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陸創世記 作者:名達 (連載中)

cdthree3 2008-10-21 17:59: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7648
pgg2 發表於 2008-10-29 09:10
第十二章      格洛的流浪者

       亞裡斯大陸歷3865年8月19日,格洛洲:

    一名風塵樸樸的少年正在烈日下走著。細看那少年,只見他上身穿著一件普通的米易洲武斗者的緊身衣服;肩上披著一條藍色的像是魔法師才用的那種輕絲絨披風;下身穿著一條劍士常穿那種褲腿寬松、褲腳卻緊扎的號稱蘿卜褲的長褲;腳上再蹬著一雙皮制的盜賊們常用的軟靴,整個打扮活活的是一個四不像。但偏偏很奇怪的是,這幾樣風牛馬不相及的各個職業的衣著穿在少年身上卻讓人感覺出奇的和諧,那種感覺竟像是這幾件東西天生就該這樣搭配才對。再看那少年的長相,在連著魔法師披風上的帽子下,赫然是一張討人喜歡的少年臉龐。帽沿下的陰影裡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略微尖削的臉龐,因為還年少,所以透露出絲絲的青澀稚氣。在這張尖削的臉上,長了一張稜角分明的殷紅嘴唇。它雖然紅潤,但卻絲毫沒有半點陰柔氣息。此刻,紅唇正微張著,伴著少年的喘息,再配著唇邊毛絨絨少年軟須,證明少年正處在朝陽初升的年紀。嘴唇之上,鼻子的形狀很完美,是少有的那種猶如刀削斧鑿一般線條剛硬的鼻子。如果硬要說少年的嘴唇過於紅潤而少了分陽剛之氣的話,其不足的陽剛之氣也由這個完美的鼻子補齊了。鼻子之上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和兩條修長的劍眉。這兩道劍眉雖沒有斜飛入鬢那麼英挺,但卻形狀恰到好處,形成兩道飛揚的劍鋒,依然將少年的眼睛襯得更加明亮、更加閃動著醉人的神采。如果說這張臉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少年的眼睛了。那雙眼睛有著一般人少有的明亮,雙眼開合間毫光乍現,兩只深黑的瞳孔更是如同兩泉深潭一般看不底。只可惜它們少了一些年少的飛揚神采,卻多了幾分狡詐和調皮,和少年討喜的長相有一絲不合拍。不過縱然如此,少年的長相依然性格帶著點帥氣,討喜中還著古靈精怪,讓人一看之下便印象深刻,極為難以忘懷。

    少年一邊走著,一邊不停的用手去扯過長的披風,嘴裡極為不爽的嘮念道:“這是什麼鬼天氣?照亞裡斯的歷法來算,現在只是春季而已。哪有春季就熱成這副德性的?感覺就和內江的三伏天來到的時候一樣,真是讓人受不了!”少年仍扯著作怪的披風,不滿的道:“早跟嘟嘟兒說了我不穿這個怪東西。這下子可好,走一路扯一路,古代的宮廷仕女走路大概都沒有這麼麻煩!還有這塊寶石!拉風?拉狗屁的風!我可一點不覺得頂著它有多酷,這樣子頂在腦門上活活熱死人了!”少年埋怨著,伸手作勢想把額頭大得很誇張的寶石摘下來。但他手一動,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頹然放下了手。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和天翔一干人等自響鈴島分別後被天翔派出來獨自出來流浪的天恆。

    那日到達響鈴島以後,第二天一大早天翔就開始重整旗鼓整頓赤潮軍團,從失敗中重新站起來,一邊開始在響鈴島修建防御工事,一邊重新正視赤潮沒有經濟來源的問題,派人四處尋找可以利用的資源以擴充軍費。其後,赤潮召開了一次會議,包括天恆以及扎克、嘟嘟兒、濤、麥加、裡特、撒哈爾和他的全部豹人都參加了這次會議。除了豹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發過言以外、參加會議的人員都認赤潮軍團的力量過於薄弱,從現在起應該休養生息、補充實力,不應該現再出現在亞裡斯的紛爭中。所以赤潮軍團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在亞裡斯消失一段時間,並利用這段時間發展軍隊和經濟,為了今後更加艱難的戰斗做准備。這次被銀甲圍攻的事件暴露了赤潮軍團的許多弱點,比如說軍費問題、人員素質問題、領導人員年青經驗不足的問題等等都隨著這次的防守戰浮上台面。這些問題都急需解決。盡管赤潮的這次戰斗雖然人員損失很少,但嚴格的來說,赤潮這次的戰斗幾乎等於完全戰敗!因為這次的一戰,赤潮軍團被迫全軍撤退到響鈴島,連老窩都讓人端了,難道還不叫做大敗?此番來到響鈴島,赤潮軍團沒有半點工事和防御,全部的防守工作全靠雅布脫的艦隊,相當於赤潮軍團成立初期的形勢,一切等於全部從零開始。

    最後,會議討論的結果和勘察的結果都讓人很喪氣。這裡面的原因是因為整個響鈴島礦藏極為貧乏,整個島上的情形雖還不至於用鳥不生蛋來形容,但實際的情形就比那種形容根本好不了多少。所以會議討論的結果是除了天翔一人反以外,包括天恆在內的所有人都同意雅布脫的黑道生意繼續進行下去,仍是以一本萬利海盜活動來屯積軍費和一切資金。這下子赤潮和鐵血角鯊同流合污,大家都下海當海盜,情景當真幽默得緊。好在現在的搶劫目標和以前有些不同,除了各勢力的艦隊和運輸船以外,別的一律不准動,更不准去驚擾民眾,所以也算是另類的動力富濟貧吧。這貧、、、、、、指的就是赤潮軍團自己了。

    整個越討論越讓人灰心的會議裡唯一值得振奮人心的就是裡特-費爾多所發的話了,這個費爾多城主的大少爺慷慨的捐出十萬金幣出來支援赤潮的軍隊建設。十萬吶!多得天恆光是想象那麼多錢幣堆在一起的情景都覺得眼前金光閃耀,眼都花了。不知道馨-費爾多知道弟弟揮金如土,一下子把十萬金幣砸在不知道會不會有未來的赤潮軍團上會不會肉疼?不過不管馨-費爾多心疼也好,肉疼也好,總之裡特話也說了,相當於錢也拿出來了,就象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去了!嗯、、、、、、就算是想收回去也是不行!也是正因為如此,在裡特說出這話後的一連三天裡,天恆對待裡特的態度是特別的和言悅色,無論裡特想和他斗劍時怎麼挑逗事端天恆也不發火(全看在十萬枚金幣的份上。),由此可見金錢的力量有多麼強大!當然,天恆當初洗劫羅素的財寶也提前捐獻了出來,只等赤潮悄悄派人到依裡亞洛特山脈裡藏寶的地點起出來以後就可以變成鐵血角鯊艦隊裡增加的船。天恆和天翔私下裡普經討論過,兩人都認為亞裡斯時空有52℅的地方都是海洋,所以大力發展海上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這些事件商定以後,天翔作為天恆的哥哥單獨把天恆及他的一干朋友全都叫來單獨的開了一個會議,告之他們自己和正恆打算重新開辟亞裡斯新紀元的想法,請他們自己做出選擇。

    裡特早在凱隆就答應過要隨著天恆去嘗試那個不可能的救世任務,所以他的回答很直接干脆:“為什麼不呢?生活應該充滿挑戰和剌激才對。我干!”

    嘟嘟兒的回答則很微妙,她道:“很久以前,妖精族就是神族的盟軍,亞裡斯新紀元的出現不會少了妖精族的努力。再說,光為了正恆,我也會帶領著族人出戰的。”嘟嘟兒的話相當於表明了整了妖精族都會支持天翔和天恆。整個一族啊!嘟嘟兒話裡的份量點都不輕!這讓天恆和天翔不得不重新估計自己手裡的力量。只是天翔和天恆不明白他倆想要開創亞裡斯的新紀元又和神族,還有妖精族做為神族的盟軍扯得上什麼關系。聽著嘟嘟兒前半段的話,兩人都覺得一頭霧水,只能呆呆的看著嘟嘟兒笑得神秘。嘟嘟兒後半段的話,天恆這個情竇半點都還沒有開的蠢豬當然不懂,天翔卻依稀看出嘟嘟兒的一縷情絲已經牢牢的系在了自己的這個傻弟弟身上。看著嘟嘟兒美麗的臉龐和那嬌憨可愛的神情,天翔只了然的微笑,聰明的只當作沒有瞧見。被這麼個可愛的妖精少女喜歡,天恆真的好福氣。天翔不期然想起了在地球時的那個總把看向自己的愛慕目光躲在厚厚的眼鏡片後的長發少女。

    威爾-麥加是光明之炎騎士團團長,雖然光明騎士團只是一個傭兵團,但其當初成立團隊的旨宗和天翔成立赤潮的旨宗不謀而合,所以他只點點頭,嘴上沒說什麼,天翔卻明白光明之炎騎士團會成為赤潮軍團的暗中助力。

    撒哈爾一向以天恆的意見為准,天恆的態度就相當於他們這一小支豹人分支的態度。天恆兩番救他,更加上天恆無種族之分的態度,以及天恆的種種所作所為,早讓緊緊追隨天恆的心思在撒哈爾及眾豹人的心裡扎了根。是以撒哈爾代表十多名豹人也只點了點頭。

    風小六和扎克現在的情形都如同江河裡的浮萍,離開了裡特和天恆,兩人都斷了根。所以,兩人一人貼著裡特,一人粘著天恆,都點頭如搗蒜般答應得最為爽快。雖說開創亞裡斯的新局面是一件光明而神聖的事,但這兩人畢竟都還是小孩,理所當然的想幫自己最親的人,壓根就沒有想過投身到亞裡斯征戰洪流中的後果。所以他倆人一不小心就上了天恆的賊船,稀裡糊塗的就把自己賣了。

    眾人當中,唯有濤-亞米赫林的神情很奇怪。聽完天翔的話,他從座位上起身踱到窗邊,癡癡的看著天邊的浮雲,臉上的神情悲喜交加,有些落寞,又有些無奈。濤問天翔:“如果真如你所說,理想實現了以後,你打算怎樣治理天下?可不可以分一塊土地給我?”

    天翔一呆,想了想才答道:“既然是理想,就只能拼命的去實現它。只要努力了就值得!理想,也許能實現,也許不能實現,誰知道呢?反正我不在乎結果,我只在乎自己有沒有努力過。也許你會覺得我和天恆很白癡,但我和他都是那種看到別人開心,自己也會笑的那種人。也許你不相信,如果當我看到萬人臣伏在自己腳下時,我只會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體會不到半點的快樂!我倒沒興趣去做那個孤家寡人。說真的,我倒並沒有真正想過當理想實現了時我應該做什麼。整理天下?我沒想過,也許我不是那塊料。不過我覺得整個亞裡斯是亞裡斯人民的,那就應該由亞裡斯所有的人來共同治理天下。所以我並不是為權力而戰,也不是為土地而戰。土地是天下人所有,我沒有權力答應給你。擁用一塊土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想像不出做一個大地主或是國王會有多快樂。為權力、地位、名譽或是別的什麼虛浮的東西而戰、、、、、、我個人覺得並不是個好的理由。你覺得呢?”

    “為亞裡斯的人民而戰?”濤搖頭道:“我沒有那麼清高。為理想為戰?”濤垂頭思索著。

    看著濤深鎖著眉的樣子,天恆笑著上前拍拍濤的肩,安慰道:“不用想太多。這只是哥哥的理想,沒有必要要求你為了他的理想而犧牲。放心!安啦!你只要不拿著鐵傘殺我,無論怎樣我們都是好朋友。當然,你要是真拿鐵傘劈我,我還是當你是好朋友。呵呵呵,我怎麼這般偉大?啊!我太愛我自己了!哈哈哈!”他笑得極度惡心,頓時惹來眾多的眼神掃射。

    濤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天恆,看了半晌才釋然一笑,道:“還是朋友這兩個我愛聽。天恆,你記不記得當初在依裡亞洛特山脈腳下我答應過你什麼?”

    “答應過我什麼?啊?我忘了。”天恆撓撓頭皮,半點也想不起來,只能干笑道。

    “忘了?你居然忘了?!”濤一怔,隨即又笑:“忘了也好。這才是真正的你。如果你記得一清二楚的,也就不是我心裡的那個天恆了。好!我干了!為亞裡斯而戰,為理想而戰!也算我一份!”

    這下輪到天恆一呆,伸手去摸摸濤的腦門,詫道:“你發什麼神經?態度反差那麼大。”

    濤揮手打開天恆的手,微笑道:“是我太執著。你哥哥說得對,做個國王有什麼快樂?我事我應該最清楚才對。而我卻執迷不悟!能和你們在一起為著理想而奮斗,那才應該是人生最大的樂事!所以,要戰、、、、、、就為朋友為戰!為理想而戰!”

    “贊!”裡特猛拍了一下手掌,大笑道:“為理想而戰是人生最快樂的事!這話說得好!來,大家放手干吧!”

    天翔懷視四周,見大家都用一種仿佛看到了美好未來的神情看著他,不禁輕笑道:“不要看著我,我並不是理想的化身。未來是要靠大家齊手去打造的!不過、、、、、、就這麼說定了?”

    眾人哄然應了一聲,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

    一群小鬼也在談開創未來?天恆的思緒扯了回來,無聲的輕笑著。不過,這又何嘗不可呢?理想這個東西並不以年齡論高低,去實現理想更是以少年人占了優勢。畢竟他們的時間更充分,就算錯了都還可以重頭再來。

    天恆的思緒又飛到那日分別的時候:赤潮事了,裡特要回去幫姐姐照顧費爾多城,走了;威爾-麥加回去了他的光明之炎傭兵團;濤和威爾-麥加不知是什麼關系,也跟著他回去了,說是要在光明之炎傭兵團裡歷練一番;嘟嘟兒也回芳香森林了,她這番回去,可能是要真正的接受族長之位,正式統領芳香森林的妖精一族。天恆有些懷疑嘟嘟兒瘦弱的肩頭是否能真正挑起統領一族的這個重任,就連他都能看出嘟嘟兒的稚嫩,老練如多摩、梅耶洛之類的長老哪會不挑嘟嘟兒的毛病?這下子只怕有得嘟嘟兒好受的了。分別那天,嘟嘟兒眼圈紅了又紅,卻強忍著不掉眼淚,看得天恆心裡一陣陣的心疼。“我很快就回來!你等著我!還有不許去看別的漂亮姑娘!”嘟嘟兒是這麼說的。她那時惡巴巴道,一邊將那把天恆還給她的斷梳慎重其事的交給了天恆,搞得天恆好一陣莫明其妙。他看不看別的姑娘關她什麼事了?漂亮姑娘誰不愛看?再說亞裡斯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造就了無數的美女,除了凱隆看到的那個鬼女以外,到目前為止沒有看到過丑的,哪裡讓人有不想看的道理?天恆卻不知道,他在收下那把斷梳的時候,其實也就收下嘟嘟兒的一片真心。這把並不珍貴的斷梳,天恆很久以後才知道它是嘟嘟兒交給他的定情之物。

    再接下來的麻煩就是扎克了,他一聽說天翔要讓天恆獨自出去歷練,真正認識亞裡斯大陸、了解亞裡斯現況時他就吵個不休,死活也要跟著天恆出去。天翔勸他、天恆勸他、撒哈爾勸他,無論誰勸都不管用。扎克終日的哭鬧著,發著在塞維爾的壓抑下從來都不敢發的小孩脾氣,天恆這才知道扎克的脾氣原來也是這般倔的。雖然萬般無奈,但出外歷練實在危險得很,扎克的魔法又不能獨自抵擋一面,所以完全不適合扎克這樣的小孩跟著去。最後天恆不得已的在三天之內速成了和石化術相近的昏睡魔法,一口氣讓扎克睡上一個星期,讓他睡到自己走了才醒。

    短暫的相聚後又是分別。除了撒哈爾等豹人在外界行動不方便所以暫時不打算回遺人之山而留在響鈴島以外,天恆的朋友全都走了。天恆依依不捨的送別完每一個人後,又輪到天翔、雅布脫、撒哈爾等人送別自己。

    分別在即,天翔站在船頭看著天恆,道:“其實我也捨不得你走。但是、、、、、、”

    “但是因為我始終長不大,非得靠環境來幫助我成長是不是?”天恆接道。

    天翔搖頭道:“不是這樣。我們倆人分別了三年,在這三年裡你已經成長了很多,多得叫我這個做哥哥的又是開心,又是擔心。你能有成長是好事,但是你成長得太快了,快得連你自己都無法適應。要不然你告訴我你可以很好的駕馭體內的遺人之力了;再或者是你能夠真正的成為一名領導者,能夠帶領撒哈爾和他的族人走向光明。行不行?不行是吧。還有更重要的,我不要你只是為了幫我而隨我征戰亞裡斯,我要你用心去看她,去體會她,進而愛她。這也是我們的家,是我們原本的根。我想要你有自己的理想,並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斗,不要只跟著我隨波逐流。天恆你從來都是很有個性的,我不想讓自己的個性掩蓋了你的個性,它應該散自己的光芒,而不是像月亮一樣只會反射別人的光。你明不明白?”

    天恆點點頭,又搖搖著,有點懂,更多的又不懂。但他知道天翔的話是對的,他向來比自己有遠見。

    天翔又道:“去吧!我放手讓你飛!去解開遺人之謎、去練就更高強的戰技和魔法、支交更多的朋友、去看更廣闊的視野!從小我就知道,你比我更優秀,所以我希望你回來時比我飛得更高!這樣我做你的哥哥就心滿意足了。所以、、、、、、GO!”

    就這樣,天恆只帶著丁多再次踏上征途,向著亞裡斯大陸這片既熟悉但又不熟悉的土地進發。

    回想到這裡,天恆笑了起來。飛得比哥哥更高?不好吧?到時候摔下來不是比他更慘?哥哥是不是看他日子過得太順了,所以硬要給他找點罪受?哥哥好像從小就有這個愛好,要求他比要求自己還要嚴。不過不管了,哥哥總是愛他的,無論他說什麼自己都會聽。天恆笑笑,不再想這些,從懷裡把丁多掏出來放在眼前察看。

    這小東西很奇怪,自從踏入芳香森林後不久就一直長睡不醒,要不是看它那圓滾滾的小肚子正微微起伏著,天恆就要懷疑它是不是已經變成了標本。不過說來也好笑,精靈居然也是會呼吸的,至少丁多就是如此。更誇張的是,不僅這樣,丁多有時候還會發出小小的鼾聲,真正讓人笑破肚皮。

    看了半晌,天恆看丁多實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才又把丁多放回懷裡,重新扯了扯過長的魔法師袍,並把頭上的待魂之玉再次扶正,頂著烈日繼續進行自己格洛的流浪路途。

    當初為什麼選擇格洛洲做為溶入亞裡斯的第一站,就是因為格洛洲是除了巴魯茲利弗洲以外,離響鈴島最近的一塊大陸。它處在米易洲的正東面,距響鈴島只有十七天的行程,用不著魔法飛向,坐船過去也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天恆也不可能去米易洲或者是巴魯茲利弗洲。在那兩洲裡,一個有著塞維爾和史迪威-韋斯特這兩個殺神,另外一個有著銀甲這個死對頭,這兩洲是萬萬不能去的。所以,格洛洲成了唯一的選擇。

    出發前,天翔也在替天恆挑選去哪裡的問題。他和休斯商量了很久,歸納種種因素和利害關系,以及當前的形勢,明智的選擇了格洛洲,這種選法和天恆的選擇不謀而合。而天恆之所以會選擇格洛洲,原因簡單得天翔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天恆很粗線條的直接告訴天翔:“為什麼選它?道理很簡單啊!它在十一個洲裡是面積最小的,不容易迷路!”天翔一聽之下,幾近暈倒!有時候他不得佩服他這個弟弟突如其來的粗神經。老天!格洛洲就算在十一個洲裡面積最小,但它也是一個洲啊!天恆以為它是什麼,動物園?游樂場?還是一個大型的網吧?真要命!天翔突然開始擔心放天恆出去這個決定對不對。天恆太沒有憂患意識了!

    不過最終天恆還是在眾海盜和豹人的歡送聲中被趕了出來,成為一個快樂的格洛洲流浪者。

    ※※※※

    這十幾天走下來,什麼大事、稀奇事都沒有。白天走得人快被四個太陽烤成了焦碳,晚上睡覺時如在城市裡住宿旅店倒是好,但在野地裡時就要隨時准備著對付隨時都會出現的魔獸,讓人總也睡不好覺。偏偏亞裡斯大陸的魔獸和天恆在地球時的動物不同,它們中的大多數都不像狼或者別的動物一般畏火,更扯的是有幾種魔獸,像是異瞳夜角、食屍巨蟻之類的魔獸不見火光則已,一見了卻是必來,不殺便不走,所以除了動手殺之以外,光點火驅趕它們只能起到反作用。另外就別提亞裡斯大陸的蚊子了,它們中的有一些體型可以大到有天恆的拳頭那麼大,扎人的那根吸管有十三號棒針那麼粗,翅膀扇動起來時發出的響聲可以比美天恆家以前的那台破電扇發出的噪音!這哪裡還叫昆蟲?簡直就是殺人的魔獸!讓這種蚊子叮幾下,小命早就去見偉光的光明之神了!那裡還能任由天恆在格洛逍遙。幸好它們沒有地球的蚊子那種群起而攻之的愛好,每只都單獨行動,要不然要對付它們就成為最讓人頭疼的大事。

    從下船後走到現在,途中搭了幾次馬車,又搭了幾次六足疾行獸的順風車,天恆穿過裡茲港,行經天使之晶城,一路走到了離雲雀城還有有約三百裡的鄉間。如果天恆手裡的手繪地圖沒錯的話,天恆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叫做雲頂,其名來自於格洛一首叫做‘雲和山的依偎’的歌謠。整個雲頂雖然名字聽起來好像地勢很高,實際上只是一片廣大的密林,長著許多的葉子寬大的樹木的平原。由於這種叫做闊葉稀木的樹木生長很快,但卻又木質疏散,只能拿來當材燒,不能拿來做為建房的材料,所以支雲頂附近的樹林一年比一年密,沒有人來開發。雲頂盛產兩樣東西,一是品種眾多的魔獸,二就是這裡還盛產魔力水晶。魔力水晶作力魔法師修習必備品,除了普通的有將魔力增幅和擴充魔力的作用,特殊的魔力水晶還有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但是總讓人很驚喜的作用,因此亞裡斯大陸的魔晶價格極為昂貴。一顆普通的魔力水晶都通常都叫價到五十枚金幣,相當於米易洲一家農民一年的收入。雖然其它的寶石和一些特殊的法器也具有相類似的作用,但總不如魔力水晶用得普遍。

    魔力水晶的質量標准定位很混亂,每個魔法師的需求都不一樣,也造成了每一顆魔力水晶拿到不同的魔法師手裡都有不同的價值。不過,不用懷疑的是在這些魔力水晶裡無色透明的水晶石和金黃色透明的水晶石最為珍貴。這兩中水晶,除了能超大幅度的儲存魔法力量和超強的魔力增幅作用以外,每一種都具有特殊能力,成為了魔法師夢寐以求的極品好東西。這兩種裡,無色透明的那種所具有的能力更是神秘不可預測。而在亞裡斯所有的魔力水晶礦裡,就只有格洛洲的雲頂和依修斯洲的沼澤之海的魔力水晶礦才能產出這兩種水晶。因此,雲頂一來雖然魔獸品種低級,不能成為眾魔法師和其它職業的員修習的好對象;二來又因為樹木的品質也差沒有開發的價值,感覺上好像無法吸引人到這裡來。但是實際上卻因為這裡能夠出產極品的魔力水晶礦,使得雲頂這個地方的名稱仍然流傳得很廣,連附近的城市都因為它而沾了光,所以才會有天使之晶這個城名的出現。通常雲頂所開采出來的魔力水晶都在天使之晶裡出售。

    不過,是沒有人敢私自來這裡采礦的。雲頂的魔力水晶礦自亞裡斯大陸歷3517年開始就被占了格洛三分之一天下的卡圖勢力所掌控,任何人想意圖染指雲頂的魔力水晶礦,必遭反擊。卡圖也由此占據了整個雲頂的魔力水晶礦長達348年之久。

    現在天恆正走面積廣大的雲頂的外圍,他也知道雲頂的內圍是禁區,即礦區的所在,所以只繞著它而行。又走了一陣,看著太陽的威力已經沒有那麼雖橫了,天恆才將水和食物拿出來,找了個地方打算休息一會兒。

    天恆行至前面一塊巖石上坐下來,將懷裡的青面獸的干肉和干面包掏出來啃了一陣。青面獸的肉天恆一直很喜歡吃。但制作他懷裡的那些干肉的手藝遠不如費爾多城的娜吉大嬸來得高明,所以天恆勉強啃飽了以後就沒有興趣再啃下去。

    又坐了一會兒,眼見得四個天陽全都有搖搖欲墜的意思,天恆便不打算今天繼續前行了,且等就在這雲頂的荒原裡游渡過了這一夜再說。
pgg2 發表於 2008-10-29 09:11
第十三章     艱難的生育過程

      清早,當格洛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天恆臉上時,他就醒了過來。昨夜一夜都因為要提防著魔獸而沒睡好,所以當陽光照在他臉上時,天恆並沒有起身,而是用披風緊緊裹住自己打算繼續賴下去。反正在這荒郊野處的,身邊也沒有一個人,想賴就賴。可是賴得不多會兒,天恆就已經感覺到了太陽的火辣辣的力量,只得一面不停的咒罵,一面翻身爬起身來。

    起身後,是例行的早課。季家兄弟都有一個習慣,就是早起後將體內的內息運行三十六周天,一來以這種辦法鍛煉內息,二來用它達到以內息養身的目的。

    天恆閉上眼盤腿坐下,背心對著太陽,呈五心向天的姿態,開始將體內的內息緩緩轉開。和以前一樣,他將位於小腹的丹田處的溫和純實的內息調動起來,讓潛伏的它們不再沉睡,緩緩的轉動開來。等它們轉開以後再傳送出去,游走全身過後,再回到小腹,成為一個循環。它首先丹田升起,依著背脊的督脈而上,期間在尾椎、脊心、後頸、頭頂稍停片刻,再由前額延顏面兵分兩路而下,途經前胸時先匯合後再分為三路,最後延任脈而下匯聚於小腹,完成整個十二正經的循環。由於天恆這種內功心法的特殊,它在完成十二正經的循環時,連奇經八脈、十五胳脈、十二經別、十二筋經,甚至包括十二皮部都一並轉完了。

    一周、、、、、、兩周、、、、、、三周、、、、、、

    每轉完一周,內息的運行速度加快一點。鍛煉內息必須不能急不能燥,只能徐徐而為之,讓幾息在體內每轉一周天時都將各處經脈微量的擴充和改造,讓它們能容納更多的能量的同時也緩慢的激發其蘊藏的潛能。想要一蹴而就做自己極限以外的事,通常的結果就是沒有好結果。等到轉到第二十七時,天恆體內的內息已經快得如同奔馬一般,正在體內的大小經脈裡奔騰。按照通常的情況,如果不是想要沖關,待轉到第二十八周開始就應當逐漸減緩內息的運作速度,這樣子一直緩慢的減速,等轉到第三十六周天時就可以自然收功,完成每日必修的早課。

    但是這次的早課好像有些不同,天恆體內的內息在轉完二十七周天以後沒有按照天恆的意思而減速。相反的,它的速度有增無減,還在快速的飆升!天恆不禁大吃一驚。他對體內現在的感覺就好像當初在遺人之山時遺人之力暴發時的情況一樣,它們也是這樣不聽指揮的越轉越快,直到最終暴發開來。不過這一次天恆能很明顯的感覺出來,失控的並不是他體內的遺人之力,而是那他自小就開始鍛煉的內息!

    如果是遺人之力出現這種失控的局面,天恆一點也不會擔心。因為他自己根本就對那謎一般的遺人之力了解得並不多,不知道它失控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不太擔心。但內息失控可就不一樣。正因為從小就開始鍛煉它,天恆對它也特別熟悉。內息失控的下場絕對不美妙,輕則全身癱瘓,重則小命玩完,一點都馬虎不得!天恆一點都不希望體內的內息失控,但事實上從體內傳來的感覺告訴他,這內息已經失控了!

    剎那間,天恆幾乎駭得魂飛魄散!

    為什麼會這樣?天恆驚慌的想要收束內息讓它停下來,但卻發現自己的行為就如同螳臂擋車,起不了半點作用。

    傳說中道家練氣修身過程中有得道飛仙一說。飛仙之前必須經歷一次大劫做為飛仙前的最後考驗。如果能通過它的考驗,修道之人就可以得道成仙。而要平安渡過這次大劫,其困難的程度比登天還難!多少修道之人都在快要接近成功之時把所有的修為毀在這次大劫上,最後功虧一簣。自己修習內息法子雖說是由密宗傳來,但還是脫胎於道家的練氣法門,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麼自己的內息修習也就有大劫一說。難道是道家所說的大劫已經到來?不可能!以天翔的修為都還遠遠達不到那種境界,自己就更沒有可能了。練習內息時,以周天為基數,以輪為進數,周天數逢九進一成為一輪。每輪的周天越多,意味著修習者的修為在這一輪中的程度越深厚。而輪數越多,則意味著修習者練習內息的等級。在道家中,九九八十一為圓滿之數,如果一輪的周天數能達到九九八十一周天,那麼修習的頂峰就差不多已經達到了,以後的造化就全看個人機緣。這也就是說,只有修習到內息一輪可以達到九九八十一周天時有機會才有可能出現大劫的情形。自己一輪在正常情況只能轉到三十六周天,天翔也只能轉到四十五周天,所以是不大可能出現大劫這種異數的。

    那麼又是為什麼內息這麼異常?天恆緊閉的眼皮急速的跳動著,拼命在心裡苦思對策。他心裡清楚明白:眼下情勢危急萬分,一個細節做得不好,他就可能因內息走岔成為一個廢人,更或者什麼狀況都不出,直接把小命玩完!

    難道是遺人之力又在玩什麼古怪花樣,是它才引起了內息的全面失控?心思微動之下,天恆展開內視之術全力查探。

    在內視之術的全力查探之下,天恆發現遺人之力運作很正常,正自不緊不慢悠然轉動著,絲毫不因任何變動而改變自己的步伐。同樣的,魔力之源也很正常,形態仍然是一團閃爍著的光團,正一明一滅的潛伏在眉心處,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內息自己,它正在全力奔騰,並且越行越快,天恆的經脈已經承受不起這種高強度的沖刷而傳來逐漸變得強烈的劇痛。

    到底為什麼?天恆忍著痛,沒有放棄查看。細觀之下,天恆發覺了異常。他記得在奧蘭多的時候,他強行給體內的三種力量減肥,其結果是將三種不同的力量強行揉合成一體,讓三者之間再無分彼此。但此時的情景所表現出來的竟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三者已經完全分了開來,再次各自為政的獨自行動。查看到這裡,天恆不禁大悔自己過於懶惰,從來沒有好好的認真練過功夫,如果他一直勤習勤練,常用內視之術觀察體內的情況,這種體內異常的情況會早就察覺了。那他就會早發現問題早處理,不必象現在這樣對著體內的新局面束手無策。

    是什麼變化造成眼下的這番情景的?又是為什麼他自己本身在以前又沒有感覺到體內有哪裡不舒服?他體內究竟又是什麼東西起了變化?天恆百思不得其解,心裡慌亂的感覺越發變得強烈。同時,經脈中傳來的更加強烈的劇痛讓他更加恐慌。

    痛!

    難耐的巨痛!

    全身的每一條經脈裡都像是有一千只針在裡面亂捅,痛得象是經脈全都要爆裂開來!由於內息的肆虐,天恆產生了一種錯覺,他現在感覺自己好像一只被吹得越來越脹的氣球,只差最後的一口氣。等這最後的一口氣吹完了以後,自己也就全身經脈寸斷而亡!

    疼痛讓天恆進行內視之術時的感覺漸漸變得模糊,體內的感覺讓他想起以前曾經聽到過的名詞。那時他以為自己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認為這個名字聽起俗氣,念起來傻氣。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名詞用來形容他體內現在的狀況是最合適不過了。那就是走火入魔!

    真的走火入魔了!天恆有些悲哀的想。

    盡管痛得難以精中精神,天恆仍是想找出為何會走火入魔的原因。因為他一點也不想死,一點也不想變成殘廢。只要天恆還沒有失去意識,他就不想放棄。

    忽地,天恆察覺到有一些不同。屬於遺人之力的那個光團上,兩只幼龍的陰影響消失了。它們現在正緊緊的貼在屬於內息根源的那團事物之上。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乾坤大拸移的?是不是正是因為它們改換吸附的目標後才出現這種異常的情況?天恆開始嘗試著去觸動它們。

    果然,一觸之下,內息的奔流速度更加迅捷!

    當真是它們!天恆在心裡苦笑,母龍維拉-溫斯頓,你送的好禮物!平白無故的送我兩個兒子,我的小命卻當作小費補償給你了!這次可被你玩慘了!

    等等!母龍維拉-溫斯頓!天恆忽然想起她曾經答應過他,只要他呼喚她的名字,她就可以來幫他。希望她能及時趕到這裡來解救自己的小命。天恆開始在心裡努力的呼喚維拉-溫斯頓這個名字,希望那只給他制造了這次麻煩的母龍能來救他。

    天恆呼喚了很多次也沒有半點回應。他突然意識到這之間有很多問題,比如說也許母龍維拉-溫斯頓根本就聽不見他的呼喚;也許縱然她聽見了也來不及趕來這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好像蒼龍之鄉離這裡遠隔萬水千山;再也許維拉-溫斯頓正孵化自己的那一只小龍正到緊要關頭,無法 這大概就是自己亂說話的代價,總愛把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動往身上攬。這次心軟答應用遺人之力孵化小龍的事就是以他的生命為代價!

    不過,奇怪的是天恆想明白了道理後卻半點也不後悔。他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母龍維拉-溫斯頓讓他再選擇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選擇答應用遺人之力孵化小龍。就算是他知道他也許會因此而死也會答應。只要看到母龍傷心的眼淚,天恆就知道自己一定會答應的。千真萬確的,天恆知道自己絕對不悔!只是、、、、、在小龍孵出來之前,或者是在他死之前,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痛?生孩子的巨痛是女人的專利,但做為男人他一點都不想同享。突然之間,天恆萬分佩服自己的母親。為了迎接他的出生,當初她比他還要痛吧?母親為什麼就能夠為了迎接他的出生而忍下所有的痛?我卻是受不了了!天恆覺得這種經脈的疼痛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忍受的極限。

    有那麼一剎那,天恆以為自己會先痛昏過去,然後再無聲無息的死亡,最後大地上只剩兩只孤苦的小龍圍著自己的屍體悲嗚。如果真能有這樣的死法,情景倒是很淒美。可叫人難以忍受的是他偏偏不暈,盡管對內視之術越來越無法掌握而變得體內的情況半點也感受不到,可身體的傳來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析。

    還是痛!更加的痛!無休無盡的痛!這樣的痛苦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也許在這種情況下,死了倒是件好事。天恆是這麼想的。

    其實,會出現這種情況,天恆本身應該負全部責任,半點怨不得別人。如果他真的勤於練習,早點掌握遺人之力的秘密,遺人之力的能量就會綻放出來,成為孵化幼龍的根本源動力。如是這種情況,兩只幼龍就只會吸附在遺人之力上,讓這次重要的轉化成形的過程自然過渡完成,不會出現轉移的情況。

    當初孵化龍後的幼龍的那名遺人,其體內的力量體系遠不如天恆來得繁雜,就只有純粹浩然的遺人之力。而驚天地、泣鬼神般強大的遺人之力作為孵化幼龍的源力完全勝任有余,整個孵化的過程只會是順利的平滑過渡完成。

    但天恆不一樣,母親雅蘭是遺人,順手找了格裡斯-季-達米這個妖精族的族長候選人來當老公,生下了季天恆這個怪胎。天恆與天翔不同,老天不知道是厚愛天恆還是專門和他過不去,天翔好像什麼特殊的力量的都沒有遺傳到,天恆卻獨自享用了母親的遺人之力和父親的魔法力量。這兩種力量在天恆身上並存是天恆不幸的開始。緊跟著天恆開始修習內息,體內又橫空出世鑽出第三種力量。到亞裡斯以前,遺人之力和魔法力量都一直隱伏著,彼此之間還相安無事,但自從修達-梅強行將天恆的遺人之力爆發開來以後,天恆體內的狀況就從那個時候起開始亂了套。

    如果說天恆是個勤學好練之人倒也罷了,那麼他就會珍視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並不斷去認識和體會它們的存在,進而良好的運用它們。但偏偏這三種對別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力量到了天恆這種懶人手裡卻成了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如果不是搞怪或是生命受到威脅,他只怕想不起還有它們的存在。正是由於天恆的這種自由散漫、懶惰成性的態度,才使得他到目前為止,體內的三種力量都曖昧不明。

    在奧蘭多城外的忽必斯山上,天恆因母龍的要求而釋放了自己的遺人之態,兩只幼龍也因此受到遺人之力的吸引,本能的吸收了足夠的能量後破殼而出,吸附到了天恆的身上。當時,它們在滲入天恆體內以後,是一直緊附著遺人之力的。隨後跟著時間的推移,天恆的遺人之力的發展一直停滯不前不談,更糟糕的是天恆怕麻煩,一直用待魂之玉封印著遺人之力,相當於一直將它禁錮著、鎖住它,不讓它發展。是以,兩只幼龍雖然吸附在遺人之力,但很快的,由於種種原因,它們就不再能夠得到足夠供它們生長的力量。這時候,被封印的遺人之力所散發出來的游離能量不夠運用;魔力之源由於天恆的惰性也沒有得到足夠的鍛煉,不能夠運用;它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天恆從小就開始鍛煉的內息。因為在這三種力量中,它是唯一一個態度比較明朗的、純度較高的能量。

    本來,兩只幼龍並不具有可以自行從遺人之力移動到內息上的力量。但偏偏季天恆天生就不是個乖乖寶,生性就愛亂作怪。他在奧蘭多港的旅店裡胡搞瞎搞,強行將三種力量揉為一團,逼迫這三種性質不同的力量不得不進行了一次溶合。就那次的溶合本身而言,天恆的理論、以及後來施行的方法和最終結果都是很成能的。通過那次的溶合,天恆本身的能力有了一次質的飛躍,使得他通過這次自稱減肥運動的溶合後整個身體都得到了改造,其能力更是大幅提升。但就在這次溶合過程中,天恆至始至終都忽略了在那三種力量,還有一個多出來的東西——那就是維拉-溫斯頓送他的禮物——兩只幼龍!

    兩中幼龍也沒有做壞事,它們只是感覺到了內息的存在,又因為天恆搞怪將三種力量拿來減肥,強行溶合到一起時,幼龍便在生存的本能之下毫不費吹灰之力的就移到了此時和遺人之力只有零距離的內息之上。所以,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天恆自己!如果他努力一點,讓遺人之力能夠成長起來,不僅可以讓幼龍得到足夠的成長能量,更能讓遺人之力成熟,不再呈現不穩定的狀態,作為封印之用的待魂之玉也就用不著了。那麼天恆這次的‘分娩’過程就會極為愉快,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嚇得半死,更加痛得死去活來。懶人有懶福,這句話用在天恆身上一點都不合適!老天爺最大的功勞就在於他一心一意的專門對付天恆這種懶人。

    總之,兩只幼龍轉移到內息上以後開始繼續吸收內息的力量以供生長。並且本能的,它們將自己不但用不上而且還干撓了自己生長的遺人之力和魔力之源向外排擠,用一種微弱不易察覺的,但是又如同水滴石穿的力量終將三者剝離開來,形成天恆體內現在的這種局面。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只幼龍吸收的力量已經足夠,它們已經准備好了進行孵化的最後一步——進化,正式完成由最原始的龍蛋變成成形的龍的第二步跳躍。經過這一關,它們就可以真正告別能量團的形態,以完全的龍形出現,並開始具有自己的意識。

    生存和成長是兩只幼龍本能。它們理所當然的准備進化,卻並不知道做為它們的‘母親’——天恆有多痛苦。

    現在,天恆體內的內息運轉速度就如江河倒灌般洶湧,又如台風肆虐大地般凶殘,正自狂亂的奔騰著,借此提供給幼龍進化的能量。天恆的經脈由此而經受萬般的折磨,幾近痛不欲生!內視之術早已經自然而然的停了。只是那無盡的劇痛卻依然更加強烈的席卷全身。天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用來抵抗疼痛,無暇再去感覺知體內發生了什麼事。在天恆體外,由於內息狂亂奔騰而散發出大量的熱量。其熾熱的程度竟將天恆身邊的落葉盡數烤干!

    由於身體內內息奔流引起的陰陽失調,天恆的左邊身體冒著騰騰了白霧,右邊身體卻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在天恆臉上,左右兩邊臉各自顯出一青一紅的古怪顏色,襯得天恆不斷抽搐的面部肌肉,顯得極為可怖。從天恆的鼻端傳來沉重的喘氣聲,每喘息一次,天恆的身體就不自然的抖動一下,象是遭到電擊一般全身扭曲。這種不自然的身體動作還在加劇,隨著喘息變得清晰可聞,天恆身體的幅度也大到將身邊的枯葉也帶動得抖動了起來。

    忽地,天恆的耳裡傳一陣輕微的聲響,聲響由遠至近,象是一種小碎步踩著枯葉走過來是發出的聲音。

    魔獸?!天恆心中陡地一寒,卻苦於全身動彈不動,無法睜眼查看。

    我的老天爺!現在可千萬不要走來一只魔獸。要真是的話,那可就是真是雪上加霜!照自己現在的情形,就算是最低級的魔獸都能輕易的襲擊自己。

    那聲音走到天恆身前停了。天恆又是疼痛又是驚恐,一顆被兩種感覺所左右,正高高的懸在空中!

    “哥哥、、、、、、你沒事吧?”一個軟軟的童音在天恆耳邊響起。

    仿佛被猛擊了一下,天恆聽到這個聲音時不由得渾身一顫!而就在那一顫的同動,天恆渾身的劇痛嘎然而止!兩只幼龍的進化終於完成!

    天恆只覺渾身的壓力忽然全消,感覺就像從萬均的重壓下擺脫了出來。這頓然的輕釋使得天恆的身心都難以適應,天恆眼前一花,不由自主仰身便往後倒下。而就在那似倒非倒的一瞬間裡,天恆真切聽到兩聲歡快的龍吟從自己的心底深處響了起來。

    “我真的當了未婚爸爸了!”這是天恆昏倒前的最後一句話。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06
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十四章 邂逅(上)

    響鈴島:

  天翔站在列烈日下,和雅布脫一樣光著上身,露出一大片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正津津有味看著雅布脫訓練赤潮軍團的士兵們學習水上戰技。

  雅布脫不僅光著上身,就連下身都只穿了一條齊膝的短褲,再有就是頭上習慣性繫著的紅頭巾。烈日曬在雅布脫黝黑的皮膚上,再襯著他紅頭巾下眼神銳利的眼睛,使得雅布脫給人一種雖談不上英俊,但卻極為彪悍的感覺。

  訓練赤潮軍團的士兵成為合格的海員,從最基本的繫纜繩開始,進行了四天以後,雅布脫正讓自己最得力的大副可利夫教眾赤潮士兵如何對抗在海面上船身的劇烈搖晃時怎樣平穩自己的問題。撒哈爾先前還和天翔、雅布脫站在一起,後來看眾人練得起勁,自己也興致大發,奔進了人群中跟著一起學習。豹人這個種族生性畏水,學習如何在水上作戰和水裡的功夫就成了他們必學的彌補自己缺陷的重要技能。因此天翔徵得撒哈爾的同意後便要求這次隨撒哈來的十六名豹人全都一齊學習。為尊重撒哈爾,他沒要求撒哈爾也去學,但他認為撒哈爾自己會主動的去學的。而事實也證明了確實如此。

  大概由於本性原因,豹人學起這些技能比人類要因難很多。到目前為止,以最寬鬆的標準去檢驗這些豹人所學的技巧都有可能無一人能過關。不過天翔也不強求,他認為日子久了,這些豹人和船、海接觸得多了後,情形自然就能改觀,不用太著急,也不用要求太過。但不管天恆要求如何,豹人們吃苦耐勞的性格卻發揮到了極致。在這種烈日下,人類都已經受不了這種熱度,豹人們披著厚厚的皮,卻練得更加幸苦。只是無論他們怎麼練,收效卻甚微。包括撒哈爾在內的十七名豹人,只有鐵生和縝佚還略微像一些樣子,其他的則一塌糊塗。縱然如此,豹人們依然練得無比認真。

  天翔看著眾豹人認真的神情,不由得直是感歎。要是天恆有他們半分認真神情就好。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最清楚,要是天恆能夠認真起來,其成就將是無可限量的。只可惜除了玩以外,他做事從不認真。唉,天恆,真讓人頭疼!對了,這小子前進到哪裡了?分開才不久,天翔就覺得自己有些想他了。

  出了一會神,天翔拍拍雅布脫的肩膀,道:「你覺得赤潮軍團的士兵怎樣?」

  雅布脫收回看向赤潮士兵眼神,轉頭迎向天翔詢問的眼光,道:「我說了後只怕你不愛聽。」

  「請直說。」天翔道。

  「那我就直說。我覺得他們除了軍紀嚴明以外,別的一無是處!」雅布脫毫不客氣的道。

  天翔一呆,緊跟著臉上又接著一紅,不好意思的道:「儘管你說得有點讓我尷尬,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說法是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赤潮士兵現在的毛病。」

  雅布脫道:「你看他們現在的狀況,哪裡能叫做軍人?最多只能叫做武裝了的農民。不是我說話不好聽,就以他們這種素質,送給我當海盜我都覺得他們是種負擔。季統領,你平時是怎麼訓練他們的?」

  天翔臉上泛紅的顏色更加明顯。他道:「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會練兵。他們當初加入赤潮軍團的時候是什麼素質,現在也就是什麼素質。我除了能用嚴明的紀律約束他們以外,無法再對他們加強訓練以提高素質。這就是為什麼赤潮軍團一向口碑良好,但卻沒有什麼戰功的原因。你說得對,他們現在還只是被武裝了的農民。」

  雅布脫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口氣太過,便安慰天翔道:「你也不用太在意。我看他們精神不錯,態度也很認真,如果有會練兵的良將,他們的進步將會很快提高。」

  天翔歎道:「這正是問題關鍵的所在。赤潮裡一無練兵的良將,二無錢僱傭人才來練兵,才造成今日的局面。說到底,赤潮還是沒錢啊!」

  雅布脫道:「沒錢就去想辦法。雖然赤潮目前的狀況不太好,但我對赤潮是有信心的。放心!我會把他們訓練成為合格的海盜!羊毛出羊身上,沒錢就去搶。把從那些只會魚肉人民的軍隊中搶回來的財物再用來對付他們,倒也是一件樂事。」

  天恆總覺得搶劫這件事未免有些不妥,剛想張嘴反駁雅布脫,但想了想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

  又過了一會兒,體斯走了過來。天翔問道:「哈洛的情況好些了吧?」

  休斯搖搖頭,道:「和醒過來那天差不多。哈洛這次為了救我,差不多丟掉了半條命,我欠他太多了。統領,是不是要派人去起出天恆藏在依裡亞洛特山脈裡的寶物?要是這樣的話,我想讓人順便將哈洛也帶去米易洲找醫師治療,在這響鈴島無法很好的醫療哈洛的傷。」

  天翔點點頭,道:「也好。我就跟著你們一起去米易。」

  兩人一聽,不由得大驚,都道:「這樣不好!銀甲圍攻赤潮一事餘波未了,你現在去米易就和自投羅網沒有什麼分別!統領,萬萬不能去!」

  天翔道:「我知道其中危險的情形。但現這趟米易之行卻是非去不可。銀甲和赤潮的這次事件必定會成為米易洲戰亂的開始。赤潮現在已經從戰場中成功脫身,但是其它的勢力一定會趁著現在的形勢變動而有所作為。現在的九大勢力都蠢蠢欲動,牽一髮則動全身,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足以影響赤潮的存亡。所以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情報也許都會帶來決定性的影響。收集情報在此時顯得極為重要。你們知道的,赤潮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情報網絡。以前負責收信情報的吉恩娜現在也不知所蹤。赤潮兵少將稀,哈洛現在身體需要醫治、拉爾夫性格魯莽、休斯你能文不能武、雅布脫不僅要教赤潮士兵學會海上技能,而且又是一名海盜,早就榜上有名,所以你們誰都不適合收集報這個工作。現在能幹這件事的人只有我,再沒有別人了。我不去誰去?」

  兩人聽後,都沉默了半晌,找不出更合適的辦法。休斯歎道:「早知道叫你弟弟留下。我看他聰明機靈,身兼戰技、魔法兩種技能,一定會是一個好情報媒子。而且如果是他幹這件事的話,一但情況變壞,以他的古怪精靈,也一定能夠順利的逃之夭夭。」

  天恆微微一笑,道:「的確也是,天恆的狡猾奸詐不是普通人可能及的。以前只要他安了心想整我,我就一定會上他的惡當。」大約是回想起以前的情形,天翔臉上露出一個悠遠的笑容。笑罷,他接著又道:「不過,休斯,天恆雖然受過訓練,但他的性格一點也不適合做個潛伏者。你看我張臉,天恆的臉和我長得一樣,別人認得我,自然也就認得他。他去的話,危險並不比我少半分。還是我去吧,既然是統領,就應該身先士卒,不應該老龜縮在後面才對。」

  休斯道:「我就怕你把身先士卒這件事做得太過火,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米易之行危險萬分,我還是不贊成你去。」

  天翔安慰休斯道:「放心吧。也許情況沒有你們所說的那麼危險。銀甲剛和赤潮打完,整個赤潮全面敗退,我想銀甲裡誰也不會料到赤潮的統領敢大模大樣的隻身進入米易。說不定我還真能捉住這個空子。身在亂世,哪有不冒險的道理?不用多說了,米易洲我一定要去。」

  兩人一看天翔心意已決,便不再勸。雅布脫道:「什麼時候送你們過去?」

  天翔道:「盡快吧。我想去查探一下吉恩娜的消息。她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這麼久,一定發生什麼變故。對了,雅布脫,就將我們送到依裡亞洛特山脈的附近。我想去看天恆給我留了什麼好寶貝。」

  一聽到寶貝,雅布脫也露出一個笑容,道:「好!我盡快安排。我也想看看天恆藏了些什麼好寶貝。你弟弟真行!羅素的寶物也敢搶。不錯!他相當不錯!天生就有當海盜的本錢。哈哈哈!」

  「唉,天恆這傢伙!」天翔搖著頭,無奈的笑。

  ※ ※ ※ ※ 二十天以後,赤潮眾人在依裡亞洛特山脈腳下登陸。下船以後,休斯就天翔分開了,只由兩個赤潮士兵伴著進入都雲城給哈洛找醫師治傷。除了在塔拉姆峽谷防守戰裡的那唯一的一次帶兵,休斯和哈洛一直都在赤潮內部運籌帷幄,少有現世,所以識得他兩人的應該不多。就算是那次戰鬥中有人見過休斯,在雜亂的戰場中也應該不會記得他的長相。休斯和哈洛相對就很安全。天翔則和雅布脫一起直奔天恆藏寶的地方起出寶藏,然後另行想辦法購買船隻交由雅布脫和拉爾夫帶迴響鈴島。

  因為不知依裡亞洛特山脈現在的情況如何,天翔等三人等到入夜時分才偷偷的潛上岸。三人上岸後,察視不到半點銀甲存在的樣子,只經過銀甲曾經駐紮的地方時發現了滿地的遺留之物。看樣子銀甲已經全軍撤離,而且他們行走的時候極為匆忙。因為只有這樣才會出現將許多物品遺留在這裡的情形。天翔鑽進一個未來得收拾帶的帳蓬裡察看,只見裡面和外面的情形一樣雜亂,天恆甚至在帳蓬裡面拾到了幾枚銀甲士兵失落的魔法幣。為何銀甲會走得這般匆忙?難道銀甲總部發生了什麼事?更或者自己的預料已經提前出現,九大勢力終於在平衡被打破之下按捺不住的動手了?看來自己的決定是對了,的確應該到米易來察探動盪的局面是否已經出現。天翔搓動著手裡的魔法幣,好一陣沉思。

  正沉思間,忽見夜空中亮光一閃,拉爾夫發出的信號報告已經找到了天恆埋藏的寶物。天翔連忙翻過山脊向著信號發出的方向奔去。

  來到拉爾夫的身邊,天翔赫然看好大一堆珠寶玉器之類的東西攤在拉爾夫的腳下,五光十色的反射著拉爾夫手裡火把的光。

  雅布脫倒吸了口涼氣,吃驚的道:「這麼多!我更正自己的說法,你弟弟是個土匪頭子!他大概是把羅素所有積蓄全搶光了。全能的光明之神!你弟弟干的這一票足足抵我干十票的收入!」

  天翔瞪著地上花花綠綠的東西,同樣吃驚瞠目結舌。天恆只說讓他一份大禮,他可一點也沒想到這份禮會大到這種程度。睢它們堆在地上的模樣,如用他以前見過的火車上用來運大米的麻布口袋來裝的話,足足能裝整整一口袋!要知道,那種麻布口袋可是以海量而聞名,它們每一隻都能裝一百公斤!天恆這傢伙當真是把羅素洗劫一空。

  天翔瞪了這些東西好半天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道:「我們怎麼才能把這些變成錢?」他指了指地上的財寶。

  雅布脫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這個海盜自有辦法。只是到時候購船的時候要你出馬才行。黑市裡的船一向工藝達不到標準,光明正大的在碼頭購船我又做不到。」

  天翔搖頭道:「我不會做生意。」

  看著雅布脫的眼光移過來,拉爾夫連忙擺手道:「別看我。我更差勁。我只會用錢買女人和酒,別的都不會。」

  天翔輕笑起來,道:「大概真是窮慣了,有錢都不會花。還是我去吧。」

  三人這才商量了一下如何轉交錢幣、在哪裡碰頭、如何聯繫等等細節後,各自分頭而去。

  當夜,天翔就利用銀甲遺留下的帳蓬湊合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往都雲行去。

  行至都雲城門時,天翔遲疑了一下,考慮著要不要改變一下形象再進去。最後,天翔還是決定什麼也不改變的就這樣直接進去。天翔兩相權衡了一下,雖然自己和天恆都學過易容的秘法,但自己嫌它是雞鳴狗盜的下三濫技能,所以只學個皮毛,遠不如天恆玩得精。與其用破綻百出的易容之術,還不如光明正大的進去,這樣吸引別人眼光的機會大概還要少一些。

  行經都雲城門,天翔細心的注意到守城門的守衛比以前多出兩倍,以前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一共只有四十八個守衛,現在僅僅一個西門就有四十八個守衛。他們一個個嚴陣以待,仔細盤察過往的每一個出入者,神情彷彿如臨大敵一般。

  「你!過來!拿出你的入城證!」一個守士看天翔臉生,指著天翔喊道。

  天翔心中一懍,腳步略有遲疑間,那名守衛已經大踏步行來。

  「你!說的就是你。站住!」守衛喝道。

  天翔心中暗歎了一聲,暗提內息做好了出手的準備。真是出師不利。

  那守衛走到天翔身邊,正剛動手搜查天翔,天翔身後一女子嗔道:「守城的大哥,可不可以快一點?我們已經在外面喝了一夜的露水了,您要是再不快點,我就要餓死了。那個什麼鬼入城證你就別看了,看它還不如看我。」

  守衛轉眼向女子瞧去,只見女子雖然三十出頭的年紀,但卻生得肌膚雪白,媚眼含春,又加之身體豐滿,一對高聳的胸脯隨著說話時的動作不住的亂顫,倒是有幾分風騷徐娘的滋味。

  守了一夜,大概就數她看上去讓人心情好一點。守衛調笑道:「餓了一夜了還這樣挺拔,好一對寶!」

  那女人毫不在意的笑道:「如果你要再不放我進城吃飯,再好的寶也挺不起來。您大概不想下次再看到我時,我卻掛著一對空口袋出來吧。」

  守衛這才笑道:「好好好。你進去罷。記得餵飽一點,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多久。」眾守衛都哄笑起來,用一種純男人的眼光看著女子。笑聲中,天翔身邊的那個守衛隨手將天翔推開,讓天翔身後的女人站到前來。

  天翔見機不可失,從容的自城門離開,向著都雲城裡行去。走開了一段距離,天翔不禁加頭看向那名幫助自己順利進城的女子。只見那名女子也離開了守衛的身邊,正在邊行邊向守衛們大送飛吻,其狀甚為低俗,看得天翔不住搖頭。眼見得這名女人轉了身向著左邊的鬧市而去,天翔這才向著自己的目的地,一個叫做巨蟹酒吧的地方行去。

  巨蟹酒吧是個集酒吧、旅店、各種娛樂項目於一體的三合一型建築,性質很像在地法球時的大型酒店。亞里斯時空科技落後,巨蟹酒吧裡的設施比地球上的差得多了,但它卻比地球的酒店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它雖然作為都雲城的第一大酒吧,收費卻沒是想像中的昂貴,哪像地球上的酒店,稍微多幾顆星,價格就高得讓人望而卻步。在巨蟹酒店裡,每天人來人往,高至達官貴族,低至平民走販,只要你想來,裡面的都有適合你的消費標準來滿足你。是以,巨蟹酒店通常高朋滿座,各界人士都有。大家齊坐在這裡,親朋也好、好友也好、更或者是才相識的旅行者,彼此之間都愛高談闊論,交換旅行見聞,使得巨蟹酒吧成為絕好的探聽消息的場所。天翔就是因為這個目的才直奔巨蟹酒吧而去的。

  天翔進得巨蟹酒吧後,花了幾個雅布脫在自響鈴島出發時強行塞給他的金幣,找了一個高級的房間住下,等待晚上那些高官們有了時間後來這裡消遣時從他們身上得知消息。捕風捉影的消息對天翔來說只會讓他形成錯誤的判斷,所以他選擇了不從民眾中探聽眾多的消息來過濾,而只接從社會的上層來探得第一手消息。

  ※ ※ ※ ※

  夜晚降臨,巨蟹酒吧迎來了比白天裡更為熱鬧的場面。整個巨蟹酒吧無論是高級部還是平民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燈火通明,歌舞喧嘩。縱橫交錯的走廊上,忙碌的待者如流水一般穿梭,或是端著酒水、或是端著菜餚、或是拿著棋牌等賭具,匆忙但卻又訓練有有素的奔忙著,滿足客人無盡的需求。從各個大廳裡,猜拳聲、歌唱聲、笑鬧聲、談論聲、骰子骨牌起落的聲音起伏交替,形成一片紙醉金迷的熱鬧景象。從巨蟹李酒吧裡透出來的燈光一直射半邊天,人把都雲城上濃厚的迷霧染上了一層絢麗的色彩。遠遠看去,龐大的巨蟹酒吧儼然成了一個都雲城中的不夜小城,正自展現著亂世中的獨特魅力。

  天翔換了一身都雲城裡的紈褲子弟常穿的那種華麗衣裳,一步三搖的從自己的房裡走出來,向著大廳行去。

  大廳很大,位於整個巨蟹酒吧的頂層。整個大廳的地板全用墨綠色的雲母石鋪成,表面打磨得光亮如鏡,格調高雅而又不失其豪華的本色。牆上和天花板都用採用帶著自然花紋的淺米色水玉為材料,其間用零星的會發出一閃一滅的淺藍光耀的青鱗石做點綴的裝飾格局。這樣做好的好處是不僅讓整個大廳看起來氣派高雅,更用青鱗石的作用烘托出一種神秘的氣氛。四側的牆壁上除了應用青鱗石外,還掛了一些壁畫,大約都是一些反映民間生活、眾神的來歷、各族的圖騰等等這類的內容。四面牆都有呈一字排開的四盞燈座。很獨特的是燈座上面並沒有燈或是蠟燭一類的東西,只有三層呈立體的塔形形狀的七個托盤。每隻托盤上面都托著一個明亮的魔法光球,散發著穩定的光芒,昭得整個大廳籠上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儘管天翔覺得這種裝飾太過奢侈,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只有這種架勢才能配得上來這裡的人。他放眼瞧去,只見大廳周邊擺著一圈皮製的躺椅,稍微靠向裡面的桌子全都鋪了一塊淺粉綠的絲絨桌布,圍著大廳正中間的橢圓舞池擺放著。每隻桌子上除了精緻的銀製刀叉,也像四周的牆壁上那樣浮著一個魔法光球,其上面還很花哨的跳動著一個數字,表示這一桌的號。天翔暗自讚歎著魔法的神奇,信步走到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隨意要了杯酒後坐了下來。此時,大廳裡的人已經佔據了一半以上的椅子,另一些則三三兩兩滑進舞池裡扭動著肢體。

  剛坐下不久,和名待者引著一名中年人和一個女郎走了進來。天翔看來人高瘦的形象和那顆形狀獨特的凸頭,便知此人便是都雲城的城主貝洛特‧格力。他臂上挽著的那名打扮得像一隻花孔雀一般女郎便是他的獨生女兒,以庸俗和胸大無腦聞名於都雲社交界的奧黛麗‧格力。

  這兩人徑直走到離天翔有六張桌子之遙的斜對面坐下。那兩張桌子上先前已經坐了兩人。兩人都背對著天翔,讓天翔看不清長相,只隱約看見兩人中一人體形肥胖,另一人五短的身材,給天翔的感覺很熟悉。

  貝洛特一坐下,張嘴便道:「這次銀甲可算是完蛋了。」

  天翔聽得銀甲的名字出現,連忙凝神細聽。

  那肥胖的人笑道:「如果不是這樣,貝洛特閣下又哪裡會想到和我們聯繫?」

  貝洛特賠笑道:「說這種話就見外了。誰人不知現在卡米修王國擊敗銀甲,勢力正如日中天,前景廣闊得緊。我們這等市井小民當然只有趨炎附勢,追隨卡米修王國共同進退的份。來啊,女兒,給兩位先生倒酒。」

  五短身材的人毫不客氣的道:「見外?見外也是應該的。當初貝洛特城主在銀甲手裡得了不少的好處吧?如果不是這次卡米修王國擊敗銀甲軍團,我諾亞‧斯特勞根本就沒有份踏足都雲城!」

  天翔心中一震,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何對這五短身材的人為何會這樣麼熟悉了。此人正是卡米修王國的夜蛸騎兵隊的隊長——夜蛸,諾亞‧斯特勞。諾亞‧斯特勞為人陰險毒辣,六親不認,就如母螳螂可以毫不心軟的可以吞掉和自己交配的公螳螂一樣。他毒計未施展出來時又城府極為深成,更像螳螂的卵一般安然無害,所以才會被人稱作夜蛸——夜幕下的螵蛸!當初天翔逃離卡米修王國時,此人正是追擊他的眾人中的一員,是以天翔對他有點印象。

  耳邊,只聽得貝洛特道:「亂世中依附強者是人的本能。為了生存,像我這樣手無寸鐵的人自然要追隨強者來保得自己安全。如今卡米修在米易越眾而出成為強者中的強者,我當然要轉換目標。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當一株牆頭草。呵呵呵,形勢逼人、形勢逼人啊!大家一家親嘛,就別說了。」

  天翔聽得心裡真想吐!這種噁心的討好巴結話這個貝洛特也能說得這般這官面堂皇!都雲城落在這種人手裡還能有什麼未來?從幾人的談話,天翔已經大約猜到卡米修的勢力已經趁著這次塔拉姆的事件而有所動作。可能它已經藉著銀甲出軍之時揮兵出擊,給銀甲來了一次重擊。照這麼說的話,米易洲現在風雲變幻,所有的勢力可能都重新組合過一番。此番遭受打擊,銀甲的魔瓜自都雲城縮了回去,卡米修卻勢力長驅直入的伸進都雲城,諾亞兩人來到都雲城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

  誰在都雲城稱霸,貝洛特可能不在乎,但都雲城的人民可就再一次的遭了殃。這才是真正的才出狼穴便就又入虎窩,江山易主,換來換去都不是好東西。天翔不由自主的暗自搖頭輕歎。

  諾亞聽得貝洛特笑,自己也跟著笑道:「難得城主不計過往之事,東邊不亮西邊亮,見好處就上。城主果然是深明亂世的做人道理啊!哈哈哈!」笑聲中,滿是一片譏諷之意。

  貝洛特毫不以為意,笑道:「哪裡。哪裡。以後和閣下合作的時間還長著,閣下可要緊記得我和我不爭氣的女兒才是。女兒,兩位大人的酒杯又空了。」

  奧黛麗露出一個艷俗的笑容,當真起身給兩人斟酒。未了,更晃動著碩大的胸脯,展現自己唯一的本錢。

  諾亞對奧黛麗暖昧的肢體動作只當沒有瞧見,道:「我和山多這次到都雲城來,貝洛特閣下知道我們的來意吧?」

  貝洛特笑意一斂,俯過身去,低聲道:「兩位要的都雲城地圖我已經準備好,我在上面標明了駐城守軍的兵力佈置。在那上面我甚至連銀甲曾經駐紮過的地方都標明了,就等兩位過目。另外,兩位所要的人我也已經準備妥當,都是些身強力壯的青壯年,他們現在就關在在西北角的廢墟裡,隨時可以運走。敢問諾亞大人,這批人是走水路還是走旱路?要是走水路的話,我可以替兩位打通關節。但若是走旱路的話,我大概就無能為力了。」

  山多輕聲笑道:「貝洛特大人辦事當真是又體貼又仔細,省了我們不少心。地圖在哪裡?」

  貝洛特象狐狸一樣笑瞇了眼,道:「這種東西我當然不能帶在身上。再說,巨蟹酒吧也並不是一個好的交易地點。地圖放在我女兒那裡,兩位大人只用去找我女兒的管家,她自然會把東西給你。不過、、、、、、我女兒那管家向來固執得很,雖是只照料我女兒,但卻只忠於我一個人。如查沒有我的指示,兩位就這樣過去,大概是什麼都拿不到。她這人歲數大了,又軟硬不吃,來強的也沒有。不如、、、、、、」

  諾亞眼中寒芒一閃,隨即扯開一個看似無害的微笑,接道:「不如我們讓人先將卡米修的赦免證和五萬金幣送進大人家裡,也好叫大人放心。」

  貝洛特一口喝乾了嘴裡的酒,仍自意猶未足的舔了舔杯沿才道:「如此就最好不過了。做生意講的就是實惠。」

  諾亞和山多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眼裡的煞氣都是一閃而過。山多展顏道:「當然。當然。這是大人應得的。沒有貝洛特大人的支持,卡米修又哪裡會得到那會精準的情報夜襲銀甲的部隊呢?以後的合作還要長期保持下去的,不是嗎?銀甲長期駐紮都雲城,要是把這些餘孽連根拔起並不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所以還需大人鼎力支持才好。」

  貝洛特舉舉酒杯,讓女兒斟好酒,道:「那是當然。只是以後格力家族的興耀也要兩位大力支持。來!讓我們為合作無間而乾杯!」

  話語聲中,四人全都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四人的笑容各自不同,貝洛特笑得微妙,山多笑得老奸巨滑,諾亞笑得森寒陰毒,唯有奧黛麗笑得輕浮,但卻毫無心機。

  天翔在一旁聽得心裡勃然大怒!這貝洛特‧格力當真不是個東西!賣城求榮倒也罷了,他竟將自己的城民也作為商品輸出,掙這種天地不容的黑錢,其罪真該天誅!這人不除,都雲城的人就永遠寧日!天翔下意識的伸手摸向劍把,心裡已經起了殺意!

  正冷眼瞧著貝洛特間,大廳門口的光影閃動,又進了來三人。天翔一瞧這三人,心裡不禁大震!這三人赫然是銀甲的拉布塔西尼‧菲利、西裡斯‧羅格、麗塔‧格爾雅,兩男一女,全是一流的劍手。這三人素來有銀甲三劍客之稱,自己在他們手裡也曾吃過大虧。當初在圖索森林時,自己和這三人有過一戰,那次如若不是藉著自己從小就開始訓練的野外求生本領,只怕早就伏命劍下。這三人都識得自己,一但看見自己,立時就要聯手攻來。眼下天恆不在這裡,他若在,自己還可以憑著雙人聯劍的力量對抗三人,此時只自己孤身一人,絕計討不了好。

  心思一動。天翔已經身體微縮,向著身後的陰影裡靠去。但他已經動得晚了,三人的眼光在大廳裡微一流轉,轉向這裡。

  眼光一接觸,三人也是一震!麗塔‧格爾雅脆若銀鈴般的聲音笑道:「季統領,別來無恙啊!當真是緣,咱們又碰面了。」

  天翔長身站了起來,也笑道:「緣分倒是不淺。只是都是孽緣,不要也罷。」笑聲中,天翔心思快速閃動,一面尋思脫身之計,一面暗提內息,將氣機遙遙鎖住三人。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07
第十五章   艱難的生育過程(下)

  天恆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的臉。這張臉長得除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以外,整個相貌相當的平凡。

  「呃?嗯,你救了我?」天恆問道。

  那女子點點頭,對著天恆咧嘴一笑。

  「謝謝。」天恆誠心道。要不是她,也許自己已經被魔獸吞下肚了。

  女子又是開心的一笑。天恆看著女子宛若孩童的純真笑容,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請問小姐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老是呃呀啊的叫你吧。」天恆道。因為他不知道格洛洲的女子如何稱呼,所以很客氣的用了米易洲的叫法。

  「小姐?」女子一呆,搖頭道:「我不叫小姐。我叫、、、、、、」她皺著眉想了半天,道:「我不知道,我去問爺爺。」說著,衣裙一擺,當真一溜煙跑了出去。天恆就聽得她的腳步逐漸遠去,不由得好一陣呆楞。自己叫做什麼都要去問爺爺,她該不會是秀逗了吧?

  想了會,天恆便不再去想她,轉而想自己的事情。那天倒底發生了什麼?既然遺之力沒有作怪,內息為何會這麼異常?心思一動,天恆已經輕提內息,想要探知發生了什麼事。那知不提還好,一提之下,天恆頓時感覺內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反應。

  天恆大駭,狂力猛提內息,內息仍是絲毫沒有反應!天恆不信邪的仍是一次又一次的催動內息運作。可是無論他如何強提內息,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內息彷彿是退回到鍛煉初始的那種狀態,渾濁成一團,無法產生響應。

  隨著不斷的嘗試,天恆的一顆心也在不斷的下沉!難道說,這次內息出現狀況,其結果就是內息已經散了,真的讓他以後無法運用內息了?這是不是應該就叫做『被人廢了武功』?

  天恆心亂如麻,一想到自己仰仗了這許多年的內息突然間就無法運用了,心裡就覺得不知如何是好。這內息從小就開始鍛煉,而鍛煉內息這種行為也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長久以來,自己一直在這種強大力量的的幫助下完成各種事情,使得這種能力已經成為日常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它卻突然不能運用了,就彷彿像是四肢中斷去一支成為殘廢一般,一時間讓人很難接受。

  可是,不能運用內息是天恆在試過無數次以後的事實。這個不能不接受的事實讓天恆眼前一陣昏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出了一會神,天恆收束回心神,不放棄的展開內視之術去察探體內現在的狀況。

  用內視之術潛入自己的內部,天恆查探的結果是並沒有發現有哪裡不對。屬於內息的那團能量依然建在。除了體內的三種力量體系已經完全各自為政的三分天下以外,別的沒有什麼不同。當初在遺人之力爆發以前,它們就是各管各的,自己也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所以這不是原因。看到這裡,天恆心裡略微放心了些。再查看體內的經脈,除了經脈經過狂奔時的內息沖刷後有些受傷以外,沒有出現經脈萎縮的情形,所以應該沒有大礙。再查看氣海之外,它也並沒有因為內息的膨脹而破裂。綜合種種情況,理因不會出現眼前這種無法感應到內息的情況。

  會不會是那兩隻鬼東西?天恆心思微微一動,突然想起自己昏倒前那一剎那的情景,他依稀還記得那兩聲龍嘯。他立即轉而去尋找兩隻幼龍的蹤跡。果然,這兩個小東西又不知道轉移到哪裡去了,三個能量體繫上見不到它們的蹤影。

  突然,天恆心裡傳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直接從心裡傳來,有什麼事物正在呼喚他。天恆一呆,下意識的去靜心細聽。

  起初,這種聲音,不,應該說這種感覺還很模糊,像是霧裡看花,又像是水中望月,感覺很不真切。漸漸的,這個聲音像是浮出了水面一般變得真切起來。就在它們變清晰的那一瞬那,天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聽到兩個聲音在叫他!

  「媽媽。」

  「媽。」

  天恆一震,猛然坐直了身體,在床上呆若木雞!

  「哥哥!哥哥!我知道啦!我問爺爺了,我叫做野山菊!是爺爺說的。」門外,那個女子又奔了回來,正在一邊疾奔,一邊大嚷。

  天恆從床上飛快的滑了下來奔至門邊,一把關上了門。「你、、、、、、叫做野山菊是吧?請等等!我先搞清楚自己的事。」天恆喘著氣道。剛才的感覺實在太過詭異,他一定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啊?好。哦。那我先去爺爺那裡。」門外的野山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天恆一時也顧不得那麼多,匆匆跑回床上解開自己的衣衫來查看。

  這一查看之下,天恆幾乎要暈過去!

  他一解開衣衫,赫然發現在奧蘭多時印在自己胸口的兩條龍紋竟然已經起了顯著的變化。此刻,它們不再是兩道淺色的花紋,它們已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皮膚一樣顏色的凸起,就像是有兩個龍形的浮雕刻在自己的胸口一樣。

  更可怕的是,浮雕也就罷了。它們竟還是活的!這兩個東西不僅隨著天恆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更還自己動著,時而動動爪,時而彈彈腿,更或者微微扇動一下翅膀,像是活物一般在天恆胸膛上自由自在的舒展著自己的肢體。

  天恆打了個寒戰,沒來由的想到自己曾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那種叫做異形的東西。

  這就是那兩隻幼龍?天恆瞠目結舌的瞪著它們,覺得有些噁心,更覺得有些肉麻。他試著伸出手指去捅了捅右胸上的那一個。它幾乎立刻就響應了天恆的動作,似乎怕癢一般的扭動著身體,躲到左胸上去了。過得一會,它又慢慢的移動著,足爪並用的爬回到天恆的右胸,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看著它的動作,天恆只覺得頭皮好一陣麻,好像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從來都怕這種軟呼呼、肉嘖嘖的東西,這次更沒有想到這種東西會長在自己身上。

  突地,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回來了!天恆又聽到了從心底深外傳來的呼喚自己的那兩個聲音。

  「媽媽!」

  「媽!」

  天恆一呆,陡然明白了這兩聲呼喚來自哪裡!他難以置信的瞪著胸前的兩處凸痕,雖然心裡明白了,但是卻覺得很難接受。這兩聲呼喚竟是來自它們!

  天恆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臟無規則的胡亂跳動著,手心間濕漉漉的。他一點都沒有想到,經過這一番的波折以後,它們倆竟然醒來了,而且正在呼喚自己!這種感覺、、、、、、天恆也說不清楚心裡的感覺,只是沒來由的,天恆覺得很緊張。他現在要面對的是什麼?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生命形態,一種未知的、但是又很神奇的的生命。而且它們和自己的距離接近到幾乎為零,這讓天恆產生一種赤裸裸的、沒有防備的不安全感。

  「你們、、、、、、叫我?」天恆試探著道。聲音出口,天恆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因為緊張而變了調。

  「是。」這兩個聲音答道。

  果然有回應!天恆又是一陣莫名的緊張。

  「你們是什麼?」天恆又問道。

  那兩個聲音遲疑了許久才答道:「不知道。」

  「你們為什麼可以和我說話?」天恆道。

  兩個聲音又答:「我們一出生就可以了。只是你一直睡,不知道而已。」

  天恆試著道:「是什麼讓你們出生的?」

  這次回答得很乾脆:「你!」

  「我?」天恆一楞。他知道是自己,他只是想知道它們出生以後,內息怎麼了。

  天恆試著換個說法:「我是說,內息怎麼了?在你們出生以後。」

  「內息?不懂。」

  「呃?我是指體內的另一種能量。」

  「能量?體內?不懂。」

  天恆楞半天,才明白一件事:大約剛出生的嬰兒一般,這兩隻幼龍大概也需要吸收更多的知識才能和它們做更好的交流。現在它們的情形就會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太多,太多的事物對它們來說都是未知。不過,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它們可以比嬰兒的智力高太多了,還沒聽說過哪個天才嬰兒生下來就會說話,而且其層次還更高,完全是通過心靈來交流!這比通過嘴巴來談話玄多了。

  「你們會什麼?」天恆問道。他希望它們最好有高強的本事,如若不然,為了迎接它們的出生,自己現在搞成內息完全不能用的狀況就太不划算。

  「會什麼?不懂。」

  天恆無奈的翻著白眼,在心底道:「我是指你們兩個有什麼本事。你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像兩只寄生蟲一樣貼在我身上吧?如果你們的作用只是兩張立體的貼紙、、、、、、那麼謝謝了!我在內江時就很討厭那種俗氣的東西。」

  兩個聲音沉默了半天,然後很默契的同聲問道:「什麼是本事?什麼是寄生蟲?什麼叫立體?什麼是貼紙?什麼是內江?什麼俗氣?」

  這一連串的發問讓天恆的頭嗡的一聲就大了!他感覺自己正應付兩個瞪著兩雙無知的眼睛,並且還不停發問的孩子!他把龍是高等生物的話收回,這兩個寄生蟲百分之百的是白癡!

  「什麼是白癡?」

  啊?饒了我吧!上帝啊!能不能把它們趕走?還他一個像以前那樣一個人思考的安靜世界?天恆突地開始猛扯自己的頭髮。難怪有些人總說自己能在腦子裡聽到多餘的聲音,一直聽到發瘋為止。沒想到自己也步上了他們的後塵,天恆覺得自己離發瘋也不遠了。

  「什麼是上帝?」那兩個聲音還在問個不休。

  通常大人是怎麼對付多話的小孩的?天恆不知道。所以他選擇了一種很直接了當的辦法:「給我住嘴!」

  那兩個聲音當真停了,然後從天恆心裡湧出一種委曲的感覺。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叫你們不要那麼多嘴。」天恆連忙解釋。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向它們解釋。

  「什麼是多嘴?」

  「就是多話的意思。」

  「什麼是多話?」

  「意思是廢話不要那麼多。」

  「什麼是廢話?」

  「住嘴!」

  聲音又停了,接著傳來更加委曲的感覺。

  受不了了!真的讓人受不了了!原來當大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父母就更加不容易。天恆突然很佩服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原來他們的耐心是那麼的好。

  那兩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突地喚道:「媽媽。」

  「是爸爸。」天恆不耐的道。

  「什麼是爸爸?」

  天恆的心情本就不爽,當下沒好的氣和答道:「就是你老子我!把你們兩個寄生蟲迎接到這個世界上的人。」

  「那就媽媽啊。」

  「是爸爸!」天恆糾正道。他明白了一件事,這兩隻幼龍一定有那種認主的本能。這種本能會讓新出生的動物把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做為自己的母親。而自己好死不死的正好成了那只倒霉鬼!這個認知讓天恆更加不爽。本來內息沒有了,他已經夠喪氣的了。再來上這麼兩隻只會說不懂的白癡寄生蟲,天恆是氣上加嘔,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碰見過維拉這隻母龍。更接著,它們居然把他叫做母親!這難免讓天恆想到那些背後背個孩子,胸前再吊個孩子的可憐女人。而他竟然成了她們的接班者,這叫天恆如何爽得起來?

  「是媽媽!」

  「是爸爸!我不想當女人!」天恆怒叫道,表情就像一個抓狂的父親。但是,天恆遠遠低估了龍這種種族天性裡的固執。兩隻幼龍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寸步不讓的和天恆一直爭下去,直到天恆怒喝道:「給我住嘴!我是你媽,還是你們是我媽?」他怒得口不擇言,道:「給我聽好了!我才是你們的老大!從今往後,我讓你們說話你們就可以說,不讓你們說話時絕對不計給我發出半點聲音。要不然我就把你們、、、、、、哼哼、、、、、、哼哼!」天恆也想不出該用哪種懲罰辦法來對付和自己連為一體的幼龍,所以只能哼哼了事。

  狠話一出,這兩隻幼龍才怕了天恆,不再和他較勁。天恆鬆了口氣,把懷裡沉睡的丁多掏出來看一下,道:「還是丁多可愛多了。至少它沒那麼多費話。」

  正說話間,天恆聽得門板上響了兩聲,然後那女子喚道:「哥哥,好了沒?爺爺來了。」

  天恆連忙從床上下來,打開了門。

  門外正站著那名女子和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老者看起來很和藹可親,他呵呵的笑道:「你醒了?我孫女過來叫我,我才趕緊做些吃的。你大概也餓了,過來吃吧。」

  聽他這麼說,天恆才覺得肚子很餓。而且他現在是一人吃飯三人享福,所以忙不迭的點點,隨著兩人而去。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08
第十六章   血染的野山菊

    晚飯很可口。尤其是對於天恆這種在格洛流浪了許多天,只靠吃乾糧和清水來渡日的人來說就更加可口了。老者凱普斯,就是野山菊的爺爺用一種象胡蘿蔔一樣的根狀蔬菜和青面獸的肉燉了一大鍋香味飄揚的濃湯,再配著鬆軟細膩的麵包,更配著一盤清危爽口的鹽漬蘸水菜乾,最後再上一杯微酸開胃的紅酒,吃得天恆大呼過癮。

  凱普斯看著天恆狼吞虎嚥的吃相只是笑,似乎看著天恆這樣喜愛自己做的東西而極為開心。透過昏黃的燭光,凱普斯看著天恆,微笑道:「天恆,你是個遺人對吧?」

  天恆身體一僵,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啃食的動作,戒備的道:「你怎麼知道?」他記得修‧達梅曾說過,族人族是一種神秘的種族,但這個凱普斯張嘴便道出了事實,很難讓天恆不起戒心。

  凱普斯喝了口紅酒,微笑道:「別擔心,我沒打什麼主意。我年青時候最喜歡四處遊玩,亞里斯大陸的十一個洲裡我就去過八個,我以前還當過呤游詩人呢。所以啊,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遺人,但是他們的事卻聽得不少。必竟遺人族是全亞里斯大陸最神秘的神族,人人茶餘飯後都樂於談論它。」

  天恆鬆了口氣,因不必因為遺人這個身份而節外生枝鬆了口氣。天恆抹了抹嘴邊的麵包屑,奇道:「那你怎能那麼肯定我就是遺人族?」

  凱普斯笑道:「你頭頂上頂著的那個寶貝百分之百的是待魂之玉。我以前因為那股子尋寶熱而想尋找到它時不知看了多少遍關於它的圖譜,所以我是不會看錯的。為了求證它是不是真的,在你昏迷時我曾摘下它來察看,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你的第三隻眼睛和那對光之翼。你不是遺人是什麼?」

  天恆酒量不好,只敢小口小口的喝著杯裡的紅酒,嘴裡道:「是啊,我是個遺人,可是我卻對這個身份討厭之極!」

  「為什麼?」凱普斯奇道:「好些人想要遺人的能力想得發瘋,你卻嫌棄它。」

  天恆拉長著臉道:「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因為遺人之力而被麻煩得一個頭兩個大!這東西有什麼好?自從我知道有自己有遺人之力那一天起,每一次用它就準沒好事發生。這次也是這樣,要不是因為遺人之力惹來維拉‧溫斯頓,我也不用躺在雲頂這種荒郊野外等你們來救。」

  凱普斯搖頭道:「這次你可錯了。要不是因為你體內的遺人之力,你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塊乾屍了。」

  乾屍?天恆腦海裡浮起木乃伊的醜惡形像,頓覺一陣噁心。他忙不迭的吐掉嘴裡的紅酒,問道:「怎麼說?」

  凱普斯道:「有沒有發現自己體內的鬥氣沒有了?」

  「是內、、、、、、」天恆剛想說是內息,轉念一想,反正內息鬥氣也差不太多,鬥氣就鬥氣吧。「是沒有了,為什麼會這樣?」

  凱普裡道:「以前就有傳說,說是當今的龍王並不是由龍後孵化的。他是由一名遺人孵化完成,直至最後一直由這名遺人培養他長成為成年龍以後才有今天的龍王西爾頓。當初我還一直不相信,直到我看到你胸膛上的兩隻幼龍。」

  天恆專心的聽著,道:「這事我知道一半,當年的龍後一共產了兩枚蛋,其中的一枚給了一個遺人。只是我不知道龍後的那一個沒當成龍王,遺人孵化的那一個倒是成了龍王。接下來呢?」

  凱普斯道:「要知道龍在由龍卵孵化成幼龍的時候得需要大量的能量。除了遺人之力和龍天生俱有的龍息,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種力量可以承擔這個工作。而你身上吸附了兩隻幼龍,它們在孵化時所要花費的能量當然更比別人多出一倍。」

  凱普斯停下話來,拿起餐巾替吃得一臉一塌糊塗的野山菊擦了擦臉,接著又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遺人之力沒有參與孵化的過程。但我卻知道最終把兩隻幼龍孵化完成的並不是你體內的遺人之力,而是你體內的鬥氣。」

  「而這種鬥氣的強大程度和遺人之力相比較起來就差得太多了!照我說,你能靠種這種級數的鬥氣把兩隻幼龍孵化成這樣,真是奇跡!」

  「大約在幼龍的形態轉化剛剛完成時,鬥氣的力量就已經用完。但幼龍的轉化又不能停下來,這時幼龍就會本能的去催動鬥氣運轉,從中吸取能量,搾乾它的最後一滴力量。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別的意外發生,最後的結果就是兩隻幼龍把你搾乾為止。」

  天恆聽得毛骨悚然。看吧,他就知道這兩個小東西不會對他那麼客氣。

  凱普斯道:「如果我沒分析錯的話,遺人之力一定在這個時候橫插了一腳,出於護主的本能而保護你,強行切斷了幼龍的進一步轉換形態。喏,你身上的兩隻半成品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恆道:「這還只是半成品?半成品都把我搞成這樣了,要是成品的話,那還了得?好險!好險!對了,成品是什麼模樣?」

  凱普斯道:「我沒見過。不過我知道幼龍如果形態轉化完成,是不會像這樣吸附在你身上靠你的力量生存的。形態轉化完成的龍是可以獨立生存的。」

  「那它們什麼時候才肯從我身上下來?」天恆問道。

  「我不太清楚。不過我想,等到你的鬥氣足夠它們進行進一步轉化時,它們可能就會繼續進行沒有完成的轉化。等到轉化完成,它們大概就會自己脫落下來。在這之前,它們得全靠你的內息生存,而你的內息提供的能量還不能滿足它們所需要的。如此求大於供,你的鬥氣當然沒有辦法運用。等到你的鬥氣除了提供給它們所需要的之外還有剩餘時,鬥氣自然就可以用了。所以你大可放心,你的鬥氣並不是沒有了,它只是暫時不能用而已。」

  聽以這裡,天恆終於完全的放心了。原來內息的情況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糟糕。天恆想了想,道:「可不可把它們摘下來?」

  「可以。」普裡斯道:「你要強行摘它們下來也行。不過這樣這兩隻幼龍就完了。你要不要這樣?」

  「算了吧。」天恆搖頭道:「我還狠不起那個心。」

  凱普斯呵呵笑起來,再次將野山菊嘴邊的菜汁細心的祭乾淨,嘴裡笑道:「你當然不會。看你那模樣也知道你狠不起這個心腸。你放心,它們也不是白粘在你身上的。它們依附在你身上,一是把你當宿主,二是把你當作唯一可以操縱它們的主人。它們所給你帶來的好處是你想像不到的多。」

  天恆沒好氣的道:「有什麼好處?我可不喜歡掛著兩隻會動的胸罩四處遊蕩!它們在我身上白吃白喝的,最多能在我寂寞的時候陪我聊會兒,別的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處。」

  凱普斯一愕,突地放聲大笑:「哈哈哈,你這少年倒是有意思。白吃白喝,真虧你能想得出來。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你卻唯恐避之不及。告訴你吧,它們有什麼本事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兩點。一、幼龍可以任意的改變自己的顏色和形狀,這是它們保護自己的本能。假如你能活用這它們的這個能力、、、、、、比如說,你讓它們移動到你的頭頂,包住你頭上的那顆待魂之玉,誰還能從這裡猜到你是個遺人?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好像不大喜歡頭頂著這顆寶石。如果能毫不費力的就將它藏起來,豈不是很妙?二、幼龍由於生存環境的惡劣,使得它們還有一種本能——當它們在和主人共同作戰時,只要主人對任何事物發動攻擊,它們就會本能由主人的行動得到進攻的信號,出於本能的發動攻擊。這種攻擊不必你去想怎麼做,它們本能的就做了。所以這種攻擊是突如其來的,叫人防不勝防,又因為這個特點,這處技能才會被人稱作突襲。有了這種技能,以後你戰鬥時無論攻防時都會感覺輕鬆如意許多。就這兩種能力都應該足夠叫你歡喜了,你還嫌它們?」

  天恆辨道:「我不是嫌它們。如果它們什麼都不會做,只做寄生蟲,我還是會讓它們安全的呆在我身上。這不僅因為我答應過母龍維拉,更是因為它們也是活生生的生命,我也狠不起心對它們怎麼怎麼樣。只是、、、、、、我向來不太喜歡這種肉肉的東西。它們看起來又實在很肉、、、、、、像那種肉滾滾的肥蟲、、、、、、惡!我不想說了。」

  凱普斯一呆,隨即笑道:「你這孩子想法倒是挺怪。哪有這種理由的?算了,你就當它們是你身上剛長出來的兩塊肥肉好了。」

  肥肉?!更惡!天恆只覺酸水正不停的往胃上湧。「停!」他趕緊叫道:「別再說了。再說的話,今後我一看到它們就會想到自己五十歲時的模樣。」

  凱普斯笑罵道:「五十歲怎麼啦?誰說年老了就一定會發胖的?我現在已經五十六歲了,你看我胖麼?」

  天恆斜眼看著凱普斯,眼裡的神情有些不懷好意。

  凱普斯一怔,詫道:「怎麼啦?」

  天恆竊笑道:「沒事。沒事。我只是聽到你的歲數時,突然想起了幾個老妖怪。你不會謊報歲數吧?通常歲數越大的人越是在乎自己的歲數,歲數是絕大多數老年人的軟肋。說不定、、、、、、你今年二百五十六了也說不定。不要謊報年齡喔!少報幾百數也不能真正讓你更加年青。」天恆心裡不期然想到的正是例如修達‧梅、基德、阿爾黛族長之類的老不死。如果這個凱普斯沒有謊報年齡的話,那麼他就應該是自己到達亞里斯大陸以後所遇到的最正常的一個老人。

  「你這小鬼!滿嘴胡話!」凱普斯笑罵道,從桌上拿起叉子作勢欲打。他越看這少年越覺得喜歡。這少年古靈精怪的,又善良又調皮,一臉的機靈相,沒法叫人不愛。凱普斯笑道:「你好像不太在乎鬥氣無法使用的事啊。」

  天恆無奈的道:「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是它們的媽?去!是它們的爸爸!當爸爸可不是那麼容易,要想養著它們就得付出代價。這內息、、、、、鬥氣吧,就當是我所付的代價好了。反正又不是真的失去了,以後還可以用的。」

  凱普斯神情一斂,伸出姆指讚道:「天恆你好樣的。你種豁達的心態我很喜歡。我見過不少鬥氣失去了的人,他們可不像你這般笑得一點都不介意。」

  天恆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笑道:「哪裡,哪裡。我心胸從來都是這麼寬廣。惡!」說完了,他自己都覺得這種大話說得極為噁心。

  聽著這話,凱普裡陡然讓紅酒噎了一下,大咳著,道:「果然臉皮很厚!」

  野山菊拍手笑道:「不要臉!不要臉!臉皮厚!臉皮厚!」其語氣和聲調與嘟嘟兒如出一轍。說話間,她嘴裡的麵包屑四處亂噴,濺滿了自己面前的整個桌面。

  天恆只當沒瞧見,問凱普斯道:「我的這些事,像龍啊、遺人之類的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凱普斯道:「我二十五歲以前是個吟遊詩人,以後則轉行做了個煉金術士。煉金術士雖然既不會戰技也不會魔法,但有『雜家』之稱的煉金術士卻是所有職業中所學最雜的人。要做一個好的煉金術士能就得什麼都會一點,什麼都知道一點。遺人和龍,這兩種東西在煉金學中就有獨立的兩門課題,所以我哪能不知道。對了,我倒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什麼事?」天恆問道。

  凱普斯道:「在近期之內,你千萬不要運用內息、魔法力量和遺人之力這三種力量中的任一一種。你體內現在的情形極不穩定,如果強行使用它們的話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天恆瞪眼道:「一種都不能用?那不是剝奪了我生活中的大部份樂趣?太離譜了!」

  凱普斯笑道:「你著什麼急?那只是暫時,等一陣子情況穩定時,鬥氣也許一時半會的還用不了,魔法和遺人之力則一定沒問題。這段時間你就住我家裡吧,反正很久都沒有來過客人了,野山菊一個人也挺寂寞的,你就當陪她玩會兒,如何?」

  天恆轉頭看向野山菊,看到她那雙充滿期待的晶亮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到嘴的拒絕話便說不出來,只得點點頭。

  野山菊咋然歡呼起來,叫到:「哥哥,你真好。我去告訴我的小鳥,有人陪我玩啦!」說著,刀叉一拋,只濺湯汁亂飛,她自己卻似沒看見一般飛奔而去。

  天恆用餐巾摸著濺到臉上的湯汁,詫道:「她、、、、、、她、、、、、、」

  凱普斯微笑道:「關於她,又是一個故事了,你想不想聽?」

  天恆聳聳肩,道:「反正紅酒還有那麼多,只要你的故事長到能在我醉倒之前說完就行。凱普斯爺爺,我可事先告訴你,我酒量很糟糕的。」

  凱普斯歎了口氣,喝了一口紅酒,眼光看向野山菊跑出的方向,變得迷離起來。他緩緩的道:「我二十五歲以前四處遊蕩,二十五歲以後累了,想找個地方安定的生活,於是我改行做了煉金術士,以後娶妻生子,過著平凡的生活。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我和她一起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十九歲做了騎兵,二十一歲便戰死,整整兩年,從來都沒有回到過我的身邊。整整兩年啊!而他戰死之後,我和妻子就只收到一條宣告他已經戰死的紙條,我們連他死的時候穿什麼衣服都不知道!」

  「有大兒子的前車之鑒,我和妻子堅決不讓二兒子加入軍隊。你知道的,亞里斯的青年到了合適的年齡以後,如果當地的領主需要徵兵,適齡青年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否則就可以按反判罪論處。我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再失去一個,我們將一無所有。所以,我就帶著妻子連夜從伊修斯逃到格洛,在這雲頂的荒郊野處找了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其實,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我只希望可以有一個安定的生活,每天清晨一睜開眼就可以聽到兒女的歡笑聲,看見陽光灑滿自己的小層,聞到廚房裡傳來妻子煮早餐的芳香而已。可是,就連這麼一點微小的心願也得不到!我以為逃到雲頂會是新生活的開始,那知道這卻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

  「我們這裡平靜的生活了一年。正當我們欣喜的以為找到夢中的桃源時,卡圖的鐵蹄踩下來了。他們帶走了我最後的兒子,讓我們兩個老人從此生不如死,麻木的生活著。艾倫是七年前被帶走的,到現在為止,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一心一意想打聽到他的下落,我只怕也和我飽受摧殘的妻子一樣,早早撒手而去,逃離這無盡的痛苦。」

  凱普斯停下話語,從懷裡掏出一個形狀古樸的圈狀銀器放在眼前看著。

  天恆默默的看著凱普斯,因為心裡隨著他而難受,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將一杯紅酒喝了個乾淨。凱普斯伸出手,一手拿過天恆的空杯子,一手將那個銀器塞進天恆手裡。

  天恆不解的道:「凱普斯爺爺,這是什麼?為什麼給我?」

  凱普斯沉默的給天恆倒滿酒,輕輕的道:「這是艾倫滿五歲時我妻子買的。是我大兒子的護身手鐲。艾倫也有一個。兩人長大了以後,都戴不下了,艾倫那個他一直隨身裝著,這個、、、、、、卻是沒人用得著了。送給你吧,反正我頭一眼見到你就很喜歡。就當是一種祝福,保你以後快樂、平安,不要像我的兩個兒子、、、、、、」凱普斯的聲音突地好像被噎住了一般停了下去。

  天恆拿過手鐲放在手裡輕輕的撫摸著,心裡升起一種難言的情緒。保平安、幸福?如果它真有這種作用,凱普斯的兩個兒子現在就會長伴父親左右,而不會讓凱普斯飽嘗喪子之痛。平安和幸福靠這種東西是得不到的。但是,想雖然是這樣想,天恆還是珍惜的將這個手鐲放懷裡最貼身之處和丁多放到一起。天恆珍藏的並不是僅一枚手鐲,他真正珍藏的是凱普斯希望他平安幸福的美好心意。就算是這枚手鐲並不能真正保證什麼,天恆也不願意違背凱普斯的心意。

  天恆收好手鐲,指著門外,道:「那她呢?」

  凱普斯微笑起來,道:「野山菊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沒有她的陪伴,我一個人也無法挺得下去。」

  天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凱普斯接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大概也看出來了,野山菊智力有問題。換個說法,她是個低能。但對別人來說她是這樣,對我來說,她卻是個天使。我把對兒女的愛都投到她身上了,現在她就是我的所有。你難道不覺得她很可愛嗎?」

  可愛?天恆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分,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一個傻姑娘有哪裡可愛。但是既然凱普斯說她可愛,那就算可愛吧。是以,天恆點點頭。

  凱普斯道:「我是在天使之晶的市集裡撿到她的,那時她餓得皮包骨頭,正在啃一把青草。我就不明白,這樣好的姑娘為什麼會沒有人要?唉,我一生也算差不多了。我別無所求,我只希望這個姑娘能陪著我走完人生最後的路,更在我閉眼的那一剎那有她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天恆笑起來,舉起杯子和凱普斯碰了一下,不滿的道:「胡說什麼哪?亞里斯大陸的老妖怪特別多,沒準兒你也能活個五、六百歲的,然後再晚上出來嚇人。別老什麼死啊,閉眼的,真難聽!來!乾杯!別說那麼多喪氣話,我也祝你幸福平安!」

  凱普斯悵然失笑,看著匆匆從門外奔進來,興奮得笑開了花,但卻搞得一臉污泥的野山菊,他終於舉起杯和天恆碰了一下,和天恆齊聲道:「乾杯!祝願人人幸福平安。」

  ※ ※ ※ ※

  夜裡,天恆對著皎潔的月亮,手裡翻覆的看著那枚銀手鐲。凱普斯自釀的紅酒甜甜酸酸的,並不醉人,儘管天恆喝了足足喝了三杯,也只略微有些酒意而已。

  先前野山菊還一直纏著他說話,後來才讓凱普斯捉走了。對於她這種纏人的功夫,天恆覺得她和扎克倒是異曲同工,都屬於那種超級粘人精一類型的。

  看著枚手鐲,天恆在深思凱普斯的話。此時在他眼裡看來,現在亞里斯大陸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美好,在它那沒有人觸及的折皺裡原來還深藏著黑暗的罪惡。哥哥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會產生出心裡的理想,想要重振亞里斯。而自己呢,總是對亞里斯感覺不深,無法提起對重振亞里斯的熱情和原動力。大概是自己總是碰見像嘟嘟兒這類的人,跟他們在一起,無論什麼時候都歡樂多於悲傷,所以他才會對亞里斯的污垢視而不見。如果不是凱普斯一生的經歷活生生的擺在眼前,自己也許現在都不會思考這個問題。唉,就這樣狀態,讓自己怎麼去完成修老頭子的囑咐?自己總是一副樂天派的性子就不能改改麼?天恆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濃濃的愧疚。

  看著那皎潔的月光,天恆真切的希望亞里斯就和這月光一樣清澈潔淨。但為何事實總事與願違?天恆再次轉回眼光看著手裡那枚悲傷的手鐲,大半夜無眠。

  ※ ※ ※ ※

  因為暫是不方便使用體內的力量,天恆就一直在凱普斯家裡住了下來。反正無論凱普斯也好,野山菊也好,都希望天恆一直在他們家裡住下去,最好永遠也不走,所以天恆是大受歡迎的。

  這些日子以來,天恆免去了早上的早課,只起身打上一套長拳,或是五禽拳之類僅當健身之用。他練拳時,野山菊總是托著下巴有趣的瞧著他。有時她瞧得開心時,也會跳下場來,胡亂比劃兩下,然後咯咯的笑得像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天恆對野山菊這個傻姑娘雖然談不上討厭,但卻總也無法喜歡她。她在那裡胡亂比劃時,天恆也就自己練自己的,兩人互不干涉。不過,野山菊卻是極喜歡天恆,她已經儼然成了天恆的忠實隨從,就像一年前的扎克一般,無論天恆走到哪裡,身後總吊著她這個『影子』。

  總體的來說,這十來天的時間裡,天恆的日子過得很清閒,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如果強要說變化,變化最大的就要數依附在天恆身的兩條龍了。它們吸引知識的速度快得讓天恆吃驚。這短短的日子裡,它們已經通過天恆的思想、行為、談話吸收了許多的知識。它們的智力發展程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低能的野山菊。有些時候,連天恆本身都不得不為它們驚人的記憶力而佩服。

  自從擁有它們以後,人與龍的戰爭就一直在繼續,其戰爭相關的焦點其實也就是爭論倒底該如何稱呼的問題。經過天恆不懈的努力,兩隻幼龍終於改了口,天恆正式升級為『爸爸和爸』。稱呼為什麼會這麼古怪呢?這便是因為這兩隻龍裡,一隻管他叫爸爸,另一隻則很省略的直接叫他做爸。

  在接受了它們的存在以後,天恆為如何區分它們而大費腦筋。到底該給它們取什麼名字?兩個之中又是哪只大哪只小?問它們,它們也是一片茫然。最後天恆一怒之下,依照前、後、左、右的原則,左的那只就算大,右邊的就算小,其它一切反對意見統統無效!然後輪到取名問題。既然這兩隻幼龍像寄生蟲一樣貼在自己身上,那麼左邊的那只便就叫做大寄,右邊的那只就叫做小寄。反正自己也姓季,季與寄讀著差不多,勉強把這兩個當作自己的兒子好了。天恆卻沒想到自己把季和寄放在一起來比較,相當於自己也淪為寄生蟲一級了。

  大約在十五天以後,天恆在沉睡中被胸膛上的異常感覺所驚醒。他睜眼一看,赫然發現兩隻幼龍已經頂開了他的衣服,離開了他的身體,只用尾巴和他相連著把他的胸膛當舞台而大跳恰恰。這太過份了!天恆大怒,猛的坐直身體大聲喝道:「都在搞什麼?回去!你們倆就不能安靜會兒讓你老子我好好的睡一覺?等你們不再吸我的內息時,我就會天天起來做早課,到時候你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但是你們現在得給我好好的呆著,免得一不小心就讓別人抓去做研究!」

  兩隻幼龍大驚,哧的一聲縮回到天恆胸前盤著,只傳來一陣陣委曲的感覺。

  「有沒有忘了什麼?」天恆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左邊的大寄才委曲的移動著身體,一直沿著天恆的身體往上延伸,將天恆額頭上的待魂之玉仔細的包裹了起來。現在天恆的額頭由大寄包裹起來以後就只能看見一個可笑的大腦門,再也找不到的待魂之玉的痕跡。

  天恆感受到心底深處傳來的委曲感覺,歎道:「不是我想對你們凶,是你們鬧得太過份。昨天如果不是我阻止得早,只怕連我的內褲裡你們倆都會去玩上一圈。我可告訴你們,那裡禁區,只要你們倆敢去、、、、、、我要你們好看!不給你們三分顏色,你們就無法無天!有了你們這兩個龜兒子後,我就從來沒有安靜過片刻。你們怎麼就那麼能動?啊?委曲?我更委曲!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由早課變成了教訓你們兩個,你們當我真的很喜歡啊?你們兩個為什麼就不能像我和天翔?當然,我爸雖然也操了不少的心、、、、、、咦?我在說什麼?跳過這一段!我是說你們既然要當我的兒子,就得、、、、、、」正在天恆教訓兒子教訓得極為暢快之時,野山菊帶著一股香味,旋風般的跑了進來,嘴裡嚷道:「哥哥!哥哥!你猜!我手裡有什麼?」她將一隻藏在背後。

  天恆翻了翻白眼,有些不爽自己的訓話被打斷。他不耐的道:「我猜不著。」

  野山菊嘻嘻一笑,將手從背後拿出來,道:「你看!」

  天恆一楞,傻傻的看著野山菊手裡那一把燦爛的野花。

  這真是好大的一把野花,讓野山菊這樣舉在手裡,竟將她的整個臉全都藏在花後。野花們被一根枯草捆在一起,紅的、黃的、白的、紫的,五彩繽紛的野花雜亂無章的集合成一束,被遞到了天恆鼻端。

  「這是幹什麼?」天恆詫道。

  野山菊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道:「爺爺說你病了,不讓我來吵。我就去山上摘了很多花來送給你。我常生病,但只要看到它,身上沒那麼痛了。這個方法是樹上的小鳥告訴我的。你看著這些花,有沒有感覺好些了?」

  天恆聽著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話,再看著那些仍然沾著露珠的野花,心裡流過一道溫暖的暖流。原來她大清早來吵自己就是為了給自己帶來這束可以『治病』的鮮花!下意識的,天恆伸鼻聞著花瓣間那種特有的香味,微笑道:「好多了!」

  「真的!」野山菊大喜,嚷道:「我再去摘一把!」

  「不用了!」天恆一把拉住她,道:「花還是在山上開著漂亮,我有這些已經足夠了。今天你想玩什麼?我陪你玩。」

  野山菊搖頭道:「不好。爺爺說你病了,還是我陪你玩吧。你想玩什麼?我會學鳥叫,要不要我學給你聽?」看天恆沒有說話,她又道:「不喜歡啊?要不我去給你摘些野果子回來。味道酸酸的,可好吃啦!」

  天恆看著野山菊那張平凡的臉上正閃爍著的最真實的關切,突然明白了凱普斯為什麼會說她是個天使。原來她真的是個天使,擁有象天使那樣的心腸。是自己有眼無珠,不知道她的好,不可愛的是自己,並不是她。一時間,天恆呆看著野山菊,突然間覺得她那張平凡的臉原來是這樣的美麗!

  「野山菊,我今天有沒有說你很可愛?」天恆微笑道。

  野山菊偏頭想了會,道:「沒有。我很可愛嗎?」

  天恆點點頭,認真的道:「你很可愛,像個天使一樣。」

  野山菊開心起來,伸手提著自己的裙邊,在天恆的床轉著圈,嘴裡哼著一支不成調的調子,嘻嘻的笑道:「我是天使。我是天使!」

  天恆看著野山菊,笑著搖搖頭,伸手去扣自己的衣襟。

  野山菊停了下來,盯著天恆上胸膛的兩隻幼龍,突地指著自己的胸膛道:「我這裡也有兩個。比你的圓,比你的大。」

  「什麼?」天恆猛地被口水噎了一下。這句話有十足十的讓人鼻血狂噴的效果。天恆不確定的問道:「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的比你圓,比你大!」野山菊口齒清楚的道。「不信我和你比比。」她作勢便要解開衣衫。

  「停!」天恆尖聲叫道。他一手捏住鼻子,把快要狂噴而出的鼻血捏回去,另一隻手則驚慌的想要捉住野山菊的手。

  「不比你哪裡知道誰更厲害?」野山菊一邊道,一邊仍自掙扎著,想要解開自己的衣衫。

  天恆嚇得魂飛天外,拚命的捉住她的手,尖叫:「你厲害!你厲害!我服了行不行?你大,你圓,夠了吧?」

  老天,天恆可一點都不想這麼早就開葷。讓他看她的?這還了得?他不怕凱普斯將他殺了,也怕自己會長針眼。換了別的女人這麼主動,他一定有興趣看個飽,但是野山菊就免了。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野山菊停下亂動的身體,問道:「你不想看看?」

  天恆點頭如搗蒜,生怕她會錯了意。

  「可是我看了你啊。不讓你看看我,好像不對。「野山菊遲疑著道。

  天恆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隨便看好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那個也不值錢。你就當參觀衛星發射中心好了,反正一馬平川的也沒有什麼觀賞價值。至於你的、、、、、、請你留著自己看,不用叫我來參觀了,我怕長針眼。」

  野山菊有點可惜的道:「這樣啊。本來還想讓你看看我的厲害的。」

  天恆頭皮上的汗珠又冒了出來,叫道:「你厲害!你最厲害了!嚇得我冷汗直流,你不厲害誰厲害?」見野山菊終於有了罷休的意思,天恆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真讓人想不到,看女人胸脯也是這麼一件讓心驚心動魄的事。天恆正色對野山菊道:「你以後可不能隨便給別人看你的、、、、、、」指著野山菊的胸脯,天恆突然不知道該用哪個詞向野山菊解釋比較合適。

  「小兔子?」野山菊接道。

  「啥?」天恆一呆。「誰教你的?」

  「爺爺。」

  天恆張著嘴愣了半天,最後道:「我不它是大兔子也好,小兔子也罷,總之,以後誰也不能給他看!」

  「為什麼?」

  為什麼?天恆又想尖叫了。「你別管為什麼!總之,自己家的東西絕對不能隨便給別人看!」

  「那你的為什麼就叫我隨便看?」

  天恆一時語塞,惹急了便瞪眼道:「我是你哥哥,我說的話你都不聽?」

  野山菊趕緊道:「聽。你說什麼我都聽。以後我誰都不讓看。」

  天恆這才放下心來。哪知等他正在慶幸自己教育成功時,野山菊在話的未尾又加了一句:「除了你。」

  天恆頓時瞪著野山菊,感覺無比的鬱悶。什麼叫除了他?這是什麼屁話?真是#$%T^#@@#$***!

  「停!我們換個話題。你想玩是吧?好,現在就去。」天恆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巴不得立即帶著她出去,再圍著這個話題打轉,自己遲早會發瘋!

  ※ ※ ※ ※

  又過了幾日,在這幾日裡,天恆除了陪野山菊四處遊玩,有空的時候就會仔細的去想一些關於施放魔法的理論。內息在近段時間內是確實不能用了,遺人之力天恆對它仍是一竅不通,所以剩下來唯一的選擇就是那半生不熟的魔法。照凱普斯的說法,他大概很快就能運用精神力了,現在可得好好加強一些關於魔法的知識才行。

  對於凱普斯和野山菊這一老一少的兩個人,天恆是越來越喜歡他們。野山菊雖然智力低下,長得又很平凡,但卻嬌憨可愛,很會關心體貼別人,又有著一顆天使般的沌潔善良之心,想不喜歡她真的很難。野山菊還帶著天恆去看過她所謂的那個』野山菊的花圓』--原野深處的一個開滿野花的草坪。等到天恆看到她赤著雙足在草坪上滾來滾去之時,天恆才體會到野山菊平凡的臉上盛開的最純真的笑容其實就是最美的天使笑容。

  凱普斯則是個博學多才的慈祥老頭子,又像娜吉大嬸一樣有著高超的廚藝,著實讓天恆享了不少福。天恆看著凱普斯穿著圍裙在廚房裡轉來轉去的樣子,還真的想過搓合凱普斯和娜吉大嬸。他覺得這兩個老人在一起一定能幸福。

  起先天恆還頗為對凱普斯的煉金術不以為然,等到他看到凱普斯正在用微積分理論計算配合藥劑的公式,還有得知那美味的紅酒也有煉金術的功勞時,他就自動的住了嘴。緊接著,由於天恆的插嘴,凱普斯驚奇發現天恆竟然具備有相當的煉金術士知識,(廢話,二十一世紀的科技當然要比亞里斯的倡明!)於是便熱心邀請天恆加入研究。兩人由此在實驗室裡東搞搞西搞搞,借助於天恆豐富的理科知識,兩人竟將凱普斯早年研究的用普通魔力水晶提高人體能力的理論發展完畢,現在就只差最後的實踐了。看著最後的結論,天恆和凱普斯都欣喜莫名,如果現在手裡有魔力水晶,兩人只怕都立即會用自己來試一試。

  總之,日子過得平靜而又快活,這幾乎讓天恆產生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也體會到了凱普斯當年逃難逃到這雲頂時的最初感受--這裡,也許就是夢裡的桃源。

  但是,夢通常都是不真實的。

  亞里斯大陸歷3865年9月19日,這個天恆在以後的許多年都記得的一天,天恆正因為喝多了凱普斯的紅酒而睡得迷迷糊糊時,他被猛力的搖醒。

  「出什麼事了?」天恆看著凱普斯緊張的臉,不解的問道。

  「別出聲!跟我來。」凱普斯道。他大難臨頭的表情讓天恆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凱普斯領著天恆來到屋後的乾草垛裡讓他藏在裡面,天恆不安的撥動著乾草,看見了同樣也藏在裡面的一臉驚惶的野山菊。「到底出什麼事了?」天恆驚慌的問道。「讓花兒藏在這裡,我和你一起去。」

  「你別去。」凱普斯道。「是卡圖的騎兵來了。他們已經有快五年沒有到過這裡了。這次是我們運氣差。」

  天恆一驚。這哪裡叫做運氣差?只怕應叫做大禍臨頭才是真!天恆急道:「我跟你去!」

  凱普斯厲聲道:「聽我的話,藏在這裡。你現在什麼也無法運用,只會幫倒忙!那幫人就缺你這種少年人去替他們採礦。我已經因為這個失去了艾倫,我不想把你也扯進去!你就呆在這裡,萬事有我!」他匆匆的用草將兩人蓋好,自己奔了出去,抄起地上的斧子裝作劈柴。

  凱普斯奔出一會兒,天恆便聽到遠處蹄聲響動,約有二十來名騎兵騎著一種像駱駝一樣的坐騎開了過來。

  天恆透過草桿的縫隙往外看去,只見一群騎兵在凱普斯身前站定,為首的騎兵轉頭往四周環視了一下,用長槍指著凱普斯,問道:「老頭子,你家裡人呢?」

  凱普斯一臉恐懼的道:「家裡沒別人了,就只有我一個糟老頭子。」

  「當真就你一個了?我赫爾姆斯就那麼好騙?」

  凱普斯誠惶誠恐的答道:「閣下,家裡真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哪裡敢騙您?」

  赫爾姆斯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道:「就你一個人?家裡照顧得不錯啊。啊喲,院子裡還掛著女人的衣裙,你這個老不死還有這種易裝的愛好?給我搜!無論男婦,四十歲以下的全部帶走!」

  凱普斯臉色大變,緊握住斧柄不發一言。

  過了一會兒,搜查的騎兵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天恆和野山菊換下來的衣物,道:「大人,這裡還應該有個少年和一個女人。這老傢伙不老實。」

  天恆在草垛裡看得冷汗涔涔而下,就怕這個時候野山菊會發出什麼聲音。如果換了是剛從響鈴島出發的自己,打發這二十來名騎兵當然不在話下。可在這種時候,只要有微小的差錯,自己會發生什麼事倒是其次,首當其衝的凱普斯和野山菊卻難逃大難。天恆下意識的將汗濕的手伸出去,緊握住野山菊冰涼的小手。

  隨著天恆的心情波動,大寄和小寄察覺到了寄主的危險,本能的活動起來,一個伸展開身體將天恆額頭包住,將待魂之玉藏起來,同時護住天恆的前胸;另一個則將天恆懷裡的細碎事物,包括丁多一起都仔細的裹了起來,移動地天恆的背,護住天恆的背心。

  赫爾姆斯緊盯凱普斯,緩緩的道:「我的耐心很有限,在我數到三時你還不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我以前也不是沒殺過老人,殺起來的感覺和殺其它人也沒有什麼分別!」

  凱普斯渾身一顫,猛烈的喘了幾口氣,仍是一言不發。

  「一。」

  、、、、、、

  「二。」

  、、、、、、

  「三!」

  長槍寒芒一閃,在空中劃了個弧線,一槍洞穿凱普斯的肩膀!

  凱普斯慘叫了一聲,手裡的斧子跌落在地,他踉蹌著往前走了一步,跪倒在地。

  天恆躲在草垛裡,渾身一震,這一槍竟像是剌在自己身上!野山菊全身顫動起來,幾欲狂奔而出,天恆一把緊抱住她,用手堵住了她的嘴。不出去,凱普斯也許還有活路,野山菊在此時衝出去,他倆人必死無疑!

  赫爾姆斯俯身看著地上痛得緊抱住自己肩頭的凱普斯,輕笑道:「很痛是吧?如果你一早就告訴我實話就不會這麼痛了。我再給你一閃機會,快說!那兩人在哪裡!」

  赫爾姆斯的長槍剌穿凱普斯的肩頭以後並沒有收回,他把長槍的槍尖留在凱普斯的身體裡,正自轉動著,滿意的看著凱普斯緊咬著牙,痛得全身像抽筋一樣顫抖。

  「死老頭子,快說!」 赫爾姆斯厲聲道,長槍突地抽出,再次一槍剌向凱普斯的大腿。

  凱普斯長聲慘嘶,厲叫道:「你殺了我吧!惡魔!你已經奪走我一個兒子了,這次你們別再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赫爾姆斯突地笑起來,讚道:「有脾氣!我喜歡!」話聲中,槍尖一顫,手臂再伸之際又剌穿了凱普斯的另一隻腿。凱普斯這時已經沒有氣力再慘叫,只從嘴裡發出呵呵的聲響,倦在地上像一只等待被屠宰的羔羊!

  天恆看得手足冰涼,他知道凱普斯再也沒有半點生機!他想要衝出去,又怕因此斷送了野山菊的性命,整顆心在去與不去之間來回擺動不停,竟不知道該怎樣才好,只又驚又怒的緊抱住野山菊,希望能保住野山菊這個凱普斯生命中最後的陽光。

  突地,天恆手指傳來一陣巨痛。野山菊竟狠狠的咬了天恆的手指一口。大痛之下,天恆手一鬆,野山菊已經跑了出去,嘴裡瘋狂的叫著:「爺爺!爺爺!」

  天恆大驚,緊跟著就想奔出。這番心裡衝動讓他本能的調動體內的力量,讓他體內本來就失調的平衡更加的紊亂。天恆的身體微微一動,凱普斯所說失調情形已經出現,天恆只覺全身一陣酸軟,竟然動彈不得。天恆又驚又怕,望向凱普斯那邊,已經看到野山菊衝到了凱普斯的身邊,驚慌的用手去堵凱普斯血流如注的傷口,口中亂叫著:「爺爺!血!血!流血了!我害怕!」

  赫爾姆斯將長槍從凱普斯身抽回,自己從馬上滑了下來,一手將野山菊從凱普斯身邊扯開,另一手將槍扔到地上後托起野山菊的臉看了一下,啐道:「還以為是個美人。原來竟是醜鬼!這老傢伙的愛好就是與常人不同。兄弟們,你們誰要?」

  「我要!我要!」騎兵嘻笑起來,道:「大人,老長時間沒有摸過女人了。她再醜也是女人,總比自己摸自己強。」

  「下賤!」赫爾姆斯笑道:「送給你們,回去慢慢玩。噢!」他一出神間,野山菊竟然張嘴對著他的手猛咬住不放!

  「臭女人!」赫爾姆斯大怒,一腳揣在野山菊肚子上將她踢了出去。「找死!」他怒喝道,伸腳在地上的長槍上一踩,將長槍彈至手裡,就待挺槍剌出!

  凱普斯猛的翻身緊抱住赫爾姆斯的腿,嘶聲叫道:「大人,請放過她。她是白癡,什麼都不懂。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赫爾姆斯將被野山菊咬出血來的手指放到嘴裡舔著,嘴邊浮著一個詭異的微笑,道:「我要你做什麼?活到你這個歲數還不死,你除了只會浪廢糧食以外還能有什麼用處?」

  看著赫爾姆斯越來越冷的眼神,天恆和凱普斯兩人的心不斷的往下沉去,一直沉入那無盡的深淵!凱普斯身上三處傷口一齊住外噴著鮮血,他自己卻似恍然不覺,拚命的叫著:「大人,求你放過她!我還能動,我還能幹活,只要你放過她,我願意待候你一生一世!」

  凱普斯聲嘶力竭的叫著,一雙又驚又懼的眼睛死丁著野山菊,拚命的示意她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可是野山菊絲毫查覺有到半點山雨俗來的危機,正如一頭母豹一樣從地上跳起來,撲向傷害了凱普斯和自己的赫兒姆斯。

  赫兒姆斯越笑越開心,道:「一生一世?太長了,我不喜歡。我比較喜歡殺人!那種一剎那的快感才是人間極品!」陡地,他的曈孔猛地收縮!就在這個表情細微的變化之間,赫兒姆斯的長槍已經如毒蛇般的嚙出,一槍剌穿了野山菊的胸膛!

  凱普斯的曈孔放大,絕望的眼睛裡映出野山菊的臉。

  「嗤!」長槍退回,野山菊彷彿是魚線上垂生掙扎的魚一樣往向抽搐著隨著槍勢走了兩步才向後倒跌。在中槍的那一剎那,她的生機和精神像是都讓長槍吸盡,只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不解的看著凱普斯。

  「爺爺、、、、、、我流血了、、、、、、很痛!爺爺。」她用手抓住胸前傷口處的血衣,踉蹌著走向凱普斯。

  「天使、、、、、我的天使。噢,別這樣!不!我求你了!」凱普斯努力的想要接住野山菊,但她就像凋零的枯葉一樣從雲端不斷的往下墜落,凱普斯只能徒勞的伸手撈著空氣。

  野山菊軟倒了下來,離凱普斯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之遙所代表的距離就是天人永隔!

  凱普斯無助的看著野山菊的眼睛。那雙在他生命裡最明亮的睛睛現在卻變得越來越暗淡。生命之火不堪太多的折磨,在野山菊眼裡漸漸變得微弱,只剩下依稀的半點星光。

  「別這樣!求你了!沒有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凱普斯顫聲道。

  突地,野山菊眼裡的星光猛地亮了起來!在這一瞬間,她彷彿是恢復了所有的智力!「爺爺,我要先走了。你不要害怕,無論我到了哪裡,我心裡都會惦記著你。唉,爺爺。命苦的爺爺。」

  聲音漸漸淡去,如同風過了無痕。野山菊眼裡最後的星光也熄滅了,只努力的向凱普斯伸出一隻手,想給遞給他一些自己的力量,撫平凱普斯心裡的創痛。

  只是,這隻手最終也沒有接觸到凱普斯的手,就如同凱普斯終其一生也接觸不到的幸福。幸福、、、、、終究只是南柯一夢!

  如今,夢已醒。天地間萬事萬特對於凱普斯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

  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凱普斯終於爬到了野山菊的身邊,眷戀的著著野山菊的臉龐。他將野山菊抱進懷裡,輕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又替她撫平了衣裳,最後將她輕輕放下,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凱普斯看著赫兒姆斯,神色很平靜。「她倒底做錯了什麼?」凱普斯問道。

  「做錯了什麼?」 赫兒姆斯淡漠的看著地上野山菊的屍體,漫不經心的道:「她做錯的很多。她不該咬我、她不該長得這麼醜,她不該是個白癡,她更不該讓我看見了就煩。所以她該死。說不定她還要感謝我,我殺了她,好讓她早點轉生,下輩子做個漂亮的聰明女人。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眾騎兵哄笑起來,彷彿赫兒姆斯剌死野山菊的那一槍是給她的最大的恩惠。

  凱普斯也笑了。他笑道:「我明白了。大人,你想要另一個人是不是?好!我給你!他就藏在屋裡,我去替你叫出來。」說著,他轉身就往屋裡行去,那三處槍傷好像是剌在別人身上,自己無關痛癢一樣。

  凱普斯走向屋裡,在藥罐裡抓了一枚東西放在嘴裡服下,轉身走了出來。就在他吞下那枚藥丸的同時,凱普斯傷口處流出的血液詭異的變成了一種黃綠顏色。

  凱普斯出屋,慢慢向著赫兒姆斯行去,嘴裡緩緩的道:「我活了五十六歲了,也夠了。這五十六年來,我從未放棄過希望。我大兒子死了,我還有妻子和小二兒,所以我希望明天會更好。跟著,我二兒子也讓你們帶走了,我只剩下了妻子。這時我對自己說,還好,還有人陪我一起受苦。再跟著,我妻子也走了,把我孤零零的一個留在世上。我本以為再沒有希望了,想隨著她而去。可是光明之神對我厚愛有加,給我送來天使一樣的好孫女。於是我又有了希望。經過這麼多的折磨,我已經不再對自己有什麼侈求,我只希望看到她活得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更也許會有個好男人會要她,給我生一打的曾孫。可是你!你!你奪走了我最後的幸福!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無論上天入地我都不懼你!」

  凱普斯的聲音越說越尖厲,到了最後時已如號叫一般!他的腳步也越行越快,疾衝到赫兒姆斯跟前,瘋狂的向著他抱去!

  赫兒姆斯狐狸一般的感覺察覺到了異常,他本能脫手將槍飛擲向凱普斯,自己飛身向後疾退!

  可是晚了!凱普斯陡地厲聲叫道:「我要你們陪葬!」口一張,一道黃綠水箭從嘴裡噴出來,向著赫兒姆斯噴去。

  「是血毒!快退!」騎兵驚恐的叫著,拔馬就逃。

  「哈哈哈!都給我死!」凱普斯狂笑著,整個身體在血毒的作用下炸成碎片!

  血毒的作用強烈無比,凱普斯炸出的碎片四處紛射,每一片碎片所互之處都冒出濃烈的白煙,以犧牲自我為代價的反擊將碎片沾染之處全都腐蝕!物體被腐蝕過後所發出的酸霧更帶著凱普斯全部的恨意向著騎兵追擊,將騎兵隊滅去盡四分之三。赫兒姆斯見機得早,也避得最快。但他避過了凱普斯全力噴吐的血毒,卻沒有躲過隨之而來的酸霧。就在那酸霧一掠而過間,赫兒姆斯的大半張臉已經讓酸霧侵蝕得稀爛,直如厲鬼一般醜惡!他嘶聲慘叫著,全身鬥氣瘋狂的向外狂推,將致命的酸霧掃盪開去。經他鬥氣這麼一推,酸霧轉了方向,竟撲向逃生的那幾個騎兵!又在這一次酸霧飛過間,赫兒姆斯的騎兵只剩下三人,其餘的都凱普斯的恨意下化作一灘黃綠血水。

  「退!快退!」 赫兒姆斯叫道,也顧不得正在酸霧中慘叫的馬匹和沒有溶化完的手下,就待飛身逃。

  如果這時天恆一動不動的藏在草垛中就好了。可是,而對著野山菊的慘死,凱普斯和敵人的同歸於盡,天恆心底深處那把叫做悲傷和憤怒的火已被全部點燃!

  天恆大叫了一聲,嘴裡、鼻裡、耳裡鮮血狂噴!那被他強逼出來的力量使他猛地從草垛中躍出來,衝到凱普斯劈柴的木樁前,抓起斧子向著赫兒姆斯砍去。

  「我要殺了你!」天恆狂叫著,無視體內失調後引起的巨痛,全力向著赫兒姆斯殺去!

  恨!天恆好恨!

  他恨自己無用,恨自己從來沒有好好鍛練過自己的本領,恨自己沒有抓住無辜的野山菊,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凱普斯碎得四分五裂,連屍體都找不著,更恨赫兒姆斯這只慘無人道的禽獸!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但現在這種強烈的恨意襲捲了天恆全身,只讓他恨不得把赫兒姆斯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可是,在這強烈的恨意之下,天恆完全忘了凱普斯的話,忘記了自己體內失衡,什麼也不能運用的情形。

  這一斧,雖然天恆已經在恨和憤怒之下超越了自己的極限,但也只劈到赫兒姆斯身前半尺這處便無力的垂了下去。天恆也隨之跌倒在地,嘴裡吐著血沫,只瞪著兩隻幽深的眼睛看著赫兒姆斯,恨意如箭一般射向他。

  「你不是人!你是禽獸!」天恆倒在地上嘶叫著,徒勞的想要抓住赫兒姆斯的足踝。

  赫兒姆斯看著天恆的眼睛,全身莫名的顫抖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這雙眼睛看起來和他看過的無數雙飽夾恨意的眼睛都不同。沒來由的,他覺得恐懼和寒意正不停的在心裡滋生。

  也許是不服氣,也許是男人之間的較量,更也許壓制住天恆是赫兒姆斯克服自己心裡這種負面情緒的唯一辦法,赫兒姆斯一把捏住天恆的喉嚨,並沒有殺他。他只貼近天恆的耳朵輕聲道:「想殺我?很多人都想殺我,但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敢冒溽我的代價就是我讓你在我的礦區裡幹一輩子苦工,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他一拳打在天恆額側,將天恆打暈過去。然後,他將天恆挾在腋下,如飛逸去。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09
第十七章   邂逅(下)

  天翔快速的盤算著自己眼下的情勢:銀甲三劍客就不用說了,三人聯攻過來,保證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諾亞這只夜蛸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對小號騎士槍到了他手裡使得如同潛龍升天一般出神入化,毒蛇一般陰狠毒辣,讓他纏上了,今夜多半送命在這裡;另外一個山多看起來像個奸詐的商人,但天翔卻在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只怕他也不是善人。看來,今夜當真是多災多難。

  天翔哈哈一笑,道:「現在都雲城真是好戲連台。銀甲前腳剛走,卡米修後腳就插上來了。這接力棍傳得好啊!敢情這新但勢力的交替是你們私下商量好了的?你們鬥來鬥去的不停的交換那根權力之杖,所以也該算是老朋友了。嗨!諾亞騎士隊長,還不給你們的老朋友銀甲打個招呼?」天恆笑著,一面緩步向著諾亞的方向行去。

  諾亞一轉頭,正對上臉色大變的銀甲三劍客。

  天恆走到諾亞身邊站定,一面暗自戒備,一面對諾亞笑道:「老朋友,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們不是要清剿銀甲的殘餘麼?正好,有三人剛好送上門來。」

  諾亞臉色陰睛不定的閃爍了幾下,隨即也笑起來,道:「如此正好,有季大統領相助,什麼事都好說。」

  麗塔的嬌臉終於全然色變。「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她嬌喝一聲,長劍如天外飛來,一劍徑直剌向諾亞的眉心。麗塔一動,三人聯劍的陣形立時發動,西裡斯和拉布塔西尼隨著麗塔的身形搶上一步,雙劍一展,分自左右斜削向諾亞的腰身兩邊,將其閃避的身形全數封死。

  諾亞陰陰的一笑,兩隻小號騎士槍反手便抓到了手。他雙手一甩,兩枚騎士槍畫了兩個槍花,架住削來的兩柄長劍,腳下飛起一腳,踢向麗塔握劍的手腕。

  「季大統領怎地還不動手?自家兄弟有難,你還在那裡作壁上觀?」諾亞陰聲道。

  此話一出,彷彿得了暗示一般,山多陡地跳了起來,足膝帶著一股勁風,快如閃電般的頂向天翔。

  縱然早就戒備在心,天翔心裡仍是一懍,這人竟是個如拉爾夫一樣的武者!心思微動間,天翔已經長劍剌出,虛空裡如同定格一般一劍迎著膝蓋剌去,下一刻已經身影已經一分為二,長劍遙指,借西裡斯和拉布塔西尼兩人收劍間對著他兩人攻去。

  這次都雲出行,天翔嫌赤潮劍太過顯眼而有帶來,只將天恆看起來要平凡許多的普羅拉西奧帶在身上。這兩招攻出,天翔才覺察出這普羅拉西奧儘管看起來是把破銅爛鐵,但實際上其材質卻是驚人的好。它剌出間不僅輕翔靈動,更是軟硬適中,手感更勝名劍赤潮。對著西裡斯和拉布塔西尼兩人攻出之間,這柄普羅拉西奧竟似有增強劍氣的作用一樣,天翔只將內息灌注在劍上,並沒有刻意的想要發出劍氣,這柄普羅拉西奧卻自然而然的吞吐著不定的青白色劍芒,發出了近一尺長的劍氣。

  好劍!天翔心裡暗讚一聲,更加強力的催逼劍氣,長劍得勢不饒人的向著一招失利的西裡斯和拉布塔西尼的襲去,將兩人圈在劍氣的攻擊範圍以內,讓這兩人邊戰邊行,引著他們向著諾亞和山多的方向靠近。

  天翔計算著眼下的形勢,要想成功的從這裡逃脫,唯一的辦法就是引得銀甲三劍客和諾亞、山多交上火後見機走人。幸好銀甲的三人自持劍技過人,一上來就向諾亞和山多展開了攻擊,讓天翔暗喜在心。

  劍勢縱橫間,天翔眼角的餘光瞧見貝洛特一臉驚惶的帶著女兒正想逃去。天翔心中一動,一指點在橫剌出來的諾亞的騎士槍上,人藉著反彈的力量翻飛而起,凌空連人帶劍飛身向著貝洛特殺去。這條害蟲必須除掉!

  眼見得就要一劍得手,突聽耳後風聲作響,天翔心裡暗歎了一聲,只得放棄剌殺貝洛特,回身過來,迎著來劍反擊。

  「叮」的一聲輕響,天翔的劍尖剌中了來劍的劍身。那持劍之人身手極是輕盈,竟藉著身形扭動間將劍後抽,劍身掠過天翔的劍尖,逕直殺奔貝洛特之時更是發出了一道扇形的劍氣,其鋒正對天翔而來。

  一看這嫻熟的運劍技巧,天翔便自歎不如,只得飛身後退,將麗塔發出的劍氣的氣機引向山多,自己則一劍兩分,虛虛實實的夾攻山多。

  諾亞搶到貝洛特身前,兩槍齊出,一槍將貝洛特父女掃開,另一槍則擺了個朝天勢,自下而上的搠向空中的麗塔。

  此時,西裡斯和拉布塔西尼已經緩出手來,兩人分作兩面彈開,一人藉著麗塔的劍氣追擊山多,另一個回身來援,人未到,劍氣已經先行而至,只穿破空氣發出尖厲的聲響,飛襲諾亞的胸前。

  諾亞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銀甲的這三人合作得如此精妙。眼見到拉布塔西尼的劍氣已經剌到,百忙中來不及回防,只陡地尖嘶了一聲,兩隻長槍突地變作千百道槍影,以自己為中心呈球形狂剌!

  空中忽然勁風大作!球面般的槍影不分敵我的當頭暴剌!

  天翔一驚,也顧不得繼續追擊山多,學天恆那樣身形一分再分,足足分出八個分身之多。這八個分身只其中一個用來抵擋諾亞的槍影,其餘的繞著場子飛掠,見人便是一劍,盡求將與此事無關的人一劍挑飛,避開槍影攻擊的範圍。如此這般,天翔救下了十七、八人,自己卻因抵擋不力而中了一槍。

  槍影橫行,大廳裡慘叫聲不絕於耳,除了天恆挑飛的十幾人外,其餘的人或輕或重、或多或少的都被諾亞的槍影所傷。首當其衝的麗塔不僅肩上中了一槍,更是被槍尾一掃,橫飛開去,直撞在隨行而來的拉布塔西尼身上。

  看著麗塔斜飛過來,拉布塔西尼伸手在麗塔腰上一扶,已將麗塔歪斜的身體扶正。麗塔‧格爾雅看起來嬌俏可人,性子卻是極為潑辣。她肩中一槍,又被槍尾橫掃了一記,卻仍然毫不畏縮,被拉布塔西尼剛一扶正,立時清咜了一聲,將一道半月形的劍氣掃向諾亞。這下她受傷之後含怒出手,半月嶄的威力當真聲勢駭人!

  麗塔半月嶄劈出,拉布塔西尼隨勢而動,劍尖前形成了一個尖狀突出的月白色劍芒,正好形成麗塔半月嶄裡的突剌,合力殺向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諾亞。

  眼見得諾亞有難,正和西裡斯纏鬥的山多怪叫了一聲,身體頭下腳上的倒翻了轉來,雙足像剪刀一樣開合連踢,眨眼之間已向西裡斯踢出二十一腳。西裡斯揮劍格擋,擋一腳便退一步,等退到第二十一步時,山特雙手在地上的撐,身子翻了回來。就在這一翻之間,他一腳如旋風般的掃向西裡斯,雙手在空中一合,推出之際,已將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勁力推向狙擊諾亞的麗塔和拉布塔西尼。

  這一推雖然沒有將麗塔和拉布塔西尼雙人發出的強力攻擊推開,但卻阻了阻它攻擊的勢頭,使得諾亞終於有了機會緩得一緩,調整自己的節奏回復過來。諾亞死裡逃生,也顧不得向著麗塔和拉布塔西尼還擊,騎士槍一甩之際,將貝洛特父女挑到山多身後,自己跟著縱身過來,並著肩擋在貝洛特父女之前,聯合進擊西裡斯。

  諾亞避開,麗塔和拉布塔西尼仗劍追隨而來,和西裡斯合併到一處,三人重新組成劍陣,同進同退,狙殺山多和諾亞。

  此時天翔穿鑽引線織下的形勢終於形成,銀甲和卡米修兩方形成了兩面對峙的情勢,天翔這個兩方人馬共同的目標反而像是局外一樣被排開在外。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天翔振劍一彈,在清脆的劍鳴聲朗聲笑道:「夜深了,幾位大人還不累的話,小弟可是不行了。反正夜還長著,幾位大人慢慢打吧,我可要先走一步了。哈哈哈!」笑聲中,天翔手裡的普羅拉西奧一晃即收,身子往後一翻便自窗口躍了出去,隱向漆黑的夜空。

  對峙中的五人,銀甲三劍客缺一便不能形成聯劍的劍陣,卡米修的諾亞和山多實力雖強,但卻有貝洛特父女拖住了後腿。如此此消彼長,兩方勢均力敵,誰都無法脫身出來追擊天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翔輕輕鬆鬆的脫離戰局,走得瀟灑如意。

  ※ ※ ※ ※

  天翔收斂全身的氣息,落地以後就將忍術的夜影身法發揮到了極致,藉著樓影之間的陰影穿梭。天翔心裡很清楚,脫離了那五人的戰團,並不意味著安全了。銀甲的三劍客敢在卡米修的勢力往都雲擴張時進入都雲城,自然是有持無恐;而卡米修要入主都雲城,當然也不會只派二人前來,其背後隱藏的實力才是最大的殺機。所以這座巨蟹酒吧在現在這樣情勢已經明朗以後就成了一個百分之百的是非之地,絕對久呆不得。

  心思打定,天翔的身形更加快速,直如一條灰影一般往巨蟹酒吧處飛馳。

  突地,空中一亮,從先前打鬥處的大廳裡彈出一枚信號彈,在天空炸出一個雄獅模形的光影。緊接著,南面的天空跟著一亮,大廳裡又射出一枚信號彈,打出了銀甲的旗號。

  天翔心裡一懍,前奔的身形立時停住,隨即調頭過來回身向著巨蟹酒吧奔回。

  果不其然,天翔腳步始動,一聲嘹亮的嘯聲已自遠處響起,如同流星一般,響聲起處還很遠,睜眼間已經接近了巨蟹酒吧。

  好快!聽這聲音的移動速度便可知這人的實力遠超諾亞、山多等人。

  天翔心裡一寒,加快了腳步奔回巨蟹酒吧,直往狂舞的人群裡隱去。

  等天翔剛舉起一隻酒杯遮擋住自己的臉時,舞池的邊沿處已經平空多出一人。一看那人尖削的臉龐和臉上一如既往的漠然神情,天翔就不禁心裡亡魂大冒!這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赫然就是卡米修手下的首席劍手雷歐裡奧‧高爾的招牌撲克臉!

  雖然沒有和這個雷歐裡奧真正的交過手,但天翔卻知道自己在他手裡絕對撐不過十五劍!那一陣子流亡卡米修王國時,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天翔曾見過雷歐裡奧練劍。平心而論,就唯一只看過雷歐裡奧那一次練劍,天翔心裡便生出一種雷歐裡奧的劍法每一勢都如天外飛來一般精妙無比,讓人生出無力對抗的感覺。當劍握在雷歐裡奧手裡的時候,無論這把劍有多平凡,他卻都有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將一柄凡鐵轉化成神兵。這時候,劍在他手裡已經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像被灌注了生命力一樣是活的!這樣的對手要如何戰勝?天翔自知沒有半力勝算!

  眼看著雷歐裡奧死魚一般的眼睛在舞池裡掃視,天翔額角的冷汗涔涔而下,心裡竟產生出一種如處在冰天雪地的寒冷感覺。這種感覺讓天翔幾欲拔腿而逃!

  突地,雷歐裡奧彷彿感應到什麼,一手緩緩往劍柄伸去,眼光向著天翔這邊移了過來。

  天翔心裡一陣緊縮,下意識的也向劍柄伸去。

  「哈,帥哥吔!」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鑽進天翔懷裡,直把一張噴著酒氣的小嘴往天翔嘴上貼去,醉意十足的媚笑道:「帥哥,是不是沒有人陪?我陪你!呵呵呵,我的嘴上功夫可是都雲一絕喔!保證你和我、、、、、嘻嘻嘻,你以後就食髓知味,不會再去想別的女人。」

  雷歐裡奧皺了皺眉,將眼光移開去,終將方纔在舞池捕捉到的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當作自己收到的錯誤氣息而忽略了過去。他眼睛再在舞池裡掃了一圈,然後轉身離去。

  天翔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雙臂微微一振,將八爪魚一樣纏住他的女子彈開。雖然他確實很討厭這種低俗的女人,但卻不得不感激她救了自己一命。如果不是她掩蓋住自己緊張之下散發出來的敵意,這個雷歐裡奧一定會藉著這一縷氣息追擊而來。對於雷歐裡奧這種高手中的高手,那一絲的氣息已經足以致命!

  天翔手掌微動,拍開女子的毛手毛腳,哭笑不得的道:「別,別這樣。啊!你摸哪裡!拿開!改天給你介紹一個叫做拉爾夫的壯男。」天翔暗使巧勁,將女子推得原地打轉,自己身形一動,滑如游魚一般從舞動的人群中擠出,向著巨蟹酒吧的主樓掠去。

  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自己想盡辦法離開了那裡,轉眼之間卻又要自動的回去。天翔自嘲的一笑,弓身向著主樓飛奔。

  剛奔上三樓,突聽西裡斯的聲音道:「別找了,那小子剛從這裡逃走,哪裡會回來?」

  緊接著麗塔的聲音道:「別小看他。他精得很,不然哪裡能夠年紀輕輕就坐了赤潮的統領之位?從剛才他挑得我們和諾亞那兩隻臭蟲惡鬥,自己卻藉機脫身的事情就可以知道,赤潮統領的聰明才智絕不能小瞧!我要是他,聽見了雷歐裡奧的聲音後就不會像個傻子一樣往外去送死,反而會逃回來往這巨蟹酒吧裡藏身。」

  「為什麼?」

  「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嘻嘻,你說現在哪裡最危險?」

  好個精明的女子!天翔大驚之餘,卻不得不讚歎麗塔的心思。心思閃動間,天翔已經伸掌震開了一扇房門,閃身竄了進去。

  剛進得房門,天翔便聽得屋外腳步聲輕響,一人已經徑直向著屋裡行來。

  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此間的主人竟然回來了!

  天翔心裡一跳,四顧之下,房裡居然沒有一個良好的藏身之處,忙不迭的一個箭步跳上紗帳深垂的床上,躲在後面。

  腳步輕移,房間的主人走了進來。聽那腳步聲,天翔便知道這人毫無半點戰技,再者感覺不到半點的魔法氣息,此兩點便證明此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天翔從縫隙之間看去,一看之下不禁大呼倒霉!難怪他先前感覺來人的腳步聲這樣輕盈,原來竟是一個氣質高雅的女子。這下子倒好,半夜三更的躲在一名女子房裡,讓人發現了後只怕渾身長嘴齊辯都說不明白自己絕無不良企圖。

  細眼看那女子,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眉目如畫,白晰的肌膚襯著白裙,直如出塵的仕女般纖塵不染。女子額上點著一顆粉紅色的水滴形水晶石,和著一張殷紅的小嘴,美得叫人目不轉睛。

  天翔正自暗讚女子的美麗時,美女走到床前站定,突然輕舒玉臂,伸手到胸前的衣裙繫帶處,竟然開始寬衣解帶!

  天翔頭皮一麻,忙緊團上眼睛,不敢再看。那知他閉上眼睛,耳裡傳來的衣服滑動的細微聲響卻變得清晰可辯,其細微的程度仿似那女子的每一個動作天翔都瞭然於心。不由自主的,天翔在腦海裡勾畫出一幅美女出浴的畫面。儘管心知那女子並不是在洗澡,可是天翔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女子正緩緩的除掉了衣衫,露出一身潔白晶瑩的肌膚,然後腳步輕盈的如兵舞蹈一般走向木製的大桶。木桶裡有蒸騰著煙霧的一大桶溫水,水面上散著繽紛的花瓣,白色的是茉莉、紅的是玫瑰、黃的夜來香,正隨著纖長的指尖攪動著,溢出濃烈醉人的芬芳。水波翻動,兩隻曲線完美的腿踏進桶裡,用一種含蓄的坐姿矮身下來。雙掌合什,舉起一捧碧湯灑在自己身上,那漂浮著花瓣的玉液瓊漿便沿著光潔的額頭流過吹彈得破的臉蛋,再隨著天鵝般的頸間流過,滑向巍然的酥胸、、、、、、

  停!

  自己在想什麼?天翔輕顫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心跳得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背心間早已經汗濕衣襟。

  真受不了!危險就迫在眉睫,自己竟然還有心思開小差?唉,男人哪!

  正自嘲間,紗縵閃動,那女子就在天翔失神的時間裡走到了床前,一把扯開了床縵!

  下一刻,天翔呆若木雞的眼睛正好瞪著女子吃驚而瞪大的雙眼。但、、、、、、也只瞪了三秒,天翔的眼神本能的就轉向女子藏在胸衣裡半隱半現的胸脯。呼、、、、、、果然很壯觀!就和他腦海晨勾畫出來的形狀一樣。

  「你、、、、、」女子雙眉一挑,一手飛快的掩住自己的胸脯,另一手更快的飛了起來,掄向天翔的臉上。

  「收聲!」天翔捉住一巴掌打過來的手,隨勢一帶,摀住她的小嘴的同時,已將女子帶向了懷裡。「我不是壞、、、、、、」天翔正想申明自己的立場,話到中途,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立聲根本站不住半點腳。看到女子眼裡越來越濃的怒意,天翔歉然微笑,道:「對不起了!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現在外面有人正找我麻煩,我別它求,只要尊敬的小姐讓我躲上一躲便成。」話還沒說完,天翔便明顯的察覺出來懷裡女子正仔細的睜眼看著他,眼裡那一點細小的懼意盡去,眼裡升上來更多的怒意和一絲竊笑的神情。

  為什麼她不怕他?照這種情形來說、、、、、、這種情況未免顯得有點奇怪。天翔心裡升起一絲疑惑。

  忽然,門上響一陣輕啪,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外面笑道:「季大統領,你在不在裡面?在的話,請出來喝杯酒罷。我請客。」

  是麗塔‧格爾雅!

  天翔的眼裡精光一閃,看向懷裡女子的眼光裡的懇求神色不言而明。

  女子眨了眨眼,跟著又眨了眼,露出一副又生氣又想笑的神色。眨眼間,她眼裡的怒意盡退,露出一片鎮定而又具有誠意的目光。放棄了肢體的扭動,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房門。

  信她,還是不信她?只遲疑了半秒,天翔便放開了她。

  女子從天翔懷裡脫身出來,飛快的抓起衣物遮住自己。她對天翔做了個讓他躲起來的手勢,自己整理了一下亂髮,穩步向著房門走去。

  女子打開房門,冷眼對上麗塔探視的睛神。

  「請問有什麼事?」女子問道。

  「啊?美女吔!」麗塔笑道:「有沒有看見一個男人、、、、、、」

  女子眼裡的怒火一下就升了起來,她道:「我看起來像私藏男人的女人嗎?」

  麗塔一呆,隨即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再追一個人,怕他逃到你房裡對你不利。你這種美色對男人來說是有絕對的吸引力喲。」

  女子臉色一沉,後退了半步,將房門大開,冷冷的道:「我房裡沒有任何男人,門口倒是有兩個心懷不軌的男人猛盯著我的胸部看個不休!房間就這麼大,請便!」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西裡斯臉上一紅,嘴裡說著,伸腿就打算踏進去。

  「你白癡啊!」麗塔一把抓住西裡斯的衣領,叱道:「女子的房間是說進就進的麼?給我呆在這裡。」麗塔對女子歉然一笑,道:「對不起,打撓了。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罷。呵呵呵。」她對著女子笑得花技亂顫,末了更忍不住在女上胸上重重的摸了一把,笑道:「身材好得讓人妒忌啊!」這才掩嘴著笑著去了。

  女子剛才讓天翔抱了個夠本,此刻又讓同為女人的麗塔輕薄,更加氣得火上澆油。她鐵青著臉關上了房門,轉身走到天翔身邊,怒瞪著他。

  「呃?對不起!」天翔道。

  「對不起?」女子陡然爆發出來:「說什麼屁話?大半年沒見面,本來想你得很。哪知一見面就讓你這個災星大觸霉頭!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因為你,我就讓人又抱又摸,虧足了本!你果然很衰!還有、、、、、、」女子的雙眼咪成了兩條細線,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連你馨姐的豆腐你也敢吃!季天恆,你好大的膽子!看我饒得了你不!我不發威,你就當我馨‧費爾多是病貓?」話音落處,馨‧費爾多縱身一撲,像只雌貓一般合身向著天翔撲去。

  「季天恆?天恆?」天翔一呆間,已經讓馨‧費爾多撲個正著。下一刻,馨已經爬到了天翔身上,正掄起粉拳對著天翔一頓暴走。

  「聽我說、、、、、哎、、、、、、我不是、、、、、呃?啊!」忽然間,天翔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馨‧費爾多正騎坐自己的腰身處,那柔軟的女性身體正緊緊的貼著自己的男性部位。隨著激烈的身體晃動,由那緊密貼合的部位,一股越來越讓人無法忽視的酥麻感覺正襲捲全身,天翔感到內衣裡的空間越來越小的同時,自制力也正在慢慢的消失。

  「你不是?不是你還是哪隻鬼?氣死我了!你這個衰人!每次看見你,我費爾多家的良好教養我就會全忘記!打扁你!」馨仍自在怒吼。

  忽然,她停了揍人的動作:「你那是什麼聲音?我的力氣打你也會痛?」不期然的,她聽見身下的天翔嘴裡正發出古怪的聲音,像是很痛,又像是很舒服,很難形容。「你別發出那種聲音,聽起來很肉麻,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喂,天恆,你做什麼?臉紅成那樣。」馨俯下身去察看身下的人。就這麼微動間,由於身體的磨擦,天翔不由自主又在那強烈的快感下倒抽了口涼氣。

  天翔睜開眼睛,歎道:「我不是天恆。」

  馨一呆,吒道:「你不是天恆、、、、、、別騙人,你長什麼鬼樣子,你馨姐我還不知道?雖然說你剪短了頭髮,人也長強實了,看起來成熟了許多,更像個大男人了,又把那塊噁心巴啦的玉石收起、、、、、、玉石?!」馨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季家老大。」

  天翔苦笑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就是天翔,不是天恆。」

  「要命!」馨低聲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天啊!這下子她錯把馮京當馬涼,這個丑丟得大了!猛然間,所有的怒氣消失,理智全都回來了。馨‧費爾多拸動著身體,想要從天翔身上下來。

  她一動,天翔情不自禁又發出一聲輕喘。他一把抓住馨,顫聲道:「你不要亂動!」

  「我沒有亂動,我正在找回各自的顏面!呃?啊!」理智回頭,屬於女性的本能也全然甦醒。馨吃驚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下,意識到自己正坐什麼上面。

  偉大的光明之神啊!請殺了我吧!她坐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哦!天哪!馨全身一僵,那貼合之處的觸感更加清晰的傳遞上來。在她身下,那熾熱碩大的男性正緊緊的抵著她女性的柔軟,從那上面傳來的熱流正透過薄薄的衣物在一眨眼間傳遍馨‧費爾多的全身。

  神啊,救救我吧!

  「天啊!神啊!我的媽啊!」馨無意識的道,手忙腳亂的想要從天翔身上爬下來。

  「哦!」天翔呻吟了一聲,高漲的情慾幾乎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將眼前美麗的女子壓在身下。他喘著粗氣,啞著聲音道:「你別亂動,你坐著我的、、、、、、噢!很痛!」

  看著天翔眼裡的情慾,馨駭得頭皮發麻,驚慌的道:「住嘴!我知道我坐到你的什麼了!問題是我根本就不該坐在那裡!」驚慌之下,馨手腳胡亂抓扯,乍看之下,倒像是她正在對著身下毫無反抗之力的天翔施暴。掙扎間,馨稍微支起的身體失去了重心,重重的壓在天翔身上,將一對年青而富有彈性的胸脯結結實實的擠在天翔胸前。

  受到重壓,天翔突地睜開眼,道:「這算不算是投懷送抱?」

  「你去死!」馨道。看著天翔眼裡濃得化不開的情慾,一股莫名的的熱流也自心底湧了上來。「你別亂來!你要是敢動、、、、、、我、、、、、、」馨想把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以增加效果,可是聲音從嘴裡發出來時,其頻率和叫春沒啥差別。

  「早聽天恆說裡特的姐姐長得像朵蘭花、、、、、、現在一看、、、、、、你真的是費爾多城裡最美的幽蘭。」看著馨把自己的下唇咬得越來越紅,天翔露出一個微笑,情不自禁將嘴唇探向馨的嘴唇。

  馨還從來沒有和一個男子這樣接近過,此刻,聽著天翔急促的呼吸,那濃烈的男性氣息彷彿有形有質一樣的包圍住了她,讓她明知道這樣不合情理卻沒來由的感覺很安心,在心裡竟生出一種有些期待的感覺。但是,身為女子的矜持幫助她守住了最後的防線。馨突地輕聲道:「門口的那三人還沒有走遠!」

  這句話彷彿是當頭棒喝!天翔渾身一震,閉眼間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已是一片澄清。

  「你別亂動,再給我三分鐘。」他道。

  馨點點頭,乖順的輕伏在天翔懷裡。在這三分鐘裡,她聽著身下男子的心跳由急促慢慢的變得平穩,紊亂的節奏變成了一種像是大山般寧靜的聲音。聽著聽著,她心裡竟生出一種微醉的感覺,幾乎伏在天翔懷裡就要睡了。

  遠不止三分鐘,天翔才克制住心裡慾望,將馨扶了起來,抽離自己的身體。

  兩人一分開,馨連滾帶爬的從天翔身邊離開,一把將被子扯了過來,將自己裹得像棕子一樣。

  馨不敢看天翔,只瞪著自己的腳趾,好半晌後才道:「你是季家老大。」

  「嗯。」天翔應道,毫無建樹性的問道:「你是費爾多家老大。」

  「嗯。」

  「你好。」

  「嗯,你也好。」

  一時間,氣氛變得很古怪,一種說不清是尷尬還是不好意思的感覺籠上兩人心間,讓兩人嘴裡都說著毫無營養的話,心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化解這種氣氛才好。

  是該結束這種無聊的對白了,馨想著,突地張口問道:「沒有坐痛你吧?」

  天翔一呆,隨口答道:「還好。它很硬,只有一點痛。呃?」

  馨猛地被口水噎了一下,整張臉迅速的紅透耳根。天翔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在胡說什麼?!老天!這種爛對白實該只有在老掉牙的三級片裡才聽得到,而他竟然說了,而且還說得理直氣壯!

  「當我沒問。」馨道。

  「當我沒說。」天翔補道。

  這話一出,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馨用被子蓋住頭,笑道:「我的光明之神啊!我從來還沒有這麼尷尬過!」

  天翔紅著臉轉過一邊,也笑:「我也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活像只發情的公豬。」

  「那算是扯平了罷?」天翔又道。

  馨笑道:「大概我吃虧比較多。算了,橫豎也沒有吃到什麼實質性的虧,從商人的角度來說,算是沒賺也沒賠,就算扯平吧。」

  天翔輕聲笑起來,道:「早聽天恆說你是個奸商,現在一看,果然不假,算盤打得真精。咦?」天翔突地興奮起來,問道:「你懂不懂船?」

  「船?」馨皺皺眉,搖頭道:「不懂。」

  天翔道:「沒關係,你只要懂做生意大概就行。」

  「你要做什麼?」

  「我想買船!」

  「買船?小菜一碟。船我倒是不懂,不過做生意嘛,在巴魯茲利弗州只要我馨‧費爾多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我幫你買!」

  天翔大喜道:「當真?」

  「沒問題!」馨道。

  「那這麼定了!我要買大型的戰船!」天翔大笑起來,忽然間大為佩服天恆。這小子來到亞里斯時間沒多點,就好像什麼類型的朋友都認識了些,辦起事來真是方便得很。這下子,自己不會做生意、雅布脫又不能露面的問題全都解決了。這得全部歸功於天恆這小子。對了,這小子現在走到格洛哪裡了?過得怎麼樣?魔法、戰技,還有對亞里斯的認識是不是又長進一些了?

  忽然間,天翔覺得自己越發的想念天恆了。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10
第十八章    雲頂的囚徒

   烈日高照,四輪太陽共同肆虐著格洛洲,散發著像是要蒸乾一切的熱量,烘烤在陽光下的一隊人身上。

  這隊人共有三十人,其中有四名騎兵模樣的騎士身著卡圖軍隊的制服,騎在頭頂上也戴著卡圖標誌的馬匹身上,呼喝著,揮舞著手裡的兵刃,趕著另外二十六名衣著破爛的像是囚徒一樣的人前行。

  二十六名囚徒都是男性,年齡有大有小,歲數大者近五十,小者小至十五、六歲的模樣,個個面有菜色,被帶鏈的手銬兩兩繫在一起,再用一條長鐵鏈栓在一處,形成一條每排兩人,一共十三排的隊伍。

  隊伍末端的兩名囚徒年齡最小,左邊的少年約有十八歲左右,頂著半寸來長的灰色短髮,一張嘴唇乾裂起皮,眼睛因飢餓而深陷在睛眶裡。他看著右邊的少年,擔心的眼光在其臉上游移,生怕這個看上去一臉神情恍惚的少年突然就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地不起。隨後再被卡圖的士兵像對待擦過屁股的草紙一樣隨手扔在地上,最後變成雲頂荒野上的又一具白骨。

  少年沒法不這樣擔心。這支隊伍在荒野上走了六天,成員因為缺水和缺食物,再加上高溫和毒蟲、魔獸的攻擊,已經由四十三名銳減為現在的二十六名。可以見得這群囚徒的存活率是很低的。旁邊的少年整整六天沒有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食物,只會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臉上的神情彷彿他正身處在另一個世界,實在叫人心驚。下意識的,左邊的少年握緊了繫住兩人的鐵鏈,提攜著右邊的少年前進,想用這種方式減少一些右邊少年的疲勞。

  三十人的隊伍走上進了一個低谷,低谷周圍樹木環生,擋去了一些強烈的陽光,帶來了行走這麼長時間後唯一的一點涼意。

  四名騎兵中,一名騎兵打馬奔到另一名騎兵跟前,道:「這裡涼快,竭一會吧。赫兒姆斯隊長交待過,誰都可以死,但是那個小鬼可不行。他有六天不吃不喝了,再不竭會,說不定下一秒他就玩完了,到時候誰都不好交差。」

  騎兵點點頭,道:「好,就竭一會吧。反正離礦區也不遠了,最多再走一天就到,他可不要在這個關鍵時候出意外。奧斯丁,你拿點水和食物,想辦法讓這個小鬼吞下去,另外再讓小斯達把水和食物分發下去。」

  奧斯丁點頭去了,向小斯達交待後,又在自己的馬上取了些食物和水,向著隊伍末處的少年行去。他走到兩名少年身邊,對著右邊的少年道:「喂。吃東西了。」

  此時,二十六名囚徒中除了這名少年,其餘的全都坐在地上,抓緊時間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回復體力。只有這名少年仍是呆呆的站著,如同一具沒有生命的臘像。面對奧斯丁的叫喊,他就像沒聽到一樣呆站著,雙眼平視前方,眼光的焦點卻不知道停在哪裡。

  「喂!叫你吃東西,你聽見沒有?***!要死不活的,面子倒挺大!」奧斯丁見得不得回應,不禁心裡火氣上升,一腳踢在少年肚子上。

  少年受了這一腳,腳步不穩的向旁邊倒去。左邊的少年一見,慌忙伸手接住他,討好道:「大人請手下留情,再打就沒命了。」

  奧斯丁哼了一聲,收回欲再踢出去的腳,將手裡的東西全摔在左邊的少年身上,喝道:「你給我聽好了!想辦法讓他吃下去,他要是沒吃、、、、、、你就做好準備死在這裡!」說罷,他恨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轉向而去。

  左邊的少年拿起吃的,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強壓下狂升的飢餓感,將乾硬的麵包掰成小塊,湊向懷裡少年的嘴邊,道:「吃一些吧。活著總要比死了的強,我不知道你心裡有什麼苦才讓你這麼神色恍惚,可是再苦,人總還是要活著的。」

  他將食物塞進少年的嘴裡,發現這少年根本就不知道嘴裡多了什麼,仍然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只是用嘴包住食物,沒有半分的咀爵動作。

  歎了口氣,左邊的少年又往懷裡少年的嘴裡倒了些水,道:「無論如何,吃一點吧。自殺的行為是會被光明之神所唾棄的。這樣死了,到不了光明之神的身邊,只會流落到無邊的黑暗,承受無盡的折磨而已。再說你要是死在這裡,家卻不知道你埋骨在哪裡,只有徒增悲傷,沒有半點好處。」少年向奧斯丁看了一眼,在奧斯丁惡狠狠的眼光下打了一個寒戰,又道:「你要是不吃,我就倒大霉了。」

  正說著,奧斯丁大步向著兩行來,喝道:「他吃了沒?」

  左邊的少年慌道:「大人,他不吃。我塞都塞不進去。」

  奧斯丁道:「是你想自己留著吃吧?」

  「我沒有!小人麥恩可以對光明之神發誓,我絕對沒有想過自己吃!」

  唰!

  皮鞭破空的聲音響過,麥恩的臉上多出一道血痕。

  麥恩痛苦的用手摀住臉,喊道:「大人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馬上再餵他。」

  「骯髒的奴隸!」奧斯丁唾道,從腰後掏出皮鞭,迎風再一展!

  唰!又是一聲!

  麥恩捂臉的手背上再次血痕乍現!

  「別打了!求你別打了!」麥恩痛苦的叫著,躲無處躲,又怕鞭子落向懷裡的少年,只得扭過身,將背迎向鞭子,咬牙硬挨。

  鞭子無情。奧斯丁行走這幾日的惱火心情、被烈日烤得心毛氣燥的脾氣全都被發洩出來,透過皮鞭向著麥恩身上落去。

  可憐麥恩,不敢哭、不敢喊、也不也叫,只怕無助的任由皮鞭胡亂抽打,每承受一鞭便痛得全身扭曲。十幾鞭抽下來,麥恩的背脊已是鮮血淋淋,衣襯盡成碎片!

  另外二十四名囚徒看在眼裡,怕在心裡,都默默吃著食物,默默數著鞭數,眼裡是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唰!一鞭。

  唰!又是一鞭。

  麥恩額頭大汗淋漓,無邊的痛苦像是頭魔獸,正在啃食著他的身體!

  旁邊,除了揮動皮鞭的奧斯丁,三個騎兵都在笑,好像麥恩正在出力的做著表演。在他們看來,麥恩的痛苦只是一出鬧劇,麥恩的痛苦正好造就了他們的歡愉。麥恩的身體和生命對於他們來說就只是一個廉價的玩具!

  唰唰的聲間還在響。麥恩懷裡的少年的睛情突地變得通紅!隨著唰唰的節奏,不停的有血紅的影像在他眼裡流過。

  在那模糊不請的血影裡,先是出現了一張淘氣的豹人的臉。這張臉由大變小,出現了身體,化成一名在草地上奔跑的小豹人。它張著嘴快的嗷嗷亂叫,音節很單一,但少年卻聽得懂。它在說,我叫小石頭,五歲了。然後,畫面一轉,淘氣的豹人像只成年豹人一樣安詳的閉上眼睛,為了支持族人生存而化身為食物,讓族人共食!豹人肉!少年還記得自己曾經在沱沱達爾的地洞裡親口吞下了一盤!小石頭啊!才五歲的豹人,就這樣沒了!化作了盤中餐!要知道,它曾還和扎克親密的玩在一起,現在卻連墳都沒一個!

  扎克?

  小石頭的臉變成這個影人小孩的臉。在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嵌著的是一對驚慌的、不快樂的眼睛。「沒有人愛我!媽媽寧可死也不要我!爸爸要殺我,我沒有人要!天哥,天哥?你在哪裡?我只有你了!」

  扎克!是扎克!

  血影一晃,扎克彷彿就要轉身跑開。少年伸手向霧一般的血影裡想要抓住他,卻抓住了另一個少年的手。

  這個少年長得很像一隻猿猴,兩隻手臂上各抱著一個小孩,身後更有三個稍年長一些的小孩跟著他。「爸爸媽媽?我從沒見過。沒有人會喜歡亞人族這個族群,我生下就被扔掉了。所以我又撿了同樣被扔掉了的五個小孩來養。同病相憐,我不想看見他們被凍死、餓死。天哥,裡特哥哥,你們會不會因為我是個亞人族就不喜歡我?風小六和小一他們都做你們的弟弟好不好?我很喜歡你啊!你可不可以像愛弟弟那樣愛我們?凱隆這裡很可怕,我們想跟你們走。」

  小六子?風小六!別走!

  少年伸手抓向他,卻再次抓了個空,等手伸回來,已是滿手鮮血!

  血?哪裡來的?

  少年茫然四顧,赫然發現自己腳下多出一人,正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褲腳,嘴裡、眼裡、耳裡、鼻裡鮮血狂湧!

  「天堂、、、天堂、、、天堂、、、失火了。」他道。「求你、、、告訴我、、、弟弟、、、讓他不、、、不要學戰技、、、好好、、、讀書。戰場、、、並不好玩。」

  小兵!那個哥哥的小兵!彷彿夢境重現,少年再次經歷小兵死亡時給他帶來的傷痛。知道他立即就要死去,但少年還是徒勞的想要堵住從他身上傷口處噴出來的血液。

  突地,手下的觸感變了,衣衫化成皮毛,手下的人體變成了半成年豹的身體。這只半成年豹冷冷的打開少年的手,道:「我痛恨人類!他們殘殺我的族人,殺我的母親,殺我的妺妺,只為了得到我們的皮毛!你走開!不然我連你也殺!我撒哈爾沒你這樣的人類朋友!」

  撒哈爾大哥?不!撒哈爾大哥,你怎能這樣對我?我是、、、、、、少年突然間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滾開!」豹人一揮爪,在少年臉上留下五道爪痕。少年傷心而又驚愕的摀住臉,看著撒哈爾領著族人慢慢走進血霧的深處,想追,卻又動彈不得。

  「嘻嘻,我給你摘了好多野花喲!走,我帶你去我的秘密花園,那裡有更多的花。嘻嘻,快來。」

  是誰?是誰和他說話?這個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好耳熟。

  血霧翻動,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女子跑了出來,她邊跑邊笑:「哥哥,小鳥告訴野山菊,說紫莓成熟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摘?」

  要!當然要!少年忙不迭點頭。人人都離他而去,只有這個姑娘一直開心的朝他跑來,讓他覺得很安心。

  女子跑到少年身前,突地停住了!臉上的神情由歡笑變成驚訝、不信、驚慌、不懂。在她胸前,突然多出了一把帶血的槍尖,一直剌破她鮮艷的花裙,把越擴越大的血暈染在她胸前。

  「別殺她!她只是一名弱智!」少年聽在自己在嘶叫。在他的嘶叫聲中,有一個更大的悲鳴聲蓋過了他的聲音:「我活了五十六歲了,也夠了。這五十六年來,我從未放棄過希望。我大兒子死了,我還有妻子和小二兒,所以我希望明天會更好。跟著,我二兒子也讓你們帶走了,我只剩下了妻子。這時我對自己說,還好,還有人陪我一起受苦。再跟著,我妻子也走了,把我孤零零的一個留在世上。我本以為再沒有希望了,想隨著她而去。可是光明之神對我厚愛有加,給我送來天使一樣的好孫女。於是我又有了希望。經過這麼多的折磨,我已經不再對自己有什麼侈求,我只希望看到她活得快快樂樂、平平安安,更也許會有個好男人會要她,給我生一打的曾孫。可是你!你!你奪走了我最後的幸福!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無論上天入地我都不懼你!哈哈哈!死吧!都一起死吧!血毒!」

  是凱普斯和野山菊!

  少年驚恐的看失去生命的野山菊和炸碎了自己的身體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凱普斯,他們都在血霧裡漂浮,嘲笑著他的無能。

  血霧,越來越濃,濃得少年彷彿置身在濃稠的血液裡,分不清哪裡是哪裡,只覺得無法呼吸,快要窒息了!

  好難受!救命!好難受啊!救命!誰來救我?

  忽然間,血霧分開,形成一條長長的通道。在那通道裡,有一個人影正在向他走來。

  這人越走越近,漸漸近到少年能看清他的臉、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嘴。

  少年一呆。這人是誰?和他長得這般相像?難道他要死了,這人是從地獄來接他的擺渡人?

  正想著間,那人露出一個陽光般和和煦笑容,道:「不要害怕。是我,天翔。記不記得我所說過的?我說:』我不要你只是為了幫我而隨我征戰亞里斯,我要你用心去看她,去體會她,進而愛她。這也是我們的家,是我們原本的根。我想要你有自己的理想,並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不要只跟著我隨波逐流。天恆你從來都是很有個性的,我不想讓自己的個性掩蓋了你的個性,它應該散自己的光芒,而不是像月亮一樣只會反射別人的光。』記得罷?天恆,我的弟弟,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迷失,痛苦是讓人成長的動力。不要困為這一點傷痛就被打倒了。不要因為看見了亞里斯陰暗的一面就被打退,更不要因為失去心愛的人而迷失自己。站起來!站到哥哥身邊,我需你,大家都需要你!我希望我的弟弟是個強悍的戰士,而不是個軟腳蝦!我要你去體會亞里斯,不是要你被它吞食,所以,無論你碰上什麼,勇敢的面對它!天恆!我的弟弟,你是最棒的!」

  天翔?

  天恆?

  天恆!

  少年全身狂震!我叫天恆!季天恆!

  我有哥哥,我有朋友!所以、、、、、、我有勇氣!我無懼怕!

  突地,血霧盡去,陽光重新普照大地!天恆重新又看清了眾人笑吟吟的臉!

  「天恆!」

  「天哥!」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張張微笑的臉上都在傳遞著一種無言的鼓勵。

  親人!

  朋友!

  原來他們都在!原來自己從來都什麼也不曾失去過!只要有他們,自己便擁有了全世界!只要有他們,自己便無所畏懼!

  好吧!亞里斯大陸!你要給我橫著來,我就給你橫著干!從今往後,我要讓你知道我叫做季天恆!

  ※ ※ ※ ※

  麥恩懷中,天恆停止了顫動,雙眼眨動間,眼裡的血紅盡去,一片澄清的神色重新回到天恆眼裡。

  「住手!」

  天恆從麥恩懷裡脫出來,一把抓住奧斯丁正抽向麥恩的一鞭!

  奧斯丁大驚,用力回抽,扯得天恆掌心皮肉倒捲,才將皮鞭扯了回來。

  「別打了,我吃就是。」天恆冷冷的道。

  「你!臭小子,你別太神氣!」奧斯丁怒道。

  天恆淡淡的道:「我一點都不神氣。囚徒哪裡會神氣得起來?不過,你最好不要亂來,你再亂打人,我立即死在這裡!到時候,赫兒姆斯找不著我這個出氣筒子,讓他發洩怒氣的途徑就只有通過你了。所以,你最好稍安勿燥,好好的保住我的小命。」

  「你!」奧斯丁悻悻的,終於收起了皮鞭,咬牙切齒的道:「小子,你命好!等到了礦區,咱們再慢慢玩!」

  「好啊。」天恆微微一笑,道:「從我剛剛清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決定要和你們慢慢』玩』了!青山綠水長流,走著瞧罷!」

  奧斯丁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天恆臉上露出個嘲笑的神色,看著奧斯丁走到了一邊,才俯下身來,心痛的看著麥恩,道:「對不起!這些日子來,僅要你照顧我,最後還要你為了我而挨鞭子。我、、、、、、我、、、、、、唉,我真是沒用!」

  「沒、、、、、、事,以前常常挨、、、、、、那些貴族們的鞭子,習、、、、、、習慣了。」麥恩想強笑一下以安天恆的心,剛抽動了一下面皮,便痛得唇青臉白,嘴角的肌肉不住的抽搐。

  天恆眼圈一紅,飛快的看了奧斯丁和另外三名騎兵一眼,低聲道:「眼睛看著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說著,天恆微蹲了一上,手在背上一抹間,再伸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瓶傷藥。

  麥恩又驚又痛,吃驚的瞪眼看著天恆。

  天恆一邊飛快的撳開瓶蓋,將藥倒在麥恩傷處,一邊抓起泥土覆蓋在傷蒶上,道:「不好意思,大概會有點痛。多了些泥土會上傷口好得慢,不過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住百結千回香的味道。」

  百結千回香?這可是上等的傷藥!這個少年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看起、、、、、傻傻的,前一刻還神情尼亞加拉恍惚,活像個活死人一般,下一刻卻突然變得精明幹練如此,這、、、、、、麥恩驚疑不定的看著天恆,問道:「你是誰?」

  「季天恆。」天恆微笑起來,笑容暖暖的仍然一如既往有些調皮、有些可愛、有些奸詐。只有一點不同——在這個笑容裡,天恆的眼神看起來很堅定,充滿了一種決定了目標就要無怨無悔的勇往直前的堅決!

  在這一刻,野山菊和凱普斯的逝去終於讓天恆下定了決心——重振亞里斯不再只是哥哥天翔的理想!它同時也成為他的!因為、、、、、、天恆終於明白,人生是現實的,和平和幸福只有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此外別無它法!從今天開始,天恆決定從此開始逐鹿亞里斯!這雲頂囚徒的身份,就當是他現在才開始的創世之路的第一次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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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十九章 礦區01

   三十人的隊伍再走了一天半,來到了雲頂礦區外的魔法傳送站,由那裡進入了雲頂礦區。天恆留意看了一下,發現想要啟動進入雲頂礦區的魔法傳送站並不簡單。這個魔法傳送站並沒有衛兵把守,但啟動它時卻必須要四塊形狀各不相同的魔法晶石插入陣邊呈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佈的四個石製的祭台樣的東西才行。看樣子這些個祭台的作用就像是現代的密碼器的作用一樣,沒有這四個特殊的魔法水晶石,想要啟動它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略微有些腦子就可以想到,這四個特殊的魔法水晶石在仿造的工藝上一定很艱難。如若不然,人手四枚晶石,想進這號稱銅牆鐵壁的雲頂礦區也就輕而易舉了。看這樣情況,即是意味著以後想要離開這個雲頂礦區,必定少不了這四枚用來啟動魔法傳送站的魔法密鑰。當下,天恆臉上神情不變,心裡卻對這四枚魔法水晶石暗暗的留上了心,隨時追蹤它們的去向。天恆眼珠轉動,看到奧斯丁等人將魔法傳送站啟動後便各自將魔法水晶收進了懷裡。天恆暗自推測,現下這四個人一個懷裡揣著一個晶石,要想取得這四枚晶水,就必須向四人動手,一一取得。當然,這四個人也不是傻瓜,只要向一人動手,其餘的人便會警覺,後面的三枚想要得到便很困難了。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這四枚密鑰平時是由專人保管,只有到了象眼前這種必須外出執行任務時候,才由管理人發放下來,使用完再上交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時候四枚水晶從一個目標上奪得,任務就會變得不是那麼困難。而且相對的,由於這四枚水晶石都必須交由一人保管,天恆只需將注意力集中到這身懷魔法水晶的四人中的任意一人,最終都會知道這魔法水晶石流歸何處,使得偵察的工作也簡單了許多。

  心思打定,天恆便扶著麥恩,只將注意力集中在奧斯丁身上,和其餘的囚徒一起通過魔法傳送站來到了雲頂礦區的內部。

  奧斯丁等人將二十六名囚徒交給接應的二名卡圖士兵,自己四人則站在一旁,閒閒的無所事事,只對著天恆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天恆接下來的悲苦命運,並在裡面尋找到了無窮的樂趣。

  二十六名囚徒中,除了天恆和麥恩,其餘的都驚恐的看著的深不見底的礦坑,任由卡圖的士兵像檢視牲口一樣的查看著自己的健康狀態,眼裡的神情充滿了認命的絕望。天恆和麥恩兩人,麥恩由於身上的傷而沒有精神,很難集中注意力去查看身邊的情形,只由天恆扶著,像一隻布袋一樣掛在天恆身上。天恆則一臉神情自然的表情,渾似自己來到的地方不是別名被叫做『黑暗的終點』的雲頂礦坑,而是一個好玩的遊樂場,什麼東西都顯得那麼有趣。自從自麥恩懷中醒來以後,天恆便不再彷徨,迷失的心找到了方向以後,無論什麼樣的情況天恆都可以以平常心對待。無論情況千般變化,成長後的天恆都可以以平常心待之。

  天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黑暗的終點』其實也就是一個黑漆漆的見不到底的礦坑。它大約有近十米左右的寬度,形狀近似於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像一張沒牙的大嘴一樣對天張著。在大坑的四周,呈九十度分佈著四台帶滑輪的吊索,它們之中的某一個偶爾會動一下,由一些看上去天恆等人一樣的被強行抓來的勞工轉動著滑輪上的搖柄,將底下的人採集好的魔法晶石吊上來。連著四個滑輪台,另有四條寬度約有半米的鐵製軌道由礦坑向外延伸出去,一頭連著礦坑,另一頭連著傳送用的魔法平台。看樣子,被採集好以後的水晶石大概就是由鐵軌上的斗車運送至魔法傳送台,再由魔法傳送台傳送回卡圖方的接收站。天恆打量著礦坑的邊上,找不到用來供人上下的類似升降機一類的東西。先前天恆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對於卡圖的士兵來說,自己這些人下到礦坑以後就和死人沒有什麼分別,也就不用上來了!而卡圖的士兵是絕對不會下到這個『黑暗的終點』裡面去的。所以,那個用來運載人上下礦坑的設備在這裡根本就毫無用處!看到這裡,天恆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聲,一股怒意從心底升了上來。都把人當什麼了?這些卡圖士兵果然當誅!

  怕自己的火氣發出來,天恆轉眼不再去看礦坑,把目光向礦坑周圍的建築看去。

  就這麼環視過來,整個所謂的礦區都坐落在一個山坳裡,山坳從上到下讓卡圖的士兵加工過,形成了一個絕地。所以想要從外面進來,除了派大軍強攻以外,唯一的選擇就是那個魔法傳傳站。山坳的底部,除了一座看似給高級幹部居住的尖頂樓房,其餘的建築都有鐵軌和大坑相連。它們看起來分別是一座四層樓樓高的給卡圖普通士兵居住的處所、三間四方形的倉庫、一座大型的廚房、一個水塔,還有就是六個面向礦坑的半圓形堡壘。別的天恆一眼看過就算,獨對那六個堡壘留上了心。他看見每個堡壘之中各有四名卡圖士兵,四名士兵之中,有兩名弓箭手、一名重裝步兵,還有一個士兵操縱著一具模樣挺怪的機具,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看著那四六二十四個卡圖士兵,天恆心裡不禁好一頓愁。要想從這個『黑暗的終點』裡活出來,頭一關要過的就是這看起來牢不可破的二十四人組成的防線。可是,這每一組四名士兵的組合裡,兩名弓箭手可以長距進攻,近又有重裝步兵把守,再加那架不知作用的機具,真是、、、、、、讓人頭痛啊!

  天恆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便把這問題放在心底,轉頭去看那三間倉庫,想從裡面找出哪一間存放著卡圖士兵的軍械。正當天恆的目光在三座倉庫上流連時,那座圓頂小樓的的房門開了,從那裡面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天恆恨得欲將之碎屍萬段的赫兒姆斯!

  看到他,天恆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雙手扶著麥恩,眼光呆看著深不見底的礦坑。

  赫兒姆斯緩步向著眾人走來,眼光環視著,最後停留在天恆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

  奧斯丁四人上前將各自的魔法水晶交回給赫兒姆斯。奧斯丁道:「大人,幸不辱命,我們將人帶回來了。」

  赫兒姆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哼聲從為應答,道:「都下去吧。」四人這才躬身去了。

  赫兒姆斯沿著一排囚徒走著,最後停在天恆和麥恩的身邊。天恆仰臉看著赫兒姆斯,強壓下強奪四枚水晶石的衝動,只古井不波的看著赫兒姆斯。

  「又見面了!記不記得我所說過的話?我說過,要你在我的的礦坑裡幹一輩子苦工,這下應驗了罷?」赫兒姆斯笑著,笑意卻沒有傳遞到眼睛。「歡迎來到雲頂礦坑。雖然能夠看到你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但很不幸的我卻要告訴你,恐怕你的餘生都要在這裡渡過了。對了,不知道你聽過沒?這個礦坑還一個名字叫做、、、、、、」

  「黑暗的終點。早聽過了。不就是一個礦坑,有什麼大不了的。」天恆淡淡的道。

  「哦?」赫兒姆斯眉頭一挑,道:「還是這樣拽?太好了!我就喜歡看到有骨氣的人在這裡礦坑裡被磨得什麼也不剩。」

  天恆嗤笑道:「那是你見的人太少了!區區一個礦坑能把我怎麼樣?送你這個!」天恆單手扶住麥恩,另一隻手一甩,對著赫兒姆斯豎起中指,笑道:「代我問候你媽!」

  雖然看不懂天恆豎起的中指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向你道早安的意思。赫兒姆斯眼神一暗,心裡已經起了殺機。他森然笑道:「好!有脾氣!看來你真的需要好好的『磨練』一番!我倒要看看在那暗無天日的礦坑裡渡過三年以後,你還能不能挻在這裡和我說話!」

  天恆道:「三年?太長了!赫兒姆斯,你要是聰明人,就應該立即殺了我。如若不然,不用等三年那麼長的時間,我就會回來殺了你!再把你的臭頭放在凱普斯和野山菊的墳上!」

  「小雜種!」赫兒姆斯怒喝一聲,長槍閃電的剌出,停在天恆的鼻尖上。

  天恆夷然不懼的不看槍尖,只看著赫兒姆斯,冷笑道:「怎麼?怕了?赫兒姆斯大人的膽子也不如我想像般的大嘛!」

  赫兒姆斯怒極而笑,道:「好!好!好!你***有種!我就看看你到了礦坑裡以後還能有什麼造化!」說著,槍尖一擺,就待將天恆一槍掃下礦坑。

  「慢著!」天恆叫道:「拿開你的爛槍!我自己下去!」說著,他一把拔開赫兒姆斯的槍尖,自己扶著麥恩慢慢的走到礦坑邊,回頭對著赫兒姆斯道:「赫兒姆斯,我季天恆征戰亞里斯大陸之日就是從殺你開始!麥恩,我們走!」

  赫兒姆斯提著槍,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直接一槍剌死了他,只呆看天恆,放過了救自己一命的唯一機會。

  天恆則長聲一笑,緊緊抓住麥恩的肩頭,縱身向著沉不見底的礦坑一躍而下!

  ※ ※ ※ ※

  麥恩不明究理,讓天恆這麼抓著直直落下,只駭得大聲喊叫。天恆道:「別怕。如果我估計得沒錯,下面安全得很,什麼事也沒有。」

  「安全?!」麥恩口齒不清的驚聲叫道:「這麼跳下來,摔也摔死了,還安全?!啊!」

  叫聲中,兩人的身體飛快的往下落,四周的亮度越來越暗,這礦坑竟然不知道有多深。

  突然,腳下好像出現了亮光。等天恆還沒看清時,亮光已經迅速變大,天恆和麥恩雙雙跌進一個水潭裡。

  「麥恩!」天恆從水裡浮出來,眼前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他擔心麥恩,叫著他的名字,在水裡四處去摸他。天恆摸了幾下沒摸著,突然覺得頭皮一緊,已經讓人一把抓住了長髮,從水中提了起來。

  將天恆自水中提出來之人毫不憐香惜玉的在天恆身上一頓亂摸、亂捏,然後道:「太瘦了,我不要!」天恆便覺得一股大力自頭頂上傳來,自己竟像被人丟掉的包袱一樣被擲向水潭的另一邊。

  雖然內息無法運用,但天恆的身形依然很靈活。沾地之時,天恆就地一彈,手掌一撐之際,人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地面,怒視著抓住他頭髮亂扔的人。

  那人看天恆沾地即起,靈活的身手倒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似是沒有想到天恆會這樣靈活,臉上的神情顯得好像把天恆擲出去了而有些後悔。不過,就算後悔,他也只後悔了一下了而已。緊跟著,他把麥恩抓起來也這樣上下齊手的摸了一陣,也因為太瘦了而擲向天恆那一邊。

  「麥恩!」天恆接住麥恩,怒瞪著那人,道:「你做什麼!什麼叫太瘦了?」

  那人仰頭看著水潭上方的洞穴,眼睛看也不看天恆,道:「太瘦了就是太瘦了。你們這樣的體質,在這礦坑裡活不了幾天就完了。這樣的累贅由禿子霍夫來收留,我不要!你們只會影響礦石的採集量,我可不希望我手底下的兄弟因為你們而沒有飯吃。」

  「你!」天恆氣得身體一陣亂顫,要是內息和魔力還在,他早就一個曉月破天崩或是爆火彈之類的打過去了。

  正待天恆打算破口大罵時,一個聲間勸道:「別生氣,他說的是事實。在這個礦坑裡,活下去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則。像我們這些體弱的人就只有被迪皮斯拋棄的份。」

  天恆轉過頭來,看著水潭邊上的老人,道:「你是?」

  那人露出滿口的黑牙,苦笑道:「我就是迪皮斯所說的禿子霍夫。你叫我禿子也行,叫霍夫也罷。反正自從迪皮斯把你們倆扔過來開始,我們就注定要一起生活,一起努力採集礦石,用它們換來食物填飽肚子、、、、、、最後不知哪一天,幸運的話,再死在一起。對了,我就是水潭右邊這群弱者中的弱者的頭。當然,我這頭可不跟迪皮斯一樣,是靠實力得來的。弱者裡面,有沒有頭都一樣,我只是因為年長才當上頭的。其作用頂多是幫大家傳傳話,沒有實質的作用。不要以為跟著我就能吃得更飽。」

  藉著迪皮斯手裡火把的微光,天恆打量著自己接下來日子裡的』頭兒』——這個禿子霍夫看上去快有六十歲了,腦袋上沒有半根毛,也不知多久沒有洗澡了,灰塵和汗合在一起全粘在他的大腦門上,便之看上去完全沒有平常禿子的那般油亮。霍夫很瘦,還不如發育中的天恆來得強壯。現在他好像是說累了一般,閉上了一雙深陷在眼眶裡的無神的眼睛,等待著下一位被迪皮斯擲過來的『弱者中的弱者『。

  正在天恆打量霍夫這段時間裡,剩餘的二十四人全被從地面扔了下來,跌進了水潭裡。再由迪皮斯一陣亂摸,決定了各自的命運,強壯的留在迪皮斯那邊,瘦弱的則像垃圾一樣被擲過來,加入霍夫的弱者部隊。很快,霍夫這邊便被動的分到了包括天恆和麥恩在內的八人,其餘的都叫迪皮斯領走,消失在水潭左邊的黑暗通道裡。

  看著迪皮斯分配完畢,霍夫才道:「走罷,跟著我去領取採礦用的工具。以後,它們就是你們唯一的生存工具了,可要好好愛惜才好。」

  天恆想要發作,但又想到自己什麼情況都不瞭解,只好作罷,便扶著麥恩和另外六個一臉死灰的人跟著霍夫向著洞穴深處行去。

  霍夫在前,天恆一行八人在後,七彎八拐的不知走了幾個岔洞,只覺得越走光線越暗,最後竟什麼都看不到了,只能跟著霍夫深一腳淺一腳的跌跌撞撞往前走。突地,霍夫道:「到了。」然後從懷裡掏出火把點著,照亮了九人腳下的洞穴。

  火把亮起,天恆才看清眼前情形。這個洞穴好像是個用來存放工具用的儲藏室,裡面亂七八糟的堆放著許多類似於鶴嘴鎬一類的挖掘工具。工具們好像都很老舊了,看上去銹跡斑斑,破爛不堪。

  霍夫走近工具堆前,隨手拿出一些,一人分發了一把,道:「我們這邊不像迪皮斯那邊一樣有著許多規矩。為了在這裡齊心合力的活下去,我們只有兩條規矩:一、無論採得多少礦石,一律平分。二、無論得到多少食物,也一律平安。至於這兩條規矩是怎麼來的,你們想一下就明白了。這是為了避免搶奪礦石和食物而自然形成的。我們本來就夠弱了,不能因為這些原因更加削弱我們的採集能力。你們明白了嗎?」

  藉著火把的光,天恆看到鐵鎬的柄上刻著許許多多的名字,不禁疑慮的道:「這個是什麼?」

  霍夫哦了一聲,道:「是使用過它的人的名字。現在這些人都死了,只剩下名字在上面留作記念,表示這些人曾經存在過。放心,等到你手裡的鐵稿傳給下一個人時,你的名字也會在上面——假如你想讓人知道曾經有過你這個人的話。」

  頓了頓,霍夫又道:「火把很少,為了節約,只有我一個人在傳遞消息和收集礦石時用。當然,你們也用不著火把,反正也出不去,走到哪裡便是哪裡,只管用手裡的鎬一陣亂挖,會發光的便是礦石。記住,每一星期、、、、、、誰知道一個星期用什麼來計算、、、、、反正一個星期會有一次食物和火把送來,到時候我會來找你們,收集礦石和分發食物。放心,這裡我最熟,閉著眼睛也能找到你們。如果找不到、、、、、、只能說你們運氣不好。這裡是這一星期的食物,還有瓶子,想喝水就去你們落下來的那個地方打水。如果不想去那裡,礦坑裡有些地方也有泉水滲出來,水質還蠻好的。」

  分發完東西,霍夫手裡的火把突地熄了,只聽霍夫的聲音道:「好了,我也要去採礦了。祝大家好運、、、、、、希望下一次分發東西時還能見到大家。」說著,霍夫的聲音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黑暗裡。

  隨著霍夫火把的熄滅,地洞裡恢復成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睢不見了。雖然天恆的眼睛練過夜視之術,可夜視之術也需要微光才能發生作用。在這種一絲一毫光線都沒有的地方,也是毫無用武之地。

  四周靜了下來,霍夫的腳步聲也聽不到了。包括天恆在內,八個人全都努力的睜著眼,想要在一片黑暗裡找到方向。可是,無論如何努力,漆黑就是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黑暗,暗得分不清方向。

  安靜,靜得這裡像是一片死域,沒有活的、可以發出聲音的活物。

  沒有光、沒有足夠的食物,甚至連如何回到剛才跌下來的地方去打水的路都找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如何採礦,如何用它們來換取食物,如何生存?這地洞裡可不比地表。外面依然是烈陽高照,熱得跟什麼似的。但下到這裡來才不到一會的工夫,已經覺得遍體生寒,涼意直往骨頭裡鑽。隨著皮膚上溫度的降低,眾人的心沉入了深淵,看不到一點希望之光。

  這裡,果然是『黑暗的終點『!

  大家的心陷入了絕望,就連天恆都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手足無措,無法應對眼前的這種局面的感覺。

  突地,不知道最先是誰開始發出哭聲。在這中彷徨無助的環境裡,隨著第一聲哭聲的響起,緊跟其後的越來越多。最後連靠天恆身上的麥恩也發出了小聲的抽泣聲。

  儘管和大家一樣,天恆也不知道該怎樣解決眼前的難題,可這種哭聲讓天恆聽在耳裡,越發的覺得心煩。

  「不許哭!」天恆大聲喝道。「哭什麼哭?是不是男人?七尺男兒漢,這樣也哭?羞也羞死了!都給我閉嘴!我們還沒有死哪!」

  這麼一喝,哭聲小了下去,只留下細微的抽鼻子的聲音還在響。

  天恆靜了下來,緩聲道:「從小我的經歷就告訴我,只要人還沒死,就算是沒有踏入絕境。至少我們手裡還有食物,還有工具。大家先努力的活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會重新回到地面,體體面面的生活!」

  麥恩停止的抽泣,緊抓住天恆,道:「天恆,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很害怕。」

  天恆拍拍麥恩,道:「別怕,我們有八個人呢。大家齊心合力,什麼問題都能解不決。放心,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帶著所有的人活出去!」

  天恆的話起了作用,包括麥恩在內,其餘的七個人都把看上去處變不驚的天恆看作救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天恆、、、、、、你叫天恆是吧。請你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我們都聽你的。」七人之中的其中一人道。聽著天恆的聲音,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那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天恆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道:「先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魯可夫。」

  「尼爾卡。」

  「維塔‧斯科特。」

  「巴利爾‧哈維。」

  「曼尼。」

  「保羅‧皮耶羅。」

  「迪斯塞克。」

  「麥恩‧托普。」

  「好!」天恆道:「都到我身邊來,互相坐到能碰得到的地方。」

  聽著天恆的話,大家都坐到了一起,互相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知道還有人在自己身邊,讓七個無助的人心裡有了一些依靠。

  天恆道:「我們初來,什麼情況都不瞭解,所以最好一起行動,不要走散了。大家共同面對困境是我們現在最好的法子。這樣吧,從下一刻開始,我們就開始挖掘礦石以換取食物。在工作期間,每人約十分鐘左右就叫一次大家的名字,互相呼喚應答,以防走失。」停了停,天恆又道:「既然是大家合作,單獨挖礦效率不高,不如八人分作兩班,一班挖礦時,另一班休息,有了充足的精力,才能更好的工作。如果要集體找水、或是轉移挖礦的地點等等需要全部移動時,每人都抓著另外一人的鐵稿,一起行動。」又停了一下,天恆道:「現在我只能想到這麼多了,大家覺得怎麼樣?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從這個洞裡去,隨便找到地方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挖出礦石來。」

  七人沉默了一陣,想不到比天恆更好的辦法來,便齊聲應是,各自起身起來,互相抓著對方的鐵搞,魚貫而出,由天恆帶領著去尋找挖礦點。

  如些這般,穴居人的生活開始了。

  而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天恆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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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二十章 礦區02

 聽著不停作響的挖掘的聲音,天恆覺得心裡好像憋著一股什麼,特別的難受。在這黑暗的礦坑裡,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憑著聲音判斷身邊的人還在哪裡。在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呆得久了,總讓人產生一種錯覺,感覺象整個的黑暗全都活了過來,正在籠罩在黑暗下的人一點一滴的吞食,一如卡圖黑暗的制度正在進行的事情一樣。正是辦為這樣,常常不到天恆所約定的十分鐘,就會有人大喊這八人小組的每一人的名字,確定還有人陪在自己身邊,確定自己還活著,並沒有被這片黑暗所吞食,才有勇氣不在這無邊的黑暗裡發瘋。

  看不到人,聲音成了唯一交流的媒介。八個人中,除了天恆在工作和休息時會思考如何才能出去的法子外,其餘的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大聲說話,把想說的、不想說的全說出來,其目的就是不讓耳朵和嘴閒著。所以這麼一段時間挖下來,無論哪一個人發出一個微小的聲音,其餘的人都可以判斷那人是誰,大致的位置在哪裡。同樣的,因為說個不停,除了天恆以外,大家互相之間幾乎沒有密秘,相互之間熟悉的程度連對方是什麼時候第一次和女朋友上床之類的小事都知道得比他的生父生母還要清楚。

  礦坑裡,不知道怎麼計算時間。但從霍夫前一次送食物來的時間推斷,現在距到達礦坑的時間可能是近二個星期左右。這兩個星期裡,魯可夫採到了六顆礦石、尼爾卡採到了四顆,其餘的人都採到了二顆或是一顆,只有天恆和麥恩兩人什麼都沒有採到。當然,這些個礦石都是一些低級貨,達不到可以像霍夫所說的那樣,用上等成色的礦石來提高一些生存品質的目的。

  在天恆的百結千回香的幫助下,大約只用了一個星期多一點的時間,麥恩就可以自己幹活了。每當麥恩不解的問天恆的百結千回香從哪裡來的時,天恆總是笑笑不答,他現在還不想告訴眾人兩隻小龍的事。

  私下裡,天恆曾經清點過自己的『本錢『——小寄包裹的那些東西。它們也就是一些金幣、一些傷藥、沉睡的丁多、凱普斯送給他的一些關於煉金術的卷軸和小冊子、嘟嘟兒送給他的耀月石和那把斷了又重新粘合上的木梳、開鎖用的鐵絲,其餘的就沒有了。而此刻這些東西好像全無用處。起先天恆還指望兩隻幼龍能在這礦坑裡分辯方向,後來才知道兩隻幼龍成長不夠,無法完成這項任務。好在它們有尋找水源的本能,總是找天恆可能順利的找到水,才解決了一行人連水源在哪裡都不知道的危機。另外,這兩隻幼龍還給天恆帶來兩個好處,一是有了它們,天恆好像是可以用三個腦子同時再思考,它們所起的作用就像兩個擴展的「CPU」一樣,讓天恆可以同時思考更多的問題;二是不用它們幫助思考時,可以利用龍族可怕的記憶力記住一些繁瑣的細節或是在心底和它們交談,總算可以打發一些無聊的時間。這下子,天恆總算是體會到了當『爸爸『的好處。這兩隻幼龍在天恆看來不是那麼沒有用了。

  這期間,天恆曾經試過摘下待魂之玉看能不能爆發遺人之態。如果能使用遺人之力的話,眼下的困境就不算是困境了。可是,無論天恆怎麼試,那可恨的遺人之力就像石沉大海一般,無論如何也不起反應,氣得天恆無法不詛咒這可恨的力量——什麼麻煩都是它帶來的,而關鍵時間,它又幫不了自己半點忙。現在遺人之力不知出了什麼毛病,內息又讓兩隻幼龍佔據著,唯一可用的就是等體內力量紊亂的局面平息後,看能不能運用魔法力。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看來也只有如此。

  想歸這樣想,天恆又面臨著另個一個問題。對於天恆來說,對魔法的運用,他一直都是很不熟悉的。畢竟這種力量對於天恆這種從亞里斯這片魔法大陸橫空出世的人來說,它顯得過於的抽像、縹緲,遠不如傳承了上下五千年的中國文化的內息來得易懂。再加上現在難以調動內自己體內力量的局面,使得天恆幾乎又是從零開始重新去認識魔法這種技能。但是,求生的本能又使得天恆不得不破除一切困難去面對他不想面對的魔法難題,這便讓天恆經過此次的礦坑事件而對魔法重新定義。

  想到這裡,天恆緩緩的收斂心思,將狀態轉換到冥思的狀態,拋開以前對魔法牟全部認識,從另一角度去體會這種東西。

  冥思。

  冥思、、、、、、

  更深一層的打開自己的意識深處,卻感知一切、、、、、、

  天恆漸漸的沉入忘我的境界,一如在塞維爾的城堡裡所做那樣,打開了自己的全部身和心,去認識宇宙間無窮的秘密。

  很快的,天恆便再也聽不到麥恩小聲的鼾聲和尼爾卡大聲和同伴交談的聲間了。此刻展現在天恆眼前的是無邊的黑暗。而在那無邊的黑暗中,天恆確切的知道是有著什麼事物存在的。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它們從這無邊的黑暗中找出來,分享它們自天地初成時便擁有的智慧。

  這一次,天恆沒有運用內視之術。他的目標是向外,而不是向裡。

  起先的很長一段時間,天恆眼前始終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瞧不見,就像是在這礦坑裡的情形一樣,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明明知道手伸在前方,都無法判斷它們具體的位置在哪裡。但是同樣的,天恆又感覺到一種很強烈的存在感,感覺像身邊有著無數個小型體的黑洞,雖然無法知道它們在哪裡,但它們所發出的力量卻是無法忽視的。

  緊跟著,天恆的心思繼續往下沉澱,進入更深一層的冥思。這種深度天恆以前從來沒有到達過——就連修達‧梅也沒有到達過這種深度。唯一到達過這種深度冥思者,到目前為止,整個亞里斯大陸的魔法習練者就只有兩人——基德‧唐‧克魯曼和季天恆!

  這種深度的冥思並不能擴展精神力的深度。也就是說,它幾乎不能加大魔力在運用過程中所發出來的魔法的威力。但是,不知道是大多數的魔法師達不到這種深度,還是魔法師不用達到這種深度,而使得他們也許不知道到達這種深度會發生什麼,或是他們忽略了到達這種深度的另外一種作用——做為超深度的冥思,其實就是對自身精神力極限的一種挑戰!在這種挑戰過程中,人體隱含的潛力就將爆發出來,使冥思者無論從精神和身體都達到一個新的境界!通過它,對天地萬物的認知會達到一個更上一層的層次,同時,對天地萬物的密秘又會多了一層更加的瞭解!

  當年,基德‧唐‧克魯曼就是突破了這層極限,不僅在精神力上達到了另一個層次,同時更促進了身體的完美進化,擺脫了近一百五十年的口吃毛病。而對於天恆來說,他這次的超深度、打破以往的極限的冥思又會給他帶來什麼?

  突地,冥思中的天恆在無邊的黑暗裡彷彿看到了一絲亮光!緊接著,亮光消失不見了。等天恆想要捕捉它的行蹤時,他卻徒地發現眼前光華大盛!無數的光點顯現出來,微微飄動著,閃亮在自己的四周。

  「是什麼?」天恆心裡有一些疑惑。他想靠近一點看個明白。但是這些光點就好像逗著他玩一樣,天恆靠近一點,它們便會飛遠一點,總是讓天恆接近不了,抓之不著。

  正待天恆大為著急時,那些飛舞的光點的軌跡變了!它們全都朝一個方向飛去,開始以一個亮點為基點聚集。

  隨著光亮的聚集,所有光亮合攏而顯出一個形像來!

  那個形像披著一件光亮的鎧甲,臉被鎧甲裹住了而看不見長相。整個鎧甲的形像很奇怪,和天恆到達亞里斯大陸以後所看到的鎧甲形狀都不相同。它有一個長著兩枚彎角狀的頭盔,在頭盔上,從臉側的位置各有一片護板伸出來護住整個臉部,就連眼睛處好像都有一層似有似無的東西存在著,從而保護住了眼睛,從而將將個臉部在遮了起來。在通常的情況下,每一具鎧甲的頭盔和胸甲之間是沒有直接的聯繫的,但這具鎧甲不同,胸甲和頭盔間竟還有著又像是革質,又像是金屬一樣的鱗片遮蓋著,其結構看上去不僅能夠阻擋攻擊,也能夠使整個頸部活動自如,沒有因為受到了何護而失去機動性。再往下,其胸甲倒還有些像傳統的護胸,只是肩部卻有兩塊像是利劍一樣的事物斜斜飛起,看樣子竟是攻、防俱備的造形。在其背部,兩片巨大的光翼伸展開來,靜止在空中,和自己爆發遺人之態時的光翼一模一樣!再往下,護住前陰和臀部的像一個短裙一樣的東西,它們由許多片兩指寬的片狀結構組成,一片一片的彼此相連的打造成可以活動伸展的裙圍。裙圍之下,護腳將整雙腳妥當的全部護住,不僅關節處的連接活動自如,腳部的細節連接更是精緻讓人讚歎,其上還生有每足各兩片,一共四片的小翅,直如踩著它們就可以凌空飛翔一般。除了這些,這個鎧甲形像的手裡還拿著一把由十三組互相咬合的兩片結構的透明長劍。而這把劍的形像,如果當初在芳香森林時天恆清醒的見過它的話,或是換作見它的扎克、嘟嘟兒等人,那麼他們便會知道,這把劍正是傳說中的光之主阿拉密斯的佩劍——光之聖劍,普羅拉西奧!

  可惜,當初天恆讓普羅拉西奧呼喚著,不知道它真正的長相。即便天恆知道它的真正形像,此刻的情形也讓天恆無法分心去觀察它。因為——那個形像突地動了,彷彿活了一般,向著天恆猛然撲來!

  就在它撲進天恆的懷裡的那一瞬間,那永恆的、神秘的、自宇宙初始時便存在的秘密便隨著那些無數的光團溶入天恆心裡。雖然,這些秘密對天恆來說過於難解,但是,終還是有一些微小的、無名的秘密傳遞到了天恆腦子裡。而這些秘密對於整個浩瀚無邊的宇宙來說顯得是微不足道,可是對天恆來說,就足以讓他生產一個飛躍!

  突地,就在天恆吸收了這些恆古不變的原理的同時,沾附在他身上的每一個亮點又彈開了。彈開的光芒在空中變化、翻騰,最後形成一道一道門!

  門後是什麼?

  天恆不知道。

  也許除了整個宇宙本身就沒有人知道。

  走進那些個門會發生什麼?

  禍兮?

  福兮?

  天恆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以更加自然的心態推開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扇門!

  立時間,從那打開的門後,萬道霞光放射出來,將一臉微笑的天恆淹沒在其間!

  ※ ※ ※ ※

  魯可夫正在拚命的刨著也許會出現礦石的地方。曼尼聽著那單調的挖掘礦石時所發出來的聲響,忍不住道:「還是你的體力在我們八個中最好。我已經挖不動了。」

  魯可夫喘著氣道:「我只是想吃得更飽而已。天知道如果這個禮拜我們不認真努力的話,下個禮拜的食物會變成什麼。」

  迪斯塞克道:「努力挖吧。交不夠足夠的礦石,大家都要挨餓呢。」

  維塔道:「就是。交不夠礦石就要餓肚子,但是現在已經吃不飽飯,哪裡有力氣努力挖礦?有時候我真想死了算、、、、、、咦?看那邊!快看!」

  看那邊?在這黑暗裡,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那邊是哪邊?正遲疑間,正在挖礦的三人都知道維塔所說的』那邊』指的是哪邊了。因為,就在他們八人所處的礦洞裡,無數的細小光點正在逐漸亮起,像是無數的繭火蟲一般圍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半臥少年飛舞!那點滴的亮光閃閃爍爍的,映得整個礦洞都發出瑩瑩的亮光。亮光中,少年半臥的身形說不出的自然、舒適。在那張少年稚氣的臉上,有一種頓悟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正促使少年的嘴角微微上彎,形成一個顯得有點淘氣的淺淺微笑。礦坑裡本來很陰冷、潮濕,但這時卻隨著光點的飛舞而吹來一陣陣清新溫暖的風。風中,少年的純黑色髮絲輕輕的飄舞著,黑亮的髮絲互相交纏,輕輕拍打著少年的額頭,倒像是在唱著一首很久遠的歌謠。

  「是什麼?那是什麼?」魯可夫顫的聲音說道。

  「我、、、、、、我不、、、、、、我不知道!」維塔道,聲音和魯可夫一般又是興奮又是緊張。他伸手去抓住了一個飛到自己臉前的光點,這個光點落進維塔手裡立即便溶了,只傳來一陣陣溫暖而又讓人快活的感覺。

  察覺到異常,麥恩醒了,尼爾卡醒了,巴利爾也醒了。

  七人當中,就只有麥恩一人把天恆的名字和長相對著上號。看到天恆身上的異像,麥恩驚聲叫道:「天恆!」

  這聲叫聲叫得恰到好處!

  叫聲一歇,天恆陡地睜開眼睛!在那眼裡,所散發出來的光芒竟比所有光點集合到一起還要亮!

  天恆眨了眨了眼,又眨了眨了眼,眼裡光芒隱去,只在眾多的小光點的照耀下,呵呵笑著,眼裡的神情依舊壞壞的,又帶點淘氣。

  「爽吧?」天恆笑道,伸出一隻手平攤在空中。看著七人都一臉驚呆的了瞧著自己,天恆眼珠一轉,忽地壞笑起來,學姜太公一般將手在空中一招,喝道:「不管你是何方妖孽,收!」

  他用四川話一陣大嚷,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得懂,只將手一招,所有的光點立即立竿見影的盡收進天恆掌心中消失不見。立時,整礦洞又隱入一片無盡的黑暗。

  忽的一聲爆烈的輕響!響聲中,一枚火球亮了起來。緊跟著又來一枚,再一枚,八聲響過之後,八枚用光明之火做出來的火球穩穩的停在空中,慢慢的漂浮著,移向麥恩等人的方向,一人頭頂頂著一枚。

  「魔法師!你是魔法師!」麥恩又驚又喜的叫道。

  天恆得意的笑道:「「當然,很早以前就是一半兒魔法師了。呸!現在是全個兒的啦!」

  維特激動的看著天恆,呶動著嘴,想要說什麼。其餘六人也和維特一樣,六雙眼睛在頭頂火球的照身,泛著一片希望之光。

  天恆笑道:「別說,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放心,離我們從這個鬼洞裡出去的日子不會太遠的!只是我現在仍是體內的平衡還沒有調裡好,所發揮的魔力水平頂多也只能幫你們做出幾隻光明之火來而已。等到我調整好體內的情況、、、、、、那就是我們出去的那一天。」頓了頓,天恆又補充道:「那一天也將是我與哥哥一起並肩縱橫亞里斯的起點!我保證!」

  最後一句話,七人中沒有人聽懂是什麼意思。但是,當每一人看到嘻皮笑臉的天恆正經的說著句話的時候,沒有人懷疑天恆話裡的份量!在這一刻,還沒有人意識到就在這一刻起,亞里斯--這片魔法大陸的風雲變換就要開始了!

  是的,風起雲湧亞里斯!

  ※ ※ ※ ※

  地洞裡,七人都仰望一般的看著個子沒有自己大的天恆,從心裡生出一種彷彿此時的天恆就如同泰坦巨人一樣需仰視才可看清長相的感覺。在那張生著青澀鬍鬚的臉上,展現著一種混和著無比的自信、豁達的豪邁、堅強的意志、狡詐的機智、古靈精怪的童心,種種不同特質的神態。更甚至,這種神態可以理解為一種王者之氣!

  何謂王者之氣?

  王者之氣所代表的並不是霸氣,也不是征服。它應該是一種愛心,一種仁者之心,一種對光明的渴望,一份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無私犧牲,一種要把身邊所有人帶向幸福和快樂的堅定信念!不計得失,不管榮辱,只為了看到歡樂而奉獻!

  這,才應該是真正的王者之風!

  無意識的,天恆正展現著自己仍然還很稚敕的王者風範。但是,正因為這種不經意的流露,才使得身邊的七人真正的自心底折服。從而重新認識了全新的天恆。

  這一天,正是亞里斯大陸歷3865年8月18日--8月這個土星月裡代表著重生和新開始的一天!

  風起雲湧亞里斯!
pgg2 發表於 2008-11-6 10:12
第二十一章    礦區03

    又過了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裡,天恆魔力恢復的進展並不大。即是說,天恆的魔力水平頂多恢復到當初在塞維爾城堡最初體會到遺人之力時的十分之一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天恆所能做的就只是能施發相當於光明之火一類的初等級的魔法。就他目前的情況而言,一個火球術對於此時的天恆來說都顯得很因難。天恆必須得像放屁一般憋半天的勁才能施放出一個具有殺傷力作用的火球。而這樣的火球哪裡能夠用來和敵人對陣?所以在放出四個火球以後便累得趴下的天恆放棄了現在就殺出去的衝動,老老實實的和維特等人一塊奮力的挖掘礦石,以用這段時間一邊等待體內的狀態進一步好轉,一邊探索魔法的應用技巧。

  經過這次的超深度冥思,除了天恆的魔法力量得以解除禁制以外,另得了一個好處便是兩隻幼龍好像也在這次的冥思中得到了一次洗禮。它們在天恆的冥思完成以後,很明顯的對能夠散發出魔力的魔力水晶相當的敏感。它們倆很本能的能夠根據魔力水晶所散發出來的微弱魔力而判斷出水晶石具體的位置在哪裡。天恆起初還對它倆的這種能力半信半疑,但當他試著依兩隻幼龍從心底傳來的聲音而沿著它們倆所指的方向尋找礦石時,卻發現它倆尋找的位置從來沒出過錯。試過幾次後,天恆便對它倆的話確信不疑了。此後,天恆便把由兩隻幼龍那裡得來的消息告之其餘的七人,這樣便使得天恆這一個八人小組的礦石產量激增,也使得整個霍夫所帶的隊裡的人對天恆八人的』運氣』又羨又妒,恨不得自己也是那八人其中的一人。

  自從天恆表現出能能夠順利的找到礦石的能力後,不僅自己八人的礦石產量激增,八人更儼然成為整個水潭右邊的採礦隊伍的主力軍。每次霍夫來收取礦石時,已經不再像以前那種總是苦著一張臉,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有時候,他會對著天恆露用一種和言悅聲的聲音說話。雖然這個時候天恆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會魔法一事而將頂在麥恩等人頭上的光明之火熄滅,但他卻知道霍夫這個時候心情是高興的--為了增加的採礦量而能換到更多的物資而高興。雖然霍夫這種心情過於現實,絲毫沒有人與人最起碼的半點關心的存在,但是天恆卻能理解霍夫的心情。因為無論是誰,在這種情況下生存得久了,難免就會像霍夫一樣,整個生命中就只有一個重心,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在這個過程中,誰對自己的生存有利,誰就是朋友。其餘的則什麼也不是!

  基於霍夫這種心態,天恆八人的食物質量在採礦量提高的同時也在提升,不僅量更多了,連質都有了一些變化。霍夫總會把最好的食物單獨拿出來,以分給十六人份的量分給天恆八人。也因為如此,有了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更加充足的食物,八人的體力一直保持得很好,連麥恩的傷都在這種特殊的』照顧』下得以痊癒。

  當然,由於天恆的特殊作用,他在整個八人小組中的地位極其突出。舉個例吧,八人當中,別人得挖礦,天恆則不用;拿到食物,天恆第一個吃;取到水,先挑一個去試試有沒有毒,證實無毒了後就由天恆頭一個取用;更誇張的是,那七人不僅將天恆挖礦的活攬了下來,更在七人分出一個人專門輪流照顧天恆。天恆吃,他看著;天恆睡,他守著;天恆拉屎撒尿,他在一旁看著,簡直』體貼』到了極點,搞得天恆快要發瘋!

  「我不是廢人!我自己能做自己的事!不用你們這麼雞婆!再說了,我拉尿時你們也在一旁看著,真是、、、、、、我要我自己的隱私!隱私!你們明不明白?我可不希望我在拉尿時還有人在一旁免費參觀我的小雞雞!」天恆尖叫。

  但是無論天恆怎麼抗議都沒有用。輪到誰』照顧』天恆時,那人還是盡忠職守的跟在天恆身後。不僅這樣,無論天恆如何生氣,那人總還是笑咪咪的,道:「小雞雞?我沒看那。我自己有,不用那麼麻煩去看你的。啊?別生氣、別生氣。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只要好好的、、、、、、那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做冥思。你只用好好冥思,恢復魔法力,把我們帶出去就成。別的一事,你一概不用管。累了?歇會罷,可以用這段時間發揮你的能力多找一些礦石嘛。當然,您不用著急。您可千萬不能著急!您要是給急壞了,誰還能帶我們出去?您可以我們的寶貝吶!是吧?寶貝兒?啊!寶貝兒,這種粗活哪能由您來做?交給我就好了。您歇著吧,寶貝兒。」

  這一聲寶貝兒叫得天恆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偏這幫人還一叫便叫上了癮,從此七人沒有人再叫天恆這個名字,一律管他叫作寶貝兒,活像天恆就是個坐台的小姐似的。

  從此後,寶貝兒這名字便在天恆身上生了根,走到哪便讓那七人叫到哪。起初天恆還百般抗議,但一張嘴總還是敵不過七張嘴,聽來聽去漸漸的也聽得慣了,天恆只能這樣自己安慰自己:被七個人疼,總算是件好事吧?不過,被同樣身為男人的人這樣叫、、、、、、好像、、、、、、有點那個。這裡又沒女人,而且自己長得又可愛的,要是他們突然變狼、、、、、、、啊喲!怕怕!但是、、、、、、至少還沒被人叫做親愛的、、、、、、應該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一日,天恆完成冥思,正閒閒的頂著火系魔法光球在礦洞裡四處亂晃。礦砊裡的岔路很多,但天恆有大寄和小寄判別方向,所以也不擔心,只隨心所欲的在礦洞裡一陣亂走。走了一陣,大寄突然在天恆心底道:「爸爸,前面傳來的魔法能量的感覺很強烈。要不要去看看?」

  小寄也道:「是啊,爸,以前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說不定能挖到寶哦!」

  天恆停下腳步,問道:「在哪裡?」

  大寄道:「前面再往前走三十步,轉個彎,右邊就是了。」

  天恆依言走過去,藉著光明之火打量了一下地形,道:「什麼都沒啊。」

  大寄道:「是這裡了。那種魔法能量的感覺更強了,爸爸你試著找找巖壁後面看看。」

  「巖壁後?」天恆道:「不行啊。那幫子人不讓我幹活,把我的鐵稿都沒收了,你們兩個又佔著我的內息,我打不破巖壁。」

  小寄道:「試試看吧。你現在不是能放出爆炎彈了麼?轟兩個試試看。」

  轟兩個?現在自己的魔力水平就只能發出兩個爆火彈。連發兩個,自己不就累趴下了?不過,試試也好,反正尋寶也是種樂趣。

  當下,天恆當真將精神力凝聚起來,為了更省魔法力而結出一個彈指節,準備一連兩枚爆炎彈對著巖壁轟擊。

  天恆靜站了會,將魔法力提起,直至兩隻手掌都發出比光明之火明亮許多倍的紅光時才大喝了一聲,彈指節釋放,將兩枚拳頭大小的爆炎彈對著大寄所說的巖壁轟去。

  轟的一聲響,兩枚爆炎彈一起轟中巖壁而同時爆炸開來,將巖壁炸出一個大窟窿。天恆背著身,躲過紛射的碎石後才走近窟窿處查看。

  「沒有哇。」天恆道。

  大寄道:「一定有。我不會感覺錯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

  「也倒是。」天恆呵呵笑起來,探頭仔細查看。看一會兒,天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想了想,天恆便曲起中指在巖壁上敲了幾下。

  「怎樣?」大寄問道。

  天恆沉吟了一下,道:「聲音聽起來空空的,好像後面有個洞。」說著,天恆舉起腳,全力一腳蹬出去,將被他轟得只剩下薄薄一層的巖壁一腳蹬開!

  天恆沒想到自己會一腳把巖壁踹開的,這下子用力過猛,巖壁倒是踹開了,自己卻連人帶腳一塊兒用力前撲,整個卡在巖壁!

  「啊喲!」天恆叫道:「要命!卡住了!」

  大寄笑道:「爸爸,我發現你的神經好像經常短路。」

  天恆惱羞成怒的道:「短路?誰教你的?」

  小寄道:「就是你啊。我們學什麼都是通過你來的。」

  「我、、、、、、‧#¥%‧#¥%…—…他***!」天恆翻了好一陣白眼,才強壓下想教訓這兩個只學壞,不學好的兒子的衝動。他用力的在巖壁上扭動了半天,以一種極為難看的狗吃屎動作跌進自己打出來的洞裡。

  一落到地,天恆便慘叫起來:「啊!痛!什麼鬼東西?」身體底下,不知有什麼東西頂著他,感覺上像是拳頭大小般的有著許多顆,硬硬的,頂得人生痛。

  大寄道:「白癡爸爸,是礦石啦!而且是頂級的極品!」

  「我知道!什麼?!頂級的極品!」天恆猛地跳了起來,放眼四處看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乖乖嚨得咚,大蒜妙大蔥!這麼一眼,整個洞裡全是魔法水晶石,一顆一顆都在天恆的光明之火的照耀下反射著五彩的光,看得天恆眼都花了。

  這個洞由岩石塌陷而形成,大約有近二十多米寬,四十來米長,十米高。整個巖洞呈一個漏斗狀,裡面的空氣感覺很清新,如果天恆想得沒錯的話,可能還有一些不易查覺的細小洞隙通向這裡,從而帶來了新鮮的空氣。洞內的巖壁頂上,大的、小的,生著一些石鐘乳。它們現在看上去看乾燥,可能是以前這裡還很潮濕時形成的。除了這些個石鐘乳,整個洞裡其它的東西就是滿牆、滿壁、滿地的魔法水晶石。它們不僅多,而且多得很誇張,感覺上整個洞全由這些價值不菲的魔法水晶石鋪成!

  天恆將體內剩餘的魔法力凝聚起來,做出三個魔法光球,讓它們在頂上漂浮著,四處查看。整個洞裡被天恆這麼一照亮,感覺上那些魔法水晶石又多了好幾倍,直如夜空時原繁星一樣,一閃一閃的到處都是!

  這些水晶石裡,有紅的、有綠的、有藍的、有黃的、有褐的、有粉的、、、、、、其中的一些天恆知道有什麼功能,更多的則天恆連見也未曾見過。而且,在這些花花綠綠的水晶石當中,無色透明的那種和金黃色透明的那種--也就是所謂的極品中的極品,兩種加起來,竟然佔了整個洞裡的水晶石的近五分之一!這太容易看出來了,因為它們自己本身就能發光。

  天恆站在底下,仰頭上望著四個魔法光球漂來漂去。每漂到一處,天恆便發出哇、呀、啊、媽呀、天哪、佛祖啊之類的怪叫。眼前的情景沒法不讓天恆哇哇亂叫,因為它們實在太多了,多得好像一錢不值,隨手都可以撿到一般!這種情況下,眼前的這些東西哪裡還能叫做珍貴的魔法水晶礦石?感覺上就像河邊的鵝卵石,隨手都能撈到一大把!

  毫不心疼的,好像地待垃圾一樣,天恆用力將一塊無色透明的水晶石掰了下來,拿到眼前細看。

  這塊水晶石靜靜的躺在天恆手裡,如果不是它正散發著無可忽視的強大魔力能量的話、、、、、、就它這麼大的個頭,天恆可能就要以為它只是一塊賤得不能再賤的尋常玻璃。可是,它真真切切的確實是一塊極品魔法水晶石!就這樣輕輕的握著,天恆便已經感覺到有一種寧靜的力量正在湧向自己的身體裡,使得自己產生一種像是站在清晨的微風裡的感覺。仔細觀察,這塊水晶石的品質很純正。透過它,天恆可以很清楚看到自己掌心的紋路。根據常識,越是沒有雜質的水晶石,其形態就越發顯得透明,品質也越高。前一陣裡魯可夫所採的一塊讓霍夫讚了半天的水晶石和天恆手裡這塊比起來,其品質就顯得狗屁不是了。而這樣品質的水晶石,天恆面對的並不只是一顆,而是一整個山洞!

  天恆、、、、、、果然是狗運當頭!

  「發了!我的媽啊!發了!真的發了!媽媽咪呀!我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我的天!用這些東東去換成錢,我自己用它都能造出十萬艘無畏號!干!到時候想不天下無敵都不行!哈,發了!」天恆興奮得語無倫次。

  大寄從天恆身上探出身來拾起一顆水晶石玩著,問道:「爸爸,你為什麼那麼開心?是不是想到了可以利用這些魔法力量的方法了?」

  「魔法力量?」天恆一呆,撓撓頭皮才道:「這些晶石的魔法力量是可以拿來用的?」

  「廢話!」大寄道:「要不然大家都來采它作什麼?這可是每個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寶物!」

  「哦。」天恆傻笑道:「我大約也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它們原來這麼珍貴。不過、、、、、、我把它們看在眼裡,感覺上、、、、、、好像就只看到錢!啊喲!好大的一堆錢,我什麼時候才能把它花完?」

  大寄不屑的道:「錢有什麼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又不能讓更加你快樂一點,頂多黃澄澄的金幣看上去比較有趣而已。」

  天恆道:「你倆懂個屁!有機會拿錢買兩台X-Box讓你倆玩過之後,你們就知道錢的魅力有多大了!老天!我從來都買不起的!不過、、、、、、這種魔法水晶在我原來的那個時空大概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唉,真讓人喪氣。咦?我可以換成金幣帶回去啊!黃金吶!誰都愛吧?呵呵呵。」

  大寄和小寄對所謂的X-Box也沒什麼概念,只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魔法水晶石?」

  聽到這話,天恆才停下白癡般的傻笑,沉吟了一下,道:「先不告訴別人我們的發現。現在我和哥哥既然已經決定在亞里斯大陸大幹一場,作為後盾的經濟是一定少不了的。而且,我還稍好一點,哥哥可是沒有半點經濟頭腦,又是超級的窮,赤潮還是一個大軍團呢!窮得跟什麼似的!所以我打算把它作為以後可能用到的資金。」

  小寄道:「對魯可夫和麥恩他們也不說?」

  天恆想了下,道:「最好不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是懂的。到時候我們發現極品礦石的消息傳出去,大家不僅討不了好處,說不定會有更大的麻煩接踵而來也說不定。赫兒姆斯,哼哼,他可是一頭貪婪的豬!」

  「豬?」小寄道:「是不是那種肥肥的、四肢短短的、有個圓圓的長著兩個孔的肉鼻頭的、吃飽了沒事就哼哼的那種動物?亞里斯大陸好像只有風稜半島才有這種生物。赫兒姆斯和它長得不像啊?」

  「不像?」天恆嗤的一聲笑出來,道:「只是外表不像而已,骨子裡那副德性是一模一樣的!」

  「哦。」小寄應了一聲,突地道:「爸,豬好像特別懶。這點老爸你也很像豬哦!」

  「找死!」天恆笑罵道:「敢說你們的老爸像豬?不想活了!」

  大寄和小寄咯咯笑起來,道:「就是像嘛。你自己說的,外表不像,骨子裡可就是那副德性。」

  天恆奇道:「你倆能發出聲音了?」

  小寄道:「能啊。自從你那次冥思後就可以了。我們也在成長喔。」

  「是啦!是啦!知道你倆人厲害,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比你老爸強!」天恆笑道,一邊從打破的那個缺口爬出去,在地上搬動石塊來堵住缺口。末了,天恆又覺得不妥,便四處察看地形,在易塌的地方做出記號,打算魔力恢復以後來將這裡打塌了,不讓別人進來。

  做好這一切,天恆讓大寄和小寄帶領首自己由原路返回去。

  走到先前挖礦的地方,天恆看到整洞裡漆黑一片,看不見自己做出來的魔法光球的亮光,不禁心裡一跳。發什麼事了?

  「魯可夫?麥恩?」天恆揚聲叫道。

  「天恆?是不是天恆?」是麥恩的聲音。

  天恆急道:「發生什麼事了?麥恩,你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那麼慌?」

  「天恆!」麥恩的聲音聽起來隱隱的已經還著哭腔。他道:「大事不好了!右邊礦區的頭兒找上門來了!他說要殺了我們,他把魯可夫他們全捉走了,說是要他們把你交出來,天恆、、、、、、我、、、、、、我、、、、、、」

  「別慌。麥恩,別慌。慢慢說。」天恆道,試著讓慌亂如麻的麥恩冷靜下來。

  聽著天恆鎮定的聲音,麥恩才覺得沒那麼怕了,向著天恆顫聲道:「今天輪到我和維特、尼爾卡值班。先前我們一直在挖掘水晶石,今天的收穫也很不錯。正當我們在高興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一群人的腳步聲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有一種不好預感,便照你所吩咐的把光明之火熄滅了,悄悄的呆在洞裡。過一會兒,那幫人帶著火把衝進來了。」

  「是誰衝進來了?」天恆問道。

  麥恩困難的吞嚥了一下,道:「就是右邊礦區的那個頭兒。那天我們跌下來時在水潭邊將我們抓起來一直摸的那個獨眼龍。」

  天恆回憶著,道:「是不是那個高個的,很壯的,說我們太瘦的那個?」

  麥恩道:「就是他!他領著人衝進來,見人就打!我很害怕,就、、、、、、就躲起來了,要不然也讓他們拎著走了。」

  見人就打?天恆的怒火升了起來,沉聲道:「見人就打?什麼意思?」

  麥恩道:「我不知道。我聽見他一直罵,說什麼我們搶了他的礦石之類的,後來就拎著維特他們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天恆疾聲問道。

  麥恩畏縮的道:「好像聽他們說是去水潭那邊。天恆,你躲起來吧,他們人很多。」

  「躲?」天恆冷笑道:「躲得過去麼?礦洞裡總要碰見面的。再說,見事躲事從來都不是我的行事風格。哼!這也太霸道了!我的人是可以隨便打的麼?走!咱們去找回自己的理來!」

  「我、、、、、、我不想、、、、、、去。」麥恩道。

  「不想去?」天恆看著麥恩,危險的咪起了眼睛。

  麥恩縮著肩膀,小聲道:「我、、、、、、怕。」

  天恆看了半天麥恩,歎了口氣,道:「那你在這裡等我吧。別去了。不過,麥恩。如果你總是怕事的話,那樣是沒個盡頭的。如果不找回自己的公道,別人欺負你一次就會欺負你第二次,永無盡頭!」深深的看了麥恩一眼,天恆淡淡的道:「我走了。你自己在這裡小心一些,我們很快就回來。」說轉,天恆轉身向著水潭的方向行去。

  走出岔洞,大寄突地小聲道:「呸!膽小鬼!」

  天恆道:「別這麼說他。麥恩讓人欺負多了,自然膽小怕事。我們不能怪他。」

  小寄道:「可是他連朋友也不顧,好像不對吧。」

  天恆道:「麥恩不是那種人,他只是膽小而已。這種事不能強求,他對朋友還是很關心的,要不然當初他哪裡會替我挨鞭子?那麼多鞭無情的打下來,再堅強的人也會怕的。別說麥恩了,我們趕快趕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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