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陸創世記 作者:名達 (連載中)

cdthree3 2008-10-21 17:59: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7649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13
第二十二章    礦 區04


    出得礦洞,天恆突然想起自己大怒之下忘了問麥恩那個獨眼龍把魯可夫一行人帶到哪裡去了。正想轉身回去,小寄突道:「不用了,這通道裡有陌生人的氣味,一定是右邊礦區的那些人的,我們只要跟著這些氣味沿路找過去就行了。」

  大寄也道:「而且這氣味好像是一直通向水潭的方向。」

  天恆道:「那你們倆趕緊帶我去。」

  大寄和小寄依言帶著天恆往水潭的方向行去。

  快到水潭時,天恆遠遠的便已經看見水潭邊燈火通明,耳裡聽到傳來一片的嘈雜聲,敢情好像由水潭分開的左右兩邊礦區的人都已經全部來了。

  大寄道:「爸爸,我們要不要過去?」

  天恆沉吟了一下,道:「先看看再說。」嘴裡說著,天恆腳下不停,向著水潭邊挨去。自從大寄和小寄佔據了天恆的內息以後,天恆無論輕身術也好,忍術的身法也好,什麼體技都無法正常施展,只能慢慢向著水潭邊摸去,盡可能不讓水潭周圍的人發現自己。

  慢慢的停停復行行的潛行了一陣,天恆估計自己再往前進就會讓人發現了,便隱在一塊岩石後,探頭從岩石的陰影裡往外察看。

  水潭邊,礦區的囚徒們明顯的分為兩派,左邊是以霍夫為首老弱殘兵隊伍,右邊則站著身形高大的獨眼龍。在他身後是右邊礦區的精英們,從體型上可以看出來他們比左邊礦區的人們身體素質要好得多了。而且更加明顯的,無論從火把的數量,還是手裡的工具質量來看,他們的裝備都要比左邊的』殘兵』們好得太多了。在獨眼龍的身前,維特等人一字排開,以一種很可笑的抱頭姿態蹲在地上,臉上的神情一片驚慌,直如大禍臨頭一般。

  霍夫陪笑對著獨眼龍道:「獨眼龍,你這麼做好像不大對罷?在這裡礦區裡幹活,各人各憑本事。你這樣抓走我的兄弟,無論怎樣都與理不合。先不管怎樣,所有的事都可以以後解決,請先放回我的人吧。」

  獨眼龍傲慢的笑了一下,一隻獨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霍夫,道:「放人是沒有問題。我留著這幾個廢物也沒有什麼用處。你只要告訴我你們是如何尋找礦石的就行了。」

  霍夫苦笑道:「他們是如何找到礦石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個星期去收集一次礦石罷了。你為什麼就那麼著急?我們也沒有影響你們的礦石產量。你們那邊的情況已經很好了。每一次分發食物、分發火把等物資,你總是拿走最多最好的。在這種情況,我們左邊礦區的人已經生活得很不容易了,你還想怎樣?大家就不能好好的在這礦區裡共同生活?」

  獨眼龍哼了一聲,道:「說得好聽!現在每次上交礦石時,我們這幫兄弟的產量還不到你們的三分之一!多的食物和火把都讓你們拿走了,我們又要如何生存?我不管那麼多,好事大家一起占,你們那邊的資源也給我讓點出來!」

  霍夫道:「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到這裡快十年了,哪一次不是什麼便宜都是你們佔?你一直打壓我們,好的人你挑走、好的資源讓你佔據,我們實力不如你,所以一直只能忍氣吞聲的讓著你。這次我們的產量稍微提升一些,你又上門來斷絕我們的生路,你這種行為和洞外的卡圖士兵根本就沒有區別!」

  獨眼龍道:「講理?在這暗無天日的礦洞裡還有道理可講?強者生存,這就是這礦洞裡的道理!哼!你在這裡呆了十年又怎樣?我自從十六歲被抓到這裡來後已經在這裡呆了十四年了!你那十年算個屁!在這十四年,我找不到礦石,被人毒打、挨餓、受凍,吃不到東西、喝不到水、哭求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種無盡的絕望你哪裡體會到過?連石頭縫裡的扁足蟲都比我活得更有尊嚴!在這裡掙扎生存了十四年,我深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道就是這麼黑暗!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用拳頭說話最管用!強者的話就是真理!弱者永遠都只有讓人宰割的份!所以你別和我來什麼道理不道理的!要講道理?好!咱們手底下過真章!打過再說!」

  霍夫縮了一下身子,道:「你!你這意思是不想給我們活路了?」

  獨眼龍傲然一笑,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為了在這裡生存下去,必要時,我會不擇手段的謀取求生的方法!」

  霍夫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站直了身體,道:「我知道我們不是你們那幫人的對手。可是、、、、、、我們總不能讓著你。在這礦洞裡生存得已經很艱難了,再讓你剝奪我們的資源,我們只有死路一條。這一次、、、、、、、如果你要打,我們絕對不會不還手的!」

  獨眼龍的獨眼裡精光一閃,他道:「好!看來你也所覺悟了。反正你們死也不肯說出在那裡找到的礦石,我就打倒你們,再自己去找!兄弟們,上!」

  霍夫高聲叫道:「上吧!拼了!再讓他們欺負也是死!上!」

  獨眼龍和霍夫都高聲叫著,領先向著對方衝去。在兩人身後,左邊礦區和右邊礦區的人各自提著自己的工具向著對方衝去,情勢一下子爆發開來!

  獨眼龍的手下約有三百餘人,霍夫的則只有二百人左右。兩邊的人高喊著,迅速的跨過水潭短兵交接到了一起。

  突然間,整個面積並不太小的水潭彷彿消失了一般,再也起不到分隔左右礦區的作用。兩邊的人混雜到了一起,每個人都在嘶叫,每個人都在揮動著自己手裡簡陋的工具向著所謂的敵人身人擊去。水潭裡潭水被攪動得噴濺,原本清澈的潭水迅速的變得渾濁,渾濁的潭水再很快轉成一種驚心的紅色,散發出殘忍的血腥氣息。人們在地上戰鬥、在水裡戰鬥,鐵鎬被當成血腥的武器,揮擊著本來應當同是兄弟的人。人們在怒吼,同時也在慘叫,鐵鎬不停的交擊,發出讓人驚心動魄的聲響。鐵稿畢竟不是真正的武器,很快的便在戰鬥中破損了。人們於是扔掉鐵稿,赤手空拳的再上,近身用拳打、用腳踢、用頭撞,遠則用地面的石對互擲,情形讓人悲傷,讓人歎息,讓人掩目不忍再看。

  沉寂的礦洞沸騰了,每一個人都變作了野獸,扑打著對方,撕咬著對方,彷彿是宿命的仇敵一般,互相有著永無也化解不開的仇恨。頭皮被扯掉了,沒有人叫痛,更加瘋狂的衝上前去,撕扯對方的頭髮;衣服扯爛了,沒有人在意,下一個目標就是對方的皮肉 ,誓也從對方的身體扯下一塊來;牙齒被打掉了,沒關係,連血帶牙一塊吐掉,接著再上!

  有水潭這個洞穴是雲頂礦區裡最大的洞穴。現在,這個洞穴變成了容納了接近六百人互相戰鬥的戰場!

  戰場裡,塵土飛揚、水花紛濺、石塊在空中亂飛,近六百人在裡面混戰!戰鬥進行還不到三分鐘,就已經有人受傷,有人倒下。潮濕的地面更加潮濕了,因為上面不僅濺上更多的水花,更還滴上了人們的血液!

  沒有人注意到岩石後頭的天恆。就連天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他已經驚呆了!為人們的醜惡,為人們的自私、為人們的血腥與殘暴驚得呆了。在天恆眼裡,彷彿鏡頭變慢了一樣,他看血花由人們身上飛濺出來;在他耳裡,人們發出如同禽獸一般沒有理性的嚎叫與慘叫,咆哮著攻擊身邊可能攻擊得到的』敵人』。

  天恆摀住耳朵,雙腳止不住的顫抖。人們怎麼了?生存固然很重要,但為了生存就殘殺對方是正確的麼?

  夠了!

  已經夠了!

  天恆緊閉著眼,心裡已經亂了方寸。

  「爸爸,我們該怎麼辦?霍夫那方已經敵不過那只獨眼了。」大寄道。

  天恆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要如何才能制止這場沒有意義的戰鬥?要該怎樣做才能讓大家停下來?天恆心裡升起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感覺。

  「住手!都住手!」一個顫抖的聲音高聲叫道。

  麥恩?!

  天恆一驚!膽小的麥恩怎麼到這裡來了。

  人們還在撕殺,沒有理會麥恩。

  麥恩雙手緊握成拳,聲嘶力竭的叫道:「別打了!我知道礦石在哪裡可以挖到!」

  麥恩的話就如同一名咒語一般,戰鬥的人都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麥恩。

  麥恩害怕得雙唇泛紫,卻鼓足了勇氣道:「都別打了,我知道哪個洞裡可以採到礦石。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們可以一起采。」

  他知道?麥恩知道?麥恩!天恆念著這個名字,心裡湧起一種羞愧的感覺。還說要重振亞里斯大陸,原來他的勇氣連膽上的麥恩還不如。

  霍夫瞪眼看著麥恩,嘶聲道:「不許說!」

  麥恩顫了一下,道:「不說行麼?我們根本就打不過人家。」

  霍夫道:「打不過也得打!不然以後的資源都被人奪去,大家都別想活了!」

  獨眼龍咧嘴一笑,推開阻在自己身前的幾個人,也不顧自己額上鮮血長流,大步走到麥恩身邊,大掌用力在麥恩肩上拍了一下,道:「還是你小子懂事。說,你們都在哪裡採礦的?說出來有賞,我讓你來我這邊。」

  麥恩被拍得矮身下去,忍痛挺直了身體道:「我不去你那邊,你只要答應我以後有礦大家一起采,我就告訴你我們是在哪裡採礦的。」

  獨眼龍上下打量著麥恩,道:「好!小子你有種!我答應你。」

  霍夫叫道:「別說,他從來都不守信用!」

  麥恩眼光猶豫的來回看著霍夫和身前的獨眼巨漢,遲疑著張開了口。他深吸了口氣,正打算說,突聽天恆的聲音道:「他騙你的,別說!」

  聽到天恆的聲音,麥恩精神一振,扭頭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天恆緩緩的從岩石後走了出來。

  天恆看著麥恩微微一笑,道:「別說,他是騙你的。看他那種閃爍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了。如果他是真心誠意的想要以後大家和平共處,共同在這礦區裡採礦、生活的話,他就不用這樣眼神飄忽不定,神情不帶誠意了。而且,此時此情,他也不可能承諾你任何事情。不要被他騙了。」

  看到天恆神情自若的侃侃而談,麥恩接收到從天恆那裡傳來的勇氣,站直了身體,挺胸大聲道:「我不說!」

  獨眼猛的轉頭過來,惡狠狠的盯著天恆,道:「哪裡鑽出來的小子?我答不答應都是一樣,我說了就算數!」

  「我從哪裡來?」天恆輕輕一笑,道:「只怕說了你也不知道。我來的地方遠得遠遠超過你的想像。我從來哪裡來你別管,我想問一句,當真這洞裡所有事情你說了就了算數?」

  獨眼傲然道:「當然!不算數也打得你算數!」

  天恆慢慢向著麥恩走去,又笑,道:「那好,你便叫上你的人開打罷,把所有的人都打死了以後,你就去左邊礦區一個岔洞一個岔洞的挨著找。反正這洞裡岔洞挨著岔洞,你慢慢找,看能找到什麼時候。而且啊,少了一大半人採礦,礦石的產量一定會銳減,我想卡圖的士兵一定會很好心的按照礦石的產量來配給食物的份量,以照顧大家的』採礦積極性』嘛!多勞多獲,少勞少得,保證到時候大家的肚子』飽飽』的,說不定也穿得暖暖的,開開心心在這裡面安養天年。呵呵呵。」

  天恆幾句話一出,不僅獨眼啞口無言,緊張的氣氛也頓時懈下來。霍夫鬆了口氣,不禁心裡暗地佩服天恆,這幾句話正擊中獨眼的軟肋,讓他不妥協也不行。

  獨眼驚疑的看著天恆,有些驚於天恆散發出來的那種處變不驚的氣質。這小子一出來臉色就沒有變過,而且幾句話就化解自己手下激揚的情緒,逼得自己的人不得不採用合解的辦法來尋求礦源。他是哪裡鑽出來的人物?獨眼心裡驚疑著,口裡卻冷笑道:「你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哪有這麼容易?我就不會先打過再說,抓住那小子問個明白。我就不信他的骨頭真有那麼硬,真能忍疼挨痛至死也不說。」

  獨眼龍話音落處,天恆正好走到麥恩身邊停下,聞言臉色一凝,沉聲道:「說你蠢,你就是蠢!」說著,左手飛快的揚起,將暗藏在手裡的鋒利石片抵在麥恩頸下,道:「那我便殺了他,讓你什麼都不到!」

  獨眼臉色大變,下意識的邁前一步,道:「你敢殺他?」

  天恆淡淡的道:「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看我敢不敢殺他?」手下一緊,石片鋒利的邊沿已經在麥恩的頸上割出一道血跡。麥恩駭得面無人色,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麥恩驚慌的叫道:「天恆,你真要殺我?」

  獨眼慌叫道:「住手!你想怎樣?」

  天恆道:「我不想怎樣,只想跟你打個賭,你敢不敢?」

  「說吧,說吧。」獨眼連忙道,就怕天恆手裡的石片毫不留情的的劃下去。

  「好說。」天恆手仍抵在麥恩頸上,嘴裡道:「你對著光明之神發誓,對賭誓的結果絕對服從。」

  獨眼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我對光明之神發誓,我願賭服輸。」

  「那就好。」天恆一笑,道:「你自持勢力過人,不用武力解決你也不會服氣。好!你敢不敢與我公平打一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和你打?你是說就憑你那幾兩肉?」獨眼龍再次上下打量天恆,忽地放聲大笑起來,道:「有趣!有趣!你這少年倒是好玩。這賭我打定了,我如果輸了,什麼都聽你的。我如果贏了,我也不欺負你,乖乖的跟了我就行。」

  天恆暗笑在心,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他記得好像沒有說不可以用魔法吧?

  「一言為定!」獨眼龍道。   

  「好!」天恆收起石片,一把推開麥恩,對麥恩笑道:「傻瓜!真以為我會殺你?嚇成那樣。大不了到時候我也學你挺身而出時的勇氣和他們一拼就是了。」

  獨眼龍才知道自己上了個惡當,不禁怒聲道:「你這小子好奸。來吧!」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14
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二十三章 礦區05

  「好!看打!」天恆陡地喝了一聲,揚手將手裡的石片對著獨眼擲了過去。

  石片離手飛出,勢頭並不大,但卻極準。天恆雖然不能運用內息,手裡沒有力道,但準頭和手法卻仍在。

  這一下投擲天恆不是無目的而發,他正是看準了那只獨眼是前眼這個大個子最脆弱的地方,無論他肉體有多強壯,剩下的那隻眼睛仍是不堪一擊。而且最重要的是天恆必須以這一擊贏得寶貴的時間,讓他能發出魔法。

  果然,獨眼龍一點也沒有料到天恆一上來就會是這種小孩投石砸人的無賴招數,只好本能的保護自己唯下剩下的那只的眼睛,將頭偏開避過石片。

  好機會!天恆要的就是這個他閃避的動作。趁著獨眼偏頭的那一瞬間,天恆單手一揚,手掌虛虛的往前一按,右手的四指紅光微微一亮,四枚拳頭大小的火球離手飛出,連珠對著獨眼龍射去。

  「魔法師!?」獨眼龍再次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魔法師這種嬌貴的職業會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洞裡出現,更沒有想到這個魔法師和他看到的所有魔法師都不同——他在施放魔法的時候竟然不用吟唱,所以四枚火球的攻擊毫無半點先兆,讓人防不勝防。看到眼前火球飛射,獨眼龍情急之下,一個側翻就想閃躲開去。對於他這種沒有半點魔法抗力的人來說,眼前看上去威力並不大的火球仍然能給他造成巨大的傷害。

  獨眼龍身形一動,空中的四枚火球跟著發生了變化!

  這四枚火球本是連珠射向獨眼龍的額頭,哪知他身形一動,這四枚火球卻似受到他的牽引一般,齊齊的在空中轉了一個彎,以提升了一倍的速度射向獨眼龍的胸前。

  「中招!」天恆喝了一聲,指尖再次閃亮,逕直將一枚火球射向他額上的獨眼。

  這枚火球一出,獨眼龍已經完全落入了天恆布下的局裡,成為棋盤上被將死的那枚將棋!

  天恆自從岩石後出來後,知道眼前這個巨漢不能力敵,所以一直在一絲一縷的牽線佈陣,為獨眼龍設下了一個完整的局,等他來鑽。天恆先是故作從容,削弱獨眼龍的心防;再用言語化解右邊礦區對左邊礦區的敵意,使群毆的局面無法形成,迫得獨眼龍孤軍無援;再用剌殺麥恩作為要挾,逼獨眼龍不能用圍攻而只能用單挑的形式解決眼下的危機;然後再進一步在獨眼龍眼前示弱,誘他生出輕視之心,不能全力發揮戰力;最後則利用他只剩一隻獨眼,甚為愛惜羽毛的心理,引開他的防守,全力攻擊。如此這般,最終使獨眼龍的戰力大幅下跌,彼消此長,拉近了獨眼龍和天恆本身之間的實力差距。天恆這般做作是不得不為之,因為幼龍在天恆身上寄生以後,如今的天恆實力已經大不如前,再加上魔法運用不熟,根本沒有和獨眼龍一拼之力。

  這一擊,天恆勢在必得,必須要一擊將獨眼龍擊倒。如若不然,天恆剩下的魔法力量只能夠他發出兩枚火球,而靠這兩枚火球是無法將之擊倒的。

  五枚火球在空中翻飛,迅速飛到了獨眼龍身前。而身在天恆所設下的局裡的獨眼龍,在天恆的百般設計之下,最終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他竟強行將腰往後一折,避開火球射目的攻擊,而用胸膛強行將四枚火球接下!

  四枚火球打在獨眼龍身上,發出的聲音密集得就像只有一枚枚火球打在他身上一樣。獨眼龍悶哼了一聲,身子接連四顫,向後倒翻在地,胸前被火球燒黑了一大片,發出一股濃烈的皮肉燒焦的氣味。

  左邊礦區的人一見天恆擊倒獨眼龍,不由得全都歡呼起來。弱勢人群中出現了一名能擊倒獨眼龍的魔法師是一件多麼什得興奮的事!

  反觀右邊礦區的人則是一臉灰暗和驚愕,似是沒有想到獨眼龍會輸。更想到獨眼龍曾對著光明之神所發過的誓言,如此情形以後還不讓人騎在頭上?想到此處,臉上的神情更加黯然。

  一擊得手,天恆心下大喜,笑道:「願賭服輸,以後你可得聽我的。」話音未落,獨眼龍陡地從地上彈身而起,口中叫道:「臭小子,我還沒死,就沒輸!」叫聲中,獨眼龍身形如風,向著天恆撲來!

  「啊喲!」左邊礦區的人大聲驚呼,右邊的則歡呼起來。

  天恆大驚,這人沒有半點魔法抗力,連中四枚火球竟然還能站得起來?!倉促之中,天恆本能的展開身法就想躲開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那知他一提內息,這才意識到自己內息已經叫兩隻幼龍佔去,竟然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瞧著那兩隻拳只手掌越來越大,眨眼之間就打到了自己面前。

  玩完!自己也太高估自己的火球術的殺傷力了。

  聽到那拳頭迎風擊過來的勁響,天恆知道自己抵不住這兩拳。那兩隻拳頭所挾帶的力量這麼擊將下來,不知道要把自己的骨頭打斷多少根。可想歸這樣想,天恆還是本能的擊出了不帶半點勁力的曉月破天崩。正待天恆正在心道自己慘了之際,忽見兩道灰影從天恆胸前竄了出來,分別自左右迎頭疾撲向獨眼龍!

  兩道灰影動作奇快,快得所有觀戰的眾人,甚至獨眼龍本身都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時,這兩道灰影已經夾擊過來,正正擊中獨眼龍。

  獨眼龍慘哼一聲,疾衝的身影讓天恆懷裡撲出的身影硬生生的阻住,從空中筆直的落回地面。而那兩道灰影阻擊完成後飛快的縮回天恆衣服裡藏了起來,找不到半點蹤跡。

  獨眼龍撫著胸,半蹲半跪的伏在地上,驚疑不定的看著天恆,驚道:「是什麼東西?」他重新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天恆,越看越覺得天恆深藏不露,不知道他還身負什麼技能,懷裡藏著什麼古怪事物。到此時獨眼龍才發現這個少年並不好鬥,先前誇口應諾下來的決鬥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不過,獨眼龍也不是輕易服輸的人,正一邊盯著天恆,一邊暗自調整自己的呼吸,準備和天恆再較高下。

  天恆逃過一險,同樣也是驚魂不定。聽到獨眼這麼說,便道:「養的兩個兒子而已。」他口中這麼說,心裡卻明白是兩隻幼龍本能護主,所做出的攻擊大概就是當日凱普斯所說的幼龍的本能戰技突襲。沒想到當日凱普斯說的時候自己還不以為然,現在這技能卻大大的幫了自己一把。看來大寄和小寄倒還真的有些用處。

  大寄和小寄發動突襲擊退獨眼龍以後頗有一些得意,大寄在天恆心裡道:「我們擊退了他喲!爸,我還一直記得藏起你那第三隻眼睛。小寄就不一樣了,呵呵呵,他把你懷裡的本是由他藏起來的東西撒了一地。」

  小寄怒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當然好,用連在爸爸身上的那一點部位就可以藏東西了,我卻要包住那麼大一堆。再說剛才的攻擊是本能,誰還顧得了那麼多。」

  天恆一邊要留神獨眼龍可能發起的攻擊,一邊又不得不聽聽大寄和小寄在他心裡說話,兩邊分神,大感吃不消,正自心裡吩咐大寄和小寄現在不要說話時,獨眼龍突地再一次彈身起來以一種豁出去的姿態撲向天恆,嘴裡叫道:「這洞裡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死吧!」

  天恆大吃一驚,待心神轉過來時,獨眼龍已經撲到了身前,斗大的拳頭直接打向自己的眉心!

  閃避,來不及了。還擊,更是來不及。而大寄和小寄的突襲又必須隨宿主攻擊而發動,這時的天恆無法反擊,所以他們也是一無用武之地。在眾人的一片驚叫聲裡,天恆只看見那兩隻拳頭不斷放大,心裡開始悲哀的為自己腦袋祈禱,希望它足夠結實,可千萬不要在這兩拳下四分五裂才好。

  陡地!這兩隻拳頭打到天恆眉處心硬生生的停住,獨眼龍的獨眼裡閃過一絲異光,視線停在天恆的腳下,臉上的神情大變。

  眼看這一擊必中的拳頭沒有打下來,天恆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不打?」他隨獨眼龍的眼光看去,正好看見由於小寄的大意而掉出來的那枚凱普斯送他的銀鐲。

  獨眼龍瞧它做什麼?天恆心裡突地一跳。

  獨眼龍眼光仍自盯著天恆腳下,沉聲問道:「這枚銀鐲你從哪裡得來的?」獨眼龍變拳為抓,一把捏住天恆的脖子,喝道:「快說!敢說半句假話我就殺了你!」

  天恆心裡撲撲亂跳,咽喉讓獨眼龍捏得呼吸困難。為何獨眼龍會用這種古怪的眼光瞧著那枚銀鐲?那可凱普斯給他的自己的大兒子的遺物啊!天恆瞧著獨眼龍臉上和凱普斯一樣挺展的濃眉,腦裡靈光乍現,掠過一種近似於不可能的大膽猜測。天恆突然放聲大叫:「艾倫‧凱普斯!放開我!你敢殺我的話,你爸爸和哥哥都不會饒你!」

  話音落處,獨眼龍象被人狠擊了一拳一樣放開了天恆,自己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顫聲問道:「你是誰?」

  押對寶了!這人十有八九就是艾倫!天恆大喜,大叫道:「我是凱普斯爺爺新收的乾孫子。」

  獨眼龍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好半晌才道:「我不信你。」

  天恆急道:「你不信我也得信這枚銀鐲,這是凱普斯爺爺的大兒子的遺物,由凱普斯爺爺轉送給我的。」

  獨眼龍靜立了一會兒,突道:「我還是不信你。」

  天恆更急了,疾聲道:「我冒充凱普斯的孫子有什麼好處?他又不是什麼大權大貴!如果你不信,我可把凱普斯爺爺的事情向你說,這些東西不是他親近的人不可能知道。」

  「閉嘴!」獨眼龍大聲喝道。「別說那些沒有用的廢話!你那個什麼鬼凱普斯和艾倫都不關我的事!我和他們沒有關係!」他不理天恆,轉身對自己手下的礦工道:「我們回去。」

  天恆一呆,問道:「就這樣走了?我們的決鬥呢?以後左右礦區怎麼協同工作?」

  獨眼龍停了一下,也沒回頭,道:「再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罷。咱們誰也沒贏,誰也沒輸,以前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你們的人一會兒我會還給你們。」說罷,不再理天恆,一個人撫著胸前的傷處,慢慢的越過水潭往右邊礦區行去。

  「喂!等等啊!你到底是不是艾倫?」天恆心急的問道,如果他真是艾倫,那就意味著自己替凱普斯找到了失蹤的二兒子,凱普斯在天之靈知道了不知會有多麼高興,那將是一件多麼簡得讓人歡欣的事!可是獨眼龍卻並不答話,天恆只能張大了嘴,看著獨眼龍走過水潭時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把捆住的左邊礦區的幾個人鬆了綁放他們回到左邊礦區,自己則帶著人向著右邊礦區的深處走去,一直沒入黑暗裡消失不見。

  天恆不信的自語道:「就這樣結束了?根本就沒有分出勝負和結果出來嘛!」

  霍夫挨近天恆身邊,道:「滿足吧。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擺出這種息事寧人的態度。要真打起來,就算你真的能鬥過他,他也不會講信用的。以前不是沒有和他鬧過,每次的結果都一樣,總是我們落於下風。他輸了可以叫手底下的人再和我們打過,以我們的身體狀況——保證讓人打得滿地找牙!」

  天恆不滿的看著霍夫,道:「怎麼光說這種話?別忘記了你好歹也算是左邊礦區的頭,大家什麼事都要靠你才行。你撐不起不這個場面,大家也會跟著一起吃虧的啊!你知道不知道?我真受不了你那種和事佬的態度!」

  霍夫聽著天恆的話,笑咪咪的也不生氣,道:「是啊。我知道我不行,所以在經過這場事以後,再看到你的表現——哇哇哇!魔法師呢!差不多算是亞里斯大陸的頂級職業了!就衝你是個魔法師的份上、、、、、、我就打算從現在起,以後事都歸你管,我不管了,我只管以後跟著你認真挖礦石就行。」

  「咦?」天恆急了,道:「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叫歸我管?你在推卸責任!」

  霍夫笑道:「我就是。讓我這個沒本事的人來管,還不如讓你、、、、、、哦,你叫什麼名字?」

  天恆還沒張嘴,魯可夫已經搶著答道:「他叫天恆。我們幾個人裡的頭。」

  「天恆是吧,在這裡誰能找到礦石能讓大家吃飽穿暖就是老大。以後大家就讓天恆當左邊礦區的頭好不好?誰有意見?」霍夫問道。

  「我不、、、、、、」天恆話音未落,就聽見底下齊唰唰的應道:「好!」

  「呃?啊?」天恆一陣呆傻。

  霍夫看著天恆,笑得像隻狐狸一樣,問道:「小老大,我們現在應該去哪裡採礦?身為左邊礦區的礦石探神,你不會不知道吧?」

  天恆本想不答,但看著眾人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下意識的便張嘴答道:「我對洞裡沒有什麼概念,但哪裡有的話我會知道的,我帶大家去吧。」這話一出口,天恆便意識到自己上了霍夫的惡當,那小老大的頭銜跟定自己了。

  果然!所有的人一聲歡呼,熱情高漲的拿著自己的工具便向著天恆的方向湧來。

  天恆暗歎了口氣,這霍夫的舉動就和當初撒哈爾逼自己當族長時一模一樣。為什麼自己在學校時總也混不出個名堂來,想當個小隊長還得拿零花錢去賄賂班裡的同學,但到了這見鬼的亞里斯大陸以後卻總是成為半調子領袖人物?自己的運氣果真就是那麼好——好得讓人討厭!

  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軟,天恆無奈的搖搖頭,對眾人道:「大家先跟麥恩去,他知道現在哪裡有礦石可以挖,等那裡的采光以後,再去尋找新的礦源。還有,由於目前礦源不是問題,所以用不著所有人都堆在一起挖礦、找礦。不如這樣,所有的人手分成三班,一班人馬負責採礦;另一班人馬努力一下,開出一個像樣的讓人可以的居住的地方出來,大家的生活條件太差了,必須得改善一下;最後一班人馬什麼都不用做,光是休息就可以了。三班人輪流交換,大家都可以休息,都必須幹活。大家覺得怎麼樣?有沒有意見?」

  眾人沉默了一會,都覺得這樣比以前好多了,不必再拚死的幹,而且也可以利用休息的時間來恢復身體,便都點頭同意。

  天恆轉頭用眼光詢問霍夫,見他也點點頭,便又道:「我初來,對大家都不熟,所以我現在只派我認識的人帶領這三班人。魯可夫和尼爾卡帶領一班,維塔和巴利爾帶領二班,保羅和迪克塞克帶領三班,人手平均分配,分好以後報到霍夫那裡,霍夫對人的瞭解比我多,再由他詳細調配,看什麼樣的人去哪裡最合適。食物和物資沿用以前的分配,還是由霍夫負責,請盡量做到公平合理,保證人人都能得到照顧。霍夫?」

  一番分安排下來,天恆的思路清楚、條理清晰,而且公平合理,聽得霍夫暗自心服,便應道:「在!以後都聽你的!」

  天恆輕輕一笑,道:「你身體太差,就不用幹活了,把大家管理好就行。呵呵呵,別以為你把事情都丟給我了就沒有事可做。」

  霍夫笑道:「跟你一起做事是一種享受。看來我也應該振作起來,重新樹立起生活的信心!」他提高聲音,道:「麥恩,帶大家去吧。」

  眾人應了一聲,都動起來,等著天恆分配的帶領三班人的魯可夫等人來分配人手。洞裡的情形也由此顯得熱鬧起來,整個水潭左邊人頭攢動,讓冷清已久的地洞第一次煥發出一種別樣的生機。

  霍夫拍了拍天恆的肩膀,道:「小老大,你真行!很快就讓這洞裡顯得不一樣了。你不僅化解了這次危機,更讓大家的心活了過來,我很佩服啊!唉,要是你本事大到能讓大家都從這個洞裡出來重見天日就好了。」

  天恆眼睛一眨,鬼頭鬼腦的道:「眾人同心,其力斷金。大家一齊努力,重見天日也不見得就不行。」

  霍夫眼光一閃,狐狸般的笑容再次顯現出來,道:「哦?說得我好心動。看樣子需要好好的算計一下了,反正我當縮頭烏龜也當得太久了,拼一下又怕什麼?你什麼時候有空?」

  天恆大笑,道:「隨時!」

  霍夫也笑,道:「那好,到時我來找你。現在我先去把小老大你吩咐下來的事情辦妥。」說著,隨身離去,那弱質的身體竟在行走中露出一股如同少年般的生氣。

  用目光送走霍夫,天恆彎下身拾撿地上的掉落的東西。當手觸及那枚銀鐲時,天恆心裡不禁再次浮起出獨眼龍的那張臉寵。他到底是不是艾倫?按照他所表現出來的神情,應當應該就是了。可是他為什麼又不承認?看來他終究是不服自己。而要想從這裡出去,有右邊礦區的人一起合作,力量會增大許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找他談談才行。天恆伸手拾起銀鐲放進自己懷裡,想起屍骨無存的凱普斯和無辜慘死的野山菊,不由得歎了口氣。未了,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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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礦 區06

    兩日後,天恆正冥思完畢,霍夫鬼頭鬼腦的走了進來,道:「小老大,分配人手的事情都完成了。大家現在的各種事情都已經步進了正軌,就只差開鑿可供人居住的洞窟的事情才剛開始。」

  天恆看著霍夫,笑道:「呵,改頭換面了?」

  霍夫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沒有什麼。只是將就著刀片刮了一下鬍子,把亂糟糟的頭髮去掉了一些而已。都說過要重新開始生活了,樣子當然也得更新一下才行。」

  天恆想了一下,覺得極為好笑,便大笑道:「敢情你是沒老婆的吧?」

  霍夫一楞,問道:「為什麼這麼問?我以前倒是有的,只是現在已經多半跟人跑了。」

  天恆一聽,更樂,道:「還好,還好!要不然照你這個理論,那老婆不也得跟著換個新的?如此甚好,天天都有新的可以用。而且一天一個,從年始一直排到年未,足足十八個月,要是個個都像你這樣,那亞里斯大陸的男人還不得樂死?哈哈哈!」

  霍夫哪裡想到自己簡簡單單的刮個鬍子也引出天恆這麼多謬論出來?一聽之下不由得大為尷尬,忙討饒道:「算了吧。我哪有那個福份?我就只有那個孤獨終老的命。不過,就算是死,我也想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所以啊,小老大,你最好是能想出如何能帶大家逃出去的法子來。」

  天恆沒好氣的道:「光我一個人想?你們以前就沒有計劃出個什麼可行的辦法來?在這地洞裡呆了那麼年,都白呆了!」

  霍夫道:「哪裡沒有想過?只是想了許多法子,最後都發現行不通。」

  天恆皺皺眉,道:「都行不通?」

  霍夫點頭道:「你仔細想想,我們呆在這裡,沒有裝備、沒有武器,連進出的出路都只有唯一的那條運送礦石的通道。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有什麼做為?而且我們和你不一樣,這裡的礦工雖然也有偷、搶、拐、騙一類的罪犯,但大多數的人都是一般的貧民,根本不會什麼戰技、魔法,哪能說走就能走得成的?你當然不一樣了,做為一個魔法師,你當然很強,我們卻不行。」

  天恆聞言苦笑道:「我要是有你說得那樣強就對了。你知不知道,那天對付那個獨眼龍的時候,我連發四個低級的火球,發完四個火球以後,我就至多再能發出兩球,魔法就剩那麼一點了。」

  霍夫怔了一下,道:「不會吧?那天我看你很強的樣子啊。」

  天恆歎道:「那是唬人的。我現在體內失調,又努力練了兩天,現在也頂多吸能發出十四枚火球。算這樣的情形,和卡圖的士兵還打處屁?一出去就掛了!而且,更糟的是我連怎麼出去的辦法都還沒有想出來。」

  霍夫聽天恆這樣講,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不禁大為洩氣。

  天恆見霍夫臉上的神采黯淡下來,便道:「你也不用這樣,辦法總是有的。或許等我力量回復了就有辦法了。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大家吃好、休息好,回復體力,最好再學一點戰技什麼的,為將來的突圍做準備。」

  霍夫沒信心的道:「準備什麼?學魔法?那得有天份才行!學戰技?誰會來教?獨眼龍倒是一個強人,就只怕他不肯過來。」

  天恆道:「戰技嘛倒不是問題。我可以教他們。」

  霍夫狐疑的看著天恆,道:「你?沒聽說過魔法師也會戰技的。」

  天恆呵呵笑道:「不信啊?咱們便走著瞧吧。呵呵呵,你以為一百七十三個老不死教出來的學生是幹假的?放心,到時候本老大出馬,保證你跌破眼鏡!」

  「什麼一百七十三個老不死?」霍夫問道。

  天恆更笑,道:「這個你別管,你只要幫我挑些強壯有力的我來,我一定有辦法讓他們速成。呵呵呵,終於有機會整人啦!」

  霍夫也不知道天恆在打什麼主意,只是見他雖然笑得不懷好意,但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將信將疑把天恆的話當作是真的。反正現在除了依靠他以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人選值得依靠了。

  霍夫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就去先選些人手來預備著。」

  天恆道:「嗯,你去吧。」

  霍夫點頭去了。天恆則轉過頭來對著牆上的火把出神,腦中掠過許多種自己試著想把它們由不行變為可行的突圍辦法。

  天恆想了一個又一個,每每認為快要想通之時再一推敲,卻又發現漏洞百出。這樣一遍一遍的想下去,時間飛快的流過,很快的,牆上的火把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長度。

  天恆對著火把沉思,突覺得火把稱穩定的火苗晃動起來。天恆心中一動,腦中突地警鈴大作!當下飛快的轉身過去,喉嚨已經讓人一把緊緊的捏住!

  喉嚨讓人抓住,天恆驚卻不亂,眼光也不看來人,只慢絲條理的道:「艾倫,你怎麼總有喜歡掐住人喉嚨的毛病?」天恆心中瞭然,現在抓住他的不會是別人,正是右邊礦區的那個獨眼龍。他這番摸到左邊礦區來找自己麻煩的行為只證明了一件事,他絕對就凱普斯的那個是艾倫。

  「住口!」艾倫叫道:「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天恆反問道:「那你過來做什麼?還大費周章的潛過來制住我,不就是為了想要從我這裡問點你想知道的東西。問吧,我保證什麼都說,用不著嚴刑逼供,我合作得很。」

  先前艾倫早已經想過來到這邊以後應當如何制住天恆,接下來再如何如何。哪知天恆卻是這般坦然以對,反叫他不知如何應對,一時之間只能捏住天恆的喉嚨,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艾倫沉默了半晌,突道:「你就這麼自信我不會殺了你?」

  天恆輕笑道:「你趁我不備的時候制住我,要殺我的話的早就下手了。而且也不怕你不知道,我現在能力雖然大不如前,但只要你心裡有殺意,我總還是能感覺得到的。正因為你心裡沒有殺機,能力退步的我才感覺不到你的到來。再者,你真當我全無防備?是,我現在動作大不如前,可是你瞧瞧下面。」

  艾倫依言往下看去,只見天恆左手的中指直伸,指尖微微發著紅光,正正的對著自己的下巴。一看之下,艾倫的臉色不禁微變。

  「是什麼?」艾倫沉聲問道。

  天恆嘻嘻一笑,沒個正經的道:「魔法就是有這個好處,對距離的要求總不是太高。這是我才發明出來的,叫做焰指劍,將火焰之力集中起來噴射傷人的一種火系魔法。嘻嘻,我也是第一次用。不過我想,雖然是初學乍練的技能,在這樣的近距離下,射穿你的腦袋還沒有問題。要不要試試?大不了同歸於盡而已。」

  艾倫的臉色一變再變,終於頹然的放下手,道:「你倒底想要怎樣?打不過你,鬥不過你,連我的人現在都已經開始心生去意,想往你的左邊礦區走。我和你有什麼仇?」

  天恆摸著自己的喉嚨,道:「我不想怎麼樣,也沒有想過把你的人挖走。你只是告訴我你是不是艾倫。」

  艾倫道:「我不是他!」

  天恆眉頭一皺,道:「答得太快了,這個回答不算數。」

  艾倫獨眼一瞪,怒道:「我是不是艾倫對你有什麼好處?」

  天恆正色道:「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但對凱普斯爺爺的意義就很重大了!做為凱普斯爺爺的孫子,我有義務找到他打失蹤的兒子,更不想和他現在唯一留在世上的兒子一見面就如仇敵相見一樣!你究意是不是艾倫?老實回答我!」

  艾倫遲疑了一下,仍然答道:「不是!」

  天恆大怒,從懷中摸出那枚銀鐲,揚手擲了出去,道:「那好罷,這枚東西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你幹什麼?」艾倫怒聲喝道,條件反射般的向著銀鐲追去,在它還未落地時就將它撈在手裡。

  看著艾倫情急的樣子,天恆笑吟吟的道:「還說不是艾倫。一試就知道了。」

  艾倫握著銀鐲沉默不語。許久後,他將懷裡脖子上懸著的另一枚銀鑼掏了出來,將兩隻銀鐲擺到一處,眼光在兩隻銀鐲上撫摸著,臉上的神情一時間分不清是喜是悲。

  火光下,兩枚式樣一模一樣的銀鐲擺放在艾倫的手心裡,如同一條枝上開出的兩朵小花,微微反射著火把的紅光,使它們看上去像是也會發光一般,正自往外散發一種暖暖的橙紅色光芒。兩枚銀鐲,天恆的那枚因太長時間少有人觸碰而顯得失色無光,艾倫的那枚卻是光滑明亮,就如新的一般。想來大約便是艾倫常常把它拿出來把玩之故。

  艾倫看著那兩枚銀鐲長久,獨眼眨了一眨,一滴水滴落在那枚不太光亮的銀鐲之下。

  天恆輕聲喚道:「艾倫,你、、、、、、」

  艾倫猛地轉過頭去,喝道:「什麼都別問!」

  天恆張了張嘴,把想問的話全都嚥了回去。一時間,兩人一片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

  突地,火把熄滅了。整個地洞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地洞裡一亮,天恆升起兩個魔法光球頂在自己和艾倫的頭上。

  艾倫走了過來,把其中的一枚銀鐲放進天恆手裡,道:「現在什麼都別問。」停了停,他又道:「既然你是他的孫子,我們的事情就一筆勾消,以後你幹你的,我干我的,大家各管各的!」說罷,身子一轉,就要轉身離去。

  「艾倫!」天恆叫住他,道:「說什麼各顧各的?大家就不能一起幹活?還是你想在這裡呆一輩子?左右礦區的人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干苦工,誰也不比誰強,大家都在一起同心協力的難道就不好麼?眾心齊心,其力斷金,說不定我們還能想到辦法出去。」

  艾倫淡淡的道:「強者生存,弱者都是包袱。這是我在這裡呆得足夠了後才明白的道理。在這裡,不能採礦的人都是包袱,你願意要你要,我可不要。逃出去?我一共試了四次,沒有哪一次是成功的。當每次都被餓得連死屍都想啃的時候,我就知道逃出去的想法不切實際,從此不再想逃出去的事。」

  天恆一聽,不禁為之氣結。天恆道:「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

  艾倫道:「我就是這麼自私。你不用這麼看不慣我,很快的你就會和我一樣了。」艾倫轉頭看了一眼天恆,道:「我走了,以後你想怎麼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不要把我右邊礦區的人搞進去就好。我們以後最好永不見面!」說罷,腳下大步如風的穿出洞去。

  天恆氣得七竅生煙,想要喚住他,卻又賭氣般的不叫,任由艾倫的背影看不見了才一脫手將一枚火球打在牆上,口中大聲喊道:「氣死我了!他***!」

  大寄的聲音在天恆心裡響起來:「爸,就別管他了。那種死德性,看了就生氣。」

  小寄道:「就是!就是!一點也不討人愛。」

  天恆長歎道:「不行啊。他怎麼說也是凱普斯的兒子,我沒法子不理他。他這樣反應真正讓人生氣!他要不是凱普斯的兒子,我早一拳打過去了!」

  感覺到天恆的無奈,大寄和小寄也無語。正自氣惱間,霍夫急匆匆的奔來,慌道:「小老大,我剛才看見獨眼龍從洞裡出去,你沒事吧?」

  天恆搖搖頭。

  霍夫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他帶人來暗算你,嚇得我不得了。」

  看霍夫臉上關懷的神色頗為真實,天恆心裡一暖,微笑道:「我沒事。他只是來向我問一件事,我告訴他便沒事了。找人的事辦得怎麼樣?」

  霍夫道:「辦好了。只是左邊礦區的人向來身體素質不好,只挑得出五個人來,也不知道這五個人能不能頂上什麼用場。」

  天恆收起自己的心情,道:「帶我去看看。」

  霍夫應了聲,帶著天恆兜兜轉轉往深入行去。

  ※ ※ ※ ※

  天恆跟著霍夫走到他所說的五個很有素質的人面前站定,抬眼一打量眼前的五個人,竟然看到麥恩居然也是其中的一員。天恆把五個人從左邊看到右邊,再從右邊看回來,忍不住大笑出聲,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五個很『不錯』的人?」

  霍夫傲然道:「當然!他們五個是我們左邊礦區最強壯的幾個了!」

  天恆啼笑皆非的指著左邊第二個道:「這種五短身材也算是左邊礦區的極品?哦,對不起,我沒有人身攻擊的意思。」

  霍夫道:「他叫鐵錘,以前造過劍的,力氣很大。」

  天恆細眼看那鐵錘,模樣一般,身高不足一米五,亞里斯的巨劍都比他還高。這種身材怎麼練劍?再看向旁邊的一位,只見這位仁兄手長腳長,活像一隻蜘蛛一樣,只是手腳纖細得嚇人,恐怕輕輕一用力就折了。天恆問道:「這位呢?」

  霍夫道:「他叫快手,以前是盜賊,手腳麻利,打起架來當然快了。」

  這是什麼謬論?天恆一聽,差點沒暈過去。天恆又指著其中一個臉色白淨,看起來隨時都會暈倒的一個道:「他呢?」

  霍夫道:「喔,他呀?他是左邊礦區有名的慢一拍。就是幹什麼事都比別人慢一拍的意思。不過他動作雖慢,以前卻是幹過魔法書店打雜的工作,普看過許多書,對魔法一定行,就跟你學魔法了。到時候兩個魔法師一起上,什麼事都搞定!」

  天恆一聽更暈。這太好了!自己的魔法都還搞不定,要他怎麼去教這個徒弟?半調子師父教半調子徒弟,天地絕配!

  搖搖頭,天恆走到麥恩身前,問道:「你怎麼也摻進來了?」

  麥恩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霍夫說我很年輕,可以慢慢學,有很多發展的可能性,還有很可發展的空間。我聽著很好聽,又想幫大家出點力,所以就來了。」

  我倒!這又是什麼屁話?天恆轉頭把霍夫從頭看到腳,開始從最基本的地方懷疑起霍夫的辦事能力。

  霍夫還不明白,看天恆打量他,興奮的問道:「行不行?全是極品了,再好的就沒有了。」

  霍夫話一出口,五個人都緊張的看著天恆,期待的心情溢在臉上,生怕天恆一句話就打回了自己的努力,判自己不合格。

  極品?拋開情感的因素不談,這些人全是垃圾中的極品——極品垃圾!不過,想歸這樣想,這話還是不能這麼說的。天恆苦笑著應道:「不錯!不錯!真是極品啊!」

  五個人都興奮的看著天恆,為自己身為『極品』中的一員而得意。而霍夫更是自豪自己 的發掘能力,暢笑道:「太好了!等他們練出來就逃生有望了!小老大,人交給你了,我去忙我的,麻煩你都把他們訓練成一流高手吧!你們六個就是我們逃出生天的希望!」

  希望?!為什麼這希望看起來是這麼的渺茫?看不見未來啊!天恆看著身前六張興奮的臉,自信心和幼小的心靈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嗚,哥哥啊!你在哪裡,我快要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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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都雲港(遠方來的信使)

   馨‧費爾多迷迷糊糊的從床上摸起來,習慣性的伸腳去床邊尋找自己的拖鞋。不過,拖鞋沒有找到,倒是腳下溫暖的肉體讓馨猛地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季天翔!

  馨受驚的睜開眼睛,正對上天翔微笑著看她的眼睛。

  「嗨,早上好!城主大人。」天翔喚道。

  馨倒吸了一口氣,這才記起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男人!她讓自己的房裡睡了一個男人!而且她還放心的睡得那麼香,就像死豬一樣一睡到天亮。雖然他合衣睡在地上,但是、、、、、、天哪!幸虧雙親死得早,要不然讓他們知道了,準得被活剝了!

  「你也早。」馨心慌意亂的答道,一邊心裡想,自己有沒有打呼?有沒有流口水?或是有什麼別的不雅的動作?讓這個男人看到了可不得了!

  天翔笑道:「你沒有打呼,也沒有流口水,一晚上都很規矩,連被子都沒有踢。除了一個人說夢話以外,沒有什麼不良舉動。」

  啊?!她竟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要死了!馨大羞,火燒屁股般的從床上跳起來,衝進裡間的梳流間,把自己關在裡面。

  看著馨美好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天翔才鬆了口氣,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看窗外的浮雲,迫使自己下腹的火熱冷卻下來。誰說她的睡姿好了?大清早的就看這樣酥胸半露的睡美人圖,是男人的都受不了。

  等天翔情慾退去,馨才像是和天翔約好了一般從房裡出來,含羞帶怯的看著天翔。她仍是穿著一向喜歡的白衣白裙,一身素如一朵白梅,卻有著說不清道不盡的風情。投手投足間夾帶著絕代的風華更是有著絕對的誘惑。平日間,馨也就是一衣白裙就完了。但今天卻不知是何原因,她在白裙之外還破天荒的精心搭配了一條粉紅的水晶胸鏈,讓那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石墜在胸前,像是一個跳來跳去的精靈,讓她這朵淡雅的白梅盛放開來時還綻現出粉紅色的誘人花蕊。

  天翔看得呆了,目光在馨身上流連忘返。他的眼光掠過馨甜美精緻的臉蛋、不太大但卻曲線優美的胸部、不堪一握的細腰、百褶裙邊裡高翹的豐臀,所有的美景讓他忘記了呼吸。

  馨讓他看得臉越來越紅,雖然心裡暗羞這人的眼光為何看人不帶半點遮掩,但更多的卻是有幾分甜滋滋的感覺湧上心裡。馨嗔道:「你這人怎麼了?昨夜不是說買船麼?怎麼今天不買了?」

  天翔這才如大夢初醒一般的道:「買!當然買!」

  馨道:「那還不快走?」

  天翔應了一聲,才知道領著馨往門外行去。

  馨疑道:「你敢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不怕被你的敵人發現?要是讓都雲城的人發現就不好了。」

  天翔朗聲一笑,道:「我想不會。昨天躲在這裡是因為銀甲和卡米修兩邊人馬都看我不順眼,更還有雷歐裡奧‧高爾這樣的高手在一旁。那個時候不溜怎麼行?現在銀甲和卡米修兩邊人馬已經碰過了面,自有老帳新帳一起算,沒那個空閒時間來管我這樣的無名小卒。現在出去安全得很那。」

  馨抿嘴輕笑,道:「說得多英雄似的,還不是昨天膽小躲到我這裡來,今天卻又來充英雄了。」

  天翔道:「好城主,你饒了我罷。那些醜事就不要再提。現在就由小人為城主服務,領著城主大駕前往碼頭去替小人購船。」

  馨聽他這話說得倒像天恆幾分,不禁好笑,遂提著裙擺越過天翔,讓天翔跟在其後,向碼頭的方向行去。

  ※ ※ ※ ※ 都雲的碼頭在城中有兩處,分處在城中心和東郊。城中心的碼頭叫做航空港,專用來停靠魔法飛船所用。在天恆沒有到達都雲以前,都雲航空港的魔法飛船起飛和降落時的壯麗情景是都雲這座城市有名的景色之一。每年不知有多少旅行者慕名而來,仰頭觀望魔法飛船起落時的盛景。當時的情景只能用人潮如流、萬人歡呼、掌手雷動、絲帶飄飛、彩旗飛舞等詞來形容當時的熱鬧景象。可是自打天恆來到都雲以後,以都雲為始發點的魔法飛船風嵐號被季家老二折磨得不成船形,正自呆在都雲航空港的庫房裡讓一干重金聘請回來的太古魔法師頭大如斗。可憐都雲航空港也由昔日的熱鬧模樣變為如今門庭羅雀,只有幾個乞丐懶洋洋的在那裡曬太陽的慘景。如此由旅遊業帶來的經濟大幅度萎縮,只怕都雲市的市民無一不想拿著亞里斯大陸最鋒利的劍沿街追殺多事的季家老二。

  東郊的那個港口和大海相連,才是真正的聯接海面和陸地交通的碼頭。碼頭上,海鷗盤旋,四通八達的馬車道把它像眾星捧月一樣的供在中間,其周圍更是坐落著眾多的船塢和造船廠,成為都雲港重要的東大門。都雲港的造船業很發達,是整個米易洲最大的制船業基地。在米易洲,它是擁有唯一一家可以製造赫米奴級巨型炮船的船廠——多明尼各造船廠的碼頭。

  上午十點左右,一輛馬車停在多明尼各造船廠的大門前面,天翔摻著馨‧費爾多從馬車上下來,緩步向著造船廠裡走去。

  才走不到幾步,一個流浪漢便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一把捉住天翔的衣襟,口裡含糊不清的道:「有錢的大人啊,給點錢買酒喝吧。」

  天翔眉頭一皺,道:「滾一邊去。」抬腳踢向那人。

  那人痛叫了一聲,扯住天翔往牆角行去,嘴裡不住的叫道:「你打人?!你敢打我?我不活了,我和你拼了。」一副撒野耍潑的德行。

  天翔和那人抓抓扯扯的走到牆角,天翔神情一變,將那人抵在牆角,低聲道:「雅布脫,你不要命了!還敢到這裡來?」

  雅布脫道:「大事不妙!別買船了,事情有變。」

  天翔問道:「什麼大事不好?」

  雅布脫道:「我們這馬車再說,這裡說不清楚。那小妞是誰?」

  天翔沉吟了一下,道:「好,去馬車裡說,這裡人來人往的,恐怕生事。」聽到雅布脫提到馨,天翔又道:「別小妞小妞的,她是裡特的姐姐,馨‧費爾多,本來是來幫我買船的。現在聽你這麼說,大概是買不了了。跟我來,別讓人看見。」

  雅布脫疑道:「裡特的姐姐?你說那個超級有錢的傢伙?哇,想不到你還搭上了一個富婆!」

  「別胡說!」天翔對那個搭字很感冒。

  天翔領著雅布脫,趁著人亂的時候跳進馬車裡,抬眼看到馨已經好端端的坐在裡面,不禁一呆。

  馨眼波流轉的看著天翔,微笑道:「別把我當傻瓜,雖然我只會做生意,但人情事故上我也不是白癡。我就不相信堂堂的一個赤潮統領會對一名流浪漢這麼粗魯,所以我就知道其中一定有內情。於是我便先上車來等著了。果然,你就領著他過來了。這位是?」

  雅布脫抹掉臉上塗得黑黑的髒物,壓低聲音笑了起來,讚道:「好一個冰雪聰明的美人兒城主,小人是雅布脫‧巴伯,風琴海上一名小海盜。被赤潮老大打敗了,沒地方混,所以跟了他。」

  馨看著雅布脫露出來的一張乾淨的臉,下意識的將他和天翔來對比,覺得雅布脫雖然生得一臉精悍的樣子,有一種容易讓女人折服的掠奪性氣質,但自己卻仍是私下感覺沒有天翔的溫文儒雅來得好看。不知為何,儘管早知道雅布脫的大名,馨卻仍是不怕。她理了理髮絲,嗤鼻道:「還說是小海盜?提起你的名字,海上混的商家哪個不怕?雅布脫大人,現在大家都坐在一個馬車裡,也算是有點緣分,你可得把以前搶我的東西都還我。」

  雅布脫被馨連消帶打的說法說得大感吃不消,尷尬的道:「好城主,你就放過我吧。做這種一本萬利生意的人,搶來的貨物哪會留個隔夜的?早處理了。頂多這樣,以後你家的東西在風琴海上航行時我免費為你護航,怎樣?」

  馨嬌笑起來,歡聲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季大統領做證,你可不許賴。以後費爾多家生意在海上的安全便全靠雅布脫大人了。」言罷,馨輕聲笑起來,眼裡算計的光芒閃個不停。

  雅布脫大呼厲害,有些怕和她說話,轉頭向天翔道:「這次糟了,只怕整個響鈴島會讓人一鍋全端了!」

  天翔道:「這話怎麼說?」

  雅布脫道:「敢在這海上干無本生意,我當然有自己的門道。而且還得把貨物出清換成錢,我也必須得在這都雲港裡有自己的人。昨天我去黑市轉了一圈,打算賣掉天恆得來的寶物,才溜了不到一會就已經有人告訴我大事不妙,卡米修已經和都雲暗地連成一氣,正準備打算聯手剷平響鈴島!」

  天翔沉吟了一下,道:「我覺得這個消息空穴來風的可能性比較大。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才剛剛將卡米修盤據在都雲的勢力排開,依照貝洛特‧格力那種牆頭草的德性,再怎麼說,他也不能現在就和卡米修扯上什麼關係。他應該先向銀甲那邊討些好處才對,而不應該這麼快就和卡米修重修舊好。唔,對了,昨天晚上我還在巨蟹酒吧和他們鬥過一場。按照當時我看見的情形,這種說法更是不可能。」

  馨對這種話題不太懂,便轉過頭去不聽,只將眼光放在馬車外面看海鷗。雅布脫卻搖頭道:「統領你這次就說錯了。我和都雲城主明槍暗箭的打交道這麼多年,對他的臭德性還不夠瞭解?正是因為他那種牆頭草的性格,他才更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明處是和銀甲交好,暗地裡卻仍是和卡米修有勾結,兩邊都大撈好處。不管兩邊怎麼打,他總能夾在中間得便宜。我之所以這樣大著膽子來見你,就是因為這些消息是由可靠的人傳遞給我的,空穴來風的可能性很小。」

  天翔臉色微變,道:「為什麼?你也搶了好些年了,都雲好像一直都默許你的存在。」

  雅布脫苦笑道:「那是因為每年我搶到的東西總會有一部分流入到貝洛特‧格力手裡,相當於我做個斂財奴,把都雲搶來的東西經我轉個手,每年為他積蓄一些財富。這樣我能幹我的海盜,他仍然能當他的城主,而且繼續過他的富足生活,兩邊各取所需,你好、我好、大家好。」

  馨聞言,不贊同的哧了哧鼻。雅布脫連忙道:「城主別看不起我。你要是看不起也罷,反正我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麼原則可言。」雅豐脫轉向天翔,又道:「現在我投靠你,這消息也不知道怎麼傳出去的。現在就相當於一方面斷絕了貝洛特‧格力的財路。另一方面,嘿嘿嘿,卡米修的船隊向來都比較菜,很好搶,它是我的『老顧客』了,所以哪裡能不恨我?兩邊便一拍即合,順便連你的赤潮一起收拾!」

  天翔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道:「看來是真的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是你倒霉還是我更倒霉,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雅布脫道:「這不是誰倒霉的問題。現在的亞里斯大陸風起雲湧,正是多事之秋,大家都會有所動作,誰讓我們的實力最差呢?」

  天翔皺眉問道:「卡米修的實力如何?我只知道這次它吃了個大虧,再加上以前從來沒有和它正面交鋒過,並不太瞭解。」

  雅布脫道:「它的地面力量我瞭解得也不多,不過在海上,它顯然並不太強。不過就算是它的不強,也讓我不敢和它正面開戰。打游擊嘛?海盜怕過誰來著?只不過這次它正面打過來,再配合都雲的力量,這可是大事不妙!」

  天翔問道:「兩邊協議的結果如何?能不能打聽到?如果攻打響鈴島的事情定下來,我們插翅也難飛!」

  雅布脫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我只有可靠消息說卡米修方面派出一個密使來都雲和貝洛特‧格力私下協商這事。現在這個密使已經抵達都雲,成與不成只是時間問題。而且我個人認為,兩邊協商的結果一定會是協力合作,把我們從亞里斯大陸上抹平!」

  天翔眼中精芒快速閃爍,手指無意識的撫摸著膝上的普羅拉西奧,半晌後緩緩的道:「也就是說密使已經來到,但卻並不一定和貝洛特‧格力碰上了頭對不對?現在都雲城的管轄權接力棍易主,不管背地裡如何,卡米修無論怎樣說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表面上仍是由銀甲佔著都雲。銀甲的諾亞和山多都駐在都雲城裡,更還有一流劍手雷歐裡奧環視在一旁。精明如都雲城主貝洛特‧格力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輕舉妄動的。表面上他肯定會做出各種舉動全力討好銀甲這個新主人,從而舉得某種程度上的信任。這是很需要時間的。」

  雅布脫聽天翔這樣說,心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

  天翔微笑道:「我的意思和你想的差不多。」

  雅布脫猛地雙手合擊了一下,咧嘴大笑道:「那個密使一定像個深閨怨婦一樣藏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們的都雲城主大人召見。當然,能不能立刻一解『相思』之苦還是個時間問題。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密使還沒有見到貝洛特‧格力之前就把他找出來,然後、、、、、、嘿嘿嘿、、、、、、」雅布脫單掌伸出,用力在空中掄了一下,然後用力下劈,嘴裡賊笑道:「就乾淨了,可以永遠解決『相思』之苦。」

  天翔補充道:「還要記得切忌打草驚蛇,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絕不能動手。我想我們的機會並不多,大約就只有一次,一擊不中,必定會引起警戒,定後患無窮。」

  雅布脫道:「我立即找人打聽消息,確認無疑後再來通知你,到時候再商量具體問題。」

  天翔想了一下,道:「你怎麼通知我?別忘了你可是都雲城的頭號通緝犯,現在的貝洛特‧格力不會再那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視你如不見。」

  雅布脫對馨呶了呶嘴,又對天翔擠擠眼,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和這個美麗城主的關係都這麼好了,叫她幫幫忙就行了。我交給她,再由她拿給你,用馨大人作中轉,誰會想到這一層上?再者以她的商人身份,平時總周旋於都雲城的高層人士人身,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喲!」

  天翔臉上一紅,微怒道:「胡說八道!」

  雅布脫道:「就算是胡說九道也知道我說的沒錯,對吧?哈哈哈!」

  聽到這種放肆的笑聲,馨轉過頭來,不解的看著雅布脫,問天翔道:「這個海盜頭子在笑什麼?」

  天翔剛張了張嘴,雅布脫已經接道:「我高興時當然就笑。對了,漂亮城主,想不想吃點野味?」

  「什麼野味?」馨好奇的問道。

  雅布脫神秘的一笑,道:「藏在洞裡呢!等我把他抓出來你就知道了。來自卡米修的野味,你一定喜歡!嘿嘿嘿!」

  「惡毒!」天翔笑罵道。

  「謝謝誇獎!」雅布脫咧開嘴,對著天翔狂笑。

  笑罷,雅布脫正色道:「我立即就去辦這事。」

  天翔點頭道:「小心些,我等你好消息。」

  雅布脫重新將那種黑黑的東西抹在臉上,用帽子遮住頭臉,潛行離去。天翔目送雅布脫的背影離去,才深吸了一口氣,對馨道:「城主請隨我去買船。」

  馨不解的道:「那個海盜頭子不是說不買了麼?」

  天翔道:「買,當然要買。越是在逆境中就越是要增強自己的實力來扭轉逆境!赤潮雖然被擊破,但我一點也沒有灰心。哈哈哈,我在陸上不行,但還有天恆在,我怕什麼?陸上不行,我就從海面上再起家,重振亞里斯!不以成敗論輸贏,這次不行,下次再打過!」說話間,天翔猛地挺直腰身,強壯的肌肉自衣下膨起將衣衫撐了個結實。在天翔眼中,更有一種無比自信的神采閃爍著,震懾人心,其形像由平時的溫柔文儒一下變得剛強威猛。

  馨看著天翔的形像轉變,心裡也跟著猛的顫了幾顫,眼光凝在天翔身上,一時間難以轉開。這個男人、、、、、、唉、、、、、、這個男人!馨有點明白,無論大的她好,小的也好;也無論是什麼樣的感情,這橫空出世的季家兄弟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佔據了自己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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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礦區07(水晶石)

    雲頂地下暗無天日的礦洞裡,四把火把照亮天恆所處的地洞裡的四壁,也照亮了正努力練習天恆所傳授的技藝的五人臉上的汗珠。天恆正躺在地上,有些無力的看著那無比認真的五人,縱然知道他們五個已經很努力了,但看著他們的進展,還是從心裡升起一種無力的感覺。冥思完畢,天恆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事情可以幹,便只能把牆上的四把火把發出的光當作是太陽光,自己正好在這個光芒下享受已經許久沒有享受到的日光浴。在天恆的幻想當中,日子應該過得很愜意才對,偏偏那五人不僅練得一絲不苟,更還問個不休,剝奪了天恆唯一的享受,讓他假想都假想得很不安寧。

  「小老大,我們練得怎樣?」

  「很好!」

  過得一會、、、、、、

  「小老大,我們練得如何?姿態對不對?」

  「不錯!」

  再過得一會、、、、、、

  「小老大,我們到底行不行?」

  「還行吧!」

  「天恆,你看我的馬步是不是紮實些了?」說話的是麥恩,說話時他已經雙股戰戰,全身抖得像是正在篩糠一樣。

  總算是和麥恩交情還不錯,天恆勉為其難的睜開半隻眼睛看了一眼,道:「很好!」

  「真的?!」麥恩有些驚喜,想要加倍的努力,無奈雙腿實在是不聽使喚,人已經一個仰翻倒在地上,呈一個變了形的大字。

  像是連鎖反應一般,他一倒,其餘的人跟著呯呯的倒了一地,沒有一個人能爬得起來。

  看到這種情況,天恆也是無語,只得揮揮手,有氣無力的道:「今天大家都練得很好。回去休息,明天再來接著練。」

  那五人應了一聲,只道自己真的練得很好,遂歡天喜地的去了,只留下天恆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洞裡,煩惱得想哭。這哪叫練得好,根本狗屁不是!這種德性怎麼出去跟人戰鬥?唉,他們這麼大歲數了,又沒有半點底子,基礎奇差,強行叫他們這麼練,其實也真是強人所難。

  就拿麥恩說吧,身體弱得跟什麼似的,如若不是想要離開這裡的願望支撐著他,麥恩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在這樣的練習下挨過去。天恆也知道他們五人很辛苦,所以他除了只能說『很好、不錯、還行』以外還能說什麼。脾氣再壞的老師也無法對勤奮的笨學生生氣。

  平心而論,這五人並不是真的沒有可教的餘地。比方說,霍夫所提到的五人的特質就都很有發揮的空間。鐵錘力氣大,出拳時虎虎生風,雖然並不太適合練劍,但練拳時卻不會太差;快手的動作快而靈巧,如果使快劍,和裡特比的話,雖然凌厲不如裡特,但卻定會在速度和變化上更勝幾分。除了那個圖書管理員,五人中的其餘四人並不是完全不可教。最麻煩的就在於一來他們幾個歲數太大,就連麥恩都過了可塑性最強的年齡,沒有什麼可改造性;二來由於長年生活使然,這五人的體質實在很差,就像散沙一般,無法進行精細的雕琢。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要教會他們什麼東西,而更重要的應該是如何想辦法加強他們的體質,才能勝任學習技能這個要求。

  可羅馬不是一天就造成的,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哪能說提高他們的體能就提高他們的體能?真是傷腦筋啊!

  突地,小寄的聲音在天恆心底響起:「爸爸,你記不記得凱普斯送給你的那本太古魔法手札?就是記錄他自己研究太古魔法心得的那本。」

  「當然記得。這本手札和銀鐲是凱普斯爺爺送給我的兩件禮物。」天恆道。突地,天恆心中一動,道:「小寄你是指用凱普斯的那種用魔法水晶來提高人體能力的理論?」

  小寄道:「對了!為什麼不試一試?拿它在你的五個學生身上一用,他們不就能以一擋十了?」

  天恆搖頭道:「不行。凱普斯所研究的東西一直停留在理論的階段,並不見得就能實用。再說,其在有沒有危險還知道,我也不可能拿麥恩他們來做試驗。現在凱普斯已經去世,沒有人能再接著他的理論往下進行,這個提高人體能力的辦法可以說是胎死腹中,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

  小寄道:「爸爸你別忘了,那會兒研究這個辦法時你可是和他一起進行的。對這套理論,可以說他瞭解多少你就瞭解多少,而且你還更有他的手札,接著做下去就行了。有這麼好的基礎,一定可以一試。」

  天恆有些心動,想了想後,還是覺得不行,便道:「太古魔法我不太瞭解。只是感覺上像是有點那種將魔法和現代科學揉合在一起後形成的學問。雖然我對科學知識或許要比凱普斯多瞭解一些,但對於魔法這種以純能量為基礎、牽扯到精神力這種抽像東西的時候,我並不見得比在這亞里斯大陸成長的凱普斯強。我不以為自己接著凱普斯的工作能做得下去。」

  大寄笑道:「老爸,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和小寄現在的情形就是兩團純能量,所以有些東西讓我們去感覺就行了。問題不就解決了?我們三個心靈相通,我和小寄能感覺到什麼,你也同樣能感覺到和我們所感覺到的同樣東西。」

  小寄也道:「嗯,行得通。至少先拿我和大寄做試難,就算不能成功,也能保證試驗之下絕對死不了人。」

  這麼一說,天恆真的心動了,道:「行不行?這裡一幫子人都是朋友,到時候可別捅大蔞子!如果掛掉幾個、、、、、、媽呀!想都不敢想!」

  大寄賊笑道:「老爸,不如這樣。等研究完成以後,先拿你自己做試驗,這樣要掛的話頂多也只掛你一個,大家不就都安全了?」

  天恆一聽,禁不住笑罵:「這是什麼屁話?!你老子我掛了,你們兩個龜兒子還能討得了好?要掛也是咱們仨一塊,誰也跑不了!」

  小寄催促道:「別說那麼多,先看看手札再說。」在向天恆心裡傳話時,它已經心急的將手札拿了出來,放進天恆手裡。

  天恆接過手札,就著火把的光仔細翻閱。兩隻幻龍知道天恆開始在努力思索,也乖巧的不在天恆心裡發出任何聲時,還天恆一個清靜的空間,讓他全力思考。

  天恆慢慢的看著,順著凱普斯熟悉的字跡讀著他的理論,在心裡再一次升起對這位長者的無限佩服。想到他那套能釀出美味好酒怪設備,還有他試驗室裡千奇百怪的瓶瓶罐罐,天恆輕輕的笑起來,眼角邊卻蒙上一層濕意。

  凱普斯的理論和一般的亞里斯學者很不一樣,他從另一個角度切入,對人體進行研究,所得出的理論竟和日本的激發人體潛能的學說有些相似。在天恆的知識範圍中,確實有當代的日本忍者運用精神鍛煉和體術強行激發人體潛能,開發人體的能力,以達到可以發出一種叫做念力的力量。

  在凱普斯認為,人體內部的器官千變萬化,就如同一台精密到極點、做著準確到幾乎毫無誤差的鐘錶,雖然外部體型並不見得有多大,但精密的程度實在不亞於一個浩瀚的宇宙。所以,如果把體外的那個有著眾多的星體的宇宙叫做大宇宙的話,人體就應當是一個小宇宙。同大宇宙一樣,這個小宇宙中也充滿著各種各樣的能量。平時這些能量都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所以顯現不出來。而通過適當的剌激或者通過特定的條件、事件、外來物的激發,則可以迫使這個小宇宙釋放出大量的能量!而對於這個能量的使用,就看使用者本身,拿來攻擊也好、防禦也好,都是可以的。舉個例子,當人在情緒激動時,小宇宙的狀態就極不平衡,人類在這處時候常常就能發出超越人類本身能力好幾倍水平的能力。這個高出正常值幾倍的能力就是由小宇宙的激發而得來。

  凱普斯論證完人體的潛能可以在特定的條件激發後緊跟著指出,由於先前論證的所謂的平衡的成立,那麼在一但打破平衡以後,所爆發的能量的一定需要補充才能再一次進行平衡的狀態。如若不然,人體本身就會像一顆不斷燃燒的材塊一樣,很快就把自己燒完。其爆發的性質與其說是釋放大量的能量,還不如說是在釋放自己的生命力。所以,通常人類在做在超越自己能力的事後必定有一定時期的萎縮期,表現得無力、精神委靡,甚至出現昏迷或者更糟糕的情形,比如死亡。

  在萎縮期,人體這所以會表現出這樣那樣的表現,都是因為人體自身能調節體內的平衡,自動在尋求各種各樣的途徑進行能量的補充。比如長時間的休養、通過調息、冥思等等,從自身或者外界尋找補充的辦法。那麼,有沒有辦法能像動物進食補充生活所必需的能量一樣,通過攝入其它高能量物品來快速而且大量的恢復人體在能力爆發時所釋發的能量呢?

  經過長時間的的尋找和探索,凱普斯的眼光最後集中在魔法水晶石上。

  做為魔法師們的必備物品,魔法水晶石完全具備凱普斯所需要的特性。比方說,魔法水晶具備高能,排除它是塊石頭以外,簡直就像是一塊純能量體!而且不同的魔法水晶具備不同的性能,如果能使用的話,它大可以因人而宜,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魔法水晶石,就像愛吃蘿蔔的人吃蘿蔔,愛吃青菜的人吃青菜,物盡其用,各取所需。

  可惜,縱然整個魔法大陸的人都在研究魔法水晶石,但是每一個把眼光落在它上面的時個,卻依然不自禁的一方面仍然深深為它的美麗而沉醉,另一面還在為它的神秘、它的奧妙而歎息。除了知道它可以為不同屬性的人進行魔力增幅以外,就知道它還可以做為一個昂貴的裝飾品,除此以外,別無所知。

  亞里斯大陸的學者都不是庸人。他們在研究魔法水晶石的奧秘上無所進展並不代表著他們的能力低下。在很多時候,人們做一些事情最後沒有成功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做不到,而是因為他們沒有想到。至少,這些學者就沒有像凱普斯一樣異想天開的把魔法水晶石看作是進補的補品!

  偏偏凱普斯就想到了!而且更堅持自己的理論,再別人都說地球是方形的時候,他卻要根據自己的研究說它的圓形的,並把它加以深化、擴展,以手札的形式傳到了天恆手裡。

  能遇上凱普斯,對天恆來說,只能算是一種幸運!

  天恆是幸運的。因為他已經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以一種更高的高度在往前看!

  ※ ※ ※ ※

  也不知看了多久,火把熄了。天恆頭也沒抬,直接升起兩個火系的魔法光球,一顆頂在自己頭上,一頂浮在凱普斯的手札上全神貫注的繼續往下看。大寄和小寄見四下無人,都從天恆的衣服裡鑽出來,只留一點吸附在天恆身上吸取能量,大部分身體都溜到地上玩耍。他倆都不敢發出聲音,地洞裡仍時靜悄悄的。

  又過了許久,天恆合起手札,長長的歎了一聲,然後對著光球發呆。

  小寄回到天恆身上,問道:「怎麼說?」

  天恆長歎道:「對凱普斯爺爺,我只能說佩服。」

  大寄興奮的道:「那意思說就是有門了!」

  天恆道:「怎麼說呢?好像是行不通,又好像是行得通。」

  小寄道:「行得通就行得通,行不通就行不通。哪有你那種說法的?」

  天恆道:「行得通是指理論行得通。可是在實際的施用過程中,除了一次出現異常結果,其餘的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小寄道:「不太明白。」

  天恆揚了揚手中手札,道:「如果這項研究的方向是正確的,凱普斯爺爺的工作就已經完成大部分了。他做了大量的試驗,用來證明魔法水晶石裡確實蘊藏著大量的可以被使用的能量。實驗的結果也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雖然不知道這些神秘的東西是如何形成,但它們每一顆就是一顆地道的能量寶藏。現在凱普斯爺爺就只差最後一步,也就是找出如何能讓這種像石頭一樣的硬東西能被人體所吸收的辦法。」

  大寄問道:「那他為什麼最後沒有能完成?」

  天恆道:「我想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凱普斯爺爺手裡沒有足夠的錢來完成試驗。二是他更沒有足夠的水晶石來滿足他無休無止的試驗。所以最後他只提到水晶石可能要經過某種轉化才能為人所用。但也只是一種理論而已,純臆想,沒有經過任何證明,讀他的手札時,感覺凱普斯爺爺自己的概念都還很模糊。」

  大寄道:「老爸,這裡的水晶石可是多得很,要不你先吞一顆,說不定能嘗出什麼滋味來。」

  天恆又好氣又好笑,罵道:「放屁!這麼吃水晶石?!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真虧你能想得出來!吃完那玩意兒以後,除了便秘以外,絕對不會有什麼奇跡出現!你老子我大便通暢得很,可不想來什麼節外生枝!」

  大寄想想也覺得好笑,便道:「那要不然我倆一人先試吃一顆。我們是純能量體嘛,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甚少沒有便秘的煩惱。老實說,我還真想體會一下那種感覺,便秘喔,感覺好神奇的!」

  「不要!」天恆反對道:「你們是我兒子呢!吃了後要是真出什麼問題,我可傷心得很。警告你們兩個,千萬不許亂來!等我再仔細的研究研究再說。」

  大寄和小寄正想反駁,洞口傳來一陣響動,似是有人正在急速往裡奔進。兩個便哧的一聲鑽出天恆身上盤著不動。

  天恆抬起頭看向洞口,艾倫已經如一陣旋風一般衝到天恆身前,一隻獨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恆。在他身後,還跟著氣急敗壞的霍夫和天恆所謂的那五個學生。

  「小老大,獨眼龍又來生事了!」霍夫叫道。

  天恆看艾倫的神色又不像是來生事,便示意霍夫稍安勿燥。

  艾倫伸出一隻手向天恆,道:「把那隻銀鐲再拿來我看一眼。」

  天恆對霍夫揮了揮手,依言將銀鐲放進艾倫掌心裡。

  艾倫看著那枚銀鐲長久,臉上的神情憂鬱著,最後還是長歎了一口氣,道:「還是你行,我不得不來求你。現在我那邊礦石產量很低,大家飯都吃不飽了,就請、、、、、、」艾倫咬了咬牙,低聲道:「就請你收留我們,讓我們有口飯吃。」

  看著艾倫的神情,天恆便知道他心裡仍是對自己不服,只是因為情況特殊,他不得不向自己低頭。讓他以現在這樣的情形呆在自己身邊,無疑增加了許多不安定因素,猶如在身邊安下了一顆隨時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彈。可是他又怎能拒絕凱普斯的小兒子所提出來的要求?怎能放任普凱斯唯一的血脈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裡自生自滅?天恆只得無奈的搖搖頭,道:「你這人、、、、、、唉!我能說不麼?以後就再也不用分左右礦區,大家都在一起採礦生活罷。」見霍夫六人想張嘴說話,天恆喝道:「是不是我說了算?」

  霍夫六人張開的嘴便慢慢合上,將想出的話留在了心裡。但六人仍是不滿的瞪著艾倫,半點沒有放下戒備之態。看到這樣的情形,天恆也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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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礦區08(初悟水系魔法)

   糊里糊塗的又不知過了幾日,這幾日裡,天恆對凱普斯所留的太古魔法手札的研究就和麥恩等所學的技藝一樣,毫無進展。更多的時候天恆是對著凱普斯的手札發呆,而不是像麥恩等人一樣,不管進展如何,依然練得熱火朝天。有時候天恆也會想起嘟嘟兒、想起扎克、想起裡特、撒哈爾,還有自己的哥哥等許許多多的人。他在想他們有沒有記掛著自己,有沒有想念自己,有沒有為自己的安危而擔心。天恆以前從不想這些的,日子總是過一天算一天,天天都很開心,時間了也飛逝提很快,好像在不經意間,有那麼多的時間就已經流過去了。但是天恆現在時常都會想起這些,他也知道是這亞里斯大陸改變了他。這算是自己成長了,還是心變得柔軟了而退步了?天恆刻意的不去想這些問題,只把心思放在如何帶領這幫人離開現在的這個生活環境。天恆這麼做,不為別的,一是因為這很不公平,這些人不應該在這暗無天日的去頂礦洞裡做一輩子苦工;二是因為自己也是受害者,平白無故的為了一個不正當的理由而被帶到這裡來;三則是因為凱普斯爺爺,還有他的小兒子,艾倫。

  說到艾倫,的確很讓人頭痛。天恆知道他從來也沒有服過自己,這從他那只獨眼裡老是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就可以很明白的看得出來。他只是迫於形勢的需要和生存所逼,不得不歸服於自己,尋求以自己的高採礦量來解除目前的困境。而當這種局面一但發生變化,艾倫會採取什麼態度就根本無法推測了。偏偏天恆又因為凱普斯爺爺的關係而不得不幫他,這就使得天恆很進退為難。用武力或智力制服他吧,好像對凱普斯爺爺又說不過去;想要誠心對他吧,這人又不領情,固執的只想在這裡坐地為王。

  到底當年艾倫和凱普斯爺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才使得艾倫對凱普斯好像頗有怨言一般?天恆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艾倫脾氣雖然臭了些,倒還不算是不識大局的那種人。前幾天他雖然避著天恆不見,卻派人送了些上好的鐵鍬和其它的工具過來。天恆看其物就已經知艾倫的相法,其目的也就是想和天恆換些礦石好改善生活而已。

  這些東西天恆拿到了倒是高興,因為這些東西被艾倫保存得很好,如果交到鐵錘手裡,不就是上好的打造刀劍等兵刃的原料麼?手裡有了武器,等有機會打出這地洞時成功率也要大得多。

  想完這些個煩心事,天恆又回頭回來研究大寄和小寄提到的』神功速成大法』。

  現在,天恆已經把所有的推斷理論都已經走通,唯一剩下的就是如何想辦法將魔晶石的能量能讓人體正常吸收的問題。

  此刻,天恆膝上正攤著凱普斯的太古魔法手札,手裡拿著一顆鴿蛋大小的淺色魔法水晶石,氣惱的瞪著它。

  大寄在天恆心裡道:「別看了,再看還是那樣,不會變成巧克力糖豆的。」

  小寄也道:「就是,看著就生氣。橫看豎看都是一顆又臭又硬的破石頭,讓人半點食慾也沒有。」

  大寄道:「什麼叫破石?在外面可是值錢得很吶!是吧,老爸?」

  小寄道:「可是在這裡一分錢也換不了,那就是沒用!」

  大寄道:「等出去不就有用了?再怎麼說也得先存點再說。就當存錢一樣。我說老爸,龍對黃金色的東西最感興趣了,你就多存一點礦石,等出去後用它換成黃金,我和小寄就有得玩了。」

  小寄道:「誰說的?我就對黃金色的東西不感興趣!看來看去直晃眼,眼都花了!」

  「你!」大寄怒道:「你就愛和我過不去!」

  「是啊!怎樣,有本事你替爸爸想出解決眼前這個難題的辦法來,對吧,爸爸。」小寄譏笑道。

  天恆讓這兩隻幼龍在心裡吵得心煩,忍耐不住的喝道:「吵什麼吵?安靜些!」

  正在練習的麥恩等人停下手裡的動作,小聲問天恆:「我們吵到你了?」

  天恆一陣尷尬,又無法解說可以和幼龍用心溝通一中,只道:「不是說你們。」

  麥恩道:「可是這裡沒別人啊?你要是嫌我們聲音太大,我們去旁邊的洞裡練習。」

  天恆陪笑道:「沒有的事,我發神經,呵呵呵,發神經。我常常這樣。你看,呵呵呵,哈哈哈,笑過就沒事了。」天恆故意大笑出聲,駭得麥恩等真以為他有間歇性的精神病,都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和天恆保持安全距離。

  天恆幾聲笑過,也覺得怪無聊的,便道:「你們休息一會吧,急也是沒用。我教的心法最忌著急,要是練岔氣就大大的不妙了。」

  五人應了一聲,各自找地方坐下,拿出水來喝。

  天恆看著麥恩就著一個破了口的舊水壺喝水,水從破掉的壺口一直往外流,流過麥恩的嘴角,再順著他瘦弱的胸膛一直蜿蜒向下流,一路浸得麥恩本就被汗水打濕的皮膚顯得更濕,直和那些汗水混合在一起。

  不知怎地,天恆看著那水的流向,心裡竟然微微一動,感覺上像是捕捉到了什麼,但概念又很模糊。

  麥恩不知道天恆正在看他,喝完了水便放下水壺,用力的嘴邊擦了一下,口中道:「天恆,你說的那個經脈學說好複雜,又不是什麼具體的東西,很難記得住。你說,人體內真的有這些氣嗎?每次當我想像著有些氣體沿著你所說的經脈運轉的時候,要不是就記不住你所說的經脈在哪裡,要不是就想不起那些穴位叫什麼名字,怎麼也體會不到那種一股暖氣在運行的感覺。穴位?」麥恩努力的模仿著中文的口形,又道:「這種學說,還有那些怪名字,你從哪來學來的?」

  天恆還在看著那些水滴,無意識的答道:「我以前所呆的地方有一種理論叫做《人體經脈學》。我就是從那裡學的。」

  「人體經脈學?」麥恩再次困難的學著天恆的發聲,對這五個音節根本不知所云。

  「是啊,人體經脈學。」天恆神遊般的說著:「人體內部有著許多肉眼無法看見的能量輸送管道,這些統稱作經絡。而人體經絡系統由十二經脈、奇經八脈、和十二經筋、十二經別、十二皮部,以及十五絡脈和浮絡、孫絡等組成。其中十二經脈是經絡系統的主體,具有表裡經脈相合,與相應臟腑絡屬的主要特徵。而奇經八脈的作用一是溝通了十二經脈之間的聯繫,將部位相近、功能相似的經脈聯繫起來,起到統攝有關經脈氣血,協調陰陽的作用、、、、、、、」

  麥恩下意識的又向著遠離天恆的方向移動著屁股,聽著天恆滿嘴讓人聽不懂的語言,他只道天恆真的發神經了。

  天恆還在無意識的道:「所以啊,經絡系統的作用是『行氣血而營陰陽『,營行脈中,衛行脈外,使營衛之氣密佈週身,並把自外界吸引的能量運輸至全身,以供身體運用。經脈!我怎麼這麼蠢?對了,經脈!就是它!麥恩,再喝口水來看看!」

  「啥?」麥恩嚇了一跳,看男人喝水?天恆的愛好還真奇怪。「哦。」他應了一聲,還是將嘴湊近壺的破口喝了一小口。

  看著那水滴再次由麥恩的胸口流下來,天恆心中的疑點豁然開朗,忍不住放聲大笑:「他***,我就不信有我季天恆辦不到的事!經脈是用承載能量和運輸能量的,那麼我就把你化作能量往裡灌!」

  麥恩心裡毛毛的,小聲問道:「灌什麼灌?」聽到那個灌字,他總得沒什麼好事,希望天恆灌的對象不要是他們五個才好。這段時間和天恆接觸下來,他總是對天恆心裡層出不窮的鬼主意有一種莫名的懼意。就像這樣天恆所說的道家的練氣理論,簡直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再說了,什麼叫道家,那又是什麼鬼東西?

  聽到麥恩的話,天恆一呆,自語道:「是啊,灌什麼灌?石頭灌不進去啊!好像又回到原點了。」

  小寄在天恆心裡道:「水系魔法!」

  「水系魔法?」天恆又是一怔。

  是了!水系魔法!

  水是自然界裡常見的活躍物質。它可以很輕易的在氣、液、固態這三態間轉換。也即是說,只要滿足轉換時所需要的能量,它可以很不費事的發生變化。那麼,將這種理論延伸下去,只要能將魔法晶石變做液態,再想辦法讓它進入人體,那麼它所蘊藏的能量就有可能被人體所運用。當然,在天恆所呆的世界裡,除了水以外,通常的固體物質在由固態轉變為液態時通常都需要大量的熱量來使之融化。但是天恆現在所呆的地方是亞里斯,一個充滿著傳奇和常理無法解釋的魔法世界!在這個神奇的世界裡,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神奇的水系魔法一定能把自己手裡的這顆石子變成靈藥!雖然其辦法自己目前還不知道,但相信一定會有!

  所以、、、、、、

  感謝亞里斯這片魔法大陸!

  感謝神奇的魔法!

  感謝凱普斯的太古魔法手札!

  天恆大笑著,猛地跳起來衝到麥恩身前一把搶過破壺來大喝了一口,縱聲笑道:「逃生有望!你們先各自回去,給我幾天的時間。在這期間裡,自己練習,有什麼疑慮等以後再問我。麥恩,告訴霍夫,就說我這幾天不見任何人,不要讓人來打撓我。吃的東西、、、、、、我想大概沒那個功夫,所以不見得用得著,你讓霍夫每天送些清水在洞口就行了。」

  長得像蜘蛛的快手道:「小老大,你要做什麼?」他看著天恆的雀躍神情,總覺得不安心。不知道小老大這種情緒上的跨越式快速轉變是不是神經短路的先兆?前一刻還像是人家借了他的錢沒還似的,拉長著一張臉;下一刻又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在送錢給他,笑得一張臉都成了一朵爛花!太不正常了!難道所謂的高人都是這樣?難怪自己的扒竊核技術總是不到家,原來欠缺這種情緒快速轉變大法之故!

  天恆則笑道:「我要閉關。對,就是閉關,我要想一些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

  閉關?快手再次不解。這又是什麼速成的訣竅?

  麥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那我們就走了,你自己小心,最好、、、、、、你最好不要亂來。」

  天恆笑道:「走吧!走吧!雖然亂搞是我的愛好,可這次保證不會!到時候等我出關時,一定讓你們的靈藥可吃!」

  靈藥?這次又是什麼鬼東西?聽上去真可怕!麥恩縮了縮脖子,依天恆之言和其餘四人出去了。

  ※ ※ ※ ※

  等麥恩一行人全部出去,天恆小聲問小寄道:「怎麼開始?」

  小寄沒好氣的道:「爸爸!你會的我們就會,你不會我們也不會啊!」

  「呵呵呵。」天恆乾笑,道:「也倒是,忘了你們只是兩隻寄生蟲的事了。」

  「什麼叫寄生蟲?別把我們和那種軟軟的、粘粘的東西相提並論。我們可是幫了你大忙吶!」大寄不滿的道。

  「是啊!是啊!那麻煩你們這次再幫你們的老爸解決難題行不行?水素魔法吶,我一點概念都沒有。」天恆笑道。

  小寄靜默了一會,道:「不如這樣,從我、大寄和你共享的記憶裡,無論是梅老師也好,基德爺爺也好,讓你領悟元素之力好,元素之心也罷,總之方法都差不太多。而且以前火素元素、風系元素你都領悟得很成功。這樣的話、、、、、、再試一次如何?不就是對像換成是水系元素,其餘的都一樣。」

  大寄也道:「小寄說得有道理。」

  天恆撓了撓頭皮,皺眉道:「可以前我都是胡搞瞎搞整出來的,從來沒認過真。這次也樣?不好吧?都答應麥恩不亂來的。」

  大寄道:「那麼認真做什麼?隨興而起、隨遇而安,凡事不計較成敗,這好像是基德爺爺說的。這種心態不正符合領悟元素之力時要有一顆自然之心麼?管它那麼多,以前亂搞都能行,這次認真一點當然更能行了!」

  天恆呵呵笑起來,道:「都說我最能搞事,我看你們倆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服!」

  「當然!」兩小笑道:「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當然更厲害!」

  「那好!」天恆當即盤膝坐下,對兩隻幼龍道:「從現在開始,我們三人一條心,來做一次水的心路旅行。對了,大寄,一定要記得固定住待魂之玉封印我的遺人之力,不讓它在整個過程中出亂子。」

  大寄應了一聲,和小寄一起都靜默下來,開始隨著天恆的心情一起沉入記憶的最深處,去尋找那關於水的記憶。

  最初,大寄和小寄就只能感覺到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聞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只能感覺一種難言的溫暖。它好像無處不在,又好像捉摸不著,所有的感覺就是黑暗,還有一種無名的安全,讓人直想睡。漸漸的,感覺清晰了一些,大寄和小寄感覺到自己正和天恆一起懸浮在一種紅色的液體裡,那種極端舒適和溫暖的感覺就是從這液體裡傳來的。再過得一陣子,兩小竟然能看到天恆了。他就浮在紅色液體的正中,身體小小的,四肢捲曲在一起,雖然面目還完全不像現在的天恆,但兩小通過心的聯繫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天恆。通過天恆的耳,兩小到甚至還能聽到液體外有聲音傳來: 「雅蘭,肚子都這樣大了,就不要再走來走去的了。看著你這樣頂著個球走來走去,我總得心裡很怕。」

  「呵,別擔心。到了這個時空以後,我的生理幾乎就和這裡的人一樣運作了。雖然我能力退化了很多,無法預測孩子什麼出生。不過聽醫生說,大概就是這段時間。」

  「那你更不應該亂動亂跑才對!」

  「不亂動的話,我怎麼照顧你和天翔?呵,我從來都沒有指望過你這個妖精族的王子來幫我做家務。」

  「媽媽,你肚子裡是弟弟還是妹妹?」

  「很重要麼?弟弟和妹妹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是弟弟好!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玩具都送給他。」

  「傻小子!媽媽就給你生個弟弟好了。」

  「哎喲!青書!這孩子又在亂動了!比起天翔,他不老實多了!不知道生下來以後他會有多調皮。只怕他沒有天翔這孩子這麼聽話。」

  、、、、、、、聲音漸漸淡去,那種液體的紅色也在隨著聲音淡去的同時淡去。等到大寄和小寄再次能看清聽清時,他們看到天恆正躺在一個澡盆裡,笑嘻嘻的看著一個上發條的游動鴨子玩具在滿裡白色泡沫的洗澡水裡乘風破浪般開行。這時候的天恆的約有四、五歲大,頭髮還是軟軟的,正笑過了以後對著澡盆外喊:「哥哥,快下來,你脫衣服要脫到什麼時候?」

  「來了!來了!」另一個和天恆生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光著屁股撲通一聲跳進澡盆裡,直濺得水花四處噴射。

  「哈哈哈!」天恆笑得很開心,嚷道:「哥哥,給我搓背。」

  「好。」年長的少年臉上是一種寵愛的笑容,道:「等我老了的時候搓不動了怎麼辦?你找誰搓去?」

  天恆咯咯的笑,道:「那時候我給哥哥搓呀!」

  「記得說話算數。」

  「當然!我最喜歡哥哥了!」

  兩個少年都笑起來,開始澆著水對撲。

  大寄和小寄看著天恆和天翔在水裡嬉笑,感受到那股濃濃的親情,只覺得自己的心間也有一種甜而溫暖的感覺正在心裡流淌。感謝光之神的寬厚,造就自己兩個時也是兄弟一對!

  、、、、、、、畫面再轉,此時的天恆正在江裡游泳。

  日光高照,江水清涼。

  約有十來歲的天恆脫得赤條條撲進江裡,一路破浪前行。

  天高雲清,色澤碧藍。

  天恆揮胳舞臂,在江水裡如同游魚一般,已經顯出少年獨有的風彩。

  江風輕吹,浪花輕卷。

  江面之上有著漁民撒網捕魚,也有手持釣竿半咪著眼垂釣的,更還有運沙船不是來往經過,推得江花一滾一滾的,伴隨著扑打岸邊的水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

  美景如夢,畫面如歌。

  如此情形,直叫人也想隨天恆一般,脫掉塵世的約束,到那清澈的江水裡洗去一切繁華,歸還最初的自己。

  這時天恆對水的記憶只能說是一種快意!

  、、、、、、十三歲,天恆第一次看到海。

  面對如此廣闊的海面,天恆震驚得不能動彈!

  海水好藍!藍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藍寶石,而不像是水。

  海面好寬!彷彿一直沿伸到天邊,永遠也沒有個盡頭。

  在它面前,世間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人類又是顯得那樣的的渺小!才幾千年的歷史和它的悠久相比算得了什麼?

  面對這樣的汪洋,天恆想了很多。他想像著海水撫慰心靈時的溫柔;想像著它狂風巨浪時的無情;想像著它承接天與地的霸道;想像著它寬廣的胸懷;想像它孕育人類生命的偉大;想像著它經歷這麼多歲月的滄桑和久遠。想著,想著,被海水洗滌了心靈後天恆只覺心裡有一種無名的感動正在不停的湧動,想對著大海痛哭,又想對著它仰天長嘯!

  水亦無情,水亦有情,只看人心!

  ※ ※ ※ ※ 漸漸的,隨著天恆思緒的跳轉,天恆所處的洞穴裡開始出現無數水藍色的粉塵樣的亮光。它們像濃稠的霧藹一般,無風自動的在洞穴裡流動,碰到巖壁時再折頭回來,四處探索,一如最初紀元時的水。

  天恆仍然在閉目冥思,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一天過,兩天過去、、、、、、、一直到第六天,天恆陡到睜開了眼睛!

  此時,空中的水無素經過六天的凝結,已經在空中凝出無數的藍色水滴。它們就如同夜空裡的星星一樣繁多,像先前的水藍色粉塵一般在空中輕輕飄流。而就在天恆睜眼的那一剎那,它們便全都靜止下來,像在正在等待一個隨時都會來的指令。

  天恆睜開的眼睛裡,純黑的瞳孔已經不在,只充滿著一種異樣的水藍!天恆就睜著一雙帶著妖異的水藍色雙瞳看著那些靜止的水水滴,眼神裡混雜著困惑和迷惘。

  突地,天恆眼中精光一閃,手指虛空往前一伸,輕輕喚道:「聚!」、話音落處,空中的水滴全都急速的向著天恆的手指奔來,共同凝集在天恆指尖,聚合成一個姆指大小的水滴,繞著天恆指尖流轉。此時,眾多的純元素凝成姆指般大小,體型縮小了千餘倍,能量卻擴大了千餘倍,一時間顯得光華大盛,映得整個洞穴都泛著一片水藍!

  看著指尖的水滴,天恆水藍色的眼睛緩緩的閉上,歎息般的喚道:「水精靈王溫蒂絲,你在哪裡?」

  「自從你來到亞里斯大陸以後,我就一直在您的身邊,只是您感覺不到罷了,我的光之主。」洞穴裡響起一個溫柔的女音。聲音中,一個矮小的苗條女性身體在一片藍光顯現來。

  天恆睜眼看著她,微笑道:「溫蒂絲,你還是原來那個樣子啊。」

  溫蒂絲提著拖地的長裙向著天恆改造了一禮,道:「我們精靈王從來都沒有變過,變的只是您,阿拉密斯大人。」

  天恆歎道:「世事變遷,我如何能夠不變?如今我已經重新再見到了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的身邊?」

  「我們幾個精靈王什麼時候不在您身邊過?我們隨時都在您的身邊,也隨著都和您相隔千里。」溫蒂絲淡然一笑。

  天恆道:「為什麼你的心事我從來都不懂?」

  溫蒂絲歎道:「因為我們對您來說只是一個超位精靈,您何時把我們當成有血有肉的人來看?您看重的只是我們的力量,不是別的。」

  天恆道:「說得這麼無情。那麼你們為什麼還要追隨我,和我定下契約?又何以當年我戰敗時你們也不棄不離?」

  「因為寂寞啊!世間知道我們的又有幾人?只有跟著您,我們才能感覺到仍在世間存在,而不是虛無縹緲的一個傳說。只是我們沒有想到,您的理想太大了。跟著你,我們還是寂寞。寂寞啊,為什麼我們精靈永遠也不老不死?對別人來說,這或許是一種幸福,但對經歷過的我們來說,說這種幸福是一種詛咒也並不過份。」

  天恆沉默了許久,道:「那我還可不可借用你們的力量?」

  溫蒂絲苦笑道:「契約定了就不能改動了。再說,我們什麼時候後悔過跟著你?我們的力量您隨時都可以用。只是、、、、、、」

  「只是什麼?」

  溫蒂絲落寞的一笑,道:「只是經過這麼多年以後,我們變得貪心了。我們不再只是想追隨著您那麼簡單。我們想變成人,一個活生生的平常人。因為這樣,我們才可以在那短暫的生命中去感覺愛與被愛,痛苦和幸福,在那短短的生命裡燃燒。」

  天恆問道:「當精靈王不好麼?」

  溫蒂絲搖頭淡淡的笑道:「所以我說您從來就有懂過我們的心事。精靈王的好與不好,那就要看怎麼定義了。它對於我們來說,這只是一種折磨。再見了,我的光之主。我要走了。」

  「你去哪裡?」天恆慌道。

  溫蒂絲微微一笑,道:「等你真正懂了我們的心事那天,我們便會重歸你的左右。我走了。」話音中,溫蒂絲的形像漸漸淡去,直至不見。

  天恆則沉默的看著指尖的水滴,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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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礦 區09(我們要打出去!)


   溫蒂絲消失了許久,天恆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的叫道:「成功了沒?我依稀感覺到水元素的力量了。啊!」他突然發現了手指尖的水滴,尖叫道:「成了!這個是相當純淨的水系元素。呵呵呵,我就知道自己一定可以的。」

  小寄和大寄奇道:「你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天恆用更加奇怪的口氣問道:「當然知道!不就是領悟了到了水元素的力量了嘛!」

  小寄將剛才發生的事用心靈傳輸給天恆,又道:「你不知道水精靈溫蒂絲曾經出現過?以前發生這樣的事,你好像也不知道。這種情形,用你們那裡的話來說好像應當叫、、、、、、、我想想、、、、、、啊,對!就是叫做雙重性格!也就是說,你心裡還住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應當是光之主阿拉密斯!呵呵呵,你很了不得喔!光之主野!」

  天恆聽後,有些悶悶的道:「我有幾次也感覺有些不對。但我到亞里斯以前沒表現出過心理有什麼毛病啊!都是那該死的遺人之力,百分之百是它在作怪!啊喲,要是哪天我瘋了怎麼辦?」

  大寄竊笑道:「很有可能喲!因為嚴格的算來,加上小寄和我,你應該是四重性格才對。換作是常人的話,早就去青山穿約束衣了。」

  「烏鴉嘴!」天恆沒好氣的道。「有時候我真的很不願意去想什麼光之主之類的煩心事。一會兒救世任務,一會兒又是什麼光之主。天知道!我連那撈什子光之主長什麼德性都不知道,卻讓好幾頂大帽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去他的!我只想在哥哥手底下做個小兵,別的都不想去管!來,我們還是來看看這次領悟水元素後的收穫。這會兒光之主也好,救世也罷,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逃出去才是真。」

  天恆將水晶石掏出來放在手心裡,神情專注的凝神看著它。

  小寄悄聲問道:「爸爸,看出什麼來沒?」

  天恆道:「再看也還是原來那樣。不過我感覺經過這次的冥思,我的魔法能力好像恢復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死馬當活馬醫,先用水素魔法試上一試。」

  大寄問道:「怎麼試?」

  天恆道:「看著罷。」說著,天恆調動體內魔力,讓那滴精純的水元素流回指尖。「行不行得通,就看這一試了。」天恆說著,讓那滴水元素形成的水滴向著水晶石流去。

  隨著天恆魔力的驅動,那滴水元素表面波動起來,散發著一層瑩瑩的藍光,直如活物一般。它在空中走走停停,試探性的向著水晶石挨去,最後在水晶石旁邊停了下來,半天沒有動靜。

  天恆有些緊張看著掌心中石頭和水滴,不由自主的加強魔法力量去催動水元素工作,生怕它們倆就像是放在一起的化學元素週期表永遠也不可能發生反應的元素一樣——無論怎樣放在一起也是白搭!

  時間過去了許久,無論天恆怎麼樣催動,掌心裡的兩者都沒有反應。正當天恆有些灰心時,那滴水元素卻突地動了!它突然蠕動起來,緩緩的向著著水晶石靠近,像一個靦腆的情郎一般,雖然遲疑著,但最終還是擁抱住了自己的愛人。

  挨到水晶石時,水元素退縮了一下,再緩緩的如同張雙臂一般,撐開自己的球狀身體,形成一層薄薄的水膜,將水晶石像包餃子一樣包了進去。

  這時的水元素已經不再需要天恆的魔力催動,而是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所有的動作自行完成。天恆無法再控制這個過程,只能屏息的看著水元素的動作,祈禱這種神秘莫測的魔法力量真動創造出什麼奇跡。

  在天恆的目光下,水元素形成的水膜正在漸漸閉合最後的開口。就在開口閉合的那一瞬間,水元素的藍光暗了下去,然後陡然一亮,藍色的光芒四處噴射!

  這些光芒射到哪裡,便在哪裡引出一抹藍色的粉塵。領悟了水系力量的天恆對這些個粉塵並不陌生。它們其實就是空中游離的水系元素在純水系元素的吸引下顯現了出來。只是天恆有些不明白,游離的水元素的力量應當是很微弱的,為何此刻卻顯現出力量波動異常的痕跡來?

  但很快的,天恆便明白了。因為那些游離的水元素只在空中閃亮了一陣後便以天恆的掌心為中心,開始快速的往那裡沉澱!它們自四面八方奔來,天恆掌心裡的藍色亮光就好像是一枚磁石,吸引著所有的微小元素向這裡投奔。

  在整個過程中,天恆掌心裡的水元素隨著游離元素的吸附,並不是變得越來越亮。相反的,每一次的吸引完成,它的亮度便減上一分,並噴發出一陣撲鼻的異香。等到空中的游離元素吸引完畢,它的藍光就完全斂去,形成一個圓圓的晶瑩水滴躺在天恆手心裡。

  天恆看著這枚水滴,見它半天也沒有動靜了,便放到眼前細看,心裡有些納悶:「難道這樣就結束了?難道就沒有一些冬雷震、夏雨雪之類的神跡出現?」他仔細查看那滴水滴,驚奇的發現被它所包裹的水晶石已經消失不見了,整滴水滴晶瑩剔透,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好像從來沒有任何東西溶進去過。天恆有些不信瞪眼瞧著它,心裡嘀咕:「是真的成功了,還是我眼花了?」成功來得這樣容易,反倒叫人不敢相信。不過,整滴水滴從活躍的水系元素轉變為靜靜的樣子、天恆目睹的一切、再加上那無法忽視的撲鼻異香,都提醒著這次的試驗應當是成功的!

  天恆看著那枚可能是藥丸的東西發了好一陣的呆,才向大寄和小寄問道:「這樣便算成了?」

  小寄用一種很不確定的口氣道:「大概、、、、、、是吧。至少頑固不化的石頭在我們眼前變成液體,再怎麼樣吞下去後都不會便秘。光是一滴水哪能有這麼大的體積的?不過、、、、、、這玩意兒真的能吃?很值得懷疑!」

  天恆用手指捏著手裡的水丸,道:「鬼才知道。不過看它的這種形狀,應該是可以吃的。等幾天吧,等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先試吃一下。要是真的會毒死人的話,死自己總比死別人好。螃蟹總是應該有人來試吃的嘛。東西是我做的,自己當然應該去做那個頭一個試吃螃蟹的人。這樣就算是當真吃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大寄道插嘴:「老爸,你總得給那玩意兒起個名字吧。要是真成功了,這可是亞里斯大陸的一大創舉,哪能老是玩意兒玩意兒的叫?」

  天恆撓撓頭皮,乾笑道:「倒也是。嗯,我看看。」他用手指捏著水丸,半晌後古靈精怪的笑道:「呵呵呵,形狀和捏著的手感都怪像以前常吃的那種維它命藥丸。只不過這顆的體積就要大上太多了!嗯,顏色也要好看上許多,而且香香的,不像真正的維它命丸,一但不小心捏破了就散發出一股惡臭,難聞得很。哈!不如這樣,就叫維它命一號!反正它如果真的成功的話,功用也是用來強身健體的,作用都差不太多。」

  大寄狂笑:「維它命一號?!有趣!它這樣香,我都想試試了。」

  天恆也笑:「香倒香,就怕和毒蘑菇一樣,雖然香,但是卻吃不得。一吃的話,立即翹辮子,當真是爽死了。」

  正笑著,洞個外傳來叫喚聲:「天恆,你閉那個什麼關,完了沒?都已經過去五天了,你什麼也沒吃,什麼也沒喝,我很擔心啊!你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天恆輕笑,道:「麥恩這小子倒真關心我。」隨手將維它命一號放在石床上,天恆揚聲叫道:「完了,完了。你進來罷。」

  麥恩聽天恆聲音中氣十足,心裡的擔心放心下去,笑嘻嘻的從洞外奔進來,道:「終於完了?我還以為你發神經才閉那什麼什麼關的。看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呵呵呵,看來這閉關挺好的,又省糧食又省水。以後沒吃沒喝的時候,大家都一起閉關去,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絕對不會鬧饑荒。咦,什麼東西這麼香?」

  「什麼?」天恆還沒回過神來,麥恩已經眼尖的發現了它,將它拿到手裡。

  「呵呵呵。」麥恩笑道:「我道你當真是可以五天裡什麼也不用吃、什麼也不用喝,和巨龍一樣,一睡就可以好幾百年。原來你沒有這樣的本事,只會藏在這裡偷吃這樣的好東西。這是什麼東西?好香啊!啊~~」他張大嘴,就欲將水丸放進嘴裡去。

  天恆大驚,慌叫道:「吃不得!那玩意兒有毒沒毒都還不知道!」

  「啊?」麥恩一怔:「不能吃?啊!」說話間,麥恩一不留神,手指一滑間,那枚水丸已經掉進了嘴裡。

  「完了!」天恆哭喪著臉,看著麥恩問道:「有事沒有?」

  「不知道!真的有毒?它太滑了!一下子滑進去,我連味道都沒有嘗出來!」麥恩臉色也變了。「我怎麼這麼背!什麼不好拿,偏偏拿它?這東西從哪裡弄出來的?」

  「我自己試作的。本打算自己先試,誰知道卻叫你吃了。」天恆慌張的又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麥恩做了一個深呼吸,又活動了幾下肢體,道:「好像是、、、、、、沒事。只是、、、、、、、嗯、、、、、、、感覺身上好像有點發熱。」

  天恆一怔,遲疑著道:「難道會是慢性毒藥?」

  「啊?!」麥恩哭喪著臉,道:「天恆,你就別再嚇我了!要是真是慢性毒藥,等過幾年它突然發作,我夜裡一個人就死掉了,光是想都覺得很可怕。」

  「也不一定。」天恆安慰道:「它是毒藥和靈藥的機會各佔一半,萬一你吃了變成超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萬一?」麥恩耳尖的聽見了,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叫超人,可我聽見說、、、、、、萬一?你的意思明明就是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機會死定了!」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沒有,沒有!」天恆慌忙道:「我是說,你還是有可能成為超人的。」

  「還是有可能?」麥恩叫道:「那我一定死定了!我還想討個老婆的!」說著,忍不住恨恨的一拳搗向面前的石壁。

  呼!風聲疾響!

  緊跟著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麥恩的一拳打得整個石壁連顫了好幾顫!

  「啊喲!」兩人都驚叫起來。

  半晌過後,被麥恩一拳激起的塵煙漸漸散去,現出牆上一片直徑約有兩米那麼寬的龜紋狀裂痕和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瞧著麥恩一拳打出的『成果』,麥恩和天恆兩人面面相覷,發了好一陣的呆。

  「我打的?」麥恩難以置信的道。

  「好像是。」天恆不由自主的看著麥恩現在看來依然很瘦弱的胳膊,雖然事實就擺在眼前,可是好像還是仍然讓人很難相信。天恆道:「要不、、、、、、你再打一下試試。」

  「哦。」麥恩應道,當真一拳直直打出去。

  呼!

  砰!

  效果和前次一模一樣!堅硬的石頭壁突然之間就像是紙糊的一樣不經打。

  「啊喲!」麥恩叫了一聲,抱著拳頭突然發起呆來。

  「怎麼啦?」天恆嚇了一跳,當真發後藥性過後,毒性便開始發作了。

  麥恩傻傻的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超人了!我這樣子算不算是超人?這樣子的一拳打出去,兩、三個之類的準得打飛了!」

  「呵呵呵。」天恆跟著傻笑,道:「試吃成功!維它命一號試製成功!看樣子這玩意兒倒真的是靈藥,不是毒藥。哈哈哈!我制它一堆這種藥,打出去還會是件難事?麥恩,你們練習的時候只要姿態正確就行!我們能出去啦!」

  麥恩大喜,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速成大法?」

  天恆呵呵笑道:「差不多啦。你現在不是就速成了?一拳一個洞,我都沒你強!」

  「呵呵呵,倒也是。」麥恩傻笑道:「好強吶!我現在有一種見什麼都想一拳打過去試試的衝動。喝呀!我打!」叫聲中,又是一記直拳對著石壁打去。

  這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哎喲!」麥恩再次大叫,只是這次叫聲不同,是一種痛極了後的悶叫。

  「啊喲!」天恆跟著叫,眼睜睜的瞧著麥恩一拳打過去後牆壁什麼事沒有,自己的拳頭卻打得血花噴濺,痛得抱著拳頭直是狂叫。

  麥恩抱著血淋淋的拳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天恆,道:「好痛!怎麼突然不行了?突然從超人變成凡人,感覺好差勁。」

  天恆一臉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會是因為你的身體是屬於朽木,不可雕的那種?」

  小寄在天恆心裡提醒道:「說不定的你的維它命一號是有時效的。時效一過,當然就不行了。」

  天恆回剛才的情形,小寄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不禁惋惜的對麥恩道:「麥恩,不好意思。這種靈藥是有時效的,所以你只能做個短命超人。不過,以後頂多準備多一點這種東西,到時候大把大把的吃,不就行了?」

  麥恩遲疑著道:「麵包吃多了都會撐死,這種藥吃多了說不定更會吃出什麼毛病來。我看啊,我還是只有做個普通人的命,超人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的。」

  天恆安慰道:「不要緊。反正只是想辦法出去嘛,衝鋒陷陣的時候一人來上幾顆就可以了。以後真實的本事自己加緊練就行。」

  麥恩想想也對,天下哪裡有真正白吃的午餐或者是真正的速成法?人不經過刻苦的努力奮鬥,又哪裡會成功?要真有那樣的事,人活著也有沒有意義了。麥恩這麼想著,心裡覺得好受了些,便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準備動手大家出去的事?」

  天恆沉呤著,道:「其實我一直都在想這件事。大約的細節我都已經想通,現在就缺兩 樣東西,一樣是要盡快提高你們的戰力,不然就算能夠出去,也無活在卡圖的追捕下存活。二就是得瞭解我們頭頂上的卡圖士兵的兵力佈置,避免衝出去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情況出現。」

  麥恩道:「有你的那種怪藥,暫時能提高戰力,打倒卡圖的士兵一定沒有問題。」

  「可是兵力佈置呢?做戰就一定要有的放矢,不可能到時再來探。」天恆道。

  麥恩道:「這個東西可能也有。」

  天恆忙問道:「也有?誰有?」

  麥恩回想著,然後道:「這種東西,右邊礦區的獨眼龍可能知道。」

  天恆一聽是艾倫,不禁有些頭大,問道:「他怎麼可能知道?不是說只要下到礦洞裡,誰都沒有出去過麼?」

  麥恩道:「我聽霍夫說,以前右邊礦區還很團結時,獨眼龍就是裡面的頭,那時候人人都聽他的。有一次,他不知得了什麼怪病,幾乎都快要死了,底下的人就想辦法讓他上去找卡圖的士兵醫治。剛開始時,卡圖的人根本就不管,可是底下的人齊心,一個個的都不幹活,最後他們沒法子了,才讓獨眼龍上去治好了下來的。我想,只有他上去過,再麼樣,他總能知道一些東西的。」

  麥恩一邊說,天恆一邊聽,心裡暗道:「以艾倫的心計,他絕對會去注意卡圖士兵的動向。所以他完全有可能知道許多東西。問題是這事是多久前的事情,其兵力的分佈會不會在這以後又發生變化?」

  想了一陣,天恆便道:「你去通知霍夫,叫他盡快的想辦法弄出一些可以用的兵器出來。那種短命的靈藥我也會想辦法多儲一點,盡量做到時候夠用。」

  麥恩一怔,問道:「那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天恆道:「我打算去那個獨眼龍好好的談一談!」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18
第二十九章     突圍(上)


   天恆找到艾倫的時候,艾倫正躺在自己的石床上,對著兩枚銀鐲看著,神情若有所思。

  天恆走向洞裡,自顧自的找地方坐向,向艾倫問道:「在想什麼?」

  艾倫翻身坐起來,將天恆的那枚扔還給他,道:「你的還給你!」

  天恆道:「要不還是你留著吧。再怎麼說,這東西總還是你家的。」

  艾倫一臉冷漠的道:「有什麼用?反正我也是被凱普斯趕出家門的!人人都知道他有一個爭氣的大兒子,不知道他還有一個不爭氣的小兒子。這樣的東西我不配擁有!」

  天恆微微有些生氣,惱道:「胡說八道!我聽凱普斯爺爺提到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哼!」艾倫將雙手枕在腦後,反身躺了回去,道:「他不這樣說會怎麼說?喔,對了,他大概也是向你說,我多小的時候就會偷人東西,總是不務正業,和那幫子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對吧?」

  「胡說!」天恆道。

  「那他還能怎麼說?有沒有把我十七歲就搞大鄰家女孩肚子的事告訴你?還是告訴你,我二十歲那年被武鬥學校開除的事?哈哈,他要是會誇我半句、、、、、、、我就敢告訴你亞里斯的三個太陽現在變成十個了!」

  「胡說!胡說!」天恆大聲吼道:「他是你爸,不是你的仇人!你這麼說他,我都替你覺得臉紅!」

  「不然我還能怎麼說?是啊!我就是不爭氣,就是沒出息。凱普斯從來都不贊同我所做的一切!我永遠都不如我那個現在已經當了炮灰的大哥!現在到了這雲頂的礦區,我依然鬥不過你這個凱普斯新收的孫子!他本事,我沒本事!」艾倫對著天恆回吼回去,聲音比天恆還大。

  天恆為之氣結,一時間氣得臉紅耳漲,說不出半句話來。好半晌後,天恆才歎了口氣,道:「你還是管你哥哥叫大哥,說明你心裡還是承認他這個哥哥的,對吧?其實凱普斯爺爺從來就沒有把你說得那麼不堪。我想他只是對你要求太高,彼此之間有些誤會罷了。現在他都已經成了卡圖鐵蹄下的犧牲品,你又何必在執著以前那些事?」

  艾倫也跟著沉默下來,緩緩的道:「別再說這些了。我們父子間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停了停,他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別告訴我你只是為了來改善我們父子間的親情關係的!」

  這個艾倫——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天恆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道:「我就算是有那份閒心,你也不見得能領這個情。我才懶得說!我來是想問你頭頂上那些卡圖士兵的兵力佈置如何。我打算事情準備好了就從這裡打出去!」

  「打出去?!」艾倫翻身坐了起來,驚道:「你真打算這麼做?」

  「當然!」天恆點頭道:「難道在這裡等死?我才十四歲,一點也不想以後的歲月都在這裡渡過!」

  艾倫獨眼中精光一閃,又慢慢暗了下去,搖頭道:「不可能的。我想過,勝算幾乎為零。」

  「不。」天恆道:「你的算法和我不同,我算過,如果我們全力為之,至少能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出去。當然,前提是如果你真的瞭解卡圖的兵力佈置的話。」

  艾倫神情變動著,道:「你都怎麼算的,說來聽聽。」

  天恆遲疑了一下,考慮到艾倫不跟自已合作是不可能的,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打算對他說了。

  艾倫聽著,臉色不停變換。等天恆一路說完,艾倫才長聲歎道:「想不服你都不行。真不明白,你才十四歲,腦袋是怎麼長的?這樣異想天開的事情你也想得出來!好吧!我向你保證:在逃生礦洞前,無論什麼事我都全力配合,絕不生異心!」

  聽得艾化的保證,天恆心中暗喜,付道:「如此一來,成功的可能性大增。如果艾倫真要扯自己後後腿、、、、、、那就什麼事都不要談成功了。」天恆想著,在地上撿了塊石塊,道:「以你的心計,當初能夠到達地面時你就絕對不會不去仔細看卡圖的兵力佈置。而且我想,你一定是不僅看了,而且還觀察得相當的仔細。所以請你告訴我兵力佈置情況,我在地上畫著看看。如果你認為不對時,再告訴我。」

  艾倫點點頭,仔細回想了一會,開口道:「大約七個月以前,我出去了一次,仔細留意了礦區防守的佈置,它大約是這樣的。」

  「你來的時候理應注意到營房的分佈情況,我就不再細說了。我只說一下來台的情況。整個守區呈一個扇形狀,扇尖的位置是礦洞所在,扇形位置上較寬的地方左右兩邊都是營房,營房中間夾著的位置才是傳送點。平時傳送點都在重兵把守之下,很難靠近。這個傳送點對駐守在雲頂礦區的卡圖士兵來說極為重要,因為無論兵力的輸送、物資等等,全得靠它來完成。整個雲頂礦區處於海拔近四千米的地方,也只有靠魔法傳送的方式才能解決運送的問題。所以無論何時,傳送點的位置都很難靠近。」

  「扇形的尖端處那面是懸崖,而且長年有海風吹過來,崖壁都被這些潮濕的海風侵蝕脫落了,形成內凹的形狀,根本無法攀登。所以整個礦區幾乎有三分之一的部位處於一個凸台之上。你可能也有注意到,當初在往礦洞裡墜落時,剛開始的一段是一個斜坡,那個便是從平台上一直斜著伸進底部的礦洞的。」

  「扇形的扇面寬處部位依靠著山壁。山壁陡峭,極難攀登,背後的山崖也是如此。聽卡圖的士兵說,這個雲頂礦洞當初根本無法上來,還是在亞里斯大陸歷3692年時由巴魯茲利弗大陸的費爾多城的頂級風系魔法師用飛翔術飛到這上面建出傳送站,人們才能上來的。」

  天恆聽了一會,開始用機械製圖的方式在地面上畫出雲頂平台的正、下、右三視圖來。幾筆勾出輪廓來,天恆道:「也就是說整個平台只有傳送點這唯一的一條進出通路,我們要脫離這平台須由它出去,同時突圍時也必須將它完全關閉,以防雲頂上的人通過傳送點去搬救兵。」

  艾倫點點頭,道:「是這樣。如果我們守不住傳送點,一但求救的人員從傳送站逃脫後,卡圖的援兵將會源源不斷的通過它傳送到這裡,我們就會再沒有半點勝算。」

  天恆表示明白,用石塊在傳送點旁邊畫了個叉,標出重點,同時嘴裡道:「這裡是需要重點攻擊和防守的部位。我那邊的人體質較差,就負責牽制的任務。你那邊的人戰力較強,如果傳送點攻下來以後,就由你和我帶著你那邊的人守在哪裡如何?」

  艾倫道:「怎麼守?我們連兵器之類的東西都沒有。」

  天恆道:「我正在想辦法讓霍夫找人打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們採礦時挖到過一個你們戲稱火龍的澡堂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大池,裡面滿是黑油。嘿嘿嘿,你們一定不知道,那玩意兒極易燃燒,兼之熱量又高,我便想辦法在那裡和左邊礦區的人一起在那裡堆了個鑄劍爐,就在那裡打造兵器。所以兵器的問題並不是個問題。」

  艾倫聽得眉毛不停的聳動,動容的道:「你真是鬼主意多!鑄出來的東西質量怎麼樣?」

  天恆微微一笑,道:「質量當然比不上卡圖士兵手裡的東西。不過,只要我們能打出去,到時候再撿卡圖士兵的用。他們的武器精良不就相當於我們的精良?」

  艾倫再次動容,歎道:「難怪我鬥不過你。嗯,這個問題解決了,再接下來就是巡邏兵的問題。我想我們攻擊開始的最初是不可能正面交鋒的,先不出如何到達地面,就算是到達了地面,受洞口的限制,人員也只能一批一批的出去,這時如果能避開交鋒當然最好。」他在天恆手裡接過石塊,在唯一他能看懂的俯視圖上畫出卡圖士兵的巡邏路線,又道:「他們大約十五分鐘往交叉來回一次,我們就只有抓住這個空檔出去。」

  天恆有些疑惑的道:「都過了七、八個月了,巡邏的路線就從來也不變?」

  艾倫道:「我想是不會變了。我在外面呆了兩個月,從來沒有見他們變過。這雲頂礦洞存在了一百多年,這種地形使得從來也沒有人來攻佔過它,所以駐守這裡的卡圖士兵從來也沒有增加過。加上苦工都在地底,想暴動都沒法子,內部也很安穩。這便造成卡圖的士兵們守衛時都很鬆懈。改巡邏路線?根本沒有必要!而且更重要的是,從亞里斯大陸歷3701年卡圖開始在這裡採礦時開始,這裡守衛的定員就規劃好了,它近一百來年沒變,至始至終都是一百三十七人,只有新老更替,沒有多出來的!這一百三十七人,平時只有七隊,每隊九人,共計六十三人在外巡邏,其餘大多在睡大覺,一個個跟懶豬似的。」

  天恆一聽,不由得樂了,笑道:「天隨人意!他們這麼鬆懈,我們便要他們吃個大虧!」

  艾倫皺了皺眉,問道:「先別高興,我們要怎麼從這裡上到地面?以前吃的用的,工具之類的東西都是通過吊藍送下來,現在反正也不用我們這些苦工回到地面,所以吊藍也沒有了,我們是不可能通過光溜溜的石壁上去的。」

  天恆道:「以前掉送東西的吊籃和滑輪還在不在?只要能達到那個斜坡放下吊籃,大家就有機會上去了。」

  艾倫道:「在是在的。可是誰能上到哪裡去放吊籃?」

  天恆反問道:「洞口通常是沒有人守的罷?」

  艾倫也反問道:「用得著嗎?」

  天恆笑道:「這就成了。我一定能上得去!」

  艾倫譏笑道:「你怎麼上去?用飛的?哈,笑死人了。」

  天恆平靜的道:「就是用飛的。我一直在想著風系魔法裡的飛行術,各種可能行都想過了,只是沒有真正的嘗試過而已。你不是也說過,當年的風系魔法都是飛到雲頂平台上的。嘟嘟兒以前還說過我對風系力量的領悟已經達到了風舞九天的地步。他能行,我為什麼就不能行?以前我總重武術輕魔法,現在武術不能用了後才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思索魔法這種神奇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我體會到了很多東西。現在我的魔力已經恢復,我想我一定能飛得上去。而且、、、、、、這個關鍵環節不能出錯,我一定要飛上去。」

  艾倫定定的看著天恆,道:「我不信你有那個能力!而且我更懷疑,以你的能力、、、、、、、如果你那麼強,能飛上去、、、、、、自己逃脫不是更簡單,也用不著顧慮我們。那時候,你還會回來麼?」

  天恆睜著一又黑白分明的睛睛,目光如水的對上艾倫探詢的眼光,淡淡的道:「你也許不會,但我一定會!沒有朋友我就活著不快活。丟棄朋友的事我做不來。」

  艾倫在天恆的回視下,終於敵不過的天恆的眼神,將眼光迴避了開去,道:「當初你下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那些圍著一層護盾的機具?」

  天恆點點頭,道:「雖然看得不如你仔細,但它的樣子看上去很突兀,想不去注意都不行。」

  艾倫道:「那種東西叫做破甲駑,一次能射出三支勁駑,快得就像閃電一般,不僅威力奇大,讓卡圖的士兵染上的毒藥以後,更是半點都挨不得。」

  天恆一驚,道:「這麼厲害?」

  艾倫道:「就有這麼厲害。能破它的人我想除了你就再沒有別人了。因為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它,只有你的遠程魔法力量攻擊能擊破它。」

  天恆皺眉道:「我現在還不知道假如飛上斜坡以後,我的魔法能量還剩多少,能不能足夠擊毀那些破甲駑。要是不夠的話,那可糟了。嗯,我盡力試試。」

  艾倫當下將破甲駑的位置標在地圖上,又道:「這些破甲駑一共有十六具,是呈立體分佈的,不僅地面上有,扇形那邊的山壁上也有,務必要一擊全毀,不然等它一但發動攻擊就很難再有機會動手了。」

  天恆認真將破甲駑的位置記在心裡,道:「我們行動時有一件事情一定要注意。開啟傳送點的四塊水晶石都在一個叫做赫兒姆斯人的手裡。一定要得到那四塊水晶石,少了一塊我們都得困死在這裡。」

  艾倫道:「赫兒姆斯?那沒問題!因為很多人都吃過他的苦頭,所以這裡的人大多數都知道他,只需通知下去就可以了。」停了停,他看著天恆,奇怪的問道:「你為什麼提到他時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他給你吃了什麼苦頭?」

  天恆臉色一沉,忍住了不將赫兒姆斯殘殺凱普斯和野山菊的事艾倫,只沉聲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對他說過,我季天恆從這『黑暗的終點『出來的那一天便是我從此和哥哥天翔一起並肩征戰亞里斯的開始。同時也是他赫兒姆斯的忌日!」

  艾倫奇怪的看著天恆,也忍不住不問。「天恆,我可以這麼叫你麼?」艾倫見天恆沒有反對,又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天恆沉呤著,道:「先得我真能飛上去,然後得等到霍夫的兵器打造出來,然後還得等我那五個不成才的徒哥學成我所教的東西,最後等你和霍夫商量好具體的細節後便可以動手。嗯,在這之前,我還想增加一些礦石的產量,多交一些給卡圖的士兵,好讓他們拿回去領賞,以徹底讓他們鬆懈下來,讓我們好辦事。」

  「我和霍夫?」艾倫一怔,道:「我們之間有些過節,不大容易勾通。」

  天恆正色道:「是你以前太霸道。霍夫這個人雖然胸無大志,但卻很好相處。只要放下成見,彼此又有共同的目標,有什麼說不通的?試試吧,我對礦洞裡的事總不如你們倆個瞭解得多,什麼事交給你們去辦比我做好太多了。」

  艾倫道:「好吧。逃出去比什麼都重要,我努力試試。」

  「那好吧。」天恆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回去了。」

  「你走吧。我會挑些人手出來配合你們那邊的工作。」艾倫道。

  天恆點點頭,向著洞外走去。走至中途,天恆回過頭來,對艾倫道:「艾倫,其實你可以多到左邊礦洞裡來走走。都成這樣了,用不著再分你我。而且、、、、、、」天恆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道:「在我心裡,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凱普斯是我的爺爺。所以,我也把你當作我的親人。也許這只是我的奢望、、、、、、我希望你也把我當作親人。多幾個人陪著自己,總比一個人過活要快樂得多,對吧?」天恆揚揚手裡的銀鐲,道:「我不管你以前和凱普斯爺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這兩枚銀鐲聚集到了一起後就不要再分開了!」說完,天恆轉身去了。

  聽過天恆的話,艾倫發了好半天的呆,最終只嗤了嗤鼻,將銀鐲收進懷裡,重新倒頭大睡。

  ※ ※ ※ ※ 告別艾倫,天恆走回到水潭的位置,仰頭向著頭頂黑漆漆的洞口發呆。

  大寄小聲問道:「老爸,你真要打算飛上去?雖然我所知道的東西都是從你那裡來的,不過我覺得飛翔術聽起來很高深野!你真能辦到?」

  天恆道:「辦不到也得辦到。這是唯一出去的路徑,只有從這裡上去後再把吊籃放下來後才能談別的。現在沒有別人,我想在這裡試試。」

  「試試?「大寄道:「別,摔下來一定會很難看的。」

  天恆道:「你別忘了,你老子我當初就是和麥恩一起很『難看『的從上面摔下來的。反正頂多掉進水潭裡,摔不死人的。」

  大寄笑道:「也對喔。大不了表演你以前和大爸常表演的那種『深水炸彈『,呵呵呵。」

  「大爸?」天恆一怔,對大爸這個詞頗有一些感冒。

  小寄插嘴道:「就是你哥哥天翔啦!管你叫爸爸,他是你哥,不叫大爸叫什麼?」

  我的天!天恆拍了一下腦門,感覺無比的——鬱悶!

  「行行行!管你們怎麼叫,最重的是從現在開始別吵我,盡量和我配合,我打算試了。」天恆啼笑皆非的道。

  兩隻幼龍乖巧的不再作聲,天恆便跳進水潭裡一直游到水潭的正中央,張開了雙臂,將魔力運作起來,打算一試那陌生的飛翔之術。

  剛開始那會,因為急於求成,天恆很難做到回歸自然之心的狀態。但漸漸的,天恆的心平靜下來,艾倫和凱普斯的糾葛不再重要了;能不能出去也不再重要了;遺人的身份好像也再與他無關;所有的事彷彿都都已經慢慢淡去,只剩下風的聲音迴響在天恆的耳邊。

  風聲。

  風吹的聲音。

  就像是一首古老的、永遠也傳唱不休的曲子,縱然年代再久遠也磨滅不了它無窮的魅力!

  天恆就聽著那著曲子,眼睛慢慢的閉上,嘴角卻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來。無意識的,天恆輕輕道:「風啊,吹吧!讓我分享你的心事,帶著我跟著飛翔,到達天空裡最藍的地方!風神——利爾‧利,請聽從我的呼喚。」

  那個頭上插著根羽毛的利爾‧利並沒有出現,但天恆卻聽到風聲中摻進了幾聲悠揚的豎琴聲音作為回應。豎琴聲過後,利爾‧利動聽的聲音輕輕笑道:「我的主人,您長進不少嘛!終於知道呼喚我了。那麼,我就如您所願。」

  又是幾聲豎琴輕響,風聲便突然大起來,風向也跟著變了。它們開始全部往天恆腳下湧去,夾著天恆,像是要把他從水潭裡扯向空中去。

  緊跟著,利爾‧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的光之主,飛翔術對您來說很難麼?呵呵呵,當年您可以用飛翔術翱翔九天時也用不著呼喚我這個風神來幫忙。想一想吧,如果您也是風,風也是您,它去哪裡您也去哪裡,您去哪裡它也去哪裡,天涯海角還有哪裡是你去不了的?萬物如一,天地無用,便什麼事都可以做到了。呵呵呵,這次就讓我送您一程,下次您自己飛吧。風舞九天!去吧!」

  一如當初在魔法飛船風嵐號上一般,天恆的姿態漸漸變了:他收回了張開的雙臂,一手回收作撐開狀,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心所在的位置;一手卻擺出一個古怪的彎曲的造形,手背向地,手心向天,做出一個撐天的形態。他的肢體微彎,像是為了配和風的流動,正在做出隨意的改變。接著,他自然下垂的雙足收了上去,一隻腿折起,形成弓狀,膝蓋頂出,迎著風的方向;另一隻腿卻向後踢出,腿肘微向內收,呈彩虹狀。

  風舞九天!

  正是舞九天!

  領悟了風系魔法極致時的風舞九天!

  陡地,天恆的身影亮起來,身體周圍雲霧環繞船的光華大盛!他就像一個巨大的魔法光球一樣將整個水潭上空的礦洞全部照亮!

  「啊喲!」利爾‧利輕笑道:「力量用得太過火了,這般魔力外放,以後一用魔法就會全身放光,就有得瞧了。」又是幾聲豎琴輕響,利爾‧利的聲音終於消逝不見。

  天恆仍然保持著風舞九天的姿態,身體卻開始漸漸的脫離了水面,靜靜的飄浮在水面上,整個身體外光華流動,隱隱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水潭上空裡,風聲突地停了。

  天恆猛地張開了眼,眼裡綠光晶瑩!

  「飛吧!」天恆唱道。唱聲中,天恆雙臂一振,如同飛鳥一般展開了身體!就在他展開身體的那一瞬時,兩道龍形的亮芒從他身體裡蹦射出來,圍著天恆,和天恆一起展翅往上高飛!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萬里晴空任我翱翔!

  碧雲藍天,捨我其誰?

  經過不少的兜兜轉轉,走了不少的彎路,在通往魔法的路途上,天恆終於掌握了飛翔的能力!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19
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三十章 突圍(下)


   又過了十日, 十日後, 整個雲頂礦區的人都聚集到了水潭邊邊上, 靜靜的看著天恆。

  霍夫湊到天恆身邊,道:「小老大,我們趕了這麼久,只能造出二十來把兵器,還缺很多啊。」 頓了頓, 他又道:「我們要不要、、、、、、」

  天恆道:「不用了。如果再等下去,大家的心情都會因為遲遲不能行事而低落,在士氣低落的情況下,我們原本的戰力根本發揮不出來,更易失敗。」轉頭看看艾倫,天恆又道:「把兵器分發給艾倫的人,我們只要留下五把就可以了。」

  霍夫一驚,看著天恆,遲疑著道:「這、、、、、、怎麼可以?」

  艾倫則是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天恆。

  天恆道:「畢竟左邊礦區的人實力弱一些。好東西留給好手們,左邊礦區的人就自己找找看什麼東西趁手,將就著用了。」

  吩咐完畢,天恆站直了向身,以一種每一個人都聽得見的聲音道:「大家知不知道我們將要的幹的是一件什麼事?」

  眾人呆了一呆,都料不到會有這麼一問。過得半晌,才有人試探著答道:「當然是打出去,尋找自由啊。」

  天恆微微一笑,反問道:「自由當然要。可是在目前的這種環境下,自由的代價是什麼?大家有沒有想過?」

  霍夫聽完天恆的前文,已經隱約猜到下文,心中一懍,正等要張嘴阻止天恆。天恆已經含笑回望過來,輕聲道:「你說我能忍心瞞著大家麼?」

  霍夫歎了口氣,把要出口的話吞了下去,只道:「雖然我很佩服你這種做法,不過你應該想到你所說的話將會起反作用的。」

  天恆淺笑道:「至少比騙人好。」轉過頭,他對著眾人道:「大家知道不知道我們出去後面對的是什麼?首先,我們衝出洞去後面對的是一百三十七個裝備一流的卡圖士兵,不,也許更糟,因為傳送點是完全開放的,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運氣不好的話,面對的將會是一整個團,甚至更多的敵人!現在,我把我所知道的洞外卡圖兵力佈置告訴大家」

  天恆把艾倫對自己所說的都告之眾人,又道:「如果我們僥倖勝了,接下來便說不定是逃亡的命運,那就是和整個卡圖為敵了。再怎麼說,畢竟以目前的狀況而言,在這地洞裡呆著是安全的。若是你們中有人因此而退出行動,我季天恆還可以在這裡擔保,現在誰也不會說你們半句不是。」

  地洞裡一片死寂,只聽見此起彼落的沉重呼吸聲。自從知道將要逃出生天以來,每個人都在積極的籌備逃生事,都只想到重獲自由的美好,下面恐怕沒有一個人曾想過面對的是如此嚴峻的情況,沒有想到過這人自由也許會是以生命為代價的!

  天恆接著道:「我們兵力不足,武器不足,能者數少,戰力低下,唯一可以依仗的就一顆尋找自由的心。今次這一戰是準備已久的一戰。但戰事結果是勝是敗,沒有人可以預料。所以請大家為自己的安危仔細思考,真正做出決定以後再選擇。願意參戰的請移向水潭前面,不願意參戰的請留在原地就可以了,同時你也可以將你的顧慮告訴你的朋友,勸說他不要參與這次行動。我仍然尊重你的選擇。」

  霍夫聽得不禁心裡苦笑,付道:「這個小老大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真誠,心腸又軟。此時此景,哪裡應該說這些話?理由一鼓作氣,挑得大家情緒高漲,趁著大家氣勢如虹時一口氣打將出去才是真。這番真話,引發大家在這地洞裡所積累起來的陰暗心情,難免就此氣餒了。」不過,想歸如此想,霍夫心裡對天恆還是大為佩服,如此真心待人,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天恆的話聲落處,地洞裡仍是一片死寂。天恆不禁心裡苦笑,暗道:「果然說實話不如假話來得好聽。」轉過頭,看見艾倫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天恆便自嘲的笑笑,道:「你大聲笑也沒關係,早在塔拉姆一戰時,歐布裡‧葛蘭‧多哈就說過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將領。我看哪,我就沒那個本事做個好領袖。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話聲未落,底下人群中響起一個帶著怯意但卻很堅決的聲音:「我,麥恩,願意跟著天恆戰鬥!」話語聲中,一人排眾而出,走至天恆跟前,臉色因為激動而潮紅,胸脯起伏不定。這人正是麥恩!

  天恆心裡一熱,呼吸不穩的道:「你、、、、、、你、、、、、、你不怕死了?」

  麥恩臉色更紅,靦腆的道:「還是很怕。但是看著你的臉,聽著你的話,我就覺得很安全。我二堂叔早年當過劍士,後來兵敗逃回來時說,只是真正關心手下將士的領袖才是好領袖。二堂叔是不會騙我的,天恆你也是不會騙我的,我信你!」

  天恆感動得眼也紅了,正不知道說什麼好,底下又有人嚷道:「怎麼可以讓那膽小的臭小子獨美?還有我們吶!」說著,又有十來個人笑嘻嘻的越眾而出,竟然是快手、蜘蛛、魯可夫、維塔等人。幾人走到天恆面前,彎身行了個極不正經的騎士禮,以一種極為正經的神色齊聲誓道:「誓死追隨!」

  看著眼前這些人,霍夫忽然覺得無比舒暢,振臂高呼道:「我這個老不死也算一份!」轉頭又向下喝道:「你們還在猶豫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怕個鳥!一劍讓人捅了都比在這裡受不完的鳥氣好!干!喂,那個獨眼的!你怎麼說?人長得那威風,別告訴我說你是個沒種的男人!」他胸中勇氣一生,便敢直面向艾倫叫陣了。

  艾倫心中縱然對天恆不滿,但見這般熱血場面,心中也是熱血翻騰,此時更讓霍夫一激將,熱血一湧,脫口便道:「怎麼都要好過你!待會兒打起來可要記得躲在我身後,小心刀劍不長眼,剁壞了你嬌嫩的肌膚!」

  霍夫心情極好,懶得和他計較,向天恆道:「還是你最有辦法。我還道你這次是自砸招牌了,但是、、、、、、真誠的心是什麼都可以打動的,就連頑石也要點頭。你看下面!」

  天恆轉頭看過去,只見所有的人都齊唰唰的站到了自己等人跟前,竟無一人遺漏!這情景,又讓他想起了費爾多城一役,也是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每一雙眼裡都閃爍著為保護自由而戰的神聖光輝;同時,也是有這麼多人的生死操縱在自己手裡,使得天恆感到對他們每一個人都負有責任。在此刻,天恆更深切地體會到當領袖的不易!

  興許,這種事還是由天翔來干更為合適。

  壓下心中翻騰的激動,也壓下心裡紛亂的情緒,天恆長笑道:「果然都是格洛洲的英雄男兒!好罷!決定了的事,大家便放手去做。我先上去打通進路,剩下的事由艾倫和霍夫向你們交代。緊記著,不管以後怎麼樣,現在在家同舟共濟,需互相扶持著才能成事。艾倫?」

  艾倫迎上天恆探詢的眼光,淡淡答道:「放心,我不是那是不識危急的人。」

  天恆呵呵一笑,又道:「接下來是私人話。」他動作飛快的跳到艾倫身邊,伏在艾倫耳邊耳語道:「別逞能,一定要活著!凱普斯爺爺沒有了你就什麼也沒有了。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你,艾倫叔叔!呵呵呵。」

  艾倫全身一震,眼睛莫名其妙的濕了。正想說話,天恆已經像狐狸似的笑著竄了開去,對著眾人道:「一會兒看見什麼不同尋常的事都別出聲音。這次行動的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我們能不能成功的發動突襲。我開始了,大家記著我的話,我要上去了。」說罷,用手指指了指頭頂的洞口,往掌心吞了口吐沫,作勢欲躍。

  上去?

  霍夫忽然想笑。這個天恆還挺會調節氣氛的。魔獸三足蹦蹦猴的跳高記錄是多少?霍夫看見天恆躍了起來,心中突然掠過這個想法,只覺得更好笑了。但是,霍夫最終沒有笑出來。

  因為他看見天恆躍起來的身形在達到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點的時候陡然停住。然後天恆身上響起一聲輕微的爆鳴,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炸開一樣,天恆身上白光乍現。就在這團白光裡,天恆的身體又開始運動,冉冉的往上升起,輕得像根羽毛般一直往洞口的位置飄飛。

  「飛行術!那是失傳的飛行術!」圖書管理員敬畏的看著天恆空中的身影,縱然有些不信,但事實卻讓他不由得驚呼出聲。

  能在這暗無天日的洞裡看到失傳已久的風系魔法絕技,無疑是對人心的一齊強效振奮劑。眾人紛紛喝采附和,群情激昂。

  「安靜!」艾倫喝道:「想壞事是不是?以後有的是時間歡呼!」

  眾人嚷過之後,也覺不妥,都下意識克制住自己,只把頭仰頭上望。

  天恆還在向上爬升,白光已經在開始往體內收縮,顏色也開始轉變,漸漸的形成一種晶瑩的綠色。等白光完全散盡的時候,天恆便由一團綠光托著,再從手臂兩邊爆出兩道盤旋體外的綠光環繞,呈九天之姿往上急速攀升。那兩道龍形綠光便是大寄和小寄,兩者和天恆相輻相依,直如天恆身體裡長出來的兩道綵帶,攜著天恆越飛越飛,其情景甚是好看。綠光裡,天恆黑髮被氣流帶得不停飛舞,速度越發加快,轉眼間整個被綠光包裹的人便成了一個小黑點,在洞口轉角處消失不見。整個洞又只剩下屏息的人們和靜靜燃燒的火把。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的!就算是一邊聽著艾倫和霍夫兩人解說著如何行動,眾人也覺得時間過得慢得不可思議。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從洞口外落下一個吊籃,直落到水裡,濺得水花四射。

  「成了!」霍夫大喜道:「獨眼的,你的人裡叫一個力氣大的先上,讓他先拉上一些人手上去,再把大家全弄上去。天恆估計在飛行過後力量消耗很大,一個人可能拉不動。」

  霍夫如此沒有防備的態度倒叫艾倫有些無所適從,本想自己先上去,這下子這種動作也做不出來,怔了怔後才揮手,叫道:「誰能一次拉六個人?」

  「我!」人群中有一個答到。緊接著,這人便如奔馬一樣衝到艾倫身前,道:「我,突西加,一次能拉十個!」

  眾人回眼看過去,只見這位突西加只著一條短褲,雖然長得環眼爆牙,實在很醜,但全身肌肉成片成塊的糾結在一起,充滿著一種爆炸性的力量,足像一個巨人一般。他就是說自己一次能拉十二個,看他那個形象,也有人會信。

  艾倫點點頭,讓突西加坐了進去。眾人便又看著吊索往上升,一顆心也跟著往上升去。

  突地,霍夫用手肘碰了碰艾倫,不懷好意的笑道:「很後悔是吧?你身強力壯的,想上去時只要詐作先上去拉人,也沒有人會攔你啊?幹嘛不上去?」

  艾倫老臉一紅,幸虧洞裡光線暗淡,看之不清。他道:「不怕你笑,我也不是不想。但是、、、、、、」

  霍夫奇道:「但是什麼?」

  艾倫攤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突然就放棄了。」

  霍夫側頭看著艾倫,突然覺得當了這麼久的死對頭,但就這個時候而言,他如此坦白,倒也是有點可愛的。

  正想著間,吊藍再一次落了下來,連著吊藍被上面的人扯動幾下,直扯著水花噴濺,吊藍翻滾,足見得這趟拉索之人比上一次的力氣大得多了。

  霍夫和艾倫相視一笑,這拉索之人必是突西加。

  ※ ※ ※ ※

  等到第二批十個人上去以後,大家齊動手,把吊藍和吊索的運載能力發揮到了極限,一次足足能塞進十八人,直塞得聯接吊藍的繩索都發出不堪負荷的呻吟才罷休!再等到第三批人被運上來以後,第三批的人參加運人,更加加快了運人的速度,而第二批的人已經潛到天恆所處的位置。第二批裡,霍夫和艾倫便是其中的兩人。

  「外面情況如何?」霍夫摸到天恆身邊,看到天恆臉色蒼白,虛弱的倚在牆壁上,不禁擔心的道:「小老大,你沒事吧?你看起來好像快掛了。」

  「掛不了。」天恆苦笑道:「只是脫力了。沒想到飛行魔法這麼耗能量。那個肉山我拉到中途時差點因為沒力氣了而把他摔下去。幸好,我還是把他拉上來了。這人都吃什麼長大的?在這裡還能補成這付德性。」

  艾倫聽了,也不禁想笑,冷哼一聲,道:「突西加連蟲子都可以吃。你行麼?」

  連蟲子都可以吃?果然很強!天恆乾笑了一下,道:「你手下當真是人才輩出。」頓了頓,天恆又道:「我不敢出去打草驚蛇,只在洞口處聽了一會。看天光,好像是黎明前時分,再不動手,等得四個太陽全都出來後,就不那麼好躲藏形跡。而且、、、、、、」天恆吁了口氣,看向艾倫,讚道:「全讓你說對了。聽頭上的聲音,巡邏的路線當真沒有變過。這次發達了。再給我個十五分鐘,等我回復一些能量,就衝出去大幹一場!」

  霍夫道:「與其歇十五分鐘上,不如再歇個十五分鐘。這樣可能所有的人就都運上來了,人手多些也好辦事。」

  天恆搖搖頭,反對道:「時間不容人等。好手先上,其實的見機而動。」說罷,緩緩的閉上眼,爭取在這寶貴的十五分鐘裡回復力量。

  ※ ※ ※ ※

  礦洞頂上:

  一隊卡圖巡邏兵正懶泮洋的自洞口邊經過。走在第七位的士兵實在閒得無聊,忽地玩心一起,抬起劍柄在前方隊友的屁股上捅了一下。

  「啊喲!」第六位的叫了一聲,回過頭來怒目相向,道:「你做什麼?」

  後面的笑道:「看你屁股性感得啊,玩一下而已。」

  前面的也笑了:「你這小子想女人想得瘋了。男人你也玩?呵呵呵」他邪笑道:「來,背過身來,你也讓我『捅捅』試試?」

  後面的道:「行啊,先付150枚金幣。」

  前面那個大樂,大笑道:「你去搶吧!150枚金幣足夠我在都城裡嫖5個月了!」

  聽到這個讓人極為敏感的嫖字,眾卡圖士兵都回過頭來看著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一臉心照不暄的表情。當然,回過頭來的也有帶隊的士兵。他本人其實也裡也想女人想得心癢難止。只是別人可以拿出來談笑,他做為領隊卻是不行。不僅這樣,在別人談論時,他還不得不出言阻止。

  是以,他口氣凌厲的喝道:「胡說八道些什麼?好好做事!」

  聽到喝罵,走在第七位那個縮了縮頭,小聲嘟嚨道:「凶什麼凶?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來啊?」

  「就是!」前面的那個也道:「來觀光?神精病才會來!來搶劫?誰敢!工人暴動?他們上得來嗎?開玩笑!緊張個屁啊!」

  「是極!是極!」後面小聲的笑。未了,還覺得不夠似的,離開隊伍探頭向下望,嘴裡道:「誰會上、、、、、、」

  來字還未出口,他便魂飛魄散的發現不僅有人上來了,更還浮在洞口處,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睛,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是誰?」士兵顫聲問道。忽然間,他汗毛立了起來,如同被一隻魔獸盯著一般。

  「我?」天恆笑道:「來觀光的!順隨來殺人!」

  那士兵大駭,正待張嘴欲呼,已經讓天恆一把捏住胸甲的開口處扯了下去。這士兵跌落下面,立即讓艾倫如同餓狼般的撲了上來,一拳砸在頭上,打個稀爛。

  這幾下動作兔起鶻落般轉眼間便完成。等到這名士兵的慘叫傳至地面時,天恆已經一手捏著一柄鐵鍬改制的長釘一手抓著繩索從洞口直飛而出,向著洞口外的天空急升。

  本來天恆原來的打算是浮在洞口邊探聽,指望等待這一小隊巡邏過後再發動突襲。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中途中竟然出岔子,會跑出一個不守規矩的士兵探頭出來向下看。是以,天恆當機立斷,知道不能再等,只能現在就發動。可是這麼一來,原先偷襲的計劃便全部泡湯!

  「敵襲!」帶隊的士兵也算是個人物,慌張之中仍是及時的發出了警告。

  天恆升至半空,又陡地回撲回下來,口中大喝了一聲,全力藉著下衝的勢子用鐵釘將繩索釘牢在洞口邊上。

  「上!」天恆叫道,旋身又向著空中疾衝而起。天恆心裡知道,要想讓地底的人成功到達地面,自己首先就要去把敵人的火力吸引過來。如果破甲駑對著洞口開火,在這種強火力壓制之下是沒有人可以上得來的。

  天恆升至中途,突然聽得背後勁風疾響,似有什麼東西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朝著自己快速襲來。天恆心裡一寒,知道是那聲呼叫敵襲的叫聲起了作用, 敵人的破甲駑已經發動,正在以自己為目標怒射。

  這破甲駑來勢即勁且快!天恆心念還在轉動間,四支箭只已經射到身前。天恆駭得頭皮一陣麻,猛得吸了口氣,身上綠光一閃,身體在魔法力量的噴射下被推得像一發炮彈一樣破空直起,終讓四支箭只在腳下交叉射空。

  幾乎與天恆將鐵釘釘落地面的同時,艾倫也翻身落到了地面。他順手一帶,扯著霍夫雙雙翻身上來。緊跟著麥恩五人也將天恆所給的大補藥吞了下去,第二波翻了上來。麥恩一到達地面,便看到天恆在空中遇到險情。情急之中,也顧不得什麼章法招法,仗著藥力前衝出去,一腳踢倒一個卡圖士兵,發足向著最近的破甲駑台座狂奔。

  霍夫當機立斷的叫道:「快手,你們四個,一人對付一座破甲駑,減輕天恆的壓力!」

  艾倫也衝了出去,揮拳迎向巡邏的士兵,嘴裡呼道:「依計行事,十人一組,不要被打散了。」他一拳擊出,正轟在一面盾牌之下,自己退了一步,被擊之人也跟著退了兩步。這一拳打出,反擊之力震得艾倫手腕酸麻,這才抬眼一看,發現與自己對陣的正是這一隊巡邏兵的領隊。

  「好!」艾倫喝了一聲,不懼的再上,人如一隻獵豹一般閃電般前衝,雙拳連珠,一連十拳,拳拳砸在鐵盾之上。他每一拳擊出,那領隊便被震退一步。等他退到第十步時,終於格檔得力竭,身子軟軟的跌坐在上。

  「喝呀!」艾倫第十一拳打出,那領隊已經無力抵抗,一臉死灰的看著艾倫的拳頭直飛過來,便什麼也再看不到了。

  艾倫一拳得手,正自得意,突然聽得耳邊刀聲破空,一刀已經疾砍了過來。他拳勢已經用老,收也收不回來,正暗歎自己大意只怕在送命在這裡時。那偷襲之人卻怒叫了一聲,刀勢中途改向,劈向另一方。艾倫心中一喜,轉頭看去,正好看見霍夫提著一顆大石,因為圍燕救趙的舉動而被殺得左擋右擋,險象環生。

  「霍夫?」艾倫一怔,有些不信的呆了一呆。

  霍夫被殺得亡魂大冒,急叫道:「獨眼的,你發什麼呆?動手啊!」

  艾倫這才如大夢初醒一般奔上前上去合力擊殺那名士兵。

  待兩人全力殺掉那人,攀著繩索上來的人數已經接近五十人。這些人一上來,身形不停,立即加入了戰鬥,快速的清掉了眼前的巡邏兵。

  看著眼前的敵人一個個被肅清,霍夫喘著氣,呼吸不均的道:「卡圖的士兵已經被驚動,很快就要衝過來了。去助天恆,搶下破甲駑,有這東西後,我們就幾乎必勝了。你帶著右邊礦區的好手去搶佔破甲駑台座,我領著左邊的人去堵路。」

  艾倫應了一聲,領人奔去。霍夫抬頭看向天空,不禁為天恆暗捏一把冷汗。

  天空中,天恆已經成了眾破甲駑的目標,被像暴雨一般的箭雨不斷的攻擊著。

  此時,麥恩和快手最先各自到達一座破甲駑台座,正在和上面的三名操縱者搶奪破甲駑,使得十六座破甲駑啞了兩具,而其餘的十四具則仍在不停的向外面噴射箭只。

  十四具破甲駑,一具三發,快如閃電,疾如暴雨,全都正在往空中爆射!

  天恆內息已失,所有的身法都不使不出來,再加之飛行術運用得又不熟,在空中轉折不靈,一波箭雨過來便如在鬼門關去走上一轉。幾翻攻擊下來,天恆已經覺得體內魔力轉動不靈,隱隱有快要消耗貽盡的感覺。天恆心中暗暗叫苦,卻不得不苦苦支撐這種局面。當初他就預想到這些破甲駑威力驚人,真正身臨其境時,其凶險的程度更還超過了原來的想像。

  天恆在空中斜斜的劃了個弧線,剛避地一波箭雨,忽然聽得地面上霍夫大聲驚呼,抬眼一看,不禁亡魂大冒。在空中,至少有二十支破甲箭正自從不同的方向追射過來,封得自己除了上方以外便毫無退路。在那唯一的的退咱,赫爾姆斯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正提著長槍,飛身自山壁上躍到空中,一槍凌空下剌,封住了天恆唯一的退路!

  生死一線之間,天恆猛地大喝了一聲,魔力一斂,身體往下驟沉。天恆身體一沉即停,雙手紅光一亮,雙手噴身出十六枚火球,迎向空中射來勁箭。再雙手一推,將一攻含有爆炸性質的爆炎彈徑直彈向赫爾姆斯。

  啵啵啵,一連十六聲爆響,勁箭被擊落十六支,還余五支漏網,即勁且快的奔向天恆。

  赫爾姆斯看著向上升騰紅色光團,冷笑道:「太小看我了,憑這枚球也能阻住我?小雜種,看槍!」手臂猛的一甩,將長槍脫手飛出,必務要將天恆一槍擊殺。

  天恆又驚又怒,只覺赫爾姆斯的氣機鎖死了自己,感覺自己更像一隻落進了網的昆蟲一樣,無論如何掙扎也是沒有生路。

  上面,赫爾姆斯的長槍正在電射而來!

  下面,更還有五支勁箭布下劫殺之局!

  生死懸於一發!

  危爭之中,天恆忘了自己內息全失一事,怒吼了一聲,身體蜷成一團,彈向赫爾姆斯的方向。因為和那五支勁箭相比,那一隻長槍才是死中求生之路。

  還好天恆忘了自己內息全失一事。

  平日裡,他總想著找回自己失去的內息。哪知越想越亂,行為著了痕跡,背離了自然之法,越是計較得失,失去的便越是得不回來。

  這些在雲頂礦洞裡所呆的時日,由於苦思脫身之法,再加之刻苦鍛煉,天恆體內的力量已經有了長足的進展,唯一所缺的就是少一個突破的時機。

  現在,這個時機終於來了!

  赫爾姆斯長槍的死亡威脅,破甲駑織成的破滅之網,給天恆造成沉重的壓力。在這種死亡陰影之下,如果不想死,就必須得擊破這張重重織就的死亡之網!

  天恆的肉球飛撞,臨過長槍之際,魔力運轉,飛行術提到自己所能達到的極致,強行用風系力量推得自己偏離了長槍少許。就是這少許的空間,讓長槍只難擦著天恆而過,槍尖在天恆開出一條血糟,避過奪命危機。

  赫爾姆斯沒有料到天恆有這種怪招,一怔之下立即便旋身變勢,身子如大鵬般撲射下來,左足踩在長槍柄上,挑得長槍槍尖倒轉,再剌天恆背心。同時,右足一撐,一腳重重踢在天恆肩上。

  這一腳力量之重,使天恆感覺就如同被巨石擊中一般!

  但就在被這一腳踢中的同時,天恆腦中轟的一聲,彷彿有什麼都東西炸開了,忽然感覺全身力量奔湧,原先失去的靈覺又全都回來了!他聽到心中傳來兩隻幻龍的歡呼,感覺兩隻幻龍挨著的皮膚一顫,兩隻幻龍已經飛撲出去,發動的正是幻龍護主的本能技--突襲。

  下一刻,天恆已經捕捉到赫爾姆斯的氣機,知道長槍的槍尖正如同毒蛇一樣嚙向自己的背心,也知道赫爾姆斯藉著槍柄的反彈力量,身子在空中巧妙的旋了一下,手肘如撞鐘一樣,正頂向自己的頭頂;同時他更捕捉到空中十二支正在朝自己射來的箭只的軌跡。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美妙!好像突然之間自己便領悟了一種常人領會不到的奧妙。整個世界因為這種領悟而由模糊變和清晰了起來,平日裡理不出頭緒來的東西忽然也變得有條理起來,變得有跡可尋,不再是一片亂麻。更甚至,天恆還能感覺到赫爾姆斯動作時所帶起來的空氣流動。自己雖然眼不能看見赫爾姆斯的動作,但透過這種空氣的波動,赫爾姆斯的動作就如同在舞台上演出一般,是那麼的讓人了然如胸,毫無密秘可言。

  是什麼變了?

  天恆不知道。他只知道,赫爾姆斯和破甲駑所帶來的死亡威脅盡去,赫爾姆斯的攻擊動作更是像小丑一樣可笑。

  這一刻,自天恆找回失去的內息時開始,天恆便已經真正的初悟到魔武合擊的奧妙,開闢了將魔法和戰技相揉合的新路子!

  天恆對著赫爾姆斯噴出一大口淤血,讓血霧遮掩大寄和小寄的突襲。他自己則翻身一轉,身體舒展開來,絲毫不理赫爾姆的手肘,只背心一拱,避過槍尖,正頂在槍桿中間的位置,將長槍頂飛開去。這個動作一完成,天恆一邊使出千斤墜的技巧讓身體下沉,一邊運用風系的力量使身體像風車般旋轉起來。旋轉中,天恆掌劈足踢,外帶三個爆炎彈,將十二支勁箭全數擊飛。

  赫爾姆斯眼前一花,只瞧從天恆嘴裡一蓬紅紅的事物噴了出來。這一片紅色的事物中,兩隻灰影一閃,胸口便重重的被轟了兩下。

  赫爾姆斯慘哼了一聲,身體被擊得往山壁倒飛回去。退飛的路線中,赫爾姆斯正好看到天恆手腳翻飛,擊飛破甲箭的奇景。

  看到赫爾姆斯像斷線風箏一樣的「飛」行法,艾倫大喝了一聲好,叫道:「當日我也因這招吃盡苦頭,赫爾姆斯你這雜碎也該來嘗嘗苦頭!」叫聲中,他知道天恆已經勝卷在握,當下放心的帶著人全力前衝,盡力搶佔破甲駑座。

  霍夫也放下心來,高聲叫道:「還剩幾座沒有佔著?」

  鐵錘的聲音傳過來:「只剩六座。加緊啊!小老大的大補藥有問題啊!我已經脫力了。」

  離兵營出口處最近的快手也叫道:「我也沒力氣了。霍老大快點,敵人已經衝出來了,快來堵著口子!啊喲」敢情是已經中了一劍。

  霍夫心裡一驚,藥力這麼快就過了?舉頭前看,瞧見兵營處人頭洶湧,果然在這片刻的時間裡,敵兵已經撲出來了。霍夫心裡一慌,加力帶著左邊礦區的人向著兵營出口處狂奔。

  奔至一半,快手捂著右腹的傷口跌跌撞撞的逃過來,口裡慌道:「霍老大救命!有好幾十個殺過來了!」再跑得幾步,便像是力氣全沒似的軟倒在地。在他身後,卡圖的士兵已經快要追至。

  霍夫大驚,連滾帶爬的奔至快手跟前,手中大石舉起,擋住剌向他的劍,急叫:「護住他!」

  在他身後,也不知道是誰應了一聲,七八隻手伸了過來,抓住快手拖了回去。

  「堵住路!」霍夫叫了一聲,抓住大石左右揮擊,掃開身前的敵人。

  沒有人應他,但卻不斷的有人越過霍夫迎向敵兵。轉眼間,雲頂礦區的人便將兵營出口處前方道路堵了個水洩不通。兩方的人馬混戰在一起,不斷的有人倒下,不斷的有人越過前者再次激戰到一起。

  總體而言,天恆的戰略除了偷襲那一部份都是很成功的。早先天恆在和艾倫研究雲頂上的卡圖兵力分佈時就特別留意那些破甲駑。事實上,這些破甲駑確實是影響這次突圍行動的關鍵。在礦區地表上,這些破甲駑的位置分佈得很微妙,它們呈立體方位的將傳送點、礦洞出口和兵營出口處的通路都籠罩在火力範圍之下。如查不首先攻破它們,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天恆一飛出來,立即做的便是吸引破甲駑的火力,為同伴創造機會。沒有天恆的這個捨身之舉,將會除了天恆以外,沒有人能到達地面。

  一番搶奪下來,麥恩等人仗著天恆所給的體質強化劑硬衝,再加陸繼的後援加入,成功的搶得十台。十台破甲駑,這是個極好的優勢。但天恆的藥劑毛病多多,只能支撐很短暫的一會。藥力一過,麥恩等人力量爆發後,連站都站不住,更別說守住破甲駑座了。

  天恆一來分身無術,二來艾倫的人也不能及時到過,所以此時最重要的就是霍夫的人一定堵住兵營出口,不能放過一個人再次奪回破甲駑。所以霍夫的戰士們只能血戰、死戰!

  十六具破甲駑啞了十台,剩下的六台見情勢不對,不再向天恆射擊,全都調轉頭來向著霍夫射。破甲駑全由機括發射,不僅射程奇過,箭只又塗有毒藥,威力大得可怕。每隻箭出,幾乎必有人倒下。很快的,傷亡便在擴大中。

  霍夫咬牙硬挺著,明白不可為,卻不能退。聽著身邊不停有人倒下,自己卻只有更加賣力的揮動武器,便必要敵人一個不能越過雷池。不然就還會有更多的傷亡。

  天恆在空中看得明白,心裡大急,也顧不得去追殺赫爾姆斯,飛低了一些,手中火球連噴,射向剩下的六具破甲駑。

  可是,破甲駑雖然只能在固定的位置射擊,但其本身的防域卻是極好。機身和射手躲在厚厚的防罩後順,讓天恆的火球完全沒有了殺傷力。

  一兩次射擊以後,天恆意識到這樣沒有作用,更想到在空中的牽制作用已經不再發生作用,便直接飛到霍夫處降回地面,一手撐起一面巨大的風盾,另一手爆炎彈連發,也不射擊破甲駑座,只讓它在空中連爆,讓那噴發的力量推得破甲箭失去準頭,共其餘的就算是射在風盾也不足俱了。

  只是大範圍的風系防護魔法太耗魔力,魔力也是有個底限的,再加之天恆又不會運用遺人之力這個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寶藏。所以很快的,就短短的幾分種裡,天恆的護盾就快支撐不下去了,只能收回風盾,一手胡亂的學著扎克的樣子亂放風刃,另一手仍是發著爆炎彈,必求盡可能多的將破甲箭劈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趁著破甲箭射向兵營出口處無法顧及艾倫等人這個空檔,艾倫等右邊礦區的人已經成攻的接近的破甲駑,並立即著手搶奪。

  艾倫這人本就不是什麼吃齋念佛的主,在暗無天日的地洞裡呆得久了,心裡早就憋足了了一股怨氣。此時天大的機會可以讓他好好的吐一口怨氣,教他如何能忍得下手來?只一聲令下,手下的人便如狼似虎一般的撲了上去,揮舞著手中的簡易武器,殺卡圖的破甲駑操縱者猶如砍瓜切菜般擋者立斬。

  很快的,隨著艾倫的到來,先前被搶下來的破甲駑開始噴射起怒火,只不過這次的目標不再是雲頂的礦工,而是那些由獵人變為獵物的卡圖士兵。

  隨著第十六具的破甲駑開火,戰勢便形成了一面倒的形勢,艾倫剩下的人手和霍夫的人手混在一起,潮水般的向著逐漸退去的卡圖士兵湧去。卡圖的士兵放棄了抵抗,向著兵營裡退去。

  天恆見敵人退去,揚手放出六個火球擊倒仍頑強抵擋的幾個,高聲叫道:「能少殺就少殺一些。別把自己也變得和那些士兵一樣。」自己返身回去,尋找赫爾姆斯。

  抬眼沒有找著赫爾姆斯,天恆心中一動,風系魔法湧動,人已經離地浮起,輕飄飄的向著傳送地飄去。

  離傳送點還有一段距離,天恆就已經看到赫爾姆斯彎著身子,正在把第三塊水晶石往石柱上塞進。

  天恆冷冷一笑,悄聲無息的落在赫爾姆斯身後,森然道:「隊人大人好啊。敢情你當真這麼毫無半點情意,自己的手下在外面拚死拚活,自己卻想著溜之大吉。」

  赫爾姆斯手足一顫,手裡的水晶石落在地上,他又忙伸手去拾。

  天恆縱身上去,一足踏在水晶石上,喝道:「撿什麼?你以為你還走得了麼?」

  赫爾姆斯又是一顫,顫聲道:「放我一條生路,我是海拉帝‧赫爾姆斯的親弟弟,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讓他滿足你。」

  「滿足我?那好!你把凱普斯爺爺還給我!你把野山菊還給我!我還從來沒想殺掉一個人!」天恆的臉陡地變得充血而漲紅。「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和我打一場!死就要死得像個男人一般!」天恆一聲比一聲高,心中的恨意化作殺氣,像實質一般籠在赫爾姆斯身上。

  「放過我。」赫爾姆斯哀鳴起來,整個身體抖得無法自抑。此時哪還有半分當初在雲頂荒原時談笑殺人時風光?此時的他比一條喪家之犬還不如!

  「你不動手!好,我打!」天恆怒喝一聲,一記直拳毫無花巧的打在赫爾姆斯臉上,口中叫道:「這拳是凱普斯爺爺的!如此一個老好人被你折磨而死,你豬狗不如!」一拳揮出,一拳再上,口中道:「這一拳是野山菊的!好好的一個姑娘,生命是那麼的燦爛、、、、、、你、、、、、、你、、、、、、」天恆終於說不出話來。

  兩拳過去,赫爾姆斯在天恆的殺意籠罩下鬥志全無,生受了兩拳,只睜著兩隻空洞的眼睛看著天恆,口中喃喃的道:「放過我。放過我。」

  兩拳打過,天恆的怒意從這個破了的口子中宣洩了出來。再看赫爾姆斯,哪還有半分人樣?天恆的第三拳在空中舉了半天,終於也打不下去,收回了拳對,努力克服心裡的殺意,淡淡的道:「我不殺不反抗的人。我會把你交給艾倫,他才有殺你的理由。」說罷,伸掌在赫爾姆斯胸上一拍,將最後一顆水晶石震了出來,再去將另外三顆媽在手,一把拖著赫爾姆斯的衣領,向著大部隊的方向走去。

  走至兵營門口,正好看著霍夫領著一隊卡圖的俘虜從兵營裡出來。霍夫喘著大氣,但卻笑得歡暢:「小老大,戰鬥結束,俘虜了二十三人,其餘的全來掉了。」

  天恆看著雙手高舉,排成行走出來的卡圖士兵。這二十三個士兵個個臉如死灰,彷彿死到領頭般一聲不語,都睜著一雙毫無生意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天恆。如此慘敗,大概是每個卡圖士兵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戰鬥如此快速,從天恆自礦坑裡飛身出來,一直到被俘,其間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此的反差,一時誰都接受不了,只道自己必死,沒有想過別的。

  艾倫問道:「這些人怎麼辦?是不是全殺了?反正他們也從來沒有對我們好過。都殺了一大半了,也不在乎多來些。」

  天恆轉頭看去,只見礦洞邊上一片凌亂,卡圖士兵的屍體,礦洞工人的屍體,觸目驚心倒落一地。空氣瀰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渾和著破甲箭上毒素散發出來的甜腥味,形成一片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重重的壓在天恆心上。剛才有那麼多人都活生生的,但現在、、、、、、天恆的眼光控制不住的看過去,地上的每一人,眼睛都睜著大大的,無奈的看著生命離自己而去而無能為力。生命如些美好,誰不想好好的活著?可是總是天不從人願,世間事總是那麼殘酷,也總是那麼無情,想留的永遠也留不住。

  天恆不敢再看,閉上眼,問道:「我們犧牲了多少人?」

  尼爾卡剛依霍夫命令清點完人數回來,低聲說道:「我們發動攻擊時一共689人,現在還余104人。共計損失585人。這部人幾乎全死在破甲箭下。那箭上的毒素太毒辣,中者必死,就是沾著傷者的血水都逃不了。」

  天恆心中慘然,似哭般笑道:「只餘104人?自由的代價太大了!是我不好,我力量不夠,我、、、、、、」

  艾倫踏上一步,道:「這些俘、、、、、、」

  天恆揮手截斷他的話,急促的道:「死得夠多了!先就這麼看守他們著吧。血已經流得太多,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的。」

  眾人臉上一陣慘然,艾倫沒說話,揮手讓人將俘虜帶下去。霍夫走上前,道:「天恆,你捉住了赫爾姆斯,水晶石呢?」停了停,霍夫臉上湧起一陣恨意,道:「別人可以不殺,這赫爾姆斯卻是不得不殺。如若不然,難平所以被他害死的死者的怒意。」

  天恆歎了口氣,道:「我話艾倫最有資格說。」

  艾倫一呆,奇道:「關我什麼事?」

  天恆心裡一痛,道:「他殺了凱普斯爺爺,還有你妹子野山菊!」這話,天恆已經盡量說得心平氣和,但還是忍不住將聲音從齒縫裡擠了出來。

  「什麼?」艾倫臉上的神情就如同被人從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你胡說、、、、、、胡說!我爸爸活得好好的,我也沒有什麼狗屁妹妹!」

  天恆不敢去看艾倫傷痛的臉,只將臉轉向一邊。

  艾倫乾澀的聲音道:「季天恆!你要報復我的惡脾氣也用不著用這種辦法。你這小子一向鬼計我端,哈、、、、、、哈哈哈!你騙不了我!」

  天恆心裡一酸,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天恆臉色越來越白,艾倫的臉也眼著蒼白下去。

  「是真的?」艾倫小聲道,似乎他聲音太大了,惡夢就會成真。

  天恆渾身一抖,虛弱幾乎就要倒了下去。

  「是真的?」

  「是真的?」

  「是真的?」艾倫還在不停的問。

  「是真的!」天恆終於放聲尖叫道:「是真的!是那個天殺的殺了你的家人。你妹子不懂事,死了。你爸爸為了保護我和你妹子,死了!死了!都死了!」

  艾倫長長的呼了口氣,彷彿將身體裡的空氣全都抽空了。「死了?凱普斯從不愛我。他說,我不長進,不如哥哥,有這個兒子還不如沒有這個兒子。他從不喜歡我,從來不給我好臉色看,他愛我哥哥,從來就不愛我。可是、、、、、、」艾倒軟倒在地上,放聲嘶吼道:「可是我愛他啊!我從想他多看我幾眼,多和我講幾句話,多對我笑一笑。」

  「我愛他呵!我從來就沒有真正恨過他。」艾化的下巴不停的抖動,自語道:「我的爸爸啊!我是那麼的愛他!我從來不想離家出走,更不想做出什麼事來惹他不高興。可是,只有這樣,他才會掛念我,才會注意我。可是、、、、、、他死了。為什麼你要死?是懲罰我不聽你的話?我會改的啊!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想改正了。你就這麼恨我,一點也不給我機會?」

  艾倫陡地跳起來,臉上淚水縱橫,一雙瘋狂的眼睛看著天恆,問道:「為什麼死的是他不是你?」

  天恆呼吸一窒,一陣自責湧上心頭,淚水滾了出來,不由自主的喃喃道:「是啊?死的為什麼不是我?」天恆迷惘的眼睛看上艾倫的一雙紅眼,道:「是啊,我該死的。你殺了我吧。」

  艾倫直勾勾的看著天恆,終於瘋狂的嘶吼著,一把扯著和死人差不多的赫爾姆斯往兵營裡竄去。

  「艾倫叔叔。」天恆的叫聲在嘴邊化成了低語。

  霍夫和眾人怔怔的看著天恆和艾倫,心裡一片酸楚,竟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雲頂上,山風不停的吹,吹得兵營裡艾倫的狂吼聲和赫爾姆斯慘叫聲支離破碎的。殺人者必被人所殺的真理在艾化和赫爾姆斯的身上得到了印證。可是,再殺一百個赫爾姆斯也挽不回凱普斯爺爺和野山菊的生命。

  亞里斯,還是那麼的讓人傷痛。

  逝者已逝,如何能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呢?

  天恆抱著膝頭在雲頂上吹了一夜的山風,吹得骨頭裡都是一陣森寒也找不到答案。

  而明天的太陽就快升起來了。
cdthree3 發表於 2008-12-11 13:12
第三十一章    謀定而動



  次日,天恆醒來的第一件事便去尋找艾倫。但無論怎樣找,天恆都找不著他,問別人,也都搖頭說沒看見。天恆心裡隱隱作痛,知道艾倫故意避自己不見,也知道他一時之間難以撫平心裡的創痛才會有如此舉動。凱普斯和野山菊的逝去,這在天恆心裡也是一道創口。只不過這道傷口隨著時間的流逝,並不像現在的艾倫這般血淋淋的痛徹心痱。想找艾倫來解開這個心結,卻又不知道見著艾倫該說些什麼。所以,雙方都默認這種避而不見的舉動繼續下去,避免去碰觸到對方的傷口。再者,雲頂上還有一百多號人,這些人如何安排也容不得天恆去多想艾倫和自己的事。



    正找算去霍夫,霍夫自己來了,對天恆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經過這一役,所有的人都把天恆當作是領頭人,凡事都來問天恆的主意。



    天恆沉呤了一下,道:「那些俘虜呢?」



    霍夫道:「關在兵營裡,赫爾姆斯讓艾倫活活打死了。他、、、、、、」



    天恆揮揮手,道:「別說了,我明白。」



    沉默了一陣,霍夫問道:「我也知道不該亂殺的道理。可是這些卡圖士兵如果活著,我們的事必然風聲大露,一定會引來卡圖的軍隊捕殺。所以我個人認為這些人還是應當殺了好。」



    天恆搖著頭道:「可能你會覺得我心腸太軟,不是成大事的料。可是見了有那麼多的人倒在地上後,我實在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先就這樣吧,以後再想辦法解決他們的問題。我們應該想想離開這裡後應該幹些什麼,怎麼生存才對。」



    霍夫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天恆苦笑道:「我不知道。艾倫的事弄得我心裡很亂。本想逃出去後就去找哥哥,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妥。」



    霍夫臉色一黯:「你不管我們了?」



    天恆臉色微慍,道:「我要不管你們,昨天拿到水晶石時就開啟傳點走了。」



    霍夫見天恆生氣,忙陪笑道:「別生氣,是我不好。瞧我這張嘴巴,只會亂說話。」



    見霍夫這樣,天恆又歎了口氣,道:「別在意,我也是心情不好,才會說這種話。其實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大家已經像親人一樣,還說什麼有的沒的也沒意思。」



    霍夫呵呵一笑。這就是他喜歡天恆的地方,不會居功自傲,不會姬氣指使,沒架子,像身邊真正的親人。其實真正說來,這次能成功幾乎全靠天恆。他如果此時要走,誰也沒有那個資格去攔他。難得的是天恆仍然還是想著他們。



    霍夫道:「我讓西米洛克和鐵錘帶著二十個人手去看守著俘虜們。以西米洛克謹慎性格,應該很安全。」



    「西米洛克?」



    「就是那個圖書館管理員。性格雖然有些古怪,便辦事認真,又謹慎,他把俘虜像圖書一樣編號看守,很有意思。」



    天恆這才知道圖書館管理員原來叫西米洛克。



    霍夫又道:「卡圖在這裡的駐守軍軍務很充足,給我們留下上等戰甲二百四十套,長劍一百六十柄,長槍七十柄,戰斧四十柄、、、、、、、」霍夫拉拉雜雜的不停的報告,最後道:「兵營的背後有專門的儲水的地下水池和儲糧的糧倉,所以糧食和水也很充足,可以讓我們一直吃四、五個月也不是問題。我已經讓所人的人自己找地方休息,盡力回復體力,做好準備以迎接可能發生的變故。但問題是據我所知,卡圖的守軍每隔一段時間會更換人手,也就說到時候了就一定會有卡圖的兵力前來,我們該怎麼辦?除開這個不說,雲頂會固定時間傳送晶石過去,如果在規定的時間裡沒有晶石送到,卡圖的人就會猜疑這裡發生了什麼問題,也會派人來看。不看還好,一看就知道事情大條,到時候又該如何辦?」



    聽著霍夫的話,天恆心裡暗自佩服。在這麼短的時間,霍夫不僅完成了調查,更還將一切管理得井井有條,換了自己便不行。不禁讚道:「霍夫你很行啊。讓我去清理什麼戰甲、刀槍之類的數目問題,只怕早就暈了。」



    霍夫淡淡笑道:「我早些年是史迪威‧韋斯特手下的軍備官,這些事做習慣了,自然隨手就做了。」



    「史迪威‧韋斯特?那個蝗蟲軍團?」天恆皺眉道。



    「對。」霍夫道:「我以為能作憑自己的能力在那裡撈些好處,結果沒想到那只蝗蟲太過貪婪,最後連我的一切也被蠶食了,什麼也不剩。最後我逃了,但又落進這個礦坑裡,一呆就是九年。」霍夫盡量說得平靜,但天恆還是隱隱感覺到其中不為人知的痛楚。



    不想忍心去揭霍夫的瘡疤,天恆忍住不問其原因,只問道:「你估計卡圖的人最快什麼時候會來?」



    見天恆是如此地善良,霍夫心頭大為感激,想了想,最後道:「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只在上面呆了一會便被送下礦洞裡,這些事應該問艾倫。他上來過不止一次,理應最清楚才對。」



    聽到艾倫的名字,天恆苦笑:「唉,艾倫,我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他。我欠他太多了。」想了想,天恆收拾好心情,又道:「剩下的人裡有沒有人是帶過兵的?如果有,就讓他盡快把所有的人都操練一下,以應付突然發生的情況。如果這次的突圍是一隊有素質的軍人在行事,傷亡至少可以減少三分之二。我是這麼想的,現在裡外情況不明,出去也不見得是好事,不如趁這時間在這裡休養生息,先把狀態調整好,再尋找機會。再者出去後應該怎麼辦也沒個人有主意,所以想來想去都是先在這裡把以後的計劃準備好,謀定而動才是上策。」



    霍夫想著當時戰鬥時的混亂場面,再想想天恆的話,也覺有理,便道:「我去看看吧。我腦子不如你,管些賬目還不在話下,不過想些大事情就不行。你拿主意吧。」說罷便轉身去了。



    霍夫走後,天恆想靜下心來想一想該怎麼帶著這些人尋找生路。但無論怎麼努力,想上一會兒,艾倫昨天痛苦的臉容便浮上心頭。緊跟著,凱普斯、野山菊、撒哈爾的族人、修達‧梅以及那個久已不再想起的死在凱隆混戰時小兵的臉都浮現在天恆腦裡,重重的壓得天恆喘不過氣來。天恆越是想靜心便越是覺得煩悶,當下起身而起,向著雲頂風最大的地方走去。不知怎麼的,天恆覺得自己和風很合拍,很多時候當風耳呼嘯而過時,天恆心裡的煩悶也像被風帶走了一般。



    一路行去,不時會看見雲頂礦洞裡人或坐或躺的休息,瞇著眼睛愜意的享受著這對他們來說極為珍貴的陽光。此時已是夏末,日頭不再毒辣,雖然仍是威力無邊,但對盼望這陽光已經盼望了多年的人比,什麼都顯得微不足道。



    經此一戰,已經不再分什麼左邊礦區右邊礦區,人們都混雜在一起。見到天恆出來,人們紛紛站立,舉著手向天恆表達自己的敬意。對於這個神奇的少年,人們除了心裡的敬意外更還有份深深的愛戴。水潭之戰時他所表現出來的智勇雙全已經讓人大為心折。昨日他隻身去吸引破甲箭時的舉動更讓所有的人即佩服又感激。這次能逃出生天,最大的功臣也是他,如果不是他,沒有人會有機會站在這裡曬太陽。是以,天恆一路走過去,所到之處竟沒有一個人是坐著的。每個人都舉手齊眉,以所能表達的最大的敬意目送天恆自身前經過。



    看到人人這樣,天恆縱然心裡再煩悶,也不得不微笑回禮。別人對你好,自己就要對別人更好,這是天恆一向的行事原則。



    「天恆!」麥恩遠遠看見天恆,喜不自禁的奔過來,一把拉住天恆的手,歡聲道:「終於看見你了。你跑哪裡去了?很想你啊!對了,你那些所謂的靈藥差點就不靈。」



    感受到麥恩的笑容,天恆心情好了一些,微笑道:「經過你們,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靈藥,它只是讓你們的力量在短時間內全部爆發出來而已。看來除了自己修煉以外,想靠外來物提高力量終還是種幻想。以後這種東西不能再給你們吃了,我想它可能在每次爆發身體力量時都有可能對身體產生傷害。」



    麥恩笑呵呵聽著天恆說,也不介意,只道:「沒關係,只要能幫大家做點什麼,身體受點傷也不算什麼。還有更多的人這個命都沒了,快手還躺在哼哼個不停,我這算什麼?」



    天恆終於笑起來,道:「快手怎麼樣?好些沒?搶佔破甲駑減少大家的傷亡,他功勞很大啊。」



    麥恩笑道:「功勞再大也沒你大。他沒事,只是叫個不停。我想啊,他可能只想讓人服侍他罷了。他啊,我和他一起跟你學武時就知道他很奸。」



    天恆呵呵笑起來。



    麥恩又道:「我剛才看見一個人艾倫走到山崖邊去了。他臉色很差,一定還很傷心。」



    天恆臉色一暗,深吸了口氣,問道:「他往哪邊去的?」



    麥恩伸手指了指,天恆點點頭,讓麥恩留在這裡,自己則向著麥恩所指的方向走去。該面對就要去面對,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就要想辦法更加快樂的活著。這是撒哈爾說的,也是修達‧梅在逝去天恆學到的寶貴道理。和艾倫的心結終究要去解開!



    ※※※※



    天恆輕輕走到艾倫身邊時,艾倫正怔怔的看著山崖下無盡遠處飄飛的雲。聽到天恆的腳步聲,艾倫回頭看了天恆一眼,臉上的神情一片木然。



    天恆在一路走來時心裡想了許多的說詞,但在看到艾倫臉上的神色時,所有的話全都說不出來。此時什麼話都是多餘,什麼話也撫平不了艾倫心裡的傷痛。所能該說什麼呢?只能什麼都不說。走到艾倫身邊,天恆挨著他坐下,用肩膀靠著艾倫的肩膀,靜靜的陪著艾倫吹風、看雲。



    過了許久,天恆才道:「心裡還很恨我?」



    「恨。」艾倫嗡聲道。



    縱然知道會這個答案,天恆心裡還是一陣劇痛。天恆道:「如果殺了我能讓你不再傷痛,我不會反抗的。」



    艾倫眼光未動,道:「殺了你有什麼用?」



    天恆無語,越發覺得內疚。



    艾倫道:「殺了你,他也活不過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一個人在這裡吹風,你可不可走開?」



    天恆長歎道:「我明白的,你心裡痛,想一個靜靜。可是,我怕看到你這樣。看到你這樣,我心裡很難受啊。」



    艾倫默然無語,天恆自說自話:「我有一個又像朋友又像老師的老師。在他逝去的時候,我以為我的世界就此結束,生命從此對我沒有意義。這時候,想來可笑,還是直線思考的豹人提醒了我,話雖說得很不好聽,但大意是說生命應該積極的向前看,無論受於什麼打擊和挫折,都應該咬牙繼續向前走。前面還有更大的挑戰等著你,而戰勝一個又一個的挑戰,生命才變得豐富,變得有生機。豹人你見過沒?長得人形豹樣,憨憨的,心思直爽,很可愛。就是他們這種積極的心態才讓他們在任何逆境下都能生存。真是一個強悍的種族啊。我們人類就不如他們。」



    艾倫漠然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又不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天恆道:「就是因為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所以活著的人就要連死去的人的那一份也一份活著,這才是我們活著的人活著的意義。」



    艾倫哼了一聲,覺得天恆全在放狗屁。



    見艾倫有了一些反應,肯聽自己的話,天恆又道:「凱普斯爺爺是個大好人,見我要死不活的才把我撿了回來,請我喝自己釀的酒,墩湯給我喝。好懷念啊!還記得他釀酒的怪機器,真是有趣,把煉金術用來釀酒,凱普斯爺爺一定是亞里斯第一人。」



    見艾倫側耳聹聽,天恆又道:「你妹妹野山菊。哦,說錯了,她不是你妹妹,凱普斯爺爺總把她當孫女。只是我見你並不老,所以也總把她當成你妹妹。她智力有些問題,但無損她的可愛。她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姑娘,我受傷時她總是采上一大把野山菊放在我床邊,每天嗅著那新鮮的野山菊味道,總覺得傷便好上了幾分。凱普斯爺爺啊,每天做的事便是不停的鑽進他的實驗室裡做些稀奇古怪的研究。想不到他都白鬍子一大把了,仍然有著小孩子對待新奇事物的好奇心。你知道不?他後來總是扯著我和我一起研究,然後炫耀他的最新發明成果。那陣子真的好開心。他每天做完研究後便是給我和野山菊那丫頭做好吃的,然後一起喝酒聊天。這時候,凱普斯爺爺才像個老頭,話多得讓人討厭。有時候我聽得都快要睡了,野山菊卻仍是笑嘻嘻的看著凱普斯爺爺。還是她最疼爺爺。那時候啊、、、、、、」



    天恆慢慢的說著,艾倫靜靜的聽著,一個說得淚流滿面,一個聽得淚流不止。時間不停的過去,天恆一直說個不停,心裡想著凱普斯,懷念著凱普斯,和艾倫一起回憶凱普斯,盡最大努力的想讓艾倫知道凱普斯的一切,讓凱普斯的身影重新活在艾倫心裡。這是天恆能想到的最好的彌補艾倫的辦法。



    天漸漸的黑了。兩人都沒有吃一點東西,但卻感覺不到一點餓意。天恆像個留聲機一樣不停的說,艾倫像個錄音機一樣不停的聽,彷彿這樣凱普斯才能通過兩人的聯繫重新又活了過來。



    也不知說了多久,只說得滿天繁星。天恆停了下來,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艾倫才輕輕道:「我把赫爾姆斯活活打死了。」



    天恆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倫靜了一陣子,忽地問道:「他都說了我些什麼?」



    天恆轉頭,正視著艾倫的眼,緩緩的道:「可能說了你會不信,其實凱普斯爺爺說得最多的就是你。」



    「我?」艾倫搖頭,當真不信。



    天恆道:「這是真的。凱普斯爺爺談得最多的就是你,然後就是他的煉金術。你別不信,其實仔細想想就明白了。」天恆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在我生長的地方有一句老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兒。因為當長子漸漸長大,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時候,做父母的就會把對長子的關愛分出一大部分出來,放在還在成長的小兒子上。這並不是說他們不愛長子了,他們仍然愛自己的兒子,只是這份愛與對小兒子的關愛有些不同,多了些寵愛,卻少了些寬容。對懂事的人不必有太多的約束,對不懂事的人卻是要嚴加管教。我和哥哥天翔也是兄弟兩人,所以父母的這種心思我最明白。不要懷疑,我受的責罵絕對要比哥哥所受的多出好幾倍。因為在他們眼裡,哥哥已經是大人,我卻仍然還是小孩子。這還不是父母恨鐵不成鋼的心理在作遂。對於你們倆,我想情況也和我們差不多。」



    「你這心態,在我所呆的那個地方還有人專門研究這個問題。說白了,最簡單的叫法就是把這種行為叫做青春期判逆。很簡單的一種行為,但是卻很固執,很傷害人,傷了自己的同時也傷害了愛你的人。別拿這種眼光看著我,我現在正好也處在這種時期。」



    「凱普斯爺爺疼你,也愛你,只是面對你的叛逆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你。他罵你,故作輕視你,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讓你更長進上些?偏偏你就不明白他的苦心。他如是當真把你當作棄子,就不會和我談那麼多關於你的事了。」



    艾倫靜靜的聽著,直到天恆不再言語時才道:「他死了!我一直以為他會活很長時間。我也一直以為我和他的時間足夠多,多到可以我們之間不再有問題存在。有一段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在礦洞裡再也出不去,再也聽不到他的喝罵,以為這也許是件好事,沒有人會知道卡加‧凱普斯還有一個不爭氣的小兒。那知道、、、、、、真的是再也聽不到了。天恆、、、、、、我、、、、、、我、、、、、、」



    艾倫的雙肩不停的抽動,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有些不知名的水滴從艾倫的臉上不停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臉上的神情竟如小孩一般無助。



    天恆知道這種無聲的痛哭最是傷身,又怕艾倫陷在這種情結裡無法自拔,心中一急,道:「知道不知道凱普斯爺爺對你最大的期望是什麼?」



    艾倫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天恆。



    天恆緩緩的道:「凱普斯爺爺有你哥哥的前車之鑒,並不要求你能幹什麼豐功偉業或做出什麼光宗耀祖的事。他雖然沒有對我明說,但我知道,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活得快樂,活得平安,一如當初他買那一對手鐲時的心意。」



    艾倫渾身一振,獨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恆。



    天恆伸手拍拍艾倫的肩膀,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要恨我就恨我吧。但是無論再怎麼傷心,人死不能復生,你恨我也罷,只希望你能過得快樂一些。」說罷,天恆站起身來,忍不住歎了口氣,轉身向著兵營行去。走了幾步,天恆停下腳步,輕輕的道:「這句話我不說不快、、、、、、或許是我自不量力,但是、、、、、、我把你當作親人,也請你把我當作親人。艾倫、、、、、、、叔叔,我和哥哥都會是你的親人。」說完這句話,天恆才頭也不回的去了。



    聽著天恆的話,艾倫如同被雷擊中一般,頓時癡了。



    ※※※※



    天明時,霍也來找天恆,一看天恆的臉色,不禁吃了一驚,問道:「你一夜沒睡?」



    天恆苦笑了一下,道:「想著艾倫叔叔的事,還有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怎麼也睡不著。」



    看著天恆一張疲勞的臉,霍夫吶吶的道:「是我們拖累你了。」



    天恆毫無在意的聳聳肩,道:「沒事。沒有你們,也許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正是因為和你們同甘共苦這些日子,我才找到自己該走的方向。」



    霍夫聽著天恆的話,有些不明白,但卻隱隱感到天恆心裡一定有了主意。「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霍夫問道。



    天恆站起身,精明的氣質顯現出來,道:「你去叫一些親近的人來,把能成事的人也叫上,我們開個會。我想跟大家說一些事。」



    霍夫大喜,道:「我這就去。」



    不多一會,霍夫領著人奔進來。這些人,包括了跟天恆學藝的五人,還有幾張陌生臉孔。霍夫分別指著那幾個天恆不認識的人道:「這是馬雷、皮耶、塔克森、迪達亞,以前都是左邊礦區的人,現在也不用分什麼左邊右邊的。」



    天恆示意眾人自找位置坐下,才一一打量四人。



    馬雷生得其貌不揚,手粗腳大,倒是一頭的紅髮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皮耶的歲數看起來麥恩差得不多,身材高挑,排開在地洞裡呆得久了而顯得蒼白外,臉容長得很英俊,有些像天恆以前看電影時在電影裡見著那些國外英俊小生。



    塔克森則一臉的機靈相,靈動的眼珠讓人看過之後也很難忘。



    迪達亞神色老成,選了個靠牆的位置正襟危坐,其舉止也叫人過目便記住了。



    天恆見眾人坐定,直接切入話題的道:「事關大家生死,我也就不廢話。請問大家有沒有想過到了雲頂礦區外以後有什麼打算?」



    眾人都沉默不語,天恆環顧了一下。麥恩和大多數人一樣,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霍夫是一臉期期待下文的神色;塔克森眼光一轉,和天恆接觸了一下後便轉開了;迪達亞不安的拸動了一下坐姿,像蚌殼一樣緊閉著嘴。



    天恆一笑,道:「大家都不說麼?好,我來說!」



    天恆理理思路,有條有理的道:「這次我們成功突圍出來,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們從此得到了自由。但對卡圖勢力來說,這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動。我們突圍的消息遲早會傳播出去,而卡圖勢力不會坐視不管。等他們動手時,便是我們的死期。」



    聽完天恆的話,除了塔克森和霍夫,眾人臉色都一變。看兩人神情,必是私下也曾仔細深思過這個問題。



    天恆接著道:「事情暴露,卡圖的士兵也遲早會攻到礦區來。且不管他們什麼時候來,用何種方式來,我們都必須在這件事發生以前離開礦區。」天恆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開啟傳送點的四顆晶石,道:「出去的門匙在這裡。怎麼逃離這裡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出去後我們該做什麼,該如何在卡圖的鐵蹄下逃生,以後該怎麼生活。我想了很久,覺得在這種情勢下,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一生逃亡,過得一天便是一天;二是和卡圖好好的幹一場,掙得自己應有的權利。」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和卡圖對著幹?有卡圖的陰影籠罩生活了這麼,自己還活著就算不錯,哪有半點這種想法。除了天恆以外,沒有人會有這種想法。



    塔克森搖頭道:「和卡圖對著幹?這種想法和自找死路沒有什麼分別。」



    快手也道:「天恆,你是不是被眼前的勝利沖暈頭腦了?卡圖的勢力龐大,我們這一百多個人根本不堪一擊,卡圖只要出動一個騎兵隊就可以把我們全幹掉。」



    霍夫則轉頭看著天恆,靜待天恆下文。



    天恆眾人說夠了才道:「難道你們選擇一生永遠逃亡下去?」



    眾人默然。



    天恆又道:「我所謂的對著幹也並是蠻幹。如此亂世,不出來為自己的權益打拼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離開這裡之後,我們這些人裡又有多少人有立足之地?我私下裡問過大部分人,幾乎都一個都是在被抓來做苦工時便已經家破人亡,無家可歸。這樣就算是能在格洛洲活下去,也只會是狗且偷生的日子。這樣和在那暗無天日的礦洞活著的區別又有多大?再者誰能保證不被卡圖的士兵追捕?後面是追兵,後面是死路,還不如放手一搏,怎麼也要像男子漢般活得轟轟烈烈!」



    霍夫問道:「如果我們出去後會受到追捕,那要對抗卡圖的勢力,仍然是要拋頭露面,最後還不是一樣被追捕。」



    天恆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單個人被捕,當然是無法逃生。可是團結起來效果就不一樣。當我們武裝了自己,擁有戰力以後,我們可以一直不停的壯大自己的力量,我相信那時我們一定會有和卡圖周旋下去的本事!」



    霍夫搖頭道:「不過能。依你的意思,我們組織起來後的性質和一個兵團差不多。這可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我們不可能辦得到。」



    天恆神秘的一笑,反問道:「人力可以慢慢積累,但財力和物力嘛,我們難道會缺?」



    「什麼?」霍夫不解的問。



    塔克森霍地抬頭,合掌用力一擊,叫道:「我們腳底的礦產!那玩意兒要是能弄出去,一定很值錢!」



    「對了!」天恆和塔克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快手也興奮起來,道:「幾乎卡圖的也下黑市我都熟。只要把晶石脫手一賣出去,到時候要錢有錢,要武器有武器。哈!水晶石可是稀奇事物,價格極貴。絕對能養活一個軍團!」



    麥恩不信的道:「成立軍團?會有人來嗎?」



    天恆肯定的道:「此時正值亂世,整個亞里斯人心動盪,有志之士都在尋找著定國安邦之途,只要振臂高呼,不愁沒有人來。」



    麥恩道:「我還是覺得我們人太少,實在想不出一百零幾個人能幹出什麼名堂來。」



    天恆道:「只要不停的始發,我們一定能積累起這個力量來。再說又不可能現在一出去就和卡圖對著幹。我們要先站穩腳跟,慢慢的擴展,逐漸增厚自己的實力。」停了停,天恆眼裡精光閃動,沉聲道:「這不僅能幫助我們在格洛立足,更能讓我們像人一樣活著,光明正大的活著!亞里斯大陸的方向已經偏離正途了!我就是要把它拔正!」



    天恆這番口氣實在有點大,眾人聽後都倒吸了一涼氣,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天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迪達亞開口道:「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句話一針見血的插在關鍵之處,眾人都調頭看著天恆。畢竟天恆所說之事不是只是談談就能完成,而是需要以生命作為賭注的事。



    天恆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判定成事與否的關鍵到來了。不由自主的想到修達‧梅的托負。救世啊!沒想到真的到了放手做的這一天了!天恆苦笑了下,道:「說實在的,我什麼好處也得不到。嚴格說來也只是自找麻煩上身罷了。至於目的、、、、、、」沉呤了一下,天恆才又道:「當我從我生長地方來到亞里斯大陸時,我只想到找到哥哥,順隨像個觀光客一樣看看亞里斯這個和我生長的地方相比顯得很不一樣的地方。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亞里斯是一個充滿傳說和奇跡的地方。」



    「可是隨著我一路走來,亞里斯大陸對於我來不再只是一個地名。我認識了許多人,也經歷了許多事,使我漸漸的知道,亞里斯並不是我想像中的美好。在她看似美麗的外表之下,原來還深藏著許多的污圬,亞里斯大陸的人民在強權下被壓迫得在呻吟中生活,太多的不平在亞里斯大陸橫行,人們互相之間掠奪,人壓迫人,壓迫一切非我族類。聽著撒哈爾對我哭述命運對待亞人類的不公;聽著費爾多城愛好和平的人控述強權的侵略;看著昌盛的旅行者之都凱隆在戰火中化為飛灰;看著凱普斯和野山菊在我的眼前倒下;再在這無盡黑暗的礦洞裡呆了這麼久。如些多悲傷和不公平的事積累在一起,讓我真正的感覺到,亞里斯大陸已經不再風光,已經不再是人們可以安居樂業的樂土!」



    「以前我從來沒有自己也是亞里斯大陸子民的意識。如今,我已經感覺到,原來我也是亞里斯大陸的子民,也是亞里斯大陸的一份子!所以,也許我不會成功,但我會試著去做,我要讓亞里斯大陸重新回歸到它原來的道路!」



    「這曾是最初哥哥到達亞里斯大陸後的理想。現在,它也是我的理想!我要用我的一切重新開創亞里斯大陸的新紀元,我要讓亞里斯大陸所有的子民,無論種族,無論出身,無論貧富,無論高低,都可以平等的生活亞里斯大陸的四個太陽之下!為了達到這個目標,無論要付出什麼,我都甘之如飴!」



    「我知道這件事做起來很難。我曾經也以為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隨著我對亞里斯大陸的愛意加深,我不再這麼想。我覺得只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要努力去做,不計成功與得失,一心一意的完成自己的目標。在為了實現目標而努力的過程中體驗一切,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樂趣呢?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把重振亞里斯這件事做為掙取名利的手段。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名和利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吸引力。我只想過得更加快樂,快樂的過每一天。可是,看著我心目中的樂土在漸漸發出腐敗的氣息,看著我們的朋友因為種種不公而受著磨難,我就無法快樂得起來。只有看著亞里斯大陸這片曾是我心目的桃源重新散發生機,我的親人我的朋友盡展笑顏時才會是我真正得到快樂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要當一個英雄。因為英雄通常都很孤獨。而我是孤獨不來的,我想要和我們朋友們一直共舉大業,在重振亞里斯的洪流中尋找人生的樂趣!」



    天恆侃侃而談,語氣雖淡,卻充滿了無盡的向住和必勝的信心。等得天恆的語音漸漸消失,眾人都瞪目也對。這番話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從來沒有想過,更是想也不敢想,更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會有如此驚人之語!



    但是,無可否認的,天恆的話已經將所有人的熱血點燃!在亞里斯生活了這麼久,每一天每一日都過得混沌不堪。熱血男兒,誰沒有過理想和抱負?不是沒有人沒有想過去做點什麼,而是前途灰暗一片,不知道該去做點什麼,也不知該怎麼去做。天恆的話雖不是指路明燈,但卻作用有點似當頭棒喝,敲得人心裡巨震!



    霍夫手足輕顫,下意識的深呼吸,穩住顫動的身體,道:「反正我無妻無子,也無家可歸。我干!」



    迪達亞問道:「你又有什麼背景?說這番話,沒有實力的話,也只是空談。」



    天恆本想表明自己身後還有赤潮軍和費爾多城等支援,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因為哥哥的成功並不代表自己。天恆只微微一笑,道:「大家能成功從礦洞裡出來就是本錢。我們腳下的礦石也是本錢。」



    塔克森道:「你準備怎麼做?」



    天恆道:「我現在想得還不夠遠,但第一步,我要成立一個亞里斯最大的情報網。戰爭中,沒有情報就會像瞎子一樣。第二步,我要有自己的將領,自己的兵!等完成這兩步後,我再逐步推進自己的計劃。如果完不成這兩步才是什麼都是空談。」



    皮耶想了想,道:「賭搏的性質太大,贏的盤面並不多。萬一輸的話,那可是連命都保不住的事。」



    這話一出,眾人雖然覺得皮耶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但忍不住都朝他投去輕視的眼光。



    天恆淡淡的道:「人生本就是賭一場。不搏就一定不會成功,愛拼才會贏。再說,我只是和你們商量,如果你不做,腳下的礦石變賣以後便是資本,不願幹的人自己大可以拿著它行走亞里斯四方。」



    馬雷粗著嗓口道:「怕個屁!我四個兄弟,當兵的當兵,當海盜的當海盜,死了三個以後,我以為自己安份做人就會沒事。大家都看到了,我最後的結果還不是被強行捉到礦區來做了個活死人!操!這個世界太沒道理。天恆,我跟你幹!」



    天恆道:「我不強求什麼。我知道大家會因為這次突圍的事而感激我。不過我一向覺得挾恩圖報是一種小人之舉。所以我希望大家拋開這次的事件,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覺得我所說的是異想天開,那麼自傳送點出去以後就各自奔前程;如果和我有著共同的理想,那麼、、、、、、自傳送點出去以後,就請和我一起舉兵造反!」



    天恆說完,負手含笑看著眾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但眾人都覺天恆身上自有一股氣勢流露出來,攝人心魄。



    此番話的目的是要眾人明確表態。霍夫和馬雷已經表態過了。此戰過後,麥恩等五人是天恆忠實的隨從,臉上的表情明顯得不用說話就什麼都表達明白了,當然是跟隨天恆。而塔克森和迪達亞、皮耶三人仍在猶豫。



    馬雷不耐煩的道:「想什麼想?不願幹的就趁早說話,別像個女人拖拖拉拉的。」



    霍夫揮揮手,示意馬雷稍安勿燥。馬雷不再說知,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迪達亞沉吟了許久才道:「好吧。目前這是最好的先擇。我做。」



    皮耶卻搖頭道:「對不起,我還是不做了。我想回去和我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好好生活。」說罷,他有些難為情的對眾人點點頭,起身離開。



    麥恩忍不住小聲道:「真沒種!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只會是個躺在女人懷裡的傢伙!」



    雖然有點惋惜,天恆還是轉頭瞪了麥恩一眼,道:「別胡說,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皮耶一走,眾人都把眼光轉向塔克森,現在就只剩他沒表態。塔克森不理眾人眼光,只看著天恆,問道:「就算我們能帶走的礦石足夠多,總還是有用完的時候。如真要舉兵,無論糧草還是軍備,從人力物力上來說都是一個填不滿無底洞,是不是該長遠打算?」



    天恆胸有成竹的道:「從商如何?投次如何?」



    塔克森又問道:「從商?做什麼?如何做?」



    天恆笑道:「在礦洞地底時早就聽說了塔克森你的本事。這種事應該問你才對,怎麼你會來問我?亞里斯各大陸之間貨運不通,再加上戰事連連,只要能打開海上通路,就算是買賣醫療、軍備物品賺價,我們也能大發一筆。別的不說,離格洛最近的米易洲出產的黑雲鐵是製造刀劍、箭頭的重要添加物,如果能運到格洛洲來,絕對可以狂發一筆。至於具體的細節如何做,以你塔克森的本事,也不著我來班門弄斧。」



    塔克森一笑,又問:「海上海盜橫行,天恆你能保證去安全運到?」



    天理神秘一笑,道:「鐵血角鯊艦隊!」



    塔克森一震,道:「鐵血角鯊艦隊?!」霍夫和迪達亞也疑惑的看著天恆。



    迪達亞道:「我四年以前到這裡之前就聽說他們是一支海盜艦隊。叫海盜來保護貨物的海上運輸安全?」



    天恆道:「他們已經不再是海盜了。要保證海上運輸安全,他們絕對可以勝任。不要不信,我說過假話麼?」



    塔克森眼光閃爍的打量,似在判斷天恆話裡的可信度。天恆側靜靜的回視塔克森,任由他審度自己。



    終於,塔克森豁出去似的道:「那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信任你這個半大少年。我信你,干吧!」未了,又忍不住自嘲般的笑笑:「想不到我的理想最終要依賴一個小不點。」



    天恆古靈精怪的一笑,道:「人小鬼大你總聽說過吧。」



    此事一定,眾人都覺精神一振。迪達亞道:「現在還剩一件事,就是卡圖的士兵什麼時候會來,我們還剩多少時間可以採集做為發家資本的礦石。」



    天恆和霍夫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都因為想到了艾倫而大為頭痛。



    突地,外面一個人接下了迪達亞的話頭:「我們還有六天的時間。現在是亞里斯大陸歷12月7日。這個月共有26天,卡圖的士兵每一月會運送一次物資來,半月會來收集採到的礦石。現在7天已過,我們還有六天時間。」



    聽到這個聲音,天恆心裡狂喜,失聲道:「艾倫!」



    艾倫大踏步走了進來,雖然仍然因為傷前而顯得臉色黯然,但雙眼裡卻微微閃現著做出了決定的毅然神色。



    艾倫眼光在眾人身上流過,最後停在天恆身上,道:「我加入!我所失去的,以及卡圖強加在我父親和我家的仇恨,我要全部討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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