的十二道風勁的的名稱:「風眼!」



  疾旋的氣流所形成的旋風,外部的氣流飛速的旋轉著,撕扯著帕洛依的聖光護壁。牢固的聖光護壁在這股怪異的旋轉力量下失去了渾然本體的防護能力。由於感覺到那種旋轉的力量,聖光護壁的本能防護能力集中到風眼旋轉處的位置,抵抗旋風的力量,防止自己被破壞。兩般力量互相衝突,在帕洛依的聖光護壁表層上形成激烈的衝擊面。



  用風系魔法力量強行撕破聖光護壁,尋常的魔法師就只能做到這一點。換作是像基德·唐·克魯曼一級的超級魔法師,最多也只能憑著強橫的魔法力量衝破聖光護壁的防護。



  但天恆不同,和亞里斯大陸的魔法師相比,他更還具備了原來時空的科技文化知識。所以,普通魔法師手裡的旋風到了天恆手裡則更向前走了一步,成為了風眼!



  風眼!



  由風形成的風眼!



  旋風的力量是強橫的,但天恆把它擴展到風眼以後,那位於風眼的位置卻是無風的!就像大自然裡因為上升氣流和下降氣流共同作用而後形成的旋風一樣,旋轉的氣流正中心處形成了一個真空。那裡雖然無風,卻有一股強大的由真空形成的吸引力量!



  帕洛依的聖光護壁把力量集中到旋風的作用處抵抗旋風的力量,但在其旋風的風眼處,它的力量卻被分散而顯得薄弱。而這種薄弱正是天恆的需要的!



  「烈火之虎咆哮!」天恆大喝,十二道火柱從手裡轟射而出,走的路線正好是風眼的正中心處,將火系力量從風眼裡擊進,直面轟上帕洛依的聖光護壁!



  霍夫等人只看到由天恆手裡連接到帕洛依身前的聖光護壁上的旋風氣勁突然就由無形而發光顯出形狀來!在那亮光裡,本應是走直線的火柱卻隨著風眼的走向略微產生波折,以一種看似緩慢但卻無法抗拒的氣勢擊在帕洛依的聖光護壁之上!



  「好!」艾倫大喜狂呼,只道帕洛依必定會在這一擊下粉身碎骨。



  聖光護壁上,帕洛依一臉死灰的看著迎面而來的十二道火柱。知道自己的聖光護壁在這種奇妙的魔法下已經完全失去了防護作用,而自己孤注一擲的發出了逆天擊以後,縱然想用槍枝強檔這一招也是不可能。這種風火同濟的雙屬性魔法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要如何防?要如何擋?這招根本就接不下來!突然之間,帕洛依知道自己已經戰敗!



  看著那十二道火柱從四面八方擊來,帕洛依死心的閉上眼睛,靜靜等待那立刻就要到來的重擊。



  難道自己今夜就真的要葬身在這裡?難道自己的理想就要在這裡結束?還是自己今夜來找這個季天恆的舉動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猛然間,帕洛依只覺一股強風直吹過來,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推得直跌出去。帕洛依茫然的睜開眼,正看到天恆一手揮舞著一股風勁帶著自己向他的方向扯去,另一隻手則布下重重的火焰之盾,強行壓制烈火之虎咆哮的威力。



  帕洛依心裡升起一股感激,不由自主的藉著天恆的勢子全力前躍,落在天恆身邊和天恆並肩而立。



  天恆正在控制烈炎之虎咆哮的力量,不讓它波及別人,嘴裡卻對帕洛依道:「我就不喜歡你們貴族子弟這一點,總是輕言放棄,而對逆境時總不肯放手去拼博。不拼盡全力去做,哪能知道自己的潛能?」



  聽到天恆的指責,帕洛依本該惱怒的。但不知為何,帕洛依此刻不僅生不出惱怒之心,更覺得天恆所言是極。如何不是因為這個,自己今夜又是為何會來找天恆?



  帕洛依苦笑道:「天恆說得對。我們這些貴族就是少了些頑強的氣質。」垂頭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帕洛依問道:「為什麼不擊下來?以你的能力,在那一勢發出來之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是無力反抗的。」



  天恆揮手讓霍夫等人回季氏江湖菜裡去,再轉頭回來對著帕洛依道:「打傷了你對我沒有什麼好處。」



  帕洛依歎道:「終究還是我輸了。」



  天恆笑道:「輸贏很重要麼?我輸過無數次了。最重的是在哪裡輸了就從哪裡再來過,這樣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



  帕洛依一怔,道:「剛才你有機會殺我的。這種公平決鬥,其結果誰都不會有閒話說。」



  天恆看向帕洛依,道:「我對殺人沒興趣。生命如此美好,我不想殺人,也不想被別人殺。再者、、、、、、」天恆突然笑得像狐狸一樣:「你當真是因為特瑞爾來找我的晦氣?」



  帕洛依也笑起來,道:「是,也不是。對妹妹當然要有個交待。其餘的事、、、、、、」他攤攤手,道:「贏了還可以說,現在輸了,也就沒有了說的資格。」



  天恆皺眉道:「還要堅持你的強者理論?那麼是不是現我我命令你去做什麼,你就要照做?」



  帕洛依垂頭不語。



  天恆伸手拍拍帕洛依的肩頭,道:「夜還長,你要是沒有什麼要事,不如就到我的季氏江湖菜裡嘗嘗我的手藝。呵呵,不是我吹,我做菜的手藝很好呢!我已經叫大家先進去熱菜了,有什麼話,我們別吃邊聊,嗯?」



  帕洛依讓天恆的熱情暖得心裡也暖起來,笑道:「好啊!想不到天恆是這麼好客的。打得我這麼狼狽,就算是對我的補償。」



  天恆大樂:「野?你臉皮也不薄啊!」



  帕洛依笑道:「如果臉皮太薄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漢密爾頓家族。天恆,你請客請定了。」笑著,帕洛依邁步向著菜館裡走進。



  在帕洛依身後,天恆突道:「其實你不一定會輸的。」



  帕洛依猛地轉回身來看著天恆。



  天恆一臉誠肯的回看著帕洛依,道:「看你槍法的霸氣,應是主要用於群攻的槍技,所發揮的最佳環境應當是在千軍萬馬中衝殺。若是給你一匹好的坐騎,和你對陣的是許多個天恆,也許輸的就是我。」



  帕洛依渾身一震!天恆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八式落葉槍本就是漢密爾頓家族在千軍萬馬中和敵人對陣時磨練了六代人才由經驗所彙集而成。這套槍法在對陣中極是得利,但對付單人卻就不一定了。想不到天恆眼光如此高明,一眼就看了出來。



  沒有注意到帕洛依震驚的神色,天恆仍自道:「還有,帕洛依只有殺氣,沒有殺意,槍法便不能發揮到極致。這也是你輸的一個原因。反而是我在你的槍法下被迫全力對抗,才能有所突破,從而僥倖得勝。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帕洛依看著天恆,笑容慢慢從臉上綻開。他還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是這樣誠實,這樣正直,這樣熱情!



  這個天恆,的確是讓人一見就喜歡!



  「哈哈哈!」帕洛依放聲大笑起來:「我敢打賭,今夜來見你絕對是我一生所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哈哈哈,頂著這個天使之晶城最強騎士的名頭好累。所以我一直怕輸,但卻沒有想到這次輸也會輸得這麼高興!」



  天恆被笑得莫名其妙,道:「輸了也這麼開心?」撓撓頭皮,天恆道:「其實我也怕輸。很沒面子吶!因為怕輸,為了避免輸不起,才把輸贏不放在心上。呵呵呵,算是一種自我安慰吧。你笑得那麼奇怪做什麼?」



  帕洛依心情極好的笑道:「你不是夜還長麼?那我就去嘗嘗你的手藝,坐下來慢慢談。」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8
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三十九章 起點(三)

作者:明達

    進到季氏江湖菜裡,天恆讓霍夫吩咐人下去重熱酒菜,自己則拉著帕洛依到一靠窗的桌邊坐下,笑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帕洛依道:「天恆是不是覺得我這樣來得很突然?」



    天恆點頭道:「的確是。如果不和你打上那一架,此刻我絕對不會讓你坐在這裡。因為我想不到我這樣的平民和你這樣的貴族會有什麼交集。」



    帕洛依道:「我今晚來,是借特瑞爾的事情作借口來這裡、、、、、、」



    他話還沒說完,天恆便順理成章的接了下去:「順便來探探我的斤兩?看看小人值不值得你老人家注意。」



    帕洛依抱歉的一笑,道:「的確是這樣。只是驕兵必敗,從來未曾敗過的我卻輸在天恆手裡。」說著這句話時,帕洛依臉上閃過落寞的神情。對於這次敗績,帕洛依無法真的釋懷。



    天恆倒沒有注意到這些,只好奇的道:「我有什麼好值得你注意的?」



    帕洛依歎道:「這些天恆就不知道了。現在天使之晶城裡風起雲湧、、、、、、」看到霍夫走過來,帕洛依的話語停了下來。



    天恆自霍夫手裡接過酒壺,一邊看著麥恩將菜端上來,一邊就著酒壺給帕洛依倒上酒。帕洛依看著霍夫和麥恩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時才接著道:「天使之晶城表面看著無事,實際上暗地裡卻是暗流洶湧,今天當家的是卡圖家族,明天那根權杖不知道又要落到誰家。這根權力的接力棒總是會被迫從一家流傳到另一家,永遠也不會有停歇的時候。」



    天恆嘲諷的一笑:「就算這樣,可還是有人追著它跑個不停。不,應該說人們總愛追著它跑個不停。你們漢密爾頓家族不也是這樣?」



    帕洛依臉上一紅,略有一些尷尬的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處在我們這樣的地位,很多的事情都是不得不為之。」



    天恆毫不客氣的道:「是啊,貴族優越理論一說只怕在你們這些貴族子弟的頭腦裡早就根深蒂固了。好像你們的手天生就是用來握那根權杖的。」



    帕洛依張了張嘴,想反駁天恆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得長歎了一口氣。



    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份了,天恆又給帕洛依倒了一杯酒,道:「對不起,或許是我不瞭解你們的難處吧,我說得有些過份了。來,再喝一杯,希望你的酒量比我要好。」



    帕洛依仰頭一口將酒喝掉,道:「天恆想不想聽聽現在格洛洲的形勢?」



    天恆端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微笑道:「帕洛依今夜既不是來找我的晦氣,也不是來找我喝酒,當然是有事要想和我說。說吧,願聞其詳。」



    帕洛依將酒倒了一些在桌上,伸指在酒裡蘸了一些後在桌上畫出格洛洲的輪廓圖,道:「這就是現在的格洛洲勢力分佈。整個格洛洲主要分佈著三個勢力,正上方為卡圖,正下方接壤的是奧克哈馬,東北方向相連的則是派什森。在格洲最早立足的是卡圖,其後奧克哈馬遠渡而來,靠著制鹽業和漁業在格洲生了根。派什森卻是近十年才冒出來的。不過它的歷史雖然不長,但擴張的速度卻很快,在十年的時間裡已經蠶食了相當一部分卡圖和派什森的領地,形成今天的領土面積。」



    天恆看著帕洛依在地圖的東部劃出一個屬於派什森的區域,疑道:「卡圖和奧克哈馬就看著它坐大?」



    帕洛依苦笑道:「奧克哈馬和派什森的態度暖昧不明,我覺得它們之間可能私下達成了什麼互利的協議。至於卡圖,想對付派什森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卡圖幾百年的歷史至今,經歷了一次高峰以後就一直不停的在走下坡路。現在的卡圖已經從內部向外潰爛,徒具有一個大大的空架子,實力卻剩得不多了。」



    天恆看著桌上的地圖,沉呤了一會兒後道:「以你的說法,奧克哈馬發家是在和平年代靠制鹽業和漁業發的家,所以它應該不具有太強的攻擊性。而派什森初來貴地,正處在發展中,所以對卡圖的威脅暫時也不會很大。那即是說,卡圖的危機不是來自外部,而是來自卡圖的內部?」



    帕洛依讚道:「和天恆說話就是好,完全不費事,一點即通。卡圖當今的危機最主要就是來自卡圖內部,首先是卡圖的體制太過老舊,像一個將死的老人的,各個器官都已經生命的末期,難以運作。再者卡圖的貴族們各個野心勃勃,都想著把卡圖四世從他的寶座下趕下來,自己另起東山。」



    天恆微笑道:「這不更好?你們漢密爾頓家族也正好可以參加這個角逐,只要能把卡圖趕下台,卡圖的名字就可以改為姓漢密爾頓。」



    帕洛依搖頭道:「這不僅不可能,更是想也沒有想過。」



    「為什麼?」天恆眼光閃閃的看著帕洛依,道:「那根權杖不是人人都在搶麼?漢密爾頓家族再去分一杯羹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帕洛依歎道:「天恆你不瞭解。當初在格洛洲立足之時共有四個族群。這個四個族群的領導者全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在經過一番公平正當的競爭之後,大家共同擁護卡圖一族為主族,其餘三族則為護族,輔佐主族在格洛洲站穩腳跟後再發展下去,從此共享榮辱。而這三個護族裡,我們漢密爾頓家族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兩族,一族為布魯滋家族,一族為萊爾家族。想當初,四族齊心協力,那時的卡圖的是多麼的風光!」



    天恆接道:「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人心都是會變的。在權力的吸引下,人心都墮落了,四族共事的局面最終變成了一盤散沙。本來合聚的力量各自為政,一直發展到最後互相爭鬥,終造成今天的卡圖國力全面下挫的格局。對不對?」



    帕洛依頹然道:「正是。」



    天恆道:「讓我來繼續往下猜。」凝神看著帕洛依的臉,半晌後天恆才沉聲道:「其餘的護族哪一族想要稱霸卡圖則都必須擊倒其它三族。而想要以一族之力同時對抗三族的力量,這是哪一族都做不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分化各個族群的力量,逐一擊倒才是上策。而從哪裡開始呢?這個就很有講究了。首先,不管卡圖這個主族的力量再怎麼弱,它終究還是主族,想一舉扳倒不太可能。而且當今的卡圖勢力仍是由卡圖一族當家,再怎麼著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對它動手。這其間就是一個民心問題,人們認為卡圖一族是正主,便會擁護它,對卡圖一族動手便是與所有卡圖的人民為敵,如此一來就算卡圖一族腐化得再厲害,但有了民心以後,它的力量無疑是最強的。敢在這種情況下對它動手,無疑是自找死路。更進一步的,除開主族,剩下的目標選擇還有兩個,除了個個擊破以外,最聰明的辦法就是在剩下的兩者中選一個相對較弱的來聯合,因為弱者通常都會依負強者來保證自己的存活。是以此種聯合有相當的大的機會一拍即合。由此,兩者聯合後必定實力大增。待合力擊破目標後,兩人合作的關係立告破裂,兩者中的強者緊跟著就會對那個弱族開刀,最終再尋找合適的時機挑戰主族,然後卡圖從此改姓!」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天恆又道:「漢密爾頓家族該不會是三個護族裡實力還算是比較強的吧?」



    帕洛依怔怔的看著天恆半晌後才歎道:「想不到我就只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四族之間的關係,天恆就能猜出這麼多東西來。做一個飯店老闆倒真的是埋沒了你。」



    天恆心中一動,聽說帕洛依話中有話,當下也不說話,靜聽帕洛依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帕洛依接著道:「天恆幾乎全猜對了。只是天恆唯一沒有判斷正確的是漢密爾頓家族並不是什麼所謂的強族。嗯、、、、、、雖然說實話有些難堪,但實際的情況就是這樣,以漢密爾頓的力量而言,我們是四個族群裡最為弱小的。原來的情況本應像天恆所說的那樣,但自卡圖四世的妹妹下嫁我們家來以後,從那時開始,漢密爾頓家族對卡圖一族的態度就只能用死忠來形容。當然還更不用提卡圖三世還曾救過我爺爺的命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因此最終聯合的家族中並沒有漢密爾頓家族,聯合的兩家是布魯滋和萊爾家族。」



    天恆疑慮的道:「族群之間互相用聯姻的方法來鞏固關係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但通常情況下卻達不到想要達到的效果。為什麼卡圖四世的妹妹影響力這麼大?」



    帕洛依臉上現出一個仰慕的表情,道:「那是因為安妮•卡圖的一生極其偉大。她給漢密爾頓家族,及其整個天使之晶城帶來的影響都是巨大的。在她去世以後,漢密爾頓家族的家譜上就多了這麼一句:終其一生,不得背叛卡圖一族。」



    「哦?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天恆問道。



    帕洛依沉吟道:「溫柔、善良、慈愛、無私、高尚,以和平為目標,通過高超的社交手法努力改善四大家族之間的關係。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她,也許卡圖早在許多年以前就分裂了。而且安妮更還是卡圖的第一美人,她的美麗和高貴的氣質至今還沒有人能和她相比。特瑞爾就長得極像安妮,差不多全部繼承了她的美貌。」



    「只是她好像並沒有繼承到安妮的高尚品格和情操。不知道這該算作卡圖的不幸,還是安妮的大幸!」天恆嘲笑道。



    帕洛依歎了口氣,道:「是她的美貌讓她太過驕傲,也是我和父親寵壞了她。唉,不知道我們還能寵她多久?」



    「此話怎講?」天恆問道。



    帕洛依轉著手裡的酒杯,道:「因為布魯滋家族和萊爾家族已經對我們出手了!這兩年來,兩家都在不停的招兵買馬,無限制擴張的同時更是從四面八方的大力招收各種能人志士。這種舉動還能說沒有什麼圖謀?在四族公會上,兩家互相拍吹之餘,合作削弱漢密爾頓家族權力的舉動合作得真是親密無間!我父親的實力一直在不停的被削弱。本來天使之晶城的都城護衛騎士團一下由我父親任總團長,但現在這個位置很快就要易人了。」



    天恆點頭道:「這的確是個一式兩用的好計,一來可以削弱漢密爾頓家的實力,二來可以在以後發動政變時沒有後顧之憂。試想,整個都城護衛騎士團都操縱在他們手裡,也就相當於所有的騎士團成員都成了布魯滋和萊爾兩個家族的家將。當真叛亂發生之時,天使之晶城哪還有可用之兵?也即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它實際上成為了一個不設防的城市。」



    帕洛依道:「正是。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漢密爾頓家族不得不做出反擊,不僅是為求生存,也是為了向卡圖盡忠。」



    天恆問道:「對於目前這種情況,卡圖一族持什麼態度?」



    帕活依苦笑道:「主族還能怎麼?他們也是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族坐大。你知道麼,兩個家族甚至將卡圖主要的收入來源雲頂礦區都接手過來,大肆的收斂資金、擴充軍備。我們原來的礦工都被從雲頂礦區驅走,兩大家族則四方強行抓人補充礦工,搞得整個卡圖的人民敢怒不敢言,我們兩家也跟著受牽連,聲名日下,更難維持卡圖的現狀。前一陣子聽說礦區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好像是礦工暴動,殺掉一大半守衛後人全都走光了。這件事讓兩家大失顏面,而且事情本身就有失公道,兩家吃了啞巴虧而不敢聲張,真是讓人人心大快!」



    說的便是自己這幫人了!天恆神情不變,卻似無意般問道:「怎麼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



    帕洛依道:「我以前也沒有聽說。估計兩大家族覺得這件事情極損顏面,所以密不透風的想將這件事情壓下去。而且我想,從政治的角度來說,這件事情無疑給了我們和卡圖主族打擊他們的機會。如果能和人民配合,我們就能借用這件事情給他們以迎頭痛擊!只可惜啊,我也只是聽一個雲頂事件裡逃回來的守衛酒醉後所的,沒有一點實在的證據,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天恆追問道:「那個士兵的可信度高不高?」



    帕洛依道:「八九不離十。他以前在我們家當過守衛,我對他的性格很瞭解。這人喝醉了以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想把他留下來做為證人,可是沒想到、、、、、、」



    「但是他去不明不白的死了?」天恆道。



    帕洛依點點頭,道:「萊爾家族出的手。手法乾淨利落,我和父親只能判斷出是誰動的手,其餘的就推斷不出來了。而且、、、、、、又是什麼證據都沒有。唯一的線索就這樣斷了,我和父親也就放棄了想用這件事情打擊布魯滋和萊爾家族的想法。總之,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天恆暗笑在心。不了了之?這樣最好!省得自己和霍夫等人一天到晚被狗追。聽帕洛依這樣說,天恆倒是對卡圖和漢密爾頓家族的惡感去掉了一些。至少這兩家還沒有參與雲頂礦工們的慘事。天恆很難在發生凱普斯和野山菊的事情後還能對參與這件事情的貴族們平心而對。



    帕洛依見天恆沉吟不語,繼續道:「兩大家族逼得我們不得不動手自保。兩家八方招攬人才,我們當然也不能落後。天恆教訓特瑞爾一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敢這樣直面和天使之晶城的貴族對抗的大概找不出幾個,不把特瑞爾的美貌放在眼裡更加是鳳毛麟角,所以我當時就覺得天恆很特別。自天恆的晨跑的男體藝術出台以後,我更加注意天恆了。再經今夜的一戰一談,天恆所表現出來的特質更讓我生出招攬天恆之心。不知天恆、、、、、、」帕洛依停下不說,只拿一雙熱切的眼睛看天恆。



    天恆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個普通的酒店老闆罷了。」



    帕洛依笑道:「當真?那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酒店。以前我還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然後再給解釋一下,何以一個普通的酒店老闆卻會這麼強力的魔法?再加上縝密靈活的頭腦,看事物的清晰思路。現在的酒店板素質當真是很不一般的高啊!」



    天恆輕笑道:「僥倖罷了。我做為一個普通的平民生活自由自在,為什麼要參進你們四大家族的爛事當中?給個一個理由。」



    帕洛依道:「難道天恆心裡真無大志?做為一個男人,誰都想在自己的一生裡開創出一番事業出來。就算不能千古留名,也要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自己的足跡,這才不枉此生!這些難道天恆就沒有想過?」



    天恆也不反駁,只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帕洛依能開出什麼條件來?」他轉頭靜靜看著帕洛依,想看看他到底會以權力還是金錢來交換條件。



    帕洛依看著天恆清澈的眼睛,突然發現自己先前準備好的說詞和條件全都失去了說服力。這人想要什麼?帕洛依一點都拿捏不到。一遍一遍的想著自己擁用的也許能打動天恆的事和物,帕洛依陷入了沉思。



    天恆看著帕洛依苦惱的神情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天恆本身就是個沒有什麼貪慾的人,從來不想貪求什麼,也從來沒有奢望得到什麼。到底帕洛依會給許諾什麼?這下子他對帕洛依能想出什麼來打動他倒有些好奇了。轉過頭,天恆無意看向霍夫等人的方向,看到眾人吃喝著,卻不停的偷眼朝這邊瞧來,關切自己的神情不言而明。西米洛克舉起酒杯對著天恆抬了一上,又朝天恆呶呶嘴。天恆微微一笑,擺擺手,表示沒事。西米洛克這才轉回身去,拉著同樣看著天恆的麥恩碰了一杯。



    看到這裡,天恆心裡一陣暖流流過,突地心中一動,知道想要從帕洛依那裡得到什麼了。



    轉過頭,正好帕洛依一臉苦惱的看著他。天恆一笑:「想好了沒有?你能開出什麼條件來?」



    帕洛依坦言道:「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可以打動你的事物。但是,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你把我當成朋友來幫我可不可以?」



    這番話說得極其真誠,讓天恆不禁動容。



    天恆拍掌大笑:「朋友!好!就沖這個朋友,我一定幫你!不過、、、、、、」天恆狡猾的一笑,道:「有個小要求。」



    帕洛依心情大好,也笑道:「天恆的要求也會小?說來看看,看我能不能辦到。」



    天恆道:「對別人也許很難,但對你來說應該沒有問題。看那邊。我那些朋友都是黑市人口,請你幫我給他們正式生活在卡圖的憑證。」



    「居民證啊?」帕洛依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去找人試試,但是不保證一定能夠成功。那、、、、、、我們的事就這樣說定了?」



    天恆笑道:「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反悔。放心吧,只是不知道我能幫你多少。不要到時候什麼也幫不上,那就糟了。」



    帕洛依一口將酒杯裡酒喝掉,道:「這些事以後再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多謝天恆的款待!酒菜味道雖好,但今夜我已經無心再喝。我回去交待一些事情,改天再來和天恆痛飲,如何?」



    天恆笑道:「你忙你的事,我也不多留。至於痛飲就不必了,我酒量差得很。不過我倒是可以請你大吃一頓,只要記得吃的時候仔細給我說一說卡圖的形勢就行了。慢走,不送!」



    帕洛依歉意的笑笑,轉身出去。



    帕洛依剛走遠,由艾倫、西米洛克、塔克森、霍夫四人領先的眾人圍到天恆身邊來。艾倫皺眉道:「天恆,你真要和那個貴族合作?」



    西米洛克也道:「雖然我有些欣賞那個年青人,但我覺得貴族們還是不可信。與他們合作,可靠性不高,很容易被出賣。」



    天恆搖頭道:「我有一種直覺,覺得他是可以信的。再者我們初到貴地,一切事務要上軌道都很難,退一萬步想,如果他真的在利用我們,我們也可能利用他,互相利用以達到個自的目的。而且就算是我真的看錯了人,這條道路行不通時,我們人少,進退容易,也可以很輕易的全身而退。」



    霍夫道:「我們一切的痛苦來源都是源於這些貴族們。想要我們信任他們很難。我也不是對他沒有好感,但想到要和這些貴族大人們共事,我心裡就覺得毛毛的。」



    天恆道:「因為你們的經歷,有這種顧慮我能理解。但我們不是說好的麼?要在卡圖轟轟烈烈的鬧上一場,改變卡圖現在不公平的現況。而要做到這一點,只憑我們是不可能完成的。只要不斷的擴大力量,這個理想才有可能變為現實。在這之前,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西米洛克疑道:「為什麼一定要是他?」



    天恆站起身來踱向窗邊,對著月亮發了半天呆後突地回過頭來暢然笑道:「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帕洛依•漢密爾頓就是我們在亞里斯大陸一切事業的起點!所有的一切都將從他身上開始!」



    「起點?」西米洛克道。



    「嗯。」天恆應道:「打擦邊球打得太久了。這個帕洛克•漢密爾頓也許才是真正的正途!」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9
第四十章 牛刀小試(01)
作者:明達
    第二天一大早,天恆起床後就站在季氏江湖菜的窗邊發呆。霍夫見天恆不知在想什麼,不敢打撓他,只匆匆的和天恆打了個招呼便領著眾人各忙各的,先領著眾人出去晨跑了一圈,然後回來準備當天的菜式。



    天恆想的則是和帕洛依的合作。天恆心底對於是否真正應該和帕洛依合作還是有一點猶豫。原因無它,就是因為霍夫等一群人。



    表面上,天恆是和帕洛依建立了朋友關係。但這個關係只是建立在口頭上說說和程度,並沒有經過考驗。也即是說,這種關係是很脆弱的,一但真正的考驗來臨時極易出現破裂的可能性。這意味著假如帕洛依對抗兩族的行動失敗,自己和霍夫等人極有可能成為帕洛依的擋箭牌。如果那時候出現自己一行人背住的黑鍋,帕洛依卻置身於後的情形,則自己一行人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這點不得不考慮。



    根據以往的經驗,再加之天恆近來能力的大幅提升,如果天恆獨自一個人和帕洛依合作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事,天恆相信自己只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則一定可以順利脫身。但霍夫等人卻絕對做不到。他們有什麼能力,天恆心裡清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仍只是卡圖的平民,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和帕洛依的合作實際相當於把這些普通人捲進了危險的事件當中。



    可是一個人的能力再大也是有限的。如果沒有霍夫等人,天恆相信自己也不可能能在卡圖做出什麼事來。於是在天恆的心底又有一種聲音告之天恆一定要把他們留下來幫助自己。因此,這樣的情況讓天恆很為難。到底應該把這一群人怎麼辦才好?只開季氏江湖菜,不和帕洛依合作?還是和帕洛依合作,在格洛洲再開戰場,把這裡開闢為哥哥的另一個後援地?真讓人苦惱啊!



    西米洛克跑得一頭大汗的回來,看見天恆正在煩惱的撓著頭皮,便上前笑問:「小老大,什麼事值得你這樣撓頭皮?」



    天恆把事情說了,西米洛克失笑道:「我記得這件事情我們以前已經討論過了。第一、這件事情不是你強迫我們做,也不是你誘導我們去做,而是在經歷了那麼事情以後,我們自願去做,願意看到卡圖,以至亞里斯大陸有所改變。第二、這也是我們對你所付出的一種報答。第三、你有付錢,不是嗎?呵呵,所以你就不必想那麼多,只需要想想帕洛依那個傢伙是不是真有值得合作的價值就行。」



    天恆道:「這點我倒是想得很多,與他合作的價值是有的。只怕他不值得信任,我們就會處在危險當中。所以、、、、、、」天恆深吸了口氣,道:「我會從現在開始,認真指導你們的戰技,讓你們有自保的能力,同時我會與帕洛依多加接觸,全力撈夠保命的本錢。無論要幹什麼大事,都得先有保命的本錢才行。嗯、、、、、、在這之前,我先出去一下,店裡的事你和霍夫幫我看著一下。」



    西米洛克問道:「你要出去做什麼?」



    天恆道:「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去圖書館看看卡圖這四個家族的歷史,看看有什麼空子可以鑽。」



    ※※※※



    離開季氏江湖菜,天恆先去郵差處寫了三封信遞出,分別告之位於三個不同地方的天翔、費爾多家姐弟,還有嘟嘟兒等人自己的情況。他們有很長時間都沒有收到自己的消息,想必都很擔心。另外呢,還得想辦法讓嘟嘟兒把自己寄放在芳香森林的電腦拿過來,若收集和分析資料,想來在亞里斯大陸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強得過它。只是不知道教會西米洛克用電腦會不會成為一個巨大的問題?



    接下來天恆在圖書館裡泡了近一上午後才向鐵匠鋪行去。即然要打造保命和用來戰鬥的家什,挑選哪家鐵匠鋪就很有考究。首先不能挑太過張揚的店舖,一口氣打造四十七具戰甲,只要不是傻瓜,誰都會注意的。其次還要手藝過關,保命的傢伙到時候保不了命,那就沒戲可唱了。當然最後還得要製造速度。依照帕洛依所言和天恆在圖書館得到的信息,現時的卡圖正處在動盪時期,作為都城的天使之晶城更是風雲變幻,晨跑時的和平景象只是一種假象,而真正的情況是四大家族之間的衝突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所以這件事情拖不得。



    天恆想著這件事,一邊信步亂走,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開季氏江湖菜時打造鐵鍋蒸籠等事物的鐵匠鋪。天恆啞然失笑,知道自己對這裡的老闆極有好感,潛意識裡選擇了這裡。



    即來之則安之,天恆搖頭笑笑,走了進去。



    鐵匠鋪老闆看到天恆進來,忙放下手裡的活,大笑著迎上前來,道:「哈哈,看看誰來了?來,看坐!到我阿方索店裡來,一定要招呼周到。」



    天恆笑道:「搞得那麼誇張。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阿方索笑道:「那又有什麼關係?還沒有什麼大人物能讓我白吃白喝到那麼美味可口的食物。」



    天恆坦白的道:「別把我想得太好。請客之舉其實只是一種營銷手段,希望你們嘗到了味道以後會自動掏錢來再次光臨。就像釣魚一樣,要讓魚上鉤,總是要先放上一些魚餌讓魚先圍過來。」



    阿方索一呆,然後放聲大笑:「我的媽!你真的坦白得可以!不過,他媽的,我就是喜歡!」



    天恆也笑起來,對這直爽的漢子好感大生。



    阿方索笑得不停的揉肚子,半晌後才道:「說吧,這次又要打造什麼古怪事物?我喜歡你這小子,再看在請我』上鉤』的份上,我一律給你半價!」



    天恆臉上笑咪咪的,卻語出驚人:「給我打造四十七套最好的戰甲、盾牌和武器。要快,工藝要好,別讓別人知道。式樣圖紙在這裡。」



    阿方索一震,壓低聲音道:「小子,你想造反?」他一把抓住天恆的衣領扯之到角落裡,疾聲道:「你膽子太大了!知不知道,城裡兩年前就發出公告,敢私造兵器、戰甲者一律處死!打造一套就死定了,你還敢一口氣打造四十七套!」



    天恆倒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公告,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只有把賭注押在阿方索身上。天恆道:「正是!造還是不造?」



    阿方索垂頭沉思著,霍然抬頭道:「這是個賭博!事情一但傳出去,誰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天恆道:「對於我來說也是個賭博!」



    阿方索道:「好!我造,但是我要三倍的價格。」



    天恆拍掌道:「一言為定!」



    阿方索打量了天恆很久,似乎在判斷著其可信的程度。良久後,似乎幾次接觸裡,阿方索對天恆的好感佔了上風,才對天恆道:「跟我來。」



    天恆跟著阿方索走到一座火爐邊,阿方索向天恆古怪的笑了笑,猛的一腳踢在火爐的扶手上,然後那座火爐就在天恆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緩緩向著一旁滑開,露出一個兩米見方的入口。天恆見那入口裡紅光微微閃動,隱約傳來敲打的聲響,心裡已經猜到裡面是什麼了。



    「老闆的膽子並不比我小嘛!」天恆讚道。即然兩年前就出了禁止私造兵器的通告,這阿方索仍然敢私造兵器撈取油水,其人當然也是膽大包天之輩。



    「當然!」阿方索道:「要養活那麼多人,只靠打造一點農具哪裡夠吃飯的?」



    天恆奇道:「難道就不怕有人去告發你們?」



    「告發?」阿方索嗤之以鼻的道:「有膽子到這裡打造違禁品的人物無論哪一個都巴不得這裡長久的開下去。告倒我們以後,他們相當於斷絕了武器和戰甲的來源,誰會去幹這種傻事?他們保護我們都還來不及!告訴你吧,對於這個亂世來說,多我這一家店和少我這一家店根本沒有什麼影響。就算我不做,也有別人會去做。亞里斯的進程並不會因為我這個渺小的阿方索而改變。」



    天恆點點頭,知道為什麼阿方索只猶豫了那麼一小會兒時間便肯為他打造東西的原因。亂世之中,什麼都是假的,只有真切的抓在手裡的利益才是最真的現實。



    阿方索仍然在道:「我們幾乎不用擔心被告發的問題。買家的問題不是問題,而且在這樣的亂世裡,人人都是抱著自保的想法在活著,沒有那個閒功夫去管別人家的閒事。更何況啊、、、、、、」阿方索有些自得的道:「四大家族裡也有人來找我私造武器呢!」



    天恆心中一動,問道:「為什麼?我聽說四個家族裡都有自己的類似於武器作坊一類的鐵匠鋪。他們還不至於在你這裡造軍需吧?」



    阿方索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雖然說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鐵匠鋪,可是就生產進度來說,有著更多的鐵匠鋪幫助生產,產量當然更多。而且四大家族當初為了互相制約,避免發生內戰而簽定了限制武器數量的合約。明裡生產的軍需會納入那個合約裡計數,暗地裡生產的則不用。明白了吧?」



    天恆點點頭,知道這意味著四大家族的爭鬥已經在暗地裡進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從阿方索這裡知道的這個信息很重要,它指明四大家族無論哪一家都在暗地裡積蓄力量,為著鬥爭浮上檯面時做準備。那麼、、、、、漢密爾頓家族呢?天恆頗有些想知道他們的底細。



    天恆指著倚在牆角的那些兵器和戰甲問道:「這些都是誰的?」



    阿方索笑道:「幹嘛?查帳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萊爾家族訂的。剩下的三分之二里有一半是漢密爾頓家的,其餘的則是一些散戶的了。」



    漢密爾頓?天恆心中一動,知道帕洛依正在積極備戰之中。見阿方索因為看見自己沉默不語而面帶驚色,天恆連忙笑道:「老闆一點也不我想像般的老實嘛!」



    阿方索微微鬆了口氣,也道:「小客人也不像我想像的那般無害啊。我敢打賭,敢到我這裡打造盔甲的人當中,你絕對是歲數最小的一個。你才是真正的膽大包天,呵呵,比膽量?我可沒法子和你比。天恆,你的盔甲打算怎麼打造?要不要我按照卡圖的通用型給你打造?放心,質量絕對一流,三倍的價格我可以給你打造出勝過天使之晶城頂級戰甲的裝備。唔,四十七套也。呵呵,你是不是幫你那幫半裸男們定做的啊?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去幫他們量量尺寸,量身打造才能出好東西。」



    「是不是像那些一樣?」天恆指著地面上堆放著的戰甲道。



    阿方索道:「比那更結實。由於你給出了三倍的價格,我可以用優質的精鋼摻和著西洛鐵素一起打造。」



    天恆道:「西洛鐵素的百分比能達到多少?」



    阿方索伸出五個手指,道:「百分之五。」



    天恆搖頭道:「不行,三倍的價格呢!西洛鐵素的百分比至少要達到百分之十一。」



    阿方索瞪眼道:「這是敲詐!你知道不知道現在西洛鐵素的價格是多少?」



    天恆笑道:「我當然知道。就算是黑市價,用百分之十一的比例搭配,老闆你還是能賺很多。要不然我為什麼開出三倍的價格?你當我傻啊?」



    阿方索沒好氣的瞪著天恆,道:「照你這麼說,還要不要我再給你加大西洛鐵素的百分比例?這樣你會更爽!」



    天恆搖手笑道:「不用了。百分之十一的百分比是西洛鐵素和精鋼混和打造的臨界點,超過這個百分比後,混合後的合金強度反而會下降。謝謝你的好意了。」



    阿方索訝然道:「你連這個都知道?」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9
第四十一章 牛刀小試02
作者:明達
    天恆呵呵的笑:「當然!我今天上午在圖書館裡泡一上午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這個。我還知道西洛鐵素的回火溫度一定要控制在472度左右的十度以內。回火成功後,材質的顏色會白光下略程青色,而且敲擊時會有一種輕脆但結實的厚實響聲,對吧?」



    「是。」阿方索略有一些喪氣的道:「看來真的是瞞不過你。就這樣吧,你二十五天以後來拿貨。唉,要是總是遇到像人你這樣和客人的話就糟了。」



    天恆笑咪咪的道:「二十五天的制做速度倒是很快呢。我還有一點要求,請在打造材質加入針狀去雲石,以百分之一點三的混得比混和;再加入少量的紅烙晶,混和比百分之零點六就可以了。」



    阿方索再次苦笑:「你的功課當真做得好呢。只是那種紅烙晶石不太好找。呃。。。。價格。。。。」



    「你又唬我。」天恆道:「優質的紅烙晶石是不太好找。但粉塵狀的次級紅烙晶粉末卻是不難找。頂多我一套裝備再加一枚金幣,你到黑市去淘點,如何?反正只做四十七套,用量也不太,不用擔心引人注意的問題。」



    阿方索無語了。半晌後才咬牙道:「一套加三枚金幣!」



    「一枚半。」



    「兩枚!」



    「行!成交。」天恆道。



    阿方索瞪著天恆,有些惱,「你真摳門!」



    「自己的錢也~不省哪裡行?我又不是那種錢多得找不到地方花的紈褲子弟。我很窮呢~~」天恆一臉笑容。



    「得了。服了你了!」阿方索受不了的道:「快走快走!改天一定去你那裡白吃白喝才行!」



    「等等。」天恆笑咪咪的從懷裡掏出三張紙片遞到阿方索手裡,道:「武器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一律要劍盾組合配套。至於鎧甲、、、、、、吶,這是設計圖,請老闆過目。」



    「設計圖?」阿方索有些不快的接過來放在眼前細看。天恆的這種行為無異在小看自己,難道以自己的水平會打造不出天恆要求的戰甲來?要知道最先採用西洛鐵素來增加戰甲強度的正是自己的祖父。這個工藝一直被流傳下來,到自己這一代時已經是青出於藍,達到了一個飛躍的水平。再者,現行的鎧甲各部件的搭配方案的設計者中,自己的祖父也是其中之一。以這樣的水平會做不出天恆所要求的鎧甲來?真是開玩笑!



    但是,看著天恆遞過來的設計圖,阿方索卻是越看越心驚。



    「這真是你設計出來的?」阿方索顫聲問道。天恆手裡的設計圖紙完全打破了傳統鎧甲思路,呈現在圖紙上的戰甲無論從功用還是形狀上來說都有了一種和傳統戰甲完全不同的突破。要知道,傳統的戰甲從形狀和功能上來說,可以籠統的形容成一個人形的套筒,將人體完全套裝在高強度的金屬套筒裡面,以達到保護的目的。因此,一套最完整的鎧甲通常都分為頭盔、胸甲、腰裙、護陰、左右護臂、肘護、手套、護腿、護膝、護脛、鎧靴十八部分加上一些組合部件構成。主要的防護功能由這十八部分完成,組合部件則完成將這十八部分構成一個整體,並使之可以配合人體的運動,在人體在做出各種動作不至於受到妨礙。



    話雖然這樣說,但真正在作戰時,人體的動作還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鎧甲的妨礙。因為要達到足夠的防護能力,鎧甲必然會做很厚。厚則失去了靈活性,在戰場上運用時難免發生反應不過來的情形。因此好的鎧甲必然是防護性和靈活性兼備的。同時,厚又意味著必須增加材料的使用量,即增加了重量,使得對盔甲的使用者提高的要求,必須強壯而有力。儘管戰士都是強壯而有力的,但過重的盔甲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不小的負擔。最顯著的一點就是重甲所帶的疲勞問題。



    是以,一副鎧甲要具有靈活性、夠結實具有足夠的防護能力、還要輕巧耐磨。這幾方面的要求根本就是矛盾的。



    這種情況就造成了一副鎧甲在制做時,其防護能力和靈活性在側重哪一方面時會很難取捨。所以一個成功的工匠做出來的鎧甲常常為了保證一定的防護性和必要的靈活度下會放棄一些組件,以求在防護性和靈活度之間求得一個平衡。這也即是說在一般的情況下,那十八件組合的的情況會很少出現,大多數的鎧甲組合都是不齊的。十八件組合成了一個極限,在亞里斯大陸只有超級的狂戰士才會全身披掛上這種十八件組合的重型強鎧。



    可天恆的設計圖不同,它已經完全顛覆了鎧甲的意義。且不說別的,光是胸甲一件,天恆就採用疊片組合的方式,其疊片數竟高達581片!



    就圖上看來,整個胸甲是個類似於蛇鱗似的結構,分內外兩層,內層疊片220片,外層361片,兩層中間用輕軟的絲棉隔開,只在肩部和衣垂部縫合,形成完整的一個胸甲。這樣做有許多好處,首先採用疊片似的結構可以大幅度減少用料而達到減輕重量的目的;兩層結構的合重只是同樣強度的整體式胸甲的三分之二;疊片間的相對活動一來可以增加靈活度,二來可以增加緩衝來達到第二次防護的目的;中間的絲棉保暖透氣,可以防護,也可以保暖,天氣炎熱時只需拆掉即可;更由於疊片組合式的結構,整個胸甲都是軟的,貼身而垂,完全不似整個式胸甲的臃腫,其靈活性便凸顯了出來。



    阿方索看得呆了,只吶吶的道:「這、、、、、、這、、、、、、」



    見他這樣,天恆有些遲疑的道:「不好麼?」



    阿方索緊緊的抓著圖書,道:「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老天!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精細的設計!」



    天恆道:「會不會強度不夠?所以我才設計了兩層式的結構。另外強調劍盾組合也是這個原因,如果萬一防護力不足,所缺的那一點還可以由於盾牌來補足。」



    阿方索道:「強度理應不會差,但要真正試過才知道。我的天,這種想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天恆笑笑不語。老實說,他是召喚水精靈王溫蒂絲時看到光之戰甲的形狀時觸動靈機設計出來這個的。



    阿方索翻看著圖紙,又問:「為什麼下肢不採用這種結構?」



    天恆道:「和上身相比,下肢的運動不是那麼複雜。如果也採用疊片式的結構的話,難免會使得整個鎧甲的工藝複雜化。而工藝的複雜會導致可靠性下降。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所以下肢仍採用一體的結構。但是,你看這裡、、、、、、、」天恆伸手指著圖上膝關節部分,道:「在這裡我採用了一個萬向聯軸節式的結構,這樣可以讓關節除了能像以前那前前後彎折以外,也可略微轉動,改善以前的結構那種僵直的運動狀況。還有,為了前一步提高奔跑和行進的能力,甲靴部分我還是採用了分體式結構,一共為六件組合,中間用楔式鍵套合,老闆你覺得怎麼樣?」



    翻著手裡的圖紙,防方索不解的問:「頭盔呢?」



    天恆扯過一張圖紙來,道:「哪,這就是了。」



    「這是頭盔?」阿方索看著圖紙,左看不像,右看也不像,怎麼看怎麼不像。呈現在圖紙上根本就是一個三段扣合的圓環,三段上每一段都有一個尖角的突起,然後突起又被挖了一個橢圓形的凹槽,樣子奇特精巧之極。看那圖紙,這三段東西明顯是可以分開然後又組合的。組合後形成一個圓環,正好可以套在頭上,分解開來,又可以疊合,像是可以掛在哪裡。阿方索看著頭盔圖紙的最後組成一個圓環的圖樣,那上面的精美的凹形花紋讓他看著,總覺得有一種極其神秘的感覺,忍不住問道:「這個像皇冠樣子的一樣的東西就是頭盔?不是吧?精美是精美,但感覺不到一點防護力啊?」



    天恆神秘的笑,這個頭盔是他設計得最得意的地方。懂它的人,拿到手裡便成為強力防具,不懂的人,拿到手裡後,頂多成為一個精美的玩具。不過,具體的奧妙他可沒打算給阿方索講。



    見天恆笑得神秘,阿方索簡直心癢難熬。這就像名匠看到了極品工藝,好食之人看到美食,收藏者看到古董一樣,叫他如何能不心動?



    忍不住道:「天恆,說一下嘛。好奇得不行,受不了了!」



    少年人,畢竟愛現。幾聲央求下來,天恆不免得意。心裡一軟,解釋道:「上面的花紋,並不只是裝飾用。三塊組合片的花紋都不同。因為它們三個上面各自的花紋是三種類型不同的魔法陣。這是我在圖書館裡看了很久才研究出來的。三種魔法陣,正面一片是強力防護的土系,這是主力防護用。由於我不太精通土系魔法和魔法陣這陣高深東西,所以只能用防防護臉面,防護力大約相當於胸甲的防護力吧。左側是風系護片,能夠形成兩個小系風盾,一個在臉面前搭構土系魔法前的第一層防護,同時使氣流流動,提神明目,保持頭腦清醒,提高士氣和戰力;二是能在背部形成一個背部面積大的風盾,加強背後的保護,同時也一定程度上防止偷襲。右側那個就最簡單了,一個簡單的水系魔法陣,在必要的時候能給佩戴的人以最基礎的治療能力,減輕疼痛和保命。戰場中,生命是最重要的。我不願看到我的人受傷或是死亡,所以我盡力做到最好,盡可能的給他們提供防護!呃——說了這麼多,你覺得怎麼樣?你是行家,想聽聽你的意見。」



    天恆說個不停,阿方索聽得頭皮發麻,道:「我覺得怎麼樣?這種設計只能用一個變態來形容。而且是強得超級變態!唉,就是工藝太過複雜,打造會很費時。」停了停,有些汗顏的道:「頭盔上的魔法陣繪製我可以用陰紋線雕刻的方式,麻煩是麻煩,倒是不難——請把萬向聯軸節和楔式鍵的結構圖給我,這兩樣東西有點超越我現在的技術,要仔細研究研究一下才行。」



    天恆道:「這個倒好說,只要能保命,費一點時不要緊。嗯,這兩樣聯接件的構圖我改天畫給你。老闆,這個月有35天,一個月交貨怎麼樣?」



    沉吟了一下,阿方索道:「你這種複雜東西,35天我可沒有那個本事造得出來。如果擴大人手——嗯——給我二個月吧。我努力而為。」



    天恆想了想,這樣結構複雜的組件,要阿方索短時間造好確實太勉強,這可不是在用車工用車床來加工,便道:「一套再減半枚金幣。」



    怒視天恆一眼,阿方索點點頭,無可奈何的道:「可以。不過我可不可留下這個設計圖紙?」



    天恆想了想,奸笑道:「不行!我可不願意別人穿著我設計的鎧甲來打我。當然你給自己打造是沒有問題的啦。造一套來留念,嘎嘎~」



    阿方索正在想,造了以後不告訴你不就行了?耳邊聽得天恆用一種古怪的笑聲道:「想都不要想,難道你沒發覺圖紙並沒有如何穿制胸甲的方法?呵呵,沒有穿制的方法,那胸甲也就是581片散片而已,沒有用處的。哇哈哈!還有那個頭盔,你更是拿來當擺設。」



    阿方索又好氣又好笑,罵道:「奸人!鄙視你!」



    天恆狂笑道:「謝謝!謝謝!承蒙誇獎!」



    阿方索斜眼看著天恆,拿他無可耐何。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其餘部件的要求,天恆這才付錢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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