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格洛的流浪者
亞裡斯大陸歷3865年8月19日,格洛洲:
一名風塵樸樸的少年正在烈日下走著。細看那少年,只見他上身穿著一件普通的米易洲武斗者的緊身衣服;肩上披著一條藍色的像是魔法師才用的那種輕絲絨披風;下身穿著一條劍士常穿那種褲腿寬松、褲腳卻緊扎的號稱蘿卜褲的長褲;腳上再蹬著一雙皮制的盜賊們常用的軟靴,整個打扮活活的是一個四不像。但偏偏很奇怪的是,這幾樣風牛馬不相及的各個職業的衣著穿在少年身上卻讓人感覺出奇的和諧,那種感覺竟像是這幾件東西天生就該這樣搭配才對。再看那少年的長相,在連著魔法師披風上的帽子下,赫然是一張討人喜歡的少年臉龐。帽沿下的陰影裡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略微尖削的臉龐,因為還年少,所以透露出絲絲的青澀稚氣。在這張尖削的臉上,長了一張稜角分明的殷紅嘴唇。它雖然紅潤,但卻絲毫沒有半點陰柔氣息。此刻,紅唇正微張著,伴著少年的喘息,再配著唇邊毛絨絨少年軟須,證明少年正處在朝陽初升的年紀。嘴唇之上,鼻子的形狀很完美,是少有的那種猶如刀削斧鑿一般線條剛硬的鼻子。如果硬要說少年的嘴唇過於紅潤而少了分陽剛之氣的話,其不足的陽剛之氣也由這個完美的鼻子補齊了。鼻子之上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和兩條修長的劍眉。這兩道劍眉雖沒有斜飛入鬢那麼英挺,但卻形狀恰到好處,形成兩道飛揚的劍鋒,依然將少年的眼睛襯得更加明亮、更加閃動著醉人的神采。如果說這張臉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少年的眼睛了。那雙眼睛有著一般人少有的明亮,雙眼開合間毫光乍現,兩只深黑的瞳孔更是如同兩泉深潭一般看不底。只可惜它們少了一些年少的飛揚神采,卻多了幾分狡詐和調皮,和少年討喜的長相有一絲不合拍。不過縱然如此,少年的長相依然性格帶著點帥氣,討喜中還著古靈精怪,讓人一看之下便印象深刻,極為難以忘懷。
少年一邊走著,一邊不停的用手去扯過長的披風,嘴裡極為不爽的嘮念道:“這是什麼鬼天氣?照亞裡斯的歷法來算,現在只是春季而已。哪有春季就熱成這副德性的?感覺就和內江的三伏天來到的時候一樣,真是讓人受不了!”少年仍扯著作怪的披風,不滿的道:“早跟嘟嘟兒說了我不穿這個怪東西。這下子可好,走一路扯一路,古代的宮廷仕女走路大概都沒有這麼麻煩!還有這塊寶石!拉風?拉狗屁的風!我可一點不覺得頂著它有多酷,這樣子頂在腦門上活活熱死人了!”少年埋怨著,伸手作勢想把額頭大得很誇張的寶石摘下來。但他手一動,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頹然放下了手。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和天翔一干人等自響鈴島分別後被天翔派出來獨自出來流浪的天恆。
那日到達響鈴島以後,第二天一大早天翔就開始重整旗鼓整頓赤潮軍團,從失敗中重新站起來,一邊開始在響鈴島修建防御工事,一邊重新正視赤潮沒有經濟來源的問題,派人四處尋找可以利用的資源以擴充軍費。其後,赤潮召開了一次會議,包括天恆以及扎克、嘟嘟兒、濤、麥加、裡特、撒哈爾和他的全部豹人都參加了這次會議。除了豹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發過言以外、參加會議的人員都認赤潮軍團的力量過於薄弱,從現在起應該休養生息、補充實力,不應該現再出現在亞裡斯的紛爭中。所以赤潮軍團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在亞裡斯消失一段時間,並利用這段時間發展軍隊和經濟,為了今後更加艱難的戰斗做准備。這次被銀甲圍攻的事件暴露了赤潮軍團的許多弱點,比如說軍費問題、人員素質問題、領導人員年青經驗不足的問題等等都隨著這次的防守戰浮上台面。這些問題都急需解決。盡管赤潮的這次戰斗雖然人員損失很少,但嚴格的來說,赤潮這次的戰斗幾乎等於完全戰敗!因為這次的一戰,赤潮軍團被迫全軍撤退到響鈴島,連老窩都讓人端了,難道還不叫做大敗?此番來到響鈴島,赤潮軍團沒有半點工事和防御,全部的防守工作全靠雅布脫的艦隊,相當於赤潮軍團成立初期的形勢,一切等於全部從零開始。
最後,會議討論的結果和勘察的結果都讓人很喪氣。這裡面的原因是因為整個響鈴島礦藏極為貧乏,整個島上的情形雖還不至於用鳥不生蛋來形容,但實際的情形就比那種形容根本好不了多少。所以會議討論的結果是除了天翔一人反以外,包括天恆在內的所有人都同意雅布脫的黑道生意繼續進行下去,仍是以一本萬利海盜活動來屯積軍費和一切資金。這下子赤潮和鐵血角鯊同流合污,大家都下海當海盜,情景當真幽默得緊。好在現在的搶劫目標和以前有些不同,除了各勢力的艦隊和運輸船以外,別的一律不准動,更不准去驚擾民眾,所以也算是另類的動力富濟貧吧。這貧、、、、、、指的就是赤潮軍團自己了。
整個越討論越讓人灰心的會議裡唯一值得振奮人心的就是裡特-費爾多所發的話了,這個費爾多城主的大少爺慷慨的捐出十萬金幣出來支援赤潮的軍隊建設。十萬吶!多得天恆光是想象那麼多錢幣堆在一起的情景都覺得眼前金光閃耀,眼都花了。不知道馨-費爾多知道弟弟揮金如土,一下子把十萬金幣砸在不知道會不會有未來的赤潮軍團上會不會肉疼?不過不管馨-費爾多心疼也好,肉疼也好,總之裡特話也說了,相當於錢也拿出來了,就象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去了!嗯、、、、、、就算是想收回去也是不行!也是正因為如此,在裡特說出這話後的一連三天裡,天恆對待裡特的態度是特別的和言悅色,無論裡特想和他斗劍時怎麼挑逗事端天恆也不發火(全看在十萬枚金幣的份上。),由此可見金錢的力量有多麼強大!當然,天恆當初洗劫羅素的財寶也提前捐獻了出來,只等赤潮悄悄派人到依裡亞洛特山脈裡藏寶的地點起出來以後就可以變成鐵血角鯊艦隊裡增加的船。天恆和天翔私下裡普經討論過,兩人都認為亞裡斯時空有52℅的地方都是海洋,所以大力發展海上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這些事件商定以後,天翔作為天恆的哥哥單獨把天恆及他的一干朋友全都叫來單獨的開了一個會議,告之他們自己和正恆打算重新開辟亞裡斯新紀元的想法,請他們自己做出選擇。
裡特早在凱隆就答應過要隨著天恆去嘗試那個不可能的救世任務,所以他的回答很直接干脆:“為什麼不呢?生活應該充滿挑戰和剌激才對。我干!”
嘟嘟兒的回答則很微妙,她道:“很久以前,妖精族就是神族的盟軍,亞裡斯新紀元的出現不會少了妖精族的努力。再說,光為了正恆,我也會帶領著族人出戰的。”嘟嘟兒的話相當於表明了整了妖精族都會支持天翔和天恆。整個一族啊!嘟嘟兒話裡的份量點都不輕!這讓天恆和天翔不得不重新估計自己手裡的力量。只是天翔和天恆不明白他倆想要開創亞裡斯的新紀元又和神族,還有妖精族做為神族的盟軍扯得上什麼關系。聽著嘟嘟兒前半段的話,兩人都覺得一頭霧水,只能呆呆的看著嘟嘟兒笑得神秘。嘟嘟兒後半段的話,天恆這個情竇半點都還沒有開的蠢豬當然不懂,天翔卻依稀看出嘟嘟兒的一縷情絲已經牢牢的系在了自己的這個傻弟弟身上。看著嘟嘟兒美麗的臉龐和那嬌憨可愛的神情,天翔只了然的微笑,聰明的只當作沒有瞧見。被這麼個可愛的妖精少女喜歡,天恆真的好福氣。天翔不期然想起了在地球時的那個總把看向自己的愛慕目光躲在厚厚的眼鏡片後的長發少女。
威爾-麥加是光明之炎騎士團團長,雖然光明騎士團只是一個傭兵團,但其當初成立團隊的旨宗和天翔成立赤潮的旨宗不謀而合,所以他只點點頭,嘴上沒說什麼,天翔卻明白光明之炎騎士團會成為赤潮軍團的暗中助力。
撒哈爾一向以天恆的意見為准,天恆的態度就相當於他們這一小支豹人分支的態度。天恆兩番救他,更加上天恆無種族之分的態度,以及天恆的種種所作所為,早讓緊緊追隨天恆的心思在撒哈爾及眾豹人的心裡扎了根。是以撒哈爾代表十多名豹人也只點了點頭。
風小六和扎克現在的情形都如同江河裡的浮萍,離開了裡特和天恆,兩人都斷了根。所以,兩人一人貼著裡特,一人粘著天恆,都點頭如搗蒜般答應得最為爽快。雖說開創亞裡斯的新局面是一件光明而神聖的事,但這兩人畢竟都還是小孩,理所當然的想幫自己最親的人,壓根就沒有想過投身到亞裡斯征戰洪流中的後果。所以他倆人一不小心就上了天恆的賊船,稀裡糊塗的就把自己賣了。
眾人當中,唯有濤-亞米赫林的神情很奇怪。聽完天翔的話,他從座位上起身踱到窗邊,癡癡的看著天邊的浮雲,臉上的神情悲喜交加,有些落寞,又有些無奈。濤問天翔:“如果真如你所說,理想實現了以後,你打算怎樣治理天下?可不可以分一塊土地給我?”
天翔一呆,想了想才答道:“既然是理想,就只能拼命的去實現它。只要努力了就值得!理想,也許能實現,也許不能實現,誰知道呢?反正我不在乎結果,我只在乎自己有沒有努力過。也許你會覺得我和天恆很白癡,但我和他都是那種看到別人開心,自己也會笑的那種人。也許你不相信,如果當我看到萬人臣伏在自己腳下時,我只會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體會不到半點的快樂!我倒沒興趣去做那個孤家寡人。說真的,我倒並沒有真正想過當理想實現了時我應該做什麼。整理天下?我沒想過,也許我不是那塊料。不過我覺得整個亞裡斯是亞裡斯人民的,那就應該由亞裡斯所有的人來共同治理天下。所以我並不是為權力而戰,也不是為土地而戰。土地是天下人所有,我沒有權力答應給你。擁用一塊土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想像不出做一個大地主或是國王會有多快樂。為權力、地位、名譽或是別的什麼虛浮的東西而戰、、、、、、我個人覺得並不是個好的理由。你覺得呢?”
“為亞裡斯的人民而戰?”濤搖頭道:“我沒有那麼清高。為理想為戰?”濤垂頭思索著。
看著濤深鎖著眉的樣子,天恆笑著上前拍拍濤的肩,安慰道:“不用想太多。這只是哥哥的理想,沒有必要要求你為了他的理想而犧牲。放心!安啦!你只要不拿著鐵傘殺我,無論怎樣我們都是好朋友。當然,你要是真拿鐵傘劈我,我還是當你是好朋友。呵呵呵,我怎麼這般偉大?啊!我太愛我自己了!哈哈哈!”他笑得極度惡心,頓時惹來眾多的眼神掃射。
濤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天恆,看了半晌才釋然一笑,道:“還是朋友這兩個我愛聽。天恆,你記不記得當初在依裡亞洛特山脈腳下我答應過你什麼?”
“答應過我什麼?啊?我忘了。”天恆撓撓頭皮,半點也想不起來,只能干笑道。
“忘了?你居然忘了?!”濤一怔,隨即又笑:“忘了也好。這才是真正的你。如果你記得一清二楚的,也就不是我心裡的那個天恆了。好!我干了!為亞裡斯而戰,為理想而戰!也算我一份!”
這下輪到天恆一呆,伸手去摸摸濤的腦門,詫道:“你發什麼神經?態度反差那麼大。”
濤揮手打開天恆的手,微笑道:“是我太執著。你哥哥說得對,做個國王有什麼快樂?我事我應該最清楚才對。而我卻執迷不悟!能和你們在一起為著理想而奮斗,那才應該是人生最大的樂事!所以,要戰、、、、、、就為朋友為戰!為理想而戰!”
“贊!”裡特猛拍了一下手掌,大笑道:“為理想而戰是人生最快樂的事!這話說得好!來,大家放手干吧!”
天翔懷視四周,見大家都用一種仿佛看到了美好未來的神情看著他,不禁輕笑道:“不要看著我,我並不是理想的化身。未來是要靠大家齊手去打造的!不過、、、、、、就這麼說定了?”
眾人哄然應了一聲,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
一群小鬼也在談開創未來?天恆的思緒扯了回來,無聲的輕笑著。不過,這又何嘗不可呢?理想這個東西並不以年齡論高低,去實現理想更是以少年人占了優勢。畢竟他們的時間更充分,就算錯了都還可以重頭再來。
天恆的思緒又飛到那日分別的時候:赤潮事了,裡特要回去幫姐姐照顧費爾多城,走了;威爾-麥加回去了他的光明之炎傭兵團;濤和威爾-麥加不知是什麼關系,也跟著他回去了,說是要在光明之炎傭兵團裡歷練一番;嘟嘟兒也回芳香森林了,她這番回去,可能是要真正的接受族長之位,正式統領芳香森林的妖精一族。天恆有些懷疑嘟嘟兒瘦弱的肩頭是否能真正挑起統領一族的這個重任,就連他都能看出嘟嘟兒的稚嫩,老練如多摩、梅耶洛之類的長老哪會不挑嘟嘟兒的毛病?這下子只怕有得嘟嘟兒好受的了。分別那天,嘟嘟兒眼圈紅了又紅,卻強忍著不掉眼淚,看得天恆心裡一陣陣的心疼。“我很快就回來!你等著我!還有不許去看別的漂亮姑娘!”嘟嘟兒是這麼說的。她那時惡巴巴道,一邊將那把天恆還給她的斷梳慎重其事的交給了天恆,搞得天恆好一陣莫明其妙。他看不看別的姑娘關她什麼事了?漂亮姑娘誰不愛看?再說亞裡斯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造就了無數的美女,除了凱隆看到的那個鬼女以外,到目前為止沒有看到過丑的,哪裡讓人有不想看的道理?天恆卻不知道,他在收下那把斷梳的時候,其實也就收下嘟嘟兒的一片真心。這把並不珍貴的斷梳,天恆很久以後才知道它是嘟嘟兒交給他的定情之物。
再接下來的麻煩就是扎克了,他一聽說天翔要讓天恆獨自出去歷練,真正認識亞裡斯大陸、了解亞裡斯現況時他就吵個不休,死活也要跟著天恆出去。天翔勸他、天恆勸他、撒哈爾勸他,無論誰勸都不管用。扎克終日的哭鬧著,發著在塞維爾的壓抑下從來都不敢發的小孩脾氣,天恆這才知道扎克的脾氣原來也是這般倔的。雖然萬般無奈,但出外歷練實在危險得很,扎克的魔法又不能獨自抵擋一面,所以完全不適合扎克這樣的小孩跟著去。最後天恆不得已的在三天之內速成了和石化術相近的昏睡魔法,一口氣讓扎克睡上一個星期,讓他睡到自己走了才醒。
短暫的相聚後又是分別。除了撒哈爾等豹人在外界行動不方便所以暫時不打算回遺人之山而留在響鈴島以外,天恆的朋友全都走了。天恆依依不捨的送別完每一個人後,又輪到天翔、雅布脫、撒哈爾等人送別自己。
分別在即,天翔站在船頭看著天恆,道:“其實我也捨不得你走。但是、、、、、、”
“但是因為我始終長不大,非得靠環境來幫助我成長是不是?”天恆接道。
天翔搖頭道:“不是這樣。我們倆人分別了三年,在這三年裡你已經成長了很多,多得叫我這個做哥哥的又是開心,又是擔心。你能有成長是好事,但是你成長得太快了,快得連你自己都無法適應。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可以很好的駕馭體內的遺人之力了;再或者是你能夠真正的成為一名領導者,能夠帶領撒哈爾和他的族人走向光明。行不行?不行是吧。還有更重要的,我不要你只是為了幫我而隨我征戰亞裡斯,我要你用心去看她,去體會她,進而愛她。這也是我們的家,是我們原本的根。我想要你有自己的理想,並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斗,不要只跟著我隨波逐流。天恆你從來都是很有個性的,我不想讓自己的個性掩蓋了你的個性,它應該散自己的光芒,而不是像月亮一樣只會反射別人的光。你明不明白?”
天恆點點頭,又搖搖著,有點懂,更多的又不懂。但他知道天翔的話是對的,他向來比自己有遠見。
天翔又道:“去吧!我放手讓你飛!去解開遺人之謎、去練就更高強的戰技和魔法、支交更多的朋友、去看更廣闊的視野!從小我就知道,你比我更優秀,所以我希望你回來時比我飛得更高!這樣我做你的哥哥就心滿意足了。所以、、、、、、GO!”
就這樣,天恆只帶著丁多再次踏上征途,向著亞裡斯大陸這片既熟悉但又不熟悉的土地進發。
回想到這裡,天恆笑了起來。飛得比哥哥更高?不好吧?到時候摔下來不是比他更慘?哥哥是不是看他日子過得太順了,所以硬要給他找點罪受?哥哥好像從小就有這個愛好,要求他比要求自己還要嚴。不過不管了,哥哥總是愛他的,無論他說什麼自己都會聽。天恆笑笑,不再想這些,從懷裡把丁多掏出來放在眼前察看。
這小東西很奇怪,自從踏入芳香森林後不久就一直長睡不醒,要不是看它那圓滾滾的小肚子正微微起伏著,天恆就要懷疑它是不是已經變成了標本。不過說來也好笑,精靈居然也是會呼吸的,至少丁多就是如此。更誇張的是,不僅這樣,丁多有時候還會發出小小的鼾聲,真正讓人笑破肚皮。
看了半晌,天恆看丁多實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才又把丁多放回懷裡,重新扯了扯過長的魔法師袍,並把頭上的待魂之玉再次扶正,頂著烈日繼續進行自己格洛的流浪路途。
當初為什麼選擇格洛洲做為溶入亞裡斯的第一站,就是因為格洛洲是除了巴魯茲利弗洲以外,離響鈴島最近的一塊大陸。它處在米易洲的正東面,距響鈴島只有十七天的行程,用不著魔法飛向,坐船過去也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天恆也不可能去米易洲或者是巴魯茲利弗洲。在那兩洲裡,一個有著塞維爾和史迪威-韋斯特這兩個殺神,另外一個有著銀甲這個死對頭,這兩洲是萬萬不能去的。所以,格洛洲成了唯一的選擇。
出發前,天翔也在替天恆挑選去哪裡的問題。他和休斯商量了很久,歸納種種因素和利害關系,以及當前的形勢,明智的選擇了格洛洲,這種選法和天恆的選擇不謀而合。而天恆之所以會選擇格洛洲,原因簡單得天翔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天恆很粗線條的直接告訴天翔:“為什麼選它?道理很簡單啊!它在十一個洲裡是面積最小的,不容易迷路!”天翔一聽之下,幾近暈倒!有時候他不得佩服他這個弟弟突如其來的粗神經。老天!格洛洲就算在十一個洲裡面積最小,但它也是一個洲啊!天恆以為它是什麼,動物園?游樂場?還是一個大型的網吧?真要命!天翔突然開始擔心放天恆出去這個決定對不對。天恆太沒有憂患意識了!
不過最終天恆還是在眾海盜和豹人的歡送聲中被趕了出來,成為一個快樂的格洛洲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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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天走下來,什麼大事、稀奇事都沒有。白天走得人快被四個太陽烤成了焦碳,晚上睡覺時如在城市裡住宿旅店倒是好,但在野地裡時就要隨時准備著對付隨時都會出現的魔獸,讓人總也睡不好覺。偏偏亞裡斯大陸的魔獸和天恆在地球時的動物不同,它們中的大多數都不像狼或者別的動物一般畏火,更扯的是有幾種魔獸,像是異瞳夜角、食屍巨蟻之類的魔獸不見火光則已,一見了卻是必來,不殺便不走,所以除了動手殺之以外,光點火驅趕它們只能起到反作用。另外就別提亞裡斯大陸的蚊子了,它們中的有一些體型可以大到有天恆的拳頭那麼大,扎人的那根吸管有十三號棒針那麼粗,翅膀扇動起來時發出的響聲可以比美天恆家以前的那台破電扇發出的噪音!這哪裡還叫昆蟲?簡直就是殺人的魔獸!讓這種蚊子叮幾下,小命早就去見偉光的光明之神了!那裡還能任由天恆在格洛逍遙。幸好它們沒有地球的蚊子那種群起而攻之的愛好,每只都單獨行動,要不然要對付它們就成為最讓人頭疼的大事。
從下船後走到現在,途中搭了幾次馬車,又搭了幾次六足疾行獸的順風車,天恆穿過裡茲港,行經天使之晶城,一路走到了離雲雀城還有有約三百裡的鄉間。如果天恆手裡的手繪地圖沒錯的話,天恆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叫做雲頂,其名來自於格洛一首叫做‘雲和山的依偎’的歌謠。整個雲頂雖然名字聽起來好像地勢很高,實際上只是一片廣大的密林,長著許多的葉子寬大的樹木的平原。由於這種叫做闊葉稀木的樹木生長很快,但卻又木質疏散,只能拿來當材燒,不能拿來做為建房的材料,所以支雲頂附近的樹林一年比一年密,沒有人來開發。雲頂盛產兩樣東西,一是品種眾多的魔獸,二就是這裡還盛產魔力水晶。魔力水晶作力魔法師修習必備品,除了普通的有將魔力增幅和擴充魔力的作用,特殊的魔力水晶還有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但是總讓人很驚喜的作用,因此亞裡斯大陸的魔晶價格極為昂貴。一顆普通的魔力水晶都通常都叫價到五十枚金幣,相當於米易洲一家農民一年的收入。雖然其它的寶石和一些特殊的法器也具有相類似的作用,但總不如魔力水晶用得普遍。
魔力水晶的質量標准定位很混亂,每個魔法師的需求都不一樣,也造成了每一顆魔力水晶拿到不同的魔法師手裡都有不同的價值。不過,不用懷疑的是在這些魔力水晶裡無色透明的水晶石和金黃色透明的水晶石最為珍貴。這兩中水晶,除了能超大幅度的儲存魔法力量和超強的魔力增幅作用以外,每一種都具有特殊能力,成為了魔法師夢寐以求的極品好東西。這兩種裡,無色透明的那種所具有的能力更是神秘不可預測。而在亞裡斯所有的魔力水晶礦裡,就只有格洛洲的雲頂和依修斯洲的沼澤之海的魔力水晶礦才能產出這兩種水晶。因此,雲頂一來雖然魔獸品種低級,不能成為眾魔法師和其它職業的員修習的好對象;二來又因為樹木的品質也差沒有開發的價值,感覺上好像無法吸引人到這裡來。但是實際上卻因為這裡能夠出產極品的魔力水晶礦,使得雲頂這個地方的名稱仍然流傳得很廣,連附近的城市都因為它而沾了光,所以才會有天使之晶這個城名的出現。通常雲頂所開采出來的魔力水晶都在天使之晶裡出售。
不過,是沒有人敢私自來這裡采礦的。雲頂的魔力水晶礦自亞裡斯大陸歷3517年開始就被占了格洛三分之一天下的卡圖勢力所掌控,任何人想意圖染指雲頂的魔力水晶礦,必遭反擊。卡圖也由此占據了整個雲頂的魔力水晶礦長達348年之久。
現在天恆正走面積廣大的雲頂的外圍,他也知道雲頂的內圍是禁區,即礦區的所在,所以只繞著它而行。又走了一陣,看著太陽的威力已經沒有那麼雖橫了,天恆才將水和食物拿出來,找了個地方打算休息一會兒。
天恆行至前面一塊巖石上坐下來,將懷裡的青面獸的干肉和干面包掏出來啃了一陣。青面獸的肉天恆一直很喜歡吃。但制作他懷裡的那些干肉的手藝遠不如費爾多城的娜吉大嬸來得高明,所以天恆勉強啃飽了以後就沒有興趣再啃下去。
又坐了一會兒,眼見得四個天陽全都有搖搖欲墜的意思,天恆便不打算今天繼續前行了,且等就在這雲頂的荒原裡游渡過了這一夜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