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陸創世記 作者:名達 (連載中)

cdthree3 2008-10-21 17:59: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7644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1 20:14
第三十三章        破繭後的突破(下)

       天恆並不知道他在那個次元空間裡呆了多長的時間。但在扎克等人所處的現實空間裡,時間卻過去了十七天了。

  這十七天裡,醒過來後的扎克一直堅信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天哥一定會醒過來的。所以他一直守在天恆的身邊,不許任何人碰天恆。他這樣的表現,讓關心他的所有人的心裡都大為不安,只認為扎克因為傷心過度而導至神智失常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儘管他們都認為對於天恆最好的辦法是入土為安,但卻又不得不考慮扎克的感受,以至於埋葬天恆的事就一直拖了下來。這樣一直的拖、拖、拖,拖到了第九天時,道遠首先奇怪的發現天恆的身體在過去了九天的時間一直不腐不爛,這就有點不同尋常了。緊接著大家也發現了這件不同尋常的事。所以大家漸漸開始相信扎克的話:天恆會醒來的。因此從撒哈爾開始,眾人開始輪流陪著扎克守護在天恆身邊,盼望著這個希望渺茫的奇跡出現。

  今天是第十七天,正好是扎克和撒哈爾守在天恆的身邊。臨近深夜時,馨·費爾兩姐弟、雷蒙·西斯、道遠師徒、包括蓮嘉還有一些魔法師都過來了,正默默的守在天恆身邊。

  馨·費爾多對扎克輕輕道:「扎克,休息一會兒吧。說不定你一睜開眼,天恆就站在你面前了。」

  扎克搖搖頭,道:「我要守著他。」

  馨·費爾多無耐的搖搖頭,把一件大衣披在扎克身上。天氣已經越轉越冷,她深怕扎克吃不消,但又對這樣癡癡守著天恆的扎克毫無辦法。

  雷蒙看看手裡的東西,這是他在西城角的戰場找到的。然後他走過去,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扎克手裡,道:「這是我在天恆打鬥後的戰場找到的。我想應是天恆的東西吧。就讓它陪著他。」

  扎克接了過來,怔怔的看著手裡的東西。這顆寶石正是休達·梅給天恆的待魂之玉。如今,老師不在了,天恆也丟下了他,只剩下這顆寶玉,物在人非,讓他覺得什麼也沒有了。想到這裡,扎克心裡一酸,忍不住眼淚又要掉下來。

  「天哥,快醒過來呀。不要讓顆寶石又成了遺物。」他喃喃的道。

  彷彿回應他的話一般,從漆黑的夜空裡,有一束光線直直的照了下來,鎖定在扎克手裡的待魂之玉上。待魂之玉在這束光的照射下微微的發的出了亮光。

  「快看!」裡特叫道。

  眾人全都一躍而起,衝至扎克身邊,看著他手裡出現異象的待魂之玉。

  扎克也傻傻的看著手裡的寶石,只覺得它正在變得越來越燙,讓他快要抓不住了。「不!」他驚叫,拚命的握緊了手裡的寶石。這是現在他和天恆唯一的牽袢,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放開手的。

  這顆待魂之玉在扎克手裡越來越亮、越來越燙,讓扎克緊握的手裡冒出了白煙。

  「扎克,快放手!」裡特叫道,同時拔下佩劍,倒轉劍柄在扎克手背上敲了一下。

  「不要!」扎克叫道,手卻在敲擊下一麻,待魂之玉從他手滑落了下來,跌落到天恆的胸前。

  就在這顆待魂之玉和天恆接觸的那一刻,它突然停止了發光,就像一顆平常的寶石一樣靜靜的躺在天恆胸口上。大家的眼光全都凝神盯著那顆寶石,心裡頭不住的在顫抖----天恆…會不會醒來?

  「怎…怎樣?」馨·費爾多緊張得聲音止不住的打顫。

  「不知道!」撒哈爾的聲音也繃得像一根快要斷了的弦。

  扎克一眨不眨的瞪眼看著天恆,和所有的人一樣,在心裡不住的狂叫:「天恆,醒來!醒來!」

  過了許久,天恆的身體還是像過去的十七天一樣在道遠親手做的特殊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沒有一點生機。眾人的心因此越來越緊張,怕剛才看到的只是一個假象。

  「啊!」扎克叫了一聲。「動了!他手指動了!我發誓我看到他的手指動了!」他狂喜的叫。

  突然,天恆的身體彈了一下!

  這一個動作大家全看見了。撒哈爾緊繃的心情因此爆發了,控制不住的大吼:「小鬼,給我睜開眼!」

  隨著他的大叫,天恆的身體象被電擊一樣的抽動了起來,從他的胸腔裡傳來古怪的「咕咕」的聲音。緊跟著,他在床上胡亂的掙扎了起來,手腳不停的亂揮亂舞。

  道遠叫道:「瑪雅!」同時從兩隻掌心發出七級的治療術,投射在天恆的身上。

  「是!」瑪雅應到,也向天恆發出的六級的治療術。但就在發出治療術的同時,她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極不妙的境地----天恆的身體正在瘋狂的吸收她的力量。她體內的力量流向天恆速度就像江河倒灌一樣的猛烈!這樣下去,不到半分鐘,她就會被吸乾而變成一具乾屍!瑪雅驚慌的抬頭看著道遠,發現他的臉上也是一副大駭的表情。

  「醫師!」她慌叫。

  道遠定了定神,神情反而變得平靜了。他道:「給他吧。這是我們該做的…也是…他應得到的!」

  「嗯。」瑪雅點點頭,扯出一個平靜的微笑,和道遠一起更加用力的加大的施放力量的速度。她心裡深深的明白:如果能救回天恆,無論她付出什麼也是值得的!而且- ---她願意!

  看著道遠和瑪雅的臉急速的蒼白下去,雷蒙·西斯一下子就明白了天恆無意識的在做著什麼----他正在無意識吸收兩人的生命力量!也許,這就是他復活所需要的能量。

  「我的也給你!」他叫道,將雙手按在天恆的胸膛上,任由力量住天恆體內湧去。

  馨·費爾多抬眼看了一下弟弟。裡特也正抬眼看著姐姐。兩人相視一笑,都道:「現在輪到我們來救你了。」同時,四隻手掌按到了天恆身上。

  對魔法一點也不懂的撒哈爾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但他清楚一點,那就是他們正在不遺餘力的想要救活天恆。所以,他毫不遲疑的也將雙爪放在了天恆的身上並和他們一樣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他身邊,蓮嘉擠了過來,細細的聲音道:「我也許也能幫上一點忙。」說著,也將手放到了天恆的身上。在她將手放上去的時候,她的身體劇烈的震了一下,然後臉色快速的白了下去。縱然如此,她依然沒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將手貼在天恆身上,同時仰起小臉對著撒哈爾燦然一笑。由於體內力量的快速流失,撒哈爾的視線已模糊了。但在這一刻,他卻很清晰的看見了蓮嘉美麗的笑臉。他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豹臉上的線條,對著蓮嘉露出一個最接近人類表情的微笑,然後伸出一隻豹爪將蓮嘉的一隻小手握在自己掌心裡,再共同按壓在天恆身上。從此,兩顆心在一起跳動了。只是,不知道…還能跳動多久?

  「還有我們!」隨著聲音,又有幾雙手按到了天恆身上。

  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向天恆灌注自己的生命力量;所有的心都在以同一個節奏在跳動著。在他們心裡,不約而同的結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救回天恆!這是他應得的!也是對他無私付出的回報!

  此刻,唯一沒有動作的是被眾人擠在外圍的扎克。看到眾人的生命正在瘋狂的流逝,他只覺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在燃燒!扎克奮力的鑽進人圍,捧起天恆的臉,絲毫不在意自己力量的消失,對著天恆尖叫:「天哥,快醒來!要不然所有的人都會送命了!」

  就在這時,天恆弓起身體,彷彿是初生的嬰兒一般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三隻眼一起全睜開了,正對上扎克愕然的眼。他道:「嗨,小扎克,我回來了!」

  扎克愕然的呆看著天恆。有一種無法控制的狂喜正在充斥著他的全身。「啊!啊!

  啊!「他無法抑制的開始狂喜的尖叫,只覺得在天恆睜眼的那一瞬間,他再次擁有了整個世界!

  就在天恆睜開眼的同時,他體內的遺人之力運作了起來,在眨眼之間阻住了眾人身上傳來的力量,並將一股更為強大的遺人之力反輸回搖搖欲墜的眾人身上,補充他們流逝的生命力。接著,眾人只覺身體一震,天恆將他們的手掌全都彈開了,切斷了他們和他的聯繫。

  「小鬼!」撒哈爾著急的叫,又想將爪子按回天恆的胸膛。他看見天恆的眼又全都閉上了。

  道遠抹著頭上的汗水,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濕,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指著天恆微微起伏的胸膛,道:「大概是沒事了。他已經自己開始自療了。就現在的情形,我們的力量再也幫不上他的忙。在他那種力量面前,我們的力量連一根牛毛都不如。」

  「呵呵,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馨·費爾多收回自己的手,對著天恆罵了一句她這一生中唯一的一句髒話:「爛人!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再也活不過來了。」說完,就和蓮嘉一起軟倒了下去。生命力量的流逝,再加上天恆遺人之力的衝擊,兩個弱女子都受不了。

  好半晌後,扎克才停止自己的尖叫,顫著聲音問道遠:「他、、怎樣?」

  道遠道:「活過來了。儘管他現的生命力很微弱,但有那強大的古怪力量保護著,我想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是,他只睜開了一下眼就閉上了。會不會再…」雷蒙·西斯說了一半就不敢再說了。

  「我想不會的。他體內的力量…」

  道遠的話音未落,天恆的身體異象再生!

  天恆額上的第三隻眼在兩人對話時忽然毫無預警的睜開了。從那只獨眼裡,爆出無比奪目的光芒,一直射向漆黑的夜空!同時,從他身體裡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身邊的眾人全都推了開去。

  清醒的人被這麼一推倒還沒事。但暈過去的馨·費爾多和蓮嘉卻讓這股力量推得直飛出去!

  裡特大吃一驚。他飛身撲上去想要抓住飛跌的兩人。還沒等他追著兩人,從天恆眼裡發出的光中卻分出兩團光出來,疾速的追上了往樹上撞去的兩人,將她們輕輕的托著送了回來,放在裡特的跟前。「什…什麼!?」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異象。

  「天恆是什麼人?」道遠同樣目瞪口呆的問身邊的扎克。

  扎克和撒哈爾看著那射上天際的光芒,只覺得這一次的光芒和在遺人之山的那一次是完全的不同。兩人就這樣呆傻的看著,忘了回答道遠的話。

  由天恆額頭上射出的光一直持繼著,而且它所寵罩的範圍正在不停的擴大,漸漸的把天恆的身體全都包在了這一根越來越寬的光柱中。天恆的身體就在這道光柱中浮了起來,靜靜的垂直立在這道光柱中,彷彿睡著了一般閉著雙眼。一會以後,那光柱突地分開了,由一道光柱分成無數的小光團。這些小光團在空中漂浮著,一閃一閃的跳躍不停,慢慢往天恆的身上沉澱。沾著天恆身體的光團開始變形,由圓圓的一團慢慢拉長、壓扁、分化出毛絨絨的邊緣,漸漸的竟形成了一支羽毛的樣子。緊接著,它們像是被狂風吹起來了一般再次飄飛到空中,圍著天恆不住的旋轉,同時一片片的往天恆背上吸附。一會之後,天恆背後就由這些羽毛組成了一對美麗得如同生命在上面流動一樣的光之翼。這對光之翼在夜風中輕輕的顫著,偶而拍打兩下,抖得夜空中全是星星點點的亮麗的白金色粉塵。它們和著天恆第三隻眼裡發出來的光照得深夜裡的樹園就如同白晝一樣。天恆的身體就在這一對光之翼的托動下,飄飛在樹園裡,全身上下在光芒的照耀下閃著聖潔的光。

  看著天恆那對華麗的光之翼和額頭上的獨眼,道遠有點知道天恆是什麼了。因為在費爾多的魔法巨炮上雕刻有太多太多這樣的形象。他指著空中的天恆,難以置信的道:「神族?神族 !?」

  認真察看著天恆的扎克和撒哈爾對道遠的話充耳不聞。兩人不約而同的「咦」了一聲。他倆看見天恆那一頭黑而亮麗的頭髮在空中飄舞著,正在不斷的長長!同時,讓人覺得更加古怪的是,它還在改變著本來的顏色!

  「變紫了!」扎克道。

  「什麼?!」道遠問道。他還在看天恆的光之翼。聽到扎克的話,他才轉過頭來。

  眼前的情形又叫他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中,長得有紫色頭髮的只有一種種族,那就是叢林裡的森林精靈!

  「真的變紫了。」雷蒙·西斯也道。他看見天恆的頭髮越長越長、越轉越紫,到最後那紫色絢麗得就猶如十一月最美的紫芯蘭。

  「天恆到底是什麼人?」道遠再一次的問道。這一下,天恆到底是個什麼,道遠也不是很肯定了。如果傳說無誤,那頭髮的紫色是傳說中精靈們的族長才有的顏色。可是為什麼天恆也會有?

  正驚疑間,那長得不可思議的紫發卻動了!它自己動了!絕不是風吹的!這一點,每個人都看見了。它正飛舞著,在光之翼發出的光芒的照射下,如同具有自己的生命力一樣舞動了起來!無數的髮絲在夜空中劃出最美的軌跡,如同沉睡了一千年的精靈突然醒來了,正伸展著他們渾然如天成一般的肢體。它們跳動著,一根根的圍繞著天恆的身體,將他纏了起來。這個過程進行得很快,一會的工夫就將天恆密密的裹了起來,整個兒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紫色發繭。

  看著這個情形,道無的臉色一變再變,失聲道:「精靈聖繭養心術!」

  「什麼?精靈聖繭養心術?那是什麼東東?」扎克不解的問。撒哈爾也轉過頭來看著道遠。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肯定。」道遠苦笑了一下才說道。今晚,天恆這個小鬼身上展現出來的奇景實在太多了。他只覺得自己蒼老的心臟飽受衝擊,已經失去判別真假的能力。

  隨著紫色的髮絲的纏繞,天恆的身體和他身上發出的光芒一點點的都被蓋住了。

  整個樹園再次黑了下來。

  「水藍之光。」扎克唱道,升起了水系的照明魔法,並將那四個光球移過去停在那個紫色的巨繭上。此刻,那個巨繭安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了,就像是真正的休眠了一樣。

  雷蒙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把這個玩意兒抬回去還是任由它放在這裡?」

  聽到雷蒙的話,大家不約而同的藉著水藍之光的微微的亮光看向那枚巨繭。此刻,大家都知道不會失去天恆了,一顆心才輕鬆下來,也因此才察覺到那枚巨繭竟是大得出奇。就這麼平著看過去,它居然有一整座會議大廳那麼大。難怪天恆會把大家全都彈開了,要不然照這樣的體積計算,如不彈開眾人的話,只怕一股腦兒的全都裹了進去。裡特看著那紫色的髮絲互相交纏後形成的怪象,直覺的想爆笑出來,「哪裡來的這麼多怪毛?」 他心道。

  看大家還在看著那枚巨繭,雷蒙·西斯道:「大家都回去吧。我們在這裡耗下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大家都在死亡線上去晃了一圈,也折騰得夠嗆了。回去吧。從今晚開始,我每天叫四名守衛來輪班守在這裡,有什麼變動隨時來通知我們,大家覺得怎樣?」

  扎克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想呆在這裡。

  撒哈爾道:「走吧,扎克。要是天恆醒來了,你卻病倒了,那就不好了。」

  扎克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不再堅持。一行人這才離開了樹園。

  ※※※

  時間過去得很快,轉眼之間兩個月就過去了。亞里斯的大陸歷也由3864年的十六月翻到了十八月。再翻下去,就應該是明年的一月了。隨著時間的不斷的流逝,亞里斯大陸的天氣也變得越來越冷。在十七月初的時候,天空就開始下雪了。如鵝毛那麼大一片片的雪花從天際不住的飄落下來,給費爾多城穿上了一件銀白的盛裝。同樣的,天恆所結的繭也被厚厚的白雪蓋住了,形成一個大大的雪包。

  這兩個月過去,天恆的繭一直沒有什麼動靜,這可讓扎克急壞了,每日都跑來看這個繭。但他每次來都是高興而來,敗興而歸。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以為這個繭就像一顆壞掉了的蛋一樣,什麼也孵不出來了,所以打算將它折開來看看天恆在裡面到底怎樣。幸好每次都讓眾人勸住了。要不然,等他這麼折開一看,說不定裡面的天恆就得玩完。

  這兩個月裡,眾人也沒閒著。經過那日和偷襲天恆的人的全力一拼,包括雷蒙在內的四人都認識到了自己實力大大的不足,因此開始全心全意的進行修煉。這些日子裡,撒哈爾不僅將他的「十字裂風爪」練得熟了,同時還開始練習天恆所授的忍術技巧。而扎克也將風系的「破空刃」練熟了,同時也不甘示修弱的也學習起新的魔法---- 水系的「酸彈術」。至於雷蒙·西斯,則在向裡特學習劍技,同裡特一起摸索如何能將自己的水平進一步的提高。再有就是馨·費爾多了,她正在領導著所有的費爾多人重新建起戰火後重生的費爾多城。這一切都在是順利的進行著,隨著不斷的日出日落,每一個人都在進步、都在提高。唯一的毫無動靜的,就是發繭裡的天恆的了。

  這一天,扎克和撒哈爾正在練習雙人合技,也就是那招包含了風系力量的「十字裂風爪」時,守候天恆的衛兵上氣不接的下氣的跑了進來,對著兩人叫道:「出…

  出…來了!跟我來!「

  扎克和撒哈樂大喜,忙不迭的跟著守衛跑了出去。緊跟著,馨·費爾多等人也得到了消息,銜尾追了出來。

  一行人十萬火急的衝進樹園裡,果然看見那大繭上最頂端的積雪正在不停的蠕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從裡面鑽出來。

  「上去幫忙!」裡特道,一邊跑了過去,開始支手幫著清除積雪。由於在過去的兩個月裡他們不敢打撓天恆,也不敢去動那枚巨繭,所以讓那繭上面的積雪越堆越厚,清除起來竟是十分的費勁。看著這樣的情形,馨·費爾多不禁懷疑裡面的天恆是不是讓憋得快窒息了。

  眾人齊動手清理積雪。很快的,在除掉了頂蓋以後就聽到裡在傳來的「嗚嗚」亂叫的聲音。撒哈爾喜叫道:「是他!是那個小鬼的聲音!」這一下,大家更加的用力了。

  而裡面的天恆也在拚命的住外鑽。這種情形讓人不禁聯想到就要破殼而出的小雞。

  「大家讓開,讓我來。」撒哈爾道,一面俯下身子,四足並用的開始全力挖雪。打洞,本就是他們的豹人的本能之一,現在用來挖積雪更是快上加快。挖了半晌,只聽他叫道:「通了!」

  緊接著,天恆的身體就露了出來。他從撒哈爾挖出的洞裡探出頭來,頭髮、眼瞼、眉毛、鼻子、還有唇上全是白白的雪。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叫道:「是誰把我埋在裡頭的?不要命了!想憋死我是不是?」歇了歇,他又轉頭環視著眾人,眼光在眾人身上溜了一圈,最後停在馨·費爾多身上。只聽他好死不死的道:「哎呀,馨姐。你長肥了!怎麼肚子這樣大,是不是懷孩子了?」

  話音一落,只聽「砰」的一聲,天恆面前的人倒了一地。暈!

  道遠張口結舌的看著天恆,嘴張得活像是往裡塞進了一百枚雞蛋一樣。這、這、這…這也太離譜了!在天恆血淋淋的躺在他的面前以前,他從未見過天恆。只是聽昨旁人說,這位拯救了費爾多的少年是如何如何的英雄偉大、如何如何的機靈多智、如何如何的威武神明。所以,天恆在他心的形象像是神一般的無所不能、莊嚴華貴!所以為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會說:「啊,我回來了!」或者是「幸苦你們了!」再或者是含著淚道「我好想你們哪!我終於活過來了!」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張嘴,冒出來的竟是這麼一句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鬼話!這個小鬼就是拯救費爾多的英雄?真是活見鬼了!

  扎克和撒哈爾對看一眼,眼裡激動的淚流了下來,這才是他們所熟悉的天恆。看來,儘管在生死線上去逛了一圈,天恆卻依然一點也沒有變。他,還是那個天恆,他們心中最愛的天恆!「天哥!」扎克叫道,縱身撲進天懷裡,大哭道:「天哥。嗚---- 哇-----!」

  天恆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拍著懷裡的扎克,不解的問道:「我怎麼了?都發生什麼事了?約多·桑托斯呢?讓我打跑了沒?」

  「砰」,倒下的還沒爬起來,剩下的人全都倒了。暈!狂暈!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1 20:17
第三十四章          好事者季天恆   

      六日後,天恆坐在馨·費爾多為他準備的臥室裡一臉氣惱的對著的面前的馨·費爾多和娜吉嚷道:「都告訴你們了,我一點事也沒有!為什麼不許我活動活動?」他掐著手指頭數道:「我想練功、曬太陽、出去玩,還有,我更想吃肉!天天吃那鬼藥,我現在快要連肉長什麼樣子都要想不起來了!」

  馨·費爾多道:「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身體的傷還沒有好,不能到處亂跑。吃肉?

  更不行了!你上次把大家嚇壞了,所以我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上次天恆死過去後又活回來的事,搞得所有的人人心惶惶的,大家便不由自主的對天恆的事特別小心,怕他再有什麼意外的閃失。偏偏天恆醒來以後,又對那不死不活的十七天的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家因此更加的小心了。這也就是天恆為什麼能亨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國寶級待遇的原因。

  天恆怒道:「胡說八道!誰說身體還沒有好?你看,你看!」他將衣服扯了下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馨·費爾多因他個舉動已紅透耳根。他指著身上的傷口道:「都好得差不多了。不信你瞧瞧。」

  馨·費爾多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了。天恆身上的那結實的胸肌、六塊腹肌都說明他已經是一個小男人了,她哪裡好意思多看?倒是娜吉可不管這麼多,將天恆從頭到腳看了個仔細,道:「好像…嗯…還可以吧。道遠醫師,你覺得怎麼樣?」

  道遠再次察看了一下天恆的傷勢。這些個大小傷口在天恆醒來以後都在其表面形成了一層奇特的透明薄膜。它們保護著天恆的傷口,將之和外界隔絕起來。有了這層薄膜,天恆的傷口復原得很快。到現在為止,這些傷口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而且,自天恆醒來以後,熟識天恆的裡特和扎克等人都說天恆眼裡的光彩更盛從前,體內的力量好像比以前更為精進了。所以現在讓天恆做他想做的事應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是…

  道遠沉吟了一下,道:「傷口的復原情況…很差!你還得多呆一些時日。這些日子裡,你哪裡也不能去。不許練功、不許曬太陽、不許出去玩,更不許吃肉!」嘿嘿,他就是不想讓天恆稱心如意。想當初,費爾多保衛戰時,天恆的形象在他心目是個何等的英雄!簡直是他心裡這六十多年來的唯一的偶像。可是,哪裡知道等到瞭解了他,才知道他竟是活脫脫的長不大的小鬼一個!這根本就是扼殺他心目中的偶像!

  試想,人活到六十歲了才有了一個偶像。這是多麼不容量的一件事啊!所以,天恆的一切舉動簡直就是不可饒恕!想吃肉?沒門!俗話說得好,「人是越活越老,也越活越活越小」。讓他這個老少年偶而也耍耍奸詐…應該也是可以的吧?呵呵呵,道遠看著天恆一臉的鱉樣,心中快意無比。爽!

  天恆看著道遠,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笑得一臉壞相的人竟是個德高望重的醫師!偏偏馨·費爾多和娜吉又把他的話奉為聖旨。「你…你…你…算了!」天恆指著道遠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道遠裝作沒有看見天恆的鱉樣,轉頭對兩個女人道:「咱們走吧。不要打撓天恆-- --休息!讓他清靜一下,好好的養----傷!」說完以後,轉身領著兩個女人竟施施然的走了!更可惡的是,三人出門的時候還將門給鎖上了!那麼大的房間只留下天恆一個人對著床單發洩怒氣,將好好的一張床單撕成了布條。

  撕了一會,覺得實在是毫無用處,天恆摸摸身上,發現自己身的常常帶著的小玩意兒一樣也沒有了,這才發覺在和約多·桑托斯戰鬥的時候,這些東西估計都讓約多 ·桑托斯打了個稀巴爛。沒有這些常用的偷雞摸狗的東西,天恆想開鎖出去就是不可能的了。總不能打破門出去吧?好歹也得給可愛的馨·費爾多和慈詳的娜吉留一點面子----儘管她倆都愛擰他的耳朵。

  正在生氣間,忽然聽得牆上的氣窗上傳來敲打的聲音。天恆扭頭往氣窗看去。氣窗裡悉悉唆唆的響了一陣,露出一個腦袋來,那頂著一頭金毛的小腦袋不是扎克又是誰?他正對著天恆笑,笑容有一種和天恆一樣的古靈精怪的神氣。真是活脫脫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笑道:「天哥,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說著,手一揚,一根鐵絲擲了下來。

  天恆大喜道:「哈,真的我的扎克小乖乖!我愛死你了!」他撿起鐵絲,走到門邊,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門捅開了,然後像集中營放風的犯人的一樣衝了出去。

  走出門外的天恆對著陽光長長的吸了口氣,一臉滿足的道:「真舒服!」轉念接著又道:「關了我六天了,真是太過份了!我看起來像豆腐渣和屁做的一樣那麼脆弱麼?

  真是的!「

  扎克從撒哈爾的肩上跳下到,跑到天恆跟前,道:」天哥,你想做什麼?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練功?「

  天恆搖搖頭,道:」不去了。去的話,一定會讓道遠那個老匹夫給抓住。他一定會向馨姐告發的。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他老是瞧我不順眼?我又沒惹他。他最好不可太過份,我已經忍他很久了,要是惹急了我,我就拆了他的老骨頭!「

  扎克和撒哈爾聞言不由笑起來,直覺天恆要是騎在道遠的身上修理他,那情景一定極為爆笑。扎克笑道:」那你打算做什麼?總不能好不容量逃出來了,又把自己關回去吧。「

  天恆轉了轉眼珠,道:」你們去練功吧。我自然能找到好去處,不過…在這之前嘛…我要去吃肉!「他呵呵笑起來,想起美食的味道,只覺唾液真流,就快要忍不住了。」我先走了!「他叫道,然後急不可待的跑了。目標----娜吉大嬸的一品廚房。

  ※※※

  四個小時以後,天恆坐在費爾多城外的樹林裡的一棵大樹上,抓著手裡的青面獸肉大啃特啃一氣,過著憋了好幾天的肉癮。樹下,肉骨頭丟了一地,活像是被一群野狗搶食後留下的戰場。好半晌以後,天恆才停止了風捲殘雲的動作,笑咪了眼,滿足的舔著手指頭。

  天恆偷了肉以後,本想直接就找個地方進食的。可是轉念一想,他自己覺得對這片亞里斯大陸的瞭解太少了,想去看看關於亞里斯大陸的資料。所以他又去費爾多城裡的圖書館裡溜了一圈,現在才來到這裡。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天恆一路躲躲藏藏的,讓他自己都覺得很窩囊。堂堂的費爾多的救城英雄,去看幾本書還得這樣鬼鬼祟祟的見不得人。真是活見鬼了!這全都得怪道遠那個老混蛋!天恆不住的在心裡暗罵。

  此刻,他已酒足飯飽,便懶懶的倚在樹杈上,回憶著他剛剛吸收到的知識。

  就天恆大概瞭解到的而言,這片亞里斯大陸嚴格的來說,並不是只有一片大陸,所以它應叫做亞里斯時空才對。這片大陸一共有十一塊陸地,如果從東到西、由北到南的這麼數過來,他們應分別叫做加利多摩、普裡堡、格洛、風稜半島、依修斯、奧聖奧、米易、巴魯茲利弗、裡爾、博林布萊奇文和黑斯廷斯。其中最大的一片大陸是依修斯,最小的一片是格洛,而天恆現在所處的巴裡茲利弗大陸在面積上則位居第五。這十一片大陸被廣闊的綠色海洋分隔開來,從而在這片時空裡,形成了海洋占 58%,陸地占%42的格局。在這裡,不僅地形分佈和天恆原來所處的那個時空不同,而且在曆法時間上也不相同。亞里斯的一年竟分成十八個月,而且在這十八個月中只除了幾個月的天數一樣以外,其它的每月從二十六天到三十五天各不相等,記起來十分的麻煩。更出奇的是,它一年四季的分配也很奇特,它的春季從五月開始,到九月結束,歷時五個月;夏季從十月到十二月;秋季從十三月到十六月;而冬季則從十七月到次年的四月,經歷漫長的足足六個月的時間,相當於地球的半年了。對於這個,天恆十分好奇,到底這顆叫做亞里斯的鬼星球是怎樣圍著那四顆太陽公轉的?這曆法才顯得如此出奇。而且仔細一想,足足有四個恆星哪!這是不是也太多了點?好在在這裡,一天仍是按二十四小時劃分,要不然天恆就真的是頭暈了,每天過起日子來都將不知「今昔是何昔」。並且,他手上戴的電子錶恐怕得從此束之高格了。如果一天不是二十四小時的話,這種二十四小時一循環的計數器有個屁用!再有,就是亞里斯的勢力分佈了。在這十一塊大陸,甚至包括海洋,足足分佈了一百多個不同的勢力。天恆沒有細看是哪一些,反正看了估計也記不住。他只是數了數,發現足有一百七十四個之多,而且據頁腳下的註釋裡的專家分析註明,很有可能從這些勢力中還會分裂出一些新的勢力來。天恆看著這些統計數據,吃驚得直搖頭。這是什麼跟什麼嘛!簡直亂了套!亞里斯現在的情形比中國古時的戰國時更亂;比三國時的群雄割倨更為糟糕!很難想像在這樣的情形下,亞里斯的人民是怎樣生活的。天恆有些好笑的想,如果有誰能把這片亞里斯時空統一起來,那麼這將會是一個開天闢地、千古偉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世壯舉!不過,也很有可能這也將會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至少,天恆是這麼想的。(如果天恆知道日後這個重任會落在他的頭上,只怕他現在便一頭直接在樹上撞死拉倒了!)

  想了一會,天恆覺得頭腦裡昏昏沉沉的全是亞里斯的亂七八糟的事,想得他頭疼,便轉念不去想了,開始去想如何能提高自己的能力,免得再次出現象這次的差點讓人打掉了小命的事。他回憶著那天和約多·桑托斯的對決,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將那招「曉月連天崩」完成並且練熟的話,縱然他仍然打不過約多·桑托斯,但他卻可以用這招和約多·桑托斯一拼,從而找到槍下逃生的機會,不會再像當日一樣,他想逃都逃不了。

  這一套拳法是天恆一個山西的老師教他的。其拳理是將體內的內息由手掌發出,在體外壓縮成一個球形的內息,再由發拳者控制攻擊的方向和速度,利用它自然爆發的突發力達到傷敵的目的,它的訣竅就在於一個「崩」字。這套的拳法的缺點是攻擊前必須有一個傳送內息、凝結內息的過程,預備動作稍慢,而且它還不能遠程攻地擊。

  但做為近身攻擊時,威力卻是奇大無比。並且它不用和敵手直接接觸,所以對付對遠攻能防、對近攻則能攻能防,好用得很。再者,它在爆發時,驟然的就來了,速度極快,讓對手很難防備,可以說是攻防兼具的好拳法。這套拳法的三殺招之一的「曉月連天崩」,是用內息連爆六十一次,在這個過程中,只要打中一擊,敵人就會暫時的麻痺,剩下的連擊就會一直連著爆過去,厲害無比。但這六十一連爆要一直連下去,卻是一件極不容量的事。其間傳導、凝結、爆發這個小循環要一直不停持繼下去,所花費的精、氣、神不是以一招「天崩拳」就能衡量的。所以它看似簡單,實際做起來卻很難。天恆現在連到第十四爆就連不下去了。要不然,縱然是約多·桑托斯這樣的高手,也不敢正對其鋒。

  天恆想著自己的發勁方式,總得自己的內息不純,而且發勁方式好像也有點問題,所以才導致連擊無效的結果出現。要怎樣才能讓它更具破壞力呢?天恆皺著眉頭,想得入神。

  想了半天,他突發奇想,如果把內息送入敵手內部產生內爆會怎樣呢?這樣就省了外爆時的凝結過程,改為在敵手體內直接爆發。所以只要一直不停的輸送內息,那麼從理論上來說,它就可以在敵手的體內一直無限制的連爆下去,直到發勁者停止發送內息為止。這樣由外爆改為內爆,雖然手掌無可避免的要和對手接觸了,危險性增大了很多,但是卻可以一直連下去,使連爆成為可能。試想,有多少物體能承受得住從內部的多次連爆?和一擊的「天崩拳」比,這樣的連爆的傷害力是以幾何的層次激增的。

  天恆仔細的推敲,覺得這樣的想法確實可行,便四下裡張望,尋找可以一試的物體。正巧,費爾多城牆的一角映入天恆的眼簾。這城牆看上去又厚實又堅固,給崩上幾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天恆走到城牆邊,上下打量了幾次後,便凝神聚氣,等到體內的內息到達了快溢出來的狀況,才大喝了一聲:「曉月連天崩·改!」一拳往城牆上砸去!然後,他將手掌貼在城牆上,一口氣發出了六十一崩!

  這六十一崩爆完了,天恆才收回手掌,仔細的察看這六十一連擊的效果。看了半天,他不由得「咦」了一聲。奇了!這六十一崩打下去,那城牆竟然什麼屁事都沒有。

  找了半天,連一個小坑小洞都找不著,就像這一拳打上去只是風吹過一樣,無關痛癢。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天恆再次的推敲整個出招的過程。好像是沒錯呀,理論上來說是行得通的。想了想,他決定再來一次。正在他再次凝神聚氣就要再次出拳的時候,那面被他擊打的城牆呻吟了幾聲,如風中的殘燭一樣搖了一下,然後就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以天恆擊打的那一點為中心,有二、三百個平方米那麼大的一塊城牆整個兒爆開了!那龐大的聲勢,聽起來就像整面牆全都塌了一樣。隨著城牆聽倒塌,無數碎石漫天亂射,灰塵揚起半天高!四處激射的石塊和粉塵整得天恆唉唉叫個不停。更加好死不死的是,有一些石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天恆的傷口上,讓他儘管有薄膜在保護著傷口,卻仍然痛得慘叫個不停,眼淚嘩嘩直流,好不狼狽。

  他受著痛上前察看,才發現這牆不是沒事,而是從內部往外一直破壞開來,才造了成這樣的情形。那呈放射狀的石粉說明城牆中心承受爆力那一點的周圍全被爆成了石粉!真是厲害!這六十一連爆所造成的破壞力連他自己看了都直伸舌頭。「成了!」他叫道,喜孜孜的打算換一個地方,再試試來個一百連爆,看看會有什麼後果。

  正想著間,忽然聽得城裡頭的衛兵大聲狂呼:「特級警報!特級警報!不好了!塞維爾來偷襲了!他們已經攻破了北面的城牆!」然後,原來安安靜靜的費爾多城一下子就開了鍋。只聽叫聲、喊聲、哭聲、鍋破、碗砸、動物的嘶叫響成一片!其間還夾雜著「全面戒備!」、「各兵種集合」、「魔法師集合」的口令。從破口看過去,城裡面濃煙滾滾,大概有幾百人正在直撲而來!

  「媽呀!又闖禍了!」天恆呆了一呆,才發覺自己又闖了大禍。他縮了縮腦袋,一溜煙的跑了,打算溜到南門再找時機混進城去。這下子,馨·費爾多一定爆跳如雷,所以還是先溜回小屋,躲起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為妙。

  天恆好不容量的趁著混亂逃回屋裡,剛躺上床,就聽得門鎖開了,以馨·費爾多為首的一群人夾著興師問罪的氣勢衝了進來。

  馨·費爾多走到天恆跟著,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剛才到哪裡去了?」

  天恆裝傻道:「我哪裡也沒有去呀,發生什麼事了?」

  裡特道:「還裝傻!外面吵成一團,你竟然什麼事也不知道?而且,那城牆的缺口一看就是你的」天崩拳「才能造的口子!塞維爾早就退回去了,哪裡可能現在來偷襲?

  一定是你搞的鬼!「

  天恆委曲的道:」不要胡說,我在這裡呆得好好的,哪裡也沒有去。再說,門鎖上了,我也出不去呀!「

  裡特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法子出去的。不過,我很肯定,那門鎖想要鎖住你是不大可能的。你鬼法子最多了!「

  道遠在一旁點道:」就是!就是!「他就喜歡看天恆吃癟。

  裡特又道:「那缺口百分之百是」天崩拳「造成的。我接過那種拳,不會錯的。扎克和撒哈爾對這個拳法最清楚了,你們說是不是?」他也喜歡看天恆吃癟。

  眾人的眼光都轉過去看著扎克和撒哈爾。而這倆人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的房頂。

  天恆道:「你不要胡說。要不你拿出證據來。」他就不信裡特能拿得出什麼證據來。

  「這…」裡特一下就傻了。

  天恆得意的笑道:「拿不出來是吧?我就說我出不去吧,你們還不信。話又說回來了,誰敢在費樂多鬧事?不想活了!等我找著他,一定要他好看!」

  眾人都知道肇事者一定是天恆,卻苦於找不到證據,所以把他無可耐何。雷蒙· 西斯看著天恆笑個不停,他就知道這小子邪門。

  正僵持著,娜吉忽地抬起鼻子在空氣中聞了幾下,道:「是什麼東西,好香!像我廚房裡的味道。」說著,年老麻木的身體突地靈活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床邊,將床單掀了起來,歡叫道:「在這裡了!」

  天恆叫道:「不可…不許看!」急忙伸去攔。但卻晚了半步。

  眾人看著床下的物品,先是呆了一呆,然後全都爆笑出來。只見那床下,臘腸、風雞肉、鹿肉、豬肉、青面獸肉等等,足足堆了一床底!而最讓人爆笑的是,天恆竟將臘腸當作繩子來使,將這一老大的一堆肉捆了一圈又一圈,使得它看起來活像狂歡節時的禮物。雷蒙·西斯笑得打跌,呼天搶地的叫道:「我的光之神呀,真是絕了!絕了!天恆,我對你簡直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天恆看著眾人的眼光又回到了他身上,直覺就要大難臨頭了。他乾笑道:「這個嘛…我可以解釋。這些東西從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光之神看我這幾天沒有肉吃,太可憐了,所以才大發慈悲,給我送了一點來。不知道這樣說…行不行?」

  馨·費爾多好不容量停下了笑,點點頭,道:「嗯,行!怎麼不行?只是,他不該從我們的廚房裡拿!」

  天恆大叫道:「唉呀,他從咱們的廚房裡拿的呀!我就說嘛,味道這麼好,一定是出咱們費爾多最偉大的廚師----娜吉大嬸的手裡!娜吉大嬸,你好厲害哩,做的東西真好吃!」

  「哪裡,哪裡。」娜吉笑得臉上的皺紋全都開了,輕易的被轉移了目標。

  「要證據麼?這個就是了。」馨·費爾多道,她看著天恆笑得無害的臉,真想一拳打過去。這小鬼,不但偷了這麼多足足十個人吃一個月的肉,還破了城牆、害得大家雞犬不寧,更可惡的是他還不知死活的在這在這裡笑得開心、死不認錯。真是…

  她想不出該怎麼說他了。「所以,你給我一個月不許出這個屋。還有,把這些肉全吊在屋外,讓他許看、許聞,不許吃!衛兵,來呀!給我來五十個,外加十個魔法師,給我看著這個小屋,他要是敢再用什麼鬼法子出去,就…就…給我打斷他的腳!」她氣得口不擇言。

  扎克和撒哈爾再次互看了一眼,忽然也很想想笑了。六十個人呢!圍得都水洩不通了!六十個人看著他,這種待遇,只怕帝王才有,真是…好氣派!不知道被六十個人看著進餐,會是一種什麼滋味?不過,這倆人很確定自己一點也不想去試一試。

  「馨姐,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的。我只輕輕打了一下,哪知道它那麼不經打…」天恆著急的說道,沒想到竟是越描越黑。

  道遠忽地道:「城主,我那裡有一種藥,喝了以後一睡就是十五天,他喝個兩、三次就可以了。要不要給他來點?」

  裡特道:「好啊!這樣他就老實了!」

  天恆看著眾人的眼光轉到了他的嘴上,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像蚌殼一樣的緊緊閉上了嘴,什麼也不敢說了。

  馨·費爾多看著天恆緊閉的嘴,又想笑了。她繃著臉,道:「走吧。讓他在這裡好好的反思、反思!我們走!」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又走了。扎克和撒哈爾跟在後面,只對天恆露出一個你自己好自為之的眼神,也跟著去了。這次,他倆真的是什麼也幫不上了,要怪,只能怪天恆自己太能搞事。這種烏龍事,他也能搞得出來,真是讓人不得不服。

  就這樣,天恆再次被一關就是二十天。慘!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06
第35章       精     靈

      二十日以後,天恆刑滿,被放了出來。天恆出來以後就直嚷著要走,打算離開費爾多城。馨·費爾多聽了,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只道是她將天恆關起來的做法傷了天恆的心,所以他才不打算留在費爾多了。想想也是,堂堂的費爾多救城英雄讓人活活關了二十多天,的確好像是過份了一點。不過,她的用意也是為了天恆好,想讓他在這二十多天裡好好的養傷、不要亂動而已。要不然,照他那好動性格,不將他關起來的話,只怕他舊傷未癒,新傷卻又惹出來了。

  看著馨·費爾多的俏臉垮了下來,天恆急忙解釋,說是需要找到哥哥天翔,這是個不得不完成的任務,所以不能在費爾多城久呆。然後安慰了馨·費爾多好半天,她的心情才好了起來。其實,在這被關的二十多天裡,天恆幾乎根本就沒被關幾天。在小屋裡的第三天的時候,他就已和那些衛兵及魔法師打成了一片。這五十個衛兵和十個魔法師共六十個人,他們小至十幾歲,老至六十多歲,無一不是和天恆拍肩搭、稱兄道弟的好成一團。所以每當天恆要溜出去玩時,這些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作沒有看見。天恆因此在這二十幾天裡活得如魚得水,快活之極。這二十幾天他將整個費爾多玩了個遍,現在沒啥玩的了,就想走人了。

  馨·費爾多見留不住天恆,只好點頭同意了。

  ※※※

  第二日一大早,天恆及扎克、撒哈爾三人起了個大早,收拾行裝完畢,就待上路。正忙著間,馨·費爾多姐弟一前一後的都進了天恆三人所住的會議大廳,正定定的看著天恆,兩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天恆奇怪的道:「又怎麼啦?不是說過以後會回費爾多的麼?又不是走了不回來,幹嘛用那種表情看著我?你們不會是想來又哭又鬧上演」十八相送「那一套吧?別!可千萬別來那個!我害怕!」

  這倆姐弟看著天恆,不約而同的深了口氣,道:「天恆…」

  「喝!想幹嘛?」天恆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兩人。又有什麼糟糕的事要落到他頭上了?難怪他今天一大早起來就覺得左眼皮跳個不停。

  裡特對著姐姐道:「你先說。」

  馨·費爾多卻道:「還是你先說吧。」

  裡特道:「我說就我說!」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道:「姐,我想跟著天恆去遠行、歷練一番。這幾日前前後後的經歷了和天恆決鬥、費爾多城的救城之戰、還有那天晚上的約多·桑托斯一事,這許多的事,讓我認識到自己太渺小了。而且…儘管我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太不成熟了!天恆比我小,但他卻比我強多了,所以我想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增長經驗。 費爾多的未來的城主不應該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小混混!所以,姐姐,請答應我!」

  天恆呆看著裡特,再看看馨·費爾多,她正微笑著,好像對裡特的這番話極為讚賞。天恆一下就急了,嚷道:「馨姐,你不會答應的是吧?」開什麼玩笑?帶著一個大少爺出去旅行,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不理天恆,馨·費爾多歎了一口氣,對裡特道:「裡特,這大概是我們姐弟倆頭一次想到一塊。我也正想拜託天恆這件事。以費爾多未來的城主而言,你的確是太嫩了!正好,你跟著天恆出去遊歷一番,增長各種見識和經驗,這樣,費爾多城放在你手裡我才放心。所以…」她轉身過去對著天恆彎下了腰,認真的道:「…裡特就拜託了!請照顧好我的弟弟。」

  天恆傻傻的看著費爾多家這倆人,一時還回不過神來。太可怕了!就這麼三言兩語之間就給他塞了一個超級大包袱過來。厲害!果然不愧為最會做生意的費爾多家姐弟!

  在天恆身後,扎克也呆看著這倆人。一想到以後要和裡特·費爾多這個毒舌派的掌門人在一起旅行,他就覺得很怕怕。

  馨·費爾多看著天恆的呆像,也覺得有一點歉意。她急忙道:「你這樣做不是沒有好處的。這個給你!」她將一枚印著一張圓圓的笑臉的水晶幣塞進天恆手裡,道:「這是我們費爾多的標誌,那個笑臉就是和氣生財的意思。以後,無論你到哪裡,只要當地有中型以上的行會和旅店,你都可能憑著這枚錢幣去那裡支錢用。」看著天恆的臉上漸漸有了惱意,她又急著解釋到道:「我不是用錢和你交換利益。我只是想報答你而已。你知道的,我只會做生意,費爾多里又沒有別的什麼東西,我只能送給你這個了。請不要嫌棄!而且,你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有錢也要方便很多,是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就像我的另一個弟弟一樣,用姐姐的零花錢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吧?」這一句「你就像我的另一個弟弟」將天恆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堵住了。天恆將沒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臉上的神色才晴起來。馨·費爾多見天恆不生氣了才先舒了一口氣,接著道:「以後無論什麼事,請記得:費爾多城及所有的費爾多人一定全力的支持你!放手幹吧!」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預感:天恆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幹著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對這個半路相認,卻極為深愛的弟弟,她將會無條件的全力支持!

  天恆看著裡特·費爾多,不由得歎了一氣。人家都這樣說了,他還能怎樣?於是,他轉頭對著裡特道:「歡迎加入,以後大家就是夥伴了,請多關照!」停了一停,他接著又道:「即然是夥伴了,我醜話可要說在前頭。以後你那大少爺脾氣可得收著一點,要不然,嘿嘿,我可不會客氣!」

  裡特點了點頭,眼裡卻是不以為然的神色。

  ※※※

  半個小時以後,天恆一行人揮別了馨·費爾多等幾位好友,沒有再驚動費爾多城其它的任何一個人,悄悄的走了。離別,本就不是一件開心的事,何必要那麼多的人來一塊傷心?

  照著當初離開遺人之山的計劃,他們將一路照著西南而下,前往旅行者之都---- 凱隆。

  四人騎在鹿馬上,一邊前行,一邊回首向著費爾多的眾人揮手告別。直到眾人在視野裡只剩下了一個小黑點,四人才加快了步伐,加速向著凱隆前進。

  走了一會,天恆突地伏在馬背上放聲大笑。扎克奇道:「天哥,怎麼啦?」

  天恆大笑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沒什麼,我在想道遠。」

  「道遠又怎麼了?」撒哈爾也好奇的道。

  天恆笑道:「昨天晚上我去了他那裡一趟,將他所有的藥全都倒了出來,攪和成一堆。不知道這些名貴的藥材全都放在一起會不會變成一種吃了會魂歸極樂的劇毒?哈哈哈!爽!敢惹我?看我怎麼治你!」

  三人呆看著天恆,半晌後在馬背上笑得打跌。這個天恆,果然是古靈精怪,搞事的功夫一流!

  (費爾多城內,道遠正呆看著那一堆不知道該叫做什麼的東西,氣得渾身顫抖、老淚縱橫!「季天恆!」他怒吼:「死小鬼,最好別讓我抓著你!」這一下子,整個費爾多城裡,對天恆最為懷念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這一路往凱隆而去,裡特這個沒出過門的超絲金絲雀一路麻煩不斷。他一會兒嫌食物不好、一會嫌住的地方不好、要嘛就嫌天氣不好,最後,他連扎克的頭髮都嫌上了,說是這種金色不夠純,如果能再深一點就好了。這是什麼屁話?果然不愧為毒舌派的掌門人,那張嘴就是毒辣!總之,一路上他的嘴就沒停過,就他這樣的態度,雞蛋裡都能挑出骨頭來。他這樣,把天恆氣壞了。他可沒扎克的好肚量和撒哈爾那樣的口拙。於是,兩個人一天五小吵,兩天一大吵,鬥嘴鬥個不休,那模樣活像兩個潑婦!有時候,兩人鬥得急眼了,便在曠野裡就地打上一場。打完了後兩人再和好,然後隔不了三、五小時,兩人又鬥開了,斗急了接著再打。扎克和撒哈爾兩人看著那兩人斗來打去的,就像看戲一樣,倒也有趣。而且,這兩人每天打來打去,儘管每次都是裡特輸,但這兩人的戰技都在無形之中不斷的提高著。這一點,讓扎克和撒哈爾很眼紅,也想像這樣打上一打,不料每次都打不起來,只好作罷。

  這一日,天公不作美,午飯以後便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天恆見前方的路幾乎無法看清,怕出什麼意處,便叫大家停下來,等雪停了再走。那知這雪好像是下上癮了,直到深夜時分才停了下來。天恆見這樣的情形,只有吩咐就地紮營,明天再走。

  夜裡,四人圍著火堆而坐,撒哈爾正在火上烤著剛捕來的雪兔。那肥美的雪兔被烤得皮黃肉酥、香氣四溢,一滴滴的肥油不住的滴在火堆上,發出吱吱的聲響,直引得其它的三人口水橫流,差點就要將自己淹死了。

  天恆不住的讚道:「撒哈爾,你這一手帥極了!真香!」

  裡特卻道:「是不錯。不過,比娜吉還是要差一點點。她烤的肉啊,是皮脆肉…」

  聽著這話,天恆和扎克不約而同的道:「住嘴!」

  「我偏不閉,你怎麼著?又想打架是不是?」裡特道。他就是對這個比自己小的天恆不服。

  一看兩人又要幹上了。撒哈爾微微一笑,道:「天恆,去幫我弄一點冰回來,一會兒弄熱了以後可以用來喝。」

  天恆瞪了裡特一眼,轉身去不遠的小溪邊取冰去了。而裡特毫不客氣的回敬了天恆一眼,轉身也去樹林裡找柴火去了。

  天恆來到溪邊,砸破了冰面,一邊挖取下面乾淨的冰,一邊四處打量。這時,天空中又飄起了小雪。滿天的小雪花飄飄而下,在空氣中跳著不知名的舞蹈。遠處的小山在銀白的月光下,如同裹上了一層婚紗,顯得莊嚴而美麗。近處的樹林、小溪,還有地面,都是銀裝素裹,穿著雪衣戴著雪帽,反射著明亮的月光,看上去美麗得不可思議!微風過處,那一地的積雪全都飛揚了起來,飄飄悠悠的捲起半天高,再漫漫的散下來,落在明淨如鑽石一般的小溪的冰面上上,像是鋪了一地的棉花糖。這一切,美得就像是傳說中的仙境,神密而又浪漫!天恆看著、看著,只覺得心也醉了!

  就在他陶醉間,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這個聲響輕得稍不注意就會忽略。但天恆這段時日來能力大幅提升,聽力是何等的靈敏!這聲響如此輕微,但卻依然沒有逃過他的耳朵。他回頭一看,雪地上卻什麼也沒有。天恆心中一動,回過頭來,裝作繼續挖冰,眼睛卻藉著冰面的反射觀察身後情形。

  一會之後,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了。天恆屏息著,藉著冰面往後看去。只見就在他背後約兩米遠的地方,有一隻毛絨絨的小生物,正睜著兩隻大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它約有一個巴掌那麼大,長著圓滾滾的身體,全身上下全是灰色的絨毛,現在,正由於沾了太多的白雪,使得它看起來幾乎是白色的了。看他的全身,就只長了兩只可愛的圓眼、兩隻小手和兩隻小腳,別的就什麼也沒有了,整個兒看來,就像是一隻長了眼睛和手、腳的小圓毛球。

  「精靈!」天恆驚歎。這種形象正是他在費爾多的圖書館的書上所看到的最低等的無屬性精靈!那本叫做「精靈之約」的書上介紹說,精靈是一種有生命的能量體。他們最初形成時就是這種形態,然後隨著一年一度的精靈王的祝福,這種最初形態的精靈可以自由選擇追隨自己所喜愛的精靈王,通過祝福轉變為有屬性的水精靈、火精靈、風精靈、土精靈等等,成為有屬性的精靈,然後再進一步成長。通常,碰見精靈的機會少之又少,它們全躲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能碰見精靈簡直就是好運當頭、福星高照了。這個時候,魔法師們常常會捕捉那些有性性的精靈來作為隨從。因為那些有屬性的精靈通常都無師自通的會自己本身所帶的屬性的魔法。這對於魔法師來說,便相當於有了一個強力的助手。由其是那些達到了中位精靈級別的精靈,幾乎都會幾招強力魔法,戰鬥時有了它們的幫助,簡直是如虎添翼,好打多了。這樣的好事誰不想?

  但是,天恆眼前的這個無屬性精靈卻一點用處都沒有。不過,天恆還是很想抓住它。因為它看起來太可愛了,像極了他以前養的那只長毛狗,也是這樣毛絨絨的,睜著兩隻亮晶晶的在眼,讓人疼到了心裡。

  天恆裝作繼續挖冰,一邊卻在快速的凝息準備著。藉著冰面,他看見那隻小精靈蹦跳著,又往他身邊前行了兩步,到達了他幾乎伸手可及的地方。天恆身子一頓,疾如閃電一樣的轉過了身,十指微張,雙臂前伸的動作快得只能看見兩道灰影。他的手指在前伸時,不停的彎曲、伸直、交叉、跳動,結下一片密密的網。這一招,用的正是四川唐門接暗器獨門手法----天網恢恢!

  那小精靈這才發覺不妙,驚叫了一聲,轉身就想逃去,但卻在天恆布下的天羅地網裡哪裡逃得掉?只聽天恆喜叫了一聲:「嘿,抓住你了!」將那隻小精靈抓了個結實。

  被抓的小精靈在天恆的手掌裡不住的四處衝撞,想要撞開天恆的手逃去。

  天恆用一隻抓著它,另一隻手快速的伸進嘴裡,將中指咬破了,再將滲出的血滴在它的頭上,漫 聲唱道:「天地間的眾神啊,請聹聽我的心願。我在這裡滴血為誓:以季天恆之名,我願和眼前的精靈從此結下永世的契約,從此相依相伴,不棄不離,以我的精神作為精靈不變的憑依!」

  契約結束,那滴金色的血液在精靈的頭上閃耀了一下,從此便留下了只屬於天恆的印記。契約完成,天恆放開了手掌,那只精靈癱躺在天恆手心裡,也不逃了,只是有氣無力的看著天恆,大眼睛裡也失去了神彩。

  天恆看著手中的小不點,低頭問道:「你叫什麼?」

  那精靈目光渙散的看著天恆,不想回答天恆的話,但卻又不得不回答天恆的話。

  因為自天恆與他結下契約之後,天恆便成的它的主人。有這個契約約束著,縱使不願,它還是用細細的聲音道:「丁多。」

  「丁多。」天恆喜得眉開眼笑,將這個小東西捧到眼前,道:「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了。你放心,跟著我一定叫你吃香的喝辣,包你玩得開開心心!」

  丁多睜眼看著天恆,不明白他的話。因為才和人結下契約,它還沒有獲得思考的能力,所以只是愣愣的看著天恆,只覺得失去了自由,從此要成為奴隸了,無論怎樣也高興不起來。每一個精靈都是酷愛自由的,天恆手裡的這一個也不例外。此刻,它覺得不再自由了,心情低得跌進了谷底。

  天恆沒有想到這些,愛憐的將這個看起來有點不高興的小東西放進了自己懷裡,歡天喜地的跑了回去,他急著向其它的三人現寶。

  他向著營地跑去,遠遠的就喜叫,道:「快來看,看我得到了一個什麼!」他奔了過去,將丁多掏出來,展示在眾人眼前。

  「精靈!」扎克叫道。「好可愛!讓我看一看。」他小心翼翼的從天恆手裡接過來,眼紅的道:「哎呀,天哥,你真是好運氣,能捉到它。送給我好不好?我會好好愛護它的。」他轉眼又看見了丁多額頭的印記,不由得失望的道:「結下契約了呀,好可惜!

  他只屬於你了。不過,借我玩一會。「

  天恆笑盈盈的看著不停逗著丁多的扎克,道:」他叫丁多。小心!別摔著了他。「

  裡特看著和丁多玩得不亦樂乎的扎克,也眼紅得心癢難熬。他扁扁嘴,用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道:」只是一個無屬性的精靈啊!一點用處也沒有!「

  天恆瞪了他一眼,他現在心情很好,懶得和裡特計較。有沒有屬性都沒有關係,反正他很喜歡丁多,下定了決心要養著它。

  「肉烤好了。」撒哈爾道,將眼光膠著在丁多的三人喚回神來。

  「來了。」扎克應道,學著天恆的樣子將丁多放進懷裡,跑在撒哈爾身邊抓起一塊肉來就迫不及待的啃了下去。走了這麼大半天,他實在餓壞了。孩童本就易餓,現在他可管不了那麼多。

  天恆跟了過去,學著撒哈爾的樣子,用樹枝叉起一塊肉,大啃了起來。

  裡特皺了皺眉,道:「拜託,吃相斯文一點好不好?至少也得像我這個樣子。」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潔白的絲巾鋪在腿上,不知又從哪裡掏出一副刀叉,叉起一塊兔肉,放在絲巾上切成小塊,然後動作優美的叉起一塊放進嘴裡,細細的嚼著,然後歎了一口氣,道:「真是好味!要是能喝上一點青檸酒就好了。」

  裡特細細的嚼著兔肉。等他吃完了這一塊,打算叉起下一塊時,愕然發現所有的兔肉全都沒了!篝火旁,另外三人正心滿意足的舔著油膩膩的手指,用一種笑咪咪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真是粗…粗…粗俗!」裡特難以置信的看著三人,更難以相信一頓美味的晚餐就這樣結束了!他相當於根本就沒有吃到!

  天恆看著裡特,呵呵笑個不停,道:「我吃飽了。呵呵,裡特大少爺,您請慢用!

  我要去睡了,哈!「

  扎克和撒哈爾看著裡特,笑得眼淚橫飛。

  裡特有點下不了台,悻悻的道:「哼,我也吃飽了!」他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道:「啊,好飽!」話音未落,只聽得他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響了幾聲。

  裡特飛也似的轉過頭來,發現三人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尷尬的道:「放屁!是放屁!你們不要多想,真的是放屁!啊,我要去撒尿了。」轉身飛也似的逃了。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真要命!」天恆笑得不住的在雪地上亂拍。真讓人難以置信,「放屁」、「撒尿」這樣的字眼也會從裡特這樣的「斯文人」嘴裡說出來。「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撐!你儘管撐著你的面子!」天恆道。

  ※※※

  深夜,天恆睡著了。扎克呆在天恆睡帶裡和天恆擠在一起,正抽動著手腳說著夢話。清冷的月光下,丁多睜開了眼,看著熟睡的天恆,神情裡有一絲哀愁。它伏在天恆的懷裡吸收了很長時間的天恆的遺人之力,已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終於淪為奴隸了!」它悲哀的想。像它這樣的無屬性精靈抓來有什麼有?它帶點恨意的看著天恆。人類為什麼就不會把精靈當作朋友看待?為什麼它們精靈在人類面前就只有做奴隸的命?不知道這個主人會怎樣待它?會不會像它別的朋友一樣,永過生活在黑暗之中沒有出頭之日?天恆,這個叫做天恆的主人會不會在它不聽話時打他,就像它朋友的主人一樣?丁多打了一個寒戰,心裡紛亂成一團。不過,契約已成,它和天恆再也分不開了。以後…以後…除了跟著他以外,別無它法了。

  也許,這就是精靈永遠也無法改變的宿命:不和人類結契約,就沒有思考的能力,每天混沌的過著日子;和人類結下契約以後,有了思考的能力了,可以看清這個多彩的世界,但自己卻永生永世淪為奴隸,不得翻身!和人類結約的那一天,就是悲劇的開始!丁多悲哀的想著,認命的閉上了眼,無奈的沉沉睡去。

  ※※※

  月光下,除了丁多以外,還有一個人睡不著。那就是裡特了。他實在、實在、實在、實在太餓了!嗚………有什麼東西是現在可以吃的?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08
第三十六章     里特和風小六

      天恆四人一共走了二十八天才到達了旅行都之都,凱隆。

  一進城,裡特便呼天搶地的叫道:「太好了,終於到了,不用每天都睡在野地裡了!」

  「我們該去哪裡?」扎克問道。三個人都沒到過凱隆,大家都是一片茫然。而撒哈爾則為了避免麻煩,已事先在城外變換成獵豹的形態。

  「先找一個旅店住下怎麼樣?然後再去街上逛一逛,接著再去酒店打聽一下。聽說那裡南來北往的人最多了,說不定可以打聽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裡特道。

  兩人一豹都點頭贊同。於是,大家便一起隨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下,順便支取了一些錢出來,在一家服裝店裡換掉了身上的破衣,一路往城裡逛去。

  這個旅行者之都比費爾多大多了,是一個根本不設防的城市。城門口看不見守衛一類的人物,只看見穿著各式各樣旅行裝的人們來來往往,使得這座城市看起來極為熱鬧。大街上,車水馬龍、人們熙熙攘攘穿行而過,其繁華的程度好似一個國都一般。面對這樣的城市,三人一豹都不知哪裡是哪裡,便隨意挑了一條街,隨興而去。

  天恆對這樣的異世界的都城十分好奇,一路轉著眼四處亂看,不時發出「哇,哇!」的驚歎。

  裡特道:「不要發出這樣的聲音好不好?活像鄉巴佬進城一樣!」

  天恆一眼瞪了過去,沒好氣的道:「你管我!」轉過頭去,又去看一個穿著大紅裙子的女人。他很懷疑,穿著這樣的裙子,晚上睡覺時要怎樣才能把它脫得下來?

  裡特搖了搖頭,和天恆保持一點距離,他不想也被別人當作鄉巴佬看。

  天恆看過了人,又去看路邊的建築,覺得這種建築無論怎麼看都像古羅馬時斯的建築。那種風格簡直就是一般無二。尤其是那些光屁股的雕像,看上去更像了。裡特搖頭晃腦鑒賞著這些藝術品,天恆則對這些太藝術的東西不感興趣。他只是想,如果有一天晚,誰把這些光屁股人像的雞雞和咪咪都偷去了,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想想他都覺得好笑,直道這個計劃有機會可以實行之。

  三人信步而行,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凱隆城中心的廣場----旅行者的棲地。這裡,人更多。最叫天恆覺得稀奇的是,人群之中不時有長得不是人類樣子的亞人類走過。這些人千姿百態,長相是天恆無論如何也憑空想像不出來的樣子。裡特不停的向天恆介紹,說那種長得像撒哈爾但嘴更短的是貓人;那種一身硬皮、表情木然的是木族;而那種狼頭人身的則是狼族。他一路介紹下來,聽得天恆頭昏眼花,咂舌不已。

  這亞里斯大陸人種真是五花八門,多得不得了!

  扎克走累了,拉著天恆到一座噴水沲邊坐下,又向天恆要丁多來玩。天恆見丁多好像心情不好,這幾天一直在睡,所以就沒同意。扎克嘟起了嘴,有點不高興。過了一會兒,他向天恆要了一點錢,想去買小零嘴來吃。天恆也不知道這裡的物價如何計算,便從懷裡抓了一大把金幣出來,隨手遞給扎克幾枚,讓他自己去。扎克拿著錢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了一會,他嘴裡塞著老大的一顆糖回來了,並將手裡的糖遞給天恆等人。於是,這三人一豹嘴裡叼著一顆巨大的糖再次前行。三人一豹嘴裡叼著糖的樣子說不出的怪異,引來眾人的側目。

  正走著,人群中突的竄出一個人來,和天恆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弄髒你了!」他道。伸出手來慌張的拍打著天恆身上的灰塵。

  「沒事,呵呵,沒事!」天恆道,一邊伸手將他扶起來。就在這時,天恆突地感覺一陣異樣。有一隻手正在伸進他的懷裡,摸向那只錢袋。天恆不動聲色的任由他將懷裡的錢袋摸去,笑道:「哎呀,你身上也髒了。」一邊笑著,一邊也替他拍著灰塵。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天恆的手突地軟了下來,像一隻無骨的蛇一樣滑進了眼前長得像一隻猿一樣的少年懷裡,手指微動,將自己的錢包和少年懷裡的錢包一齊摸了出來。從六歲起,天恆便是這個行當的高手了,這個少年如何敵得過天恆?眨眼之間,這個少年便偷雞不著反倒蝕一把米。

  「小心一點,不要再撞著人了。」天恆道。趁著這個功夫,他打量著眼前的猿族少年。眼前的少年最多只有十四歲,長著像猿一樣的臉,四肢、脖子上全是淺棕紅色的毛髮,像極了一隻猿猴。天恆本想一手擰斷他的手,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以後不要再亂偷人東西。但看他長得實在是太瘦了,又是一臉菜色,彷彿餓了許久似的,心裡實在不忍,便將已使出纏絲手法的手又縮了回來。

  那少年聽得天恆的話,忙不迭的點著頭,慌慌張張的跑了。

  「跟著他!」天恆道。

  「幹嘛?」裡特不解的問。

  「他是個盜賊。」天恆道。

  「那你剛才幹嘛不將他抓住?打他一頓也好,竟敢來偷我們的東西!」裡特道。

  天恆白了裡特一眼,道:「跟著去就是了。我對他有點感興趣。」

  說話間,那少年早已跑得遠了。天恆等人急忙追著他而去。

  那少年在前面快速的穿行,整個身形極為滑溜,而且他對整個旅行者之都極為熟悉,要不是天恆和裡特都不是凡手,只怕早就追丟了。兩人追在這個猿人少年身後,只見他往一條小街裡一拐就不見了蹤影。撒哈爾跟了上來,聞了聞地上的氣聞,馱著背上的扎克,撒開四足往前追去。天恆和裡特緊跟其後,一直追到了城郊一座破屋前才停了下來。

  扎克從撒哈爾背上跳了下來,道:「天哥,怎麼辦?」

  裡特道:「怎麼辦?當然是進去抓人!然後送到管治安的人手裡,怎麼也得叫他脫一層皮。」說罷,就要衝進破屋裡抓人。

  「等一等。」天恆攔住了裡特。不知怎的,他覺得那少年不像是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無賴。「我們看看再說。」

  他叫扎克和撒哈爾藏起來,自己拉著裡特躍上了房頂,從房頂的破洞裡往下看。

  破洞裡,那個少年一臉喜色的奔進了破屋的大廳,歡聲叫道:「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快出來,我回來了!」

  「是小六哥回來了!」一個孩童的聲音叫道。

  「快快快,把你的褲子借我穿一穿。」別一個聲音道。

  「昨天都是你穿的,今天該我穿了吧?」又多出一個聲音。

  「呃,好像是。再多穿一天行不行?」

  「你倆別爭了。昨天確實是小二穿的。大家就只有四條褲子,說好輪著穿的。小四你今天就將就一點吧。」這個聲音聽起一大上一些,但還是孩童的聲音。

  「你們最好快一點。」第五個聲音道。「小六哥大概快要不耐煩了。」

  立時,裡廳裡雜亂的聲音響成一片。過一會,五名小孩從裡廳裡跑了出來,歡笑著,撲進張開雙臂迎向他們的猿族少年懷裡。

  這五個小孩一出現在房頂上的兩人眼裡,兩人心裡不由得都是一酸。他們穿的哪裡是衣服?只怕比幾塊破布都還不如。這些所謂的衣服全都是千瘡百孔,根本衣不遮體,起不到一點御寒的作用。這些小孩中,那個叫做小二的孩子,只拿著幾片枯葉擋在身上,小小的身子在破屋的破洞裡吹進的寒風中不住瑟瑟發抖。縱然這樣,他仍然歡笑著,撲向那猿族少年,道:「小六哥,都給我們帶什麼回來了?有沒有衣服讓我穿?」他滿懷希望的看著少年。

  天恆和裡特心裡又是一酸。他的要求就只有這麼一點點?一身衣服而已!

  那猿族少年將五個小孩全都抱進懷裡, 早眼光看向小二,道:「小二,你做什麼?這樣也跑出來,小心生病!」

  五個小孩睜著晶亮的眼看著少年,眼裡全是希望。他們道:「老闆發工錢給你了沒?他不會又賴帳吧?」

  「他敢!」猿族少年揮了揮拳頭,道:「我風小六出馬,他敢不給麼?小心我揍他!」

  五個小孩都笑起來,偎進了風小六的懷裡,道:「小六哥最厲害了!」

  風小六笑起來,道:「他今天把所有欠我的工錢全都給我了。而且他還給了我好多金幣呢!」

  最大的小一不信的道:不會吧。你不是說那個雜貨店的老闆最吝嗇了。他會給你金幣?那值好多錢呢!「 」呵呵,今天他嫁女兒。把最醜的那個沒有人要的女兒終於嫁出去了,他一進高興,就給了我一些金幣,不相你們看!「他信口胡扯,一邊伸手進懷裡掏著,一邊道:」真的,有好多喲!「 」真的?「眾小孩都高興起來。小二開心的笑道:」哈,有衣服穿了!「

  風小六的手在懷裡掏來掏去,臉色漸漸的變了。」沒有?!怎麼會沒有?我明明摸過來了呀!「

  他的一張臉沉了下去。他剛才偷到的錢全都不翼而飛了。那個少年!他突然回想起天恆在他身上拍打的情形。碰見高手中的高手了!他心中一驚。沒想到那個一身華服、看起來有點傻傻的少年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下子,連他先前偷到的錢袋一併都給摸去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慶幸那個華服少年沒有當場抓住自己。

  「怎麼啦?」小三問道。

  「對不起。」風小六澀澀的道,「我…我恐怕把錢…弄丟了。大家…又要挨凍受餓了。」

  五個小孩一時間全都沉默了下來,眼裡全是失望的光。

  房頂上,天恆突地後悔了。那時他那麼多事做什麼?缺這一點錢花麼?早知道就讓他偷去好了。至少讓他偷去了,不會像現在一樣心像針扎一樣難安!

  「對不起!對不起!」風小六將五個腦袋抱到一起,不住的道。明天…明天,他會更加努力的。就算是被人抓住痛打一頓也沒有關係。

  沉默中,小一突地抬起頭來,臉上展開一個孩童不該有的成熟的微笑。他道:「沒有關係,錢掉了嘛,再掙就是了。說不定,明天那個小氣的雜貨店老闆一高興,又給你幾個金幣也說不定。沒關係的。衣服沒有也不要緊,大家擠在一起就暖和了對不對?」

  「對、對、對!」剩下的四個小孩點頭如搗蒜。

  聽得這話,裡特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抓著手裡的石頭。心,縮成了一團。

  風小六擁著五人,眼裡的淚掉了出來。他為什麼這麼沒用?總是讓他們吃不好、也穿不暖。他真沒用!風小六用力的一拳捶在地上。

  「幹嘛哭了?」小一大驚失色的道。「是不是餓了?小五,去拿吃的來。」

  年紀最小的小五匆匆的去了。小一回頭對著風小六道:「小六哥,我今天和小二討到吃了喔!足足有三大碗!快吃一點,吃飽了好替人幹活。」

  說話間,小五端著三隻儘是缺口的碗奔了出來,興奮的道:「來,大家一起吃。今天的飯好多!」

  看到那所謂的三大碗飯,天恆和裡特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那是什麼三大碗?每一隻碗裡只有巴掌那麼大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個樣子,叫人怎麼吃?

  風小六搖了搖頭,道:「我吃過了。你們吃吧。我今天吃的全是好菜,一時太高興了,忘了給你們留一點。下次再帶你們去。」他拍拍乾癟的肚子,道:「我現在好飽,一點也吃不下。」

  看看風小六,小一懂事的將食物分成六份,道:「小六哥,吃一點吧。大家一起吃,高興一些!」

  看著眾人期盼的眼光,小六的眼眶又紅了。他點了點頭,拿起一份,和五人一起默默的吃著。

  吃著,吃著,小四突地道:「我要是個貴族就好了。」

  小二奇道:「為什麼?」

  「貴族都很有錢的。這樣大家就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了。」小四道。

  房頂上,裡特身子一震,手裡的石塊在他手裡無聲無息的被捏成了石粉。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背負著的貴族的身份,不再是耀眼奪目的光環,而是一種奢侈、一種近似於罪惡的奢侈!他目光迷離的看著底下的六人,心中像海嘯一樣天翻地覆!這十六年他是怎樣過的?自懂事以後,他記得自己每天總是讀書、練劍、騎馬、射箭、和一群有錢的少爺們喝酒鬧事、戲弄費爾多城裡的女孩。而眼前的六人呢?則過著城獄般的生活!而他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他歧視亞人類,認為他們都是不如人類的低賤、骯髒的低等生物。而在眼前,在他眼裡什麼也不是亞人類,年紀比自己更小,卻寧願冒著風險去偷盜來養活這五個孩子!他看不下去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天恆老愛用一種諷剌的腔調喊他:裡特大少爺。好個風光的裡特大少爺!他從房頂上一躍而起,跳落街心,發狂似的發足往前狂奔。

  天恆一驚,也躍了下來,跟著裡特追去。裡特的神色有點駭人,讓他很擔心。

  「裡特!」天恆叫道,追上前去,一把抓住他。

  裡特趴在一面破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一片蒼白。「為什麼叫我裡特大少爺?」他道,聲音裡有一種壓抑的波動。

  天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撒哈爾馱著扎克奔了過來,不解的看著兩人。這兩人的神情都不太平常,有一股濃重的氣氛籠罩著兩人,讓撒哈爾和扎克都不敢多問。

  「你在諷剌我是不是?」裡特追問。

  天恆沉默不語的看著裡特,道:「不要想那麼多。我只是喊著好玩。」

  「沒用有心的去想,反而是最真實的直接反應不是嗎?」裡特澀澀的道。

  他突地抬起頭來,道:「把你身上的錢全給我!」

  天恆知道他要做什麼,默不作聲將錢袋遞給裡特。

  裡特接過錢帶,返身奔了回去。奔至破屋門口,他將手裡錢帶擲了進去,道:「風小六,你的錢帶掉了。我們撿到了,現在給你送回來。記得…記得給孩子買幾件衣服!」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向著旅店的方向狂奔而去,就算是路過天恆等人身邊裡也沒有停下。

  天恆對裡特放心不下,也跟著回去了。

  破屋裡,風小六愕然的看著從天而降的錢帶,一時間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小一放下破碗,跳過去,將地上的錢袋撿了起來,打開一看,便歡聲叫道:「啊喲,好多金幣!那人真好!要是碰上壞人,說不定早已吞掉了,哪會還你。你說是吧,小六哥?」

  風小六怔怔的看著錢袋裡的金幣,說不出話來。他們為什麼要送回來?不僅如此,那華服少年的錢袋也一併扔進來了。世上,終還是有好人的麼?他的嘴唇輕顫起來,十四年來,除了在這五個孩子身上,他頭一次體會到溫暖。

  「他們是誰呀?」小三問道。

  風小六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已蒙上了一層濕意。「朋友!」他道。

  ※※※

  夜裡,天恆推開撒哈爾的房門,問道:「裡特呢?」

  扎克正在白紙上寫著斗大的字教撒哈爾認字,丁多趴在桌上,又睡著了。聽著天恆這樣問,扎克對著房頂呶了呶嘴。天恆點點頭,掩上房門出去了。

  「裡特。」天恆對著房頂上的裡特喚道。

  見沒有回應,他躍上了房頂。「裡特。」他再叫。

  裡特正怔怔的看著遠方的夜色,眼光卻越過了夜色,看向不知名的虛空,不知在想些什麼,那背影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

  天恆走到裡特身邊坐下,輕輕的問:「裡特,在想什麼?」

  裡特緩緩的轉過頭,目光散亂的落在天恆臉上。「天恆,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不要胡說。」天恆道,「我知道今天的事對你衝擊很大。可是,不要想那麼多。有些事,我們…我們是無能為力的。」

  「我能的!我至少能讓他吃飽穿暖!」裡特急切的道。

  「你不能!」天恆截斷他的話,道:「亞里斯這麼大,你能讓多少人吃飽穿暖?」

  裡特看著天恆,無語。縱使他不想相信天恆的話,但他實實在在的知道天恆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是那麼該死的正確!

  他垂下了頭,頹喪的道:「我真的想為他們做點什麼的,真的。」

  天恆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明白的。」

  裡特搖著頭,道:「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些事情。一直以來我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從爸媽病逝以後,費爾多城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和姐姐身上。那時候有多少人在對費爾多城虎視耽耽?我和姐姐只有互相依靠、互相扶持,支持起搖搖欲墜的費爾多城。我們無法看著它在我們手中破落。於是,我讀書、學習、學劍術、學騎馬、學社交、學禮儀,我迫使自己去學著長大、成熟,學會世故、優雅,學著做費爾多未來的城主。在碰見你以前,我認為自己做得很成功。我成了費爾多的第一劍手,人人見了我都叫我一聲:裡特少爺。我很高興,也很得意,我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種種的光環圍繞著,讓我已經忘了我是誰了。可是我忘了,我只有十六歲!也忘了費爾多城只是亞里斯的那麼一小點,外面的世界還那麼大!我以為自已站在世界的巔峰,以為自己是世界第一,什麼也不放在眼裡!呵呵,其實最渺小的便是我這只井底之蛙!很可笑是不是?今天,我才開了眼界,原來我是身在福中不知惜福!渺小如我,還要怎麼面對世人?呵呵…」他慘然的笑著。

  天恆輕拍著裡特的肩頭,道:「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糟。在我眼裡,你只是嘴毒、外帶有點大少爺脾氣罷了。而在更多的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裡特道:「多謝你的抬舉。也許以前我會覺得你說的是理所當然,可是我今天看見他們…我看見他們…」他說不下去了。

  「覺得很無力是不是?想幫他們做點什麼,卻又感覺無從做起是吧?」天恆道。

  裡特點了點頭。

  天恆歎了口氣,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是不是生活太不公平?像我,生下來便是費爾多未來的城主,而他們生下來卻有一副窮苦的命。」

  一時間,天恆也不知道裡特說得對不對。以兩個十幾歲的少年來探討這個問題,它顯得過於的沉重了。

  「想不想聽聽我、扎克、撒哈爾、還有我的老師修達·梅的故事?」天恆問道。

  「說來聽聽。」

  天恆靜下來,整理著思緒,開始向裡特講述這個長長的故事。

  兩輪明月已爬上了正空。裡特出神的聽著,絲毫不覺天空離天亮就要不遠了。

  天恆講完了,對著露出一線魚肚白的天空發呆,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

  裡特問道:「你覺得你該怎麼做?老師的任務你會替他完成麼?救世啊,我無法相像件事情。」

  天恆茫然的道:「我不知道。」

  這一下,輪到裡特拍著天恆的肩膀,道:「不要擔心,先找到哥哥天翔再說。」

  天恆微笑道:「謝謝。你這麼說我覺得好過多了。我得打起精神來!先找到哥哥再說。無論會有什麼事在等著我,我都不會怕的!」

  裡特深深看著天恆,對他這樣的心態無比的羨慕。他凝視朝陽裡天恆充滿生氣的側臉,突地衝動的道:「天恆!」

  「什麼事?」

  「如果你真要走創世這條路的話,我…我幫你!」

  天恆轉過臉來,驚奇的看著裡特,直看得裡特不好意思的別過了臉。「好!」他笑了起來,向裡特伸出了一隻手掌。

  裡特也笑了,頭一次笑得如此平易近人,不帶著那種扎人的鋒芒,不帶一點大少爺的驕縱,臉上全是真誠的笑意。他也伸出了一隻的手掌,用力的和天恆互拍了三下,然後兩隻手緊握在一起!

  亞里斯大陸初升的朝陽中,兩個少年相視而笑!

  這一刻,天恆的救世的腳步在不知不覺中又往前邁進了一步。亞里斯的命運和天恆、還有他的朋友走得更近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09
第三十七章         亞里斯大陸最小的小行會(上)

     天亮以後,扎克和撒哈爾睡得正香,裡特和天恆衝了進來,對著兩人和他倆中間的丁多大叫道:「豬!起床了!」

  「搞什麼鬼?」扎克道,一邊揉著睡眼,一邊嘟嚨著。「你倆昨晚都沒睡?」他吃驚的道。

  裡特笑瞇瞇的道:「正是!」

  「咦?」扎克打量著裡特,總覺得他像是全新的一般,看上去和昨天很不同。「你…」他指著裡特,不知該怎麼形容他。

  「很高興重新認識你,扎克小乖乖。」裡特對著扎克擠眉弄眼的笑,學著天恆的腔調。扎克不由得瞪大了眼,呆看著裡特,一時難以適應這個全新的裡特。他看著裡特,裡特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變,但他卻知道,裡特內在的一些東西已經變了。而他,很高興看到這個變化。

  「吃早飯了!」天恆叫道,一把毫不客氣的將扎克從床上捉了下來,拎著他往樓下跑去。身後緊跟著裡特。

  「等等!」撒哈爾喊道,在床上變幻成獵豹,嘴著叼著丁多追了下來。

  片刻後,三人一豹外帶一隻精靈坐在桌上吃著早餐。天恆替吃得一臉全是飯粒的丁多擦了擦臉,道:「吃完以後,大家陪我去找哥哥,怎樣?」

  扎克點頭道:「好的。可是怎麼找?一家一家酒店挨個問麼?凱隆那麼大,什麼時候才問得到?」

  裡特也道:「就是。像大海裡撈針一樣,大難了!」

  天恆道:「說得也是。真麻煩!不知道哥哥躲到哪裡去了!也不留下一線索來,真是的!不過,除了一間一間酒店的挨個問,好像別的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裡特道:「不用太操心。只要他還沒死,一定找得著。」

  「呸、呸、呸,什麼叫『他還沒死『?你的嘴就是毒!」天恆不滿的道。

  裡特笑道:「好,我不說行吧?」

  早飯後,三人一豹果真拿著地圖,沿著大街將所有的酒店一一的挨個問過去。不過,結果卻讓人很失望,關於天翔的消息竟是一點也沒有問到。

  就這樣,幾人一連尋找了五天,還是沒有得到一點頭緒。

  這一日,幾人正無精打彩坐在旅店裡發呆。找不到天翔的消息,人人都很喪氣。唯一高興的便是丁多了。它正趴在天恆頭上,興高采烈的玩著天恆的頭髮。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它倒習慣了天恆這個主人。其實跟著天恆沒有什麼不好的。天恆從不強求它做什麼。和天恆在一起,它感覺不到契約的約束,整日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和以前無拘無束的日子沒有什麼分別。而且,由於天恆,它得到了思考的能力,並且能和天恆一起四處遊玩,它開心得很。

  天恆用力的用手指摳著旅店的桌面,道:「天翔到底跑哪裡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咱們多呆上幾天吧,說不定就能找著了。」裡特道。

  天恆歎道:「也只能這樣了。」

  說話間,旅店樓下的大街上匆匆的跑過去一群人。然後又跑了一群。再接著,又跑過去一群。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樓下不斷有人從天恆等人的眼前跑過,把樓下吵得亂七八糟的。

  「這些人在幹嘛?」天恆奇道。

  老闆走過來,笑呵呵的道:「他們哪,去參加今日的行會報名去了。小少爺,你們不去麼?」

  「什麼行會報名?」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你忘了麼?那些魔法行會啦、劍士行會啦、盜賊行會啦、武者行會啦,都在今天招收新人。這樣的盛會要一直舉行三天呢!而且,今天還有盛大的隊列演出,這可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喲!你不去看看麼?很熱鬧的。」

  「哦,真的?」天恆道。這幾日,他們光顧著找天翔,倒沒有注意到這些。不知不覺間,亞里斯的新年竟到了,天恆倒真的想去看看亞里斯大陸的新年是怎麼過的。

  「要不要去看看?」他轉頭問其餘的人,臉上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老闆的話勾起了他的興趣,他倒真想去看看亞里斯的行會是怎麼一回事了。反正天翔也找不著,急也沒有用,先放著再說。天大地大,吃飯和玩是第一大。管他那麼多,先玩了再說!

  「去!去!去!」丁多興奮的叫道著,猛扯著天恆的頭髮。

  扎克轉頭問老闆:「在哪裡?」

  「就在旅行者的棲地。那是一個大廣場,很好找的。」老闆道。

  「我知道那個地方。」天恆道,也興奮了起來,「出發!」他大叫,領頭衝了出去。

  一會兒之後,幾人來到了旅行者的棲地。

  遠遠的,天恆就聽見旅行者的棲地中嘈雜聲一片、熱鬧非凡。「快!」他喊道,一馬當先的往裡衝去。

  一進廣場,他就呆住了!媽呀,全是人!廣場裡好像除了人以外,什麼都沒有了。這麼多的人擠在一起,只見萬頭攢動,人和人擠得簡直能搾出油來。

  扎克騎在撒哈爾背跟著追了進來,一看這陣仗,也呆住了,道:「這些人是剛從土裡長出來的麼?怎麼一下子全鑽出來了?」

  廣場裡人山人海,圍得水洩不通,只聽人海裡不時有人叫道:「我要入會!我要入會!行會的老大快出來!」其間還夾雜著「不要亂擠!排好隊!」和「要入會的人到這裡來報名!記得先拿表單!」的叫喊。空中,紅的、白的、花的,各種顏色的傳單四處飛舞,像天恆的故鄉四川過年放過的鞭炮的紙渣一樣,弄得哪裡都是。更誇張的是,竟然還真的有人在放禮花和鞭炮!只不過那聲和光全是用魔法弄出來的,省了環境污染,比四川可好得多了。看到這情形,天恆放聲大笑,看樣子,和故鄉過年比,就只差放飛五顏六色的氫氣球和白鴿了。

  裡特伸了伸舌頭,道:「乖乖!比費爾多城大拍賣時還熱鬧!」

  廣場中間,多種隊列方陣正在循環不停的走過。

  首先過來的是騎兵隊。他們穿著光潔如鏡的的騎士鎧甲,頭戴騎士頭盔。胸甲上印著代表正義的正義之神----那必托普;頭盔上面插著疾風銀翅鳥的尾羽,在最陽光下如同流動著的一抹銀芒。騎士們背後,披著天藍色的絲和絨毛合織的披風,披風用暗藍色的絲線鑲邊,再用金黃色的絲繩繫住脖子披在肩上。他們手裡拿著明亮的長槍,騎在鹿馬背上,一邊精神抖擻的前進,一邊不時的高舉手中的長槍直指天空,用雄壯渾厚的聲音喊道:「用我的生命維護騎士的榮譽!」

  騎士隊伍之後是劍士。他們一色穿著褐色的軟皮甲,頭戴祝福之環,胸前罩著一塊橢圓形的護心鏡,手戴銀製劍士護腕,手持著亞里斯最通用的三指寬刃劍,兩人捉對互相格鬥著一路不停的前進。劍士們一路行來,手裡的劍揮舞著劍花,如同水銀洩地一般漫空伸展,說不出的輝煌、壯麗!

  再之後是武者。武者們的服裝就和他們的戰技一樣,每個人都各自都不相同。這一個武者方陣男女老少都有,他們也像劍士隊一樣,捉對一路鬥過去。但他們格鬥的方式卻不像劍士一樣花哨,只是圖好看而已,而是拿出自己的真功夫認真搏擊。每每鬥到凶險處,都引得觀賞的人們發出「哇!哇!」的驚呼。

  再接著是術士的隊伍。他們是所有隊伍中最沉默的一個方隊。這個方隊的每個成員都穿著淺灰色的帶著帽子的術士服,只在腰間繫了一根垂著長蕙的青色布繩。他們一律雙掌合什,低垂著頭,用帽子蓋住了頭臉,讓人看不清長相,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神秘的氣氛。和他們的沉斂態度相對比的是他們施出來的術。只見每一個術士身上都籠罩著一個聖潔的白光護罩。這正是術士們的拿手絕技,可以抵禦任任何物理性攻擊的術士防護技巧----「術士之堅」。

  這一片光球之後緊跟著魔法師。他們是最喧嘩的隊伍。這些穿著紫色魔法師袍,戴著紫色的魔法師帽,手裡拿著一根彎曲的古籐魔法杖的魔法師們用一支胳膊夾著魔法師手冊,另一手卻在施放著各種發出聲響和光彩的魔法。他們一邊前進,一邊不住的和行人打招呼,同時還抽空吟唱、施法,忙得不可開交。

  隨之而來的是弓箭手方陣。他們穿著一身輕便的夜行裝,頭髮裹在布巾裡,用一塊黑皮蒙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機警大眼。這些弓箭手如貓一樣的悄聲無息的前行,每隔一段時間便舉起手裡的長弓,往空中射出一批響箭。那響箭破空翻飛,發出響徹雲霄的淒厲長嘯,聽得人膽戰心寒,感覺又是害怕又是剌激!

  最後是凱隆市民自發組成的隊伍。這支方隊人數最多,也最有看頭,因為這支隊伍的成員全是一幫青春少女。她們一律紮著沖天的羊角辮,穿著湖水綠的緊身勁裝,只顯得豐胸細腰,無法形容的青春活力四處放射!這幫少女們一個個全都是明眸皓齒,笑得如同春風吹過的陽春三月的桃花。她們一手拿著一個粉紅色的魔法光球,一邊扭動著肢體,跳著凱隆最出名的舞蹈----「旅行者的嚮往」,一邊往人群裡拋撒著節日綵帶和糖果,徐徐的跟著魔法師們向前而行。一路上引得歡笑聲和叫好聲不斷,把一個盛大的節日更是推動勢鬧非凡!

  幾人正看著熱鬧,忽地有一個人擠了過來,嘴裡不住的嚷道:「入會!入會!請加入我們的聖光魔法行會!」說著,容不得幾人拒絕,將一把傳單塞進幾人的手裡。而且,他連撒哈爾和丁多也沒有放過,強行將傳單塞進撒哈爾嘴裡,所以一豹一精靈都各得了一張大紅的傳單。

  天恆啼笑皆非的將傳單展開來,只見上面寫道:我們是亞里斯大陸最具盛名的聖光魔法行會。我們的行會到目前為止已有七百年的歷史。如傳奇般的聖光魔法行會在這七百年的時間裡誕生了如下的風雲人物…(底下羅列了長長的一串人名。)加入我們的聖光魔法行會吧。一旦加入會,你絕不後悔的!在這裡,你可以學到你無法想像的魔法技能;在這裡,你將擁有一生難忘的經歷;在這裡,將會是你踏出成名之路的第一步;在這裡,你有機會留名歷史,千古流芳!怎樣,你心動了沒?心動了吧!心動不如行動,快來加入我們。你只要每天附出一個魔法幣就可以亨受到上述待遇!怎樣,你還在猶豫什麼?快來吧!我們未來的魔法導師。我們的報名處就在你眼前!最後,請不要相信我們的敵對行會:疾光魔法行會的話。他們全是騙人的!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我們:聖光魔法行會!

  看完手裡的傳單,天恆笑得肚疼。這活脫脫的就是一篇聲情並茂的廣告!沒想到在亞里斯也可以看見這種東西,真是----新鮮!

  幾人在人群外圍只站了一會,就受到各大行會傳單散發者的輪番轟炸。不一會兒的工夫,三人一豹一精靈都得到了十七、八張傳單。每張傳單的內容都大致相同,不外乎是宣傳自己外帶貶損敵對行會,其遣字用語簡直讓人發嚎之極!

  「我們該入哪一個行會?」天恆道。他將所有的傳單一一攤在眼,逐個研究著。

  裡特瞪著不信的眼看他,道:「幹嘛,你想入會?」

  天恆道:「玩嘛!挺有意思的。」

  扎克咯咯笑個不停,道:「入吧,好玩。這個黑風盜賊行會怎樣?天哥,你不是最善長這個麼?」

  天恆一腳踢在扎克屁股上,笑罵:「去你的!」他將手裡的傳單翻來看去,最後道:「咱們還是加入這個聖光魔法行會吧。它吹得這樣厲害,咱們就去看看。」

  裡特也笑起來,道:「好吧,入就入吧。」自他改變了心情以後,他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天恆。此刻,他覺得這樣和天恆一起瞎攪和倒也真的挺快活。

  幾人嘻嘻哈哈的向著報名處奔去,仗著身子小而靈活,一路擠到了排隊的人流長龍的最前面。

  剛擠到位,報名處的長桌後就傳來了叫喊:「下一位。」

  天恆一下就蹦了出來,喜道:「輪到我們了!」他興沖沖的衝至長桌跟著,眼前的報名辦事處人員卻叫他倒吸一口涼氣!

  好個尤物!

  長桌後坐了一個妖艷的女人,她塗著鮮紅的嘴唇和鮮紅的指甲,臉上抹著厚厚的一層粉,眼影厚得就像眼睛剛被人狠擊了兩拳。就臉上白粉那厚度,只怕刮下來做饅頭,足足能夠五個人的份!天恆驚恐的看著她,唯恐她臉上的厚粉掉下來淹死自己。他離她遠遠的站著,心驚膽寒的看著她。

  「季天恆。」她叫道,聲音活像一口氣摳死了一千隻雞所發出來的慘叫。

  「在!」天恆退得更遠了。

  她抬起長得可以夾死蚊子的眼睫毛看了看天恆,問道:「多大了?」

  「十四,不,十五了。」天恆老實的道。

  「十五?!」她的聲音陡地抬高,活像慘死了五千隻雞!「未成年小孩不許入會!」

  「什麼?!」天恆的嘴一下就張成了O形。「這是什麼鬼規據!」

  裡特站到了天恆身邊,遠離她,他最怕女鬼了。「那我呢?我有十六了。」

  鬼女這次連眼也沒抬,直接道:「也是小孩一個!」她眼角的餘光看見扎克和撒哈爾以及丁多,又道:「最小的那個更不行!還有,寵物也不許入會!」

  丁多一下就急了,在撒哈爾的腦袋上跳躍著,嘴裡發出「呼呼」的怒吼,對著那個鬼女揮舞著小拳頭。

  「你…#¥%*£!」天恆只覺得肝火上升,不由得就要發飆。

  「想幹什麼?一邊站著玩去!」鬼女一雙黑少白多的眼睛瞪了過來。天恆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戰,彷彿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底,火氣一下全都沒有了。好可怕的女人!

  她像趕蒼蠅一樣揮著一雙枯爪,鮮紅的指甲在空中劃出十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回家吃奶去!別來煩我!下一位!」

  面對如此可怕的魔物,三人一豹外帶一精靈全都落慌而逃。一直到逃出人群,天恆才道:「好恐怖!」他拍了拍胸脯,埋怨道:「真是的!明知道自己長成那樣,還要大白天的出來嚇人!」

  裡特抹了抹嚇出來的冷汗,道:「我要是她媽,在她生下來時就一拳打死她算了!我的天神,那副尊容,真是人見人懼、鬼見鬼怕!」

  扎克道:「那咱們還要不要入會?」

  裡特道:「還要怎麼入?每個人的歲數都不夠!再說了,我可不想重溫舊夢,再去瞧那」美女「一眼!」

  天恆道:「媽的。入會還有歲數的限制,對小孩太不公平了!他***,不入就不入,我自己組織一個行會行吧?」他突地笑起來,眼珠子不停的亂轉,呵呵笑道:「對!我就自己組一個行會來玩!」

  裡特狐疑的看著一天恆,道:「你不會是來真的吧?」

  「為什麼不可以?」天恆斜眼看著他,道:「有明文規定小孩不能自己組織一個行會的麼?」

  裡特一時語塞。他知道天恆的想法不對,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反駁天恆。

  天恆雙指一搓,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道:「就這樣定了,你們還有意見麼?」

  裡特和扎克都搖了搖頭,只覺得這個天恆不僅膽大包天,而且那腦袋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些什麼,全是稀奇古怪的主意。

  「沒有意見就好。附耳過來!咱們給他來點不一樣的。」天恆道。

  天恆附在裡特和扎克耳邊一陣嘀咕。過了一會,裡特抬起頭來,臉上是一副想笑又強忍的表情,他道:「你真的想這樣幹?這也太離譜了!」

  天恆笑道:「不來點特別的,他們哪裡能記住我們辦的行會?去吧,快一點,明天就讓他們開開眼界,看一看來自於異世界的現代流行的促銷手段!」

  裡特笑著和扎克一起往廣場外跑去。天恆抓起撒哈爾頭上的丁多,道:「咱們去辦咱們的。」

  第二日一大早,幾人早早的回到了廣場,身裡的道具已經準備齊備。這時,比天恆等人早來的人們早已再一次形成了一片人海,比昨天更多而無不及。

  「準備好了麼?」天恆問道。

  「呃…我有一個問題。」裡特道。「天恆,我不穿這身衣服行不行?它看上去實在太傻了!」

  「不行!」天恆一口回絕。「別忘了,你可是咱們行會的二會主,你不出力哪行?」

  「可是…我可不可以不當這二會主?」裡特還想為自己挽回一點生地。

  「好啦。開動吧!聽我的,誰要是敢笑你,我一定替你打掉他的大牙!」天恆囂張的道。

  一看這情形,的確是沒有退路了,裡特只好硬著頭皮上。他穿好了按天恆要求所訂做衣服,和扎克一起幫天恆準備。

  一會後,天恆再問:「好了沒?」

  「好了!」兩人應道。

  「好!」天恆笑道。「從今天開始,亞里斯大陸第一小的小小行會開張!」他突地跳到事先搭好的木台上,放聲尖叫道:「來呀!來呀!亞里斯大陸第一小的小小行會開張啦!快來入會呀!我們只收小孩,不收大人。小孩都快過來,大人給我滾一邊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帶著變聲期少年獨特的嗓音,在整個廣場裡顯得說不出的突兀,一時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眾人回頭一看,不由得全都愕然。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10
第三十八章       亞里斯大陸最小的小行會(下)

     不知道何時起,廣場上竟然搭起了一座木台。木台上站著三個少年、一隻獵豹和一隻正坐在獵豹頭上的精靈。剛才的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尖叫就是中間那個少年發出來的。此刻,他還在不停的尖叫著同樣的話。一張臉因為喊叫時過於用力而憋得通紅。他一邊叫,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棍。只見那長棍上掛著一長條白布,上書幾個斗大的大字:亞里斯最小的小小行會。此刻,那白布條隨著少年的揮舞,正不停的空中飄揚,上面幾個用魔法藥劑寫的大字閃閃生光,隨著白布條的飄動若隱若現的閃爍著,無法形容有多狂放、多囂張!在少年的身邊,一左一右分別站著一個看上去稍大一點的少年和一個看上去根本就還是一個孩子的少年。兩人正全力的忍著笑,兩張臉也憋得通紅。

  一看這情形,眾人不由得想笑,這是誰家的小孩?真能搞事!等到他們看清了兩邊少年的打扮,便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狂笑起。

  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少年穿著一套劍士的重鎧甲。這本不好笑的。可是別的劍士都在胸前的胸甲上印著印著威武的雄鷹或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猛虎,要不就是自己所呆的傭兵團的標記,或者是家族的徽章。他倒好,竟在胸前印了一個袒胸露乳的美女!而且這個美女圖案大概還經過了魔法加持,活靈活現的不停向看過來的眾人拋媚眼!更讓人爆笑的是,他手裡還拿著一把長長的劍----這真是一把長長的劍。它足有十幾米長,這個少年像拿著一把標槍一樣舉著他,好像也不知道該把它怎麼辦才好。

  左邊的那個小孩穿著一身紫色的魔法袍,努力的想要擺出一副高強的法師的嚴肅神情。可惜,他卻做得很失敗。眾人看著他,只覺得很想笑。想想吧,一件超大尺寸的成人魔法師袍穿在一個小鬼的身上,活像偷家裡大人的衣服穿似的,怎不讓人好笑。而且,他手裡拿著的那根魔法杖實在耀眼得驚人,讓人看了轉不開目光。那根魔法杖上不知道被鑲嵌了多少顆寶石,紅的、綠的、藍的、白的、黃的,在陽光的反射下閃閃生光,讓那小孩看起來不像拿著一根魔法杖,倒像是捧著一堆寶石。眾人雖然看出這些寶石全是假貨,但是還是覺得這樣的魔法杖不應該拿在手裡,而是應該它將放在神龕裡供起來才對。

  看到他這樣,有好事者笑道:「小…小法師,你拿著那根…呃…燦爛的魔法杖,不覺得累呀!這樣…貴重的東西,是不是該放在家裡比較好?」

  聽到有人調侃他,那小孩一下就慌了。他驚慌的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踩在過長的魔法師袍上,腳下一緊,仰天便倒了下去,手中的魔法杖脫手飛出,好死不死的砸在中間那個少年的臉上。

  「哎喲,好痛!」中間的少年捂著臉痛呼,一拳擊開了那根華麗的魔法杖,慌忙去扶他,嘴裡叫道:「小心一點,四會主。」

  咦?啥?還有四會主?敢情他們幾個人全是會主?眾人一呆,不由得又開爆笑開來。

  右邊的少年看見法杖飛了起來,想去接住它,但卻又不知該怎樣處理手中的超長巨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根魔法杖跌在地上摔碎了,弄得一地寶石亂滾。

  看著台上亂成一團,眾人狂笑著,一時倒忘了報名參加行會的事。

  裡特臊得一臉通紅,對天恆道:「你看吧,我就說過不行的。」

  天恆將扎克扶了起來,道:「怕什麼?一切有我!」

  他跳到台中間,重整旗鼓的道:「剛才是失手,是失手!人嘛,哪有不失手的時候?」頓了頓,他接著道:「今天是我們亞里斯大陸第一小的小小行會開張的日子,一切都優惠!歡迎所有的小孩全來入會。當然,你們帶著你們家的孩子來也行。現在,我榮幸的向大家介紹我們行會目前的成員。這一位…」他指了指丁多,道:「…是我們的五會主,丁多。」

  聽到天恆點它的名,丁多蹦了出來,跳到天恆肩上,展開手裡的白布條,只見上面寫道:「我是五會主丁多。大家好,今天吃飯了沒?」

  眾人一陣呆傻,這樣也行?

  這時,整個廣場全靜了下來,所有人的人,甚至包括其它各個行會的報名辦事人員全聚精會神的看著天恆等人。他們實在想知道,這幫少年還能搞出什麼趣事來。

  天恆接著又道:「站在我右邊的是劍神裡特·費爾多。他是二會主。」

  這時,木台底下有人笑道:「是神劍吧?我看那把劍絕對能配得上這個稱號。」

  「呃?」天恆一呆,道:「都行。這一位。」他指著扎克,道:「是我們的四會主。他是目前為止亞里斯最小的…扎克,亞里斯最高的魔法師稱號是什麼?」他小聲的問。

  「大魔導士。」扎克道。

  「啊,他是亞里斯目前最小的大魔導士,扎克!」天恆張著嘴亂吹一氣。

  眾人聽到這話,又狂笑起來,紛紛叫道:「最小的大魔導士,你好啊!」

  扎克不知道怎麼應對,打算揮著手中的魔法杖向眾人至意。可是手一動,才發覺手中空空如野,那根魔法杖早已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所以,他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人一時傻了。

  「啊喲!」底下的人叫道:「大魔導士,你的魔法杖摔碎了。快在地上撿一撿,說不定還能拼回七、八成。」

  扎克看有人笑他,不由得扁了扁嘴,看臉上的神情,好像就快要哭了。

  一旁天恆仍自在道:「我嘛,叫季天恆,是三會主。」他指著蹲坐一旁的撒哈爾,道:「那是我們的大會主,撒哈爾。」

  眾人全都愕然,那大會主竟然是一隻豹?!這也太扯了!這竟然是大會主?剛才他們還以為它是這幫小孩養的寵物,要不然就是吉祥物,沒想到它竟是大會主?!一個行會最大的老大?!台下突地全都安靜了下來,然後爆發出轟然的狂笑。這是什麼組合?亞里斯大陸第一小的小小行會?嗯,好像的確是這樣。看這所謂的行會,它成員少、成員年紀小、行會規模小,果然是能配得上「小小」這個名稱。真是…好小!小得真讓人印象深刻。

  天恆在台上道:「今天我們小小行會第一天開張。為了慶祝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我給大家準備了一些小節目,讓大家都來參與一下,打響我們行會的知名度。現在,大家來開心一下吧。」他一邊道,一邊將腳下的箱裡的堆金幣全都倒了出來。

  「哇!」台下一片嘩然,只覺得眼前金光閃耀。好大的一堆金幣!眾人一個個的眼瞪著這一大堆金幣,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了!這小鬼從哪裡找那麼多金幣來?看那金幣,一眼就能看出來絕對不是假貨。眾人開始對這幫小孩的身份感到好奇了。

  天恆接著道:「這個節目,不,是活動。它的玩法很簡單。我在台上提問,你們在下面答。答對了,或是答得好、答得妙,就獲贈金幣。能得到金幣的多少就看你怎麼回答了。大家要不要玩一玩?」為了提高知名度,他一點也不介意當散財童子,反正他背後有馨·費爾多這個大金主當靠山,而且她家的錢確實好像也花不完。所以,為了他的小小行會的未來,花她一點點錢應該不為過吧?

  「要!要!要!」底下熱烈的回應著,只覺得越來越有趣,讓人欲罷不能。

  天恆道:「那好,我開始了。請聽第一題:一美女在茅房裡方便,這時有人敲門,美女如何該如何回答?」

  眾人一呆,還有這樣的問題麼?眾人只是呆了一呆,緊跟著亂七八遭的回答就出來了。

  「人家還沒穿好裙子。」

  「等一等,不方便。」

  「給點紙,忘帶了!」

  「走開!老娘在拉屎!」

  「啊喲,你先忍一忍。」

  在這些眾多而又嘈雜的聲音中,一個聲音突兀的冒了出來:「」男的女的?男的進來,女的滾一邊去!「

  「呃?」天恆看著那個回答得與眾不同的人,竟還有這樣的回答?妙!他大笑起來,道:「答得好!賞金幣十枚!」

  撒哈爾奔過來,在錢堆中叼起十枚,放到那人的手裡。

  那人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好運,只是隨口亂嚷居然得到金幣了!天下竟然還有這等好事?爽!他看著天恆,興致更高了,他急切的道:「下一題,快說下一題!」

  旁邊的人一看這小子這麼容量便得了十枚金幣,一時全都轟動起來。紛紛嚷道:「說題!說題!」

  「好!」天恆道:「請聽第二題:我有一個兒子,大家猜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這小鬼哪來什麼兒子?敢情是耍著他們玩?

  這時,台下已有人在報答案了。

  「就是你沒見過的那一個。」

  「就是你老婆的兒子啦!」

  「不是,是***孫子。」

  「你才是***孫子!」天恆怒道。台下的人紛紛笑了起來。

  這時,有一名滿臉大鬍子的壯漢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是我啦!是我啦!」

  天恆一愕,回頭一看,樂了!他哪有那麼大的兒子?他大笑道:「就是你了!撒哈爾,去給我兒子賞錢!」

  那人倒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從撒哈爾手裡領了錢回到台下。

  天恆接著又道:「請聽第三題:有一個超級肥婆,那,就像你那麼肥。」他指著台下一個癡肥巨漢,接著又道:「有一天,她生病了,朋友們都去看望,慰問她。你們說,這時她最想聽到哪一句話?」

  「你老公昨天沒有去隔壁那個苗條女人家裡。」

  「啊喲,你現在體形真好!」

  「你以前的腰像一只缸,現在好多了,只像一只水桶而已。」

  「胖胖啊!」剛才天所指的那個癡肥巨漢呼天搶地的叫道:「你生病了?好可憐!為了安撫可憐的你,我給你帶來了半隻鹵青面獸、一隻烤乳豬、兩隻清熟墩肥鴨、三隻雞翅、四隻去骨鵝掌、一打奶酪、兩打金龍魚蛋、一箱甜酒…」他還在滔滔不絕的往下說。眾人看著他,只覺得胃酸正在不停的往外翻湧,活像是剛才他說的那一堆龐大的食物全都被吃進了肚裡!呃----好飽!

  「夠了!夠了!」天恆叫道。「撒哈爾,堵住他的嘴。他再不停的話,我會飽得連晚飯都吃不下了!你和那肥婆真是知已!」

  天恆一路問著稀奇古怪的問題,而下面的回答也是同樣的稀奇古怪。有些時候,天恆想也沒想的順便張嘴亂問,底下的人倒是想半天,然後才報上更加爆笑的回答,直弄得人人狂笑不已,直道不虛此行。這時,圍著天恆的木台的人越來越多,各大魔法行會的報桌前變得人煙稀少,這些想要報名參參加行會的人全都聚集到了天恆的小小行會跟前。不僅如此,更有一些辦公人員公然離開崗位跑到天恆等人的台前,興致勃勃的參加節目,只氣得他們的會主們吹鬍子瞪眼,外帶無可奈何。因為,說心裡話…他們其實也很想去,只礙於身份放不下罷了。他們想看,但又不好意思去看,一顆心心癢難熬,像是被貓抓一般難受。

  眾人這麼瞎鬧下去,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天恆箱裡所有的金幣全都扔了出去。眾人看著天恆,暗笑在心,他們想看看這小鬼一個金幣也沒有了,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天恆剛聽了一個精彩的答案,想扔金幣過去。手在箱裡一掏,才發現箱裡竟然空空如野,什麼也沒了!「啊喲,沒了!」他叫道。

  台下的人看著天恆的呆像,人群裡已有不少竅笑出來。

  「不要緊。」天恆道。「剛才只是熱身,現在好戲正要開始了!來,出來!」他舉起手常拍了兩下。

  隨著掌聲剛落,台上的扎克、裡持、撒哈爾,還有丁多像見了鬼一樣火速逃離木台。

  「呵呵。跑什麼跑?這是讓你們由男孩變成男人最好機會。」天恆呵呵的笑得不懷好意。「請看艷舞!」

  「艷舞?什麼東東?」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艷舞所指為何物。

  只見在天恆的笑聲中,木台上剛才垂下來的白幕開了!裡頭先前一直被眾人所猜疑的事物走了出來。

  這一趟,走出來的竟是四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這四個女人的穿著用花枝招展來形容恐怕不太貼切。最恰當的形容應是…涼快!

  她們穿得真的很涼快。天恆不知道神通廣大的從哪裡找來的這四個女人。她們在天恆的示意之下,只穿了一個金光閃閃的胸罩和一件同樣金光閃閃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三角小內褲!而且,那胸罩的造形還是仿照的最紅的歌星麥當娜的獨門標誌----尖頂的圓錐形!然後,她們除了手上、腿上纏著的綵帶和肚臍眼裡塞著的碩大的寶石以外就再沒有別的裝飾了。

  一時間,所有亞里斯的男性公民的眼睛裡除了那金黃色的三點,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真是好…香艷!好剌激!眾人全都看懵了!人群裡已有人在下意識的捂著鼻子,隱隱約約有鼻血狂噴而出的趨勢。

  天恆轉向那四個女人,道:「一、二、三,跳!」

  那四個女人在天命令之下,梟梟的舞了起來。

  有舞蹈底子的人學新的舞蹈就是快。一夜之間,她們就學會了天恆所授的鋼管舞,正在不遺餘力的舞動著。

  因為找不到鋼管,天恆就花錢去昨日的騎兵隊手裡買了四根長槍,此刻它們正在被當作鋼管來使。在鋼管上,四個女人自己一邊哼著歌,一邊扭動著柔若無骨的身體,像蛇一樣纏繞在長槍上,媚眼如絲,雙臂一開一合間,像是想是擁盡天下所有的男人,向台下傳遞著無窮的熱力!

  這種舞蹈是天恆從十八禁的兒童不宜的頻道裡學來的。他早想叫一幫人來跳給他看看了。他就不明白,為什麼這種舞有那麼多的人喜歡看?在他看來,這種舞跳起來就像是一堆白蚯蚓在那裡扭來扭去的,沒啥看頭。但是看眼前這幫人的表情… 唔,他好像很成功。

  四名女子在台上跳著,盡情的揮灑著四肢,傳遞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境。每當她們彎下腰,甩動胸前那兩坨肥肉時,或者在雙腿的開合時,總聽見有人在倒吸涼氣!這種來自於二十世紀的經典成人舞蹈對於這些封閉的亞里斯大陸的子民來說,實在是剌激得過頭了。只聽人群中不時有人慘呼:「啊,流鼻血了!」然後用手指捂著鼻子,只見指間血流如注,像一道小溪一般滾滾而下。這副形象看在天恆眼裡,不由得替他很擔心,怕他因為流血過多而亡。可是,更可怕的是,已經都這樣了,他還是不想閉著眼睛不看,反而將一雙眼瞪得更圓,唯恐錯過一絲的細節!在那雙瞪得滾圓的大眼裡白花花的全是一片好肉!

  台下,裡特摀住了扎克的眼,道:「小孩不許看!」

  扎克早知道有這們的陣仗,所以乖乖的讓裡特摀住了眼。其實,他也很好奇的,這艷舞他也想看。

  而在台上,天恆早已知笑得摀住肚子滿地亂滾。他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只是他不明白,這一大堆白花花的肉有什麼好看的?那麼肥白,看著就覺得膩,活像市場中擺在肉鋪攤位上的上等五花大肥肉!

  好半晌之後,眾女們才舞完這香艷無比的艷舞,退到了後台。

  「醒一醒!跳完了!」天恆對著還在魂遊太虛的眾人招魂般的叫道。

  眾人這才清醒過來。可是,不清醒倒好,一清醒過來之後,只聽「撲撲」倒地的聲音不絕於耳。人群之中,這幫清純的男人倒是倒了一片!個個暈倒在自己噴出來的血泊之中。

  「啪!」天恆拍了一下手,笑咪咪的道:「好啦!自我介紹完了。遊戲做完了。金幣發了。這艷舞也看完了。我們行會不錯吧?有看的、有玩的、還有錢拿。你們誰家的小孩要送入我們小小行會?現在就報名。我保證他加入我們行會以後,跟著我們這幾個超級會主一定會前途無限的光明!」

  眾人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如風一般的跑了。就這一瞬間,木台前的那麼多的人一下子跑了個精光!只留下孤憐憐的木台和不住跳腳的天恆。

  飛奔而逃的眾人心裡都有一種共同的想法:「這艷舞倒是好看。只是,誰敢把自己家的孩子送進這樣的行會?呃,雖然說那個行會的會主們確實很有趣,但是很難保證自己家孩子進這個小小行會以後不會變成一個混世魔王!就比如那艷舞吧,要是天天看上這麼一下,難保不到三十就翹了!還是遠離好個古靈精怪的三會主比較妥當!」

  天恆看著如飛而去的人們,不由得大為著急。人全都都跑了,誰還來加入他的小小行會?「喂!回來呀!喂,快回來。不然我叫你們還錢!」他直著脖子尖叫,無奈的看著人們在他的大聲疾呼中逃得更快、奔得更疾。轉眼之間,偌大的一個廣場竟然就只剩下各個行會和天恆的小小行會。

  天恆張著嘴,不信的道:「怎麼和我想像的差那麼多?是不是艷舞不夠帶勁?媽的,明天我找八十個女人來跳!」

  裡特一聽,差點沒暈過去。敢情這個人還沒明白,那艷舞正是破壞一切的主因。事實證明:天恆+艷舞=無窮的破環力!他將人全嚇跑了,不僅讓小小行會沒有收到會員,而且還拜他所賜,別的行會也一個人都收不著!還來?!最好別來了,那陣仗怪嚇人的。

  他放開摀住扎克的手,走到天恆身邊,道:「別來了。我就說過的,不會成功的。無所謂啦,反正大家也玩得很高興。」

  天恆轉念一想,倒也是,最起碼他自己就樂在其中。他呵呵笑道:「對。是很好玩。沒收著人就沒收著人吧。反正我們亞里斯最小的小小行會也成立了。就算一個會員也沒有,也算是一個行會。大家都是會主更好,這樣才顯得我們小小行會與眾不同,體現了眾生平等的觀念。」

  扎克道:「可是我覺得好可惜。我是四會主呀!手裡卻沒有一個小兵!一點氣派也沒有!天哥,咱們明天再來好不好?」

  「好!」天恆道。

  裡特頭痛的看著天恆和扎克。這兩人,真讓人受不了!

  「收拾東西!明天咱們的行會再次開張!」天恆叫道,開始收拾一地的狼藉。

  三人正收拾著東西,坐在天恆肩上的丁多突地猛扯天恆的頭髮,興奮的叫道:「小兵!小兵!」

  天恆回頭一看,台下不知何時起正悄悄的站了個少年,正怯怯的看著他們。

  「風小六?」天恆詫道。

  風小六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裡特看著他,那日的事又浮現在心中。不知怎的,他對風小六總覺得有一種末名的虧歉。

  天恆看風小六一臉又青又紫的,渾身上下全是乾涸的血跡,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了?又讓人打了?是不是…又去偷別人的東西?」天恆不由得有一點生氣。給了那麼多金幣,怎麼還去偷人東西,惡習改不了麼?

  風小六看著天恆的怒意,下意識的縮了一縮,往後退了一步。他有點悲哀的想:「果然還是不行,有錢人家的少爺是看不上他們這種人的。尤其…他還是個亞人族。」

  他抬起頭來,看著天恆,臉上浮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我把金幣分給小一他們了。他們跟著我是沒有什麼出息的。他們都是人類,不像我,只是個猿族。我用那些錢把他們都送去學校裡了。用這些錢,他們在學校裡一定能生活得很好,以後一定會大有出息。分錢時,我…忘了給自己留一點。今天早上起來…我很餓,忍不住就去偷了一點吃的,可是不小心讓人抓住了…嘿嘿,就讓人給打了一頓。沒事的,我常被人打,習慣了。嗯…我…我聽說了你們的小小行會…就想來參加你們的行會…可是…我只是想試一下,我知道…你們這種貴族少爺是不會收我們這種人的。可是…我忍不住就是想…我以為…我以為你們會和一般人不同。可是…對不起了,我走了。」他轉過身就想離去。

  「等一等!」天恆叫住他。

  風小六難過的轉回頭來,道:「還想嘲笑我麼?我知道自己不該癡心妄想的。」

  「不是。」天恆笑了起來,一如撒哈爾曾經看到過的那個最溫馨的笑容。他道:「我是想問你,想不想留下來做我們的六會主,不,是四會主。你比扎克大吧?所以,扎克、丁多,你們倆降級!」

  風小六怔怔的看著天恆,眼裡突地紅了。原來,他們真的和那些人不同的。這一刻,風小六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溫暖。天恆,季天恆,他在心裡咀嚼著這個名字,暗暗下定了永遠跟隨著他的決心!

  裡特走到風小六跟前,用力的握住他的手,道:「歡迎加入,我是裡特·費爾多,一個…很平凡的人。以後大家就在一起生活了!」

  扎克衝到風小六跟前,高興的道:「有新朋友了!我是扎克,我也是亞人族喲!你看。」他用力眨著那兩層眼瞼讓風小六看。「我悄悄告訴你,你看那只豹,你可別以為那真是只豹喔!他是撒哈爾,我的大哥,他是豹人,很厲害的豹人,你以前見過沒?」說著,他一把扯過天恆肩上的丁多,舉到風小六眼前,道:「看,精靈!天哥在來凱隆的路上捉到的。精靈可是很不容量看到的喲!來,借你玩一會兒。」

  風小六仍然怔怔的看著扎克將丁多放進他的手心,感覺到了來自於每一個人的關懷。他輕輕的捧著丁多,心裡那種溫暖的感覺讓他很想哭。幾乎是立刻的,他就溶入了這個集體裡,成了他們的一員。

  而在他手心裡,丁多對扎克所用的「捉到的」這個用語很不滿意,正在對著扎克叫:「扎克,壞人!天恆,打他!他***!」

  聽到這個「他***」,眾人驀地轉頭看著丁多,它啥時候向天恆學會這個的?一隻會罵人的精靈?

  裡特對天恆道:「不要教壞了精靈!」

  天恆大笑起來,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不愧是他季天恆的精靈。

  風小六跟著眾人一起笑,只覺得說不出的快活。…能認識這群人----真好!

  在一旁,天恆不住的催促:「動作快一點,收拾完了好回旅店。明天,小小行會再次開張,廣收會員!」

  眾人都笑起來,手忙腳亂的幫著天恆。明天…明天…風小六開始第一次期待明天的到來。

  到此,亞里斯大陸最小的小小行會真正的成立了。包括天恆在內,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一時興起好玩而搞出來的小小行會竟會在以後搖身一變,成為被天恆率領著征戰四方的亞里斯大陸解放軍的前身!

  冥冥之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到著,天恆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救世之路。回頭,已無路!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15
第三十九章       三學魔法   (上)

      第二日,撒哈爾等人很晚才起來。昨天風風火火的小小行會的事搞得人人都累,讓幾人都想在床上多躺一會兒。起床以後,三人到處都找不到天恆。向店主一打聽,才知道天恆一大早就和風小六出去了。裡特猜想可能是因為昨晚風小六聽說天恆找哥哥天翔的事,覺得自己對凱隆比較熟,所以就帶天恆去打聽消息了。事實也的確如裡特猜想的一樣,早上一天亮,風小六就把天恆叫了起來,自告奮勇的說要帶天恆去「紫色雲霄」酒吧打聽。

  這座「紫色雲霄」在凱隆並不是很有名。但是在那裡小憩的旅行者卻是最多的。而就是因為它不太有名,所以才被天恆等人忽略了。可從小在凱隆長大的風小六卻知道它的存在,因此便當起了天恆的嚮導。

  走在前往「紫色雲霄」的路上,天恆問風小六:「為什麼『紫色雲霄』有那麼多的旅行者上門,卻反而在凱隆沒有什麼名氣?」在他的觀念裡,一個很成功的酒店就應該有很多顧客,而且相應的它就會變得很有名。試想,有很多的顧客在四處傳頌著它,想不出名也難。

  風小六道:「因為『紫色雲霄』的老闆阿加為人熱情、好客、善良、和藹,而且他的酒又很好,從不摻水,所以很多旅行者都愛往那裡去。但是因為他僱用亞人族做店員,有些人就因此覺得『紫色雲霄』沒有格調而一直打壓它,才讓它沒有什麼名氣。那家酒店真是不錯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天恆道:「那為什麼阿加不僱用你當店員?」

  風小六道:「我太小了。等我有了十六歲就可以工作了。亞里斯公法規定:無論任何種族,凡未年滿十六歲,一律不得從事任何正式性工作。有這條規定,他哪裡敢用我?不過,他人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他以前常常送些吃的東西給我,我和小一他們只怕早就餓死了。」

  聽得風小六這麼說,天恆對阿加好感大生,道:「哦,我倒想見見那個阿加了。」

  兩人說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紫色雲霄」的門前。

  風小六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推開了「紫色雲霄」的門,沖裡喊道:「老阿加,我來看你了。」

  風小六的聲音還未落,裡面就已有了熱情回應:「是小六啊!快快進來!」

  那個聲音是個中年人的聲音。它顯得成穩而踏實,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真誠熱情包含其間,讓人聽了有一種彷彿是親人在向你問候一樣的感覺。

  風小六扯著天恆往裡走,道:「一會兒你可以喝喝阿加親手調的酒,味道好極了!」

  天恆一邊跟著風小六往裡走,一邊四處打量。這座「紫色雲霄」面積挺大的,裡面堆滿了前來喝酒休息的旅行者。這裡雖然顧客很多,但卻不像天恆到過的前幾家酒店一樣暄嘩,充滿著震天的大聲談笑和一屋子的讓人無法呼吸的煙草味道。在這裡,旅行者們在裡面喝著酒,小聲的談論著,讓「紫色雲霄」顯得熱鬧而又不失安逸。店主阿加貼心的安排,讓這些出門在外的旅行者們在他的店裡可站、可坐、可躺,隨心自在,就像回到自己家一般。天恆看著這個充滿著家的溫馨的「紫色雲霄」,開始有一點明白風小六為什麼會把它說得那麼好了。

  風小主領著天恆穿過眾多的旅行者來到吧檯跟前,對著一個矮胖的中年人道:「阿加,我帶我朋友來向你要兩杯酒喝,好不好?」

  阿加笑道:「有什麼不好的?還巴不得你不來呢!魯米,把這些酒給二十號桌的客人送去。」他對一個長著貓一樣耳朵的貓族少女道,然後轉過頭來看著風小六笑。

  「小六啊,交到好朋友了?以前可沒見過你帶朋友來。來,讓我看看小六交的新朋友。」他向天恆探過頭來,咪著一雙已經有點昏黃的眼睛打量天恆。

  看了一會兒,他突地道:「咦,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聽到這話,天恆心中一緊。以前見過他?來這亞里斯大陸他是大姑娘上橋----頭一遭。他怎會見過他?難道、、、難道是天翔?人人都說他們兩兄弟像得就如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一樣。

  「在哪裡?在哪裡?」天恆急切的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阿加看著天恆搖了搖頭,道:「啊,大概我看花眼了。你不是他,他比你要大一些。」

  「他是我哥哥!」天恆急道。

  「你哥哥?」阿加不明白的看著風小六。

  看著天恆著急,風小六也跟著著急。他道:「是這樣的,我朋友天恆和他的哥哥失散了,正在找他。他倆長得很像的,所以說不定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哥哥。」

  「哦,你們倆今天是來找人的?」阿加道。

  「是啊。」天恆道:「風小六說你這裡的旅行者最多,說不定可以打聽到我哥哥的消息,所以我們就來碰碰運氣。阿加叔叔,那個人長得是不是很像我?」

  阿加再次的仔細觀察天恆,半晌以後,他很肯定的道:「是很像。就像用一個模子鑄出來的一樣。」

  天恆一顆心亂跳著,那、、、會不會就是天翔?他激動的趴在吧檯上,學著天翔的笑容,急道:「他笑起來是不是像這樣?像是冬天裡的陽光,暖洋洋的?」

  阿加看著天恆,道:「差不多是這樣。那個青年人很愛笑的。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麼,對著天恆道:「他笑的時候,好像很愛用手撓頭皮,一副很靦腆的樣子。」

  這一下,天恆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天翔了。他大聲的喊起來:「他在哪裡?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在做什麼?他住哪裡?他看起來過得好不好?他沒有吃什麼苦吧?

  他、、、「天恆如連珠炮一般的問下去。

  「天恆,不要著急。你讓阿加沒有辦法回答了。」風小六安慰著天恆。

  阿加張著嘴,不知道怎樣回答天恆。一會兒後,他道:「我不知道。他只喝了一杯灑,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去哪裡了?」天恆問道。聽到哥哥的消息,他無法不急。

  「不知道。」阿加歉意的道。

  「怎麼會這樣?」天恆如一顆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回坐椅裡。

  阿加道:「對不起,早知道我多和他說幾句的。」

  天恆無力揮了揮手,道:「不關你的事,這種情況誰也想不到的。我只是、、、只是、、、覺得才一打聽到他的消息,線索一下就斷了,讓人好失望!亞里斯這麼大,這下子該上哪裡去找哥哥?」

  阿加不好意思的看著天恆,努力的回想和天翔見面時的情景。突地,他道:「啊,他有一樣怪東西遺失在我這裡了。」他匆匆的跑進裡屋,一會兒後拿著一樣東西放在天恆面前,道:「是那個青年忘在我這裡的。這個東西看起來怪怪的,我不知道是什麼。」

  看著阿加遞過來的物品,天恆驚喜的叫道:「是哥哥的鋼筆!真的是!哈!我和哥哥的名字還在上面!阿加叔叔,可不可以給我?」

  阿加笑道:「即然是你哥哥的,你就拿走吧。它在我這裡快放了三年了,我一點也沒看出來它是一支筆。」

  天恆開心的玩著鋼筆,道:「阿加叔叔,來兩杯酒!」

  風小六道:「找哥哥的線索沒了,你幹嘛突然就高興了?」

  天恆笑笑,揚起手裡的鋼筆,道:「至少我知道哥哥好好的在亞里斯活著,不是嗎?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的。我答應過媽媽,一定要把天翔帶回去。」

  風小六道:「可惜線索斷了,要能找著就好了。我也想看看你哥哥。以前我也好想有個哥哥的。你有個哥哥,真好,真讓人羨慕!」

  天恆笑道:「找著哥哥以後,分一半給你,他當你哥哥怎麼樣?」

  「好啊!」風小六開心的道。

  正笑著間,阿加拿著兩杯酒出來,道:「小孩子不要亂喝酒。我給你們拿了兩杯」春雨「,你倆嘗嘗。這種飲品裡有」非天「,但只有一點點,多喝一點也沒有關係。」

  天恆端起來喝了一小口。隨著那淺綠黃色的澄清的液體流入喉頭,一股甜而不膩的,微帶一點酸味的醇和感覺在嘴裡化開,感覺上像極了春天時春雨回歸大地時那種潤物細無聲的情景。

  「哇!」天恆叫道:「真好喝!難怪會起名叫春雨,喝起來真的有春天的感覺。」

  阿加有點得意的道:「當然!我親手調製的,能不好喝麼?不過,它最好的喝法還是加熱了以後再喝,這樣才更有春天的味道。看,像那個人一樣,他就挺會喝的。」他用手指著天恆的背後。

  天恆順著阿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在他身後的第四排桌上,坐著一個老人。他正在用火系魔法加熱手中的「春雨」。

  他伸出一根指頭,指尖微微發著亮光,有幾個小火球從他的指尖跳出來,像頑皮的孩子一樣圍繞著他的手打轉。這些小火球在他手上舞了一陣以後,跳離他的手掌,一個個的全都躍進裝著「春雨」的杯子裡,在杯中歡快的游動著,並沒有因為那是一杯液體而熄滅。而這一杯「春雨」隨著這些火球的游弋,開始快速升溫,很快的就從杯口冒出了白色的蒸汽,在空氣中散著一股撲鼻的芳香。

  「好神奇!」風小六歎道。

  而天恆看著那火球運動的方式,已完全的著了迷。這哪裡是還是火球術?火系魔法最初級低階的火球術到了他手裡施展出來時,已經完全的變成了一門藝術!他從未看過火球術發出的火球還能以這種方式運動的。看上去,他放出的火球就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樣。而做為發動魔法的主角,他好像根本就不是在支配這些力量,而是做為它們的一員在參與它們、在和它交流,成了這些魔法力量的一部份。

  天恆看著這名老者,覺得他施放魔法的方法和一般的魔法師有著很本質的不同。

  是哪裡不同呢?他皺著眉頭想。突地,他叫了起來,指著老者道:「你沒有吟唱!」

  那老者抬起眼來看了一眼天恆,反問道:「一定要吟唱麼?」

  「你也沒有結印!」天恆很肯定的道。他那翅著一根手指的模樣決不是九大印或者是其下的結的任何一個姿勢。

  「你知道印結?」那老者詫異的問道,抬起了頭,開始認真的打量天恆。

  天恆道:「嗯,跟老師學的。只是我從來都用不好。」

  「是不是修達·梅?」老者問。

  天恆點點頭,道:「是他。你認識他麼?」

  那老者忽然笑起來,笑容裡除了窬智以外,還有一絲頑皮。他道:「不認識!」說完,他竟還對天恆擠了擠眼。

  看他那樣的神情,天恆敢打賭,他不僅認識修達·梅,而且還對他極為熟悉。他仔細的回想修達·梅和他相處的那一段時光,可是對這個老者一點印像也沒有。

  「你是誰?」天恆好奇的問。

  那老者又對天恆擠著眼,道:「我不告訴你。」未了,竟還自己呵呵的笑得開心。

  「不說就算了。」天恆道,轉過頭來還想再向阿加打聽一點關於哥哥的事。從阿加嘴裡說出來的任何事,都可能成為尋找哥的線索,他不想丟失它。

  「喂,小鬼。」老者叫住天恆,道:「誰說魔法師施放魔法時一定要吟唱的?」

  天恆反問道:「魔法師不都是靠言靈來做為媒介從而在自然界獲得力量來施展魔法的麼?」

  「難道就只有這一種方式?」

  「印結也可以。」

  「除了印結以外,就不可能有別的方法了?」

  「不可能、、、」天恆說了一半就停下了。事實擺在眼前,那老者施法時即沒吟唱也沒有結印結,但他對魔法力量的操縱方式卻更為自然、更為神奇。

  老者看著天恆,笑咪咪的道:「從眼前這個吧檯走到門口,可以繞著桌子走、可以沿著牆走、也可以直走。最終的目的都是走到門口,但方法卻有很多。怎麼走,就看你怎麼選擇了。不過,走直線是最快的,對吧?」

  聽著老者的話,天恆的眼光不住的在牆邊、桌邊以及眼前的通往大門的走道上游移。的確,雖然目的只有一個,但使用力量的方法卻有很多種,而且在這些方法中肯定有優和劣之分。就拿吟唱和印結來說,印結要比吟唱省時省力多了。可是它和老者施放魔法的方法比,又明顯的低上一級。因為印結同樣需要花時間,而且讓施法者的雙手空不出手來。試想一下,如果魔法師在施法時手裡正好拿著一根增幅用的魔法杖,結印時該怎麼辦?怕要大費功夫吧。況且結印時得雙手全用,這時想要快速施法和用魔杖增強魔力兩者之間只能取其一,兩者之間如何取捨只怕也讓人大費腦筋。天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老者施法的方式最為有效,不由得心癢難熬,對這種高效快速的施放魔法的方式極為嚮往。他看著老者脫口疾道:「老爺爺,教我你那種施法方法!」話一出口,他才覺得對一個陌生人講這種話未免太過突兀,連忙又道;「對不起!呃,我說了不該說的話,當我沒說過好了。」他轉過身去,喝自己的「春雨」。

  那老者的聲音在天恆背後響起:「為什麼想學魔法?」

  天恆回頭看著老者,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眼裡的眼光沒有剛才的不正經,而是用一種很認真的態度在問他。

  面對如此認真的態度,天恆也認真起來。他想了半天,最後道:「我看我還是不要說的好。你不教不打緊,我說了以後,讓你訓上一頓可划不來。」

  「說吧,什麼理由我都能接受。但是,你必須說出你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老者道。

  「好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說了以後你可不要發飆!」天恆道。

  「嗯。」

  天恆道:「我學魔法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好玩!」發現他說完理由以後,那老者正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天恆趕緊道:「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嘛。魔法發出來時,聲和光都好玩。所以、、、所以、、、我就想學了。以前修達·梅教我魔法時得用吟唱和印結相配和。我印結做對了,可吟唱卻老出毛病。誰叫我天生五音不全?所以扎克、撒哈爾老是笑我是一半兒魔法師。你那種不用吟唱的方法卻可以讓我不用拿五音不全的嗓子亂叫一氣也能施出魔法來。我要是學會了你那種方法,一定用來打得他們滿地亂跑,看他們還敢不敢叫我一半兒魔法師!這是次要目的。」天恆的聲音在老者的眼光下越來越小,只覺得無比的心虛。人家學魔法都有著要當什麼什麼、或是要幹什麼什麼的雄心壯志。自己倒好,最主要的目的是拿來玩,其次就是用來充面子,跟別人根本沒法比。

  看著說不出話來的老者,天恆吶吶的道:「我說過我最好還是不要說的好,你偏不信。」他小心的盯著他,做好了隨時奪門而出的準備。不好!這老頭好像要發飆了!

  老者呆看著天恆,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大聲笑起來,直笑得眼淚四處橫飛。他道:「好!好!好!好個主要是為了好玩!我教你了!咦,你跑到門口去做什麼?」

  已經逃到門邊的天恆尷尬的收回邁出去的左腳,乾笑道:「呃,已經到門口了?呵呵呵,事實證明走直線果然比較快!」

  老者瞪著天恆,斥道:「跑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打你!」

  天恆悻悻的走回來,不滿的道:「我怎麼知道我這樣說了你還不生氣?要是你真的生氣了發起飆來,我可打不過你。你施放魔法時又不吟唱又不結印的,一點預兆也沒有,想逃都沒時間逃。要是你覺不爽,突然來個什麼有禁忌或者究極這種詞做定語的魔法,誰受得了?所以還是先跑為妙!」

  老者失笑的看著天恆,覺得這小鬼和當年的自己真的挺像,不由得笑道:「你這小鬼倒是挺精!好,我答應了,就教你。你住哪個旅店?明天我來找你。」

  住哪個旅店?天恆撓撓頭皮,乾笑道:「哈,不好意思,沒注意。不過我認得路,要不要我帶你去?」

  老者翻了翻白眼,開始懷疑自己答應教他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再考慮考慮。這小鬼看來迷糊得很,神筋和普通人比還不是普通的大條。

  「是天馬旅店。」早以笑斷了肚腸的風小六答道。

  「哦,是天馬旅店。」天恆尷尬的道。「我在那裡等你。」說完,他拉著風小六一遛煙往外跑去。

  「喝完再走。」阿加叫道。

  「不喝了!以後再來喝。」天恆叫道,生怕老者一時反悔,只想快快離開。

  「我記得你哥哥最後走的時候穿的是一身傭兵的衣服,你去傭兵比較集中的地方找找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你哥哥。」阿加對著天恆的背影喊。

  「知道了!」天恆應道,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小孩挺好玩的。」阿加對著那老者道。「要不要再來一杯」春雨「?我請客。」

  「好的,謝謝。」老者道。「一個人過了快六百年了,教教自己的徒孫,也是一種樂趣。呵呵呵。」他笑起來,再次即沒吟唱也沒結印的施出魔法,將小火球放進杯子裡,看著它們跳躍,眼裡閃爍著深奧難懂的光。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16
第四十章                三學魔法     (中)

     天恆和風小六一路疾奔回飛馬旅店,一進門就看見裡特、扎克及毫無形像的趴在撒哈爾頭頂的丁多。幾個人全呆在這裡等著他。

  「怎麼了?」天恆問道。他覺得這四位看過來的眼光裡夾著濃濃的炮火味道。

  「怎麼了?!你還敢問!」裡特怒道。「你倒是逍遙,自己和風小六不知跑到哪裡快活去了。我們卻得留下來替你看著那個該死的小小行會!我們在廣場等了一天,不見一個人來入會,卻活活的憋了一肚子的氣!」

  「出什麼事了?」天恆好奇的問。

  裡特沒好氣的道:「今天我們守在廣場,想看看會不會有人的入會。沒想到入會的人一個沒有,午飯過後,倒是來了一個妖精族女人,領著一幫女人過來,說是我們小小行會搶了她們風頭,要找我們算帳。氣死我了!她還揚言要和我單挑!」

  丁多從撒哈爾頭上跑到桌上,蹦跳著,嘴裡嚷道:「壞女人。打她!打她!他***!」他跟著天恆的日子還不長,但已經將的天恆的德性學了個十足十,不但那句「他***!」越說越順口,而且還越來越有暴力趨向,活生生的證明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一隻爆力的會罵人的精靈?這只怕將會成為天下所有精靈的笑柄。)

  天恆問道:「有個女人要和你單挑?!你應戰了沒?」

  裡特轉頭看著天恆,吃驚的睜大了眼,道:「能答應麼?她是女人哩!哪有男士打女人的道理?再說了,像我樣有身份的劍士就更不可能對一個女人出手了。尤其是她還長得很好看,要是打壞她的臉蛋怎麼辦?」

  天恆不信的看著裡特,呵呵笑個不停,道:「不會吧。你嘴巴那麼毒,像條毒蛇一樣。還會對女人憐香惜玉?」

  「你…!」裡特跳起來,就想一拳向天恆打過去。

  「好。好!算我說錯了,行吧?」天恆連忙道。

  裡特悻悻的收回拳,坐回座位,洩氣的道:「她還當我不敢應戰,罵我是沒種的男人,真是氣死我了!哼,她要不是個女人,我打她個生活不能自理!」

  「算了!算了!」天恆笑道。「和一個女人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別生氣了。讓著她不就行了麼?對了,今天我打聽到了哥哥的消息了!」他興奮的道。

  「真的?」扎克高興的問。「這下我又多了一個親人了。」

  撒哈爾抬起頭來聽著天恆的話,也替他高興。

  天恆道:「真的。不過還沒有找著他。我想他一定在這亞里斯的某一處,很快我就會找到他的。」

  風小六道:「阿加說去傭兵比較集中地方找。咱們去試試吧。」

  裡特道:「傭兵比較集中的地方?普裡堡洲的」米堤亞兵團「和咱們這個大洲的」粉骷髏傭兵團「都是亞里斯大陸數一數二的兵團,咱們去看看吧。對了,還有正在交戰的各大勢力的戰場上應該也有不少的傭兵,咱們要不要也去當傭兵混進傭兵團裡找你哥哥?」

  天恆道:「以後再說吧,現在不急。今天我遇到一個古怪的老頭,他用魔法時竟然即不用吟唱也不用結印。他答應過教我的,所以我在等他。等我學會了他那種施法的方法以後,大家再陪我去找哥哥,行吧?」

  「怪老頭?」扎克問道。「他什麼時候來?可不可讓他也教我?」

  「不知道。」天恆道:「先吃飯再說。他來了自然會找我。那時我再問他,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他教你。」

  「好啊!吃飯第一大,我不客氣了!」風小六歡呼起來,拉著扎克往樓下的飯廳跑去。在忍饑挨餓過了這十幾年總也吃不飽的日子後,能開開心心無所顧忌的吃上一頓飽飯對於他來說,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事。

  「這臭小子!」裡特笑罵,用一種帶著寵愛的眼光看著風小六。在經過錢帶被竊一事以後,風小六的存在對於他來說,相當於扎克的存在對天恆一樣有著相同的意義。

  兩人起身,領著撒哈爾一路跟著前面的兩個小孩往飯廳行去。

  ※※※

  晚飯過後,扎克正在教變回人形的撒哈爾識字。裡特正在教風小六學劍術。只有天恆一個閒閒的沒事。正覺得無聊間,突聽到門外有人在喊:「喂,那個想學魔法的小子,快出來!」

  天恆從床上跳了起來,喜道:「來了!」說著,飛快的跑了出去。

  月光下,在「紫色雲霄」遇見的那名老者正負著雙手站在月光下。他換了一身衣服,穿著入門級的見習魔法師的長袍,將長長的白頭髮全都塞在魔法師帽裡,正對著天恆微笑。

  天恆奇怪的道:「咦,你那麼厲害,為什麼還穿著見習魔法師的袍子?」

  老者笑起來,道:「我一直沒有通過魔法師考試,所以只能穿見習魔法師袍。不過,這很重要麼?衣服的等級和魔法師證並不能完全說明一個魔法師的能力。」他用下巴指著緊追著天恆屁股後頭跑出來的扎克道:「那個小朋友有了超過見習魔法師的能力,不也連見習魔法師袍也沒得穿?」

  聽到這話,扎克只覺自己一下就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他一邊咯著,一邊興奮的道:「我有了超過見習魔法師的能力了?哈哈,哈哈哈!我一個影人竟有了超過見習魔法師的能力了?老師,你看見了沒?我的能力提升了!我一定會更加努力,一定要當上大魔導士!」他興奮得亂叫亂喊。

  「你也是修達·梅的弟子?」老者對著扎克問。

  「是的!」扎克抬頭挺胸,認真的道。「雖然我只是一個影人,但我一定會努力的!我絕不能讓別人小瞧我的老師!」

  老者側著頭認真打量兩人,然後對扎克道:「你想不想學我的魔法?」

  「想!」扎克大聲答道,唯恐老者不教他。

  「好!」老者道。「現在準備好了沒?我要開始教了。」他說著,臉上浮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正當天恆覺得不妙時,老者左右手飛快的抬起來對著扎克和天恆一指。只見他指尖閃過一道褐色的亮光,飛快的向著兩人飛來。亮光過後,扎克和天恆就像兩塊石頭一樣「砰砰」倒在地上,全身僵硬,只能對著老者乾瞪眼。

  「你做什麼?!」裡特和撒哈爾怒吼一聲,飛撲了出來,如旋風一般的向著老者攻去。撒哈爾頭上的丁多也化作一道灰影,一口咬向老者。而風小六則揮起裡特的劍,施出剛學的生澀的劍法,也一併夾攻上去。

  「不要急。我只是做做準備工作罷了。」老者笑道,雙掌微微往外一撐,一道環形土牆護壁從他的腳下圍繞著他升了起來,將所有的攻擊一併格擋在外。

  「用得著將人弄躺下麼?」裡特看著老者並沒有惡意,才示意大家停下攻擊,向老者問道。

  「不這樣不行。這兩個小鬼都太活躍了。不用這種辦法只怕他們不肯好好的學。」老者像狐狸一樣笑起來,臉上有一種和天恆同異曲同工的奸詐神情。「我這種教學方法比較——有趣!一般人不大能接受得了,所以我採用了比較強硬的手段。喔呵呵呵!

  看到他笑成這樣,裡特等人直覺的後退了幾步。嗯,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者呵呵的笑得開心,聲音如暗夜的夜梟一樣讓人頭皮發麻。他走到天恆身邊,看著像化石一樣躺在地上的兩人,開心得整張老臉快要發出亮光來。他道:「中了『石化術』的感覺怎樣?不錯吧?記得以前我中」石化術「的時候,比你們還要慘,整整一個月吃飯時舌頭都沒有感覺。」他奸笑起來,接著道:「你們比我好啦。我只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力量發出這個『石化術』,要不然我保證你們兩人會像兩具屍體一樣什麼也不知道,哪裡還能用眼睛瞪我?你們只會一直僵硬到天亮。這段時間裡,你們有很多事要做喔!」

  他走近地上的兩人,咪著一雙眼睛對兩人道:「想不想知道我是誰?喔呵呵呵!」他又像夜梟一樣笑起來。「我叫做基德·唐·克魯曼。你們對這個名字沒印象吧?我想也是,我讓修達梅不許對任何人說起這個名字,你們哪裡會知道?所以,我對修達·梅一點也不熟!呵呵呵,只不過,他的魔法全部都是我教的而已。怎樣,小徒孫,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可讓我逮住你們這倆個小兔崽子了。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折磨——不是,是讓我教。真讓人高興!哈!」

  天恆和扎克一下傻眼了。眼前這個老者竟是他倆的師爺?!乖乖嚨個東,大蒜炒大蔥,不得了啦!可是…修達·梅不是說他口吃麼?一點也不像啊!要不然他們也能提防著他一點兒。

  基德接著道:「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倆給我乖乖的叫我師爺!敢對我亂來,小心我扒了你倆的皮!這其中尤其是你,小鬼頭。」他指著天恆道:「你一肚子的鬼主意,最是讓人難防!幹嘛?你眼珠子亂轉個什麼勁?是不是在算計我?哼,我就不信我活了五百多年了,還鬥不過你?你那點鬼心思我還不知道?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要拉屎撒尿!」

  聽到這話,天恆趕緊讓一肚子的想法趕緊就此打住。乖乖!五百多年的智慧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還是不要亂想的好。難怪他說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口吃,想想也是,說了五百多年的話了,再嚴重的口吃也能治好。天恆覺得自己的運氣很背,怎麼老是遇上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不死?上次遇見修達·梅時,落了個救世的大帽子在他頭上。這回遇上個更老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不幸要發生在他身上。學什麼狗屁魔法?真是自找麻煩!

  「好啦,好戲正式開始!」基德拍了一下手,彷彿看戲一樣看著兩人道:「現在你們沒有必要說話,只用聽我說就可以了。哦,我忘了,你倆不能說話。」

  他圍著兩人踱步,慢慢收起玩笑的神態,轉而整理自己的思路,思考著怎麼向天恆兩人傳教。

  裡特等人看著這老者,只覺得他的神態一下就變了。圍繞著他的氣氛變得莊嚴而又肅穆,直逼人心頭,讓人覺得他此刻的氣勢像是化作了一座大山般無以匹敵!這老者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大魔導士!

  他抬起了頭,仰望著天上清冷的月亮,道:「關於什麼是能量的問題我就不再多說了。我想這些東西修達·梅已經傳授過你們。不過,能量究竟是什麼?你們有沒有認真的思考過?」

  「我一生都在追尋力量的極致。十三歲時進入『飛雲』城的魔法學院裡學習魔法。可我以前有口吃這個毛病,總也用不好魔法。十九時,我發現宗教的手印裡有著無法忽視的神奇力量。於是我從這裡面學習,收吸它的精華,創出『印結』,借助手形的變換來施展魔法,減少那冗長的吟唱所帶來的麻煩。可是後來我發現,『印結』仍然有很多無法避免的缺陷。所以,我一直在尋找更加有效的借用自然之力的方法。在四百九十二歲那年,我終於找到不用吟唱也不結印就能施法的方法。這現在就是我要教給你們的東西。」

  「魔法力量充滿在天地之間。以前,所有的魔法師都是把它當作工具用。這種情況就像你用一把斧子劈柴一樣。斧子在劈完了柴以後,斧子還是斧子,人還是人。人是斧了的支配者,而斧子只是工具而已,兩者之間互不相干。魔法的發展到了這一步後好像就到了盡頭了。」

  「可是,我覺得事物的發展應該是無窮無盡的生生不息的運作著的。魔法的進步也同樣應該不會停步不前。更高一級的施放魔法的方法和對力量的運用不是我們做不到,而是我們想不到。這才斷絕了它的生路。」

  「試著想一想,如果你和這些魔法力量同化,不是僅僅把它當作工具,而是化作它們的一員呢?會怎樣?會不會就此打破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之間的僵局?」

  「這個想法在我腦中已經存在了很久了。但在這這前,我一直找不到打破僵局的辦法,也不敢輕易的去嘗試。四百九十二歲那年,我旅行到風稜半島,去看那裡最美的景色——『春風化雨卷香蘭』時,在那如詩一般美麗的大自然面前,我突然體會到了能量的本質。從此,一道更加美好的通往魔法的大門在我面前打開了!」

  「由於我找到了和魔法力量同化方法,我冒險的將自己和這些魔法力量同化,成為它們的一份子,伴隨著它們在天地間飛舞,共享生命的傳奇!在那充滿生機的魔法力量面前,我就是它們,它們也就是我,無分彼此;在那魔法空間裡,什麼是天,什麼是地,已無從分辯。這時,這些觀念也無需計較太多。因為,在和它們同化的同時,我便是天,我便是地!無我無天,無天無我!天地萬物,同歸我心!」

  他一句一頓的說著,渾身上下魔法力量奔湧而流!月光下,這些看不見的澎湃魔法力量四處舞動,吹開他的見習魔法師帽、吹得他銀白的長髮高高的飄揚、吹得他的衣袂不住的翻飛!一時間,包括躺在地上的兩人,眾人都有一種錯覺,彷彿在這一刻,他就要乘風而去,從此翱翔於天地之間!

  天恆躺在地上,看著如同天人一般的基德·唐·克魯曼,聽得如癡如醉。他思考著基德的話,一顆心慢慢的陷入了他所描述的境地。突然,有什麼感覺在他心中一掠而過!它太快了,快得天恆還來不及捕捉便就一閃而逝。

  基德·唐·克魯曼猛地轉過頭來看著天恆。剛才…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小鬼好像體會到了什麼的樣子。

  看了天恆一會兒,基德又緩緩的轉回頭去,背影在夜色裡散發著聖潔的光。他背負起雙手,道:「這種天、地、人三者合一的玄妙感覺是無法傳授的。它只能由你自己去體會。而我,只能起一個領路者的作用。真實的感覺要你們自己去感悟。你們要仔細的去體會,體會那些圍繞在身邊的能量到底是什麼、它的最基本的本質又是什麼、這是如何通過所謂的媒介和魔法師建立的聯繫、又是如何被魔法師所運用的。」

  「要做到這些,就必須有一顆平和安寧、親近自然的平凡心。如果做不到這種心態,你們將什麼感覺不到,所做的一切都將是付之流水。所以,你們必須得放棄塵世束縛在心靈上的枷鎖,回歸那顆初到人世間時最澄清的心去面對這一切。」

  「人人都想學魔法,可是,學魔法的目的卻人人各不相同。有人想成名、有人想得權、有人想得勢、更有人想借助這個強大的力量雄霸天下!這些心態都將阻礙他們體會這種天、地、人歸一的感覺。他們或許會成為強者,但他們永遠也體會不到魔法力量的極致、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心靈飛躍的快感。而你們倆個,一個學魔法為了好玩;一個只是純粹想變強。這種心態很好,沒有塵俗的雜念,讓我很滿意!如若不是這樣,你們心存雜念的話,不僅體會不到那種感覺,我也不會教你們的!縱然你們身為修達·梅的弟子——做為我的徒孫,我也不會教!」基德的聲音嚴厲了起來,道:「如果是這樣,你們便不配!這樣做,只會侮辱這些力量的真、善、美!」

  他轉回身來,臉上浮起一個淺淺的微笑:「還好,修達·梅收到了兩個好弟子,也讓我榮幸的得到了兩個好徒孫。你們仍然保有最真的童真…也擁有幾個肝膽相照的好朋友。」他看著裡特等人,眼光極是讚賞。

  在這眼光下,裡特幾人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基德靜靜的看著眾人,身上流動的魔法力量漸漸回歸了沉靜。

  眾人都認真的看著他,他這番話對每個的人的啟迪都很大,大家都在期待著他再說些什麼。

  他猛拍了一下手掌,在安靜的夜裡發出突兀的聲響。「我費話就這麼多了。是不是覺得很簡單?來吧,咱們就開始吧。」他呵呵笑道,氣質突然變成了原先的那混世老頭。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怎麼前後反差這麼大?暈!裡特直搖頭,真想倒地不起。

  基德把一根手指放進嘴裡,試了試風向,開心的道:「啊哦!今夜風挺大的。來人啊!給我把這兩具石像抬到房頂上好好的吹吹風!讓他們體會一下那屬於風的力量。」

  風小六難以信的望著基德,道:「基德爺爺,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在房頂上吹一整夜的風?」

  基德道:「當然!要不然他們哪裡能體會到風系力量的存在?」

  吹一夜?!天恆一聽,差點沒暈過去。現在氣溫有多少度?照原來所呆的那個時空的計算方法來算,只怕有零下十幾度。這樣吹一夜後,人會變成什麼?大概會由石像變成冰雕!這死老頭,可惡!

  「不會吧?」撒哈爾道:「他們可不像我皮這麼厚,還有這許多毛保暖。吹一夜?!會吹死人的!」

  「沒事的。」基德笑得極是開心。他道:「我也這麼吹過。幾百數的老人家都吹不死,小伙子更是沒有問題!不過,天倒還真挺冷的。就是因為天冷,怕把他們給凍跑了,我才向他們施了『石化術』讓他們想跑也跑不了。喂,你們幾小鬼!」他對著撒哈爾等人喊道:「快給我把他們搬上去。」

  裡特大笑著跑過來,將硬得像一塊石頭一樣的天恆抗在肩上,住房頂跳去。他將天恆放在房頂,小聲的在天恆耳邊笑道:「天恆,你自已自求多福!」他轉頭一看,撒哈爾也將扎克放了上來,並將他和天恆肩並肩的放在一起,成為一對難兄難弟。

  裡特和撒哈爾跳下房頂,回頭再看房頂上那兩人。遠遠看去,這倆人活像房頂上雕刻的石俑,有一種說不出的爆笑效果。

  房頂上風更大,吹得天恆和扎克透心的涼。天恆怒瞪著底下的基德,在心裡怒罵:「惡魔!」

  「走吧,我們回去睡。讓他們在這裡吹風就可以了。」他對著天恆喊:「記得喔,一定要用心的體會屬於風的力量的存在。」想了想,他接著又道:「這兩人在房頂上,那房間不是就空出來了?正好,我還沒地方住。裡特。你是叫裡特吧?今晚我就和你一塊住了。你會不會打呼、磨牙?我最受不了那種人了!以前修達·梅老是磨牙,為此我還專門發明了一種魔法來整治他。」

  聽到這話,裡特打了一個寒戰。好可怕的人!希望自己不要是這種魔法的下一個犧牲者!

  「走啦!走啦!還不快去睡!兩具石像有什麼好看的。你們是不是也想變成石像?」基德對著還在看著房頂上兩人的眾人喊道。

  話音一落,裡特等人在院子裡一下就失去了蹤影。

  「這還差不多。唉,老了!這幫小鬼都不聽我的話了,非得讓我用上非常手段。真是的!」他一邊道,一邊往屋裡行去。

  天恆呆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只覺得好想哭。哼,明天他會跑得遠遠的,讓那可惡的死老頭找不著他的蹤影!看他拿他怎麼辦!

  正想著間,院子裡突然又亮起了亮光,基德跑了出來,對天恆和扎克道:「對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們了。我對你倆施放『石化術』時,用了時間魔法裡的『繼』的力量。所以你們以後每到我施法的這個時間就會自動變成兩具石像。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要去睡了。人老了,總覺得精神不好。你們好好的在這裡想,明早見。」說完,他笑咪咪的走了。

  聽完他的話,天恆只覺眼前金星亂舞,前途一片黑暗!

  我倒!

  吐血三十斤!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17
第四十一章           三學魔法    (下)


       院子裡終於完全的安靜了,除了天恆和扎克的呼吸聲,就只能聽見呼呼的寒風的聲音。

  怎麼辦?好像除了按照基德的話去做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雖然天恆依然很惱那老頭對著他和扎克用陰的,可是他還是能體會出基德的苦心。所以他對這鬼老頭惱怒中更帶著一絲謝意。畢竟對於基德來說,他沒有義務要教這兩個半路歸入師門的徒孫。

  他轉著眼珠想去看扎克,可是卻做不到。他眼睛斜得都痛了,還是看不見扎克。扎克現在在想什麼?只怕和自己一樣吧,又是生氣,又是無奈。這鬼老頭,出招也真絕!

  天恆試想讓自己沉入到基德所描繪的境地。可他試了很久都做不到,院子裡實在太冷了,冷得天恆如若不是中了「石化術」的話,上下牙一定「格格」互相打架打個不停。在這屋頂,呼嘯的寒風不受一絲的阻擋,呼呼的來,又呼呼的去,直吹得天恆的臉頰生疼。不一會兒的工夫,他的頭髮上、眼睫毛上便凝起了一層寒冰。他呼出的氣,在空中形成一道久久不散的白霧,直噴頜下的衣襟,在那裡形成一片白霜。在這寒冷的氣溫下,他的手也麻了,腳也麻了,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沒有知覺。他今天穿得不薄,上身有一件厚實的鹿皮大衣,下身有一條鵝絨褲子。可是縱然這樣,他還是覺得寒風把這些厚實的衣服一下子全都吹透了,讓他感覺像是身處冰窖一般。這樣子,讓人怎麼去體會風系力量的奧妙?天恆在心裡苦笑。不知道凍僵了算不算神遊物外的一種情形?

  天恆催動體內的內息運作起來,抵禦這寒冷的氣溫。他將位於小腹的丹田處的溫和純實的內息調動起來,讓潛伏的它們不再沉睡,緩緩的轉動開來。等它們轉開以後再傳送出去,遊走全身過後,再回到小腹,成為一個循環。它首先丹田升起,依著背脊的督脈而上,期間在尾椎、脊心、後頸、頭頂稍停片刻,再由前額延顏面兵分兩路而下,途經前胸時先匯合後再分為三路,最後延任脈而下匯聚於小腹,完成整個十二正經的循環。天恆這種經脈的運轉方式和一般的經脈運轉方式有太大的不同。當初那個來自於神秘的西藏的紅衣老喇嘛教他這種修煉內息的方法時,就曾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他:「我這種方法更為繁雜、費時費力,但收到的功效卻比一般的方法更為明顯。」所以,這種方法在完成一個小周天以時,並不是只有十二正經的循環,而是一環套一環的全部都在運作。它在完成十二正經的循環時,連奇經八脈、十五胳脈、十二經別、十二筋經,甚至包括十二皮部都一併轉完了。

  用了不短的時間完成一轉的天恆這才感覺到了身體有了暖意。當下,他接著再完成幾轉,將身體暖和過來。這幾轉完成之後,身體的感覺更是不同,只覺全身都暖洋洋的,一股充沛的內息充斥著全身。

  在這股溫暖的感覺裡,天恆開始認真的潛心去體會風系元素的力量。

  ※※※

  風系力量是什麼?而風的感覺又是什麼?

  從客觀是來說,風是因為大氣中氣流的流動而形成的。它的成因可以有很多,比如:地形、氣溫、溫度、能及恆星的影響等等諸如此類的原因。

  但是身處這個魔法的時空,天恆知道不能用這些看似科學的觀點去看待這些問題。而是只能用心的感覺去體會它,一如那次在塞維爾城堡時在修達·梅的指導之下體會火元素的存在一樣。

  身體暖和了,沒有了處界的干撓,天恆放鬆了心情,在心底把自己也當作是風,做為風的一份子去感受風,去回憶長這麼大對於風的從感情上的認知。所以,他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全心全意的去感味吹在他身上的寒風。

  記憶裡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風是什麼時候?好像是三歲時的那個春天吧?記得那一天雙親帶著他們哥倆去野遊,來到了內江市外的郊區。那時候,油菜籽花全都開了,鮮艷的黃色佈滿了整個小山、田野,把淺綠的帶著臘質的葉子的顏色全都蓋住了,使得映入眼裡的全是一片活潑金黃。那時候的風輕輕柔柔的,吹得那些細小的黃色花瓣象花雨一樣飄落天翔和天恆全身。他們就在這和煦的春風裡追逐著隨風飛舞的菜粉蝶。那個時候的風應是暖暖的、溫柔的、點著一點青澀,像是懷春少女的微笑。

  再來就應該是小學時夏天下河的情景了。他記得那年很熱,他夥同班裡的同學一起瞞著父母偷偷下河去游泳。那個下午,河裡全是他們這一幫人白嫩嫩的屁股蛋兒四處折騰,把一條本來很清靜的河吵得快開了鍋。河風涼涼的吹在身上,讓人感覺好快活!儘管回家以後因為事情暴露而挨了一頓好打,可到現在他還記得當時的感覺,那就是快樂!

  還有印象深刻的就是初中爬山的時候。在山頂上登高而望,一覽眼前廣闊的綠野。風,從身邊呼嘯而過,自由自在的翱翔天際。那時,天恆恨不得自己也是一陣風,去品嚐藍天的滋味。那個風,應該是自由的吧!

  而眼前的風,寒冷之中更有自由,正咆哮著攻擊阻擋了它無拘無束的前行路線的天恆。這個時候的風,應是無情的吧?

  天恆沉思著,絲毫不覺隨著他的思緒,這些風已在他的身邊凝聚,圍繞著他打著轉,讓他如石像的身體微微的模糊起來。

  這些最純淨、最原始的風元素不斷的往天恆身上沉積,包圍著天恆,斯待和他進一步的接觸。在空中的舞蹈的它們,感覺到了天恆的心,感覺到了他那顆自由自在像風精靈一樣的心。這顆心是如此的美好,它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它所綻發出來的光彩,讓它們不知不覺的想和它親近。所以,它們聽從了他的呼喚,一起飛到這裡來,分享天恆最美好的童真。

  這一刻,空氣中的風向突地變了!它們正在以天恆為中心流動著,形成了一個桶形。而桶形的正中間,就是天恆所呆的位置卻沒有一點風的存在。那裡,形成了一個風眼,風眼中的靈魂就是天恆!

  在天恆身後,不停凝聚的風元素互相擠壓,施放出了自己的能量,在夜空中發出微微的亮光,在天恆身後慢慢勾畫出一個輪廓鮮明的形象。那個形象是一個背生雙翅的少年,有著雲一樣蓬鬆的頭髮,兩隻明亮充滿光彩的雙眼,挺直優美的鼻子,和一張愛笑的唇。他雙耳後各別著一根長長的天鵝羽,手裡拿著一把六絃琴,懶懶的依在一片雲上。這副形像赫然就是風神——利爾·利!

  他看著天恆的背影微笑,輕輕拔了一下手中的豎琴,用如同微風吹過湖面一樣的聲音道:「神族,我們又見面了!」

  「咦?」天恆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這個聲音象拔動的琴弦一樣好聽。正當他凝神細聽時,卻什麼也聽不到了。就在天恆分神的一瞬間,那顆自然般和諧的心態被打破了,他身後的風神突地消失不見,所有的風也回復了平靜。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天恆不甘心的豎耳細聽,尋找著他剛才聽見的聲音。他很確信自己確實聽到了什麼。

  尋找了半天以後,他仍是沒有找著那個聲音。不過,他卻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他快要聽不到扎克的呼吸了!

  在呼呼的風聲中,扎克呼吸變得細不可聞,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而且那呼吸的節奏變得極為奇怪,有時短而急促,有時突然的就變得深長了,像是窒息的人呼吸的第一口空氣一樣。更可怕的是,有時很長的時間也聽不到他的呼吸!

  扎克!

  天恆心中大驚,突然想起他根本不具有像自己這樣的內息,無法用它來使身體保持溫暖。而且像他這樣的影人體質,在這寒風裡能堅持多久?現在的扎克百分之百的被凍得昏迷了!再這樣下去,他只怕堅持不到天明沒命了!

  怎麼辦?我我該怎麼辦?要如何才能保護他?

  天恆的心又驚又怕!

  他開始拚命的去想火元素的存在,慌亂的想借助它們的力量使扎克暖和起來。

  火啊,火元素啊,請你們到我這裡來吧!他拚命的心中呼喚。他想靜下心去體會火元素的存在,可是卻一點都做不到,一顆心因為扎克的安危而焦急,根本無法沉入到那種古井不波的境地。

  來吧,來吧!求你們了!只要你們能讓扎克暖和過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們能讓扎克暖和過來,就算要我的命、我的靈魂,我也在所不惜!只要扎克能安全…只要扎克能安全!

  天恆急得眼淚從眼裡流了出來。在冰冷的寒風中,這滴眼淚迅速的變成了一顆冰粒,貼在天恆的臉頰上。

  他還在拚命的祈禱,只求扎克能夠平安。只要扎克能平安,他什麼也都無所謂了!此刻,他的心什麼也想不到,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扎克!

  就在這時,風一下停了!另有一種力量正從不知明的空間飛奔而來,吸附在兩人身上!

  一層濛濛的紅光正附在天恆和扎克身上亮起來!遠遠看去,就像兩人身上點著了一層火焰,正在熊熊燃燒!一個響亮而而摯著的聲音在天恆的腦子裡響起:「情願犧牲自己的人呀,我們聽從你那顆無私的心的招喚而來了。你的心願就是我們的動力,願為您效勞,我的神族!」

  在對扎克的安危的焦急下,天恆無意識的做到了感悟火系力量的最基本的兩點要求:熱情、還有奉獻!這就是火焰犧牲自己而燃燒,從而發出光和熱的真諦!

  在這些火系力量的守護之下,扎克的身體慢慢的暖和了過來,呼喚開始變得正常。在天恆的側耳頃聽之下,聽到了他逐漸變得平穩的心跳,天恆自己一顆狂跳的心才回到了它自己的位置。

  扎克,終於安全了!天恆為此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

  旅店那道通住院子的門後,基德也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小鬼都沒事了!

  看來,他的估計是對的,天恆這小子果然潛力無限!這下子,他可以安心的睡覺了,不用再擔心這兩個小鬼頭而睡不著。他心裡有點暗自得意,他覺得把扎克安排在天恆身邊真的做對了。體質不好的扎克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果然能逼出天恆的潛力來。而事實也證明了天恆這個懶鬼果真是不逼就什麼事也做不成。在被逼之下,他順利的體會到了最純淨的火系力量。唯一讓人覺得有點可惜的是,這小鬼頭還差半步就能體會風系力量的存在,卻在中途被打斷了。不過,還好的是他已經體會到了火系的力量的存在,這倒是在意料之外的。在那樣的環境下他竟然能體會到火元素,真是高人!高人!這個小鬼倒真的是與眾同。他不由得想笑。

  他又從門縫裡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黑暗喝道:「現在該放心了吧?還不快去睡!你們是不是真的想變成和他們一樣,然後再去吹吹風?」

  黑暗中,裡特悄悄吐了一下舌頭,轉身領著風小六往房間裡走。丁多張著嘴,還想說什麼,卻讓撒哈爾一爪扣進掌心裡,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嗯,精靈變成石像以後,一定很難看!

  ※※※

  房頂上的天恆一點也不知道屋裡的眾人都因為擔心他和扎克而睡不著覺。他在確定了扎克已經無恙以後,再次沉入了火元素的力量世界裡。

  在那裡,他成了火元素的一份子,和它們一起分享火元素自宇宙成形以來所保有的記憶。在那漫長的歲月裡,火元素們的記憶形成了一部偉大的史詩,讓天恆沉醉其間,情願和火元素們一起燃燒,無私的綻發光和熱,為生命的永恆奉獻自己的全部,那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夜,越來越黨深了,天恆垂眉靜坐著,渾然不覺自己全身散發著明亮的火焰,一如所有火焰的掌管者——火神加裡瑪菲多·因多圖!

  ※※※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恆恍恍惚惚的聽見基德的聲音:「喂,房頂那兩個小子!天亮了!『石化術』的效力過了,幹嘛還呆在上面不下來?還沒吹夠麼?」

  天恆一下子就清醒了,昨夜的記憶也伴隨著他的清醒全部的回到他的腦海裡。「石化術」、寒冷、扎克的危機,這些一下全都記了起來,讓天恆一股無名火直往上升!

  「死老頭,你敢暗算我!」天恆怒喝著,從房頂上一躍而起,向著基德電射而下,嘴裡叫道:「天崩拳!」他的拳頭高高揚起,準備給基德來個大包子吃!

  基德挑了挑眉,不敢相信這小鬼膽子這麼大!還敢對他出手,敢情是活膩了!他喝道:「唉呀?!還敢發脾氣?給我倒!」隨著他的聲音,空氣中空然佈滿了褐色的光針。它們在空氣略做停留,便一古腦向天恆射去。

  正在空中掠行的天恆空然覺得全身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他驚叫了一聲,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跌了下來。緊接著,正從房頂上慢騰騰的往下爬的扎克也驚叫了一聲,跟著往下墜落。

  「唉呀,你不用倒。」基德笑道。扎克跟著天恆在一起,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跌在地上的天恆感覺自己全身像是跌散了架一樣,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他怒瞪著基德,道:「你耍詐!又用『石化術』!」

  「白癡!」基德嗤笑道:「是『麻痺術』。」

  「有本事不用魔法和我打!」天恆不服的道。

  「當我傻啊?」基德道:「不用魔法我當然打不過你了。那種蠢事我會幹麼?你有本事就用魔法和我打。」

  「你!氣死我了!」天恆徒地跳了起來,迎面對著基德又是一拳。

  「敢打老人?!再給我倒!」他笑道。

  「砰!」天恆又如屍體一樣倒了下去。這下子,他被「麻痺術」麻得更是厲害,連舌頭都僵直了,只能睜圓了一雙眼,用目光將基德掃射成馬蜂窩。

  「唔藥傻啦泥!(我要殺了你!)」他氣得口齒不清的用四川話叫道。

  一旁,裡特等人噤若寒蟬。這老頭兒果然狠!連天恆都不是他的下酒菜,所以他們還是不要造次的好。俗話說,識務者為俊傑!鬥不過他還和他斗幹嘛?天恆,你老人家只有自求多福!

  基德不理在地上掙扎的天恆,轉過頭來問扎克道:「昨天晚上體會到了什麼沒有?」

  被解了石化術的扎克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聽得基德這樣問,一下就怔住了。「什麼體會?」他道:「好像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剛開始那會我覺得好冷!風吹得真大!呼呼直刮!慢慢的,我覺得手也沒感覺了,腳也沒感覺了。到最後我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我突然的又覺得暖和了起來,暖洋洋的好舒服!我就…我就…嘿嘿嘿…我就睡著了!再醒來時,就看見天恆和你老人家在下面做早操!」

  聞言,天恆只差點沒暈過去!他竟睡著了?!枉他替他擔心一夜!這臭小子!

  基德沉呤了一下,對扎克道:「今晚你不用上房頂了。就讓天恆自己在那裡呆著吧。」

  天恆一下就傻眼了。這是什麼差別待遇?!「鵝藥河泥蛋跳!(我要和你單挑!)」他口齒不清的亂嚷一通。

  而在一邊,裡特等人早就笑斷了肚腸。看著天恆吃鱉,那種感覺真是…爽!

  ※※※

  就這樣,天恆開始了他長達一個月的地獄生活。

  每天清早在「飛馬旅店」裡聽可以聽見以下一成不變的聲音:

  「死老頭!我殺了你!」

  「不怕死的就來吧!給我倒!」

  「唉呀!痛!」

  ……

  然後這些聲音再週而復始的循環,一直持繼下去。

  為了大力推廣這種有益身心的運動,以裡特為首的眾人給它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天恆和基德的早操!」

  而天恆就在這種「早操」的操練下,魔力水平日漸提高,漸漸達到了和基德不相上下的水平。天恆的幸福的日子就要來到了。在不久的將來…唔,基德老爺爺,你老人家也該自求多福了!

  ※※※

  PS:

  下一章,大家久盼的女主角將閃亮登場!

  燈光!音樂!禮花!拳聲!

  咦?這些東西都去哪裡了?

  啊!來的竟是臭雞蛋?!唔,謝謝!這個就不用了!我已經得到很多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0-22 06:19
第四十二章          妖精,嘟嘟兒


     在和基德做對了一個月以後,天恆終於認識到一個真理:胳膊是絕對擰不過大腿的!這是他在被基德用魔法修理過千百次以後得出的血的教訓。現在,他在基德面前表現得出奇的聽話,只要基德叫他往西,他絕不敢往東半步!由此可見,基德能當上修達·梅的老師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和修達·梅比,至少難待候上千百萬倍!

  不過,在基德的折磨之下,天恆的過步是很明顯的。到目前為止,他對火元素的領悟,簡直就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現在,只要他想,他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任何情形下呼喚火元素。儘管他現在對這些元素的運用還不熟,但就從領悟這個角度來說,他比活了五百多年的基德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日,天恆正在試著練習將火元素聚集起來攻擊身前的木樁時,聽得院子的門被「砰」的一腳踢開了,裡特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氣死我了!」他大吼。

  天恆奇道:「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在廣場招收會員麼?幹嘛回來了?聽扎克說,我們的行會火得很,有很多人報名,你還生什麼氣?」

  「是啊,有很多人報名,但全都是六歲以下、嘴裡叼著糖果的小蘿蔔頭,你要麼?」裡特沒好氣的道。「更氣人的是,那個女人又來找事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次了!而且我還不能揍她,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小孩?也行啦!我們六個人裡就有兩個小孩,不也活得挺自在的麼?唔,丁多算半個,一共兩個半小孩。對了,你所說的是哪個女人?」天恆好奇的問。

  「還不是上次我說的那個妖精女。她揚言說要拆我們的台!該死的臭婆娘!」裡特道。

  「你幹嘛不揍她?」

  「說過我不打女人的,要打,你去!」裡特道。

  「她就那麼囂張?」天恆道。「我去看看,她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張狂的話……惹急了我就揍她一頓,我可不管什麼女人不女人的。走!看看去。」

  說著,天恆讓裡特領著,一路往廣場行去。

  走到廣場小小行會的台前,天恆果然看見一個女孩站在台前,正叉著腰和風小六說著什麼。在她身後,還有十七、八個打扮得很美麗的少女簇擁著她,正在對著藏在風小六身後的扎克揮拳頭。

  「喂!前面那個惡女,想要幹什麼?」天恆大叫著,一路衝了過去。

  聽到叫喊,那女孩轉過頭來,一張俏臉板成了馬臉,對著天恆冷道:「你就是他們的老大?」

  老大?!天恆一下就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這種稱呼好像只有在黑社會電影裡才聽得到吧?

  他轉過頭去看那女孩。一看之下,不由得呼吸一窒!好美的女孩!呃,當然,前提是她不板著一張晚娘似的臉孔的話。

  她穿著一件淺粉藍的裙子。裙子的上半身緊繃而富有彈性,像第二次皮膚一樣親密的貼在她的肌膚上,將她玲瓏而完美的曲線盡職的表現了出來。在裙子上半段靠近脖子的位置,由裙子分化出兩寬長帶子,它們一直延伸到她滑如凝脂的脖子後,在那裡結成一個八瓣的蝴蝶結,然後再伸出兩條繫帶來,隨風招展。裙子的下半身很長,滾著繁多的荷葉滾邊,一直蓋過了腳背,只露出一雙沒有穿鞋的白晰小腳丫。那小小的腳指頭上塗著粉紅的顏色,讓那一根根腳趾看起來像是珠子一樣滾圓,說不出的可愛。她兩手各戴著一個樣式相同的像是一片葉子造形的手鐲,從手鐲上有一根細白的小鏈子一直連到小手指上。在那裡,有一枚銀色的一把小弓箭樣子的小戒指圍繞著她的手指,將她細白的手指襯得像春蔥一要細嫩。

  天恆把她從脖子看到腳,再從腳看回脖子,最後眼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那張臉真是美得讓人屏息。她長了一張惹人憐的心形小臉。在那臉蛋上有著光潔飽滿的額頭,額頭下長了兩道彎彎的眉梢微微上挑的美人眉。美人眉下是兩隻紫得像是通靈石一樣的眼眸。它們被濃密得像是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包圍著,正如同一潭紫湖一般泛著粼粼的紫光,深得彷彿可以讓人的靈魂沉醉其中。再下來是一隻小而挺直的鼻子,它正因為生氣而皺著。緊抿著的一張玫瑰般的小紅唇正說明了主人的不悅。而在臉的兩側,那雙尖而直的精緻小耳朵表明了主人的身份——妖精族。

  天恆看得目不轉睛。像這樣嬌小可愛的妖精,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唉,生得這樣好看得讓人心憐,難怪裡特無法出手揍她。換作是他的話……當然揍!

  「看夠了沒?」那女妖精怒聲道。在天恆那樣專注的眼光下,她不由自主的臉紅了。所以她只能粗聲粗氣的來掩飾自己的害羞。

  「當然沒!」天恆答道。緊接著的話,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的自己就說了出來:「你多大了?有男朋友沒?」

  話一出口,天恆就後悔了。他幹嘛要表現得像一個花癡一樣?真想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子!

  問完以後,天恆原本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可是沒想到她不僅回答了,而且還回答得很絕!她道:「當然沒有!你想做什麼?」

  問他想做什麼?!天恆愕然,突地笑了起來。他呵呵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妖精一瞪眼,道:「好什麼好!」她總覺得這小子口氣怪怪的,打的不是什麼好主意,可她心裡屬於女性的那部份意識卻又阻止她去深究這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這少年一出現以後,那古靈精怪的眼光在她身上看來看去,讓她總覺得心裡毛毛的,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不知不覺間興師問罪的氣勢就矮了幾分。

  女妖精道:「說!為什麼要和我嘟嘟兒搶地盤!」

  「搶地盤?」天恆又是一陣愕然。

  「不是怎地?自從你們小小行會成立以後,城裡的小孩們全都不到我們那裡去了。

  你不是和我搶地盤是什麼?每天又是糖又是哄的,手段真陰毒!說,你們想幹什麼?「嘟嘟兒道。

  天恆答非所問的道:「你叫嘟嘟兒?嗯,名字倒是好聽,圓嘟嘟的,聽上去就覺得可愛。」

  嘟嘟兒的臉上又飛過一陣紅,她下意識的把圓嘟嘟的腳趾藏進裙子裡,惱道:「我在問你,為什麼搶我的地盤?」

  「怪了,我在這裡成立行會礙著你了?」天恆奇道。

  嘟嘟兒道:「沒聽說過『先來後到』的嗎?我的『全亞里斯大陸最美的少女組合』有了以後,就不許有你的小小行會!」

  「全亞里斯大陸最美的少女組合?!」天恆一呆,突地放聲狂笑。娘呀!這名字聽起來真像他印像中一個過氣的女子樂隊組合!

  「什麼狗屁『全亞里斯大陸最美的少女組合』?」天恆狂笑道。「裡特,扎克,過來!」他將聽命匆匆跑來的兩人的臉一左一右的貼在自己臉上,然後一齊遞到嘟嘟兒眼前,道:「沒見識!這也拿出來吹?讓你看看『全宇宙最無敵最有魅力最性感最成熟最豪放最具有前途最值錢的霹靂最帥少年美男子組合』!你那個算個屁!」

  「你!」嘟嘟兒怒不可抑。自她踏出「芳香森林」以來,還沒有吃過這樣的鱉!「好!」她道。「開行會也不來知會我一聲,擺明了和我做對!今天就劃下道兒來!

  咱們鬥一鬥,輸了的人自動滾蛋!以後不許在這裡出現!「

  劃出道兒來?!天恆又是一陣狂笑。這女的說話的口氣活像是在黑道混了多年似的。那麼拽?」不要!「他笑道:」我怕打壞你的臉。那麼美麗的一張臉讓打成了爛西紅柿就不好看了。到時候一定嫁不出去!「

  話一出口,他和身後的裡特等人一同笑得打跌。

  正當天恆笑得開心間,只覺眼前寒光一閃,他下意識的仰頭,一隻疾箭堪堪貼著他的鼻子射過,將他的頭髮削落了少許,像是嘲笑他一般,正從他臉上滑落。

  天恆讓突如其來的一箭嚇得臉色青白。好險!差一點就變成四隻眼睛了!

  一旁,嘟嘟兒持弓冷笑道:「我讓你笑!半點本事都沒有,還敢在這裡囂張?真是狗掀門簾——全靠一張嘴!」

  天恆難以置信的看著嘟嘟兒,怒道:「臭婆娘!你來真的?!」

  嘟嘟兒叫道:「你罵我什麼?」

  「臭婆娘!」

  「你……你!去死吧!」嘟嘟兒像一隻野貓一樣抓狂了!「不要臉的臭男人,我饒不了你!」

  狂怒之下,她一把扔掉了手裡的普通弓箭,從懷裡掏出一把形狀奇特的象傘一樣的東西。她將那把怪傘用力一撐,那怪傘的四支骨架就被撐開來,形成了一把宛如兩把弓相疊的怪異小弓箭。

  「喔哦!」旁邊的少女們幸災樂禍的笑道:「連精靈反射弓都拿出來了。臭小子!你死定了。」

  那把弓一拿出來,天恆就感到了無形的壓力。看樣子,這個惡婆娘還一點都不能小看。他小心翼的看著嘟嘟兒,提防著那隨時都可能射出來的箭。

  「看箭!」嘟嘟叫道。

  天恆還沒看清她是如何張弓、拉弦、射箭,一支疾箭就朝著他電射而來!

  天恆大吃一驚,一個「七步巧翻雲」往旁邊側翻過去,動作快速之極。可是他快,那箭更快,電光火石之間就從天恆身邊射過,扎破了天恆的衣袖,將那破布穿在箭尖上帶著前飛,直到將破布釘在小小行會的台上才顫著箭尾向天恆示威。

  「閃得倒是挺快的。」嘟嘟兒嘰笑道。「怎麼啦?剛才那麼厲害,現在變縮頭烏龜了?」

  「你這個臭婆娘!」天恆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道:「今天我不打得你滿地亂爬,我就不姓季!裡特!借劍來!我要剁了這個臭婆娘!」

  裡特笑嘻嘻的遞上自己的劍,附在天恆耳邊道:「小心一點,精靈的弓箭術可是天下第一的。你可別讓射成了剌蝟,以後喝捨漏捨,那就不妙了。」

  「小看我!哼!」天恆拿起劍在空中劈了幾下,然後單手持劍而立,一股無形的氣勢向著嘟嘟兒逼去。他叫道:「惡女人,放馬過來!」

  看見天恆拿劍的氣勢,嘟嘟兒心裡一驚。這爛人手裡拿著劍以後,雖然臉上仍是嘻皮笑臉的,但那氣勢卻一下就變了。他現在挺身而立,就像帝王一般讓人無法逼視,讓她心裡生出無法下箭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她遇敵時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不免讓她心裡微微一顫,起了膽怯之心。可是,天恆接下的叫罵卻讓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不假思索的一旋身,紫發飄揚間,又是一箭射去。

  「來得好!」天恆叫道,雙手如同掄刀一樣將手裡的劍高高舉起,對著射來的箭一劍劈去。

  空中傳來「噹」的一聲響清響。天恆一劍將嘟嘟兒的箭擊落。隨後他快速前衝,挺劍向嘟嘟兒直剌。

  精靈的戰術是盡量避免和敵人近身做戰的,這樣他們才能發揮出他們高強的箭技。所以,嘟嘟兒身體一晃,快速的閃開了天恆的剌擊,像是背後長著眼睛一樣往後飛退,速度快得讓人歎為觀止。她閃到了天恆的右後側,飛快的張弓、搭箭,三箭連心向著天恆射去。

  天恆一劍只剌到了一股香風,正覺得不妥時,只聽見快得像是只有一聲的三聲弓弦連響。三股銳意已朝著他的左右肩、大腿逼來。

  好快!他暗歎,用眼睛根本無法跟上那箭的速度。當下,那招在塞維爾城堡逼退眾敵的「繞粱三日」在手裡展開,劍光隨身揮舞三圈,試圖磕飛那三連箭。

  第一隻箭和第二隻箭讓他順利磕飛,但第三隻箭卻穿過了劍光,射向天恆的左肩。天恆嚇得亡魂直冒,慌忙一個閃身避開。縱然如此,天恆還是沒有完全閃得開。

  第三支箭擦過的天恆的左肩,帶起了一抹血珠。

  嘟嘟兒停下身形,又搭上了三隻箭對準了天恆,冷笑道:「怎樣?味道不錯吧?下次我就對準你的心窩射,看你往哪裡躲!還不快認輸!」

  「格老子的!我剁了你!」這下,他真的生氣了。不等嘟嘟兒出招,他快如魅影一樣的飛撲過去,喝道:「大風!」這一次,他仍是雙手掄劍向著嘟嘟兒劈去,可效果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等天恆的劍尖劈下來正指嘟嘟兒的時候,天恆手裡的劍發出一聲嘶叫,從那劍尖上發出一股強橫的力量,在撕開空氣的同時如同烈日下的大風一般向著嘟嘟兒撲去。這陡然暴發力量的劍讓人產生一個錯覺,好像那把突然就變長了,而變長的劍身直直的劈向嘟嘟兒手裡的精靈弓。

  觀戰的裡特眼裡猛然暴發出異彩,他叫道:「好劍!」

  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天恆用劍。本以為天恆只是拳打得好,能力大約近似一個武者。沒想到他用起劍來攻勢卻是更加的犀利!他暗自慶幸,還好那次在費爾多和天恆決鬥時他手裡沒劍,要不然……唔,他可能會死得更難看。他看著戰鬥中的天恆,心裡對他的劍技佩服之餘,卻更加迷惑了。這小子有劍時象劍士,沒武器裡像武者一樣全身都是武器,而且他還有一身超強的魔力,他的能力到底該歸於哪一類,又應該歸屬於哪一種職業?他弄不明白了。

  裡特正開著小差時,嘟嘟兒發動了。她想避開天恆的正面攻擊,可是卻做不到。

  天恆這一劍的劍勢就如磁石一樣吸著她,讓她雖然想避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當下,她一手撒開了弓,一手對著天恆一揚,十幾顆綠色的東西對著天恆飛了過來。她叫道:「蘿葉青籐!」

  那十幾顆綠色的小東西一離手,便瘋狂的在空中生長。在一瞬間便在空中互相交纏依偎著結成了一面長著茂盛的小綠葉子的屏嶂。天恆的劍就擊在這面綠牆上,在劍勢絞碎這面綠牆時,它也成功的擋住了天恆的攻擊。而就在那漫天如落英繽紛的葉雨裡,嘟嘟兒一聲清吒:「散天矢!」從那遮擋視線的碎葉間,一蓬箭雨暴射而出。

  「蒼海一栗!」天恆疾喝,在急怒間根本就不管那箭有多快,手中的劍劍尖疾顫,憑著感覺向著射來的箭雨中的每一箭都發出了一劍。這一下,他誤打誤撞的做對了。

  精靈們的箭的速度快得本身就不能用眼去看。如果用眼去看的話,那速度只會迷惑心神。等你看清箭的軌跡時,你也中箭了。所以,在對會精靈們的箭法時,只能憑感覺去捉摸它射來的軌跡,從而搶下先機。

  這一劍快得裡特都看不清天恆是怎樣出劍的。他只看見天恆前方形成了一個由眾多劍鋒形成的半球形,正面迎上了嘟嘟兒的箭雨。

  空氣中傳來疾如密雨的一陣劍箭交擊的亂響。響聲過後,這一波的箭雨讓天恆全數破去。

  「死八婆!你也吃我一劍!」天恆叫道,手裡的劍光暴長!那一招因為過於強橫而讓塞維爾起了殺機的「秋風秋雨賞秋菊」再次在天恆手裡展開!

  「劍氣!」裡特失聲叫道,臉上的表情和當日的塞維爾同出一轍。

  可不正是!空氣「嗤嗤」尖嘯的全是滿空縱橫的劍氣!

  耀眼的白菊無所顧忌的在每一個人的眼前盛開著!

  如同有形一質一樣的劍氣發出森寒的銀光,照得嘟嘟兒的俏臉慘白。然後它擊破了她倉皇間再次發出的「散天矢」、擊穿了她再次發出的生靈魔法「蘿葉青籐」、削斷了她精靈弓的弓弦、巧妙的力量再將她推倒在地,使她控制不住的往後直翻跟頭。

  在嘟嘟兒的跟前,天恆按壓住顫動不休的長劍,長身仗劍而立,臉上一片因為發出「秋風秋雨賞秋菊」過後的如深秋後的蕭瑟之意。這一刻,他少年的身形如同一桿標槍一般的挺直,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王者的氣息,讓一幫少女們看得眼裡異彩連連。

  「惡婆娘!你服不服?」天恆喝道。

  嘟嘟兒止住了翻滾的身體,怔怔的看著天恆。她可不像那幫花癡一樣覺得天恆此刻魅力無窮。她只覺那張略帶笑意的臉看起來說不出的惹人厭!可是,在看過那一劍的威力以後,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她打不下過他!這個認知一下就衝進了嘟嘟兒的腦子裡,讓她看著手裡斷了弦的弓,只覺得說不出的委曲。

  他欺負她!他欺負她!人人都欺負她!在這裡,在「芳香森林」,哪裡都是一樣!

  人人都欺負她!

  眼淚快速的嘟嘟兒眼裡凝聚,然後掉落了下來。她開始小聲的抽泣著,很快變成的放聲大哭。她拿著斷了弦的精靈弓在地上亂拍,哭叫道:「你欺負人!不要臉!男人打女人,欺負人!」

  哇呀呀!天恆一下就傻眼了。她竟哭開了?!最先發飆的人是她,現在哭得一塌糊塗的也是她。女人,果然和小人一樣不好養活!這是哪門跟哪讓的道理?惡人先告狀!她這強盜倒比他這被搶的人還理直!

  「喂,你不要哭呀!」天恆道。嘟嘟兒哭得他心煩意亂的,好像做什麼錯事一般。

  「要你管!」嘟嘟兒邊哭邊罵。這可女人的絕活!

  「臭不要臉的小子!搶人家的地盤,還打人!你欺負人!你欺負人!」嘟嘟兒哭叫不休。

  看著嘟嘟兒毫無形象在地上坐著,亂蹬著一雙玉足發脾氣,天恆只覺得哭笑不得。

  「劍還你。」天恆將劍扔回給裡特後,向著嘟嘟兒行去。

  「別哭了了。你看你哭成那個樣子,難看死了!來,我拉你起來。」他好言相勸道。

  嘟嘟兒一聽,哭得更凶,嚷道:「不用你管!是啊,我天生就生得難看,關你什麼事了?你們這幫人就會仗著戰技好就欺負人!走開!」她一把拔開天恆伸來的手。

  「別鬧了。」天恆道:「以後小小行會和你的那個叫什麼美少女的鬼東西一起開不就得了?嫌沒小孩?行!分一半給你。快起來,別哭了。」他再次伸出手想將她拉起來。

  「不行!有你就沒我!走開啦!」嘟嘟兒用力的拔開天恆的手。

  身子前俯的天恆讓嘟嘟兒這麼一拔,一下就失去了重心。他身子前倒,整個身子撲倒在嘟嘟兒身上,將她結結實實的壓在身下。而他的手更絕,竟在不停的亂抓想抓住一個可以依靠的東西時,不偏不倚的蓋在嘟嘟兒胸前的渾圓上。而且……不大不小,一手抓了個滿,剛剛合適。

  嘟嘟兒哭叫的聲音嘎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和天恆四目相對。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放聲尖叫:「你的手!」

  他的手?他的手怎麼了?天恆迷惑的轉頭去看自己的手。呃?!他抓住什麼了?

  不看倒好,一看之下,天恆的男性荷爾蒙立時開始快速分泌。這種東西他以前從未觸摸過。這是頭一次摸到,不過……那種軟軟的、有彈性的感覺真好!他下意識的捏了兩捏。

  這一捏,彷彿按動了嘟嘟兒身體裡的某個開關,讓嘟嘟兒無休無止的尖叫起來,聲音響徹整個雲霄!

  她不知從哪裡來的神力,一腳將天恆踹了出去,然後像一隻雌豹一樣撲了上去,對著天恆左右開弓,辟哩啪啦的一頓巴掌掄在天恆臉上,速度之快讓人咋舌不已。如果剛開始那會她用這種速度來修理開恆的話,只怕天恆早讓她打得趴下了!

  「你……你……我、我、我……!我殺了你!」她口齒不清的道。

  打了幾下,她突地又哭開了,從天恆身邊捂著臉跑開,邊哭邊喊:「不要臉!敢摸人家的……」

  嘟嘟兒哭著,往廣場外跑去。跑到一半,她突地又折了回來,衝到天恆身邊,辟哩啪啦的又在天恆臉上補了一頓鍋貼,這才頭不回的去了。那幫少女一看主子都讓人摸跑了,也紛紛跟著後頭蜂湧而去。只留下傻傻的看著自己那只作惡的手的天恆。

  裡特鬼鬼祟祟的走到天恆身邊,竊笑道:「感覺怎樣?」

  天恆正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發,聞言之下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怒道:「就是這種感覺!」

  可憐的裡特,一不心就成了天恆和嘟嘟兒的「戰鬥」犧牲品。他撫著被打腫的臉的,恨恨看著天恆,小聲的自語:「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又沒摸過,當然想知道是什麼滋味了!原來是這種感覺啊,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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