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陸創世記 作者:名達 (連載中)

cdthree3 2008-10-21 17:59: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7640
pgg2 發表於 2008-10-22 18:56
第五十三章    天恆當爸爸啦!(上)

     四月二十六日,四月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天恆和嘟嘟兒救下濤·亞米赫林的第三天,嘟嘟兒正一個人在「箭魚旅店」照看著濤·亞米赫林,天恆和扎克早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嘟嘟兒擦著濤·亞米赫林身上的汗,嘴裡嘟嚨著道:「兩個死豬頭!救了人回來不看著,自己不知跑到哪裡逛去了,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照顧這根木頭。過份!」她看著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濤·亞米赫林,喊道:「喂,木頭!快醒過來。你耽誤了本姑娘玩的時間和大好青春!再不醒過來的話,我打你耳光了!」

  她站起身來,揭下濤·亞米赫林頭上的濕巾,放在水裡重新擰了一來,再次貼在濤·亞米赫林的頭上。「再不醒來,我打得你變豬頭!」她口氣雖狠,手下的動作卻極為輕柔,唯恐自己的動作觸到了他的傷口。

  她一邊抱怨,一邊處理著濤·亞米赫林的傷口,做著換包紮布帶的工作。做完了這些,她無事可幹,又不敢離開濤·亞米赫林的身邊,只好搬了根凳子來坐在他的身邊,呆看著他。

  「唉,還是不醒。」嘟嘟兒道,用雙手托起自己的下巴,看著沉睡中的濤·亞米赫林的臉。

  「咦?你倒是長得挺好看的。不過…」她用一根手指彈著自己吹彈得破的臉頰,又道:「我還是覺得那個死不要臉的更好看。」想起天恆,她微笑起來,思緒飛回到昨天:

  天恆握著拳,一步一步的向嘟嘟兒逼過來,眼裡所散發出來的邪光讓嘟嘟兒被嚇得膽戰心寒。

  「你…你要…你想幹什麼?」她顫聲道,身子縮到了牆角。他…不會是想強來吧?雖然說自己讓他摸也摸過了、親也親過了…雖然自己不是真的討厭他,甚至有一點喜歡他。咦?有嗎?…雖然自己也不是真的很想反抗…雖然他的胸膛看起來很厚實、很可靠…雖然他的嘴唇看起來很性感,讓她回想起那一次親密接觸…雖然自己的心不爭氣的亂跳…可是,這裡還有扎克、丁多、濤 ·亞米赫林,雖然其中一個不大可能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是…這樣不大好吧?…啊呀呀呀!她在想什麼?色女!色女!

  天恆一直向嘟嘟兒進逼,將她逼在牆角,雙手撐開支在牆上,把她圍在自己的雙臂和胸膛下。一股濃厚的少年男子氣息緊緊的包裹住了身下的妖精少女。

  嘟嘟兒被天恆圈著,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急促的喘著氣,臉上的神情像是無助的小鹿。「你可不要…亂來。」她的聲音顫得更加厲害了,連雙腿也跟著受了影響,抖動得整個身子跟著顫。

  「惡婆娘…」

  她發誓,這是唯一的一次,這三字在他嘴裡講出來讓她聽起來覺得心跳不已。

  「…什麼事?」

  「…來,讓我…」

  嘟嘟兒屏住了呼吸!他最好只是吻她,別做別的,人家才二百五十八歲,歲數還太小,做那些不該做的還早了一點。嘟嘟兒靜靜的閉上眼,等待。

  「讓我打兩下!」天恆道。

  「什麼?!」嘟嘟兒一下就僵住了,眼前金星飛舞,讓她的意識在化作碎片。氣氛急轉直下!

  「快讓我打兩下!聽說妖精的眼淚是很好的傷藥,來,你讓我打兩下,疼出眼淚就行了。把你的眼淚敷在濤的傷口上,他一定會好得更快,很快就會醒的。」天恆一臉希望的看著嘟嘟兒。

  少女的情懷受到無情的摧殘!

  嘟嘟兒的一張臉陡然之間變得鐵青!她的一張臉在迅速的拉長,少女的俏臉拉成了晚娘的白板,眼裡往外放射著威力更勝究級火系魔法「九天焚余」的怒火。

  「打兩下?」她難以置信的道。

  「嗯,就打兩下,兩下就好。啊呀呀哎呀!你那是什麼眼光?!」天恆驚叫。

  少女的怒火爆發了!

  「你也讓我打兩下!臭男人!死!」

  「啊!痛啊!」

  少女的「超必殺無敵廬山降龍霸」,呃,不,「超必殺無敵廬山降臭男人霸」出手,一拳打在天恆的下巴上,讓天恆慘叫著從窗口飛了出去。

  無敵的一拳擊出,嘟嘟兒保持一拳高舉的動作,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尖叫道:「妖精的眼淚是一種寶石,不是我的眼淚,死人!」

  一旁,扎克抱著丁多嚇縮在濤·亞米赫林的床邊,低聲道:「好凶悍的女人!無敵女拳王!」

  ……………

  嘟嘟兒怒不可抑的用力捶著濤·亞米赫林的床板,尖叫道:「死人頭!去死!去死!去死!」

  在她的用力捶擊之下,麻藥的效力過去了的濤·亞米赫林緩緩的睜開了眼,愕然的看著嘟嘟兒,道:「嘟嘟兒,你在做什麼?」

  「啊?」嘟嘟兒一下變做了化石。

  「你終於醒了。」她開心的道。

  濤·亞米赫林道:「嗯。可是腦子還有點感覺轉不過來。我睡多長時間了?」

  嘟嘟兒不滿的道:「時間不長,就兩天!」

  「兩天?他們下藥下得挺狠的。季天恆呢?還有扎克呢?」濤·亞米赫林問道。

  不聽這個名字還好,一聽之下,嘟嘟兒只覺得怒火上衝。她揮著手,像趕蒼蠅一樣趕著空氣,叫道:「不知道!這兩個豬頭全死了!」

  濤·亞米赫林愕然看著嘟嘟兒,不明白她為什麼生那麼大氣。是不是在他沉睡的時候天恆又做了什麼讓嘟嘟兒生氣?天恆又到哪裡去了?

  忽必斯山半山腰,天恆和扎克正遠遠的跟著一幫人馬往上攀爬。

  突地,天恆打一個寒戰,緊跟著又打了一個噴嚏。「是誰在背後咒我?」他道。

  扎克將揮舞著四肢作亂的丁多放在懷裡,擔心的道:「天哥,咱們真要跟這幫人上山去找龍蛋?咱們不是出來給濤哥找藥的麼?他還沒有醒,咱們找藥找到這裡來了,好像不大好吧?這幫人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我們還是不要跟他們去的好。」

  「沒關係啦,那惡婆娘說濤身上的麻藥效力過了後他自然就會醒來。有藥他會醒得快一點,沒藥他遲早也會醒的,不用太擔心。」一想起嘟嘟兒,天恆就覺得下巴傳來一陣劇痛。「死惡婆娘!吃大力丸長大的麼?力氣真大!打得我的下巴到現在還在痛!」

  「可是,那是龍啊!所有種族裡最強的龍!天哥,咱們去找龍蛋的行為,我覺得就像和找死差不多。」扎克怕怕的道。

  「怕什麼,天塌下來還有我在!」天恆拍拍胸脯,豪氣干雲的道。「再說了,咱們只是去看看龍蛋,又不是和那幫人一樣要去偷它,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扎克道:「龍蛋就真的那麼好看麼?聽說龍很凶殘的。要是它以為我們也是偷龍蛋的,一巴掌打過來,我們倆都得變成肉泥!天哥,我不想去。」他調頭就想往山下走。

  「等等。」天恆一把捉住他,問道:「你見過龍蛋?」

  扎克搖搖頭。

  「就是嘛。」天恆道:「我也沒有見過。去開開眼界吧,我想看看那傳說中的龍蛋是什麼樣子。我想看看它比鴕鳥蛋大多少,鴕鳥蛋可是我那個世界裡最大的蛋哩!」

  見扎克還在遲疑,他又道:「一起去吧。嘻嘻,回頭向裡特他們一說我們見過龍蛋,那該是多威風!你說是吧?」

  扎克一聽,也呵呵笑起來,道:「好!回頭向小六子一說我見過龍蛋,他一定羨慕死了。我跟你去!」

  扎克終於在天恆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勸說下,上了天恆的賊船。

  昨天下午,天恆領著扎克美其名曰說是出去找藥,實則和扎克偷懶出去閒逛。中途時,他聽一幫盜賊在議論龍蛋的事,一時好奇心大起,便領著扎克跟蹤了這幫盜賊一整夜,一直追到這離奧蘭多不到二十里的忽必斯山上。

  ※※※

  忽必山接近山頂的位置,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和一個小孩笑嘻嘻的跟著一群盜賊往忽必斯山頂行去,不怕死的尋找傳說中的龍蛋。

  又走了一會,天恆道:「看來,他們的目標是山頂。咱們這樣遠遠的跟著他們也不是辦法,這樣太慢了。扎克,你到我背上來。我背著你,我們從後山上去。咱們動作得快一點,一會要是讓他們把龍蛋偷走了,咱們就沒得看了。」

  「好。我快沒力氣,你不背我,我大概就走不動了。」扎克道,過來趴在天恆背上。這一路上大部份時間都是天恆在背他,可他還是累得走不動了。影人的體質真是很不行。

  天恆將扎克背在背上,道:「走!」然後快如脫兔一般的奔了出去。

  他將體內的內息轉開,將「輕身術」和暗月流的「浮雲」身法摻和在一起使用,帶著扎克繞到後山,一路順著那裡險峻的山壁往上爬行。

  天恆帶著扎克飛快的往上攀登,不一會兒已經身處在雲霧環繞之中。天恆抬頭往上看去,眼裡看到的全是一片岩石,仍然還是看不到山頂,不過他估計就快要到山頂了。在他背上,扎克緊緊的閉眼,不敢去看腳下無盡的深淵。

  這時,周圍的雲霧越來越濃,籠罩住了兩人,將他們的衣服全打濕了。氣溫,隨著高度的不斷增加變得越發的低,讓扎克不由自主的緊貼在天恆身上吸取他的體溫。

  天恆看著手下的岩石上顯得越來少的植被,心中升起一個老大的疑惑。他道:「扎克,你覺得這山裡會不會有龍?忽必斯山離城市太近了,龍好像不大會在這樣人煙密佈的地方產卵吧。」

  扎克冷得上下牙不停格格打架。他顫聲道:「不…要和我說…話。我又冷又怕。你要小心一點…掉下去的話,兩人都沒…命了!」

  天恆道:「好好好。不說就不說,服了你了。」

  正說著間,眼前豁然天朗,兩人已穿出了雲霧層。

  「扎克,快看!那邊好美!」天恆歡聲叫道。

  扎克小心的睜開眼,讓那一片美景映入眼裡。

  此時已是接近下午。那四輪太陽高高掛在空中,像是融合了金砂的琉璃石,正在散發著萬丈的光芒,向四面八方放射著百萬道七彩的光。這些絢麗多彩的霞光照射在雪浪滾滾的雲海裡,把雲蒸騰了起來,形成雲氣氤氳的輕霧,飄飛在波浪翻飛的一片純白海洋裡,像是仕女的蟬翼般的紗巾一樣。微風過處,這些雲和霧和著風的節拍,宛如揮舞著薄紗輕綢的神女,從畫裡走了出來,重演敦煌壁畫上才能看得到的神女之姿。忽然間,風大了,它將雲吹得倏來倏往的不停飄飛,將霧吹得更加的撲朔迷離,顯出雲和雲之間的空隙裡所露出忽必斯山山上的綠色。這些植物的綠色夾在雲霧之間,像是最綠的翠玉,讓這一番美景更添一分歡欣的神韻。

  「好美!」天恆歎道:「我開始相信這裡住得有龍了。真該把惡婆娘也叫來的。她沒看見這些,真是好可惜!」

  陽光照射在扎克身上,讓他身體暖和了起來。他身體一暖,又有了心情和天恆談笑。他道:「我看算了。她要是凶起來,一腳將你從這裡踢下去,那就什麼美景也看不了了。」

  天恆打了個寒戰,道:「有道理,那婆娘惡得很。」說著,他抬頭向上看去,看了一會,他道:「扎克,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一個平台?」

  扎克從天恆頭頂看上去,道:「好像是有一個。」

  天恆道:「我們到那裡歇會兒。」他托著扎克,手足並用的攀上了平台。

  上得平台,天恆一看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大呼倒霉。眼前的這個大約有二百多個平方米的平台分作兩半,一半連著天恆上來的後山,一半連著一條相對於天恆攀爬的峭壁要平坦得多的小路。很顯然天恆自找麻煩的選了一條不好走的路來自己折磨自己。

  「我為什麼選後山上來?真是見鬼了!」天恆嘟嚨著道。

  扎克扯扯天恆的衣袖,道:「天哥,有個大…」

  洞字還沒出口,只聽見沿裡驚恐的叫聲此起此伏,先前的那幫盜賊一窩蜂的從洞裡逃了出來,沒命的住山下跑去。看那架勢,真恨不得把上面的兩隻手也放下來當作腳用,好跑得快一點。一路上,叮叮鐺鐺的聲音不住作響,盜賊們手中的兵器丟了一地。

  看到這樣的情形,扎克尖叫一聲,轉過身跟著那幫人往山上逃去。

  天恆抓住紮克的衣領,道:「你跟著跑個什麼勁?」

  「龍!龍啊!…有龍啊!」扎克顫聲道。

  「胡說八道!哪裡有龍了。你哪只眼睛看見龍了?」天恆道。

  「要沒有龍,他們跑什麼?一定是龍追來了,他們才跑成這樣。」扎克驚魂未定的道。

  天懷誶道:「別胡說。有龍的話,他們還能活著出來?依我看,龍多半不在家,嘻嘻,這正是我人去看龍蛋的好時機。哈!跟我來。」他扯著扎克的衣領往裡行去。

  扎克掙扎著,叫道:「我不要去!我不想去!我害怕!」

  「安啦,有我呢!」天恆道,已拖著扎克走進了洞裡。

  一進洞,走出不到十米,眼前便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天哥,我有點怕。會不會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吃人的東西在這裡面?這裡好…黑!」扎克小聲道。

  天恆沒好氣的道:「你不會用魔法麼?小笨蛋。」

  洞裡突地一亮,天恆的「光明之火」亮了起來。緊跟著,空曠的洞裡響起一小段小聲的吟唱,扎克 的「水藍之光」也升了起來。

  藉著水系和火系的照明魔法,天恆探頭往裡看去。裡洞裡,只有一條斜斜向上的通道一直往山頂延伸,別的就再也沒有通路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天恆道。他興奮起來,對著通道跑去,嘴裡叫道:「龍蛋!我來了!」

  「喂,天哥,不要丟下我呀!」扎克叫道,跟著天恆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哭喪著臉道:「天哥,你膽太大了。跟著你,我覺得我總有一天會沒命的。喂,你跑哪裡去了?

  等等我,這裡好黑!「他一分心,天恆竟跑得沒影了。

  不見了天恆,扎克心裡發慌,也不管什麼黑不黑的,悶著頭順著通道往前疾奔。

  一路上,滴水的聲音、不知名的動物叫聲、自己的腳步聲,嚇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只巴不得快點跑完這通道找到天恆。

  突地,他眼前一亮,竟跑進了一個大廳裡。眼前,正立著三枚他害怕的事物。
pgg2 發表於 2008-10-22 18:59
第五十四章        天恆當爸爸啦!(下)

     扎克現在身處的大廳約有五十個費爾多城的議事大廳那麼大。它一共有兩層,在石窟的石壁中間,又有一層石壁凸出來,將這個空間分成兩層。下面一層土質乾燥而結實,和通道裡的潮濕大不相同,顯得很特別。上面的一層和洞穴的頂上都有一個大洞,形成了地質結構學上的漏斗形態。陽光從頂上破洞一直射進來,正照在那三枚巨大的龍蛋上。

  天恆背著手,正繞著那三枚龍蛋細看。聽到扎克的腳步聲,他問道:「這就是龍蛋?」

  扎克道:「是龍蛋。我在塞維爾城堡時,在圖書裡見到過。只不過親眼見到時,才覺得它…」

  「好大!對吧?」天恆接下扎克的話頭。

  扎克點點頭。

  「真的是好大!」天恆圍著龍蛋不停的打轉,道:「一枚龍蛋比五百枚鴕鳥蛋加到一塊還大。」

  他走到一枚龍蛋邊上,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笑道:「裡面有沒有人?有就回答一聲。」

  「天哥,我們走吧。一會兒母龍回來了,我們就死定了!」看著天恆大膽的動作,扎克膽小的道。歇了歇,他又忍不住問:「龍蛋敲起來是什麼感覺?」

  「像石頭。你要不要試試看?」天恆道。

  扎克遲疑著,他害怕母龍回來,可是,他更想試一試。「嗯…好。」他奔過來,小心的在龍蛋上敲了一下。

  「好不好玩?」天恆笑問。

  「好硬!我還怕把它敲破了。」扎克也笑道。

  天恆把臉貼在龍蛋上,仔細的看著。看了一會兒,他奇道:「咦?這上面還有星系圖?」龍蛋上分佈著許多淺色的印記,構成了天恆眼裡所看到的圖案。這些圖案星羅棋布的分佈在蛋殼的表面,看上去就是一幅有著星體、星雲、星系的星系投影圖。「古怪!」他道。天恆分辨著龍蛋上的圖案,想辨認出是哪個星系的投影圖,但是他看了半天也認不出來,只得放棄。

  扎克在龍蛋東摸摸西摳摳,漸漸的也玩上了癮,完全忘記了害怕。

  「天哥。」扎克笑起來,道:「不知道這樣大的傢伙,那幫盜賊怎樣將它運下山去。」

  天懷想了想,大笑起來,道:「拿一個出洞後放在路邊,然後用腳一踢,它就自己滾下山去了。」

  扎克想了想,也覺得好笑,道:「可是這樣好殘忍。說不定裡面的小龍就掛了!對了,小龍是什麼樣子的?」

  天恆道:「我不知道,要不要敲開一個來看看?」

  「不要!算了,太狠心了。」扎克道。

  「也倒是。讓我敲我也下不了手。」天恆道。「咱們爬上龍蛋上面去看看,怎樣?」天恆忽發奇想的道。

  「唔,不要。要!我要上去。」看著天恆已經躍躍欲的打算往上跳,扎克急忙叫道。

  天恆拉著扎克的手,扯著他跳到龍蛋上面。兩人一人挑了一個龍蛋坐下來。

  兩人默不作聲的在龍蛋上坐了一會兒,天恆轉頭看著扎克,忽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扎克不解的問。

  「咱們倆現在這樣子像不像在孵蛋?」天恆笑道。

  扎克呆了一呆,忽地放聲大笑。「好像!不知道我們孵出來的小龍是像人還是像龍。」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兩個,一個是半大不小的少年,一個是正宗的小孩,一個坐了一隻龍蛋,在上面笑得前仰後合。

  他們笑得開心,絲毫沒有注意到第二層的洞穴裡,有一顆巨大的龍頭伸了出來,正睜著一黃一紅的兩隻巨眼看著他們。

  底下,那兩人還在笑。

  天恆笑了一會,道:「這龍蛋好玩是好玩,可是不能帶點東西回去證明我們倆個曾經來看過龍蛋。偷一個吧,好像又太過份了。哪個父母丟了孩子都會傷心的。」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天翔了,現在他又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一定很想念自己和天翔吧。將心比心,天恆一點也提不起偷龍蛋的興趣。

  「就是。」扎克一聽也洩氣的道:「說給小六子聽我們看到過龍蛋,他也不會信的。」

  「要不這樣。」天恆異想天開的道:「我們在這裡等龍蛋孵出來,然後一人拿一片蛋殼回去,這不就成了?」

  「別作夢了。」扎克道:「母龍一定會回來的。哪有機會拿蛋殼?對了,母龍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還是快溜吧。」

  「好吧。」天恆無奈的歎道:「只有下次再來了,我一定要撿一片蛋殼回去!」他那種契而不捨的神情讓扎克看了就害怕。

  他從龍蛋上站了起來,正打算躍下。頭頂響起一個聲音,道:「不用這麼麻煩的跑來跑去的,我送你兩枚好了。」

  「好啊。」天恆無意識的應道。咦?他過頭來看著扎克,道:「剛才你說話了麼?」

  扎克一張臉像見鬼一樣白,他像篩糠一樣打著抖,努力的掏著懷裡的法杖,口吃的道:「不、不、不…是我…說…我沒說。」

  「不是你?!那是…」他猛然抬頭看著頭頂。「啊!啊!啊!」他尖叫起來,將扎克扛在肩上,沒命的往洞口竄去。他現在明白為什麼那幫盜賊跑得那麼快了。龍啊!真要命!她真的在家!剛才她是不是睡著了,才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這裡放聲大笑?

  「站住。」母龍維拉·溫斯頓揚聲叫道。這個少年反應真快!她微微一揚爪,一道光簾在洞口顯現了出來,擋住了天恆的去路。

  「站住是傻瓜!」天恆叫道,飛身帶著扎克向光簾撞去。可是,很不幸的,他和扎克一起被光簾彈了回來,正撞在龍蛋上,順著它往下滑。看來,那龍蛋的蛋殼結實得很。

  天恆跳了起來,攔在扎克身前,內息在體內高速的運作著,力量傳遞到手上,讓他一隻手掌微微泛著「嶄鐵掌」的金屬光澤,一隻手掌出現了「天崩拳」的球形氣勁。在他身旁,扎克儘管駭得臉色發青,卻也吟唱、結印完畢,等待著機會放出他剛學全的「破空刃」。他不會上天恆一個孤軍作戰的。

  扎克將修達·梅遺留給他的魔法杖擋在胸前,道:「你不要亂來…我們…

  很強的!「他說得凶狠,可顫抖的聲音卻一點也構不成威脅的作用。

  「你想做什麼?我們只是想看看,不會偷龍蛋的。」天恆戒備的道。

  維拉·溫斯頓輕笑道:「我知道。要不然剛開始那會我就一個」蒼龍翼擊「將你倆拍出去了。」

  「那你想做什麼?」天恆道。隱隱的,他覺得那隻母龍不是太有惡意。

  「送你龍蛋啊。」母龍道。

  天恆譏笑道:「開玩笑!以為我會信?哪有母親拿自己的孩子來送人的?」

  母龍歎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這次,我不得不這樣。想不想聽聽為什麼?」

  天恆奇道:「你不殺我們?呃,我是說,你沒打算把我們當成晚飯?」

  母龍輕笑,這個少年說話果然有趣。她笑道:「龍其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龍族雖然很強大,可一點也不可能對人族構成威脅。你仔細想想,龍族有幾個時候出現在人族面前過。」

  扎克想了想,不由得點頭。得確,龍好像根本就見不著。一旁,天恆卻道:「眼前不就有一隻麼?」

  「我特意到這裡來的。」母龍道。

  「你特意來的?」天恆愣了一愣,恍然大悟的道:「龍蛋的消息是你放出來的?」

  「聰明!」母龍對天恆眨了眨眼,輕笑。

  「為什麼?」天恆不解的問。

  「送龍蛋出去。」這次,仍是同樣的回答,但聲音裡聽起來卻有萬般的無奈。

  「真的是送龍蛋?」天恆詫道,好奇心被完全的挑了起來。

  「對,把我自己生的孩子送出去。」母龍歎道。「我們龍族和人族的生育方式不一樣。我們每六千年產一次卵,一次只產一枚。產下卵後,我們必須用自己的龍息,哦,就是龍族特有的力量,一直孵化它,直到它孵化出來成為小龍,這個過程就算結束。在這期間,我們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呆在自己的蛋的身邊。龍族的龍息一次只能孵化一枚龍蛋,就算力量再強大的龍,一次也只能孵化一枚。可是…」她苦笑,道:「這次我卻一次生了三枚。它對我來說,是禍,不是福。我沒有辦法一次對付三枚。而別的母龍也不會幫忙的,這是我們龍族的本能,也是本性。我…只能孵化其中一枚,另處兩枚我不得不放棄。你看,有兩枚龍蛋的顏色已經灰敗了。再過十多天,它就再也無法孵化了。我自己的孩子啊!我一個都捨不得。」

  天恆轉頭向那三枚龍蛋看去。果然,在陽光下,仔細一看,其中有兩枚的顏色顯得更暗淡一些。

  母龍接著道:「這時,我就想到了人族和其它的種族。他們之中,不乏有強者,用他們的力量也可以孵化龍蛋。四萬年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那時龍王之後也把自己多產的一枚蛋送給了一位遺人,用他的遺人之力孵化龍蛋長大。所以,我就到這裡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孵化龍蛋的強者。可惜遺人一族不存在了。要是他們在的話,我也不用四處找人了。」

  遺人?不會吧?怎麼又和他扯上了?天恆的一張臉垮了下來。

  他正在發怔,扎克已興奮的叫了起來:「遺人?這裡就有一個!天哥,你不就是遺人麼?哈!你真的要孵蛋了!」

  「你是遺人?!」母龍轉過眼光看著天恆,打量了半晌,她興奮起來,道:「待魂之玉!這個東西總和遺人脫不了關係。你真的是遺人!」

  「是的,我是。」天恆無奈的道。他懊惱的瞪著扎克,惱他多嘴。

  扎克哪裡管這麼多,他正陷入可以拿到蛋殼來炫耀的狂喜中。

  「太好了,我本只打算讓你們幫我把龍蛋帶下山找個可以托付的人的。這下好了,兩枚龍蛋都送你,希望你可以撫養我的孩子長大。」母龍喜道。

  天恆道:「送我?我拿兩枚龍蛋來做什麼?又不能煎來吃。」

  母龍愕然的看著天恆,這個少年想法果然怪異。他難道不知道孵化出來的龍可以幫他做很多事,可以讓他變得很強麼?要不然哪會有這麼多人來爭奪龍蛋?不過,這倒也證明她的眼光是對的,不枉她將他們留下,這兩人的確對龍蛋沒有一點企圖。

  (胡說八道!要不是天恆想到自己的父母,只怕早抱著龍蛋跑了。他有那麼好?見鬼了!)

  「幫我好麼?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夭折。」母龍哀求道。

  天恆看著那兩枚龍蛋,這讓他想起自己和天翔。那兩枚龍蛋說不定也是哥弟倆。

  「好吧。我該怎麼做。」他道。

  「那就好。」母龍喜道。「你不用特別做什麼,只要向那兩枚龍蛋釋放遺人之力就可以了。」停了一停,她又道:「我先拿走一枚,要不然全變成你的了。」她從破洞裡飛了下來,拿起一枚放進嘴裡藏起來,將兩枚顏色暗淡的留給天恆,道:「可以了。」

  天恆走到兩枚龍蛋跟前,摘下了頭上的待魂之玉,將遺人之態全然的體現了出來。那一對華麗的光之翼再次展開,輕輕扇動著光羽,照亮了整個山洞。

  儘管看過好幾次,扎克還是忍不住讚道:「好漂亮!」

  母龍呆呆的看著天恆,心裡的悸動無法描述。遺人,真是謎一樣的種族。除了他們自己,從來沒有哪一個種族能真正的認識瞭解他們。

  一邊,天恆催動著自己體內的遺人之力,讓它們全部運轉起來,往兩枚龍蛋上投去。在他的催動之下,他身後的光之翼光芒大盛!那只神之眼裡發出了耀眼的聖潔之光,一直照射在兩枚龍蛋之上。

  在他的照耀之下,兩枚龍蛋的顏色開始漸漸鮮艷起來。隨著進一步的吸收力量,它們也開始發出亮麗的光彩。在神之光的照射下,它們越來越亮,如同兩顆超大號的寶石。亮到人眼無法直視的程度時,它們就不再增加亮度了。這時,它們表面的星系狀花紋動了起來,依照星體運作的方式,正在蛋殼的表面運動著,彷彿那些圖案就是宇宙的一部份。就在這時,蛋殼忽然不見了!那厚質的蛋殼憑空消失,只能看見那些花紋還在構成一個立體的橢圓運行。在那橢圓中間,有一團兩個拳頭合握那麼大的能量團正閃爍不定的轉動著,形成所有星體共同圍繞的核心。

  看著那動感的體系,扎克道:「好神奇!那是什麼?」

  母龍道:「快了。快孵出來了。中間的那個就是幼龍。」

  「一點也不像龍的樣子啊。」扎克道。

  「幼龍就是那個樣子的。」母龍道。「遺人之力的確不同尋常。這個過程我要花半年,他只一會就完成了。」

  兩人小聲的說著,不想打撓全神貫注的天恆。而天恆也的確沒注意到這些,他正全力操縱著遺人之力,怕它出什麼亂子。他可沒忘了發生在他和淳田雄次老師之間的事。對這個力量,天恆對它從來都不熟悉,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塞維爾城堡學魔法時無意中將它體會到了,而在遺人之山時修達·梅又將它全力引發,全面爆發出他的遺人之態。這些都不是他本意想要的。所以,這個力量對別人來說是一個謎,對他自己本身來說也是一個謎。他一點也不瞭解它。現在,天恆除了知道它具有「淨化」的能力,還知道了它的第二項能力----孵蛋!真想不到自己也具有這種特長。他自嘲的想著。

  就在他自嘲間,兩枚龍蛋又生變化。

  那呈橢圓立體姿態運行的星系突急劇萎縮,一齊溶進中間的能量團中。隨著它們的溶入,中間的力量團暗了一暗,然後放射出比剛才亮了百餘倍的亮光!

  「眼睛好痛!」扎克叫道。在他的叫聲中,那消失的蛋殼又出現了,上面的圖案一點不剩,它現在變成了一片雪白,就像是一層厚厚的石灰質,將那團力量全然包了起來,遮去了所有的亮光。

  「發生什麼事了?」扎克茫然的問。由於亮光的突襲,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馬上就要孵出來了。」母龍喜道,聲音裡有一絲掩蓋不住的傷心和失落。

  就在這時,蛋殼上發出清脆的破裂的聲響,雪白的蛋殼出出現了絲絲的裂縫。散發力量的天恆已經感覺到它們不再吸收力量,正在自己掙扎著,散發著巨大的生命力量,做著最後的突破。

  天恆將待魂之玉戴回到頭上,把體內的遺人之力封印住。他可不敢亂用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每一次用它,好像都沒有好結果。在塞維爾城堡、淳田雄次老師、魔法導師修達·梅、和約多·桑托斯的對決,以及後來在費爾多城堡的養傷,沒有哪一次是好事。

  遺人之力封印後,天恆回復到那個真實的人類季天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是不是快要孵出來了?我看見蛋殼已經出現裂紋了。」

  「在哪裡?在哪裡?」扎克急切的問道。到現在,他的視力只恢復了一點兒,只能模糊的看見那兩枚巨卵,裂縫他卻是瞧不見的。

  母龍歎道:「孵出來了。」

  她剛說完,那兩枚巨卵突地發出巨大的爆破聲。在爆破聲中,它們炸開來,蛋殼變作片片碎片四處紛射。

  「聖光護壁!」母龍詠道。在扎克、天恆和自己身前支起三道光簾,擋住四處噴射的蛋殼碎片。

  天恆伸了伸舌頭,道:「哇!真是聲勢浩大!不愧為強族龍族,出生也這麼驚天動地。我出生那會就只會哭。」看著母龍正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他又補充道:「是我媽說的。」

  說完了這句,他才知道母龍為什麼會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了。

  在那四處噴射的蛋殼碎片之中,有兩團光團正在向著天恆飛奔而來,速度快得天恆完全來不及反應。它們倏然的襲來,穿過了母龍結下的「聖光護壁」,直直撲在天懷胸前,開始快速的往天恆衣服裡面滲入。

  天恆大吃一驚,雙手揪住它們就想將它們扯下來。

  「不要!」母龍低聲叫道。

  叫聲未落,天恆揪住它們的手突然就僵住了。在他胸口,那兩光團正傳來害怕、恐懼、無助、無依、依戀、被人遺棄的悲傷等等多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有兩隻小狗正趴在他的胸膛上等待他愛撫一般。不!他更正,這種感覺更像他養了兩個孩子。

  天恆抬起頭來,驚慌的對著母龍道:「怎麼回事?」

  母龍道:「就讓它們呆在那裡吧。這時龍的初級幼態,是它們在你身上吸取你力量成長的方式。這對你沒什麼傷害的。」

  「它們為什麼不去你那裡?」天恆道。他試著想將他們拿下來,那種複雜的感覺又通過他的肌膚傳了上來,讓他下不了手。

  「它們不會來我這裡的。」母龍閉上了眼,艱難的道:「它們只認得孵化出他們的人,對它們來說,我…我…只是…一個陌生人。」

  天恆呆呆的看著母龍,她此刻那張龍臉上的表情竟然是傷心!無比的傷心!這讓他又想起了在四川內江分別時母親的哭泣的臉。他脫口道:「不要傷心,等他們長大以後,我會告訴你是他們的母親,他們還是你的孩子。」

  母龍突地睜開了眼,難以置信的道:「你是說,我還是他們的母親,以後可以來看他們?」

  天恆奇道:「當然了,他們是你的孩子啊。為什麼你不能來看他們?放心,在我的教導之下,他們會記得母親是誰的。」他一臉得意的道,渾然沒有意識到這一番話已儼然確立了他的父親的地位。

  母龍張開嘴,露出一個帶著盈盈淚光的笑容,她道:「你果然與眾不同。要是人人都像你,我們龍族也就可以和所有的種族一樣,公平的生活在這片亞里斯大陸上了。」她對天恆眨眨眼,微笑道:「很高興認識你,你叫天恆是吧?我叫維拉·溫斯頓。」

  「哦,你好維拉·溫斯頓。我會記得把這個名字告訴兩隻小龍的。」天恆呆呆的道,沒有意識到母龍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所具有的意義。

  一旁,扎克激動的扯著天恆的衣袖,喘著大氣道:「天哥,她告訴你她的名字了!」

  「我知道。她知道我的名字,也該告訴我她的名字吧?這是最基本的禮貌。」天恆道。他可不覺得知道了一隻龍的名字有什麼好大不了的。

  「什麼?!她告訴你她的名字就代表著她認你當朋友,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招喚她幫忙。龍啊!你可以召喚一隻龍啊!」扎克激動得口吐白沫。

  「我召龍來做什麼?又不能騎著玩。再說了,我已經有兩隻了,三隻未免太多了吧?」天恆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要騎也可以,等我孵出我的孩子,你隨時可以召喚我,做什麼都可以。還有你,小影人,你也可以呼喚我。你也有一顆善良的心。我把這個權利也賦予你。」維拉·溫斯頓轉頭對著扎克微笑。

  「我也可以?!」扎克張大了嘴,興奮得快昏了頭。「哈,我有一隻龍了。」他高興得拿著魔法杖胡亂揮舞。「我是影人呢!影人也可以召喚龍?!哈,維拉阿姨我愛你!」他用力的抱住了母龍的頭。前一刻還是他嘴裡的殺人魔獸轉眼間就升成阿姨,高明!

  「維拉阿姨,你以後有空時可不可以幫我嚇嚇我的一個朋友?只是嚇嚇他就好,讓他看看我的威風。呵呵,小六子,看我怎麼整你!」扎克呵呵笑著,學會了天恆的一肚子壞水。

  看著扎克的笑臉,維拉·溫斯頓也笑起來。跟著這兩個人在起,讓她覺得很愉快,暫時忘記了自己已經寂寞的生活的五萬七千年。「好。」她應道。

  「別笑得那麼高興,這個怎麼辦?」天恆指著胸前高聳的兩個能量團。

  扎無轉頭向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放聲爆笑。現在,那兩個能量團已完全滲入天恆的衣服下,將天恆的衣服高高的頂了起來,讓天恆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胸脯的女人。

  「好大!」他歎道,笑得肚疼。

  維拉·溫斯頓看看天恆,也忍不住想笑。「不要擔心,他們一會就好,只會在你身上留下兩條龍紋。」

  龍紋?天恆的臉色更加暗淡了。這和紋身有什麼區別?天恆一點也不想做嬉皮士,更不想走在時代的最前面。看吧,他就知道每一次用遺人之力準沒好事!這一次可好,弄了兩個紋身回來。他歎了口氣,自己安慰自己----至少比頂著兩個大咪咪像個人妖似的好吧?

  天恆問道:「這樣子得多久?」

  維拉·溫斯頓道:「六百多年吧。在我身上就是這樣。在你身上就不一定了。遺人這種種族很難說,你們的力量就像謎一樣,不過…我想,你大概用不了六百多年的時間吧。」

  「六百年?!」天恆一下就傻眼了,維拉·溫斯頓後面的話他根本沒聽見。

  六百多年?他得頂著這紋身六百多年?恐怕到時候他自己都化成白骨一堆了,這兩個紋身還固執的貼在他的白骨上。真是受不了!

  看著天恆的癟樣,維拉·溫斯頓輕笑道:「我要走了。我還要把這個孩子孵出來。

  以後再見。有事記得呼喚我的名。尤其是你,天恆,你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記得有事叫我,我一定幫你!「她拍動著雙翅,從頭上的漏斗往天空飛去。是時候該回」蒼龍之鄉「了。

  「好的。」天恆應道,心裡卻希望自己一輩子也用不到召喚她。

  「再見,維拉阿姨,記得我的事。」扎克衝著天上喊。

  「放心,不會忘的。」維拉·溫斯頓應道,漸漸飛遠,在空中消失了蹤影。

  扎克看著天空,直到看不見維拉·溫斯頓的影子才回過頭來抓住天恆歡叫:「天哥,我有一隻龍了!我有一隻龍了!我是影人吶!影人也可以召喚龍了,我好高興!」

  天恆翻著白眼,沒好氣的道:「是啊!你得意了!我足足有三隻龍,但卻後悔得要死!」

  扎克道:「沒關係啦,你的大胸脯一會就沒了,只有兩條龍紋而已。」看著天恆正瞪著他,他趕緊收聲,道:「當我沒說。」

  天恆一言不發的轉身向洞外行去。

  「天哥,做什麼?」扎克問道。

  「還沒玩夠麼?走了,下山!」天恆不爽的道。

  「哦,好。」扎克奔到洞中間,拾起幾片龍蛋的碎片放在懷裡,才樂顛顛的跟著天恆下山而去。

  ※※※

  PS:呵呵,不好意思。強大,殘暴的巨龍在我的手下變成養不大孩子的被人遺棄的怨婦。罪過!罪過!這也只是想讓在恆一步步變強而已。希望母龍不要找我報仇。大家看了這另類的龍後,請千萬不要拿怪東西扔我,我已經得到太多了!
pgg2 發表於 2008-10-22 19:02
第五十五章    再次突破


    天恆和扎克下得山來時,已是深夜時分了。天恆的碩大胸脯已在下山的路上癟了下去,讓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頂著兩隻大咪咪四處亂跑!(他對當人妖可是興趣缺缺。啊,你喜歡?!真的?不如做個試驗吧。你去找兩隻水壺,就是以前解放軍同志用的那種軍綠色的。然後把它們掛在胸前去跑上個十公里就知道做人妖是什麼滋味了。)現在,他正帶著扎克從旅店的圍牆鬼鬼祟祟的翻上牆頭,再從那裡躍上三樓,悄悄的潛回自己的房間。

  扎克悄聲問道:「天哥,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偷偷摸摸的進去?我們是旅店的客人啊,把門敲開從正門進來就可以了。」

  天恆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嘴邊,小聲道:「噓!噤聲!咱們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兩天了,把濤丟給嘟嘟兒一個人照顧,估計她已經為這個氣得七竅生煙了。你想挨惡婆娘的拳頭麼?」

  「不想。」扎克搖搖頭。

  「那就別出聲。」天恆道,拉著扎克悄悄的往自己的屋裡行去。

  走到屋門前,他剛要伸手打開房門,房門自己卻開了,嘟嘟兒一張拉長的臉出現在門口。她道:「死不要臉的!還知道回來呀!」嘟嘟兒瞪著天恆,眼裡怒火四射。

  「啊?嘿嘿嘿,濤中的麻藥比較厲害,解約不好找嘛。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天恆摸著頭皮,嘻皮笑臉的道。

  「一點時間?一點時間就是兩天,你的計算方式倒是和別人不同!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看著…」嘟嘟兒大喊。

  「啊!」天恆掐斷嘟嘟兒的話,驚聲道:「嘟嘟兒,今天你好漂亮!你這樣子把頭髮散開來,看著好可愛!好有女人的味道!」他發出了對付女人的必殺技。這招對他媽媽雅蘭極為管用,就是不知道對付嘟嘟兒有沒有用了。

  「…他有多累…啊?是麼?真的啊?我只是洗了一下頭,忘了捆頭髮了。

  真的很…好看?「嘟嘟兒的臉一下紅了,不由自主的輕輕晃動著一頭紫色的長髮,讓它看起來更加飄逸一些。

  天恆讚道:「真的很美!」這句倒是真心話。她那一頭紫色的長髮看起來比電視裡的洗髮水廣告裡面的頭髮美麗多了。而且那還是天然的紫色,絕不是染的。

  看著天恆的眼光凝在她的頭髮上,嘟嘟兒一張臉越發的紅了。她柔聲道:「你和扎克還沒吃飯吧?我去拿!」一邊說著,一邊從樓上跑了下去。高招!河東獅轉眼之間變成一池春水。

  天恆長長的舒了口氣,對扎克道:「危機過去了。」他探頭看著嘟嘟兒的背影,心裡覺得,這婆娘不發飆的時候其實也挺可愛的----只不過她不發飆的時候好像不多。

  「季天恆,好高明的手段。」濤·亞米赫林對著天恆笑。他和嘟嘟兒相處了差不多還一天,已經大概摸清了嘟嘟兒的脾氣。對天恆的這一招,他是由衷的佩服!

  天恆轉過頭來對濤得意的笑笑,付道,這招大概對百分之八十的女人有用。不對,應該是百分之九十九,因為到至今為止,他還沒遇到過不吃這一招的女人。為什麼他不早點對嘟嘟兒用這招?這樣他至少要少挨幾十拳。

  他走到濤·亞米赫林身邊,問道:「叫我天恆吧,朋友們都這麼叫。你現在覺得身體如何?」

  濤·亞米赫林道:「還是覺得全身無力。不過,謝謝你和嘟嘟兒。如果不是你們,我的名字大概已經在『無月夜』的任務名單上打上一個紅叉了。」

  「他們為什麼殺你?花錢請人殺你吶!你做了什麼事讓別人那麼生氣?」天恆問道。

  濤聽見天恆的話,臉色一暗,別過了頭。

  「對不起,當我沒說。」天恆摸摸鼻子,尷尬的道。真糟糕,觸到別人的隱私了。

  一時間,尷尬的氣氛充斥在兩人之間。兩人誰也說話,呆坐著。

  「扎克、天恆,飯來了。」嘟嘟兒走了進來,將她給倆人留下的晚飯送了上來。

  天恆鬆了口氣,嘟嘟兒來得正是時候。他跳了起來,叫道:「吃飯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扎克,有你愛吃的豬肉燉洋蔥喔!」他迫不及待的想從那種氣氛中脫身出來。

  ※※※

  晚飯過後,夜已經很深了。幾個人一個也沒睡,都呆在天恆的房間裡。聽了天恆的讚美,嘟嘟兒毫無睡意的在天恆房裡不肯離去,她想讓天恆多看一會兒她的頭髮。

  對於這一點,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正擺弄著手裡的植物種子,一顆心思全在天恆身上。

  扎克正在用手指摳著熟睡了的丁多的肚皮,想把它弄醒。天恆懶懶的躺在地上,把凱隆那個傭兵身上扯下來的傭兵團標誌拿在手裡把玩著。

  「會是哪個傭兵團的?」他將它攤開在地上,仔細的看它。在那片破布上面,用魔法印著一團燃燒的火焰,它正在燈光的照射下象真正的火焰一樣跳動著,發出沒有熱量的光彩。

  嘟嘟兒探頭過來看了一下,道:「不知道,我沒見過。」

  濤正在擦拭他的傘,聽得兩人這樣說,便道:「給我看一下。」

  天恆將手裡的布片遞過去,滿懷期待的看著濤。依照他們見面時濤風塵僕僕的樣子,估計他到過許多地方,說不定他會知道是哪個傭兵團的標誌。

  濤接過來,只看了一眼,便道:「是『光明之炎』傭兵團的標誌。」

  天恆大喜,道:「你知道?你認得出來?」

  濤將布片遞回到天恆手裡,道:「知道。我在那個傭兵團裡呆過一段時間。『光明之炎』這個傭兵團紀律嚴明、團風正派,從不接一些亂七八糟的任務,而且手下成員精良,個個都挺有實力的。只除了團長凱恩·拉夫曼有太好女人的不良嗜好,別的都很好。」

  「那它在哪裡?」天恆急切的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你找它做什麼?」濤問道。

  「我在找我哥哥,他可能在這個傭兵團呆過。你不是也在那裡呆過麼?見過我哥哥沒?」天恆道。

  「你哥哥?」濤打量著天恆,半晌後遲疑的道:「難道是…季天翔?你和他好像,難怪我第一眼看你的時候總覺得對你有股說不出來的面熟。」

  聽到這個名字從濤嘴裡冒了出來,天恆狂喜的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到濤身邊,控制不住喜悅的心情,叫道:「季天翔就是我哥!你見過他?他在哪裡?他現在怎樣?」

  「季天翔啊?他是『光明之炎』的副團長,不好意思,我入團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我也只見過副團長的魔法畫像。「濤道。

  「什麼?!」天恆跌在地上,洩氣道:「搞什麼鬼!哥哥一天到晚吃飽了太閒是不是?到處跑什麼?以前在內江老是有女生上門追他的時候也不見他東躲西藏的。莫名其妙!」

  濤想了想,又道:「聽說『光明之炎』傭兵團在麗格羅之森參加了擊退霍華德·豪厄爾一戰後,副團長季天翔和團密談了一晚,隔天就走了。他去哪裡大家都不知道,不過我想團長應該知道吧。問他一定能知道你哥哥的消息。」

  「對!」天恆又高興起來,道:「那個『光明之炎」傭兵團在哪裡?我去找團長去!「

  濤道:」就在米易的』日落之谷『,那裡是』光明之炎『傭兵團的聚集地。我也有事要回佣兵團一趟,一起去吧。「 」好啊。「天恆道。快要找到哥哥了!他興奮的向濤詢著關於』光明之炎『傭兵團的事。

  知道天恆快要找到哥哥了,嘟嘟兒也替天恆高興。她聽著兩人不停了談著『光明之炎』傭兵團的事,聽了一會之後,她開始打哈欠,男人的事她不大感興趣。

  嘟嘟兒站起身來,打著哈欠道:「你們慢慢談,我要回去睡了。」說著,她向自己的房間行去。走了門邊,她停下了開門的動作,轉過頭來對天恆道:「天恆,今天已是週五了,不對,凌晨過了,應是週六了。你的相當於兩天的一點時間,已經讓我們錯過了這周的魔法飛船。」看著天恆臉上一下子僵住的笑容,她接著道:「更不幸的是,渡海巨輪依然停開。要想渡海去米易,哈!下周的魔法飛船吧!聽說在奧蘭多滯留的旅行者越來越多,說不定咱們根本就擠不上去,還得等到下周、再下周、下下周、更下周…這就是偉大的森林女神對你和扎克丟下我自己去逍遙的懲罰!哈!我要睡了,你們慢聊!」她臉上揚著一個惡意的笑容,關上了門,揚長而去。

  門後,天恆的下巴掉到了地上,兩眼瞪得快要凸出眼眶。「惡毒的女人!」他喃喃的道。

  ※※※

  清晨,亞里斯五月的陽光散發早春的氣息,穿過雲層照在趴在窗口上天恆臉上。

  他在閒閒的坐在窗邊,看著窗外濤練功。半個小時以前,嘟嘟兒帶著扎克,兩個人歡喜地去逛街去了。天恆對逛街這個無聊到了極點的活動提不起半點興趣,拒絕了嘟嘟兒邀請,和濤呆在旅店裡。

  窗外,濤揮舞著手中的鐵傘,將它施展開來,正勤奮的練習著。天恆看著濤揮著鐵傘擊打的樣子,覺得如果撇開傘的開合變化不談,它那種攻擊方式倒有點像少林的降魔杵的用法。和少林降魔杵比,它多了些氣勢,少了些變化。感覺上更注重力量的運用,輕於招式的靈活運用,重攻不不重防。好在那鐵骨傘可以撐開來當盾使用,彌補它這方面的缺點。不過,天恆覺得如果將少林降魔杵的技擊方式用在鐵骨傘上面的話,它的威力將會增大許多倍。

  天恆看著濤縱飛跳躍的身影,自語道:「精神真好!這麼辛苦練功做什麼?練功又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他趴在窗戶上看著,看了一會兒,不由得想到自己。他就和濤不同,他總是不愛練功。在以前的時空是這樣,到了亞里斯也是這樣。他以前練功時奸得像個鬼一樣,能偷懶就偷懶,所以什麼都學會了的同時,所學的東西也都是平平常常,並不特精於哪一樣;在到達亞里斯以後,如果不是塞維爾城堡逃命一事及和約多·桑托斯對決差點搞掉小命後的破繭重生一事,恐怕他的力量一點也得不能提升。看著窗外揮汗如雨的濤·亞米赫林,天恆實在覺得汗顏。

  又看了一會,濤的認真勁讓他實在覺得不自在。人家都在那裡用功,他卻是這裡無所事事,好像的確太說不過去了。他轉過身來,坐到床上,自語道:「好吧,練就練吧。」反正他也隱隱約約的感到,在找到了天翔以後,身上的力量可能會大有用處。誰讓天翔是個傭兵呢,只有好好練功才能多幫哥哥一點忙吧。天恆想著,在床上坐好身體開始練功。

  ※※※

  天恆借助冥思的方法一一的關團自己的五感,像在塞維爾城堡一樣,沉入到體內那無盡的虛空之中。自從學會鍛練精神力的冥思以後,借助於它,他覺得自己無論是練內息還是練魔法都方便了很多。因為冥思的過程中,關閉五感的方法讓他幾乎不受外界的打撓,做起事來事半功倍,效率要高得多。

  在關閉了五感以後,天恆展開了探查體內情況的「內視之術」探查著自己體內的小宇宙。現在,他與外界全部失去了聯繫,只餘下思想在運作,還能進行思考。

  天恆察看體內的小宇宙,有很久沒有進行過「內視之術」了,體內情況變成了什麼樣,他一點也不知道。

  等到體內的一切展現天恆眼前時,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體內的情況竟然在這段時間裡完全變了個樣,變得天恆一點也不熟悉了。

  記得在塞維爾城堡時,意識、內息、遺人之力三者互相作用的結果是讓小宇宙呈現出三國鼎立的局面。這構成小宇宙的三者之間各自為政,除了必要的相互聯繫以外,是一種互不干涉的局面。而現在,那遺人之力的體積爆長,將以前空曠的小宇宙幾乎漲了個滿。並且,它的形狀也變了,不再像原來那樣的星雲狀體系,而是膨脹成一團巨大的雲霧狀的表面不規則的球形物體。在那上面,以前它和眉心的魔力之源相連的纖細繫帶分成許多根粗大的透明管道。這些管道裡,每一根管道裡都流動著明亮的帶著顏色的光。這些光的顏色,一根管道就是一種,在漆黑的小宇宙裡閃著絢麗的光,讓那一組管道看上去像是一根粗大的七彩繭光棒。在這根繭光棒裡,各種顏色的光由遺人之力流向眉心的魔之源,然後再從那裡流回來,完成一個循環。

  為什麼會這樣?天恆觀察那個變成超級大胖子的遺人之力,發現它的體積雖然變大無數倍,但只要不催動它的話,它的運作的速度卻並沒有加快,而是仍然按照原來的速度旋轉著,懶懶的偶而用觸手去接觸意識或是內息一下,和它們交換信息,這種態度就如同懶懶的天恆。

  天恆觀察著它,分析它變成這樣的原因。細察之後,他把其原因歸結於在遺人之山時由於修達·梅的全力催發,它才爆發成這種形態。而那組七彩管道,則很可能是在基德的教導下才開發出來的。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裡流動著的應該是各種魔法能量。它們由遺人之力收集起來,輸送到魔力之源,供給它使有。只是,天恆不解的是,照那七彩的顏色來看,自己應該可以運用各種魔法才對,為什麼自己只能用火系魔法?天恆想了一會,想不明白,便就不去想了,轉而繼續觀察小宇宙的情形。

  在小宇宙的邊緣,由於遺人之力體積的長大,內息被擠到了小宇宙的邊上。在那裡,它悠然自得的旋轉著,一點也沒有因為遺人之力的變化而受什麼影響。它的體積變大了一點,動作比以前要頻繁一些。看來,因為前幾次的危機,天恆無意識的還是催進了它的成長。

  在遺人之力的上層空間,意識團緩緩的轉動著,向四周發散光子。看它的動作,它顯出想要控制遺人之力的運動的樣子。但看它不停的向遺人之力發散光子的狀態來看,它這種控制動作又顯得很力不作心。

  在這小宇宙裡,實際上真正在控制遺人之力的是一束從小宇宙外的遠方射來的細小光線。它呈現出月白色的光芒,從無限遠處投射了過來,一直穿過意識團投在遺人之力的核心處。每當遺人之力有什麼怪動作時,這個光束就會陡然亮一下,一個光的波動擊在遺人之力的核心處。然後遺人之力就老實了下來,仍然按照原來方式動作。

  看著這道光束,天恆對它一點也不陌生,它百分之百的是那顆曾指引他的精神從另一個次元空間回到朋友們身邊的詩魂之玉所發出來的光芒。

  不經意的,天恆在遺人之力上發現了兩道暗色的陰影。它們就像是陽光被擋住了後所留下的陰影一樣投射在遺人之力上,並沒有隨著遺人之力的轉動而一起轉動。這又是什麼?真是古怪,他也就幾個月沒有用「內視之術」,小宇宙裡就多出這麼多怪東西。

  天恆看了一會兒,在他現在所處的角度就只能看見局部,無法認出是什麼東西來。於是,他控制意識向上高飛,遠遠的向那投影看去。他又看了一會兒,發現那兩道暗色的陰影的樣子竟然是兩條交纏的飛龍!難道,這會是那兩隻幼龍的投影?它們不是要汲取遺人之力來成長麼?多半是它們了。天恆試著用意識向它們發出呼喚,他記得它們是有意識的。

  果然,在他的呼喚下,那兩道陰影積極的做出了響應,正親密的向意識依了過去,和意識親熱的糾纏了一會兒後又回到了遺人之力上。它們纏繞那模樣簡直就像兩個孩子依偎在親人的懷裡笑鬧一樣。唉,真是那兩隻幼龍。一想到它們,天恆就覺得很無力。

  他的注意力從兩隻幼龍的陰影裡離開,再次回到遺人之力上。在小宇宙裡,它顯得太大了,足足佔去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空間,只留下不到百分之五的空間給內息和意識團居住,那模樣就如遺人之力的本性一樣霸道。對這個力量,天恆對它不是太有好感。在他身上發生的許多他自己覺得不美好的事都和這個力量有關,讓他對它的感覺始終不如自小就鍛練的內息來得親切。所以他打算動手對付這個看起來欺負了內息的遺人之力。憑什麼要讓它把自己的內息擠到了小宇宙的邊上?那可是他一直培養的內息吶!

  不如…給它減減肥?天恆突發奇想。反正他總是這樣,腦子裡的想法天馬行空,突如其來的就飛來一個心思,然後就依著這個想法胡搞一氣。而他居然還沒有自己把自己整死,真是一個奇跡!

  天恆想法一生,立時便動手去做。現在,他正借用「內視之術」重新察看遺人之力,尋找下手的部位。

  在天恆的觀察這下,他發現這遺人之力儘管看上去很寵大,可其內部卻有很多空間,就像蓬鬆的棉花一樣,虛而不實。既然這樣,那麼可不可把它壓縮一點,給內息和意識力留出更多的空間來?對,就這樣!想辦法將它壓得更實在一些。可是,又該怎樣怎樣壓縮它呢?在小宇宙裡,它顯得力量最強大,也最為霸道,除了待魂之玉的封印能力能對它起作用以外,別的事物都讓它擠到了邊,處在它的脅迫之下。用待魂之玉行麼?好像也不行。那束光的力量顯得不夠力量來束縛它。不如…把小宇宙裡的所有存在者都調動起來,一起對付它,也好讓它知道什麼叫做人多就是力量!偉大的毛主席大人說的話應該有點道理吧?好!就這樣幹,必要時還可以讓他的兩個兒子,呃,那兩隻幼龍來幫上一點忙。它們也算是小宇宙的存在者,雖然它們要靠遺人之力成長,不過,在這個時候,它們應該幫助他這個當爹的,而不是幫外人----遺人之力吧。

  天恆一邊想著,一邊將內息拉扯開來,分成無數的密密的線條纏繞在遺人之力的表面,將它包裹起來。等內息將遺人之力完全包裹以後,它們在天恆的操縱下開始慢慢的往裡收縮,強行將遺人之力的體積住裡勒。

  在這層內息網的收縮下,遺人之力正在被迫減小體積。它往裡收縮著,收縮了一點之後就不再動彈,無論內息怎麼逼迫它也安然不動。見到這樣情形,天恆用同樣的辦法把意識也散開來織成網,配全著內息一起去壓迫遺人之力。

  遺人之力在內息和意識兩都作用下,體積收縮到了原來的一半。這時,從它傳來的反擊之力已讓內息和意識同時閃現不穩定的光芒,它們的作用好像已經到了極限了。在這個過程中,意識早已不再向虛空中散發光子,而是全然的在天恆的支配之下和內息共同對抗遺人之力。

  一旁,天恆全力的操縱著內息和意識,想讓它們對遺人之力進行進一步的壓縮。

  可是,他也發現了,這三者現在處於勢均力敵的局面,在將遺人之力壓縮了一半後,誰也不能再對誰起作用了。

  到這時,天恆就應該放棄了。因為這三者全都在表現出不穩定的情況,再繼續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可糟糕的是,它們的主人是天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怪人。他在這樣的情形下,不是放棄不幹,而是還在想著法子,將待魂之玉的力量也扯了進來,想打破三者的僵局。

  待魂之玉所發出的光線在天恆的牽扯下離開了原來處在遺人之力核心的位置,轉而過來支援包圍遺人之力的兩者。它這一離開,失去封印的遺人之力陡然爆發開來!

  它的體積倏然爆長,一直往外擴張。照這樣的情況,爆發完成後,它的體積將要比天恆先前看到它時還要大上不知多倍!

  糟糕!他好像又闖禍了!天恆驚慌的想讓待魂之玉的光線回來原的位置,發揮它的封印作用。

  但是,急切之間,他根本找不到遺人之力的核心在哪裡。而就在慌忙之間,相互作用的三者全都還在運作。遺人之力還在不停的膨脹;內息和意識還在約束著遺人之力。它們三者越來越緊密,越來越彼此之間分離不開。

  在天恆的胡搞亂搞之下,這三個風、牛、馬毫不相關的體系終於被迫溶合!

  就在溶的那一瞬間,天恆再一次的失去了和小宇宙的一切聯繫。

  在天恆和小宇宙失去聯繫的時間裡,那謎一樣的遺人之力正在發揮著謎一樣的作用,全力的改造著內息,並且,連天恆的意識也沒有逃脫它的作用,同在被進行著改造。而那神秘的遺人之力會把它們改造成什麼樣,除了消失的神族,沒有人會知道……、、

  ※※※

  又不知過了我久,天恆又能用「內視之術」查看小宇宙了。他心裡很疑惑,這段空白的時間裡倒底發生了什麼?天恆記得這種情形發生過兩次,一次是他體會遺人之力的時候,一次是遺人之力的爆發。這遺人之力究竟是什麼力量,強橫如斯,竟然連「天機術」的分支「內視之術」都不能探察它的奧妙。

  在「內視之術」的探察下,天恆發現體內的小宇宙變得清爽了,那寵大遺人之力已經縮小,雖然它還是比塞維爾城堡初見時要大上許多,但卻沒有了那臃腫的體態,回復成了美麗的星雲狀體態,正旋轉著,速度比他所見的任何一次都要快。

  呵呵,減肥成功!

  天恆正要結束「內視之術」退出冥思的狀態,突然的,他又發現小宇宙裡還發生了一些別的變化。小宇宙裡的三個體繫好像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再次細看。這一直之下,他更加的迷惑不解了。在小宇宙中,那三者現在不看形狀的話,他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如果不看形狀,就光看性質,這互不相同的三者變得都一樣了。從性質上看,遺人之力象內息,內息也像遺人之力,它們也都和意識很相像。

  見鬼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在那段空白的時間裡,它們同化了?還是溶合了?這種變化又會帶來什麼後果?天恆一點也不知道。他再向看待魂之玉的光線和兩隻幼龍的投影,它們倒是沒什麼變化。那兩隻幼龍的投影還是附著在具有了內息的性質的遺人之力上,待魂之玉也仍然在發揮著封印的作用。

  看了許久,天恆也找不出原因解釋為什麼會這樣,只能當作它們同化了,所以才會這樣。他試了試運作它們,發現好像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這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看來,沒有造成什麼不良的後果。於是,他緩緩的結束「內視之術」退出冥思的境界。

  退出冥思的境地後,他一睜開眼,正好對著緊張的看著他的嘟嘟兒的眼睛。「做什麼?」天恆問道。

  看到天恆睜開了眼,嘟嘟兒長長的舒了口氣,道:「你終於睜開眼了。我還以為我們又得坐下一周的魔法飛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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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日出亞里斯之卷        第五十六章 命運的交錯


    「為什麼這麼說?」天恆奇道:「今天不是週日麼?」他怔怔的看著嘟嘟兒,總覺得她今天看起來更加的漂亮了。她身上正在向外散放著一層紫色的光暈,讓她看上去如同多了一層絨光的紫色皮膚一般。

  嘟嘟兒道:「白癡!你練的那個什麼鬼功讓時間過去了六天了!今天已是週五,渡海的魔法飛船下午就要開行了。你怎麼了?練功練傻了?」她看著天恆,發現後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

  天恆道:「奇怪,我總覺得眼裡的東西看上去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嗯,你看著也要比以前更美了。」

  「真的?」嘟嘟兒含羞道。這小子嘴挺甜的,這次像死人一樣呆坐了六天把她嚇壞了事就算了。

  「真的。」天恆道。他轉頭去看向窗外。

  窗外,巴裡茲利弗洲海邊的特產----劍葉團扇棕樹把它像一把團扇一樣的尖劍形的葉子伸進了窗戶,在風琴海岸帶著鹹味的海風吹拂下,正跳著奧蘭多海岸沙灘上最著名的「沙灘焰舞」。那洋溢著英挺之氣的葉片扭動著帶著臘質的肢體,映在天恆眼裡,有著一種無法描述的輕快之意。為什麼他以前從未覺得劍葉團扇棕樹葉子長得是這樣生動?為什麼以前從未覺得它綠得是如此的鮮艷欲滴?是什麼讓它突然之間變得美得如此讓人心醉神迷?天恆眨了眨眼,再次的看向它。這一次,在他全神的觀察之下,他竟然清晰的看到了它葉片上的脈絡!在那脈絡上,他更清晰的看到了生命的流動,感同身受的感覺到了那勃勃的生機和那無限歡欣的生命氣息!此刻,它們正在散發著淡色的光芒,如詩一般的在天恆眼前流淌著,一如它們的存在一般,靜靜的無聲無息的隨著它們的枝葉身體悄然矗立在風中,像是最真實的永恆!

  為什麼會這樣,天恆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他練功練到眼睛上來了?不會吧?

  天恆轉頭看著嘟嘟兒。在她懷裡,有一團眾多的生命之光正在散發著迷人的光輝,發出比劍葉團扇棕樹要明亮幾百倍的生命氣息。那些一定是嘟嘟兒用來施展生命魔法種子了。天恆下意識的數了數,約有二百七十五個。

  「嘟嘟兒,你懷裡有二百七十五顆種子吧?」天恆無意識的張嘴問道。

  「呃?」嘟嘟兒正在看著發呆的天恆,聞言不由得一愣,道:「你怎麼知道?我昨天晚上才數過,有二百七十七個。難道你…」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再看了看盯著她胸部的天恆,陡然尖叫起來,道:「啊!不許看!死不要臉的,你在看哪裡?!」她用手摀住了胸部跳了起來,一直往房門外逃去。

  天恆急道:「喂,喂,我沒有亂看!我只能看到種子,別的什麼都看不到。」

  「真的麼?」嘟嘟兒小心的從門後探出頭來,辨認天恆臉上的神情,看他是不是在撒謊。她一直看著他,天恆眼裡閃爍的精光和身上那層比以前明顯得多的王者氣息讓她暗自心驚!上一次天恆打敗她仗劍而立時,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王者氣息還是若隱若現的。而現在這層王者之氣就如同實質一樣籠罩在他身上,讓他現在散發著寶石樣光彩的臉在不笑時顯得不怒自威,讓人無法逼視!這些都說明天恆這次行功以後真的是能力大進。天恆…變強了!但他這種變強卻是嘟嘟兒下意識裡不想看到的。在她心底深處,她更樂於看到那個天真、自然、真誠、熱情的天恆。人,為什麼要變?如果人能一如既往保持原的樣子那該有多好!嘟嘟兒模糊的想著。

  看了半晌後,她走回到天恆身邊,歎道:「死不要臉的,你的力量大進了。難怪能感覺得到種子的生命力波動。」

  「力量大進?」天恆不解問。除了看東西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他沒有別的感覺。難道給遺人之力減肥也能減出這種效果來?

  「只有在體內的力量在大幅增進以後,可以追上植物的生命波長時才能看得到這些生命之光。」嘟嘟兒有些眼紅的道:「我會生靈魔法還看不到這些生命之光,而你卻看得到。這不是力量大進是什麼?」她歇了歇,好奇的問道:「生命之光是樣子的?聽說那是最美的光,你給我描繪一下吧。」

  天恆轉頭再去看著劍葉團扇棕樹,想要把自己看到的形容給嘟嘟兒聽。可是,他在嘴巴多次張開了又閉上以後,發覺這是一種無法描繪的感覺。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我說不出來。」天恆道。

  嘟嘟兒失望的歎道:「算了,我想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要不然的話,人人都能達到可以體會生命之光的那種境界了。」

  看著有點喪氣的嘟嘟兒,天恆笑道:「不要洩氣,我不覺得力量增進有什麼了不起。而且在對力量追尋路上,每個人的體會都不一樣。也許我的感覺只是一種錯覺也說不定。以後你能力大進時,眼裡的世界看起來比我所看到的還要精彩。那時候,你可一定要說給我聽啊!」

  聽得天恆這樣說,嘟嘟兒笑了起來,道:「那是當然!我一定會超過你的!那時候我眼裡的世界一定比你的美,而且,我絕不說給你聽。」

  天恆也笑,道:「得了,得了,你最厲害。對了,濤和扎克呢?」

  嘟嘟兒道:「他倆去劃票去了。這倆人天沒亮就去排隊了,等著魔法飛船的免費船票呢!這段時間由於渡海巨輪停開,滯留在奧蘭多的旅行者太多了,不早點去排隊的話,一定拿不到票。」

  「渡漲巨輪還停開麼?」天恆問道。

  「航線開通了。」嘟嘟兒道:「可是扎克那個小鬼非要去坐魔法飛船不可。不知道那魔法飛船有什麼好的,我來來回回坐過好幾次了。只除了頭一次覺得新鮮,以後幾次就覺得沒勁了,還不如去坐渡海輪船,可以一邊睡覺一邊渡海,多好!而且他這麼一鬧,濤也跟著要去,說是老花我們的錢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坐不花錢的魔法飛船最好了。真是的,在說什麼呀?我也老花你的錢,我為什麼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那是因為你臉皮更厚!天恆暗笑在心,但卻不敢說出來,只道:「就坐魔法飛船吧。我也想坐坐那個,看看它和美國的航天飛機比,哪一個好。」

  嘟嘟兒奇道:「什麼是航天飛機?」

  「呃?」天恆一呆,該怎麼給她解釋?想了想,他狂笑起來,道:「就是一種會飛的雞!很神奇的!改天我親手捉一隻給你看。」

  「好啊!」嘟嘟兒興奮的應道,開始期待能看到那種會飛天的航天飛「雞」。

  ※※※

  亞里斯大陸歷五月八日,巴裡茲利弗洲奧蘭多港口:

  下午一時,天恆、嘟嘟兒、濤·亞米赫林、扎克以及丁多一行人和一隻精靈正在港口亂晃。天恆領著一幫人一隻隻渡海巨輪挨個問過去,向船長打聽關於航線的事。

  嘟嘟兒不滿的對天恆道:「死不要臉的,不是說好坐魔法飛船的麼?不用在港口亂跑吧?還有一個半小時它就開行了,我們早點去比較好。」

  天恆道:「我得問清楚航線。我們以後還得回來呢,不可能老是待到週五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前行,在問過了幾個船長以後,他大致對開行的航行有一點譜了。一會之後,他從一字排開的第五艘「破浪號」渡海巨輪的甲板上跑了下來,叫道:「我問得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去碼頭西邊的航空港。呀呵!魔法飛船,我來了!希望你比那破航天飛機要好!我來坐時,你可千萬不要發生亞里斯的挑戰者號事件。」他高聲歡呼著,身後帶著眉開眼笑的扎克,兩人幹勁十足的向碼頭西邊的方向跑去。

  「天恆,你這個土包子!喂,等我!快點,濤,這兩人一會就會跑不見了。啊!他拿著票哪!天恆,你這個死不要臉的!給我站住!」嘟嘟兒高叫著,一邊催促著濤·亞米赫林,兩人跟著天恆追去。

  「天恆?」這個聲音傳進一個正要邁步走上通向「破浪號」甲板的橋上的青年耳裡,讓他停下了腳步,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季統領,你在看什麼?」一個隨從打扮的強壯男子向青年問道,同時也轉過頭去看著他所看的方向。

  這兩人眼裡都只看到一個穿著藍色短裙的少女和一個背著鐵傘的少年正匆匆的往碼頭西側跑去。

  「隨便看看。」青年啞然失笑的轉回頭來,接著邁步向「破浪號」巨輪的甲板行去。

  天恆…不會出現在亞里斯時空的。他現在說不定正在家裡搗蛋,要不就是在學校裡搞得老師和學生雞犬不寧,絕不可在這裡出現的,青年再次搖頭輕笑。

  包括青年在內的一行五人走到甲板的入口處時,讓驗票員伸手攔了下來。他道:「對不起,先生,請出示您的票。」

  青年將票放在驗票員的手裡,微笑著看著他。

  驗票員將手裡的核對著,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不那麼尊敬了。他抬頭打量著青年,心中猜疑這樣氣質良好的青年為什麼也會乘坐最低等的七等艙。這青年大概也是家道破落的貴族子弟吧。在亞里斯大陸,由於年年的征戰,這樣的破落貴族子弟很多,每天都能碰上幾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都是一些上不檯面的小人物,成不了什麼氣候,不用太在意,驗票員心中暗自付道。「季天翔是吧?你的七等艙在船艙的最底層。我還忙著,沒空帶你去。你自己去吧。」他不耐煩的道。

  「你!」季天翔後面的男人搶上一步,就想發作。

  「拉爾夫!」季天翔輕喝了一聲。這一聲輕喝,聲音雖輕,裡面的威嚴卻讓人無法忽視!

  「是,季統領。」拉爾夫往後退了一步,不甘心的惡狠狠的瞪著驗票員。

  季天翔對著驗票員,臉上仍然是一個和煦的微笑,他道:「謝謝。」轉身身領著身後的四人向著底艙行去。

  在他身後,拉爾夫仍自在嘟嚨道:「狗眼看人低,他知不知道你是…」

  「拉爾夫!」

  「是,統領大人,我不說了行吧?」語氣裡聽起來很不滿。

  「你呀,那脾氣老是改不了。」

  「他太過份了嘛!我就看不慣他那張嘴臉,真噁心!」

  季天翔輕笑,道:「別說了。要不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幹什麼吃飯的了。」

  拉爾夫沒有聽進季天翔的話,低聲道:「我說統領,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們一起住七等艙?錢夠啊!我們只花了半價的錢買了鐵背獸的油,錢還剩下很多才對。你卻跟著我們一起住七等艙,太委曲你了。」

  季天翔笑道:「七等艙也是人住的。你們能住,我也能住,大家在一起開心一些,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拉爾夫歎道:「唉,你呀…真是…」

  季天翔笑著打斷他的話,道:「別說了,和瑟伯鬥智太累人了,我要去睡了,晚飯時再叫我吧。」

  「好的,季統領。」拉爾夫應道。

  「不是和你說過多少遍了,叫我天翔,別叫我統領。你,還有你們,為什麼總是不聽?」

  「你是統領嘛!不這樣叫總感覺怪怪的。」拉夫爾笑起來。

  天翔無奈的搖搖頭,領著四人消失在甲板上。

  ※※※

  同一時間,天恆揮舞著手中的四張票衝到航空港的驗票處,對著一個中年女驗票員嘻皮笑臉的道:「美麗的小姐,不對,性感的阿姨,魔法飛船有沒有頭等艙?我想要坐頭等艙!」

  「我也要!」扎克從天恆腋下穿了出來,對著驗票員扯天一個天恆式的笑臉。

  女驗票員拉長著一張臉,道:「魔法飛船沒有頭等艙!它就只有一種艙,你們要不要坐?」

  天恆和扎克對看著。「你沒問有沒有頭等艙?」天恆問道。

  「忘了。」扎克回答得很乾脆。

  女驗票員不耐煩的敲著鐵攔桿,用很沖的口氣問道:「要不要坐?快點決定!後面的人都還等著哪!要坐頭等艙?花錢去坐渡海巨輪好了!不花錢當然享受不到頭等艙的待遇!快說,要不要坐?」

  「要!」天恆和扎克異口同聲的答道。

  女驗票員把手裡的票撕掉一角遞回到天恆手裡,道:「還有兩個是哪兩個?叫他們快一點。」

  「惡婆娘、濤,你們快點!魔法飛船要開了!再不快點又得等到下週五了。」天恆揮著手,對著後面的兩人叫道,渾然不覺自己的表現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二百五。

  女驗票員轉過臉,嗤鼻道:「土包子!」

  咦?她說什麼?天恆轉頭看著她,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容。他驚聲道:「唉呀,阿姨,你是不是常生氣?臉上好多蝴蝶斑!真難看!臉看著像是紅著皮一樣。」

  「哪像紅著皮了?像十四月風乾的風雞!」扎克道。

  兩人摀住嘴悶笑,滿意的看著女驗票員的臉倏然變得鐵青。哈!報仇了!

  天恆還覺得不夠,他將丁多抱到她眼前,明知故問的笑道:「精靈用不用買票?它是算寵物還是算行李?」

  「凡是重量不夠五十斤,身高不到一點二米一律不用買票!快滾!」她快受不了了!這少年真討厭!

  在天恆手裡,丁多揮舞著拳頭,對著她喊:「惡婆娘!和嘟嘟兒。兩人一樣。打!

  惡婆娘!他***!「

  罵得好!天恆放聲大笑。丁多,有前途!不愧為他季天恆的精靈!

  「快滾!」女驗票員尖叫。她快要發瘋了!這少年打哪裡鑽出來的?可惡!

  天恆笑嘻嘻的和嘟嘟兒等一道走進閘門。他一邊走一邊向著女驗票員揮手,道:「阿姨,你態度很不好喲。你應該慶幸你身在亞里斯。要是在我們那個時空,你這樣的態度早就讓老闆一腳踢了,讓自己去吃自己去!哦,對了,你要多笑,不要老是拉長著臉,這樣很容易老的。你現在才多少歲?三十吧?看上去就像八十歲了。在這樣下去,等你三十一歲時就像一百五十多歲一樣,滿臉都是老人斑。哇呀!好噁心!

  我光想像那副情影都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在皮膚上翩翩的著跳芭蕾!「他對準她的死穴一陣猛戳。然後,他滿意看見女驗票員口吐白沫的拿頭對著鐵欄杆猛撞一氣,才大笑著,領著幾人揚長而去,和天翔一樣消失在甲板上。

  ※※※

  命運巨輪的動作方式是很幻妙的。它用無論哪一個人也不瞭解的方式永恆不停的旋轉著,永不停息,沒有哪一個人能逃脫它的擺佈!在奧蘭多港口,它將那無形的齒輪微微一轉,便使季家兄弟擦肩交錯而過,各自各奔東西!相見…會是哪一天?

  只有它才知道!

  ※※※

  仍是同一時間,費爾多城堡:

  裡特正站在當初和天恆決鬥的草坪上指點著風小六練劍,看著馨·費爾多走了過來,他迎上前去,歡聲道:「姐,你回來了。覺得累不累?我就算到你今天要回來,所以請娜吉大嬸燉一些濃湯等你回來。」

  馨·費爾多上下打量著裡特,半晌後道:「裡特,你懂事多了。對了,在外面過得怎樣?」

  「小六子,那一劍不對!你應該把劍尖調過來,劍柄直握,橫著左斜下平拍,然後再上挑剌出,跟著右削取上段的位置才完成整個劍勢。重來!」

  「哦。」風小六應了一聲,開始重練。

  裡特眼睛看著風小六,嘴裡對馨·費爾多道:「很好啊。天恆是一個很神奇的人,和他在一起,我學到了許多在費爾多城裡學不到的東西。呵呵,和他在起,我覺得很快樂!」

  「是啊!」馨·費爾多也笑起來,道:「那小鬼真的與眾不同。真是好想他!這個小鬼,真該死!也不回來看看來!」

  看著馨·費爾多笑罵天恆,裡特道:「姐,凱隆現在已被史迪威佔去了事你知道吧?」

  馨·費爾多點點頭。

  「這事本來可以寫信的,可凱隆破了後沒人送信,我只好自己回來了。」他停了一下,道:「天恆說,費爾多城離凱隆太近,而以史迪威的野心,說不定會對費爾多有什麼動作。他讓我提醒你,擴充費爾多城的軍備,免得重蹈塞維爾攻城一事的覆轍。這幾日我和雷蒙·西斯商議了一下,造好了這個軍備擴充表,你有時間就看看,我們得做出防備,不要老是只顧著做生意。」他把手裡的表向馨·費爾多遞去。

  馨·費爾多道:「倒也是,天恆要不提醒,我還真的想不到。每天做生意都忙暈頭了,哪裡還能顧得到這些?」她看了看手裡的表,又道:「我看不懂這個,交給雷蒙· 西斯辦吧。這次看見你,讓我很放心。我信任你們倆。」她看著裡特微笑。

  馨·費爾多四下看了看,好像沒有別的人,便在草坪上脫掉了鞋,癱坐在草坪上。她呼了一口長氣,道:「唉呀,好累!裡特,這次做生意,費爾多大大的賠了一筆。」

  「開玩笑。」裡特笑道:「姐,你做生意也賠本的話,只怕費爾多就完蛋了。」他看著馨·費爾多的神情,覺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不由得好奇的問道:「是真的?賠了?」

  「嗯。」馨·費爾多道:「米易洲的『赤潮』軍團來向我們買鐵背獸的油,我半價賣給他們了。」

  「半價?!」裡特詫道:「姐,你沒毛病吧?」

  馨·費爾多輕笑,道:「和他們談生意的那兩天,我倒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沒能去和『赤潮』的統領會面。唉,真是好可惜。他的幾個手下不停的說他有多好多好,聽得我都想見一見他了。」

  「那也用不著半價賣給他啊。便宜這小子了!」裡特道。

  馨·費爾多搖搖頭,道:「不是這樣。他的手下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後,讓我想到了天恆這個小鬼頭。好長時間沒見他,怪想念的,心一時一軟就半價賣給他們了。做完生意以後,回頭一想,我覺得我好蠢!生意人也會感情用事,像個傻瓜一樣!都是天恆這小鬼害人!他就只會替我破財!」她說著,臉上微有怒意,嘴裡的口氣卻是極寵天恆。馨·費爾多頓了頓,又道:「你知不知道『赤潮』的統領叫什麼?天翔呢!他叫季天翔。這難免讓我想到天恆那個鬼機靈,所以就半價賣了。」

  「天翔?!」裡特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叫道:「那是天恆的哥哥!」

  馨·費爾多呆了一呆,道:「不大可能吧?我也想過這個可能的,兩人的名字太像了。他哥哥會是『赤潮』的統領?那可是現在米易最負盛名的軍團。」

  裡特急切的道:「你不知道天恆的哥哥叫什麼?」

  馨·費爾多搖了的搖頭,道:「沒問過。我就只知道天恆在找哥哥。」

  「他的哥哥就叫天翔,季天翔!」裡特道。

  「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也許還有別的叫季天翔的人。」馨·費爾多還在遲疑。

  「姐,你想想。亞里斯這片大陸上,你曾經在哪裡聽過姓在前面,名在後面的名字?咱們的名字都是名在前,姓在後的。而且,你注意念一念,季天恆,季天翔,這兩個名字全是單音,和我們的名字的拼法完全不同,這樣的名字,亞里斯恐怕就這樣兩個!再說,天翔手下的四人有沒有說過他曾當過傭兵?」

  「說過,他們說他以前在『光明之炎』傭兵團裡呆過,好像還是副團長。」馨·費爾多道。

  「那就更是了!我們和天恆在凱隆打到聽天翔當過傭兵時線索就斷了。所以我敢肯定,那人百分之百的是天恆的哥哥!」

  馨·費爾多聽得裡特這麼說,也緊張起來,道:「早知道就算生病我也要去和他見見面的。天恆說他哥倆長得特像,我一看說不定就知道了。真是的!」

  裡特站了起來,道:「姐,擴棄軍隊的事你多留點心。」

  馨·費爾多問道:「你要做什麼?」

  「遺人之山有著結界,嘟嘟兒的『耀月石』的力量滲不進去,所以無法和撒哈爾取得聯繫。我現在就帶著小六子去遺人之山,找撒哈爾去。然後我們一起去天恆,告訴他這個消息。要是找到了哥哥,他不知道該有多高興!」裡特道。

  馨·費爾多沉呤了一下,道:「好吧,你去吧。反正天恆這個遺人出現以後,魔法巨炮好像就活了過來,不但十六號自動復原了,而且所有的炮群好像還有了一種自動防禦功能。這個再加上擴充軍備的話,防守應該能行。你去吧。」

  「那我走了,姐。你自己在城裡要小心。」裡特道,跳了起來,對著風小六喊道:「小六子,別練了!咱們找你豹人哥哥去!找到他以後,我們一起出發找天恆。然後咱們再跟著天恆去把亞里斯搞個天翻地覆!」

  「好啊!」風小六停下來,向裡特跑過來。他也很想念天恆,想念這個把他帶進他們一群人的靈魂人物,只要有他在,笑聲就好像總是停不了,他急於想見到天恆了。

  「走,出發!前往遺人之山!」裡特叫道,領著風小六奔向房間做遠行的準備工作。

  快了,這幫人將會很快再次相聚。而他們之中將會多出一個人----那就是季天翔!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2:59
第五十七章     赤潮统领

     「破浪號」的底艙,也就是人多雜亂的七等艙裡,拉爾夫·懷普正趴在床上抱著一個面盆大吐特吐。「破浪號」離開奧蘭多已經在海上開行了四天了。這四天裡,拉爾夫從船一開行半小時以後就開始吐,一直吐到現在。而同樣的,他在四天裡是吃什麼吐什麼,吐得翻江倒海,差點連胃都一塊吐了出來。連繼四天的暈船,讓他這個鐵打的男人也像病貓一樣躺在床上直哼哼。在他身邊,天翔正在給他按摩著背部,好讓他好過一點。

  這次隨天翔出行和瑟伯商議同盟一事的隨行人員一共四人。他們分別是吐得一塌糊塗的拉爾夫·懷普、智囊哈洛·維瑞克、軍事顧問休斯·海德和天翔的勤務兵吉恩娜·艾薩斯,隊伍中唯一的女性。

  這其中,智囊哈洛·維瑞克是一個初級「天機術士」。在亞里斯大陸,術士是一種神秘的職業。自從術士這個職業的出現一直到現在,術士們的神秘面紗好像從來沒有人能揭得開。由於擔任術士這個職業的人本身必須具有特殊的能力才能成為術士。這便使得術士的隊伍顯得的很稀少,讓本就神秘的術士顯得更的深奧難懂了。在這很少的術士隊伍中,修習「天機術」的術士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一個天機術士,就算是一個初級的天機術士也是一個相當可貴的人才。修習「天機術」的人,其對事物的感知和判斷能力、以及推斷事物的發展發向、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的預知,有著遠超越於常人的敏銳。因此,達到中高段位以上的天機術士往往被人們尊稱為天機師,這種段位的天機術士已經能達到可以窺探未來的境界。這項預測食未來的能力在戰為紛飛的亞里斯大陸顯得尤為的重要,讓天機術士成為各個勢力都想拉攏的目標。試想,有哪個霸主不想拔開籠罩著未來的迷霧,讓自己看清自已征戰天下的道路?

  軍事顧問休斯·海德今年四十二歲。他是一個真正的學者,不會任何的戰技和魔法。在認識天翔以前,他一直在米易洲的卡米索王國的國立圖書館裡工作。在那所圖書館裡,他是一個被忽略的人。儘管他才華橫溢、滿腹經倫,可他並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是醜陋的長相和他的低調行事作風讓人們的眼光很難在他身上略作停留。他就這樣暗淡的工作了二十六年,直到他將擦拭書櫃的污水不小心潑到季天翔身上,他才有了機會跟著這個不平凡的青年,從此綻放屬於他的光

  芒。

  拉爾夫·懷普是一個武者,極精通家傳的格鬥術「真空·碎石拳」。他長得極為高大精壯,約有一米九五左右,一身的肌肉將衣服撐得滿滿的,像是隨時都會爆裂而出。現在他雖然半死不知的躺在床上,但看著那樣雄壯威武的體態,沒有有會懷疑他體內蘊藏的力量。他和天翔的相識,說起來極富有戲劇性:一年前,他酒後糊里糊塗的跑到了米易最出名的紅燈區「灰色墮天」,在那裡一口氣叫了六個陪酒女郎陪著他糊里糊塗了瘋狂了一夜,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有帶一分錢!這時,他碰到了被卡米索邊城守衛軍追擊的季天翔,由季天翔給他解決了玩了女人不給錢的問題。從此,他本著季天翔是男人最貼心的知自的原則選擇了跟隨他,加入了『赤潮』軍團,成為『赤潮』中的主力大將。

  而吉恩娜·艾薩斯則在三人跟隨天翔之前便一直跟隨在天翔身邊,她的來歷除了天翔知道,其餘就沒有人知道了。她像是被一層迷霧遮擋著,沒有人能看清她。以前,「赤潮」軍團的人都認為天翔和吉恩娜是一對情侶,後來卻發現完全不是這樣。但是,吉恩娜和天翔之間籠罩著一種奇怪的氣氛卻是人人都看出來了的。現在,她正沉默替拉夫爾打掃著吐出來的髒物,並不斷地把濕毛巾遞到天翔手裡,默默的幫助天翔照顧拉爾夫,一如她至始至終都像一個影子一樣呆在天翔身邊。

  天翔正輕拍著拉爾夫的背,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平時看著身體那麼強壯,暈個船就倒下了。你平時的拳法都練到哪裡去了?」

  拉爾夫緊閉著眼,呻吟著道:「統領你沒暈過船,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了。好難受,像是世界未日到了一樣,惡…」他又想吐了。

  「好了,別說話,閉上眼睛躺一會兒。」天翔道。

  休斯·海德正在沉思,手中的書本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趕開船艙裡污濁的空氣。扇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對著天翔道:「季統領,我覺得我們和瑟伯結為同盟的事有點不妥。」

  「為什麼這麼說?」天翔轉頭看著休斯。他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想聽聽休斯的意見。

  休斯道:「赤潮軍團成立不到一年,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在米易洲,除開我們,一共有九個勢力,在這九個勢力中卡米索的勢力最為強大,最弱的則是我們。赤潮在這九個勢力的夾縫中掙扎,想要站住腳已實屬不易,所以一直發展緩慢,並不足以有足夠的實力來和它們抗衡。為什麼瑟伯會想和我們結為同盟,季統領有沒有想過這其中的真正原因?」

  天翔沉呤了一下,道:「我想過。以我的看法,我覺得他就是看中了我們只是一隻無主的孤軍,不屬於任何人,也不受任何人支配,才想把赤潮拉攏過來與他一其對付史迪威的軍團。瑟伯這個人氣量狹小,輸不起。他在和史迪威的交鋒中大大失利,太損他的臉面,所以想扳回一局,這是拉攏我們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他比史迪威更想佔據凱隆這個重要的位置,搶下這扇重要的大門!」

  休斯停下手裡的動作,在船艙裡來回踱了幾步,搖頭道:「這樣想並不全面。以我對時局的瞭解,那九個勢力之中,伽摩軍團的統領加西亞·羅蘭和瑟伯是表親。這兩人明著顯得不和,私下裡實際上卻是蛇鼠一窩。依我看,瑟伯拉攏我們是真,暗地裡想牽制我們也不假!赤潮在米易洲,如果投靠任何一方,只要對方不是伽摩軍團,都會對這個軍團產生威脅。因此,瑟伯做的是兩手的準備。一手對我們能拉就拉過來;如果不能拉,他將和加西亞·羅蘭一起調頭吞併我們,或者直接剷滅!那一紙和約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一顆麻痺赤潮的煙霧彈罷了。」

  「有道理。」哈洛·維端克正在擺弄著手裡的八八六十四顆多角形的魔力水晶,將它們組成一個複雜的怪圖案研究著。聽到兩人的談話,他仍低頭看著水晶圖陣,嘴裡卻道:「想想赤潮自身的形勢。亂世之中,一個軍團的成立並不容易。赤潮不但成功的成立了,並且還在那九大勢力中勉力站穩了腳跟。如果再加上暗中支持我們的『光明之炎」傭兵團……這樣的實力,誰也不可能視而不見。況且,赤潮的力量雖然不大,但卻具有和它們其中的任何一支一拼的實力。只要這九大勢力中的任何一方敢動手,其餘的便會趁機摻進來,等我們蚌鶴相爭結束後,再輕而易舉的得那漁人之利。

  赤潮靠著這種微妙的情勢生存,但一不小心也會敗亡在這種情勢下。瑟伯有可能打得就是這種主意:破壞這種微妙的平衡。「

  天翔停止了替拉爾夫拍背的動作,輕撫著自己的下巴思考,然後道:」所以赤潮必須做好兩手準備。如有機會和瑟伯聯手,就和他一同剷除史迪威這個殘暴軍團;同時要做好防備,留意瑟伯和加西亞的突襲。「

  休斯點頭道:」對,必須得這樣。「他停了停,又道:」可惜赤潮裡的弓箭手素質太差,再加上魔法師的數量實在太少,戰鬥的時候無法整體配全,讓我們的力量大打折扣。要不然的話,赤潮就不會在夾縫中生存得這麼艱難了。「

  天翔道:」魔法師的事的確不好解決。這種具有大範圍、大殺傷力的兵種所有的勢力都在爭,每年魔法學院畢業的見習魔法師都成了搶手人物,我們很難插上手。不過,提高弓箭手的素質的事,我已經叫左偏將傑布遜去做了。唉,要是能找到一個妖精來當弓箭術老師就好了。他們的箭術是亞里斯的一絕!「

  哈洛拿起一顆水晶石放在眼前端詳,嘴裡道:」不大可能。妖精有很多年沒有面世了。他們好像在『滅世一戰』中就因為不明原因而隱退,而後一直就沒有出現在亞里斯大陸上過。奧聖奧的翼人族箭術也很好,可以找他們……「他正說著,手裡的水晶」砰「的一聲掉在船艙上,將那幅組好的圖全部打亂。

  哈洛臉色微微一變,俯下身子仔細的分析混亂的陣圖。半晌後,他道:「做準備吧。大概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不過…、、」

  「不過什麼?」體斯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須太在意。」哈洛道。

  床上,拉爾夫翻了翻白眼,有氣無力的道:「不能說明白一點麼?你們『天機術士』說話總是這樣,每次只說一半,剩下的叫人去猜,怎麼也聽不懂在說些什麼。

  惡…暈!我又想吐了。「

  聽到拉爾夫的話,哈洛只是輕笑。天機術士所看到的東西對現實來說,只是一種也許會出現的可能,並不代表真實。命運巨輪的力量雖是無法抗拒的,但影響未來的因素卻很多,讓它充滿了變數,他怎麼能說得清?再說他只是個初級天機術士,又不是天機師,所看到的就更模糊了。所以,哈洛只是笑笑,不解釋自己解釋不清的東西。

  天翔看著哈洛,點頭道:「我會做出準備的。休斯,你和哈洛沒有戰力,呆在船艙裡不要亂動。拉爾夫也在床上休息,有事的話,我和吉恩娜就可以就付了。」他很重視哈洛的話,這個神秘的天機術士曾多次發揮他不可思議的特殊能力帶領大家避過危機。這次又會是什麼?聽哈洛的口氣,好像又不是太危急。唉,天機術士……他有點贊同拉爾夫的話。

  「為什麼…」拉爾夫道。

  「別逞強!我不會笑你暈船的。」天翔笑道,將想支起身的拉爾夫壓回床上。

  「可是…」

  「你是統領,還是我是統領?」天翔道,身上的迫人氣息流露了出來。

  「那好吧。惡……」拉爾夫一把抓過盆子,又開始對著它乾嘔。

  就在這時,哈洛身下的紫色水晶陡然一亮!他抬起了頭,輕聲道:「來了!」

  緊接著,船上的甲板上面隱隱傳來了船員的呼喊聲。

  天翔拿起自己的佩劍,對吉恩娜道:「留神點。」

  吉恩娜點點頭,和天翔不約而同的抬頭看著上面,凝神靜聽上面傳來的動靜。

  又過一會,船艙突然傳來強烈的一陣震動,讓拉爾夫從床滾了下來,和哈洛擠在一起。

  這時,上面的呼叫聲更大了,隱隱的還傳來了兵刃交擊的聲音。

  天翔轉過頭來,對著船艙裡的人道:「你們三個在這裡呆著不要動。我和吉恩娜出去看看。吉恩娜,跟我來。」說完,他領著吉恩娜跑著房間,沿著過道向甲板上跑去。

  ※※※

  匆匆跑上甲板,首先看在天翔眼裡的是一艘體積比破浪號小三分之一的鐵甲戰船。它為了便於戰鬥和航行,船體已經經過了改造,它的船身被改造成了高速和易於轉換航向的流線型,不像破浪號為了可以多裝載旅行者而打造成為龐大的肥胖船身。

  而且,它全身上下都釘著厚厚的鐵皮,吃水很深,再加上船頭的剌狀突起和船船舷上的稜角,都讓它可以經受住強烈的碰撞或是以這種方式攻擊別的船隻。它現在所處的位置讓天翔只能看見它的左側,在那船身左側的位置,十二個方形的洞口開著,十二門黑黝黝的炮筒從裡面伸了出來,目標全對著腳下的破浪號。在它甲板最高的那根桅桿上,一面染著一隻角鯊圖案的旗幟正在迎風招展,述說著主人的強橫!

  甲板上,破浪號的船員正在和鐵甲戰船上的海盜們進行著殊死的拚鬥,兵刃的交擊聲不住的傳來。他們鮮血流滿了甲板,屍體堆在甲板上,越積越多。很明顯的,破浪號最後的抵抗力量很快就要全部消失了。

  「是雅布脫·巴伯的鐵血角鯊海盜船。這支海盜隊伍的聲譽不是太差,他們不會殺不反抗的旅行者的。我們要不要管?」吉恩娜低聲道。

  「管!當然管!吉恩娜,你忘了我們當初成立赤潮時的宗旨麼?」天翔道。

  吉恩娜道:「沒忘。只是他們人太多,我們只有兩人,想滅他們不難,可卻救不了幾個船員。」

  天翔留神往甲板上看去,只見靠近船首的位置,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壯男正抽著煙觀望戰鬥,包紮頭髮的紅巾下面,兩隻眼睛閃著蕭殺的冷光。

  天翔輕聲問道:「那就是雅布脫·巴伯麼?」

  吉恩娜點點頭,道:「是他。他的『無影刀·斬斷空雲』很強,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天翔道:「他們人多,要制止他們只能用擒賊先擒王的方法。你去引開他們的注意,我去拿下他!」

  吉恩娜點點,轉身就想撲出去。

  天翔一把抓住她,道:「小心些!我還想吃你做的飯!」

  吉恩娜回過頭來看著天翔,冰冷的眼裡綻開了溫柔的暖意。她對天翔露出一個冰原上的小花一般笑容,道:「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吃我做的飯吃到死為止!你自己也小心些。」

  天翔點點頭,一個七步巧翻雲躍了起來,靈巧的翻落在船舷,貼在船身外壁,將忍術的潛入法和中國古武術的壁虎游牆術混和著使了出來,向船頭雅不脫·巴伯的方向無聲無息的潛去。

  看見天翔潛了過去,吉恩娜深吸了一口氣,眼裡光彩又變得不帶一絲感情。她清吒了一聲,化作一道輕影,往戰團的中心投去。

  她一站落甲板,身體不停,手中一揮,一條灰色的絲帶從衣袖裡飛了出來,像是飛天的驕龍一般,帶著一枚尖銳的菱狀銳物向著其中一名海盜額頭射去。

  那名海盜吃了一驚,忙揮刀格開飛射而來的銳器。「從哪裡鑽出來的女人?滾一邊去!」他大叫道。

  吉恩娜沒有答話,手腕一抖動,那枚被格飛的的利器一震,陡地倒捲回來,像毒蛇的利牙一樣扎向海盜的眼睛。

  「剁了這個女人!」周圍的海盜喊了一聲,約有七、八名海盜圍了過來,手中的彎刀向吉恩娜砍去。

  吉恩娜冷笑了一聲,身體不閃不避,手中的絲帶牽著帶端的利物仍然向著先前的海盜追擊,直到將他擊倒後,她才滴溜溜的以左足為軸在原地一轉。在她旋轉時的衣袖飛舞間,一逢褐色的粉狀事物隨著她翩然的身形撒了出來。那褐色的粉霧散在空中,擴散得很快,前一秒還在吉恩娜身邊,下一秒就到了一幫海盜的面前。

  被褐霧襲中的海盜紛紛慘叫著,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摀住臉驚恐的慘叫。在那指縫間,褐色的血水流了出來,正順著指縫滴落。這些血水滴到哪裡,肉就爛到哪裡,十分毒辣!

  吉恩娜手中絲帶飛揚起來,捲住一個海盜,將他高高拋起,往海裡扔去。她扔完這個海盜,絲帶回捲回來,在她身上打著圈,將自己防護了起來。吉恩娜就站在這個絲帶圈中,臉一綻開一個冰冷的笑容,道:「自我十六歲學施毒術開始,就沒有人敢靠近我五步以內!誰接著上?」

  雅布脫·巴伯扔掉了手裡的煙卷站了起來,眼裡精光四射,一眨不眨的看著吉恩娜。這個女人,不同尋常!「一齊上!圍殺她!破浪號的船號先不管,他們是死魚!」他喝道。

  海盜雖然有些懼於吉恩娜可怕的施毒術,但聽到船長這樣喊,也只有咬著牙出擊。一時間,所有的海盜蜂湧而上,將吉恩娜圍在中心,刀、劍、長槍交替而出,站吉恩娜應接不暇。

  吉恩娜揮舞著手中的絲帶,毒倒了幾人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施展施毒術。海盜們不住揮來的兵刃讓她疲於應付,只能縮小手中絲帶的範圍左支右擋,苦苦支撐著接下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傷人,而是將散擊的海盜吸引過來,留下一個真空給天翔,好讓他對付雅布脫·巴伯。而且就眼前的情形,她在圍攻之下也沒有了還手之力,只有等待天翔的出現!

  就在這時,雅布脫·巴伯只覺得背後一寒,一道勁風襲向他的背心!

  「雅布脫·巴伯,接劍!」天翔叫著,從船外翻了上來,一劍疾剌雅布脫·巴伯的背心。

  倉促之間,雅布脫·巴伯霍地身子一軟,躺倒在甲板上,手中的刀彈出了刀鞘跳到他的手上,一刀貼著自己的面皮向上劃去,格開天翔的一劍。

  「好!」天翔叫了一聲,藉著雅布脫反擊的力量放開了手中的劍,讓它隨著那勢道垂直而上。他人在空中翻轉身體,用雙足夾住了劍,身體旋轉著,呈螺旋形的轉著墜了下來,劍尖再次剌向地面上躺著的雅布脫·巴伯。

  「來而不往,非禮也!」雅布脫叫了一聲,一掌在甲板上一拍,人隨掌飛,身形沖天而起,口中叫道:「海天一色!」叫聲中,他手的刀發聲龍呤般的鳴響,那刀陡然變成了如海水一般殷藍!他就舞著這水藍的刀光,像海潮一般撲向空中的天翔。

  好機會!天翔要的就是他合身上撲的身形!

  「雅布脫,你中計了!」天翔長聲笑道,手中突地多一枚白色的圓球。

  「暗月流·遁形術!」叫聲中,天翔手中的白球發出一聲悶響,爆發出一團濃密的煙霧。而天翔的身形就煙霧忽然消失不見,讓雅布脫·巴伯海天一色劈了個空!

  雅布脫·巴伯一刀劈空,心知不妙,他深吸了一口氣,就想往甲板飛墮而下。驀然間,天翔的身影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出現在空中,像八抓魚一樣向雅布脫·巴伯纏了上來!

  天翔的腿象沒了骨頭一樣緊纏著雅布脫·巴伯的腿,上半身微微後仰離開他的胸膛一個小臂的距離。「點穴術!」天翔叫道。

  隨著叫聲,雅布脫·巴伯只覺眼前青年的眼光突然像針一樣扎人!緊跟著,他看見青年舉起了手,手腕靈活的做著複雜的運動,讓他的手掌呈現出半透明的顏色。再接下來,他只覺身上連繼麻了五下,五下之後,他全身都不能動了,正在自空中落下!

  天翔一連五指將雅布脫·巴伯點成了一個木頭人。然後手從他的腋下穿了過去,撐著他的身體,攜著他自空中落在甲板上。等到天翔挾著雅布脫·巴伯落在地面後,那把失去了藍色變成普通長刀的兵刃才自空中落在,插在天翔的腳邊。

  這幾下兔起鶻落,讓一群海盜完全來不及反應,船長便已扣在天翔手中,成為了人質。

  「全部都住手!」天翔沉聲叫道,將手中的劍架在雅布脫·巴伯的頸上。

  趁著眾海盜一呆間,吉恩娜手中的絲帶一展,舞成了一團白雲,將眼前的眾多兵刃全都盪開。她再趁著這個空隙,手中的絲帶揮出,捲住了船首的一根桅桿,用勁一帶,身子藉著那力量向前飄飛,輕如鵝毛一般的落在天翔身邊,伸手在懷裡掏出兩把毒藥握在手上,凝神對著眼前的眾敵。

  天翔手中的劍一緊,在雅布脫的頸上劃開一道血口。他道:「叫你的手下住手!」

  雅布脫緊緊的閉著嘴,不吭一聲。他的手下卻自然的全都住了手,怔怔的看著天翔手中的船長。

  見到手下們全部停止了攻擊,雅布脫叫道:「殺!停下來做什麼!」他不顧頸下的利劍,轉頭回來怒瞪著身側的天翔,叫道:「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有本事放開我,再來打過!」

  天翔道:「你不服是麼?你的刀法剛猛過頭,變化不足,要破它並不難。」

  「放屁!」雅布脫叫道。

  「好!」天翔道:「我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輸了之後,你和你的手下得讓我任意處置!」

  「一言為定!」

  天翔放開了雅布脫,住後退了十步,將手中的長劍橫在胸前,道:「來吧!」他腳下一分,呈丁字形站著,一股無敵的氣勢散發了出來。這樣的劍意在他手裡散了出來,它所夾帶的壓力遠盛天恆!

  雅布脫看著天翔。眼前的青年持著劍,身體的姿態無懈可擊!好強!雅布脫心中暗自心驚。他拾起了刀,直指著天恆,眼光和天翔的眼光撞在一起,爆出逼人的勁風!

  「你是我遇上的最強的敵人!」他道,緩緩的將刀稍稍上提,一股無形的刀氣便隨著他的動作直逼天翔,和天翔所發出來的氣勢絲毫不讓對抗著。

  「好氣勢!」天翔眼裡異光大盛。這是強者碰上強者的熱烈眼神。這一刀的刀氣逼出了他的豪氣!他長笑道:「三招打不敗你,我便任你處置!」

  「哼!」雅布脫從鼻腔裡發出一個聲音,然後道:「像你這樣的公子哥說話不可信!」他說著,腳下用力的一跺,一板甲板應聲而破,射了起來。「去!」雅布脫喝道,一腳踢在木板上,讓它向著天翔射去,同時人隨刀走,手中海天一色展開,跟著木板後攻向天翔。

  這時,海天一色在雅布脫手裡完全展開,形成了一片海潮向著天翔襲捲而去。那殷藍的刀光映得天翔手中的劍也染上了海水的顏色!

  眼見這一刀來得凌厲,天翔不退反進,身子像是折斷了一樣向前彎了下去,讓飛射的木板在頭上飛過。緊跟著他身子就地一翻,一劍從翻滾的身形中剌了出來,用的正是氣劍合一「浩然正氣」劍法的的萬全守招「天地在我胸!」。

  天翔抱劍在胸,劍尖飛快的進擊!只聽「鐺」的一聲脆響,劍尖剌正了刀尖,讓漫開的浪潮化作只剩一刀!

  交擊過後,雅布脫身子踉蹌的往後退去。天翔的身子卻再次前侵,腳步搶上一步,一手持劍,一手卻突然前伸握住了劍尖。他將手中握住的劍尖用力一掰,然後放開了持劍柄的手,讓那劍柄彈射向前,擊向雅布脫的眉心,用的正是「彎弓射日!」

  這一式,天恆也曾用過。但此刻用在天翔手裡卻更加的顯得妙用無方!這一下突如其來的進襲,讓雅布脫只能飛身後退,沒有破解之法。

  擊退雅布脫,天翔將劍柄又回握回手裡,看著狼狽後退的雅布脫,沒有追擊。「這是第二招!」他道。

  雅布脫停下後退的身形,站穩了腳看著天翔,眼裡的瞳孔不住的收縮!好… 強!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曲居下風!在眼前青年的強大氣勢下,他根本沒有半點的勝算!這個青年能拿住自己,全憑的是實力!

  他緩緩的站直了身體,道:「最後一刀!」他雙手持刀高舉在頭頂,厲叫道:「斬斷空雲!」然後手裡的刀刀氣大盛,四散而出的刀氣將頭上的風帆劃出道道裂口。

  在這刀氣之中,天翔微笑著,絲毫不懼。他將劍斜斜伸出,那刀氣便像碰上了一堵無形的牆一般,繞過天翔而去,將他身後的眾海盜撲得不住退讓。

  「斬斷空雲!」雅布脫再次厲叫,手中的刀陡然間變作海水!他疾如標槍一般的衝了上來,身形快得肉眼看不清,手裡刀卻像是挽著千斤後重擔一般,極慢向天翔砍來。

  在那一刀劈出之時,海裡的海水受到了他氣機的牽引,猛的沸騰了!從海面,三丈高的海水正從海面飛昇,夾著萬均難擋的威力和著刀氣直撞向天翔。在那氣機的牽引下,大海狂怒了,帶著翻滾的浪花,攜著它所有的怒意,要把眼前的這個天翔拍碎!這已不是海潮,而是海嘯!可以把一個小島夷為平地的海嘯!它的威力直擊天空,誓要斬斷空雲!

  而在這天地變色的海嘯之中,雅布脫那誘發一切的一刀,還在劈向天翔!

  斬斷空雲!

  面對這一切,天翔突地又笑了!一個超脫繁華的笑容在他臉上漸漸的蕩漾開。笑容中,天翔反手將劍背在身後,口中漫聲呤道:「俗世茫茫,繁華無用,看盡世間浮沉,我自拈花一笑!」呤聲中,一指破空點出,正對上那毀天滅地的一刀!

  鐺!

  繁華散去,就如同春夢了無痕。

  指落、刀碎、潮退,只餘下陽光灑在海面上,泛出粼粼的波光,一如大海最初的溫柔。在海面上,海鷗歡快的飛翔著,發出悅耳的鳴叫。好平靜,好安詳!

  甲板上,天翔收回了擊出的手指,悄然矗立著,臉上的神情和大海一樣詳和平靜。

  唯一即不平靜也不安詳的便是雅布脫!

  他慘叫著往後倒飛,撞斷了桅桿、撞倒了身後的手下、撞碎了甲板,一直跌在鐵製護欄上才停了下來。

  他掙扎著翻過身來,跪在地上站不起身來。在他身後,一群海盜默默的看著他,臉上一片死灰!

  「我輸了。」他抬起頭來,說話間嘴角血順著下巴滴落胸襟。

  他輸了!這是一個真實的事實!

  雅布脫用暗淡的眼光看著天翔,無奈的道:「我隨你處置。但是…請放過我的手下。他們也是可憐人,不得不跟著我當海盜。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但請… 放過他們。」

  「船長!不要說這種話!大不了一拼就是了!」海盜們叫道。

  「當初組織鐵血角鯊艦隊時就說好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別丟下我們!」

  「黃泉路上再一起干海盜!***!我可不怕!」

  「操他姥姥!咱們人多!大家同歸於盡!」

  「住…嘴!你是船長還是我是船長?我承諾在先,你們想叫我背信棄義?」他逞一時之勇卻害了所有的手下,如果再不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讓他對這些熱血的手下情以何堪?他深信眼前這個青年絕對有讓這二百多個手全滅的實力!

  好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好一幫有情的海盜!他們讓天翔全盤打亂了自己的打算。他本想強行收服他們進赤潮的。這樣不僅可以避免他們再次騷擾旅行者,也可以讓赤潮增添一分力量。可惜,他們的表現上他軟了心腸。

  他走道雅布脫身前,歎道:「你們走吧。只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干海盜,不要亂傷無辜就行了。」

  此話一出,所有的海盜都是一呆。

  雅布脫遲疑著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離開?」

  天翔點點頭,道:「走吧。我不為難你們。以後不要再幹這種事就可以了。」停了停,他突地道:「我真不明白。像你們這樣的一群熱血漢子為什麼別的不做,卻偏偏來做海盜?」

  雅布脫看著天翔,心中五味陳雜。難道他就想做海盜麼?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亂世,這是他們這幫無所依靠的可憐人的生存方式。他也想光明正大的活著,可是……他做不到!

  他在兩名手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怔怔的看著天翔,問道:「你是誰?」

  天翔微笑,不忍心欺騙他們。他道:「赤潮軍團統領,季天翔。」

  赤潮統領季天翔!雅布脫看著他。天翔身上現在正散發的光彩讓他心生敬意;那勝不驕的態度讓他折服。赤潮軍團……他開始心生向望。如果可以加入它,那麼…他可以頂天立地的做人;他的手下也可以不用過這種讓人唾棄的生活。赤潮軍團的大名他聽過很多次了。那是一支光明之軍,他早就有投靠它的心意。可是…他們只是海盜。黑暗的海盜!他們配得上赤潮麼?雅布脫呆看著天翔,不發一語。

  「可以和九大勢力抗衡的赤潮軍才的統領?難怪這樣強!」

  「好年青啊!能當統領麼?」

  「***!我就知道能打敗我們船長的人不是什麼普通人物。」

  眾海盜開始議論紛紛。

  天翔對雅布脫道:「你帶著你的手下離開吧。記得給我留下一些,代替戰亡的破浪號船員。沒有他們,破浪號開不到米易的都雲港。你放心,船一到都雲,我自會讓他們回來,不會難為他們。」

  雅布脫深深看了天翔一眼,轉身艱難的行去。海盜……是配不上赤潮軍團的光彩的。他何必自取其辱?

  「等等。」天翔拉住了雅布脫。

  雅布脫心中一驚。難道…、、他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也沒有反擊之力,只有認了!

  「這把劍送給你。」天翔道。「你的斬斷空雲太過強橫,我避不開。所以只能用勁爆點穴指配合斬鐵掌的勁道擊碎你的刀了。這個賠給你吧,算是敬你是個好船長,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他說著,臉上盛開了季家兄弟同樣的的笑臉。

  雅布脫呆呆的看著天翔手中的劍。朋…、、友?朋友!

  他倏的轉過身來,顫聲道:「季天翔,你的……赤潮軍團…、還缺不缺人?」

  天翔也是一呆,道:「缺人?」

  雅布脫看著天翔,艱難的道:「如果可以…、、以後我加入赤潮想跟著你!」他緊張的看著天翔的臉。如果真的是自取其辱,他也認了!但是,他一定要為這幫海盜的將來放手一搏!

  「加入赤潮?!太好了!我們正缺水師!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們做不成朋友了!你好,我是季天翔,她是吉恩娜。歡迎加入赤潮!船艙裡還有幾個朋友,一會兒我給你介紹。」天翔大喜道,高興得有點像天恆一樣亂說話。他用力的抱住雅布脫,歡聲道:「老實說,剛才讓你們走,我覺得好可惜!」

  雅布脫看著天翔,眼裡一陣酸痛。天翔高興,他又何嘗不是?鐵血角鯊終於拔開雲霧又見光明!他用力的反抱住天翔,道:「好!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為赤潮出力!」

  抱了一會兒,他放開天翔,轉頭對手下道:「大家怎麼說?想入赤潮的就跟我來,不想入的就可以到響鈴島拿了屬於自己那一份錢財離開。」

  眾海盜相互看了眼,七嘴八舌的亂嚷:「當然是跟船長去了。」

  「你到哪裡,我們就到哪裡。」

  「不干海盜了?幹了這麼久了,覺得有點捨不得。」

  「白癡!老過這種殺人放火的日子很有趣麼?」

  「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咱們的頭變成了別人的手下,怪委曲的。***!季天翔,你要敢看不起我們的頭,我殺了你!」

  「開玩笑!你打得過他麼?別發傻,你連我都打不過。」

  「你!現在就來打過!***,我就不服你!」

  「不干海盜?挺好。老是搶人東西,我老婆都看不起我,說我不是大英雄。去!當初她嫁我那會兒說我是亞里斯第一英雄。現在卻變成了狗熊。這死女人!等我跟著船長在赤潮好好的幹,讓她看看誰是大英雄!」

  「去!他姥姥的!妻奴!」

  「有不起老婆的人別亂說話!」

  一群海盜笑開了。

  聽著他們的話,天翔也跟著笑。他知道這群人真的很可愛,他沒有看錯他們。

  雅布脫轉頭看著天翔,道:「我的人都沒有問題。他們都是一幫好手下。」停了停,他又道歎道:「統領大人,好俊的劍法!」

  「別叫我統領。聽著讓我覺得像是一個朋友也沒有似的。叫我天翔吧。」天翔笑道:「你的刀法也不差。逼我用出那一指的你是第一個。你的刀法…嗯,還是像我說的,變化不足。有機會我們來研究一下,改過它。」

  「好!」雅布脫應道。「天翔,要不要去我的島上看看?」

  「這個…好。讓休斯他們先回去。」天翔笑道。

  「太好了!」雅布脫道。他轉過身來,對著手下道:「你們分一點人出來,把破浪號開到都雲再回來。剩下的再在跟我回島。」

  「是!船長!」海盜們應道。一時間,甲板熱鬧了起來。海盜們分做兩波,一波往鐵甲戰船跑去,另一波則拖著破浪號所剩不多船員打算開動破浪號。

  「吉恩娜,你護著休斯回赤潮。我去雅布脫那裡看看,很快就回來。」天翔攙扶著雅布脫向鐵甲船行去。

  吉恩娜點點頭,看著天翔的身影消失在鐵甲戰船上才向底艙行去。

  「報風向!」

  「東風偏北二十度!」

  「升帆!」

  「右轉舵四十度!」

  兩隻船上,這種聲音不斷傳來。然後,破浪號繼續前往都雲,鐵血角鯊號則載著天翔返迴響鈴島。

  ※※※

  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5月11日,天翔手下第一支水師建立,命名為鐵血角鯊艦隊。

  而這時天恆還在魔法飛船上向著米易洲飛去。天翔卻隨著雅布脫·巴伯去了響鈴島。季家兄弟又再次遠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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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風舞九天

     魔法飛船上,嘟嘟兒和濤·亞米赫林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後,魔法飛船也要開了。

  嘟嘟兒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對著濤·亞米赫林用一副過來人的口氣道:「這魔法飛船我坐過好幾次了,它也就比渡海巨輪快一些、平穩一些,別的也沒什麼新鮮的。

  咦?天恆這個死不要臉的跑到哪裡去了?「

  濤道:」我剛剛看見他和扎克在船尾呆著,現在看不見了,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該死的!他不知道飛船起飛時很危險麼?我去找他!「嘟嘟兒道。

  「別去了。」濤拉住嘟嘟兒,道:「飛船快起飛了,別去找他的。我想他一會就會過來的。他這人,聰明過頭,你還怕他有事麼?別擔心他,他知道自己照顧自己。」

  「誰…擔心他了?!我怕別人知道我的他的同伴,丟我的臉!」嘟嘟兒口吃的道。

  「哦,是嗎?那就好。你不用管他,免得讓別人知道你和他是一起的。」濤輕笑。

  好個言不由衷的女人。

  「哼,關我屁事。我不管了!」嘟嘟兒氣呼呼的坐下來。坐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用眼光從四處尋找天恆的身影。

  「你在找誰?天恆不在這裡。」濤輕笑道。

  「濤·亞米赫林!」嘟嘟兒大聲叫道,揮手就打算一拳打過去。

  這時,魔法飛船的船身微微一震,然後動作輕靈的離開了航空港,緩緩的向上升去。

  ※※※

  魔法飛船左側船舷,天恆和扎克緊抓著鐵製的護攔,興奮的放聲大叫:「呀呵喲,動了!動了!」

  「天哥,它在往上升!」扎克狂喜的叫,感覺這比他自己用狂風術帶著自己和天恆往上飛時好玩多了。「它能飛多高?」扎克問道。

  「不知道。我又沒坐過。不過我估計它再怎麼飛也飛不出大氣層。」天恆道,一邊轉頭上、下、左、右的打量這艘魔法飛船。

  扎克問道:「大氣層在哪裡?」

  天恆皺眉想了一會兒,道:「在很高的天空上面。那裡沒有空氣,只有隕石、各種射線、許多星體、星雲、星系,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扎克道:「天哥,我聽不懂。不過,我很想去看看。」

  天恆信口開河的道:「有機會我就帶你去。」說完,他轉頭認真的打量魔法飛船。

  這艘魔法飛船就外形而言,它完全打破了天恆對飛行器的基本印象。就看那胖胖的外形,它一點也不具有飛行器應該具有的流線形外身,而且也看不出驅動裝置在哪裡,粗看之處它倒很像小孩玩的那種可以在地上打轉的陀螺。它有一個巨大的扁平狀的圓環形船身,用以裝載旅行者之用。除了鐵製的護攔,整個船身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青灰色,像金屬一樣具有金屬的光澤,但摸上去又不像金屬的感覺,天恆竟不知道這個船身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

  圓環的正中心有一個像是兩柄超大號長槍尾對尾對接起來的兩頭尖尖的圓錐狀物體。在這個圓錐狀的物體上面,有八根像是車輪的輪輻一樣的東西將它和乘載旅行者的圓環連接起來。通過這八個即是連接物又是通道的事物,旅行者可以來回走動,從這邊走到那邊。在那中心的物體表面上,佈滿了無數的綠色水晶。現在,它們正在陽光下閃閃生光,讓那根圓錐形物體看起來像是一根巨大的寶石棒。這些水晶石是幹什麼的?天恆摳著腦門想著。如果說用它來裝飾這艘魔法飛船……好像太過奢侈了吧?而且,那圓環狀的船身顯得很樸實無華,中心的錐狀物卻裝飾著這樣華麗,好像反差也太大了。成功和設計師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東西到底是誰製造的?它怎看也像是一個高科技下的產物,和亞里斯落後的科學和文化顯得格格不入。

  他正在想著,腳下的魔法飛船發出輕輕的一下震動,然後,眼前的奧蘭多港就開始緩緩的旋轉了起來。不對!轉的不是奧蘭多,而是天恆腳下的魔法飛船。它正轉動著,以這種方式擺脫重力的束縛,加速往天空升去。

  在奧蘭多港口,一個航空港管理人員正拿著一紅一白的兩隻旗幟揮舞著,向著魔法飛船上的人員打著旗語。緊跟著,魔法飛船上的工作人員也揮舞著旗幟作出了回應。

  兩方交接完畢以後,三十顆圓球形的綠色水晶石飄飛了出來,在圓環狀的船身裡繞行,一遍又一遍的說道:「各位旅行者好。歡迎乘坐開往米易洲的風嵐號魔法飛船。

  現在風嵐號就要啟動了,請各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防止因突然加速而摔倒。我們將在六天以後到達米易洲,在這期間,如有任何問題,請去詢問當日的工作人員。祝大家旅途愉快!「

  天恆呆呆的看著那三十枚魔法水晶石,毫無疑問,它們所發出來的絕對是高段位的風系魔法!因為只有高段位的風系魔法才可以讓空氣振動發出聲音。好厲害!這樣的能量是如何灌注到水晶石中的?天恆又開始四處打量,想找出能量的來源。

  這時,天恆又聽見一聲喊:「升風帆!」

  隨著話音,船身上冒出來許多個白色的圓包。它們迎風一展,舒展開來,成為一張張四方形的白帆。轉眼之間,船身上就佈滿了這種白色風帆,讓那巨大的船體看上去像是開白色的小花。

  「好……壯觀!」天恆驚歎道。

  緊跟著又是一聲喊:「魔法水晶,充能!」

  在天恆眼前,魔法飛船中心的圓錐狀物體上的綠色水晶群從下部開始,快速的亮了上來,一直到尖頂,將整個中心柱全部點亮!現在,那根中心柱不再是一根豪華的裝飾品,它成了一根通體發著綠光的光柱!

  天恆和扎克兩人都看呆了。真是……好漂亮!它就像一整塊巨大的綠寶石。

  「好好看!如果我能在上面呆一會就好了。就只呆一會。」扎克喃喃的道。

  天恆也在喃喃的道:「好大!不知道把它換成錢後能花多少年?估計我孫子那一輩靠著它也不會坐吃山空!」

  兩人都在幻想,但想法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時,隨著綠水晶的逐漸點亮,空中的氣流發生了變化!它們流動了起來,漸漸的形成固定的方向,吹得風嵐號上的風帆全都鼓了起來,漲成一個個凸起的布包。在這些氣流的吹動下,魔法飛船緩緩的向前開行,速度漸漸加快,一直向著米易的方向飛去。看來,這個嵌滿了綠水晶的圓錐狀中心柱就是它的引擎,是它能在空中飛行的動力之源!

  「呀呵,開了!」扎克叫道。「感覺真好!」他開心的笑。

  魔法飛船在不斷的加速,氣流吹在天恆臉上,讓他覺得說不出的暢意。他笑道:「比坐飛機好多了。以前我曾坐它去過雲南,感覺可沒有這個爽。在那悶人的機艙裡可沒有這種風吹在臉上的快意。」

  「飛機?雲南?天哥,你那個時空真好,有太多神奇的東西。像你的電腦啊、吉普車啊、睡帶啊,都好好玩。要是我也能去那裡就好了。」扎克羨慕的道。

  天恆笑道:「傻瓜,這裡好啦!我們那裡可沒有魔法。」

  「魔法有什麼好的?亞里斯會它的人不少,他們可沒有吉普車和電腦。還是你那裡好!」扎克道。

  天恆將扎克擁在懷裡,笑道:「物以稀為貴,看多了當然不覺得有什麼希奇。走吧,我們回裡面去,這裡吹著怪涼的。」

  「嗯。」扎克點點,和天恆往船艙裡行去。

  ※※※

  四日後,風嵐號船艙:

  天恆無聊的癱坐在坐椅上,嘴裡撕扯著亂花馨·費爾多的錢買來的雞腿肉,口裡含糊不清的道:「不是說魔法飛船很快的麼?為什麼還得花六天時間?」

  嘟嘟兒道:「已經很快啦。要是坐渡海巨輪的話,得花二十六天,足足相當於一整個四月!這已經省了二十天了,滿足吧!」

  「可是,好無聊!」天恆道。他放下手中的雞腿,對著扎克道:「扎克,我們到外面去。」

  扎克和丁多不約而同時舉了舉手中的雞腿,道:「不去。」

  嘟嘟兒道:「我跟你去。」她對雞腿沒什麼興趣。女孩子吃這種東西太油膩了。嘟嘟兒轉過頭,道:「濤……」

  濤正呆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算了。我們走吧。」嘟嘟兒道,和天恆相攜往外行去。

  兩人走到外面,停在天恆和扎克呆過的鐵製護攔前,任風吹著,靜靜的站在船舷邊。

  「唔,還是外面好。這風就像家鄉十月的風,也是這麼大。那時候,我和族人躺在樹頂,像現在這樣吹著風,靜靜的聽著風的聲音,真是好快活!」嘟嘟兒道。她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髮帶,讓風去親吻她的長髮。

  在那髮帶解開的一瞬間,嘟嘟兒一頭紫色的長髮呼的一聲便散開了,柔順的髮絲在風的吹拂下不停的在她臉上飄動著,輕輕搔著她的臉。嘟嘟兒閉上了眼,去聽風的聲音,兩扇長長睫毛在風中顫動著,述說著嘟嘟兒的心意。風,更吹得她肩上的綢帶不停的翻動,一會遮住天恆的視線,一會又將嘟嘟兒展現在他的眼前。那綢帶的作用,讓嘟嘟兒的身影像是播放幻燈片一樣,一會顯現出嬌嫩的肌膚,一會顯現出玲瓏的體態,一會又顯現出她如鮮花一樣的俏臉。

  天恆看著嘟嘟兒,一時間癡了。這讓他想起和嘟嘟兒的第一次會面時嘟嘟兒圓嘟嘟的腳趾頭、她充滿生機的眼神和她生氣時越發顯得生機盎然的可愛的臉。為什麼他老愛若她生氣?大概只是為了看她逗人發笑的生氣臉蛋兒和那雙晶亮的眼睛。天恆這樣想著。

  「你真可愛!」天恆歎道。

  「說什麼?」嘟嘟兒沒有聽清。

  「沒…沒說什麼……呵呵,哈哈哈。你聽錯了!」天恆的臉微微一紅,彆扭的轉過臉。他也會臉紅?見鬼了!

  看見嘟嘟兒轉過了臉,天恆也轉過臉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轉過臉來悄悄的看了嘟嘟兒一眼,見嘟嘟兒正微笑著接受風的洗禮。於是,他也悄悄的解開自己的髮帶,讓那一頭到亞里斯後長得有及肩那麼長的黑髮也隨風而舞。

  「唉,還是這樣好。」天恆歎道,也學嘟嘟兒的樣子去聽風的聲音。

  風中,兩人的頭髮都被風吹得胡亂飄揚。在空中,紫色的長髮和黑色的頭髮不時會碰在一起。一次、兩次、三次……很多次。兩種頭髮有時會被風吹得更亂,它們在空中亂動,有時不小心也會纏繞在一起,更甚至於有一些互相打上了結,交結在一起。那情景……就像是結髮。

  對,結髮。一種很傳統的中國古老的習俗。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而風中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們都在靜靜的聽著風的聲音。

  風,如果不是產生共鳴,或者受其它物體的阻礙而波動……真的會有自己的聲音麼?

  答案是有!真的有!只要你用心,而不是用耳朵去聽的話!

  天恆靜靜的聽著,真的聽到了風的聲音!那種古老而又傳奇的聲音!

  起初,他只是覺得風吹在他的臉上,像是一雙手在輕撫他的臉寵一樣,讓他漸漸蒙上一層淡淡的睡意。那風,吹得他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渾身上下有著說不出的愜意。

  緊接著,那風好像是變了。它們不再只是純粹意義的吹拂著天恆,而是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在輕輕的觸碰著天恆,嘗試著讓眼前這個像風一樣的少年聽一聽自己的聲音。這時,氣流變了。有一些風在經過天恆身邊時停了下來,圍繞著天恆,展現出最輕靈的舞蹈,為天恆而停留。這些停留下來的風,便是那最純淨、最原始的風系元素!它們在圍著天恆打著轉,調皮的笑著,想要更加貼近天恆那顆自由自在的、無拘無束的像是風精靈一樣的心。它們原本只是空中無意識的飛行,飛行間感受了那顆自由之心的招喚,所以它們來了,一如凱隆的那一夜,在天恆身上不斷的沉澱。

  這風,太美好、太奔放、太自由,有著天地間最真實、也最不真實的美麗,讓天恆不知不覺間就沉入到了那日體會風系元素時的心境。

  這種境界便是當日基德言語不詳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的境界:

  天便是我,地也是我!無我無天,無天無我!天地萬物,同歸我心!「

  天地一心!

  無窮奧妙,盡在我心!

  而對於這些,天恆並不知道,他仍無意識的用心在聽,聽風自己的聲音!他將自己化作了風,溶在風中!

  天恆沒有察覺到什麼,嘟嘟兒卻感覺到了風中異常的波動。她疑惑的睜開眼,轉頭去看異常波動的中心所在位置----她身邊的天恆。

  「死不要臉的……」她驚異的只說出了半句,聲音在便消失在風中,無聲!

  在她眼前,天恆不知不覺的張開了雙臂,彷彿是想要擁抱所有的風。包圍著他的風,再次形成了一個桶形,讓天恆身處風眼的位置。在那風眼裡,這次不再是沒有風!風正從天恆的腳下自下而上的吹了上來,讓天恆縱然沒有張開一對光之翼,也雙足離地的浮在空中,跟著飛行的魔法飛船一同前行,好像他也是吹動風嵐號的一部分。風,吹得疾,但天恆的黑色頭髮卻在風眼裡緩緩的飄動著,如同浮在水裡漂浮一般,輕輕揚揚的,正在隨波逐流。

  這…這…是什麼?嘟嘟兒驚呆了,只能動彈不得的看著風中的天恆。

  突然之間,天恆的姿態變了。他收回了張開的雙臂,一手回收作撐開狀,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心所在的位置;一手卻擺出一個古怪的彎曲的造形,手背向地,手心向天,做出一個撐天的形態。他的肢體微彎,像是為了配和風的流動,正在做出隨意的改變。接著,他自然下垂的雙足收了上去,一隻腿折起,形成弓狀,膝蓋頂出,迎著風的方向;另一隻腿卻向後踢出,腿肘微向內收,呈彩虹狀。

  嘟嘟兒吃驚的大張著嘴,任風住她的嘴裡亂灌也不自覺。

  這個姿態……這個姿態!正是傳說中領悟到了風的極致的姿態:

  風舞九天!

  對!這正是風舞九天!風系魔法圖譜上才能看得到的風舞九天!傳說,曾經只有一個人擺出過這個姿態。那個人就是最初的神族----光之主,阿拉密斯!而現在的天恆……也正在風舞九天!

  嘟嘟兒彷彿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幾步,看著正在風中淺笑的天恆,顫聲道:「天……恆!」

  而這一切,天恆仍然不知道。他正在聽著風中那越來大的聲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突然之間就聽到了風的聲音。那種風自己的聲音。它正在不停的傳進天恆的心裡。這種聲音很大,但卻聽不真切。它聽起來像是風吹過白樺林時那種嘩嘩的聲音;像是風吹過草原裡,所有的綠草共同歡笑時的聲響;像是風吹過峽谷時,那種空曠而又悠然的輕呤;像是風捲門簾,吹動銀製的風鈴時的那種清脆的鈴響;像是沙漠上風襲狂沙時天地變色的狂響;像是風吹過海面時帶來的那種鹹鹹的、腥腥的濕意;像是夏日雨後風吹在身上的清爽;像是冬日的風,吹在臉上像刀刮一樣,有點無情,也有點殘酷;像是春天的風,吹得人面桃花相映紅;也像秋風,夾著金秋獨有的成熟的氣息……有太多、太多的感覺夾雜在風裡,讓天恆聽不真切。

  這時,有一聲真切的豎琴輕響傳進天恆心裡,讓他猛然睜開了眼!

  眼前,一個背生雙翅的少年,頂著雲一樣蓬鬆的頭髮,生著兩隻明亮充滿光彩的眼睛、挺直優美的鼻子和一張愛笑的唇,雙耳後各別著一根長長的天鵝羽,手裡拿著一把六絃琴,半透明的身體正懶懶的依在一片雲上對著天恆微笑。「嗨,又見面了,我的神族。」他笑道,耳後的天鵝羽毛在風中輕顫。

  「你是誰?」天恆茫然的問道。

  那少年輕輕的拔了一下手中的豎琴,輕輕的笑,用和豎琴同樣動聽的聲音道:「忘了我麼?我的神族。我是風神,利爾·利。」

  「風神?!」天恆霎時睜大了眼。

  「風神就是我。你大概不記得我了。也難怪,神魔大戰後,我們有幾千年沒有見過面了。四千年?五千年?我也記不得了。」少年輕笑道。「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找到了我。幾千了,好寂寞啊!真懷念那段共同對抗魔族的歲月。那段風歲月裡,我們幾大神存在得很艱難,但卻充滿了激情,好過於這種平淡乏味的日子。」

  天恆呆呆的看著他,不知所云。

  利爾·利看著天恆的呆樣,又笑了起來,道:「你會想起我來的。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我也無法在你面前久呆。你的精神力,還不能保持我的形體。以後再見了,我期待著和你並肩做戰的日子的到來。再見了!我的光之主阿拉密斯。請你快快的成長吧,讓我們九大神再次追隨在你的身旁。」他笑著,再次拔動手中的豎琴,身形慢慢的變淺,消失在天恆眼前。

  隨著他的消失,圍繞在天恆身邊的風系元素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平常的風。天恆也就失去了風的依托,輕輕的站落地面。

  天恆呆站著,一時還搞不清發生什麼事。他轉頭看著同樣也是一副呆像的嘟嘟兒,道:「他管我叫光之主阿拉密斯。他又是哪個鬼東西?」

  嘟嘟兒搖搖頭,讓震驚的心情平息下來。半晌以後,她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你對話的是風神吧?你能看見他,我看不見。」

  「你看不見?」天恆吃驚的道。難道…、、哪只是一場夢境?

  嘟嘟兒道:「我確實看不見。但我知道曾風神出現在你面過,妖精的體質對能量的波動也能略知一、二。至於風神……他只有在領悟到了風系力量的極致後才能看得到。可惜,我卻不會風舞九天。天恆…」她將話停了下來,不再說了。

  天恆道:「怪事越來越多,我都糊塗了。我現在腦子裡像煮著一鍋粥一樣,一片混亂!不行,我要去睡覺,那些想不通的事就最好不要去想!走啦,去睡覺!」他轉過身向船艙裡面行去。

  看著天恆的背影,嘟嘟兒突然之間心生去意。也許,她還是該離開天恆,重新去組織「全亞里斯最美的少女集團」,過自己的快活而又平常的日子。天恆,也許是她擁有不起的。

  天恆……你太不平凡,我覺得我快要跟不上你的腳步了。這是嘟嘟兒會停下沒說的話。

  但是,在天恆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船艙門後時,嘟嘟兒卻陡然叫道:「天恆,等等我!」她跑了起來,向著天恆追去。

  為什麼要執意的追逐著天恆?嘟嘟兒刻意的不去想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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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麻煩,天恆的別名


     天恆回到船艙裡自己的坐位上時,果真倒頭就睡。他把扎克和丁多趕去和嘟嘟兒擠在一起,自己倒在濤的身上,把他的大腿當作了枕頭,枕在上面就開始睡覺。其實,他更願意把頭放在嘟嘟兒的大腿上。但是他權衡了一下,覺得要是真把頭放上去的話,一定會挨揍的。所以他明智的選擇濤·亞米赫林的大腿。儘管它和嘟嘟兒的玉腿比顯得太硬了一些,不過小命和睡覺相比,還是小命要重要一些。嘟嘟兒那個惡婆娘,惹不得!

  風神的事對嘟嘟兒的衝擊很大,對天恆的衝擊同樣也很大。所以天恆選擇了用睡覺這個方式來逃避,不去想這件事。風神的出現,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會是一件值得狂喜的事,但對自由散漫的天恆來說卻是一種沉重的負擔,因為他的出現意味著他將會擁有更多的麻煩,讓天恆只想逃避。修達·梅的所托還不夠麻煩的麼?眼下,不僅是這個讓天恆心煩,還有那個光之主阿拉密斯也讓天恆心煩。這個稱呼,該不會是真的叫他吧?這個稱呼又意味著他得承擔什麼責任?天恆迷迷糊糊的想著,兩隻腿大叉大,一隻放在扎克的座位上,一隻則高抬放在椅背上,呼呼睡去。這種鴕鳥做風也是天恆的過人之處之一: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免得心煩!

  嘟嘟兒看著天恆熟睡的臉龐,這時的天恆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天恆。在那張如孩子一般無邪的臉上,天恆在睡夢中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在夢裡又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這張臉和嘟嘟兒心底裡那張天恆的臉重疊到了一起,讓嘟嘟兒輕輕的發出一聲歎息。如果……天恆始終都是這樣那該有多好。她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兩隻手肘支在腿上,托著自己的下巴,凝視著天恆的笑臉。她看著、看著,不知怎麼的竟想用手去撫摸那張帶著淡淡笑意的臉,她突然很想知道天恆那兩道油亮的眉摸起來是什麼感覺,也很想知道如果用手指去描繪他的嘴形的話,能不能描得出來。可是,她只能想,卻不能去做。想到這裡,她又歎了一口氣。為什麼她在認識天恆以後歎息的次數明顯的變多了很多?她有點不懂,想著它是為什麼間,竟不知不覺的又歎了一口氣。

  在她身邊,癡癡出神不僅僅是她。濤也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張嘴緊閉著,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都已經滲出血來還仍不自知。他看著舷窗外的浮雲,眼光的焦點卻一點也沒有在上面,眼裡只有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不該有的痛楚。濤,你在想什麼?除了他,這個答案沒有人知道。

  真正完全開心的只有扎克和丁多。他們倆已經啃了很長時間的雞腿了,而現在他們仍然在啃。扎克從天恆懷裡偷偷的掏了幾個魔法幣出來,讓丁多去買了兩杯飲品,剩下的魔法幣放進了自己懷裡,正和丁多眉開眼笑的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喝著酸甜可口的飲品。還是小孩子好,永遠沒有煩惱!

  舷窗外,四個太陽只剩下一個還在天空中掛著,將天恆、嘟嘟兒、濤的臉上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影。

  ※※※

  次日,天恆神清氣爽的醒來,活力四射的滿船艙四處遊蕩。他逛了好幾圈,將各個沒見過的人種的都看仔細了,才滿意的往船艙外行去。他習慣早上起來一定要練上一會技擊兒後才覺得這一天是正常的。(這是讓他爸媽和那些眾多的老師折磨了十四年以後養成的可悲習慣。一個字,慘!)

  他在外面的走道上打完了一套入門拳法「十里錦」後,才笑呵呵的回過頭來看著跟著他出來的嘟嘟兒。

  「你不練箭法麼?」他問道。

  昨天的事,嘟嘟兒還沒有忘懷,聽到他的話,便沒好氣的道:「你來當箭靶?呵呵呵,我會很樂意練上一會兒!」她惡意的笑。

  天恆悄悄的伸伸舌頭,明智的不知嘟嘟兒計較。這惡婆娘昨天晚上一定沒睡好!

  所以火氣才那麼大。幸好,早上魔法飛船的早飯裡沒有辣椒、生薑、大蒜一類的東西,要不然的話,估計整個風嵐號都會被她的火氣點著。

  「嘿嘿嘿。不練就不練。」天恆乾笑,道:「你的箭法那麼好,不用再練了。再這麼練下去,胸脯上的肉練到了拳頭上,屁股上的肉練到了大腿上,那就不……」還沒說完,他趕緊住嘴。

  「那就不怎麼樣?」嘟嘟兒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可惡!她雖然不是很豐滿,但該有的都有,曲線也玲瓏凹凸有致。瞧瞧他說的是什麼?說得她活像個女土匪似的!她可是芳香森林的妖精族裡最美的少女!天恆的話竟又點中了她的死穴!

  「很好啊!很好!」天恆道,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你……算了!」嘟嘟兒道,轉身不去理天恆。

  「咦?」她今天怎麼了?天恆轉頭看著她,覺得今天的嘟嘟兒不再像以往那樣充滿了生機。

  嘟嘟兒對著天恆道:「看你的雲,別看我!」風神的事,她就是耿耿於懷。死天恆!沒事變那麼強做什麼?讓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配不上?啊?她在想什麼?嘟嘟兒用力拍拍自己的頭,把注意力轉開。

  嘟嘟兒今天真的很奇怪,天恆很確定的想。不過,女孩子的心思他也弄不懂,便不去想它,轉頭過去看雲。他記得以前曾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這麼一句:女人,是一本男人看不懂的書。說得真正確!至理名言!

  他看了一會雲,道:「飛得好慢啊。」說完,他將一根指頭放進嘴裡舔了一下後,把它伸進風裡。

  嘟嘟兒白了天恆一眼,道:「你做什麼?好噁心!」

  天恆目測了一下速度,再加上濕潤的手指對氣流的感覺,讓他大致知道了航行的速度。「大約只有每小時三百公里左右,還不如一輛磁懸浮列車開得快。好慢!這哪叫飛?簡直是在爬!老太婆都比它走得快!這個樣子,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米易的光明之炎傭兵團?照這種速度,等我到了時,說不定哥哥又不見了。真是的!」他道。

  嘟嘟兒道:「它就這麼快了。比渡海巨輪好吧?」

  「要是能讓它飛快一點就好了。」天恆道,一邊上下打量著那根通體散發綠光的中心柱。看了一會兒,他突地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嘿嘿笑道:「我們來讓它飛快一點!」

  「你想做什麼?」嘟嘟兒心驚的問道。她知道這個傢伙總愛搞些稀奇古怪的名堂。

  這次他又想搞什麼?嘟嘟兒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天恆笑道:「它靠風飛行是吧?那我就試試風舞九天能不能讓它飛得快快的。」

  「你不要亂搞!」嘟嘟兒驚慌的道。讓他胡搞下去,這還得了?

  天恆臉上一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表情。「沒事。我只是給它加點力量而已。」他滿不在乎的道。

  「住手!」嘟嘟兒跳起來,就想抓住天恆制止他。

  而天恆的急驚風性格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他已經開始動手了。風系元素正隨著他體內遺人之力的運作,開始快速的在他身邊聚集,讓嘟嘟兒靠近不了他。「沒事,只是試試而已。」他道。

  「試試?意思就是你一點成功的把握也沒有?」嘟嘟兒張大了嘴。

  天恆呵呵笑道:「不試試,哪裡知道會不會成功?」

  可怕的傢伙!嘟嘟兒看著天恆,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從魔法飛船上跳下去的衝動。

  底下是海吧?估計這種死法會好看一點!至少還有個全屍!

  沒有看見嘟嘟兒的臉,天恆將心神全放在了風中。經過多次和風的接觸,他對風的感覺已經很熟悉了。雖然他現在仍然不會系統的明確的風系魔法,但他對風系力量的感知能力和支配能力只怕亞里斯大陸無人能及。就算是基德也不行!因此,在他的全神貫注下,他的心神在片刻間已完全和風溶為一體,形體再次出現了風舞九天的姿態。

  風舞九天的姿態出現後,天恆感覺出了風系元素的存在。他把它們集中起來,往中心柱上的水晶石投去。

  就在那風舞九天成形的那一剎那,中心柱上的綠色水晶陡然增加了十倍也不止的亮度。空氣中的風系元素聽從了天恆的指引,正在全力的往水晶石裡灌注!就在綠水晶閃亮之間,風嵐號震了震,加快速度向前飛去。

  「哈!有門!」天恆喜叫道,開始加大往水晶石裡灌注力量的程度。

  隨著他的更加努力,中心柱中的綠水晶越來越亮,亮得天恆和嘟嘟兒都無法直視它。而魔法飛船便在天恆這種外來力量的催逼下,飛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疾,漸漸的達到了一種可怕的速度!現在,它在空中的飛行速度快如流星,那快得可怕的速度將它圓胖的身體強行壓迫成近似於流線型的橢圓。它就以這種形體劃過天際,在空中狂奔!而它的速度,還在增加、增加、增加……

  「哈哈哈!」天恆狂笑,道:「給我飛快一點!別像個老婆娘似的!快!快!

  快!「笑聲中,他把他所有聚集到的風系能量全部加了上去。現在,天恆身邊沒有了一絲的風系力量,那些力量全加在綠水晶上,正推到著風嵐號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在飛行。

  「啊!」嘟嘟兒尖叫,那越來越快的速度讓她站不穩腳發,身子搖擺著住天恆身上倒去。

  看著嘟嘟兒倒過來,天恆怕她會受傷,便一手緊緊的抓住鐵護欄,一手抱住了嘟嘟兒的腰,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剌不剌激?」他大笑道。

  剌激!太----剌激了!剌激得嘟嘟兒只想閉上眼,學那些柔弱女子暈過去算了。

  可是她卻偏偏暈不了,只嚇得兩腿不停的打哆嗦,縱然讓天恆抱著也站不穩腳跟,感覺自己坐的不是魔法飛船,而是一隻死亡之船。在她受得驚嚇後不但閉不上,反而睜得更大的眼裡,風嵐號船外的白雲已不是一朵朵的了。在這種速度,它們已經連成了一片。那飛閃而樣子,讓嘟嘟兒看了後只覺得頭暈想吐。季天恆這個瘋子!她想破口大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天恆摟著嘟嘟兒,哈哈大笑,道:「好剌激,我就知道亞里斯是一個好地方!這比過山車來勁多了!而且還是自己開的,過癮!」

  整只魔法飛船就只有天恆笑得燦爛。其餘的一切卻都受到了他的荼毒!

  魔法飛船風嵐號外側船身上多如牛毛一樣的白色風帆在這種飛行速度中,早已讓風刮得不知去向,只餘下一個光禿禿的像一只被拔光毛的雞一般的船身被狂風吹得不住的前飛。那曾運作了幾千年的到目前為止仍然很堅固的船身在天恆的摧殘下發出無法負荷的呻吟。更可怕的是,在這種「剌激」的飛行速度下,船身的表面好些位置已經開始剝離,表層的殼一片片的隨風而去,丟了個無影無蹤,讓本就光溜溜的船體看上去像是佈滿了環形山的月球表面一樣淒涼。想當初,它從奧蘭多出發時,那青灰色的船殼是多麼的光彩照人。而如今,它變得滿身瘡疤,受到了如同對付階級敵人一般的待遇。不知道……它離散架還有多遠?

  「好…快!」天恆驚歎道。他也快要站不住腳了。「照這樣的速度,到米易洲還有多遠?哥哥,我來了!」他放聲大叫。

  嘟嘟兒緊貼著天恆,將自己的身子縮進他的胸膛裡,顫聲道:「我覺得現在不該想這個。你應該想想我們還能活多久;這艘魔法飛船什麼時候散架;到了米易後,得支付多少枚金幣去賠償才是真的!」

  「沒事的,它比撒哈爾還強壯!」天恆道。

  他說得雲淡風清,魔法飛船裡卻開了鍋:

  隨著魔法飛船的瘋狂開行,它外殼的變形作用一直影響到了船身的內部。在裡艙,船身的內壁也跟著變形,讓那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內壁分崩離析,一塊塊的全都翹了出來。它們之中,還有一些已經彈飛離開內壁,直接打在走道上,讓乘客嚇得呆若木雞!以這種變態速度飛行的後果還遠不止這些。船艙裡,碗、碟、杯子、還有各種用具四處飛散,摔在四周都是,跌了個粉碎。空中,更有各種紙屑、垃圾漫空橫行,將船艙裡空間搞得一團糟。

  人們都嚇傻了,臉色蒼白的緊抓著座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魔法飛船中心那根亮得不同尋常 的水晶柱,有人感覺出了不對。

  突地,有人叫道:「魔法飛船失事了!」

  完了!船裡沸騰了。一時間,尖叫聲、哭聲、祈禱聲、配合著物品碎裂的聲音響成一片。

  船艙裡,那三十顆灌注過高階風系魔法的綠水晶球又飛了出來,在空中以跌跌撞撞的形態飄飛著。它們一齊用一種飽受打擊的聲音道:「各位旅行者,風嵐號不幸的遇上了罕見的狂風暴雨,因此大概會有一些顛簸。不過,請放心,這艘魔法飛船經歷了七千年的歲月,它還是很堅固的。風雨一會兒就會過去,我們很快就能到達米易洲。

  大家一定要放鬆心情,不要驚慌,我們很快就平穩無事了。「它們剛說完,三十顆水晶球」砰「的就爆掉了四顆。再接著又爆掉五顆。這也叫沒事?眾旅行者呆了一呆,更加用力的放聲尖叫。

  天恆座位中,濤緊緊的抓著扎克,扎克卻緊緊的抓住丁多。

  「天哥和嘟嘟兒呢?」扎克驚惶的問道。

  「不知道。」濤答道。「希望他們平安無事。」

  的確,天恆真的是平安無事。他在搞出這個爛攤子後,自己卻一點也沒意識做了什麼破壞工作,正哈哈大笑著,享受高速的快感。他笑得臉上閃閃生光,一顆早飛到了光明之炎傭兵團那裡。

  嘟嘟兒伏在天恆懷裡,抬頭看著天恆狂喜的臉,感受了到了他最直接的喜悅。她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無論世事怎麼變,天恆最真實的心卻不會變。無論他有多強,在他心底深處,他還是那個在凱隆一劍削斷她的精靈反射弓的天恆。想到這裡,她釋然了,然後她緊緊的依然天恆,汲取他的體溫,沉醉在這偶然的擁抱裡。魔法習船會出什麼事,對她來說,已無關緊要了。

  而這時,魔法飛船已顧不得正在船頭上演新版本泰坦尼克號的一對男女,它在天恆的力量作用下,借助於中心柱上跟著天恆一起發了瘋的魔力水晶石的力量,正以一種自毀的速度殺向米易洲!

  ※※※

  在天恆的大力推動下,奄奄一息的風嵐號魔法飛船於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5月12日到達了米易的都雲航空港。它在它服役了七千年後的最後一小時航行生涯裡,航完了一天零一十七小時的航程,以一種航空港的工作人員從來也沒有見過的自殺式方式停靠在都雲航空港。

  真是奇跡!在天恆的操練下它竟然沒有散架!

  真是經久耐用!它是誰設計製造的?所有的魔法飛船的乘客都應該把這個名字寫在自己家祖宗的靈位旁邊,一起供奉起來!

  ※※※

  「……好慘!我從來沒有看過災情這麼慘重的魔法飛船。它一定是遭到歹徒的挾待,才會將處於中立地位的魔法飛船破壞得如此慘重!……等工作人員走上鴉雀無聲的魔法飛船時,只見上面所有的旅行者都表情癡呆的癱坐在魔法飛船的甲板上,一個個的像是中了石化術一般反應全無。……有四個人和一個精靈從魔法飛船逃了出來,估計他們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主因。都雲港的守衛想拿下他們來問個究竟時,這幫人卻全力反抗。而且,他們的戰力很強大,將所有的守衛全部打傷。而他們在大鬧了都雲港以後,竟揚長而去!……不過,他們為什麼不拿走財物?難道他們是想滲入米易洲剌探情報的的敵方人員?不過,有必要將魔法飛船破壞得這樣徹底麼?它是屬於整個亞里斯大陸的公物啊!真讓人想不明白!」

  ——摘自都雲港管理人員的日記·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5月12日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03
第六十章      大鬧羅素別館(上)

       二十日後,離都雲港三十里的都雲市西南部貧民區:

  嘟嘟兒焦燥的在一座鐵皮房子裡走動,不滿的對天恆道:「我們在都雲裡東躲西藏的過了二十天了,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風頭過去,前往光明之炎傭兵團?還說快,這下子花的時間更多!都是你搞出來的烏龍事件。為什麼我們也要跟著受罪?我們本來可能光明正大的在都雲市裡閒逛的,都是因為你!害得我們只能在這裡喝西北風!上一次買的食物昨天就吃光了,餓死我了!」

  天恆盤坐地上練習內息,聽得她這麼說,便道:「小姐,容我提醒你。從魔法飛船上下來以後,頭一個開跑就是你。大家不明不白的跟著你跑才引來航空港的守衛的。

  再說了,第一個動手是你,射倒人最多的也是你。大概有一半的守衛都是讓你射倒的。你惹來的仇敵更多!「

  嘟嘟兒轉過身來,對著天恆大嚷:」不逃是白癡!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拿什麼賠人家?那麼大的一艘風嵐號,一千個我都賠不起!「 」那你也用不著射他們啊。「天恆道。

  嘟嘟兒道:「他們都拿刀砍過來了,我不可能不還手。我又沒有殺人,只是瞄準他們的大腿射而已。」

  天恆笑道:「是啊。嘟大小姐,你最好了。我幹掉了魔法飛船,你幹掉了守衛。這功勞咱們一人一半,就別爭了。」

  「誰跟你爭了?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嘟嘟兒嘟著嘴道。

  濤好笑的看著兩人。這兩人,一個把魔法飛船變成了魔法破船,一個在飛船停下後來就開始沒命的逃竄,一邊逃還一邊還將航空港的守衛射倒一大半。他們倆在一起真是絕配!都是那種沒有麻煩也要製造麻煩的傢伙。這其中最讓他服氣的是天恆。那麼大的一艘風嵐號他都有辦法把它搞成那副德性。真是高人!沒想到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真讓他大開眼界了!

  嘟嘟兒還在對著天恆嚷:「你去買吃的回來。我餓了!」

  天恆奇道:「為什麼非得我去?你一樣也以去。要不叫扎克去。」他可不想被人認出是這件烏龍事件的主角。而且,那幫航空港守衛一定對他恨之入骨,他估計現在自己的名字百分之百的被列在都雲市最不受歡迎的十大惡人表上。

  聽到天恆的話,扎克搖頭道:「我不去。我怕讓人抓去了。」他搖搖頭,又道:「天哥,以後你不要再搞這種事了好不好?在塞維爾城堡時,你救撒哈爾大哥差點讓我丟掉小命,這事我倒是不後悔。可是然後你又在林子裡尖叫,學什麼百鳥朝鳳,結果惹來塞維爾士兵,差點搞掉馨姐的小命;接著你又和約多·桑托斯對決差點搞掉自己的小命;現在又自己開魔法飛船,差點搞掉大家的小命;你還搞壞了十六號魔法巨炮,打壞了馨姐的城牆,偷吃娜吉大嬸的肉…」

  「停!」天恆叫道。「我去買吃的!」他掉頭飛快的跑了出去。這死小鬼!把他的醜事記這麼清楚做什麼?枉他那麼疼他!

  在他身後,鐵皮屋裡爆發出一陣轟然的大笑。笑聲中,嘟嘟兒興趣十足的問道:「他還幹了些什麼?」

  扎克道:「多得很,我告訴你啊……、」

  真要命!不想聽自己的醜事,天恆發足狂奔而去。

  ※※※

  半小時以後,天恆抱著一堆麵包和臘腸往回走。他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扎克,嘴裡嘟嚨著道:「這死小鬼,專會揭我的短。看我以後讓風小六怎麼治你。」轉念間,他又自語道:「在這裡停了這麼多天,不知道哥哥會在哪裡?希望他不要到處亂跑才好。等我在光明之炎團長那裡打聽到了你的消息後,我就來找你。」他心不在焉的走著,在轉過拐角時,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把手裡的東西撞得散落一地。

  天恆瞪了一眼和他相撞的女人,沒好氣的道:「走路看著點!眼睛是用來幹什麼的?你應該慶幸我不是一個老頭。要不然,哼哼,等著養我一輩子吧!」他嘴裡咒道,俯下身來拾撿東西。

  那女人和天恆相撞以後也是一呆,張嘴道:「天……」翔字還沒出口,便讓天恆一句話堵了回去。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剛剛到達都雲的吉恩娜·艾薩斯。她與休斯一行人下船以後,因為拉爾夫嚴重的暈船,所以不得不在都雲稍做停留。作為赤潮的成員,他們不能公然亮相,便也抱著和天恆同樣的想法了混入人多雜亂的貧民區。因為這裡差不多算是四不管的地界,是最好的藏身場所。找到停留的地方以後,由於她身上只有毒藥,沒有治病的藥,所以便在安置好了不能作戰的幾人,獨自一人出來給拉爾夫找配治暈船的藥。才走了不到一會兒,便因為擔心天翔而心神不寧,才和同樣也在走神的天恆撞在一起。

  在那相撞的一瞬間,她以為她撞上的是天翔。但等眼前的人一張嘴,她就很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天翔。因為天翔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沒氣質的話的。她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如果撇開他比天翔矮一個頭,一雙眼神過於靈活生動,臉上的神情太邪的話,他簡直就是和天翔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且,天翔額頭上也不會去頂著那顆囂張的寶石,天翔是很成穩、內斂的一個腳踏實地的男人,才不會像眼前的這一個,簡直是……惡騷!她看著眼前的天恆,不由自主的拿他和天翔作比較。比較之後,在她心裡,她覺得天翔比他好一百萬倍!

  看著天恆,吉恩娜試探著問道:「你是誰?」

  天恆道:「關你屁事!」他本來就很不爽,讓這麼一撞,東西全散了,讓他更加不爽。看見吉恩娜正在仔細的打量他,他便對吉恩娜揮著拳頭道:「白癡女人,看什麼看?你要是個男人的話,我早一拳把你打飛了!對不起都不會說一聲,蠢女人!」

  果然差勁!天翔就不會這樣。吉恩娜伸手進懷裡摸著毒藥,想給天恆一點苦頭吃吃。

  要不要給他來點「七日笑不停」,讓他一口氣開心七天?或是來點「噁心厭食散」給他減減肥?她在懷裡挑選著毒藥的種類。正打算施毒間,看著那張和天翔酷似的臉,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冰冷的臉上展現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臉。然後她挺胸收腹,將高聳的胸脯靠近天恆,媚眼如絲的道:「小兄弟,對不起了。你住哪裡,姐姐替你送東西過去。不好意思,算是賠罪吧。」

  「不用了。你一邊站著去!」天恆板著臉道。那張艷若桃李的笑臉或許會別的男人有用,但對天恆這樣的少年來說,卻看不懂她所夾帶的暗示。「我就在前面。不用你幫記忙,你只會找麻煩!」他將東西收回來,信步向前行去。

  看著天恆的身影消失在鐵皮屋後,吉恩娜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裡算計的光芒不住的閃亮著。「別怪我,誰讓你長得像天翔?」她轉過方向,一直往市政大廳的方向奔去。

  太好了!吉恩娜打算把天恆交給九大勢力的其中之一,以轉移他們放在天翔身上的注意力。有了這個少年以後,九大勢力放在天翔身上的注意力會減少許多,這將會給赤潮帶來不少的喘氣機會。這對在九大勢力的夾縫中艱難生存的赤潮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機運!天翔,我會給你一份大禮!不過……她轉念一想,這事不能對天翔說。以他的性格,不會去犧牲無辜的旁人的的。所以,只要她知道就好。她想著,心喜的往前奔去。

  ……不知道天翔知道自己的親弟弟被手下刻意的出賣了,心裡會作何感想?只怕他收到這份「驚喜」的大禮後,絕對會笑不出來!

  ※※※

  又過了一個小時。

  鐵皮屋裡,嘟嘟兒道:「麵包好硬啊。吃得我真不舒服!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吃這個了。都怪你!」她一眼向天恆瞪去。

  「是,是,是。嘟大小姐,我錯了行不行?你說過很多遍了。」天恆道。

  嘟嘟兒突地笑起來,道:「你為什麼老是愛搞些怪動作?我聽扎克說了你藏了一床的肉的事。你能吃得完那麼多麼?還有,道遠醫師的混和靈藥不知毒死人沒?」

  聽著嘟嘟兒的訕笑,天恆轉頭看著扎克,惱怒的叫道:「扎克!」

  「啊?」看見天恆的眼光,扎克趕緊抓起一個麵包猛啃。「味道真好!」他道。這手避重就輕的功夫完全出自於天恆的真傳。

  一旁,丁多將麵包套在自己身上,邊啃邊道:「好吃,雞腿。麵包,不好吃!」

  濤拿著麵包一邊啃一邊笑。只覺得跟著這幫人在一起,每天笑料不斷,真的快活。在流亡了八年以後,能碰上他們,讓他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多了。

  幾人正笑著,忽聽外面有個女音道:「羅素大人,他們就在這裡了。」

  緊接著,響起一個尖滑的男音,他道:「你確定麼?赤潮的統領真的藏在這裡?」

  「是的大人,我親眼看到他們藏在這裡。」

  「好,賞她金幣十枚!衛兵,散開!包住這間屋子,準備抓人!」

  「多謝大人!」那個女音道。

  聽到這些聲音,天恆一楞,難道讓人發現了?他從鐵皮屋的破洞向外面看去。

  這個小洞太小,看不太真切。視線裡,只能看見許多穿著鎧甲的腳正在眼前奔跑,向著鐵皮屋的方向快速的跑來。耳邊鐺鐺作響的鎧甲的碰聲不斷的響著,伴隨著「包圍他們!」的叫聲。很快的,這種聲音就響遍了鐵皮屋的周圍。

  天恆從小洞裡收回眼光,歎道:「運氣真不好,讓人發現了。準備開打吧。」

  嘟嘟兒道:「打就打!誰怕誰?」

  天恆笑起來,道:「對!讓他們這幫陰魂不散的傢伙知道,我的『小小行會』和你的『全亞里斯大陸最美的少女組合』配合在一起有多厲害!」

  濤將鐵傘拿在手裡,聞言也跟著笑。這兩人,就沒個正經的時候。

  正笑著,忽聽外面叫道:「季天翔,我看你這次往哪裡跑!哈,赤潮統領,你也有當甕中鱉的時候!」

  聽得這個叫聲,天恆臉上神情微微一變,道:「這不是航空港的那一幫人。他知道我哥哥的消息!」他心如電轉,又道:「一會兒戰鬥起來以後,你們找機會避開,我去詐敗讓他擒住,探一探哥哥的消息。」

  濤道:「這樣不安全。別去了,大家一齊衝出去吧。」

  「不!我要去。」天恆固執的道。

  「讓他去吧。」相處不長,嘟嘟兒已清楚的知道天恆的性格。只要決定了要做什麼,他就固執得像頭牛一樣。「你帶著耀月石吧?不管你成功不成功,晚上我們都來救你。」

  天恆摸摸懷裡的耀月石,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那男人又叫道:「給我拉!把屋子拉倒,我看他還能躲多久!」

  隨著話聲,鐵皮屋發出轟的一聲,在一片塵埃中倒了下去,天恆幾人的身形顯現了出來。

  天恆轉著頭向變成空地的鐵皮屋四周看去。只見身周約有一百來個身著鎧甲的士兵正氣勢騰騰的站著。他們手上一色拿著劍士長劍,劍尖衝著自己四人,圍成了一個圈,將自己圍在圈中,正在不斷的收縮包圍圈。圈外,有一個騎著馬的高瘦男子正手持馬鞭看著天恆得意的笑。在他身邊,站著個豐滿的美女,正是和天恆撞了個滿懷的那個女人。

  天恆等人一現身,那個女人就叫道:「羅素大人,就是他!他就是赤潮的統領季天翔。」

  一看到她,天恆心中就火起。幸好自己是天恆不是天翔。要是的話,說不定就讓她害了。「死婆娘,我惹你了?讓你這樣害我?」他乾脆裝作是天翔,好讓眼前的這幫人都來對付他,不去對付哥哥。

  「嗚嗚嗚。」吉恩娜看著天恆,眼圈一紅,眼裡迅速的就溢滿了淚光。她抽泣著道:「羅素大人,你也看見了。不是我有意想要出賣他。他…他…玩弄我的感情!他現在當上了赤潮的統領,就拋棄了我,連孩子都不要了。好個狠心郎!我恨你!我要讓你不得好死!」她哭道,轉身伏進高瘦男人的懷裡。她哭了一陣,從那人懷裡探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道:「大人,我無法面對這個狠心人。我…走了。」她轉身奔去,中途又轉身回來對著天恆哭罵:「負心人,讓羅素大人來懲罰你!」這才頭也不回的去了。

  吉恩娜功成身退,成功的份演了一個被天翔拋棄的可憐女人,完全消除了羅素的戒心。她走得哀怨,卻留下天恆用力的抓著自己的皮膚,只覺得這女人讓他毛骨悚然。好假的女人!噁心得他全身都在發癢。哥哥會喜歡這種大奶媽型的女人?唔,有可能。他記得他以前很喜歡葉子楣。

  天恆正在想著哥哥和大胸脯的事,騎在馬上的男子開口了。他道:「季天翔,想不到你也有落在我安東尼·羅素手裡的一天。拿下他!把他的手下一併抓了!」

  他命令一出,鎧甲士兵們緩緩的動了起來,把包圍圈縮得更小。

  看著不斷逼上前的士兵,天恆轉頭向嘟嘟兒和濤使了個眼色。見兩人點頭後,他便合身向一幫士兵迎了上去。

  他向前一衝,立時便有四、五柄長劍遞了過來,想要將他逼回去。這些劍只剌出的氣勢並不銳利,他們志不在殺他,而是擒住他。

  天恆看清劍的來勢,曲起中指在每柄劍上敲了一下。只聽鐺鐺的五聲響,那五名劍士都讓天恆敲得拿不穩手裡的劍,讓劍跌落在塵土裡。這一段日子來,天恆的力量連續提升,已遠遠超過了剛到亞里斯的時候的力量層次。這五下連擊,看似輕巧,實則力量兇猛,把五個劍士不僅敲落了手裡的長劍,更敲得他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身形。

  天恆就趁著他們後退間,身子倒翻過來,一手撐著地,運用腰部的力量,雙足在空中連踢,將這五人踢倒在地。

  濤見天恆踢出了一個空隙,立時放棄眼前的目標,合身向著缺口撲去。他撲到缺口處,手中的鐵傘當鐵棍使,前後左右揮出一片黑影,將欲將補上來的士兵全都打了回去,強行佔住了這個缺口。

  扎克的吟唱、結印需要時間,嘟嘟兒就護著他,展了手裡的長弓格開砍來的長劍,將扎克護在弓影下。她抓住一個空隙,伸手在懷裡一掏,一把種子撒了出來,叫道:「攔路剌!」

  這些褐色的種子落到地上,立刻在嘟嘟兒的魔力下成長,變成了一道道籐狀的事物,在地上堆積了起來,形成一道二米寬的褐色地帶,將嘟嘟兒及扎克和士兵隔開。

  在這些籐上,長滿了許多粗長的尖剌,讓士兵們不敢輕易觸碰。這些剌不是普通的尖剌,它們在經過嘟嘟兒的魔力培育以後,本是植物的它們已經具有接近於動物般的性質。只要有嘟嘟兒的魔力排斥的人靠近它,它便會毫不留情的扎過去。它所具備的植物系力量,對眼前的鎧甲士兵根本夷然不懼。對於這種不帶魔法性質的鎧甲,只要給它時間,無論這鎧甲有多厚,它都能扎穿它,剌傷敵人。

  現在,有了這道楚漢河界相隔,嘟嘟兒才正式展開她的箭技,以妖精百發百中的箭技,對著士兵們沒有護甲的臉上射。她的搭弓的手快得像一片幻影一般的晃動,剎那間就射倒了四人。這四人全是眉心中箭,在勁箭的衝擊下後退了幾步才仰天倒下。

  這時,扎克已經吟唱結印完畢,手中藍光一閃,水系的酸彈術施了出來,照著鎧甲士兵射去。在經過多次的使用以後,扎克雖然魔力不強,但對酸彈術的性質卻很熟悉。這種殺傷力不大的水系的魔法的附加屬性很好,對付身披重甲的鎧甲士兵是最好不過的了。

  天恆已經施展出了他拿的天崩拳,手中的圓球形氣勁不住的閃亮。在他每次推擊間,便一個士兵飛跌開去。他們雖然身穿鎧甲,卻擋不住天恆氣勁的滲入,讓天崩拳震得內臟全碎。

  這次戰鬥,天恆的主要目的不是打退敵人,而是在尋找合適的不會讓敵人起疑的時機佯做被俘,以混入敵人中打探天翔的消息。因此,他一直只用不到三成的力量在戰鬥,而且他的魔法技他也一直隱忍著沒有施展。他怕自己表現得太強的話,會讓敵人膽怯而逃去。但是隨著他近段時間的力量增長,再加上嘟嘟兒和濤·亞米赫林都是強手,以及扎克的水系魔法的輔佐作用,便得戰鬥的情形仍呈現出一面倒的形勢。天恆這一邊大佔上風。

  在他身邊,扎克一邊施放魔法一邊往後退,一直退到了濤的身邊,和他一起戰鬥。濤拿著手裡的鐵傘,像是信手拈來一般,揮灑自如的四面揮擊。他手裡的鐵傘看著體積不大,實際上卻十分沉得,約有四十來斤。濤拿著鐵傘擊向士兵,鐵傘上帶著呼呼的風響,打在鎧甲上,直打得鎧甲直凹下去,將鎧甲裡面的胸骨一併打斷!他在打倒十餘名士兵以後,這些士兵便不再敢和他正面交擊,只圍著他游鬥,不時伸劍剌向他身側的扎克。而在這時,鐵傘更加發揮了它的好處。濤看見長劍剌向扎克時,便將鐵傘撐開護住紮克。長劍便剌在傘面上,碰得火花四起,扎克躲在傘下卻毫髮無傷。接下敵人對扎克的攻擊,濤閉上傘又揮將出去。在傘的閉合出擊間,扎克的一逢酸彈配和著鐵傘打了出來,讓士兵只有閃避。他雖然只有見習魔法師的實力,可這見習魔法師的實力也不是讓人可以隨便輕視的。

  戰鬥如火如荼的展開,讓圈外的安東尼·羅素越看越心驚。就眼前的形勢,自己的士兵根本就圍不住這幫人。這幫人的實力不是普通的強。赤潮的統領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再鬥下去,只怕這一隻鎧甲隊都要全軍覆沒。想到這裡,他一拉馬的韁繩,挺著長槍就向天恆剌了過來。擒賊先擒王,他打算擒下天恆作人質後,再用他做要挾。

  天恆一直保留實力等的就是他的出擊!

  見到長槍剌過來,天恆再次向嘟嘟兒等人遞了個眼色。這是讓他們擇機而退的信號。接著,他雙手外撐,用天崩拳震開身側的兩名士兵,向著安東尼·羅素撲了上去,和他纏鬥在一起。纏上他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擇機詐敗。

  他衝到安東尼·羅素的馬前,調動體內的內息,將它一直送到手掌上。天恆運用傳到手掌的內息,化為嶄鐵掌的剛勁,讓手掌上泛著金屬的光澤。他看準了長槍的攻勢,避開槍尖,一手托槍,一手卻用了三分勁力硬接長槍的一擊。

  嶄鐵掌和長槍擊在一起,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響聲過後,安東尼·羅素連人帶馬退了一步,天恆卻蹬蹬的連退三步。

  這一下交擊讓安東尼·羅素大為駭然。他看著手中的長槍。這種精鋼和斑各水晶石混合而鑄的長槍的硬度可以讓它剌穿三層士兵們身上所穿的鎧甲,而眼前的這個赤潮統領一掌拍下後,竟在上面拍下了一個淺淺的手印,這叫他如何能不心驚?在掌和長槍交擊的那一剎那,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和一塊鐵塊硬拚,而不是剌向一隻肉掌。但是,看著天恆後退三步的樣子,他轉念又大喜,只道天恆在圍斗中已氣力用盡,已是強弓之未了。

  「士兵,他沒力氣了!圍剿!」他高叫道,挺槍又剌了過來。

  這一下的交擊,讓天恆也清楚的知道安東尼·羅素的實力。在和像約多·桑托斯一類的強者對敵後,安東尼·羅素這樣的實力對天恆來說,要擊敗他只是十招以內的事。但是,他的目的卻不於止。當下,他腳步一個踉蹌,跌跌撞撞的退到濤的身邊,低聲道:「我要詐敗了,你們快走!」然後他臉上神情一凝,腳步不穩的向安東尼·羅素行去,口中叫道:「你們不是管我,快逃!我和你拼了!」手下只用兩分力,再次向著長槍拍去。

  嘟嘟兒向天恆看了一眼,眼中要他小的神色不言自明。然後,她手中的長弓突地一轉,叫道:「散天矢!」將她隱忍了很久的強力箭技展施展了出來。叫聲中,她手中箭雨向外胡亂飛舞,將一圈士兵全都射退。

  「走!」濤叫道,將手中的鐵傘撐開一轉,傘邊所刮起的勁風將身邊的士兵吹了個東倒西歪。迫開士兵後,他將撐開的傘頂在身前,護著嘟嘟兒和扎克向戰團外衝去。

  他們三人一動,天恆的掌也擊在長槍上。這一次,天恆仍然避開了槍尖,在長槍擊實時便收回了力量,將它的殺傷力化去了一大半以後,讓剩下的力量實實在在的擊開他的手掌後擊在他的身上。

  「砰」的一聲,長槍掃開天恆的手,打得天恆身上,讓他痛得身子一縮,不由自主的後退跌倒。而天恆就趁著跌倒間,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將一口血水吐了出來,然後倒在土上呻吟。

  「拿下他!」安東尼·羅素一擊得手後,禁不住大喜,全然沒想到有詐。他騎在馬上,叫道:「將他捆起來!去追逃走的同黨!」

  聽到捆起來的命令,天恆這才完全放心了。他當初就是吃定了安東尼·羅素要利用他的身份而絕不會殺他才敢佯作被俘。如果安東尼·羅素下令要殺他,天恆的計劃則全盤皆錯。不過,那時候也意味著安東尼·羅素的死期到了。在這種近距離,天恆隨時可以跳起來發難。

  天恆倒在地上,大聲的呻吟著,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嘟嘟兒等人的情形。視線裡,濤頂著傘在前面開路,那些砍來的長劍全被鐵傘擋開。後面的扎克和嘟嘟兒在濤身後斷後。他們兩個,一個施開了風系魔法,將無形的風刃四處紛射,縱然打不中士兵們的頭臉,射在他們的身上時也將他們阻了一阻;一個卻展開了強力的箭技,連珠般的箭只射得士兵不敢上前。三人邊打邊退,一會兒就消失在眾多的房屋群裡。

  看到這樣的情形,安東尼·羅素只好叫士兵退回來。反正赤潮的統領已在他手裡,少抓幾個同黨也不是很要緊。

  他騎著馬走到天恆面前,對著地上彎成一團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的天恆陰笑道:「季大統領,實在對不起。你恐怕要在我的別館裡好好的住上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赤潮首領被俘,你的手下會作何感想?大概是心急如焚吧。哈哈哈。」他長聲笑道,聲音裡說不出的意氣風發。他對手下的士兵道:「去通知伍多夫大人,就說我抓住了赤潮統領季天翔,請他來議事。快去!」

  一個士兵領命而去。

  安東尼·羅素對著天恆又道:「季大人,請移駕到的我的別館。帶走!」他叫道,讓手下士兵扛著天恆向自己的別館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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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大鬧羅素別館(中)


      三小時以後,天恆五花大綁的被扔在羅素別館的私人地下室裡。他以為自己會挨揍,或是一頓拷打,逼問他一些關於赤潮的情況。結果,事情大出天恆意料之外,羅素只將他身上的所有零碎器件搜走後,便把他扔在地下室裡就匆匆的走了,只餘下四個守衛呆在地下室的出口外看著。看那情形,只怕急著要去會他口中所說的伍多夫。

  天恆躺在地上,除了身上纏著一圈一圈的繩子以外,手上和腳上還各有一副鐐銬將他鎖在牆上。天恆試著動了動,鐐銬便在地上嘩嘩作響,將守衛引了過來,緊緊的盯著天恆。見此情形,天恆不由得苦笑,看來哥哥的面子倒是挺大的,讓人對他如此忌憚。

  天恆動了動後就不再動彈,裝作讓繩子捆得無法動彈的樣子,等待守衛出去。讓守衛這樣盯著他,他什麼事也幹不成。

  當下,他靜靜的側躺著,只轉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四周,觀察著眼前的地下室,尋找出去的路徑。

  這間地下室大約離地有七、八米深,當初可能做為儲藏室用,所以顯得並不是很堅固。在天恆的頭頂上,是石製的頂牆,它因為潮濕而長滿了綠苔蘚,正慢慢的往下滴落水滴,然後四處而流,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積出幾個水坑。天恆大至的估算了一下,七、八米的地面落差減去房高,房頂到地表的距離大約是四到五米左右的厚度。

  儘管這地下室看起來並不是結實,但他也沒有把握把它上面的四、五米厚地面一口氣轟開,然後從這裡出去。看來,從上面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在天恆左方和右方的牆上各有一個通氣孔,因為年久失修,它們都被塵土和雜物堵上了,不能通過。再加上這兩個洞口很小,大概只能讓風小六一樣的身形鑽過去,所以從這裡出去好像也不大可能,天恆看了一會後就轉眼不再去看它。他轉眼看著向上的石階,打算放倒門口的守衛以後從門口出去。現在,那個機警的守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讓他不能有任何的動作。天恆只好去看地面上跑來跑去的叫做大耳鼠的小動物。就這麼看著,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竟然差點就睡著了!

  守衛盯著天恆,過了許久也不見他動一下,估計天恆可能無法動彈,再加上地下室裡的污濁空氣讓他實在有點受不了,便起身出去了。

  一見守衛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天恆倏的動了起來!

  他身子躺在地上不動,食指卻翹起來對著地下室的房頂。他瞇著眼瞄著角度,等到他認為角度比較合理以後,指尖微微一亮,將一枚只有彈珠那麼大的火球射了出去。這枚火球在離開天恆的指尖以後,一直射向房頂,在碰到房頂時以天恆預算的角度彈了回來,掠過天恆的頭髮,將他的髮絲燒斷了些許的同時也將束髮的髮帶射斷。

  髮帶一斷,天恆的一頭黑髮便了開來,披落一地。天恆搖著一頭的黑髮,輕聲笑道:「嘿,誰說打桌球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我的反彈球就打得一級棒!」他一邊笑,一邊搖著腦袋甩動頭髮。甩髮間,一截鐵絲輕輕的滑落地面。這一段鐵絲正是當日扎克送給天恆,好讓他打開門鎖溜出玩的那一段鐵絲。在費爾多的時候,天恆不知用過它多少次,打開馨·費爾多關著他的門鎖溜出去玩。現在,在身上的零碎器件都被搜去了,它卻因藏在頭髮中得以倖存,又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了。「扎克小乖乖,你果然可愛!」天恆道,一邊雙足互蹬除掉了鞋襪,露出光溜溜的腳丫子來。他將光腳丫子伸在空中,叉開了等待。然後,他又咪著一隻眼瞄角度。瞄好了以後,他輕喝:「塵爆!」。一堆火焰隨著天恆的聲音從地上冒了出來,正擊在鐵絲上,用它的爆發力量將鐵絲彈得斜地裡飛出,正飛向天恆叉開的腳丫。在鐵絲飛掠過腳丫子的那一瞬間,天恆腳趾一夾,將鐵絲穩穩的夾在腳上。「賓果!」他笑道。接著,他將半調子的柔術施開,身子像沒有骨頭一樣的彎了過來,將腳上的鐵絲伸向手上鐐銬上的鎖孔,在裡面掏弄著。為了防止發出聲音,他動作慢得像一隻蝸牛。一會之後,鎖孔裡發出一聲輕響,一隻手鐐打開了,天恆反手將手鐐接住,輕輕放在地上,然後依法施為,將所有鐐銬全部打開。鐐銬打開以後,接下的事就很簡單了。他扭動著身體,像一隻蛆一樣蠕動著,隨著他的蠕動,繩子一圈圈的從他身上滑下,片刻之後他便神清氣爽的站在地下室裡,身上沒有了半點束縛。

  「瞧,我就說忍術裡逃命的法門多的是。」他輕笑著,將繩子拿在手裡,打算一會後把那幾個守衛全捆成粽子。

  天恆的內息程度不如天翔,達不到揮布成棍的程度。所以,他將繩子在地下室的積水裡浸了一下,增加它的韌性和剛度,然後才拎著濕繩子向門邊潛去。

  潛到門邊,天恆轉過身,用後背對著門蹲了下去。「一、二、三!」他口中數道。

  數到三時,他突地後倒,用背部撞開了門,趁著門開的一剎那躺了下去,背貼著地面往外滑出去。他人在地上滑動,身子滑出門外時,他已摸清守衛所站的位置。「著!」他喝道,手上的濕繩揮出,繩頭象出洞的毒蛇一樣昂首向著四名守衛飛去。繩在空中,天恆抖動動手腕,將繩子抖動成四段三角波形,波形的尖角向著四名守衛的關元穴、環跳穴、玄機穴一連三擊抽去,霎時之間將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四名守衛全點成四個木偶。

  天恆從地上站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對著四個木偶笑道:「中國的點穴術還不錯吧?呵呵呵,我以前常常被點得一站就是十二個對時,感覺真是……好爽!」他呵呵笑著,將四個木偶全捆在一起,一腳將他們踢進地下室,關上門,往別館裡面潛去。

  這時,天色微黑,還不能潛藏身形,再者天恆也摸不清羅素別館的地形,於是他便躍上一座房子的房頂貼在上面等待時機。他選擇的房子離地下室不遠,這樣便於萬一安東尼·羅素來提人的話可以及時做出反應。

  天恆像一隻壁虎一樣貼在房頂上,看著夕陽一點一滴的沉下去,只餓得空空的一個肚子動個不停。「快點下去吧,還沒玩夠?都玩一整天了!」他傻傻的對著夕陽道。

  做為一個經過忍術修習的人,他雖然能忍,但肚子餓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安東尼·羅素,你讓我挨餓,要是打聽不到哥哥的消息,我閹了你!「他喃喃的咒道。

  他在房頂上等著,過了一會兒後,竟就在房頂睡著了!這就是季家兄弟的老二,季天恆。他機靈時,一顆七竅玲瓏跳得比誰都歡,那時的他多智而近妖,簡直不是人力能及;犯傻時卻是十足的呆頭呆腦,一顆七竅玲瓏心變成了石頭心,那時的他接近於一個真正的白癡,智力不及一個十歲小孩。這兩種不同的狀態如何切換就要看天恆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了。如果他身處危機,智力就會超常發揮;如果他感覺不到危機,諾,就像現在一樣,他便會像一個低能兒一樣呼呼大睡。其實說穿了,這種情況就是他的懶病和自由散漫的作風共同發作的結果。

  ※※※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恆才醒過來。他睜眼一看,只見身邊一遍漆黑,這一夜竟然沒有月亮,只有風呼呼的吹著,吹得房下的花草樹木發出雜亂的聲音。

  他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今夜真好。真的是『風高放火天,月黑殺人夜』!」說完,他回想自己的話,又覺得想笑。瞧瞧他說的什麼?活像土匪似的。

  笑罷,他縱起身來,向著另一座頂躍去。這一夜,太過黑暗,讓練過「夜視術」的天恆也只能看見五十米以內的東西,再遠就看不見了。當下,他就借然房子的灰黑影子動作輕靈的一間一間往前躍,漫無目的的尋找羅素的住處。

  躍過十座房子以後,前面的房子底下有一點亮光正閃動著,向天恆這邊行來。天恆連忙一縮身子,趴在房頂上。

  亮光漸漸的移到了天恆跟前,天恆伸頭看去,只見兩個下人打扮的人,一個端著一個燭台,正用手護著燭光,照亮另一個手裡拿著食物的人的路,兩人相伴朝前走去。這兩個下人都是中等個子,容貌秀麗,極有可能是影人。

  拿著燭台的人打了哈欠,道:「羅素大人今天真奇怪。這麼晚了還叫我們送吃的,以前可沒有發生過這樣事。」

  另一個道:「我聽衛兵們說,羅素大人捉住了赤潮的統領,找伍多夫大人來議事。

  我想這些吃的可能就是讓去給他們,好讓他們長談用的。那個肥豬很能吃的。「 」想死啊?敢罵伍多夫從人肥豬。對了,赤潮統領?哪一個?「 」怕什麼?他又聽不見。那個赤潮統領好像叫做什麼天什麼季的,那名字好怪,我記不住。別管這樣的事,我們只要做好我們就行了。「 」也倒是。這種亂世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你拿著累不累?我替你拿吧。「 」算了,又不遠,我自己來吧。「 」那好吧。「

  兩個下人說著,走過天恆身前的房子後,往右轉了個彎,向右行去。

  聽見兩人的話,天恆大喜,有他兩人帶路,可比要在黑暗中摸來摸去的好多了。

  他跳了下來,「潛行術」和「夜影術」混和著使用,一路尾隨著兩個下人向前行進。

  跟著兩走了一會,穿過眾多的樓台花榭,來到一座噴水池前。兩個下人停了下來,端東西的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把東西送進去。」

  他走上噴水池前的台階,敲開了門,將東西送進去。一會兒之後,聽得他道:「晚安,羅素大人、伍多夫大人。」然後他從門裡行出來,道:「我們回去吧。」和端燭台的下人離去了。

  天恆暗自付道,聽這兩人的談話,羅素就是在裡面。因此,兩人一離開,天恆便從黑暗中竄了出來,縱起身形,輕輕落在噴水池前的房頂上。

  天恆趴在房頂上尋找著可以往下看的洞口。他找了一會兒找不到,便將手掌貼在房頂上,暗將內息伸遞到手上,手裡施展出天崩拳的曉月破天崩的連續內勁往房頂崩去。他用連續的小力量衝擊,崩了二十餘下後,掌心用出春蠶掌的吸字訣,將震鬆的房頂吸開,從崩開的小洞口中向裡看去。

  在天恆身下的燭光前坐了兩個男人,一個高高瘦瘦的個子,正在擦拭自己的長槍,正是安東尼·羅素。另一個男人坐在餐桌前,正抓著食物大嚼。從天恆現在的這個角度,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的頭頂和他看起來比別人圓粗了一倍有餘的圓桶狀身體。這個人大概就是伍多夫了。

  燭光下,羅素停止了擦拭長槍的動作,道:「伍多夫大人,不知屬下這次捉到赤潮統領的事,希利洛大人會如何提拔我?」他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個奸滑的笑容。

  伍多夫停下手中的動作,用一種很含蓄的聲音道:「羅素大人,你一個人捉住季天翔的麼?我記得當時我也在場對吧?」

  「是、是、是,大人也在。多虧大人妙計才能智擒季天翔。」羅素忙不迭點頭道。

  伍多夫笑起來,那麼胖的一個人,聲音應是深沉雄厚才對,但他笑起來聲音竟如同靜夜的夜梟一親,好不剌耳。他笑道:「羅素大人好聰明,前途無限啊。哈哈哈。我自然會對希利洛大人上報我倆的功勞的。不過,你確定那是季天翔麼?」

  羅素陪著笑,道:「是,以後屬下的事還要請大人多多幫忙。那個季天翔確實是真的。我在一年一度的米易武道大賽上見過他。而且,他的行蹤還是他的一個失寵的女人說出來的,應該假不了。」

  「那就好。」伍多夫道,又抓起食物大啃。

  羅素試探著道:「不知希利洛大人拿他有什麼用?」羅素自有一番私心,不想讓季天翔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

  伍多夫道:「現在米易的形勢你是知道的。九大勢力中,最強的是卡米索王國,除開赤潮,最弱的是奧非爾·恩茲的狼嗥軍團,你我所在的」銀甲「城堡身處第四。這其中卡米索雖強,但樹大招風,是其下八大勢力群起而攻之的目標。狼嗥軍團雖弱,但卻和位居第七的馬德蒙哥城互相拉攏,也不是輕易就能扳倒的。位居第二的弗拉多平原領主黑斯·佐丹和位居第三的龍鱗沼澤的主人默裡·奈勢力強大,也不好對付。但這兩者因為黑斯·佐丹姦殺默裡·奈新表妹而互相爭鬥,自身自顧不暇,都是騎虎難下。這些,再加其餘的第五和第六位的勢務因為經濟不發達而需要大力擴張領地。造成了這九支勢力哪一支都需要新鮮血液來充實自己的形勢。這時,如果要盡快擴充自己,最好的可以考慮的力量就是無主孤軍赤潮。他們的勢力不大,但卻處在九大勢力的夾縫中,借助九大勢力之間的微妙形勢而生存。這支軍團,雖說實力不如九大勢力的任何一支,但卻具有和九大勢力的任一一支相拼的實力。這一年來,它在米易洲逐漸的發展強大,其聲勢已直追狼嗥軍團,讓誰也不敢對它掉以輕心。因此,它對九大勢力而言,是人人都想除去、又是人人都想拉攏的目標。如果能除去赤潮,人人都會鬆一口氣,因為它實在是一個不小的威脅。但轉個角度想想,無論哪一方得到它,都會實力大增,打破九大勢力之間的僵局。這時候,鹿死誰手,就很難說了。」他說完,端起酒來喝了一口。

  聽完伍多夫對時局的分析,羅素不解的問道:「那季天翔對時局的變化有什麼作用?」

  伍多夫譏笑道:「用用腦子。你為什麼靠著和希利洛大人的姻親關係還只能當個都雲這個小港口城市的守衛頭子,就是因為你不用腦子的原因。」他放下手中的肉塊,雙手在桌布上擦拭著,直擦得一塊白淨的桌布全是油膩。然後他又道:「想一想,赤潮的統領在我們手中,赤潮軍團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放棄季天翔,另立一個統領就是了。」羅素道。他倒不覺得一個季天翔有多重要。

  「白癡!你知不知道季天翔對赤潮來說有多重要?他是整個赤潮的靈魂人物!沒有他就不會有赤潮;沒有他也就不會有赤潮的今天!整個赤潮都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整個赤潮中的幾乎所有重要的將領都是因為他的存在而加入赤潮和他共同舉事的!換一個?沒有他,赤潮根本就不再是赤潮!赤潮從此就是一盤散沙,不能成任何氣候!」

  聽到這裡,天恆又驚又喜。驚的是哥哥竟然這樣樹大招風,引來九大勢力的虎視耽耽;喜的是哥哥幹出了這樣大的成就,成了讓人無法忽視的赤潮軍團的統領。可是,赤潮在哪裡?這是他更想知道的。他將身子趴得更低,更加用心的去聽。

  房頂下,羅素還在問道:「那殺了他不成了?讓赤潮沒了這下統領便轉不動。那時,赤潮不就不攻自破了麼?」

  伍多夫道:「說你是白癡,你還真的是白癡。給你一個金幣,你卻把他它進海裡。

  留著季天翔的用處大得多。「他站在起來,在房裡踱著步,道:」即然他是赤潮的靈魂人物,赤潮自不願失去他。而現在他在我們手裡,赤潮只能讓我們用季天翔作為牽牛的鼻環,讓我們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赤潮會聽話麼?「羅素道。

  「會!絕對會!因為我們手裡的不是別人,而是季天翔!」伍多夫極具信心的道。「我們不要殺他,只要將他廢了,留在銀甲城堡裡,就可以一直和赤潮玩到它被利用完為止!這期間,銀甲和赤潮聯手出擊,誰與爭鋒?哈哈哈。那時候,最強的將不是卡米索,而是我們銀甲!哈哈哈!」他縱聲長笑道。

  聽到這裡,天恆只覺一股無名火升了起來。廢了?!他們當天翔是什麼?殺豬宰狗麼?他雙眼一寒,眸子在一片黑暗中發出微帶紫色的寒光,幾乎忍不住就要發作了。但是,他還沒有聽到哥哥的確切地方,所以只能按捺著狂怒繼續聽。

  伍多夫還在道:「有了赤潮這個強力助手,九大勢力的平衡將被打破。那時候,像一棵牆頭草的位居第五的安格拉·內奇自會帶著他的鐵風騎士團投靠銀甲。因為他是個把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體會得最透徹的一個人。三者合併,掃蕩米易洲還難麼?

  哈哈哈,照這種形勢,不出三年,米易洲就會只有一支勢力。那就是光彩照人的銀甲!「 」可是,在赤潮被銀甲吞併以前,其餘九大勢力一定會有所動作。如果他們搶在我們前面發難,銀甲就要被滅了。「羅素道。

  「其實不然。」伍多夫道:「如果事前不走漏風聲,誰也不會知道的。」

  羅素搖頭道:「不可能。我們要吞併赤潮,那麼大的事件,事前不可能不走漏風聲。」

  「是麼?」伍多夫奸笑,聲音裡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意味。他道:「別忘了米易洲一年一度的武道爭雄大會,它就快舉行了。米易洲的魔法師和術士不怎麼樣,但這裡用毒的行家卻多的是。到時候隨意給季天翔來點毒藥,他和他的手下眾將便得乖乖的聽我們的。只要以九大勢務的名義邀請赤潮參賽,在賽局中,赤潮場場輸給銀甲,那麼赤潮歸屬銀甲便是一件必然的事了。這樣的『公平』競爭,誰會有異義?對吧?再說,季天翔在我們手裡,他們能不輸麼。呵呵呵,哈。」他尖厲的聲音笑起來,直讓人渾身生寒。

  羅素恍然大悟,猛拍著自己的大腿,讚道:「不愧為銀甲軍師,好計!屬下蠢笨,軍師以後可要多多觀照屬下一點。」

  「哪裡,哪裡。羅素大人不也把自己的功勞分我一份了麼?你我兄弟一場,自然應該肝膽相照。」伍多夫奸笑道。

  燭光下,兩人對擊了一掌,相對縱聲長笑。

  房頂上,天恆聽得渾身汗毛倒豎,背後冷汗涔涔。好毒的毒計!幸好自己只是天恆而不是天翔。換作哥哥的忠厚、成穩,只怕想脫身就難了。他劍術強橫、內息深厚,但可不會這些偷雞摸狗的技術,要真落入例如羅素和伍多夫一類的人手中,恐怕是插翅難飛!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暗恨那個通風報信的女人,更加痛恨底下笑成一團的兩個奸人。天恆付道,媽的,敢惹我季家兄弟?閹了你!

  他心中一怒,打聽天翔消息的事自然丟掉了九霄雲外。他微微放直身體,雙手間紅光大盛,一個連鎖火球就打算對直打下去。

  正在這時,遠方響起一個女音,只聽她叫道:「羅素王八蛋!天恆……不,天翔在哪裡?給我放人!」緊跟著有個尖聲的精靈聲音叫道:「放人!他***!」

  聽到這個,天恆心中一喜,心中想法立變,暗道:「羅素,我剿了你的鳥窩!」他躍了起來,憑著印象,朝著房屋眾多地方射去。

  敢惹我哥哥?媽的,找死!

  天恆真的惱了!他打算大鬧羅素別館,讓羅素知道----季家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08
第六十二章       大鬧羅素別館(下)


      天恆在房頂上跳躍,耳邊聽見羅素別館裡越來越嘈雜,衛兵們都往嘟嘟兒的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一會之後,碩大的一個羅素別館裡,幾乎所有人都跑到前院去了,只剩下一個靜靜的後院。緊接著,前院開始傳來砰砰作響的聲音,嘟嘟兒等人已經和羅素的衛兵們幹上了。

  「這惡婆娘,比我還心急,不過,她倒是來得是時候。」天恆暗笑,從房頂上躍了下來,不敢用照明魔法,趁著夜色朝前摸去,尋找羅素別館的柴草堆積地。他打算把羅素的窩一鍋給端了。

  天恆在黑暗中憑著夜視術前行,沿著有房屋的基角瞎找。走過了四座房子,他看見前面靠近圍牆的一座房子微微開著窗,燭光從裡面射出來,投在窗處的圍牆上。

  天恆心中一動,從這裡抓個人來問路豈不是要比瞎摸的好?想了想,他乾脆連光明之火也用了出來,將兩個明晃晃的紅色光球頂在自己頭上。他現在也不大怕被人發現了,反正前院已經打開了,大不了後院再開闢一個戰場就是。最好兩邊都打個底朝天,讓羅素清靜不了。他想著,腳下發力,從窗口跳了進去。

  「啊!」

  天恆跳進屋還沒有站穩,裡面就發出幾聲尖叫。這尖叫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發出來的,讓天恆嚇了一跳。他轉眼一看,呵!乖乖!眼前竟是六個光溜溜的女人!她們正驚慌的用手遮掩著要害部位,睜著六雙驚恐的眼睛看著天恆。

  「你……你是誰?」年紀最大的那個顫聲問道。

  天恆同樣睜大了一雙眼,看著眼前的奇景。光屁股的女人吶!這樣的實物還是頭一次看到,以前都只在網上見過圖片,不如這樣活鮮鮮的來得壯觀。

  在他跟前的這間屋子,面積大約有一百餘個平方米大,房中除了一張越大尺寸的床以後,就沒有別的擺設了。那六個女人先前就躺在床上,現在見天恆闖了進來,不約而同的從床上跪了起來,都緊緊的閉著腿,雙手護在胸前,保持著同一個姿態。

  看著這六個光屁股,天恆呆了一呆,然後向前走了幾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他倒是沒什麼慾念。只不過,半大少年嘛,對女性裸體都比較好奇,所以想看個明白。

  現在,光溜溜的六個大活人在眼前,這可是千載難縫的好機會,不看白不看。

  「你是誰?」年紀最大的那個又問道。這少年的眼光太奇怪,看在她身上讓她有點受不了。如果他用羅素那種淫邪的眼光看她倒也罷了,畢竟讓那個色魔看了這麼長的時間,再見到這種眼光倒也覺得無所謂了。偏偏這個少年的眼光卻不帶一絲淫邪,在掠過他不該看的部位時也沒有刻意停留。可是,他那種眼光卻不像是在看美人,倒像是在菜市挑選豬肉一樣,挑肥嫌瘦的,有點讓她受不了了。「你是誰?」她第三次問。

  「你家季天翔爺爺。」天恆道。未了,他的眼光停在一個女人的胸前,又笑道:「和圖片上看起來真的不大一樣吶!我以前以為它們會像一隻足球割成兩半貼在胸上,現在看上去倒像是長了兩個大白饅頭。你們又是誰?」

  聽著天恆的胡言亂語,女人道:「羅素的老婆。你……想……你想做……什麼?」她顫聲問道,總覺得這少年的眼光太過奇怪。

  他……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吧?她打了個寒戰,向著身邊的女人靠去。

  「問路。」天恆道,眼光又溜到另一個女人胸前。哈!這個女人的好小!

  「問路?!」眾女一呆,差點全暈過去。有問路問到這裡來的麼?

  天恆的眼光還在六個女人身上流連,問道:「哪裡可以很輕易的就能用火點著?」

  「你……是羅素大人的仇人?」

  「怎麼?你們有意見?」天恆雙眼一瞪。

  眾女趕緊道:「沒有!沒有!馬棚在出門右轉,再直走,再右轉就到了。它應該很容易點燃。」她們都巴不得這個瘟神快走。哪裡鑽出來的怪少年?看得她們心裡直發毛,感覺上他的眼光比羅素的餓狼眼神還要可怕。

  「哦。」天恆道,轉身就往外走。他雖然還想再多看幾眼,可是路也問了,好像再看下去就顯有點不妥。他轉身向外行去,走了一半又轉回頭來,嚇得六女忙不迭捂得更緊。

  剛才發話的女人道:「英…雄還有什麼事要問?羅素大人的財物藏在他的床下面。他的房間在中庭的正中間,這裡只是他的……遊戲場所。我就只知道這些了。」她用一種難以忍受的眼光看著天恆,心中暗道:「來了,他又看過來了,還是那種看豬肉的眼光!」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好像被看穿了一樣。

  「呃?謝謝,我會去拿的。」天恆乾笑,道:「我沒有別的事,只是覺得白看了你們那麼久,你們好像比較虧。所以也該為你們做點事。」

  「不用了。英雄喜歡看就好。以後請常來看。」女人嘴裡說道,上下嘴唇不停的打哆嗦,心裡不停的道:「快滾!快快滾!」

  以後請常來看?天恆呵呵笑起來,覺得這女人倒是大方。他笑道:「羅素別館一會就後玩完。你們別呆在這裡了,我打算放火燒了它。你們要死還是要活?」

  這個小強盜未免太明目張膽了吧?六個女人面面相覷,嘴裡不約而同的道:「要活!」羅素的死活關她們屁事,以後不用服待這個色魔,大概日子要好過得多。

  「那好!」天恆竄了過來,在一片尖叫聲中,將這六個女人抓起來,一個個的全從打開的窗口裡扔出牆去。扔完,他也不管她們在牆外叫得像叫春豬一樣,拍了拍手,揚長而去。他一邊走一邊用兩隻老虎的調子,走板的唱道:「羅素的女人,在裸奔,在裸奔。她們都沒有衣服,真奇怪,啊真奇怪!哈!」

  他信步走出屋子,向著羅素的馬棚走去。

  ※※※

  前院,嘟嘟兒脫掉了常穿的短裙,換了一身緊身帶帽的夜行裝,將一頭如雲般的紫發全塞進帽子裡,只除了白淨嬌嫩的腳趾光著在外面,其餘的則全裹了起來。她肩上背著五個箭筒,箭筒裡各裝著七十支輕型鋼箭頭的細身短羽駑,雙手裡拿著把普通長弓,弓上搭著四支箭,對準了眼前的衛兵,打算大幹一場。

  在她身側是濤·亞米赫林。他仍穿著那一身破舊的衣服,行裹重新打包以後繫在肩上,撐開了手裡的傘,緩緩的轉動著它,擋在自己和嘟嘟兒的身前,正凝神盯著眼前的衛兵。

  在他倆身後的是扎克,他將寬大的魔法師袍緊緊的捆在自己身上,一隻手裡拿著修達·梅的魔法杖,一隻手捏著一個攏指節,指節間光華流動,風系的破空刃蓄勢待發。在他懷裡,丁多伸出半個頭來,對著三人前的守衛們尖叫道:「放人!放人!」

  如果不是扎克把它緊塞在懷裡,它可能老早就衝出去咬人了。

  「把季天翔給我交出來!」嘟嘟兒道。她打算再問這一遍,如果他們不交人,她就開打!

  衛兵隊長模樣的人道:「憑你們三個也敢叫我放人?笑話!」他揮動了一下手裡的長劍,猖狂的道:「羅素大人的別館你們也敢來鬧,讓你們進得來,出不去!」

  聽得他的話,嘟嘟兒和濤對看了一眼。「打!」兩人齊聲道,然後濤如同一股旋風一般的衝了過去;嘟嘟兒卻扯開弓,將四支箭瞄準四人射去;看著兩人都動開了手,扎克也將手裡積蓄的破空刃擊出,向著衛兵隊長直奔。

  濤舞著手裡的鐵傘,如猛虎下山一樣撲入衛兵隊伍中,見人就打。他拿著手中的鐵傘左擊右撞,將身邊的守兵全都掃開,一步一步的向著通住中庭的台階邊打邊行去。在他身後,嘟嘟兒射出的箭發出嘶嘶的聲音,從濤的身邊飛過,越在濤的前方,將衛兵紛紛射倒。

  白天的時候,他們為了配合天恆潛入羅素別館的計劃,都沒有顯出自己的實力。

  此時為了找出天恆,兩人都全力施為,將所有的實力全發揮了出來。而羅素手下的士兵,平時仗著自己是銀甲城堡的人,再加上都雲港是銀甲的轄地,又是一個通商口岸,幾乎沒有戰事,所以一個個的都養尊處優,缺少對戰技的練習,顯得戰技低下。

  此刻兩邊對上,我長敵消,雙方才一接手,羅素的士兵就讓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見到這樣的情形,守衛隊長大驚。他舉起手中的盾牌,擋下扎克射過來的風刃,急叫道:「往後退!堅持住!別館裡的其它人馬上就趕到了!」叫聲中,他自己首先往後退去,退至通住中庭的門口,將盾牌舉在手裡,格擋扎克不斷發射出來的破空刃。

  嘟嘟兒手裡拿的是普通的長弓,沒有精靈反射弓的增輻作用。但這並沒影響她發揮精良的箭術。她放棄了施用生靈魔法,展開妖精們在叢林裡的重重障礙物中練出來的靈活身法,拉一次弓就換一個位置,身影忽左忽右的翩飛,手中箭矢如雨一般的往外射。她動作極快,每兩次在身後的箭筒裡取箭的間隔時間幾乎沒有。她每次取箭,一取便是四支,搭在弓上全射出去。隨著她的運作,拉一次弓就射倒四人,再拉一次弓又射倒四人。轉眼之間,嘟嘟兒連換四個位置,拉了四次弓,射倒十六人。

  「放是不放?」嘟嘟兒叫道,叫聲中,一口氣搭上了六支箭,分射六個目標。

  隨著密集的箭雨,門口的士兵全往門口退去,堆積在門口,堵住了通往中庭的通道。眼見身前的少女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射倒十六人,士兵們無一不膽戰心寒,都用盾牌擋住自己頭、臉部位,用盾牌的鎧甲去抵擋嘟嘟兒的攻擊。面對實力大升的兩人,眾士兵開始知道白天時,自己能活下來真是純屬僥倖。

  濤·亞米赫林一直在前衝。見到這幫士兵開始採取守勢,他喝了一聲,鐵傘在手裡撐開,急旋起來,傘沿上尖利的刀刃將身邊的四個士兵全咽喉全部割開。滅掉跟前的四個,他撲上前去,一直衝到門口的士兵前,掄起鐵傘,向著眾多的盾牌中的一面全力擊下。只聽鐺的一聲悶響,上好的一面精鋼盾牌竟在他的全力一擊下打得四分五裂!盾牌碎裂後,鐵傘仍在前擊,正正的打在士兵的臉上,將他的臉打成一灘爛泥。

  這一下交擊,濤成功的殺掉一個士兵,自己也被精鋼盾的反擊之力震得手腕發酸,使得他手裡的鐵傘因此而顯得沉重了好幾倍,揮舞起來頗為不便。看來,這堅硬的精鋼盾的確不能硬拚。想到這裡,他後退了幾步,將鐵傘交到左手,隨風一舞,將它甩得傘面打開,接下砍來的長劍。同時,他活動著右手,試圖快速讓血液流回手腕,回復它不靈活的狀態。

  動得幾下,手腕恢復了靈活,他又將鐵傘交回右手,口中喊道:「扎克,幫我!」同時,他身子前欺,看準一面盾牌,把鐵傘當作撬棍用,伸到盾牌下,挑開它,再藉著上挑的勢子,一傘自下而上擊出,又將一名士兵擊飛。

  「知道了。」扎克叫道。他放棄了用破空刃追擊士兵隊長,開始重新吟唱、結印。

  他唱完風系祭文再唱水系祭文,手中一手捏著風系大印,一手握著法杖,從上面獲得它的增輻能力。跟著指上的指節由攏指節變換為三摁結,準備用魔法幫助濤。

  隨著不斷的練習和學會魔法後的大小戰鬥,讓他儘管受著影人族體質的影響,能力沒有出現像天恆一樣的跳躍似成長,但也出現了小幅度的進步。比如,他能成功的施展破空刃就是一個證明。這種初級中段的風系魔法在施展時要求的魔力水平不高,但其聚合風系力量的過程和控制它追擊目標過程都不簡單,這對於一個影人來說已極為不易了。要知道,其它的影人連放出一個微弱的風刃都很有可能做不到。

  當下,扎克預備過程結束後,將魔法杖直立在胸前,手中的三摁結彈在魔法杖杖頭的寶石上,經過寶石的增輻,四、五十枚酸彈隨著杖頭的閃光,向著士兵們的盾牌和鎧甲噴射而去。扎克知道酸彈的腐蝕作用需要時間,所以他放出酸彈術以後,再次快速的完成預備動作,將一枚破空刃向著一面盾牌打去。

  這枚破空刃擊在盾牌上,將手持盾牌的士兵擊得上身在風系力量的推擊下不停的搖晃,幾乎把持不住手中的盾牌。

  「好!」濤揚聲叫道,一傘擊在搖晃不定的盾牌上,將它打得脫離士兵的手飛出。

  他再中著撐傘,接下長劍交剌的同時,劃破士兵的肚皮,幹掉一個。「再發!」他對扎克喊道。

  「明白!」扎克應道,不再發射酸彈術,只將風刃和破空刃交替使用。風刃用來直射眾士兵,讓他們無法騰出手來攻擊濤;破空刃則照著先前的打法,向著盾牌直擊,給濤的攻擊製造機會。以他的精神力水平,要想擊得士兵們拿捏不穩盾牌本不大可能,但有了法杖的作用後,他便可能做到了。只是相對的,他的精神力消耗也加快了。

  有了魔法師的輔佐,濤的出擊成果顯著。他在一堆人牆前撲後打,扎克的破空刃射到哪面盾牌,他就打到哪面盾牌,仗著自己用沉重的鐵傘練出來的臂力,盪開盾牌後再狠下殺手。這一下,有嘟嘟兒的如神箭術在一旁牽制,扎克的風系魔法作為輔佐,濤的動作如虎添翼,手中的鐵傘舞得空中只聽到它的呼呼風響,不停的將士兵擊飛盾牌後再擊斃。三人合作,以濤為針尖,向裡扎去,片刻過後,就要突破人牆,衝進中庭。

  嘟嘟兒見自己的箭襲在盾牌和鎧甲的阻擋下只能起牽制作用,不能射傷敵人,不由得心中火起。她扔掉兩個射空的箭筒,反手在背上取出一支箭來搭在弓上,將魔力灌注了進去,讓這支箭的箭尖發出了灰褐色的毫光。然後,嘟嘟兒拉滿了弓,怒叫道:「破甲箭!」一箭向著人牆最薄的地方射去!

  這支箭被射離嘟嘟兒的弓後,在她的魔力作用下,像一枚轉錐一樣高速旋轉了起來,把空氣的氣流帶得跟著一併轉動,夾著無堅不推的力量的向著人牆射去。

  看著來勢異常的勁箭,羅素的士兵們知道這一箭絕對接不得,但卻又不得不接,只有咬著牙用盾牌硬挺,只求能擋下它。

  這一箭由於在空中螺旋前進,飛行的速度並不快。它花了和普通箭支三倍的時間射在盾牌上,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這一下無聲的碰撞,並沒有讓這一箭象普通的箭支一樣墜落地面。它就像是一塊吸鐵石一樣頂在盾牌上飛快的旋轉著,直鑽的鋼屑四濺!轉眼間,它鑽開了盾牌,鑽穿了鎧甲,一直穿透兩人才消耗完了它的力量。而隨著這兩人的倒下,通往中庭的破口打開了!

  「往裡衝!」嘟嘟兒叫道:「天恆一定在裡面!」同時,她又開始一弓四箭的射,強行用箭雨擴開缺口,不讓士兵們堵住。

  「好!」濤應道,一手撐開鐵傘擋住攻擊就想往裡穿去。

  這時,就聽得中庭裡羅素的聲音喊道:「放箭!」

  叫聲中,漫天的箭雨向著濤、嘟嘟兒和扎克射來。

  羅素終於領兵來援了!

  這一下突然的襲擊讓嘟嘟兒吃了一驚。百忙中,她來不及施放生靈魔法裡的防禦魔法,只能反手在箭筒裡抓了一把箭支,用散天矢的手法迎著來箭回射,射下空中的箭只。可是,那千百隻箭只不是她的散開矢就可以阻擋的。因此,在這一瞬間,嘟嘟兒和同樣來不及施放風之護盾的扎克全暴露在密如雷雨一樣的箭雨裡!

  見狀,濤只得停下前竄的身形,飛退了回來,落至兩人跟前,撐開了手裡的鐵傘,替兩人接下箭雨。

  可是,傘小人多,一把鐵傘無法完全擋住三人。在一片密集的破空聲中,濤悶哼了一聲,已讓射中一箭。

  傘後,扎克見濤中了箭,情急之下,只用了平常的三分之二的時間做完預備,在三人面將都籠上一層風之護盾。而嘟嘟兒也見機撒出一把種子,在三人面前再展出一面由蘿葉青籐所構成的綠牆。現在,這兩層護屏將箭雨全部擋住,三人得以安全,但卻完全喪失了優勢,成了全面的被動挨打的局面。

  「停!」羅素喊道。

  空中的箭雨停了下來。三人這才喘了一口氣。

  羅素從中門走了出來,陰笑道:「看不出來你們挺厲害的嘛!原來是隱藏了實力。

  不過,你們想要救人卻是癡心妄想!弓箭手,出來!「

  隨著他的叫聲,圍著前院的圍牆上面,足有二百餘名弓箭手密密麻麻的挺出身來,把一個前院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立在牆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堆著,手中的箭支全對準了院中的三人,等待羅素的命令。

  羅素得意的笑道:「很奇怪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出來是吧?我當然要做一點安排再出來。你們在這裡打得火熱,我就叫弓箭手把這裡全圍上,讓你們一個也走不了!救人?你等著別人來救你們吧!當我這羅素別館是可以隨便進出的麼?還不乖乖束手就擒?」他縱聲大笑,笑聲裡有著說不出的得意。伍多夫你這個老雜種!你走得那麼早做什麼?還說我沒腦子,看我全捉住他們給你看!

  看著眼前笑得可惡的羅素和眾多的弓箭手,嘟嘟兒手心裡的冷汗滲了出來。她轉頭向濤問道:「現在怎麼辦?」

  濤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道:「你用破甲箭和扎克的破空刃配合,打開一個缺口衝出去。弓箭手防禦差,他們沒有劍士一們的護甲,你們兩人合力能行的。」

  「那你呢?」嘟嘟兒問道。

  「我?我留下來給你們斷後。」濤道。

  嘟嘟兒搖頭道:「不行!不能留下你一個人來。我不走!大家一起往裡硬闖!」

  扎克也道:「我也不走!天哥還沒救出來,如果被捉的話,大家一齊被抓好了。」

  「不要發傻!」濤急道:「你倆先走,以後還可以想別的辦法。要是全讓捉了,就沒有機會了。別和我爭!一會兒我引開注意,你倆就往外衝!」

  「我就是不走!」嘟嘟兒固執的道。

  「我也不走!」扎克道:「我要跟你們在一起。」

  聽到三人的聲音,羅素有持無恐的笑道:「想走是吧?都不許走,乖乖的和季天翔呆在一起,做銀甲的客人。以後,銀甲城堡用得到你們的地方多的是,客人們!哈哈哈!給我放箭,只許射傷,不許射死!」他狂笑道。太好了!這份功勞,會讓他撈個什麼位置來坐坐?副堡主?他自我覺得這個位置有點埋沒了他。

  就在這時,羅素身後的房頂上傳來一陣怪笑。一個肥胖的身影躍了前院上方的空中,將弓箭手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只聽那個又怪異,又放縱的聲音笑道:「羅素大人,他們當然要和我呆在一起了。不過,不是做你的『客人』,而是做你的爺爺!」

  這個身形飛到了正空中,身子詭異的浮在空中,和夜色浴為一體,讓弓箭們對不准目標。緊接著,他又笑道:「惡波娘,沒有我不行吧?」呵呵的笑聲中,他身影一幻,幻做無數多個,撓得弓箭手眼花撩亂。

  「死不要臉的?」嘟嘟兒驚喜的道。

  扎克抬頭看著天,胡亂叫道:「天哥,我們要沒命了!打呀!」

  「當然要打!」天恆叫道:「羅素,你敢設計害我?格老子的,我閹了你!」叫聲中,天恆的雙手陡地亮了起來!那分光化影之術幻出來的身影中,每一個身影的雙手都在往外流淌著紅光。這些紅光,隨著天恆身影的不斷飛舞,越積越多,越來越亮,讓漆黑的夜空就如同亮起了無數的焰火,將整個夜空全部照亮!

  隨著夜空亮了起來,嘟嘟兒三人才看清天恆的身形。在他們的眼裡,天恆背上背著一個大包,漲漲的挺在背後,讓天恆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胖了整整一倍。

  令人吃驚的是,天恆身後的那一個大包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分光化影之術的施展,由他分化出來的幻影就算多出一個大包,但卻仍讓天恆的身體輕得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在這些幻影的手中,那一團紅光還在增加亮度。等到那紅光亮得不能再亮時,空中無數的身影全都一凝!

  「連鎖火球!」

  叫聲中,數不清的火球從天恆手裡射了出來。這些火球射到空中後,自行吸附火系力量,分化開來,一分再分,再分、再分……在射到眾弓箭手之前,無限制的分化下去,讓夜空不再黑暗,只有漫天的火球!

  空中,火球飛舞,發出破空的尖嘯,把空氣加熱得如同身處火爐!而在這個火爐裡,弓箭手則變成待烤的羔羊!

  他們哪裡見過如此變化的火球?又哪裡見過如此詭異的火球術?又何曾見識過這般威力的漫天殺機?

  一時間,包括羅素,所有的士兵眼裡就只有帶著騰騰的殺意而來的火焰之球!

  「濤!就是現在!」嘟嘟兒喊道,抓起一大把弓箭搭在弓上,喝道:「排箭!」手下不停,連射兩次,將兩排箭矢分身前身後兩波呈扇形射出,取的位置是士兵們的頭臉的高度。現在,一群士兵一臉癡呆,正是這種大面積但攻擊魯莽的箭術發揮的好時機!

  隨著嘟嘟兒的出手,扎克全力的放出了數目盡可能多的風刃,擊向圍牆上的士兵。

  而濤叫道:「大旋斬!」將手裡的鐵傘轉了起來,利用鐵傘面的離心力,讓傘面自己打開,然後將飛轉的傘以回力拋出去,讓它借由回轉的力量自轉著再弧線形飛出去,傘邊的利刃割向士兵們的咽喉要害,成為旋轉著的殺人利器!

  眨眼間,火球射至的同時,嘟嘟兒的排箭和濤的大旋斬也到了。三種技能同時撲射在弓箭手的身,讓他們血花噴濺的時候,人也變作了焦碳!

  圍牆上,前排的弓箭手被火球射中,紛紛燃燒著往前撲倒跌下,讓後排的人顯露了出來,暴露在箭雨和鐵傘之下。鐵傘和排箭同時攻向他們的身體,讓這些沒有護甲的肉體失去了生命以後在兩種力量的衝擊下往後倒,推動更後排的弓箭手,讓他們避無可避的跟著腳步不穩的倒下。一時間,牆頭上慘叫不絕於耳,弓箭手們前撲的、後倒的身體不斷從牆頭落下,在霎時間將羅素的圍殺包圍全部毀去。

  空中,天恆的身形快如流星一樣的往地上墜落。他落到地面,眾多的幻影合為一個,蹲了下來,一拳擊在地面,喝道:「地炎塵爆!」隨著這一拳,天恆將火系的力量往大地注入,讓它們隨著地表前鑽,再以塵爆術的力量爆炸開來。只見他拳下的地表隨著火系力量的高溫,正在不斷的溶化。溶化的後的土地表層,形成一種流淌的發著橙紅色光的液體。這些液體在天恆的精神力的操縱下,呈現出放射狀的形態住四面擴散開來,繞開了嘟嘟兒等人所站的位置,在天恆身邊形成一個由眾多的紅亮細線構成的圓形放射圖。這些細線快速的向前廷伸,流到哪裡便爆到哪裡,所經之處全發出火焰爆烈的聲音,一道道沖天火焰隨著爆響升騰出來,狂熱的氣浪和爆炸的衝擊力向著亂成一團的弓箭手而去。

  由於地炎塵爆術的橫行,前院變得更加的紛亂。二百多名弓箭手讓天恆射掉三分之一,餘下又讓嘟嘟兒、扎克、濤合力滅掉了二分之一,剩下的不到原數的三分之一的弓箭手丟掉了手中的弓箭,亡命奔逃而去。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不是被地面升起來的火焰裹住,就是被塵爆的力量炸得手斷足斷,再被追趕上來的火焰所吞沒。真正腿長見機得快而逃掉的弓箭手,只有原數不到的十分之一。而那些穿著笨重鎧甲的士兵們,則早在火焰中化做了氣體,只剩下溶化後的鎧甲的鐵水四處流動,配合著通紅的岩漿,讓地炎塵爆術更增威力。

  極短的時間裡,羅素手下的所有兵力在四人的合擊下,幾近全滅!

  那些沒死的士兵根本顧不得羅素,正在向著羅素別館外奔逃。

  安東尼·羅素一張臉驚得蒼白,兩腿不停的顫抖,股間隱隱的已經有了濕意。他睜著一雙呆滯的眼睛看著天恆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驚恐的叫了一聲,轉身就想跑。

  天恆躍至嘟嘟兒身邊,從她背後的箭筒子裡抽了兩隻箭出來,以甩手箭的手法射出去,射向奔逃中的羅素。

  「啊!」羅素痛叫著,兩隻小腿讓天恆射穿,身體失去平衡倒在地面,摀住小腿亂喊。

  天恆行到羅素跟前,俯身看著地上的羅素,道:「羅素大人,你想去哪裡?」

  「別殺我!別殺我!」羅素驚恐萬狀的道。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有殺人的愛好,我可沒有。要不是你的弓箭手太無情,我也不會痛下殺手。他們的死,是你自找的!」天恆道。

  羅素哀叫道:「季大人,我知錯了,請放過我一馬。是希利洛大人讓我捉你,這和我無關哪。」

  「是嗎?」天恆冷笑道:「我聽你和伍多夫商量得挺好的嘛!那對付我的計策倒是相當高明。」

  「不是我說的!」羅素嘶叫道:「全是伍多夫在想,我只是聽。你放過我,我把所有的財物全給你。只要你放過我。」他哀哀的叫道。

  「不用了。」天恆道:「你的寶貝全在我這裡。」他拍拍身後的大包。「說,赤潮車團在哪裡!」

  駭得膽碎心裂的羅素根本沒有想到赤潮的統領為何不知道自己的軍團在哪裡,只尖聲叫道:「在塔拉姆峽谷裡!」

  「具體的位置呢?」天恆問道。

  「不知道。」羅素道。

  「不知道?」天恆往前踏出了一步。

  「我真的不知道!」羅素叫道:「以前銀甲和別的軍團派人去尋找過,但總也找不到。有人看見赤潮的成員在那裡出入,我們去時就只能看見峽谷裡全是亂石、土堆和樹,別的什麼也沒有。是真的,我沒說假話!」

  「放屁!」嘟嘟兒一箭射穿羅素的大腿,怒道:「要是在哪裡,你會不知道?那麼大的一個軍團會消失不見?又不是一隻螞蟻!」她只道羅素在撒謊,拉開弓又想再射。

  「啊!啊!啊!」羅素痛叫著,下身漸漸被流出來的液體浸濕。好個都雲港守衛督軍,竟然嚇得尿濕了褲子!他慘叫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殺我!」

  「別射了。」天恆攔住嘟嘟兒。聽著羅素的話,他心中一動:羅素說塔拉姆峽谷裡全是亂石和土堆,如果哥哥真是赤潮統領的話,以他的本事……那麼赤潮就在那裡!

  他對羅素道:「算你說的是實話,我不殺你。」他停了停,臉上浮出一個怪笑,道:「可是你讓我很不爽!不燒了你的窩,讓我解不了氣!」

  天恆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三人道:「放火!把他的別館一鍋端了!」

  放火?濤遲疑的看著天恆,道:「先是殺人,然後又放火,還搶了別人的財物。

  這……這…好像不大好吧?「 」管他個鳥!「天恆道:」這個龜兒子敢惹我季家兄弟,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放火!「 」是!「扎克應道。燒羅素的加館,他倒是開心得很。」丁多,我們放火去!「 」放火!好!「丁多從扎克懷裡跳出來,在地上扛起一燃燒著的箭支,興高采烈的四處亂跑,將火頭四處亂點。

  天恆回過頭來,對著羅素露出一口白牙,詭笑道:「羅素大人,忘了告訴你了,我叫季天恆,不做季天翔。季天翔是我哥哥,你抓錯人了。不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打算替他整治你。走,跟我放火去!」他呵呵笑道,領著嘟嘟兒和濤向著後院奔去。

  「弟弟?」羅素睜大了眼。他竟抓錯了?!然後才惹來殺身之禍!他又氣又怕,一口氣沒接上來,竟暈了過去。

  而院後,天恆將火球東一枚、西一枚胡亂射擊,見什麼能點著就來一下。不多會兒,他在三人一精靈的合作之下,將整個羅素別館全化為火海。

  「全點著了?爽!我們走!」他道。「咦,丁多呢?」

  「主人,這裡!」丁多歡聲叫道,肩上扛著箭,從黑暗裡跑了出來。「丁多,我,一百八十九處,我點的。」它興奮的叫道。敢情它點上癮了,竟一口氣點了一百八十九處火頭。

  「你這個小縱火犯。」天恆笑道,將丁多放進懷裡。

  「好玩!」丁多仍自叫道,還覺得不過癮。

  「走吧。」天恆道,然後從容而去。

  ※※※

  這一夜,羅素別館讓天恆一把火燒成了廢墟。在都雲港的市民都在歡慶都雲港的一霸,安東尼·羅素遭到了報應的同時,這個大鬧羅素別館的事件也成為了赤潮軍團正式和銀甲開戰的導火線。此後,其餘的勢力陸續介入,正式拉開了十方混戰的帷幕。

  而這一些事情,天恆並不知道。他興高采烈的和嘟嘟兒等人商議著如何瓜分羅素的財物。

  亞里斯因為季天恆的介入而再次風起雲湧。亞里斯新的戰亂就要開始了!

  ※※※

  熊熊的大火和濃烈的煙塵弄醒了羅素。他拖著被射殘的腿拚命往別館外爬去,口中聲嘶力竭的叫道:「季天翔還有一個弟弟!」

  可是,無情的大火和熱浪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支離破碎,無法聽得清。漸漸的,他的聲音被大火掩去,終至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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