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陸創世記 作者:名達 (連載中)

cdthree3 2008-10-21 17:59:3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7639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08
第六十三章     塔拉姆峽谷

      火燒羅素別館後的第三日,也就是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5月34號。這一天,陽光普照,把五月還帶著一點寒意的風慢慢的升著溫,讓一片片的枯技老籐上都顯露出一點微微的綠意。亞里斯的春天來得遲,五月才到。這姍姍來遲的春天和那漫長的寒冬相比,顯得喜悅了很多,吹得人人緊繃的臉上開始隨著春風露出淺淡的笑意。側耳聹聽,耳邊彷彿可以聽到春芽破土而出的聲音。那聲音小小的,但卻很茁壯,很堅強,用一股生命的毅力在發出呼喊,想像重回地面,展現它無窮的生機。眼前,流淌的是積雪溶化以後形成的小溪。它嘩嘩的流著,細小的溪流由很小很小的一股為起點,慢慢的合併,一直到形成可以讓乾涸了快一整個冬天的河流再次恢復生機的春潮,向著河流、江、湖流去,最後到回歸大海。在亞里斯時空有很多這些的溪流,它們一直不停的向著大海的方向流去,沿途一路滋潤著亞里斯所有的土地,讓整個亞里斯在寒冬以後再次重生,展出盎然的生機。

  這種歡快的氣氛不僅吹笑了春芽,同樣也吹笑了坐在野地裡的天恆、嘟嘟兒、濤 ·亞赫林、扎克,還有正在嘗試青草綠芽味道的丁多。

  天恆盤坐在地上,身前是攤開的一大塊布,布裡放著從羅素那裡得來的掠奪品。

  他抓著一把寶石,嘴裡道:「這一顆是嘟嘟兒的;這一顆是扎克的;這一顆是濤的。哎呀!濤,你那顆好大,足可以當兩顆了!真有點不划算。唉,算了,給你了。」停了一停,他又開始接著分:「這一顆是我的;這一顆是丁多的。哎,丁多是我的精靈吶!它的當然算我的。」他把分給丁多的那一枚又放進自己的那一堆裡。

  丁多吐掉嘴裡青草,呸,真難吃!味道一點都不好!比嘟嘟兒的手藝下做出來的食物還糟糕。看到了天恆的動作,它跳到天恆身前,把那顆寶石拿了過來,不滿的道:「我的!丁多的!」

  「小氣鬼!」天恆道,任由丁多將寶石拿走。「丁多,你拿寶石來做什麼?」

  「玩!」丁多道,開始將寶石放在腳下當球踢。

  玩?天恆搖了搖頭,歎道:「真是個白癡精靈。」說完,他又開始一人一份的分配髒物。

  「不用給我那麼多。我要錢的時候找你拿就行了。對了,給我一顆寶石就可以了。

  我把它換成金幣,想吃零食的時候可以自己去買。「扎克道。

  天恆道:「先分出來再說吧。我一個人也用不完那麼多。唉,要是在以前的那個時空有這麼寶石就好了。我先拿它買一所房子,自己一個住,讓我媽和我爸滾得遠遠的,每天別來煩我!在他們的領導下,每天讓那一百七十三個魔頭折磨,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

  濤用布的一角擦拭著鐵傘,心不在焉看著天恆分配寶石。過了一會,他道:「天恆,我以後一直跟著你好不好?」

  「好啊。」天恆隨口應道。「人多好。人多熱鬧。以後裡特、撒哈爾,還有風小六回來了我再給你介紹。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可以做好朋友。」

  「嗯。」濤點著頭,將擦好的鐵傘背回肩上。他站了起來,對著天恆道:「天恆,你現在要去找哥哥吧?」

  「對。呵呵,知道哥哥在哪裡了,我想要馬想找到他。」天恆笑道,趁著丁多沒看見,把應該分給它的寶石放進自己那堆裡。這個白癡丁多,就知道啃雞腿,它知不知道一顆寶石可以買多少隻雞腿?

  濤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做什麼?」天恆吃驚的抬起頭來,看著一臉陰沉的濤。

  「濤,你要走?不跟我們去找赤潮了?」嘟嘟兒也詫異的問道。

  濤道:「我還有一些事要去光明之炎傭兵團處理。你和嘟嘟兒、扎克先去塔拉姆峽谷吧。我辦完了事就來找你們。」

  「非去不可麼?我還想讓你見見我哥哥。」天恆道。他實在捨不得濤走。

  嘟嘟兒道:「是啊,你要走了,我們又少一個人了。跟我們一起去吧,找到天翔以後,大家再一起去光明之炎傭兵團。」

  濤道:「有些事我不得不做!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我已經拖了很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他茫然的看著腳下的綠芽,無意識的用腳去碰它。他歎了一口氣,接著又道:「或許哪一天,等我做好了心裡準備的時候,我就會把所有的事都向你們說。」

  天恆很想問為什麼。可看著濤一張痛楚的臉,他實在無法開口。如果濤不想說的東西是他心裡的傷口,自己又如何忍心再去撒上一把鹽?濤不說,自己就不問。如果他說了,無論任何事,自己也要幫他,天恆是這樣想的。「好啊,你去吧。我和嘟嘟兒在塔拉姆峽谷等你,你可一定要來!」天恆對濤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還有……無論什麼事,只要我幫得上你的忙,我一定幫你!」

  「謝謝。」濤笑起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天恆,心裡莫名的悸動著。天恆就是天恆,他就如同現在五月的春風,吹得人心裡寒冬過去,只剩春天。聽著天恆的話,濤的臉烏雲散去,又露出了笑容,道:「你可不要像你哥哥一樣亂跑,找到赤潮以後,就在那裡等我。呵呵呵。」他輕笑,又道:「認識了你,生活變得豐富多彩多了。沒有了你,我還不知道以後一個人的日子該怎麼過。所以我一定會來找你的,到時候你想甩我都甩不掉。」

  天恆看濤的心情輕鬆了起來,也跟著笑道:「那就早去早回。我還等著你的鐵傘幫我打人。」

  「好。」濤起身就想離去。

  天恆叫住他:「喂,喂,喂。這麼急幹嘛?拿上這個。」他將包好的一堆財物遞給濤。

  濤伸手接了過來,點點頭,大步行去。他不想對天恆說謝謝,一是因為他真的需要錢,二是因為和天恆說這些,顯得很虛假,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他也不想對天恆說再見,因為不久以後就要見面,說來有個屁用?所以,濤迎著陽光向前疾行,心裡沒有一點灰色。我會很快就回來的!他在心裡暗道,大步流星的越去越遠,很快消失不見。

  看著濤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天恆歎道:「唉,又走了一個。這幫傢伙什麼時候回來?我都開始想念他們了。」

  嘟嘟兒笑起來,將兩隻赤足伸進草裡,在草皮蹭著,舒服得直咪眼,同時嘴裡道:「快了。昨天我的耀月石亮了起來,我想裡特他們一定出發了。他們一定是在向著這裡前進。我想不久以後我們就能見到他們了。」

  「但願如此。」天恆道。「走吧,我們出發前往塔拉姆峽谷,看看哥哥在搞什麼明堂。扎克,帶丁多快回來,出發了!」他對著越跑越遠的扎克和丁多喊。

  「啊!知道了。」扎克應道,將丁多抱了起來,向著天恆跑去。「丁多,我又要多一個哥哥了。哈,天哥的哥哥就是我哥哥。我還有裡特哥哥,撒哈爾大哥,風小六……去!我才不叫他哥哥。」

  「天恆。我的。」丁多道。

  「天哥是我的。」扎克道,和丁多爭開了。

  丁多固執的道:「主人,我的。」

  「我的!」

  「我的!」

  一人一精靈不斷的爭吵著,向著天恆和嘟嘟兒追去。

  ※※※

  塔拉姆峽谷位於離都雲港二百七十公里的海邊上。聽當地人說,它有兩個入口,一個在海邊,東連著風琴海岸彎曲連綿的海岸線;另一個出口則深藏在山中,北連著依裡亞特洛山脈,成了橫亙在米易洲這塊大陸上的一道大口子。塔拉姆這個詞在妖精語言中的意思是「乾涸的綠水湖」。據說在很多年以前,米易是妖精們的聚集地,有很多妖精在這裡棲息居住。後來因為陸地變遷,綠水湖下的陸地漸漸升起,打開了通住風琴海岸的通道,使得綠水湖和大海相連了。再後來,陸地繼續上升,湖底升到了現在略高於海平面的高度,海水和湖水都流了出去,露出乾涸的湖底,形成了這個「乾涸的綠水湖」。而在這個過程中,米易的原住民,妖精們不大能夠適應居住環境的變化,因為大部分離開了米易洲,去尋找其它更適合妖精居住的土地。他們走的時候帶著了他們所有的東西,包括他們的技術、他們的家園、他們的勢力等等,只留下無數關於妖精的傳說和塔拉姆這個名字----乾涸的綠水湖。那時,也有一小部分妖精因為一些不明原因而留了下來,聚居在米易洲的南部芳香森林裡,它們便是嘟嘟兒家鄉的妖精族人。

  由於天恆一行人從巴魯茲利弗洲乘魔法飛船來到米易洲時曾在都雲港裡沸沸揚揚的鬧了一通。這使得整個都雲港裡大概所有的工作員工和守衛全都認得這幫「都雲港最不受歡迎的人」。所以,他們不敢從都雲港坐船前往塔拉姆峽谷在海邊的入口,再加上不知道北邊的入口在哪裡,便只能繞道攀爬依裡亞特洛山脈,去尋找塔拉姆峽谷。天恆認為,和峽谷的入口相比,那碩大的峽谷主體應該就很好找了。

  又過了四天,天恆三人根據當地人的指示,爬上了依裡亞特洛山脈,來到了塔拉姆峽谷邊,正站在峽谷頂上往下眺望。

  「終於找到了。」天恆長長的舒了口氣,探頭去看峽谷的底部。

  扎克將丁多從懷裡掏出來放在地上,自己癱坐在嘟嘟兒身邊,無力的道:「我已經不行了,還好找到了。要不然的話,我可能就活活累死了。」

  「真沒用!」嘟嘟兒扁扁嘴,道:「你是個男人呢!」她一邊說著,一邊站到了天恆身邊,也伸頭往下看去。「哇,好高!」她驚訝的歎道。

  「我是男孩,不是男人。再說影人的體質本來就差,這能怪我麼?」扎克嘟嚨著,一手扯著丁多的尾巴,四肢並用的向懸崖邊慢慢爬去。他剛爬到峽谷邊上,一股山風經過了峽谷的迴旋以後吹在扎克的臉上,吹得他一陣窒息。「好、、、好高!」他叫道:「媽媽咪呀!掉下去準沒命!」

  這個塔拉姆峽谷看上去不大像地貌上所稱的「地塹」。它四面都有峭壁相夾,使它並不像一個真正的峽谷,倒有點像兩端開得有出口的盆地。它很大,呈一個近似於圓形的不規則多邊形,天恆就這麼平平的看過去,對面的谷壁看上去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他四面八方都轉頭看了一下,估計塔拉姆峽谷的最寬之處大約有四十公里左右。

  當然,這只是他的目測,而實際的大小很可能會因為太遠使目測失真而並不和他估計的一樣。

  包圍著塔拉姆峽谷地的四壁陡峭而險峻,天恆往腳下看去,只能看到峭壁上光溜溜的岩石和一道道奇形怪狀的因為流水而沖刷出來的溝道。在這些巖壁折縫之間,偶爾長得有幾棵小樹,已經讓這絕地般的地形折騰得失去了原來的形態,彎彎曲曲的長著,述說著它們在這裡生存的艱難。放眼看去,身邊全是削壁千仞,其陡峭的程度雖還不至於飛鳥絕跡,但卻絕對是猿猴愁攀登,人力難上下。照這個情形,要想進入塔拉姆山谷,除了規規矩矩的從入口進去以外,就沒有別的法子了。但是,三人縱然知道有入口,但卻遍尋不著。看來,沿著峽谷的邊沿一直挨著它找過去,是能找到山脈裡的入口的唯一法子。

  看著眼前的情形,天恆無奈的道:「早知道我就好好練習風系魔法。它是調用空氣中的風系力量的,我想它一定有法子讓人飛起來,那時候就可以從這裡飛下去了。」

  嘟嘟兒笑道:「不大可能。以前倒是聽說有魔法師用風系魔法讓自己飛起來過,不過後來這種高階的風系魔法好像失傳了。你想要飛?可以!從上往下一直飛下去一定沒問題!只不過,呵呵,到時候我們可能要一塊塊的把你拼在一起才能認出是誰來。」她想像著拾撿天恆的碎片的畫面,笑個不停,一直到笑得彎下腰去。

  天恆想了想,也覺得好笑,道:「那時候多好。大家一人分一片留作記念,也不枉相識一場。」

  嘟嘟兒剛剛止住笑,一聽又笑了起來,道:「呸,拿來有什麼用?又不能換錢。」

  扎克笑道:「送給塞維爾,他一定會要。他可是恨天哥入骨,大概巴不得煮來吃了。」

  嘟嘟兒聽過一些關於塞維爾的事,聽扎克這樣一說,就道:「有可能。不過,天恆的肉一定是臭的!」她又笑起來,好像扳贏了一局一樣得意。過了一會,她笑夠了,向天恆問道:「死不要臉的,我看這個谷底全像羅素所說的一樣全是碎石和亂土堆,再有就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樹,看不著什麼人跡啊。赤潮是一個軍團哩,不可能人會太少吧?看那荒涼的樣子,不像是有軍團在這裡呀。」

  天恆早看過谷底很多遍了,他的眼光在那些亂石和土堆上轉來轉去,用一定很肯定的語氣道:「在這裡,一定在這裡。羅素說的什麼,我只信了一大半,現在到這裡一看,我便知道赤潮軍團百分之百的在這裡了。」

  「為什麼?」嘟嘟兒問道:「底下可沒有什麼密林一類的東西,老大的一個赤潮不可能藏起來吧?」

  「有可能。眼前的情況就證明絕對有可能。」天恆道。

  「為什麼?」扎克不解的問道。

  天恆得意的笑起來,道:「因為赤潮的統領是我哥哥,季天翔。在塔拉姆峽谷這樣的環境裡他就有辦法將赤潮藏起來。」

  他看著谷底如戈壁一樣的地形裡,亂石和土堆、還有一些雜樹看似雜亂無章的生在那裡,但實際上它們卻暗含著五行八卦的變化。在谷底,雖然看不到一絲人煙,但以天恆目前的精神力,卻明白的感覺到了大量的生命氣息。這說明谷底絕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而且,谷底看著平常,它上面的空氣中卻隱隱的流動著不同異常的氣息。那不同異常的氣息明明白白的告訴天恆:腳底下的谷底裡,絕對著有著中國古代文化的精華----一座有著神奇作用的五行八卦陣法!而哥哥天翔就極精於這個東西!

  他記得以前學習奇門遁甲之術的時候,天翔一頭扎進變幻無方的陣法裡,而自己卻只對那後來才知道根本沒有用的點石成金術感性趣,只對陣法學了個皮毛。但是,雖然只是皮毛,但他對陣法的辨認卻是知道的。所以,他知道眼下的這個「反五行暗雙八卦奇門陣」絕對出自天翔之手。天翔曾在天恆九歲的生日時用竹籤插在地上擺過這個陣,用來惡整天恆,讓天恆坐在陣裡氣得哇哇大哭而出不來。是以,他對它印象頗深。想到這裡,天恆又去看陣形,細看之下,發覺天翔把這個陣在原來的基礎上改以了些,讓它借助於塔拉姆峽谷的地形,更加顯得變幻無方,和整個峽谷完全的結合了起來。

  看來,要破掉它入陣找哥哥,只怕比破解以前那個「反五行暗雙八卦奇門陣」可是難得多了。不知道這個陣又會叫什麼名字?塔拉姆峽谷的中國反五行暗雙八卦奇門陣?

  去!真噁心!哥哥不會取這樣的名字的。它活像老太婆的裹腳----又長又臭!

  想到這裡,天恆放聲大笑,歡聲道:「來,咱們去找塔拉姆的入口。準備去找我哥哥。他就在這谷裡。」

  扎克縮回腦袋,道:「可我看不出來這底下會有人。」

  「真的在?」嘟嘟兒也詫道:「你哥哥是旱蜥蜴族的?」在她想來,大概只有那一族的才能在這種荒涼的地方生存。

  「你才是爬蟲類的!」天恆沒好氣的道。他本想給他們解釋哥哥一定把赤潮隱藏在腳下的陣法裡。可是,一想到他們可能要問陣法是什麼東西時,他就放棄了這個打算。因為這倆人缺少了對中國幾千年的文化修養,想要和他們解釋陣法和五行八卦的變化這些關於卦時、二體、卦主、爻位、天、地、人、三才等等一類的東西,只怕到時候他已經說得口吐血沫,他們還不知道啥是啥。那時候,他們沒暈,自己一定先倒下了。所以,最好還是不要解釋的好。

  天恆道:「我說有就有。不過,這裡我們是無法下去的。等找到了入口,我一定能帶你們進去。走吧,去找入口。」

  嘟嘟兒道:「還要找入口?!我們都在這山裡已經轉了兩天了!不行,我要歇會兒。」她坐下來,把弓和箭筒全都扔開,再將赤足伸出山崖邊,讓風吹著。

  天恆哭笑不得的道:「嘟大小姐,你不是很行的麼?剛才還笑扎克,你自己不也不行了。」

  嘟嘟兒聽著天恆的話,索性將懷裡的乾糧掏了出來,小口小口的吃著,嘴裡道:「死不臉的,我可是女孩啊。陪著你上山來已經很不錯了。你還不知道好,真是不體貼!臭男人,沒女人愛!」

  是你自己一直要跟著我的。天恆心中暗道,嘴裡卻不敢說出來,只道:「好,服你了。休息就休息!」他說著,一把從嘟嘟兒手裡奪了一塊乾糧來放進嘴裡。

  嘟嘟兒將咬了一半的乾糧向天恆扔去,笑道:「不要臉!偷吃我的。」

  天恆側頭避開她的攻擊,道:「怪了,我記得好像是我出的錢。」

  「在我手裡就是我的。」嘟嘟兒強詞奪理的道。

  天恆道:「我就說你是個惡婆娘。」

  「你!」嘟嘟兒道:「死不要臉的!」她一邊笑,一邊將手裡的乾糧不停的扔向天恆。

  而丁多就在地上不停的撿乾糧,一個個都抱進自己懷裡。

  兩人正在笑鬧間,嘟嘟兒忽地停了下來,轉頭側耳傾聽,嘴裡道:「咦?這個聲音好像是我養的巴布鼠的聲音。」

  聽她一說,天恆也停了下來,轉頭四處聹聽。只聽空中傳來吱吱的叫聲,一會兒之後,前方的空中多了一點小黑點,一直向著三人的方向飛來。

  漸漸的,它飛得近了,天恆才看清楚,它竟是一隻肥肥的有翼的金色短嘴鼠。它看上去就像一隻有翼的樹懶熊,同樣有著圓圓的大眼,鈍三角形長著淺金色長絨毛的耳朵,黑而油亮的鼻頭,和一張象聖伯納犬一樣的嘴。它的身材看上去比丁多還更胖,肥滾滾的,飛在空中的形態看上去就像是要支持飛在空中的身體很艱難似的。這個再加上它手裡握著的一顆水晶石,所有重量加起來,讓它飛起來忽高忽低,隨時都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看到它這樣,天恆忍不住又將視線轉去看嘟嘟兒圓嘟嘟的腳趾頭,竊笑道:「惡婆娘,它是你養的寵物吧?為什麼不給它起名叫做嘟嘟鼠?哈哈哈,你倆好像!」

  嘟嘟兒瞪著一雙明媚的眼睛白了天恆一眼,轉頭對著空中的金毛鼠歡呼:「巴布,過來,我在這裡。」

  看見嘟嘟兒,巴布叫一聲,直直的飛過來,撞進嘟嘟兒的懷裡。

  嘟嘟兒將巴布抱在懷裡,親暱的撫摸著它,道:「你不在家裡呆著,到這裡來幹嘛?」

  巴布吱吱的叫起來,將雙手裡合握的水晶球遞到嘟嘟兒眼前。

  「家裡出事了?」嘟嘟兒臉上微微一變。讓巴布這麼遠飛來送信息水晶球,不會是件小事。她在外面闖蕩了快六年了,也不見芳香森林來過一封信,而這會竟然會派巴布送這個來,事情不會太簡單。

  「Mloildiiopekli tu pllie bole tia li coirpilei。」嘟嘟兒念起只有妖精才能聽懂的妖精族密語,把自己的魔力向著水晶球投去。

  隨著她的語音,水晶球裡浮現出一行行妖精文字。它們快速的在嘟嘟兒眼前閃過,讓她的臉隨著文字的閃現,變得越來越白,一雙手顫抖起來,抓握不穩手裡的水晶球,讓它跌了下來。

  天恆眼疾手快的一把撈住水晶球,問道:「怎麼了?」嘟嘟兒臉的驚駭神情讓他很擔心。

  「天恆,天恆。」嘟嘟兒看著天恆,嘴裡茫然的叫著,眼光找不到焦點。

  「怎麼了?」天恆了驚慌起來,伸手去扶住嘟嘟兒的肩。「你不慌,有事慢慢說。」他輕輕拍著嘟嘟兒的背,想給她安定的力量。

  嘟嘟兒緊緊的抓著天恆的雙手,雙唇的顏色失去了血色,越轉越青,而那青白的下唇在嘟嘟兒的緊咬下,竟然還流出了血來。她顫抖著,緊握住天恆的手,彷彿從那裡就可以汲取站立的勇氣。她顫聲道:「天恆,妖精之塔倒了!妖精之塔倒了!」嘟嘟兒無神的眼睛看著天恆,嘴裡喃喃的只反覆說著這幾句。

  「說得明白點!」天恆道。他不由自主的擁著懷裡的嘟嘟兒。而在他懷裡,嘟嘟兒已經失了魂。

  「倒了!它竟然倒了!」嘟嘟兒精神恍惚的說著。忽然,她從天恆裡掙了起來,眼光定定的看著天恆,道:「天恆,跟我回芳香森林好不好?我需要你!沒有你,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發生的一切。」

  「這……」天恆遲疑著,道:「可是,我都找到這裡來了。馬上就要找到哥哥了,等找到他,我們一齊去不行麼?」

  嘟嘟兒忽然像發了瘋一樣的揮舞著手,嘴裡喊道:「你就知道找你哥哥,別的事一概不管。為什麼不能先幫幫我?枉我對你……」她突然停了下來,自己也呆住了,嘴裡的話嘎然無聲的停了下來。

  嘟嘟兒靜了下來,眼睛用一種天恆無法瞭解的眼神看著他。天恆在那種眼光下,竟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在心裡,更有一種無名的沉重緊壓著他,讓他的心因為嘟嘟兒的眼光擰到了一起。

  看著天恆,嘟嘟兒嘴裡幽幽的道:「我真蠢,這樣的事,我為什麼會想不到?巴布,跟我回芳香森林。天恆……祝你早日找到哥哥。我們……後會無期。」說完,她轉過身,領著巴布,頭也不會的往山下跑去。

  就在嘟嘟兒甩頭的一瞬間,有一滴液滴甩在天恆手背上。

  難道是惡婆娘的眼淚?天恆怔怔的看著手背上的水滴。嘟嘟兒也會哭?他覺得心裡升起一股奇異的感受。

  天恆看著呆看著他的扎克,嘴裡道:「不是我不去追她。是她自己說後會無期的。

  可惡!這惡婆娘一點都不可愛!不管她,我們找天翔去!「他自己拚命的給自己解釋,但卻不知為何,嘴裡的話無法說得理直氣壯,倒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11
魔法大陸創世記 第六十四章 嘟嘟兒的心事


  扎克睜眼看著天恆,道:「天哥,你真的不跟她去?要是你確定赤潮在這裡,以後什麼時候回來找天翔哥哥都可以。我看嘟嘟兒神情很奇怪啊。」

  「不去!」天恆生氣的道:「說什麼後會無期?不想看見我就明說!她的事我不管!」

  「真的不去?」扎克問道,他總覺得天恆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

  「不去!扎克,把筆記本電腦給我。」天恆道。

  扎克一邊將背上背著的筆記本電腦解下來,一邊偷偷的偷看天恆的臉色。「你不是說要去找塔拉姆峽谷的入口麼?幹嘛還不去?」他問道。

  「塔拉姆那麼大,我怎麼知道它在哪裡?」天恆煩燥的打開了了電腦,在上面胡亂的敲著,忽然之間完全失去了找到赤潮的興奮和找到哥哥的開心勁兒。嘟嘟兒的家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的神情突然之間大變?在他印象中,嘟嘟兒愛笑、易怒、個性直爽,是個什麼心事都藏不住的人。是什麼讓她突然表現出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天恆心不在焉敲打著鍵盤調出關於陣法的資料,一顆心思全繫在嘟嘟兒身上。他在心中咒罵,這婆娘真可惡!家裡不知出了什麼大事,一點也不告訴他,不信任他是麼?讓她去死好了!天恆越想越怒,一雙手在鍵盤上用力的敲著,彷彿他正用力的捶打著嘟嘟兒。

  扎克看著發著無名火的天理,小心翼翼的再次問道:「天哥,你真的不跟著去?」

  「不去!」天恆道,一邊用力的瞪著顯示屏上的陣法圖形。那上面畫得有什麼,他根本沒有看進眼裡。

  丁多從地上沿著天恆的衣服一直爬到他頭上,用力的拉扯天恆的頭髮,叫道:「嘟嘟兒。傷心。主人,你是傻瓜!大傻瓜!」

  天恆惱火的將丁多從頭上扯了下來,扔到扎克懷裡,嘴裡道:「去!去!去!別來煩我破陣!」

  「壞主人!」丁多委曲的趴在扎克懷裡,拿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看著天恆,嘴裡嘟嚨著,罵著天恆。扎克抱著丁多,轉過頭去,不敢再支聲。

  半小時以後、、、、、、

  天恆無意識的用手指在觸摸屏上摳動著,將那副陣圖放大了又縮小,然後再放大、再縮小、再放大、再縮小、、、、、、那副陣法在他眼裡不住變化,他卻視而不見。在他眼裡,顯示屏上顯現出來的是嘟嘟兒的臉龐。她一會彎著兩道略顯英挺的眉毛盈盈而笑,嘴角微微扯開,臉蛋兒看上去就像艷麗的波斯菊;一會兒又雙目嗔怒,兩眼裡升騰著小小的火苗,兩邊雙頰上染著兩團胭脂,成了一個嗔目美人;一會兒閉上了眼,用貝齒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眸子間淚光閃動,那粼粼的波光扯動了天恆的心。天恆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嘟嘟兒還是只適合又笑又怒,那淚光閃動的樣子不適應她。天恆垂頭看著手背,那裡不再濕濕的痕跡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可惡!」天恆陡然發出一聲大叫,用力的將電腦合在一起。

  扎克轉回頭來瞧著天恆,不解他為何看起來更生氣了。「天哥,想不出破陣的辦法?」他問道。

  天恆將電腦背在自身上,道:「走吧。」

  「喔。」扎克站了起來,道:「找到入口了?」

  「追那惡婆娘去!」說出這句話,天恆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彷彿此時此刻這句話才是最正確的。「追她去!這死婆娘,走就走嘛!哭個屁!讓人放不下心。哥哥在這裡跑不了,我們先去追到惡婆娘再說。」

  扎克歡呼起來,道:「好啊!」

  天恆斜眼著著扎克,道:「好像我去找嘟嘟兒,你挺樂意似的。」

  「當然了。她雖然愛發脾氣,可是人好啊,我喜歡她。她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幫她。再說,她是你的女朋友啊,不幫她,幫誰?」扎克道。

  「什麼女朋友?」天恆的臉沒來由的一紅,隨手一拳打在扎克的頭上,道:「小鬼頭,胡說八道!我擔心她,可不代表她是我的、、、、、、女朋友!」

  「知道了。」扎克捧著頭笑嘻嘻的道。「走快點啊,一會說不定就追不著了。快點,丁多,到這裡來。」

  「你急什麼?你又不知道她現在跑到哪裡去。」天恆笑罵著,一邊從懷裡掏出耀月石來。他將耀月石拿在手裡,轉著頭尋找水源。找了一會兒,天恆沒有發現哪裡有水,索性對著耀月石吐口水。口水也是水,估計有用。他吐著口水,忽然想起要是嘟嘟兒在話,一定又會說他噁心了。想到這裡,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重視那個惡婆娘。嘟嘟兒,我馬上就來了!他想著嘟嘟兒,更加用力和朝耀月石上一陣亂噴。

  扎克縮著腦袋看著天恆,道:「天哥,你這樣、、、、、、真的好噁心!」

  天恆瞪了扎克一眼,道:「要不然能怎樣?這裡又沒有水!要不然,你來尿一泡在上面?尿也水,一定也能用。」

  「哇!更加噁心!」扎克叫道,一邊用力的抓緊了褲頭,生怕天恆來扯。

  就在這時,淹在口水裡的耀月石亮了起來。一種橙色的光芒在它上面流動著,漸漸形成一個梭形的箭尖,箭尖指著山下的方向,微微的跳動著。

  「找到了!」天恆喜叫道:「跟我來。」

  「來了!」扎克叫了一聲,跟著天恆往山下嘟嘟兒的方向追去。

  ※ ※ ※ ※ ※

  依裡亞特洛山脈的半山腰上,嘟嘟兒將巴布抱在胸前,正在往山下疾奔。她的眼睛茫然的看著前方,一邊奔行,一邊對著巴布道:「我很傻是不是?明明知道我和天翔相比,在他心裡我根本算不得什麼,我卻傻得偏要問。二百五十八年了,我才知道、、、、、、我才知道、、、、、、、我現在才知道我為什麼總是要跟著他;為什麼我的眼光老是離不開他;為什麼我心裡老想著他。在我的心裡,我已經、、、、、、可是,在他心裡,我卻連天翔的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他不知道我、、、、、、、」她腳步浮動,踢在突出的樹根上,一個跟頭向前倒去,摔在地上。

  好像是不覺得痛一樣,嘟嘟兒往地上爬起來,捧著巴布怔怔的看著。「巴布、、、、、、」她輕聲喚道,眼淚滴在巴布的身上。「巴布,妖精塔倒了。它竟然倒了?!七百年了,它一直好好的。而現在竟然倒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巴布,你告訴我啊!」她無力的晃著巴布,希望可以聽到一個真實的答案。而巴布只能瞧著她,無法說話。「我忘記了你不會說話了。可是,就算你會說話,你也不能教我如何做。」她歎道。

  嘟嘟兒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淚眼看著天空,心裡亂得沒有半點分寸。她離開芳香森林已經六年了。她在外面不僅什麼也沒學到,反而還遺失了一顆心。而現在妖精塔倒掉了,她拿什麼樣的心情回到芳香森林?就算回去了,她又能為大家做點什麼?這六年裡,她除了丟失了一顆心以外,其餘了沒有半點變化。現在,她連心都是不屬於自己的了,還拿什麼面目面對族人?說來說去,自己還是那個剛離開家時最失敗的嘟嘟兒。

  她就這樣呆坐著,看著天上的浮雲。那雲一團團的,隨著風的吹送,在藍天裡飄來飄去,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來時美得似夢還真,去的時候只剩一片澄藍的天,不留一絲的痕跡。這雲,就像是自己一般,找不到歸依之處。天空本是它的家,可它在家裡卻扎不下根,永遠四處漂蕩,像自己一般看似瀟灑,實則淒如浮萍,總是在水面漂著,想要找到自己的扎根之處,想要抓住一些東西來安慰自己懸在空中的心。

  嘟嘟兒就這樣看著,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一顆香腮上佈滿了淚痕。

  「惡婆娘。」

  「嘟嘟兒。哪裡,你在?」

  「嘟嘟兒姐姐,你聽到了沒?聽見了就答一聲。」

  嘟嘟兒微微一楞,彷彿聽見風裡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死惡婆娘!聽到沒有?你跑哪裡去了?」

  是天恆的聲音!還有丁多和扎克!

  他們來找她了!

  嘟嘟兒的心停跳了一拍,然後激烈的跳動了起來。她從地上跳起來,胡亂擦乾淨臉,應道:「在這裡!」

  前面的樹林發出了沙沙聲音,隨著這個聲音,樹枝一分,天恆和扎克的身影顯現在嘟嘟兒眼前。

  看到嘟嘟兒,天恆舒了一口氣,道:「找到你了!」

  嘟嘟兒看著天恆,心裡有一股無名的感覺湧動在心間。她凝視著樹枝下的天恆,看著他一手抬著樹枝,一隻手急切的衝著她比劃,臉上是一個找到她後才放下一顆心的放鬆表情。

  就是這一張臉!就是這一幅表情!

  看著天恆的臉,嘟嘟兒突然之間又感覺到了真實!

  「找我做什麼?」嘟嘟兒問道。她心裡清楚明白的知道答案,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問。因為她雖然是一個妖精,但更加是一個女人,所以她想聽到天恆真實的答案,安撫她飛躍的心。

  天恆遲疑了一下,略有一絲不好意思的道:「跟你去芳香森林。我放心不下你、、、、、、你不歡迎?」

  嘟嘟兒笑了起來。她微微的張開了嘴,嘴角上抬,鼻尖上皺出了可愛的小小皺紋,眼中依然淚光盈盈,但臉上卻盛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顫聲道:「歡迎!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去!」她看著天恆微笑著,忽地放聲大笑。笑聲中,她身後的蜂蕊金邊蘭樹象著了魔一樣飛快的抽枝、發芽、長出了綠葉、再結出了花苞、怒放出如雲的花朵。

  「天恆,和我一起回芳香森林。」嘟嘟兒很確定的道。在天恆的身影拔開樹枝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就真真實實的知道了自己要的是什麼。她大聲的笑,一顆心又從天恆身上找了回來,正在她的胸腔裡不住的飛揚。那隨著她甜蜜的心情而激盪的妖精魔力激得一樹的蜂蕊金邊蘭開得更加耀眼。

  天恆楞楞的看著嘟嘟兒,不明白她為何臉上淚痕未乾,卻笑得如此開心。但是,儘管他心裡不解,眼光卻讓嘟嘟兒綻放的笑容吸引了過來,充滿了他的整個眼,讓他除了嘟嘟兒的笑容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嘟嘟兒、、、、、、」他喃喃的道。

  「跟我回芳香森林。」嘟嘟兒歡笑著,跑上前來,將手從天恆的臂下伸過去,挽住了他的一隻手,將他拖著向山下行去。

  「哎,嘟嘟兒、、、、、、」天恆不明就裡的跟著嘟嘟兒走。

  「別說話!讓我靠一會兒。」嘟嘟兒道,將頭靠在天恆的肩上。

  「啊?哦。」天恆悻悻的閉上嘴。嘟嘟兒靠得這樣緊,讓他有些不習慣,女孩子的體香正不斷的從嘟嘟兒身上飄進他的鼻端,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亂跳。天恆有一些想推開嘟嘟兒,但卻捨不得將她推開。他的一隻手臂僵硬的讓嘟嘟兒抱著,另一隻手張開了又合上,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最後,他只能將它放進褲袋裡,另一隻手任由嘟嘟兒抱著,兩人相攜往山下行去。在他們身後,四輪太陽將他倆的身影投射出四對影子。這四對影子裡,每一對影子都是兩兩相靠,嘟嘟兒的頭緊挨著天恆的肩,顯示出一種莫名的契合和一種無法描述的----親密無間!

  ※ ※ ※ ※ ※

  四日後,米易洲南部的芳香森林的外圍:

  扎克和丁多像兩隻猴子一樣攀在樹上喧鬧。天恆倚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一隻手漫不經心的往天空拋射著石子,另一隻手用手指指尖凝集著小小型的風刃,有一下沒一下往空中的散散落石子射去。他的目光沒有追隨空中的小石子,而是凝視著嘟嘟兒的背影,神情略有所思。

  嘟嘟兒正拿著一把紫色的楊木梳慢慢的梳理著長髮,眼光看著遠方的天際,也在呆呆的想著什麼。

  天恆一口氣拋出了五顆石子,跟著再發出五枚風刃追擊它們。隨著他的五指彈動,空中的石子爆了三枚,另兩枚卻因為天恆的風系魔法不精而漏掉,在空中劃出兩道弧線,跌在草地上。天恆看著地上的兩顆漏網之魚,歎了口氣,道:「惡婆娘,你故意帶著我們在這樹林邊上繞來繞去的對不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昨天你可以帶著我們進芳香森林的。但你卻沒有。為什麼?我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趕回家的。」

  聽見天恆的話,嘟嘟兒手裡的動作一頓,梳理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為什麼這樣說?」她問道,轉過臉來看著天恆。

  天恆道:「我感覺得到的。你一直在猶豫,猶豫著是否確定該回到芳香森林。這幾天裡,你很多時候都在發呆,越挨近芳香森林,這種情況就越明顯。所以你領著我們走來走去,卻都在芳香森林的外圍遊蕩,沒有靠近目的地半步。你到底在怕什麼?」

  嘟嘟兒看著天恆,眼裡眼光閃動。她緊緊的拽著手裡的木梳,直拽得手指指節發白。

  天恆看著嘟嘟兒,他知道她心裡正在扎掙,所以他只是看著她,並不想逼她說出個原由來。

  兩人對視了半晌,嘟嘟兒垂下了頭,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我怕、、、、、、回家!」

  「怕回家?」天恆道:「回家有什麼好怕的?我想回家還回不了。」

  「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當初是為什麼才離開芳香森林的。」嘟嘟兒苦澀的笑了一下,道:「我當初是離家出走,一個人到芳香森林外面來闖蕩的。」

  扎克慢吞吞的從樹上爬到嘟嘟兒身邊,道:「離家出走?好神氣!」

  「神氣?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她無意識的用梳子梳著髮梢,道:「我現在神氣得連回家的勇氣都沒有了。天恆,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在帶著你們在芳香森林的外圍亂轉。因為、、、、、我還沒有做好回家的心理準備。看著族人近在咫尺、族裡又發生了重大事件,我卻沒有勇氣踏入芳香森林。哈哈。近鄉情怯啊!」她苦笑,道:「我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初離開芳香森林時那個長不大的嘟嘟兒。」

  嘟嘟兒轉過頭,飛快的看了天恆和扎克一眼,看見兩人都在看著她,便自嘲的笑笑,道:「當初我離開芳香森林時曾說過,我一定要變得很強、很強,強到可以支撐起整個族群時才回家。而現在呢?我變強了麼?我自己很清楚明白----那就是沒有!」

  天恆失笑的搖搖頭,道:「為了這麼一個理由就不敢回家,你未免也太好面子了吧?」

  嘟嘟兒歎息道:「沒那麼簡單。你看看這個。」她說著,微微運作體內的魔力,將它逼向眉心的位置。隨著她的動作,她的眉心浮現出一個淺淺的四方菱紅印。

  「族長印?」扎克詫道。

  天理不解的問:「這樣一個紅印有什麼用?」

  扎克問道:「你在費爾多城的圖書館裡沒看過關於妖精的資料麼?」見天恆搖搖頭,扎克便道:「妖精的族長位置是世襲的,他們只有長老才是由族人中的優秀人中選拔出來的。族長之位由上一代偉遞給下一代,上一代族長通過移位儀式傳位給下一代的同時,也將其能力傳給下一代。這種能力的傳遞方式能將每一代的能力都合聚起來,所以妖精族長只能一代代的世襲,讓他們的能力越來越強。」

  「對,我就是芳香森林的第十二世族長。」嘟嘟兒道:「我媽媽是第十一世。」

  天恆不解的道:「這樣很好啊!幹嘛還要離開家?」

  嘟嘟兒道:「妖精族的族長雖然是世襲,但是必須要經過族長資格考試和所有長老的同意後才能確立新的族長,讓舊族長卸職。」

  天恆道:「那你、、、、、、沒有通過族長考試?」

  「嗯。」嘟嘟兒淡淡道:「我能力不足。我是近萬年來第一位族長考試沒有通過的低能族長人選。為此,長老和族人們將我嘲笑得體無完膚。」她盡力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在描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一樣。但她手裡越梳越亂的紫發卻說明了她的在意。

  天恆安慰道:「當不了便不當就是。當族長也並不全都好玩的事。就像我,現在不就頂著豹人族長的稱號麼?真是麻煩死了!」

  「可是他們看不起我!嘲笑我!說人類和妖精的共同誕生的後代其能力就是不如純正血統的妖精!太過份了!我連爸爸的面都沒見過,他們卻這樣說他!」嘟嘟兒終於戴不住無所謂的的面具,叫了起來。

  「而且,妖精族的族長和其它的種族不同。新一代的族長誕生就意味著上一代族長的犧牲!」嘟嘟兒提高了聲音,道:「新的族長出現以後,舊一代的族長就必須強所有的力量灌輸給下一代的族長,然後再將所剩下的純精神奉獻給精靈之塔!在這些之後,上一代族長就什麼也不剩了!過位之後,新的族長必須挑起所有的重擔,支承著整個妖精族!這個重擔、、、、、、我挑不起,也不想失去我的媽媽!「她用力的握緊了木梳,尖聲叫道:」該死!為什麼我們芳香森林的妖精就必須看護著妖精之塔?為什麼我的媽媽就必須犧牲?為什麼是下一任族長會是我?這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啪「。隨著嘟嘟兒的失去控制,那柄紫木梳折斷在她手裡。嘟嘟兒的聲音跟著木梳折斷的聲音嘎然而止。她垂頭看著斷成兩截的木梳,沉默不語。 」嘟嘟兒、、、、、、「天恆將嘟嘟兒的手牽到自己手裡,雙手合握著她的手,將它壓在自己掌心裡,無意識的用姆指輕輕拔動嘟嘟兒的手心,道:」不要想太多,說不定會有別的辦法,讓你的媽媽不用犧牲。「 」沒有用的。「嘟嘟兒搖搖頭,道:」妖精之塔一直是芳香森林這一族妖精的的密秘。它在第一代族長存在時就有了。在它裡面有什麼,只有現任的族長才知道。他會在下一任族長繼任時把這個密秘告訴給繼任的族長,別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她停了停,有些艱難的吞嚥了一下,接著道:」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妖精之塔裡好像封印著什麼東西。而每隔上一段時間,妖精之塔的封印力量就會因塔中的事物而清耗完。這時,便輪到族長犧牲了。妖精之塔必須吸取足夠的精神,才會再次具有封印之力。這時,族長會被迫下一代繼承人繼位,讓新的族長繼續帶領族人,自己卻交出力量和精神,什麼、、、、、、也剩不下!「嘟嘟兒將手從天恆手裡抽了出來,眼光轉向掌心的斷梳,失了魂一般的道:」就像這把斷梳一樣,生命從此完結,沒有人會再記得他!「看著、看著,嘟嘟兒陡然揚手將手裡的斷梳遠遠的擲了出去,挫敗而又傷心的悲叫:」我以為我和媽媽間的族位相傳會是一種順傳!哪知道它卻成了異傳!這種事只發生過一次!為什麼第二次會出現在我和媽媽生上?該死的妖精塔!它竟然選這個時候倒掉?!它竟然倒了?!哈哈哈!「嘟嘟兒突地放聲大笑,笑聲中,淚流滿面!」去你的塔!我就只有這一個親人!我要我媽媽!她沒有義務為你犧牲!哈哈哈!「嘟嘟兒大笑著,笑聲漸漸轉成了哭聲,她彎下身子,雙手抱住膝蓋放聲大哭。 」別這樣。「天恆的心跟著嘟嘟兒一起抽痛。他將嘟嘟兒攬進懷裡,輕輕的撫著她的頭髮,道:」也許、、、、、、也許為妖精之塔犧牲是妖精族長改變不了的命運;也許這樣才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快別哭了,讓我們來想想別的辦法。也許、、、、、、「他拍著嘟嘟兒的背,極力想安慰她。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犧牲的是親人啊!如果換作是犧牲他的親人呢?天恆不敢去想,只能輕拍著嘟嘟兒的背,想往她的身體裡輸送一些堅強。他用輕撫易碎的磁器一樣的力道撫著手下的背脊,才知道平日裡看著那麼陽光、堅強的嘟嘟兒原來也是那麼的脆弱,才知道她儘管看似強悍,原來也只是一個女孩。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摟緊了嘟嘟兒,道:」別傷心,還有我呢,我會陪著你的。「

  嘟嘟兒伏在天恆懷裡盡情的哭著。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的哭聲漸漸平息,在天恆懷裡抽泣著。而天恆只是摟著嘟嘟兒輕輕搖晃,一遍遍的不住的道:」還有我呢。還有我呢。還有我呢。還有我、、、、、、「他沒想深思這樣說的意義,他只想讓嘟嘟兒知道----所有的事,他會陪她一起去面對,決不會讓她孤身一人去承擔所有的痛的;她絕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而是還有他!

  天恆無意的說著自己的心聲,許下自己的承諾。嘟嘟兒一字不差的聽在心裡,讓她的心情漸漸平息。她從天恆懷裡抬起頭來,睜著一雙紅眼,問道:」真的?「

  天恆將嘟嘟兒的手再次合握進手裡,凝視著嘟嘟兒的眼,道:」真的!「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知道此話一出,以後他的麻煩會更多。以他的懶惰、不願承擔責任的性格和他的心機多、奸滑的處事態度,這本該是不該答應的。但就在嘟嘟兒一雙帶淚的明眸凝望著他時,他答應了,而且答應得乾脆、果斷----和無悔! 」謝謝!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有點回家的勇氣了。「嘟嘟兒輕聲道:」不管我願是不願,總還是要去面對的,對不對?只不過、、、、、、謝謝有你陪著我。「她看著天恆,露出一個淺笑,像是一朵沾著雨滴的梨花一般輕顫。她轉過眼,眼神定定的看著芳香森林的深處,堅定的道:」天恆,扎克,跟我回家!「

  擦乾臉上的淚,嘟嘟兒從天恆懷裡站了起來,邁步向著森林裡行去。走過第一棵樹時,她腳步微一遲疑,然後便邁開大步往裡行進。」跟緊我,在芳香森林裡很容易迷路的。「她背著身子道,背影裡顯出一種勇往直前的堅決!

  扎克應了一聲,抓過丁多向著嘟嘟兒追去。

  天恆看了一眼嘟嘟兒,又看了一眼遠處地面上的斷梳。」等我一下。「他叫道,跑過去將木梳拾進懷裡,才向著嘟嘟兒追去。

  ※ ※ ※ ※ ※

  就在天恆一行人往米易南部的芳香森林前進的第二天,也就是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5月35日,五月的最後一天,在天恆大鬧羅素別館一事中大傷顏面的銀甲城堡聯合位居米易洲九大勢力之六的艾斯科恩劍士團以赤潮軍團無故火燒羅素別館為由,向赤潮軍團發出了衝鋒。至此,米易洲著名的十團混戰的局面正式拉開帷幕!

  這時,季天翔已正式收復鐵角血鯊海盜艦隊為赤潮軍團的第一支水師。事情完畢,他正在返回赤潮的途中,絲毫不知米易洲的風雲突變。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天恆,正優哉、優哉的跟在嘟嘟兒屁股後頭往芳香森林而去,和天翔一樣的不知道赤潮已經告急,整個軍團已經陷入苦戰的局面中、、、、、、   

         赤潮告急!!!!!!!!!!!!!!!!!!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13
第六十五章    妖精之塔


  一路上,嘟嘟兒一直不說話,分枝拔葉的向著芳香森林的深處前進。她走得不太快,讓體弱的扎克可以跟上她的腳步。三人之間的氣氛因嘟嘟兒的沉默顯得有些沉悶。天恆能體會嘟嘟兒此時的心情,只靜靜的跟在扎克的身後走著,給嘟嘟兒一個思考的空間,讓她整理將到回到家鄉的繁雜心情。他將丁多放在肩上,一邊向前行進,一邊天性使然的四處打量,滿足自己強烈的好奇心。

  在這片妖精的芳香森林裡,春天好像比別的地方都要來得早。在茂密的樹林裡,參天的巨木向天空伸展著枝葉。這些葉子所展現出來的顏色中,幾乎已見不到在都雲港和塔拉姆峽谷周邊樹葉的那種淺綠,而是呈出一種深色的碧綠。而且這些葉片顯出一種硬質的樣子,比其它地方的軟性葉片要成熟許多。整個樹林裡顯得很潮濕,腳底下的枯葉因這層濕意而顯得軟軟的,踩上去不會發出枯葉斷裂的聲音,而是象踩在一層厚厚的鬆軟地毯一樣愜意。在地上,還有深綠的、淺綠的各種各樣的苔蘚,斑斑點點的長在樹葉之間,再加上樹根邊、草叢中、苔蘚旁邊零星的長著的色彩艷麗的魔菇樣的東西,使得前進的路線看起來頗為有趣。在樹和樹之間,許多天恆從沒有見過但卻又覺得看上去有些熟悉的籐蔓牽在上面,長出許多細小的葉子,擋住了前行的路,讓嘟嘟兒三人在前行時不得不破除這些障礙。扎克跟在嘟嘟兒身後,兩手都捏著個彈指節,有一下沒一下的向外發射著風刃,切開這些籐蔓,從密林中破一條道路出來供三人前進。有時候,扎克在射開籐蔓時,會掉落一些葉子下來。天恆接在手裡,仔細的看著。看著這些葉子的形狀,他大概能猜到嘟嘟兒的生靈魔法「蘿葉青籐」所用的種子從哪裡來的了。

  已是臨近中午,陽光穿透枝葉的縫隙投射下來,在空間灑下一道道光柱,在地面投射出稀疏的光影。這時,樹林裡起霧了。一些又像是炊煙又像是塵煙的白紗狀輕霧瀰漫在樹林裡,讓這一片芳香森林顯得似幻還真,就像是林中的仙境一般。霧中,隨著這些最輕柔的上等紗巾的飄揚,一股股泌人心脾的芳香不斷的傳進天恆的鼻端,讓他不由自主的尋找香味的來源。他有心想要尋找,但等到他每每停下來四處伸鼻亂嗅時,卻發現這香味又沒有了。等他再次開步前行時,香味又飄了過來,圍繞著他,讓他如漫步在鮮花盛開的香之海洋中。

  天恆讚歎道:「是什麼?好香!」

  嘟嘟兒停了一停,聲音略帶緊張的道:「是我們居住的朵拉樹所散發出來的香味。這種香味最奇特的地方就是當你去留意它的時候是聞不到的。但在你沒有留意它的時候,它卻又芳香撲鼻,香而不膩,讓人百聞不厭。芳香森林的名字就是由這個香味而得來的。」

  天恆道:「好神奇!不知道可不可以移植一兩棵到外面去?要是我家的院子裡能種上兩棵,那該有多好!」他又開始異想天開了。

  「不可能。」嘟嘟兒輕輕一笑,道:「它在外面是無法生長的。所以只有米易的芳香森林裡有它的蹤影,別的地方是找不到它的。」

  「哦。」天恆呆呆的應道。「真是好可惜!我本想讓它香遍整個亞里斯大陸和全中國的。」

  看著他的呆樣,嘟嘟兒又微微的扯開的笑顏,緊繃的心情又因此放鬆了些許。她剛想張嘴問中國是哪裡,只聽密林中發出幾聲輕響,幾支勁箭射在三人的腳下,讓三人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站住!來者是誰?」密林傳出一聲喊,緊跟著又是幾聲輕響,像是箭只上弦的聲音。

  嘟嘟兒叫道:「別動手!是我!還有我的朋友。」

  「嘟嘟兒?」

  「是嘟嘟兒!」

  「嘟嘟兒回來了!」

  「嘟嘟兒姐姐!」

  「小剌梨!想死我了!你死哪裡去了?」

  密林的深處熱鬧了起來,響起此起彼伏的的興奮叫喊。隨著這些聲音,迷霧湧動,七條身影從霧中撲來出來,一直衝到嘟嘟兒的跟前才停了下來。這七個妖精中,五個看起來是和嘟嘟兒差不多的妖精族少女。另兩個側是年長的男性妖精。這七人奔至嘟嘟兒身前,兩個男性妖精停了下來,其餘的五個卻直衝到嘟嘟兒身上,拉著嘟嘟兒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大凡天下女性都有一個共性,一但遇事便說個不停。這幫女性妖精也是如此,正說個不停,好像想把六年沒有說的話在一刻之間全部說完。看著那兩個男性妖精的眼光在自己和扎克身上停留,天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在這幫女妖精的嘈雜聲音中,根本沒有自己發音的機會,所以只能閉上了嘴,無奈看著五個妖精少女將一個寂靜的樹林裡變成了菜市場。

  看著久別的族人,嘟嘟兒激動得輕顫,連聲道:「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我也想大家!小青挑,不許叫我小剌梨。唉,算了,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挺想念的。」

  嘟嘟兒排開五人,走到兩名男性妖精跟前,神情略帶尷尬的道:「多摩長老、梅耶洛長老、、、、、、我媽媽怎樣啦?」

  梅耶洛長老道:「嘟嘟兒,你還在記恨我們是不是?為什麼六年都不回來?你違背族令從芳香森林出走,我們都很擔心你。你還好吧?你太貪玩,只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們當初只是想用激將的辦法讓你好好的想辦法鍛煉自己,好成為合格的族長。沒想到你的性格這樣剛硬,竟逼得你離開了芳香森林。是我們錯了,我代表五名長老向你道歉。唉,你回來就好。」

  多摩長老道:「族長不太好。妖精之塔倒了,她正用全身的力量維繫著它,等著你回來,完成繼位一事。這妖精之塔倒得太過突然,族裡一時間讓這事搞得措手不及,一片混亂。你終於回來了!」

  嘟嘟兒聽得一顆心不住下沉,失聲叫道:「媽媽!、、、、、、我要回去看媽媽。長老,帶我去!」

  多摩長老對五個妖精少女道:「帶這幾位朋友到族裡去,我先帶嘟嘟兒去妖精之塔。給我記住!不要惹麻煩!族裡的事已經夠多了!」

  五個妖精少女嘻嘻竊笑,和天恆、扎克一起目送著嘟嘟兒和兩位長老走遠。

  天恆看著嘟嘟兒的背影。那背影勉強的挺直著,將嘟嘟兒的心亂如麻的心情一表無遺。他放心不下她,本想跟著去的,聽得長老這麼說,只好作罷。初到妖精的芳香森林,總應該守點規矩才對。

  天恆正對著嘟嘟兒的背影出神,旁邊有個妖精伸手碰了碰天恆,引回他的注意。天恆轉過頭,看見一個妖精少女正睜著一雙美得出塵的大眼看著他。

  「你是人類的男人對不對?」女妖精道。「呵呵,頭一次看見活的吶!真新鮮!」

  活的?難不成她以前見過的都是死的?!而且、、、、、、男人?他好像還不到那個年齡吧?不過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是男人吧?又不是女人。於是,天恆點了點頭。

  女妖精興奮起來,叫道:「真是男人!哈,我就知道我沒認錯!男人,你叫什麼?我是瑪麗恩·蓮娜。」

  天恆看著眼前五個正鐃有興味的瞪著他的妖精少女,道:「我是季天恆。這個是丁多。那麼的小、、、、、、呃、、、、、、、小男人是扎克。」

  「季天恆。男人!」五個少女圍了過來,仔細的研究天恆。看來,她們對他的興趣要遠比對扎克和丁多的興趣要大得多。她們看一會兒天恆後,便圍攏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麼,然後捂著嘴笑成一團,接著又看天恆,又笑。如此週而復始,搞得天恆摸不著頭腦。

  天恆尷尬的一會看天一會看地,眼光不知往哪裡放才好。他感覺在這五個少女的眼光之下,自己就像是試驗室的小白鼠,讓看得如同全體裸體一般,好不難受。

  「嗯、、、、、、哈、、、、、、咯咯、、、、、、」他弄出些聲音,提醒這幫「神女」(神經病女人。)注意:「我們、、、、、、呃、、、、、、我是說,我們要不要回你們的住處去?」

  「啊?好啊。跟我們來。」瑪麗恩·蓮娜應道,和另處四個少女走到前面開路,帶著天恆向妖精族裡行去。

  一路上,這五個少女不時的回過頭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天恆,並不停的小聲笑著,讓天恆一路走得如同在過刀山火海般。

  走了一會兒,天恆受不了了,便問道:「你的族長要掛、、、、、、要翹辮、、、、、、要傳位了。你們不傷心麼?」他實在無法理解,最親的族長都要掛了,她們還笑得那麼開心,彷彿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慶的事一樣。

  瑪麗恩·蓮娜奇道:「傷心?傷什麼心?傳位是好事啊!不過,小剌梨那個傻瓜現在還沒有當族長的本事。你沒看過當初她進行族長資格考試時的情形,真是爆笑!」

  天恆奇道:「不是說嘟嘟兒的媽媽要死了?難道你們不知道?」

  「呸呸呸!胡說八道!哪有這樣這樣的事!前幾天我才看見她在逗族裡的小孩。哪有你說的這樣的事?你咒她是吧?小心小剌梨整治你!呵呵,她最毒辣啦!」瑪麗恩·蓮娜呵呵笑起來,又道:「再說了,有生便有死。死亡意味新生命的開始,有必要傷心麼?妖精的歲數那麼長,族長活了那麼久了,替我們辛勞一生,也該休息一下了。我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傷心作什麼?你問得真奇怪!」

  這是什麼論調?天恆吃驚的張大了嘴。他奇怪?奇怪的是她們吧?(後來天恆才知道,妖精們的數歲實在太長了。一千多年吶!在活過漫長的歲月以後,他們都很漠視自己的生命。換句話說,就是實在是活膩了,一點也提出起熱愛它的興趣!在這裡面,只有嘟嘟兒不同。她繼承了人類父親對生命的熱愛,有著比族人更加纖細敏銳、易傷感的心。)難道妖精族裡沒事?可看嘟嘟兒的神情,緊張得跟什麼似的,絕對假不了。

  「你們常常這樣在芳香森林裡巡邏?」天恆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看剛才兩名年長的男性妖精的神情,他們顯得好像就和這五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們不同。

  「沒有啊!」五人異口同聲的道。

  瑪麗恩·蓮娜道:「前幾天,不知那幫長老們發什麼神筋,突然說近來盜賊挺多,要在芳香森林加派人手看護,守護妖精之塔,以防意外發生。真是有毛病!這個芳香森林裡,沒有妖精帶領的話,外人根本進不來,族規又不許我們出去,哪裡可能有外人來?真是多事!哦,對了,你們除外。我還想去採花蜜釀酒呢。這下幹不成了,那五個老古董真討人厭!」

  突然加派人手?天恆心中一動,覺得只怕是真的出事了。是什麼大事,嚴重得連自己的族人都不能知道?天恆突然間更替嘟嘟兒擔心了。他開始轉動心思猜測著會是什麼樣的事情。

  「喂,你是不是小剌梨的、、、、、、」瑪麗恩·蓮娜將雙手姆指曲起,相對彎曲了幾下,臉上的笑容笑得曖昧。

  「咦?」天恆看著兩隻不住彎曲的姆指,沒想到在亞里斯大陸裡也有這個表示是一對情人的動作。

  天恆急道:「不是啦!不要胡說!」

  「是就是嘛!不要不好意思啦!看她那樣看重你的模樣,百分之百的是!她以前可沒有對哪個男妖精這樣過。說嘛----你們怎麼認識的?」瑪麗恩·蓮娜軟聲哀求著,笑得不懷好意,臉上是一副好奇心大勝的表情。

  「都說不是啦!」天恆的臉陡地紅了。

  「啊!臉紅了!還說不是?!」五個妖精少女開始起哄,紛紛叫道:「說來聽聽!還是嘟嘟兒厲害!像族長一樣找了個人類男人回來。唉,我還是覺得人類男人除了活得不夠長以外,別的哪裡都好。不像族裡的男人,只知道練箭,一點情趣也沒有!」

  「說啦!快點!要不然我就去問嘟嘟兒了,讓你死得難看!」眾女笑鬧著。

  「怪人!沒有那會事!快點,帶我回你們的族裡!」天恆理不直氣不壯的低聲嘟嚨著,窘得滿臉通紅,試圖忽略五個妖精少女盯著他的如同芒剌在背的眼光,加緊腳步跟著她們往族裡前行。

  ※ ※ ※ ※ ※

  「我媽媽究竟怎麼樣?」嘟嘟兒跟著兩個妖精長老的身後匆匆前行,不住的焦聲的問著。

  多摩長老道:「唉,沒有外人在這裡了,我也不瞞你。阿黛爾族長目前的情形很糟糕。你離開芳香森林六年了。這六年裡,發生了許多事,這些你都不知道。去年十月,和往常一樣,我們五個長老和族長一起在妖精之塔前例行的往妖精塔裡灌入力量維持著它的強界。事情完成以後,我們都在閒談著族裡的事務。這時,一道耀眼的白光劃破天際,向著巴裡茲利弗洲的方向投去。那道白光太過耀眼,對至於我們都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它一直消失在巴裡茲利弗洲的方向。接下來,轉變突然發生了!妖精之塔突然之間就像是醒過來一樣,它掙扎著,想要擺脫封印力量的束縛。我們大吃一驚,全都將力量加在妖精之塔上,想要將它鎮壓住。可是、、、、、、效果並不理想。在那裡面,有一股無以匹適敵的力量和我們抗衡著,並且突破了我們的力量,一天一天的壯大起來。後來、、、、、、、」他搖了搖頭,不再說了。

  梅耶洛長老接道:「後來,我們仍然想將它控制下去。但我們的力量只能延緩它的變化,並不足以扼制它的成長。我們五個長老都很恐慌。這裡面有什麼東西我們並不知道。但我們知道它是神魔大戰以後所封印的東西。所以裡面有著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物、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力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我們五人個集體向族長提出疑問,想知道裡面有什麼。而族長只是笑笑,並沒有告訴我們實情。在她的笑容中,我們看到了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慌亂、心神不寧、甚至還有一絲的期待所混雜的神色。『大家盡力支持妖精塔不倒吧!希望可以支持到那一天!』她是這樣歎著說的。」

  梅耶活長老停了腳步,臉上浮現出一個驚慌的神色:「可是六天之前,妖精之塔突然倒掉了!它、、、、、、它、、、、、、就像是受了什麼指引一般,突然像一個活物一般瘋狂的動了起來!我們全都呆呆的看著它做著一種古怪的動作,像是一個熟睡的人突然醒來後在伸展肢體一樣。在這個動作中,十三層高的妖精之塔----用加利多摩洲出產的三稜白玉做的妖精之塔就像易碎的瓷器一樣,化做片片碎片往下塌落。頃刻間,它化做一陣碎石雨,以我們措手不及的速度坍塌成一片碎石堆。坍塌完成以後,原先高大雄偉的妖精之塔不知去向,只在地上剩下一枚鐵卵。」梅耶濤長老的聲音突的一跳,忽然間住嘴不說,沉默的復又向前行走。

  「那我媽媽呢?快說呀!」嘟嘟兒顫聲問道。她知道必然還有下文,這枚鐵卵一定大有文章。可是,她的一顆心繫在自己母親的身上,忍不住的想要詢問她的情況。

  梅耶洛垂頭不語的走著,多摩長老緊跟其後,兩人都緊閉著嘴,彷彿接下的話是難以啟齒的一般。

  「說呀!」嘟嘟兒喊道。這兩人不說話,讓她的心裡不祥的預感越積越多,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她心裡,驚得她的嘴唇蒼白。媽媽怎樣了?會不會、、、、、、她打了個寒戰,強力控制自己不相再繼續想下去。忽然之間,梅耶洛剩下來的話,她一點也不想聽了。

  偏偏這時,沉默了一會的梅耶活又開始接著說了:「那枚鐵蛋的樣子很奇怪。我看不出來它哪一點像是亞里斯大陸的東西。它圓圓的,整個表面上都分佈著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花紋,呈一種青灰的顏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青灰色的光,把陽光以加強了許多倍的強度反射回去。它斜躺在地上,圓得並不均勻,而是一頭大一頭小,身體還有八瓣弧形的突起,像是整個卵形是由分成八瓣,然後再由這八瓣鐵質的事物合拼而成的形狀。當時,我們都怔怔的看著它,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形。這時,它平靜了一會兒後,變化又生!」

  梅耶洛倒吸了口氣,神情彷彿又回到當日變生肘腋時的那一刻:「它自己突地動了起來,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大的一頭朝上,小的一頭朝下,直直的站了起來!這一下,我們才看清,在那大的那一端竟還有一顆月白色的寶石正正的頂在它的頭頂上,像一隻眼睛一樣對著日光。緊接著,好像是以中間的寶石為軸一般----因為它並沒有轉!周圍的八瓣樣的東西卻轉動了起來。這八瓣東西加速很快,它們越轉越快,發出頻率很高的嗡嗡的聲音。這個聲音隨著轉速的增加也變得越來越響,像是實質一樣擴散開來,直指著都雲港的方向。都雲港有什麼東西,讓這聲音會指向那個方向?」梅耶洛苦笑了一下。

  嘟嘟兒感受到梅耶洛的情緒波動,一顆心跟著提到了心口。她一手緊抓著自己的領口,心中胡亂的猜測著媽媽在這個情形裡面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後、、、、、、來呢?」她艱難的吞著唾液,忐忑不安的問道。

  「後來?我們都用手捂著耳朵,那個聲音實在是尖厲難聽,像是要扎破耳朵一樣讓人難受。」梅耶洛接著道:「在這個聲音中,那八瓣事物轉得快成了一圈青灰色的影子。突然間,中心的那顆石開始發光!它陡然間發出了像在太陽一齊爆發的亮光!」梅耶洛又苦笑了一下:「奇怪的是,這種亮光卻並不剌眼,反而讓人感覺無比的親近,只想沐浴在這一片光芒中,什麼也不要做,只是呆在裡面就好、、、、、、接著,那快速旋轉的八瓣事物又產生了異動。它們的範圍往處擴張,看那情形,竟是要打開來!我們都呆在那白光裡,失去反應。這時,阿黛爾族長、、、、、、阿黛爾族長、、、、、、我只看見眼前綠影一閃,阿黛爾族長合身向那枚鐵卵撲去!『封住它!等到他到這裡來!』然後等我們恢復神智時,阿黛爾族長已經和那枚鐵卵合為了一體,分不開了!」

  「媽媽!」嘟嘟兒陡然尖叫,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向著多摩長老的身上倒去。

  多摩扶住嘟嘟兒,道:「嘟嘟兒,堅強一些!你現在是我們的新族長了,你要經得起風雨!這就是當初我們苛刻的對你的原因。」

  多摩長老的話,嘟嘟兒沒有半句聽在心裡,只雙腿無力的掛在多摩身上,嘴裡喃喃的道:「媽媽!我要媽媽!我要去看媽媽!帶我去,求你了,帶我去!」

  「我們會帶你去的。但是、、、、、、」多摩閉了一下眼,臉上的神色是一種不想見到嘟嘟兒傷心的不忍心。他道:「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阿黛爾族長目前的情形很糟糕!她和鐵卵溶為一體,正用妖精族長特有的力量封印鐵卵。我們不具有這種力量,所以幫不上一點忙。族長最後說,『等到她到這裡來!』我想那個『她』指的就是你。」

  嘟嘟兒無力的依著多摩,驚恐的問道:「溶為一體?!溶為一體、、、、、、是什麼意思?」

  梅耶洛道:「族長現在緊擁著那枚鐵卵,和鐵卵粘在一起,全身的膚質都變得和它一樣了、、、、、、看上去,就像是合在一起的同一材質的雕像一樣。她將全身力量都施放出來,用以封印鐵卵。前天時,我們喚她,她還有反應。從昨天起,就什麼反應也沒有了。情況、、、、、、很不樂觀。」

  聽完梅耶洛的話,嘟嘟兒哀叫了一聲,失去知覺的倒在多摩懷裡。

  「嘟嘟兒!嘟嘟兒!撐著點兒!」多摩叫道,心痛的撫著縱然失去知沉,卻仍然淚流滿臉的臉龐。「怎麼辦?」他向梅耶洛問道。

  梅耶洛歎道:「帶她去族長那裡吧。族長說要等她來的。」他停了停,又歎道:「這孩子就像他的父親一樣,感情太過充沛,換作是一個純正的妖精的話可能就要堅強一些。」

  多摩將嘟嘟兒抱在懷裡,也跟著歎道:「梅耶洛,走吧。把她送到她母新那裡,只希望、、、、、、她看到她母親樣子以後,承受得住這個更重的打擊!」

  「是啊!走吧。可憐的孩子。」梅耶洛難過的道。他轉過身,和多摩向著妖精之塔的方向走去。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14
第六十六章       冰與火的和諧

      另一邊,天恆正跟著五個妖精族少女往族裡行去。

  一路上,天恆聽著五人提出來的稀奇古怪的問題,覺得實在是疲於應付,一腔憋曲的火氣處在爆發的邊沿,就差一點就要點著了。他怒目瞪著那五個多嘴的女人,只覺得相較而言,嘟嘟兒的拳腳相向還算得上可愛。女人,尤其是多嘴多舌的女人有多可怕,他算是領教了。

  正在天恆打算用在中國流傳了五千年的秘術----點穴術來試試對付妖精,看能不能封住她的啞穴讓她們安靜一會時,突聽瑪麗恩·蓮娜歡聲叫道:「到了!」

  到了?天恆以為自己快要忍不住而出手了。聽到這個聲音,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為自己不用再聽那些穿腦魔音而慶幸。「到了?」他沒話找話的道,抬頭向樹林子裡看去。

  天恆只抬頭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奇景吸引住了:

  展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是一片空地上林立的房屋,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組成這片樹林的樹木和他先前所經過的樹林裡的樹截然不同。它們每一棵的形狀看起來更像一個現代印象派雕塑,而遠勝於像一棵樹。這些樹都有著粗大、強壯的主幹,它們不像一般的樹木一樣,樹幹直挺挺的伸直向天空,而是彎彎曲曲的長著,像是放大了許倍的盆景植物一樣。在主幹上,有著和主幹一樣粗糙樹皮的樹杈圍繞著主幹向四面八方伸展,將主幹團團的地圍了起來。這種圍繞是真正意義上的圍繞----枝杈們彎曲成圓弧形,形成不同高矮程度的、大小不一的立體的近似的同心圓體系,將主幹圈在中間,和普通的樹木只是樹枝以樹幹為中心,呈放射狀的往外伸長完全不同。在枝幹上,約有小手指粗細的葉柄一頭連在樹枝上,一頭連在有一隻臉盆那麼大的葉片上。這些葉片看上去表面光滑,像是塗了一層油一樣閃著光澤。在其表面上,葉脈形成了盤旋的繁雜的圖案,將整片葉子結結實實在的撐了起來。這些肥大的、有著一本新華字典那麼厚的葉子的強度強得令人吃驚!天恆明明白白的看見一些妖精族的光屁股小孩就或坐或躺在的上面玩耍,這些葉子將他們輕易的就支撐了起來,絲毫沒有顯出吃力的樣子。

  比起天恆接著看到的,這些樹幹、枝葉之類的東西就顯得不足為奇了。在那些圓弧狀的枝杈上,住下垂掉著一些平底的、椰子狀的硬殼果實。這些果實由許多根彼止相互纏繞電話線那麼粗細的管狀物和樹枝連接起來。通過這些管狀物所形成的桶子那麼粗的聯繫帶,底下的果實被牢固的吊在樹枝上,像是樹杈上長了一些超大號的果子。果子大約呈紡錘形,在包括上半部約五分之四的的體積內都是這個形態。它底下靠近底部的剩下約五分之一的部分的形狀卻很好笑,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衝下的屁股!那兩丫凸起的臀瓣在眼前清晰可見,隨著風的吹送,讓它不住搖晃,有一種說不出的喜劇效果。

  這些像一棵椰子一樣的的果實足有一間高為三米、面積為六十個平方米的房間那麼大。它表面整體呈現出一種接近於杏黃的顏色,顯得和樹子的表面一樣光滑。它的體積看起來很大,但重量好像卻並不重。微風過處,天恆清晰的看見它們在風的吹拂下微微的晃動著,像一個不倒翁一樣前後左右不停的動盪。

  這是什麼鬼東西?天恆和扎克不約而同的走近前去想要看仔細些。

  兩人走到最近的那棵大樹前,都伸出手去在在那碩果上敲擊了幾下。

  「彭、彭、彭」,手下敲起來的感覺就像是木頭一樣。天恆接著又敲了幾下,好奇的道:「是什麼東西?」

  幾個女妖精都捂著嘴笑,並不告訴天恆這是什麼。

  正當他和扎克在研究這是什麼時,眼前的大果子自己動了起來。它表面上正對著天恆的一塊突地陷了進去並且往後轉開,現出一個洞口,一個男性妖精出現在洞口,正打算從裡面出來。他看見天恆,不由得呆了一呆,詫道:「咦?人族?」

  天恆和扎克也是一呆。扎克傻傻的對著這個妖精問道:「你剛從裡面生出來?」

  天恆用力的在扎克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打得扎克往前一個踉蹌,笑道:「哪有生下來就那麼大的?你當他是果子裡的種子啊!不過、、、、、、」他轉了轉眼珠,忍不住竊笑,道:「要真是這樣的話,女人就有福了。睢,生孩子多簡單!把他放進樹裡讓他自己長就可以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鬼頭鬼腦的探頭向果實的洞裡看去。

  一看之下,天恆大吃了一驚。只見果實的那個破洞裡面竟然有床、有櫃、有凳、有著生活的衣食住的一切東西。天恆這才知道,那個大得誇張的碩果竟然妖精們的住所!

  「這是、、、、、、你們的房子?!」天恆奇道。

  瑪恩娜笑起來,道:「大開眼界吧?住這種朵拉樹的樹屋的種族,不,妖精,就只有我們芳香森林一家喲!這樣的奇景你在別的地方是看不到的。」說完,她打了一個呵欠,道:「把你帶到村子裡了,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呵,大清早的就被叫起來了,真困哪!」她拍著嘴唇不住的打吹欠,一邊含糊不清的道:「朵拉樹果上有號碼,二百四十七號裡沒有人住。你和你的小朋友就去住那裡吧,恕我不奉陪了,我可要去睡我的美容覺去了。再見,可愛的人類男人。」她強打精神對天恆拋了一個秋波,笑盈盈的領著幾個少女走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扎克嘬舌道:「這婆娘是不是有毛病?怎麼那麼怪?」自打天恆管嘟嘟兒叫做婆娘以後,他也學會了這種叫法,只覺得叫起來極為過癮。

  天恆道:「嘟嘟兒就沒毛病麼?妖精族就出怪女人。」他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好笑。天天和怪女人在一起,那他自己不也是怪人一個?

  「走吧,我們找嘟嘟兒去。她的表情太奇怪,我有點擔心她。」天恆道。

  扎克道:「上哪裡找?我們又不知道妖精之塔在哪裡。」

  天恆沉呤了一下,道:「看剛才的情形,他們並不想讓我們知道妖精族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只有自己去察看了。想要找個妖精長老問出個所以然來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得想別的辦法。不管怎樣,先找到我們的房子,不,果子住下來再說。」

  扎克道:「你不急麼?」

  天恆道:「急有個屁用,慢慢想辦法吧。走吧,我們去看看那果子住起來是什麼感覺。」

  扎克笑起來,覺得住那種搖來搖去的房子一定很有趣,便笑嘻嘻的跟著天恆身後一路向樹林深處找去。

  ※※※※※

  嘟嘟兒慢慢的睜開了眼。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她閉了一下眼,再次睜開。等到她看清眼前的影像時,嘟嘟兒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它們全都在血管裡化作了寒冰!

  她眼裡所看到的是化作了一片廢墟的妖精之塔。她的母親----阿黛爾族長正跌坐在廢墟的正中央,懷裡緊抱著那枚梅耶洛長老口中的鐵卵。

  她盤坐在地上,雙腿曲起緊挾著它;她的雙臂懷過來,將它緊緊的擁在懷裡,像是抱著一個嬰孩一般。她和鐵卵粘在一起,像是一體的一般。她的膚質由於受到鐵卵的影響,變作了和鐵卵一樣的才質,整個皮膚泛著和鐵卵一樣的青灰色的光澤,更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而不像一個活生生的妖精!

  嘟嘟兒嚇得呆了!她只想尖叫,可喉嚨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媽媽!」她終於嘶聲叫了出來,發足向阿黛爾族長坐著的地方奔去。

  奔到阿黛爾族長身邊,另一位長老米拉攔住了她,道:「嘟嘟兒,不要衝動!別過去,你這樣說不定會傷到她!」

  嘟嘟兒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木然的看著母親。

  「對不起,是我們沒用!」米拉歎道。看著嘟嘟兒的樣子,她心裡覺得無比的愧疚。

  嘟嘟兒無力的滑落在地,雙膝跪在地上,呆看著母親,對米拉的話充耳不聞。

  她就這樣一直呆看著,直到太陽西下明月上升。嘟嘟兒一直維持著這樣的表情,自己彷彿也變作了一個石像。

  五個妖精長老全在這裡陪著她。米拉想伸手去扶摸嘟嘟兒的頭髮,梅耶洛伸手攔住了她,對她搖搖頭。此時他們做什麼都是多餘,在這裡陪著她們母女,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她樣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就在這時,沉默了漫長時間的嘟嘟兒突地動了起來。在她心裡,突然之間有什麼東西爆發了,讓她失去控制的竄出出去,直撲向阿黛爾族長的身上。「媽媽!我陪著你!無論什麼事,我們母女一起擔!」她叫道,用著和母親同樣的樣子抱住了鐵卵。

  「嘟嘟兒!」梅耶洛大驚,他伸去手想將嘟嘟兒扯過來。

  「放開我!」嘟嘟兒叫道,掙扎著打開伸過來的手。她叫道:「不要你們管!我想和媽媽死在一起難道不行?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們管不著!」

  梅耶洛像被打了一耳光一樣縮回了手。這句話讓他憶起自己的無能,讓他憶起自己沒有做捨棄生命保護族長的承諾。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去拉開嘟嘟兒?他默默的退了回來,無言的和另外四位長老圍繞著嘟嘟兒母女兩人坐著。也罷,大家就一起吧!

  沒有了旁人的干涉,嘟嘟兒平靜了下來,將臉貼在阿黛爾族長鋼鐵一樣堅硬的臉上,低聲的述說著什麼。

  在那低低的聲音裡,一種無名的悲傷正在從嘟嘟兒的身體裡往外蔓延。它散自嘟嘟兒的身體、越過妖精之塔的廢墟、越過五個同樣傷心的長老、越過越升越高的魯菲斯和巴爾瑪兩輪明月,向著亞里斯澄清的夜空升去、、、、、、、※※※※※

  天色微亮,天恆已經起了床,正在果子屋外的空地上照例慢慢的練著拳。他練完了天崩拳後又接著練折技掌。清晨的芳香森林有點冷,天恆練了一會兒後,身體便熱了起來。他就趁著身體的暖和勁兒開始盤坐在地上練習自己的內息。這段時間以來,他練習的時候不再是漫無目的了,而是自己逼著自己不斷的加深自己練習的力度和難度,盡全力的提高體內小宇宙的成長。

  他坐在樹林中,呼吸著朵拉樹的芳香,緩緩的將體內的內息轉了三十六轉。

  正當他轉完了打算收功時,果子屋裡傳來一陣悶響,緊跟著響起了扎克的慘呼。過了一會兒,扎克搖搖晃晃的從果子裡走出來,撫著後腦痛叫:「哎喲,好痛!這果子做的房子晚上睡覺時搖來搖去的,再加香香的很好聞,住起來倒是舒服。可早上起來不僅摸著方向,而且走路時腳步不穩,害我跌跟頭,真糟!」

  他走到天恆跟前,道:「天哥,你想好什麼辦法去嘟嘟兒沒?」

  天恆收功站起來,道:「不行,昨天我問過了,別的妖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又不肯告訴我們倆個外族人妖精之塔在哪裡。這芳香森林這麼大,而且又亂又雜的,上哪裡找去?這事不大好辦哪。」

  「那我們就只能這樣呆在這裡了。真是的!呆在這裡什麼也不能做!早知道還不如和你一塊去找天翔哥哥去。」扎克沒好氣的道。

  正說著,天恆聽見旁邊的朵拉樹發出輕微的聲響。他轉頭看去,正好看見旁邊的幾棵朵拉樹上正趴著十來個妖精族的小孩子,他們全都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天恆和扎克這兩個外族。他們從未出來芳香森林,所以天恆和扎克兩人足以引發他們旺盛的好奇心。

  看著這些小妖精,天恆突地不懷好意的笑起來,道:「我估計我們能找到妖精之塔了。」

  「什麼?」扎克不明所以的問道。

  「看我的吧。」天恆道,一邊向林中走去,一直到走到正當中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來都可以清楚明白的看見他的位置才停了下來。天恆停下來後,抬頭看了看天,發現天空中四個太陽一個都沒有升上來,只在地平線下發出橙紅的光,將天空照成顯出線淺灰中帶點藍的顏色。而天空的這種亮度完全適合天恆耍自己的花招。

  天恆站在空地中,微微沖扎克擠了擠眼,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然後,他閉上眼,將對火元素的感覺在心中回想,呼喚著身邊的火系原素。一會之後,他將雙手收到胸前後攏,擺出一個神秘的密宗禪佛造形。這個造形對火元素凝集並沒有什麼用,但它古怪的姿態卻足以吸引樹中躲藏的妖精小孩的目光。

  緊接著天恆雙兩手向外伸開,攤開手掌,表示什麼都沒有。這個動作是他那個世界裡表演魔術的魔術師常用技巧,它被用來吸引注意和迷惑人心。接著,天恆的雙手快速的在胸前交叉晃動著幾次後停了下來。他就保持著這個雙手前伸攤開的動作。

  這幾下動作快得讓人眼花撩亂,連扎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正當扎克用心在看天恆接下來會做什麼時,天恆閉著眼睛突地睜了開來。就在他睜開眼的同時,「著!」,天恆輕喝。只見他十隻手指往外彈了一彈,掌心間突地爆出兩簇藍色的火焰!

  天恆拿著手裡毫無預警而生的火焰,滿意的聽見從身旁的樹林裡傳來驚奇的小聲驚呼。這個聲音就和觀看馬戲團的表演時小孩看見精彩的地方而發出的驚呼聲曲異同工。他轉過眼,看向那些偷偷瞧著他的妖精小孩,笑問:「好不好玩?」

  一群孩子大都默不作聲,有幾個卻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看見這樣的情形,天恆也不著急,他輕輕笑了笑,心中各種念頭飛快的閃動著。半晌後,他一直不動的手形突地又動了起來!那空中平伸攤開的雙手向著內圍收了回來,在胸前合攏成一團。在手掌合攏的時候,兩朵火焰互相叫引著也合併到了一起。伴隨著火焰合聚的動作,兩朵火焰發出一聲不小的爆烈聲音,像是一體的一般合在了一塊。就在合攏的那一瞬間,它們的顏色由先前的藍色轉變成一種光華流動的藍白相間的顏色。現在,天恆的雙手合攏呈一個碗形,十指象蓮花的花瓣一樣向外面盛開。在那朵蓮花裡面,熊熊燃燒的是由純能量級的火系元素構成的藍白火焰。它正看似安靜的燃燒著,強烈的熱浪卻圍繞著它翻騰,捲著空氣像是活了一般歡呼著,在天恆的魔力指引著,向著妖精小孩們撲去。

  這幾下動作和魔力運用看似簡單,但卻將天恆對於魔法所有的知識和瞭解全都運用上了。如在平時,他也許可以放出力量比這個要強橫無數倍的魔法力量,但卻絕不可能將之運用得如此精巧。此刻,他凝神看著手裡的火焰,全副身心都投了進去,自己竟然玩上了癮,忘了自己想要用魔法拐騙小孩的初衷。這一刻,他一點也沒有想到如何運用魔法力量。他只是在玩,認認真真的玩,用魔法力量去繪畫,用魔法力量去構造心裡的理想。

  許多年以後,當有人問及天恆為何能站在魔法運用的巔峰、為何總能用不多的魔法力量完成別人花費十餘倍的力量才能完的事、為何總能施展出獨特的妙不可言的魔法時,天恆總是笑笑,答非所問的道:「何必太計較呢?把魔法當作玩不可以麼?」

  這種「玩」法、這種對待魔法力量的態度,總於讓天恆踏上了正確的通往魔法力量的聖殿的路,讓他不再只是在魔法的學習道路上徘徊,不再踏著別人的足跡走,而是開創了自己獨特的對魔法的思考方式,讓他向著魔法施為的登峰造極的頂峰行進!

  天地萬物、各種奔騰流竄的力量存於這個世界上時都遵尋著同一個原側----那就是自然!

  即然如此,對魔法力量的運用又何必太拘泥於形式?條條大路通羅馬,道路和走法可以不同,但目的卻都是一樣的,所以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路!

  天恆一直看著手裡的火焰,不發一語的呆看著,心中千萬種想法,可能的、不可能的、可行的、不可行的,都在他心中穿躍奔騰,漸漸的將天恆原先建立起立的對魔法認知全部打破!這一刻,天恆所有的魔法認知全部在手裡的火焰裡浴火重生!

  天恆的內在所包容的認知以及其內部精神在發生著質與量交互並進的變化時,他的外在所表現出來的形體卻一動不動的呆站著,就像是已經失了神。

  妖精小孩們躲過了天恆看似兇猛但卻不帶一點殺傷的魔法後,本來還期待天恆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舉。但他們看了一陣,只天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不再有動作,便覺得這樣呆呆的天恆看起來實在就無趣,領頭的妖精小孩打了個呵欠後轉身就想走人。

  就在這時,天恆輕喝了一聲,手裡的藍白火焰突地消失不見!緊接著,他的手指象就浮在水面上隨波逐流一樣輕顫了起來。

  「咦?快看!」一名妖精小孩叫了起來。隨著這聲叫聲,所有人的眼光又回到了天恆的手上。

  而扎克一直全神貫注的盯著天恆的手。對於他這樣的元素魔法師來說,儘管他不會火系魔法,但他卻已經看出先前天恆那看似簡單的動作已讓天恆跳出了完全意義上的火系魔法的界隨。那藍白相間的火焰就什麼屬性,他竟然說不出來。止刻,他看著天恆手指上顫抖著的動作,已被那完全自然的律動引得入了迷。

  在他眼裡,天恆的手指不停的輕顫,就像是蜘斑蝶巧奪天工般的鱗翅正在扇動一般。在那扇動間,空氣彷彿在天恆手裡凝結,形成一面淺灰色的、混沌的、有著翻騰的雲浪一般的波紋的圓形屏障。這一層護屏以天恆的掌心為中電,在天恆手裡呈圓形展開,動作竟然極為緩慢,像就冰川在大地上凝結時的速度一樣,慢得可以清晰的看到從天恆手心一輪輪擴展出來的光輪。隨著天恆魔力的散放,它越來越大,由渾圓兩頭扯長,變成一個橢圓形,將天恆擋在後面,朦朧的只能現出天恆淺淺的影子。

  這就什麼?包括扎克,眾小都在猜疑不定。

  正在他們猜疑不定間,那團消失的藍色火焰突地出出現了!

  它突然出現在灰屏上,像是從來不曾消失過一樣。這一次,它已經完全變作了深藍的顏色,以火焰的形態跳動著,渾身上下卻閃著冰一樣的光澤!

  扎克著迷的看著那一團燃燒著的冰,心中驚疑不定:「這到底是冰,還是火?」他微微的向著它走近了一步。隨著這一步的邁出,他同時感覺到了冰的澈骨寒意和火的瘋狂灼熱。「這、、、、、、這是什麼?」他口吃的道。

  讓他這麼一問,天恆呆了呆,心中最初的想法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和諧。冰與火的和諧。」

  「和諧?冰與火也能和諧?」扎克不信的道。

  「能!」天恆輕笑,臉上有一種洞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神秘的笑容。「事間的萬物本就是相輻相依的,沒有獨立存在的事物。」他沖扎克擠了擠眼,笑道:「周易書上,還有哲學書都是這麼說的。」說著,他雙手往外一揮,在他的魔法力量的牽引下,那團火焰離開了灰屏,在空中冉冉升起。

  這團藍色冰焰升到空中,底部不動,中部以上卻分裂開來,形成一根根不斷生長的火焰狀的籐狀事物。這些籐伸展到空中,像是具有某種生命力一樣的四處游動,將整個空間分割成許許多個不斷變化的空間。在這些空間裡,冰火籐上開出了藍色的花朵,一朵朵的在小小的空間裡綻放著,散發出驚人的美麗!

  花!

  藍花!

  冰與火交織的藍花!

  它們在清晨芳香森林的陽光照射下,像是快要溶化了一般向上升騰著冰的氤霧之氣。同時,它又升騰著火焰的熱浪,讓它們看上去古老而又神秘、嬌弱而又堅、強清純而又艷麗。這些格格的不入的對比在此刻卻又顯得如此的和諧,彷彿它們天經地義地般的本就該這樣,人們平日裡只是突略了它們存在的特有方式。

  眾妖精驚呆了!

  扎克驚呆了!

  他們全都癡迷的看著這些在空中盛開冰火藍色花朵,震懾於它們的璀璨、拜倒於它們奪人的魅力之下。

  這哪裡還是魔法?

  這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一種超脫了魔法的境界的藝術!一種由魔法昇華而來的藝術!

  在他們眼裡,看不到魔法最古老的用途----攻擊。他們只是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那種無法的描述的美麗,靜靜的體味著冰與火的和諧,不想發出一點聲音破壞了眼前至美的境界。

  這一刻,他們心靈跟著這些冰火藍花在同時綻放,在他們的心間不僅嗅到了和諧的芳香,還體會他們現在的心智還無法表達出來的感覺----那就是永恆!

  一百六十年以後,扎克已經很老了。歲月的流逝讓他縮水成了一個老人干。他伸手拔開濃密的銀白的鬚髮,顫抖著用魔法杖支起自己的身體,對著一群纏著他學魔法的孩童笑道:「誰說魔法只能用來打人的?魔法----如果不是用來戰爭,才能綻放出它全部的光華!呵呵,一百多年前我在天恆,哦,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就是光之主阿拉秘斯啦!我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了、、、、、、那時候雖然我還很小,就像你們這般大、、、、、、可我就是知道!什麼?火系魔法?我不會啦!咦?啊?我說到哪裡了?哦,就是天恆,不是,是阿拉、、、、、、、、、哎呀!我都糊塗了!什麼!敢罵我老了!死小鬼!五大賢者之一的我你也敢罵?看我怎麼修理你!看打、、、、、、」

  亞里斯大陸歷3865年6月4日,天恆終於開闢了自己的魔法之路,創出了屬於自己獨立的風格的魔法。這一式冰火交融的元素魔法合併技被天恆稱做----冰與火的和諧。這一式的創立,標誌著天恆的魔法水平正在向著更深一層次的水平接近。大魔導士之路,離天恆不會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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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普羅拉西奧(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冰火散去,那一團團艷麗得叫人的驚異的冰火藍花如南柯一夢般的散去,只在空中留下淡淡的輕煙,如夢還真的圍繞在眾小和扎克的心間。這時,被魔法力量排開的朵拉樹的香味才再次占回了屬於自己的空間,點點滴滴的馨香瀰漫在眾人的鼻端。

  「唉。」扎克不由自主的了歎了口氣,道:「原來魔法是可以這樣美麗的!」

  天恆得意的笑起來,拍了一下手掌,發出清脆的一聲聲響。他道:「好不好看?」神情就如同成功表演結束的藝者。

  「好看!」回答是異口同聲的。

  「想不想再看?」

  「想!」

  「那好,告訴我妖精之塔在哪裡,我就再表演一次。」天恆笑咪咪的道。

  「妖精之塔?」為道的妖精小孩警覺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天恆道:「想問你們知不知道它在哪裡啊。我想你們這幫小鬼也不可能知道。」點將不如激將,天恆估計這招十有八九有用。

  為首的妖精小孩笑起來,笑容裡有一絲和天恆一樣的狡慧。他道:「我當然知道!我八歲那年就知道了。不過、、、、、、我就不告訴你!你有什麼企圖?妖精之塔的所在可是絕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

  天恆道:「看看總可以吧。航天飛機的的基地都可以讓人參觀,你這算個啥?」

  「看看?還有別的企圖吧。我可不覺得那光禿禿的塔有什麼好瞧。當我是小孩麼?我基奧普斯有那麼好哄?」他嗤鼻道。

  天恆看著他,道:「你不是小孩是什麼?哈哈,小鬼,你斷奶沒?」

  「放屁!」基奧普斯直著脖子吼道:「我今年六十三了!六十三!你明白沒?你都可以叫我爺爺了!人類!」

  「呃?!」天恆一下就直眼了。乖乖!六十三了!怎麼看起來、、、、、、還那麼嫩?妖精幹嘛活那麼長?對短命的人類來說,這樣顯得真不公平!他上下打量基奧普斯一遍,笑道:「六十三了?!呵呵,保養得挺好!娶妻了沒?」

  基奧普斯翻了翻眼皮,道:「妖精到了三百歲才算成年。」

  「哦,那就是說,得到三百歲才能談戀愛。嘖嘖嘖,是挺累的!有這麼長的工夫,我孩子都生了好幾打了!」天恆竊笑起來。

  「你有病!」基奧普斯看著天恆,半晌後才得出這個結論。「妖精之塔在哪裡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就別瞎在我身上打主意。」

  天恆轉了轉眼珠,道:「那你不會告訴我通往妖精之塔的路在哪裡了?」

  基奧普斯道:「不會!」

  「那你也不會告訴我妖精之塔裡有什麼了?」

  「不會!」

  「那你也不會告訴我生靈魔法是怎麼用的了?」

  「不會!」

  「那你也不會、、、、、、、?」

  「不會!」

  「不會!」

  「不!」到最後,基奧普斯連會字都省去不說了。

  、、、、、、、、、、、「那你也不會告訴我你姓什麼了?」

  「不!」

  「那你和我打賭要是輸了的話,不會不服輸吧?」

  「不!」

  「輸了話,我想怎樣就怎樣,你不會耍賴吧?」

  「不!」

  「那你不會不和我打賭吧?」

  「不!不!不!你煩不煩?」

  「那好!我們就來賭一賭!」天恆笑看著基奧普斯,神情仍是一派悠然。扎克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自打天恆一開始問話,他就知道天恆在套基奧普斯。和天恆相處了快一年,天恆的手段他見識了不少,而且,他幾乎還沒有見過奸得過天恆的人。所以,基奧普斯會上當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必然的結果。這不,這個趾高氣昂的妖精果然上套了。

  基奧普斯呆了一呆,怒道:「你算計我?」

  天恆道:「喂,是你自己一口氣猛說不的。妖精族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基奧普斯恨恨的看著天恆,就想這樣轉身離去,可妖精族天生的傲氣卻又讓他拉不下顏面來轉身離去。他怒哼了一聲,像一發炮彈一樣衝到天恆跟前,嚷道:「賭就賭!怕你不成?不過,你可不許玩花招!」

  「當然不會!」天恆道。「我像那種陰險小人麼?」

  聽到這話,扎克忍不住放聲大笑。什麼叫做象陰險小人?他根本就是!

  基奧普斯道:「來吧!」

  天恆呵呵笑道:「我賭我有三隻眼,你信不信?」

  三隻眼?基奧普斯一楞之後,開始放聲狂笑。他一邊笑,一邊用手指指在天恆臉上揮舞,道:「三隻眼?!開玩笑!和我賭別的我也許會輸,可是、、、、、、就這個問題嘛、、、、、、不好意思,我四十歲那年就讀完了《高級怪物鑒定術》、《稀有生物圖譜》、《亞里斯生物體系論》、《變異魔獸》、《新魔獸增章》、、、、、、三隻眼?從一隻眼到好幾十隻眼的我倒是都見過,不過就是沒見過三隻眼的!好!我和你賭了!哈哈哈。」他笑得誇張。

  天恆也笑:「哈哈哈!一會兒你可不要哭。」他一把扯下額頭上的待魂之玉,笑得比基奧普斯更加誇張,道:「你看我頭上是啥?該不會是彈珠吧?」

  基奧普斯看著天恆額上赫然多出來的眼睛,兩眼瞪得快要凸了出來。他的笑容陡地凝在臉上,尖叫道:「你真有?!我不信!」

  天恆大笑,道:「要不要我眨兩下給你看看?」

  ※ ※ ※ ※妖精之塔的廢墟處:陽光照在阿黛爾族長和鐵卵的合體上面,讓它們在夜裡還不太清晰的的形象顯現了出來。那人和卵相互相擁的樣子在此刻看來已經真真正正的成了石像,沒有了一點生命力。在它們的旁邊,嘟嘟兒和妖精長老們圍圈而坐,也成了石像。看著母親的樣子,嘟嘟兒的心也像是跟著一塊死去,再也沒有了活力。

  一切的一切都靜止著。然後、、、、、、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妖精之塔前,嘟嘟兒呆看母親。

  二百四十七號樹屋前,天恆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封印寶石!

  就在待魂之玉離開天恆額頭的那一剎那,天恆的動作如同擰開了一把掌控時間的鑰匙,妖精之塔前所有靜止的人和事全都動了起來!

  「媽媽!」嘟嘟兒無法控制的叫道。她像著了火一樣的將臉離開母親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變化。

  梅耶洛長老歎息道:「嘟嘟兒,讓你母親歇一會好麼?她為我們做得夠多了!就讓她歇一歇,剩下的該我們來替她做了。」他以為嘟嘟兒已經傷心得失去了神智。

  嘟嘟兒察看著母親的臉,喊道:「我發誓,我感覺到了!媽媽在動!」

  「什麼?!」梅耶洛站了起來。

  「她在動!她真的在動!」嘟嘟兒激動得嘶聲叫喊,生怕自己所感覺到的只是一種錯覺。她將手放在母親的肩上,顫聲道:「感覺到沒?媽媽在動,她的血液在流動、她的心臟在跳動,媽媽!」

  彷彿是印證她的話一般,已經和鐵卵溶為一體的阿黛爾族長身上爆出閃亮的光芒!

  在這層聖潔的亮光中,她身上的青灰的顏色正在快速的退去。很快的,她的髮絲顯現出妖精髮色的紫色、皮膚恢復了自然的膚色,展現出充滿活力的彈性。

  嘟嘟兒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眼的看著阿黛爾族長的變化,直到她睜開雙眼,才小翼翼的問道:「媽媽、、、、、、你能不能看見我?」

  「嘟嘟兒?」阿黛爾正在收拾著失落的神智。她迷離的眼光在嘟嘟兒臉上游移著,突地,她雙眼大睜,急道:「叫他來!嘟嘟兒,快叫和你一起回來的人到這裡來!」

  嘟嘟兒抱住母親,狂喜得只是不住的流淚。她口中不住的叫道:「媽媽!我好害怕!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媽媽,你不要再這樣了!爸爸走了,我只有你了!別扔下我!去他的見鬼的族長!我不想當,也不稀罕當!我只要你!」

  阿黛爾族長吃力的推開嘟嘟兒,道:「叫那個人來!那個和你一塊回來的人!」

  嘟嘟兒一呆:「和我一塊回來的人?天恆?」

  「不管他是誰!我要的就是他!快去!你們立即去叫他來!我撐不了多久的!卵在破開以前,他必須來這裡!快!」阿黛爾急促的道。她俯身下去,將嘟嘟兒把她和卵分開的間隙補上。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由於失去了阿黛爾魔力的抑制,那枚鐵卵和阿黛爾一齊發生著變化,這一切的變化就和梅耶洛所說的妖精之塔倒塌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嘟嘟兒驚恐的緊抓著阿黛爾族長:「我不走!你離開那個怪東西!我不要你變成石頭!」嘟嘟兒固執的叫道。

  阿黛爾族長揚手給了嘟嘟兒一個耳光,喘息著:「你是不是我女兒?去!快去!你要不去,事情就不是我變成石頭那麼簡單了!」

  嘟嘟兒被打懵了,只摀住臉看著母親,道:「天恆只是我帶來的、、、、、、」

  「去!馬上!」阿黛爾叫道。

  嘟嘟兒仍在發怔,梅耶洛等人奔過來扯住嘟嘟兒的衣服往住處奔去。「聽族長的!」他道。

  ※ ※ ※ ※另一邊:天恆和扎克正在並肩往妖精之塔的方向行去。

  扎克用手指捅了一下天恆的腰,笑道:「真該畫下基奧普斯的樣子。哈!真呆!」

  天恆想了想,也覺得好笑,道:「是啊,可惜在費爾多和約多·桑托斯一戰時把我的相機打壞了,要不然,呵呵,他那付蠢像拍下來一定很精典!」

  扎克大笑起來,道:「你就稀奇古怪的東西多。雖然我不知道相機是什麼,不過我想一定很有趣。對了,天哥,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這次沒了封印卻一點事都沒有?我記得以前要是沒有待魂之玉的話你是藏不住自己的遺人之態的。而且,這次你也沒有出現魔力無法控制的情形。為什麼?」

  天恆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發神經似的和他打這樣的賭。不過,待魂之玉摘下以後,我倒是有一種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收我的力量,所以遺人的形態才沒有完全的展開來。」他笑起來,道:「幸好遺人之態沒有顯現出來。這樣挺好,若不然再給我加點無法完成的任務,我可受不了!這遺人之態一出現,每次準沒好事!我記得、、、、、、噓!聽!扎克,你聽見什麼沒?」

  「什麼?」扎克扭過頭來奇怪的看著天恆,道:「沒有呀,我什麼也沒聽見。」

  天恆停住了腳步,將頭轉向一方,側耳聹聽著。「你聽,風裡好像有什麼聲音。它、、、、、、在叫我。是的,它在叫我!」

  扎克看著天恆,發現他臉上露出一種恍惚的表情,好像他真的聽到了什麼。可是,扎克自己一點也聽不見。「天哥。」他用力的推了一下天恆。「你會不會聽錯了?我聽說,森林裡有一種女妖,她們專門用聲音迷惑旅行者的心神,把他們騙到自己的領地吃光光。這裡是妖精族的居地、、、、、、天哥,你該不會碰上了吧?」扎克打了個寒戰。「我們回去吧。說不定,這芳香森林裡真有什麼怪東西。」他轉身就想往回走。

  被扎克這麼一拉,天恆陡地眼中精光一閃,道:「扎克,真的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儘管我聽不懂它在說些什麼,但我就是知道它在叫我。而且,它已經等了我很多年了!跟我來,它就在妖精之塔的那個方向。」

  「我不去!」扎克發足想跑。

  「不去不行。」天恆一邊道,一邊將扎克扛在肩上加快速度向妖精之塔的方向跑去。

  扎克在天恆肩上手舞足蹈的亂叫:「我不去!放我下來!你每次都這樣,一捅婁子時就會扯上我!我不要去、、、、、、!」

  ※ ※ ※ ※天恆扛著扎克往妖精之塔的方向飛奔,對扎克的叫喊充耳不聞。他已經感覺到了,在他沿著基奧普斯所指的方向前進時,他離妖精之塔越近,那種被呼喚的感覺越強烈。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和他分別了好久的朋友正在那裡等待著他一樣。天恆自己覺得對它好熟悉,熟悉得好像自己曾經和它相處過許多年一般,有著一種水濃於水般的感情。

  那裡有什麼?為什麼他會覺那裡有什麼東西曾和他緊密相伴過?後來、、、、、、自己和它為什麼又分開了?而現在它找到了自己,自己又正接受著它的呼喚?天恆向著妖精之塔疾行,心裡的疑團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突地,天恆眼前一亮,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扛著扎克穿出了密林,來到一小塊林間的空地中上。而空中那顯得十分突兀的事物一映入天恆的眼簾就緊緊的抓住了天恆的目光和心神。

  那個無名的呼喚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扎克驚呼了一聲,從天恆背上跳了下來,叫道:「天哥,看那裡!天哥?天哥!你幹什麼?」扎克張大著嘴,驚愕的看著天恆如同著了魔一樣向著空地中心的事物走去。

  天恆失了神般的向著鐵卵和阿黛爾相擁的地方走去。他看著那枚鐵卵,眼裡流露出一種奇異的表情,那種眼光使得他像是在看一個人而不是在看一枚鐵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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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普羅拉西奧(下)


      扎克看著天恆向著那個怪東西前進,只覺得一顆心提到了胸口。天恆的表情顯得太不同尋常,他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下向著空地中心前進。他的目標,正正的指向場中心的鐵卵!下意識的,扎克知道天恆和那枚卵形物有著很特殊的關係----一種特殊的、但卻又密不可分的微妙關係。他傻看著天恆----也只能傻看著他,因為此時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有些模糊的,他聽見天恆在說:「嗨,戰友!我們又見面了!」

  扎克不知道有「芝麻開門」這名咒語。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會覺得天恆嘴裡所說的話正在起著那種打開機關的神秘作用!因為,那枚鐵卵因為天恆的聲音而瘋狂的動了起來!

  它突地劇烈的顫動了起來,完全掙脫了阿黛爾的束縛,從她懷裡竄了出來。沒了阿契黛的束縛,它像一支勁箭一樣往空中升起,其勢頭讓它一直上升到幾十米高才止住上升的動作。然後,它緩緩的降了下來,向著天恆的方向飛射,一直到了快要和天恆撞上的距離才停了下來,漂浮在天恆身前。由於它的高速,在它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它所攪動的空氣吹得天恆的黑髮全部在狂風的吹拂下在腦後拖得筆直!而天恆就一直微笑著看著它的一切動作,好像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它會這樣----他就是知道!

  鐵卵停在天恆身前,有一段時間裡沒有絲毫的動作。接著,它發出了一種尖厲的嘯聲,其頻率之高,讓扎克不由自主的摀住了耳朵,也讓正消退石化狀態的阿黛爾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嘯聲響個不停,唯一沒有覺得不舒服的是天恆。他臉上有一種神遊太虛一樣的表情,指揮他動作的好像不是他自己,而是由另一個「住」在天恆裡面的思想正在操縱他!而他就在這種另一個自己的支配下,將一隻手掌放到了鐵卵的上面。

  隨著這個動作,那剌耳難聽的尖嘯突地停了!緊跟著,有一個半球形的、碗狀的事物從鐵卵的內部升了起來。那只看上去像是黃金打造的碗裡面竟然不是空的,裡面翻翻騰騰的有著一種又像是膠又像是水一樣的半稠的深綠色的物質。這種物質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和空氣起了作用一般正在凝固。在凝固的過程中,它的正中慢慢的凹了下去,逐漸顯出一隻手掌的凹印。而天恆的手掌就正在向那個掌印印下!

  這個過程極快,前前後後不到幾秒的時間。等了扎克反應過來想阻止天恆時,天恆已將手掌完全的印了下去!

  「我的天神,千萬可不要發生什麼事!」扎克喃喃的道。

  在扎克的話語聲中,天恆的手掌在落下,那隻金碗也托著裡面承著東西迎接著手恆的手掌。下一刻,它們接合到了一起,緊緊相連,就像一對鼓和缽一樣契合。

  「不。」扎克呻吟了一聲。眼前的這副情景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天恆肩負的特殊身份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實在太多,而且、、、、、、沒有哪一次是值得讓人開心的好事,沒有哪一次不是讓他跟著倒霉,這次恐怕也是如此。(這個預感在以後的大戰中得到了證實----天恆果然是一個超級掃把星,誰挨著他誰就跟著倒霉!)

  扎克的小腦袋正在發愁,場中間天恆所呆的位置變化又生!

  天恆的手掌的鐵卵的碗狀物同時縮了回去。那鐵卵裡剌耳的尖嘯又響了起來!在這個嘯聲,它像一處陀螺一樣轉了起來,而在轉動中,它外表上的八瓣突起正在分裂打開!

  鐵卵轉得很快,那八瓣突起在飛速旋轉的離心力作用下展開來,其速度之快,讓它們看起來竟顯出一個朦朧的蓮花的幻影!它展開之後,裡面竟然還有八瓣金色的突起。緊跟著,這八瓣跟著打開,顯出中間散發著白光的花蕊。這時,青灰色的、金色的花瓣都在轉動,不動的是中心白色的發光花蕊。它靜止著,在轉動的花瓣的氣機牽引下直立著,達到了一種動態的平衡。

  轉觀天恆,他正微笑著看著鐵卵的變化,好像一切他都瞭然於胸,知道它正在做什麼、它將會做什麼。

  天恆的這個表情讓扎克有一些擔心。這個表情不是他所熟悉的天恆所有的表情。它讓天恆顯得成熟、充滿智慧,像是、、、、、、神,而不是人!

  神,應該是讓人尊敬的、讓人愛戴的的智慧和力量的化身,它代表著愛心、勇敢、忠誠、信念等等一切人間所能用語方描述和不能用語言描述的真、善、美。這一切應該是讓人喜悅和振奮的,但是這一刻扎克卻看著天恆的那付表情,從心底深處湧現一股無法抑制的寒意!因為,在那層神的光環之後,拋開一切屬於神的繁華,這付神一樣的表情還代表另一種現在的扎克能體會得到但卻不知道叫什麼的東西----那就是疏離!神和人之間永遠也無法跨越的距離!而這就是扎克所懼怕的東西。他只想要天恆,一個親人,而不是一個和他有著距離的神!

  「天哥!」扎克驚慌的叫起來,不自自主的向著天恆跑去。他只要天恆,別的什麼都不要!

  「別過去!」扎克前衝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扯了回來。「那裡有一個力量場,硬衝過去會受傷的。」恢復過來的阿黛爾緊捉住紮克的衣領。

  「我不!」扎克叫道:「他快要認不出我來了!讓我過去。」

  「沒事的。」阿黛爾對著扎克微笑,道:「他只是拿回他自己的東西,一會兒就會好的。現在你別過去,八瓣蓮盒會把你當成入侵者而發動進攻。你只需忍一會就行了。」

  「那、、、、、、一會之後,天哥會不會不認得我?」扎克擔心的道。

  「我不知道,誰也沒有告訴過我他拿到了東西後會怎樣。」阿黛爾道。

  扎克的眼光暗淡了下來,「天哥。」他輕聲叫道,和阿黛爾一起把眼光轉向了場中。

  場中,尖嘯再次停止了,只有蓮花的影子仍在轉動。轉動中,花蕊不斷的在擴大,形成了一道直衝天際的白色光柱!而在那道白色的光柱中,一個影子正在漸漸的成形,由模糊到清晰,越來越清晰,顯現出一根棒狀的形狀。

  「那是什麼?」扎克問道。

  阿黛爾張了張嘴正待要答,那八瓣蓮盒突地一縮,然後再次怒放!再這一縮一放之間,那道白色光柱裡的事物被噴射到了天恆的手上!這個動作一完成,任務結束的八瓣摩洛幻成一點星光,正不斷的坍塌收縮,片刻之後竟凝成一團半個拳頭大小的東西跟隨著那個事物一同向著天恆激射,消失在天恆手裡。

  扎克呼吸一窒,脫口再次問道:「那是什麼?」

  這一次,阿黛爾仍然沒來及張口,天恆就已經替她答了。他低頭看著手裡的事物,臉上仍然是那種神一般的微笑。他就這樣凝視著它,幽幽的歎道:「我的戰友啊,光之聖劍普羅拉西奧,我們又見面了,這倒底是福還是禍呢?」話一說完,天恆就一直凝視著它,神情彷彿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回憶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那一段歷史。

  「天哥!」扎克沉不住氣的又叫。

  阿黛爾摀住他的嘴,噓道:「別叫,他正在回憶以前的事。這對他來說、或許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她看看扎克,又轉頭看著天恆,垂眉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光之神和光之聖劍都在亞里斯出現了,亞里斯、、、、、、只怕要更不寧靜了!」

  扎克在阿黛爾懷裡掙扎,阿黛爾想些什麼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回到天恆身邊,僅此而已。「放開我!」他叫道。如果不是這個妖精看起來氣質太不同尋常,他早已經用魔法打過去了。

  正在他掙扎間,他聽到身後的樹林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緊跟著,嘟嘟兒的聲音響了起來:「啊!媽媽!你恢復了!太好了!哈!媽媽!」

  「族長,你要我們找的那個人我們沒有找到。」這個聲音是梅耶洛的。「你不要緊吧?那個怪東西現在怎樣了?」

  「族長!」這幾個驚喜的聲音是另外五位長老的。

  嘟嘟兒的興奮的聲音跟著道:「那個死不要臉的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不過不要緊,他不在也無所謂,只要你恢復就好了。咦?扎克!」

  扎克從阿黛爾懷裡探出頭來,叫道:「嘟嘟兒姐姐,天哥在這裡,他著魔了!」他指著仍然保持著上一付表情的天恆。

  嘟嘟兒的眼光這才從母親身上轉向場中間。「死不要臉的?他又搞出什麼事來了?」

  阿黛爾吃驚的看著女兒,詫道:「你這樣叫他?」

  「不這麼叫,那該叫他什麼?」嘟嘟兒奇道。「媽媽,你身體、、、、、、」她奔過來上下察看母親的情形,道:「我好害怕。媽媽,你不要再做什麼危險的事,我不想失去你。」狂喜加興奮,她猛的撲進母親懷裡,抓住母親不住的搖晃,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她有點失去控制了。狂搖了半晌,她歇了歇,才想起天恆,便跟著又道:「那個傢伙在幹什麼?看起來呆呆的,難道、、、、、、他又闖禍了?」嘟嘟兒抿著嘴,突地想笑。

  阿黛爾看著女兒,品味著她叫天恆時的語氣和神情,無奈的隨之搖搖頭,跟著又會心的微笑起來,道:「別出聲,靜觀其變吧。」

  「哦。」嘟嘟兒應道,戀戀不捨的把目光從母親身上移開,和眾人一起轉過目光看向天恆的方向。

  場中,天恆雙手捧著手中的聖劍,就這樣看著它,目光凝結在劍上。眾人的目光隨著天恆也聚焦在劍上。

  天恆手裡的這把劍形狀極為奇特,乍看之下確實有著劍形,但細看之下,要說它是劍則又顯得很是勉強,因為雖然它大體上具備了劍的形態,可如果要細究的話,它確實不是劍,準確的說,它更像一套組合後形成的怪器械。它大致由十五部分組成,從「劍尖」開始的部分一直到劍柄有十三塊。這十三片是看上去像是尖角的魚鱗一樣的東西。而這些「魚鱗」每一片又由兩片相同形狀、相同材質的透明薄片疊合而成。它們兩兩相疊,尖部貼合形成一個整體,尾部的兩片略微分開,咬住下一個相互疊合的單元,這樣不停的咬合串接,一直連成整把劍的劍身。由這十三部分咬合而成之後,劍身的部份由於材質的原因顯得透明而輕薄,邊緣之外寒光閃動,讓人無法不相信它的鋒利。除了它的形狀,這十三片疊成的劍身還有一個奇特之處就是每一片疊片都有著奇形的花紋。它們分佈在整個劍身,以一種凹紋的方式被刻的劍身上,讓整把劍看上去即古老而又神秘。

  劍身之上由兩部分組成,一種閃現著暗藍色金光的金屬材質被做成了劍鍔連接在劍身上,它呈火焰狀整個包圍著劍身,並不是和傳統的劍鍔一樣只向劍鋒的兩邊伸展開;劍鍔之上是劍柄,造形是一個方便手掌抓握的展開雙翅的人形,而那展開的雙翅則向握劍時手背的位置包合過來,將整個手背妥當的保護起來。所有的這些部件,從劍身、劍鍔到劍柄,這十五部分構成了天恆手裡的光之聖劍----普羅拉西奧!

  光之聖劍普羅拉西奧!神魔大戰後無故消失的光之聖劍!如今卻在芳香森林出現在天恆手裡,重見光明!

  它當初為什麼會消失?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它的出現又意味著什麼?這些答案只有阿爾黛才知道。現在,她正癡看著聖劍,絕美的臉上有著一種難測的表情。

  扎克打量完了天恆手裡的劍後轉頭向嘟嘟兒問道:「你見過透明的劍麼?」

  嘟嘟兒正在凝神分辯劍上的花紋是什麼,聽見扎克這樣問,便道:「見過。眼前的這把就是。」

  扎克正待張嘴反詰,忽聽阿黛爾道:「安靜!來了!」

  來了?嘟嘟兒茫然的問道:「什麼來了?」說話間,天恆突地清嘯起來,在一眨眼間,一股力量如同塵爆一樣以天恆為中心爆發開來!

  「小心!大家快趴下!避開這股力量!」阿爾黛叫道:「他正在回憶以前的事!」

  「我二百五十八歲了,連我都沒有什麼可回憶的,他回憶個什麼勁?」怕扎克受傷,嘟嘟兒將扎克拖過來抱進自己懷裡,口中喃喃的道:「再說了,死不要臉的,回憶就回憶嘛,搞得這麼驚天動地作什麼?」

  「來了!」阿契黛驚喜交加的低聲對嘟嘟兒道。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天恆將劍尖緊貼在自己的眉心,用聖劍的力量去攪動塵封已久的記憶。

  對這件事的來去最清楚便是她,別人都只是興奮的看著這難得一見的一幕,而她看著這情景時,心裡有著期待、緊張、盼望、還有一絲的把握不住未來的方向的恐懼。她對嘟嘟兒道:「等他憶起所有的事後,亞里斯便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亞里斯了!」

  「媽媽,你說什麼?」嘟嘟兒沒有聽清。

  「我說亞里斯在這個少年回復記憶以後就會真正的風起雲湧了!」阿爾黛道。

  「真的?」嘟嘟兒有些吃驚,還有一些連自己也說不出理由的自豪。「我就知道他沒那麼簡單!從他那風舞九天的樣子我就知道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空氣中能量的巨烈波動突地又消失不見。等她睜眼細看時,發現天恆正呆呆的站著,茫然的看著手中的劍,傻傻的道:「哪裡來的劍?」

  嘟嘟兒一楞,向天恆手裡的劍看去,只見那把神奇的聖劍不知何時竟變成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長劍,正被天恆倒拎在手裡,活像一把一錢不值的破銅爛鐵。「哦,不要!別在來了!」嘟嘟兒呻吟了一聲,隱約間對天恆的變化有些心知肚明。她眉頭一皺就想發火,轉念一想,卻不由得笑起來,道:「死不要臉的,你就不能不要在節骨眼上出關況?你想起來什麼沒?」

  「我想什麼了?喂,惡婆娘!你死哪裡去了!害我擔心!你這女人麻煩最多!這個見鬼的妖精之塔又不讓外人來,讓我一頓好找。」天恆隨手將手裡的劍扔了出去,大踏步向嘟嘟兒走來。

  「聖劍!」阿契黛一呆,看著那把像廢物一樣被扔在地上的聖劍,眼珠子快要凸了出來!我的天神!她恨不得把它供起來的聖劍在它的主人手裡竟遭到了這樣的待遇?!這麼說、、、、、、他還沒有想起什麼來?而且,照他的表現、、、、、、這就是歷代妖精族長遺言相傳的那個人?怎麼這樣?她快暈了!阿爾黛想得頭暈眼花,那邊的兩人卻要打開了。

  「你罵我?!」嘟嘟兒大怒,伸手就在背後摸弓。她一摸之下沒有摸著,索性跳到摩洛身邊將他背上的弓摘了下來,作勢就向天恆打去。

  「惡女人!」天恆大驚,急步向他扔掉劍的地方跑去,將劍拿在手裡擺好了架勢,叫道:「你放馬過來!別以為到了芳香森林我就不敢修理你!」

  「你-----!」嘟嘟兒跳了起來,向著天恆衝去。轉眼間,兩人便旁若無人的在眾人眼前打成一團。

  「這、、、、、、這、、、、、、」阿爾黛看著兩人,只覺得無法相信。這就是轉生的光之主阿拉密斯?!不會吧?

  彷彿體會到阿爾黛的心情一樣,扎克對阿契黛抬頭一笑,道:「他總是這樣。你要是指望他能正經的做什麼事的話、、、、、、哈,下輩子吧!」見阿爾黛吃驚的瞪著他,扎克又補充道:「這可是基德爺爺說的,不關我的事。咦,阿姨,不對,我到底有多少歲了,我該叫你做什麼?你剛才說他要回憶什麼?」

  阿爾黛瞪視著扎克,無法回答他的話。對於扎克的話,她雖無法理解扎克所說的內容,但卻又不得不接受。她轉眼看著打得動了真火的兩人,好笑之餘,卻又為亞里斯的未來擔心。她看著不停跳動的天恆的身影,心中付道:妖精族族長間世代相傳的密語是不會出錯的。可是、、、、、、亞里斯的未來真要掌握在這樣一個小孩心性的少年手裡?前途、、、、、、真的讓人擔心!光之主阿拉密斯何時才能恢復自己的記憶?連久居芳香森林的她都能聞到亞里斯的不穩定氣息了,所以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可這個叫做天恆的少年何時才能成長為一個能挑起重建這個重擔的領袖?她看著被嘟嘟兒疾如暴雨的箭只射得抱頭鼠竄的天恆,突然覺得頭大不已。

  阿爾黛沉吟了一下,道:「梅耶洛,你叫另外五位長老到小會議室來一下。咱們的長老會議停了這許多年後不得不重開了。」

  「長老會議?!」梅耶洛吃了一驚。妖精族的長老會議在沒有發生重大事件時是不會舉行的。這麼說、、、、、、「是不是和那個少年有關?」他問道。

  「對。」阿爾黛點點頭,道:「我也該把所有的事向你們說一說了。來吧。」說完,她轉身向著居住地行去。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03:17
第六十九章       會師都雲


  都雲港:

  一艘大型的渡海巨輪緩緩的降下了乳白色的風帆,以蝸牛般的速度往都雲港的碼頭停靠。天翔就站在這艘『揚帆』號的甲板上看著伸手可及的都雲港,心中心急如焚。赤潮到底怎樣了,發生什麼事了?在他不在赤潮的這段時間裡,事態為什麼會發展得這麼快?那疾電獸送來的信裡只有簡單一句話:事態緊急,速歸!這句語焉不詳的話裡,倒底有多少他估計不到的事發生了?他原本以為米易洲的和平時期會更長一些;以為至少還會有一到兩年的時間供赤潮成長,而現在、、、、、、形勢突變!他和赤潮剛剛才擁有的那一點點在九大勢力的夾縫生存的優勢忽然之間蕩然無存。今後的生存空間又該在哪裡去尋覓?唉,赤潮,自己接近三年的努力就這樣化為泡影了麼?還是、、、、、、亞里斯的形勢終究不得扭轉?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緊握著手中的鐵護欄,心思已經飛回到了赤潮軍團。「靠岸了!在甲板上的旅行者請小心。不要擠,一個個的挨個下船。」接待員的聲音拉回了天翔的心神。他定了定神,身形展開,滑如游魚一樣的從人群中往通往下船的通道口竄動。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赤潮。

  船剛停穩,船員們還來不及完全打開閘門,旅行者們已經一窩蜂的住岸上擠去。排在最前頭的一個猿族少年便動作靈活的攀手著閘門了爬了出來。他翻過閘門,沿著通往岸上的走道快速跑去,口中叫道:「快點!裡特老大,我們趕緊找人去。」

  「小六子,拿行李!」一個劍士打扮的略大一些的少年一邊叫道,一邊從人群努力的往外擠,想要追上前面的少年。「風小六!這裡是都雲,不是凱隆,你當心些,別迷了路。喂,別瞎跑,我們還得去拿托運的『行李』!」

  「知道了!」猿族少年叫道。他停下來,回頭看著奮力在人群中掙扎的少年劍士,對自己靈活的動作很是得意,不由得歡聲笑起來。「哈!猿族就是身體反應靈活!」他著另一個少年做了一個猴子的標準相,用靈活如雙手的雙足抓住護欄,快速的蕩出去,大海面上晃了一圈後又蒎了回來。「看,我怎樣?」他笑道。

  少年劍士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這只死猴子,一放出門你就----小六子,當心!」他陡然驚聲叫道。

  聽到叫喊,猿族少年下意識往通道旁一閃,想要避開他已經意識的衝撞。但是,他避得雖快,撞擊卻來得更快!他只覺身體一頃,一股大力狠狠的撞向他的右肩,讓他站立不穩的倒向左邊,停勢不住的翻過護欄,就要往海裡跌下。他驚慌的叫起來,手舞足踏的想要抓住什麼。「別慌!」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緊接著,一隻手緊緊的抓了他,用力的把他往上拉。有了這外來的幫助,猿族少年的反應也是極快,他借力上竄,幾乎立刻的便伸出尾巴捲住了護欄,把自己懸空的身體扯了回來。

  這幾下動作兔起鶻落般極為快速,等旅行者們的驚叫聲發出來時,猿族少年已經安全的落回通道上,怔怔的看著將他撞下去又將他拉回來的青年。

  「對不起!」天翔歉意的看著面前矮小的猿族少年:「我趕時間,沒想到你會在通道上蕩來蕩去的。你沒受傷吧?」

  猿族少年搖了搖頭,表示身體沒事。他只是對另一件事覺得奇怪,才會發怔。他抬頭年著青年,想要透過他遮住臉龐的面巾看出他的長相來。遲疑了一下,他道:「你、、、、、、」

  「真的對不起,我沒留神。以後再面時再專誠請你喝酒。再見!」天翔誠意的道歉。如果不是要趕著回赤潮,他會請這個少年雲酒店裡喝上一懷,道歉之餘也算是多交一個朋友。可是現在,他只想找到最近的到通往赤潮軍團的傳送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赤潮。他絕不能在這裡耽擱!

  「啊?哦,啊,請等一等----」猿族少年想要伸手留住他,但轉眼之間,天翔的身影展動,很快的便在港口邊消失不見了。

  少年劍趁著旅行者們發呆之時排開人群擠到猿族少年身邊,道:「小六子,你在發什麼呆?叫你不要亂跑的。現在赤潮告急,天恆一定會到赤潮去的,咱們要趕去和他匯和,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所以你可千萬不要惹麻煩,知道了嗎?」

  「哦。」猿族少年應了一聲,道:「裡特,你覺不覺得、、、、、、」他將手動起來,模仿著剛才青年抓住他時的手上動作,道:「、、、、、這個怪動作像不像天恆常用的那種叫做『親媽手』的拳術?」

  「是『擒拿手』!你發的那是什麼怪音?」裡特道。

  「反正我發不來那個奇怪的音!你說倒底像不像?」風小六道。

  裡特道:「人那麼多,視線擋住一大半,我怎麼知道?我只看見你往海裡掉,然後他一把將你扯上來了。」

  「可是我總覺得、、、、、、」風小六還想再說。

  裡特打斷他,道:「好啦、好啦。你的意思是想說那個人可能是天恆的哥哥對吧?沒有那麼巧的事,米易洲這麼大,他偏偏會和我們座一艘船?傻瓜!走吧,去提『行李』,再不去的話,估計撒哈爾自己會把木箱抓破了衝出來的。」他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會不會以這件事大發牢騷,認為我這個人類又在借這件事故意惡整他們豹人?」

  風小六撲的一聲笑出來,點頭道:「很有可能。絕對有可能!他最討厭你了。」

  「這個死頑固!媽的,我一想到他就頭痛!」裡特道。「走吧。再不去把他們放出來的話,估計一他後出來准找我打架。」

  「好啊。」風小六大笑起來,從裡特手裡接過行李,跟著裡特往貨物碼頭行去。

  ※ ※ ※ ※

  這倆人正是從費爾多城堡出發,在沱沱達爾平原和撒哈爾的豹人一族小分支匯和後一同出發前往米易尋找天恆的裡特·費爾多和風小六。

  加上撒哈爾及執意要跟隨撒哈爾出發的鐵生等十八名豹人,這一幫人在沱沱達爾平原匯和後先去了一趟費爾多城堡,然後往坦丁城繞了一圈才又轉回來,最後才直接出發前往米易洲的都雲城。這期間,他們曾用耀月石多次找過天恆的行蹤。而由它的光芒指明,天恆確實在米易洲,只不過具體在哪裡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們只去尋找好找赤潮軍團,估計它在哪裡天恆就會在哪裡。

  他們到了奧蘭多以後,剛找到渡海的船,卻為撒哈爾一干豹人的事開始發愁。他們這一群人裡有人族、豹人族、猿族。猿族的風小六倒是好辦,因為有不少的人類都將猿族做為自己的隨從隨身跟著。但豹人族卻是和人類水火不相容,這卻是個難題。後來,裡特在港口想用錢打通關節時無意間看到裝運貨物的箱子才靈機一動,不管撒哈爾的反對,使計讓撒哈爾打賭時輸了才讓這幫固執的豹人不得不化作豹形鑽進箱子裡以行李的形式從奧蘭多運到都雲。

  總之,這一群人順利的到達了米易,一邊打聽赤潮的所在,一邊開始展開尋找天恆的行動。這時,赤潮告急,米易洲的九大勢力中的一些勢力對它虎視耽耽,這些他們都知道,也很對天恆和天翔的處境著急。但他們卻不知道,多事的天恆已經帶著扎克、丁多和嘟嘟兒去了芳香森林;那個剛剛差點將風小六撞進海裡的人就是他們和天恆一直在尋找的人----季天翔!

  這一天,是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5月32日----米易洲十團大戰爆發前的第三天!

  ※ ※ ※ ※

  芳香森林:

  天恆盤腿坐在六號樹屋裡,把手裡的劍顛來倒去的反覆查看,怎麼也不相信這把看上起就和普通長劍一般無二的光之聖劍普羅拉西奧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如果強要說它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話,那麼它的不同之處就是它的年齡了。說實話,看它那副得性,恐怕早就超過服役期不知多少年了。「喂,扎克!」天恆湊近扎克,小聲的道:「你說是這玩意兒的歲數大,還是嘟嘟兒她媽的歲數大?」

  扎克小聲笑起來,道:「不知道。不過,至少阿爾黛族長看上去很年輕,不像你手裡的這把破劍----真是老得掉渣!天哥,我就不明白,它本來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副得性了?不會是因為你吧?我總覺得,你橫看豎看都像一顆災星!」

  「去你的!你才是掃把星!」天恆順手用手裡的劍一劍向扎克砍去。他以為扎克會躲的。哪知道他根本就不閃不避,用手臂接下了這一劍。

  「哎呀,糟了!」天恆驚叫道。

  「沒事,你看,這不好好的。」扎克笑道,一邊將手臂展現出來。只見他手臂上讓這把聖劍砍過之處只有小小的一道白印,別的簡直是屁事沒有。

  天恆一看之下差點沒暈過去,直呼:「難怪會沒有人要它!果然是光之『剩劍』!真是好劍!絕世好劍!用它來殺雞的話,說不定別人看著雞的屍體時還以為它是被棍子打死的!真是好劍!我服了!」

  他一邊笑,一邊說,和扎克兩人樂不可支的笑成一團。而在他們身邊,看他們看得雙眼發直的是妖精族族長阿爾黛和其下的六位長老。他們瞪著天恆,心驚之於也深感佩服----這是聖劍傳人?亞里斯的未來就掌握在他手上?看來,亞里斯的未來果然是黯然無光!

  阿爾黛好笑之餘,正在用眼光仔細的打量天恆。她對天恆的看法不像不明究裡的六大長老那麼簡單,因為她看過光之聖劍原來的樣子,所以知道能解開光之聖劍封印的人不會那麼簡單。如果傳說沒有錯的話,那麼能解開八瓣蓮盒的封印的人只能是光之主本人!別的人是絕對不行的!像最近八瓣蓮盒想要自己打開就是因為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想要讓聖劍破盒而出,自己去追隨主人。但是現在,一看聖劍的形態就可以知道,它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被打開。換句話說,也就是相當於這把聖劍還沒有完全把天恆認作主人。她看著天恆一臉皮樣的笑著,覺得可惜之餘也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她雖然不知道聖劍有些什麼樣的能力,但她卻深信它的威力絕對讓人無法輕視,所以前天當光之主還沒有出現,而聖劍察覺到主人的氣息就想現世時,她不顧一切的阻止了它。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懂的,一但聖劍的氣息流出,不知道在亞里斯大陸上會有多少人對它垂涎不已,以求借助它的能力在亂世中爭雄。那時候因為這把聖劍,不知道又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所以,在天恆的心態還沒有成熟之前或當他還沒有完全掌握近把聖劍之前,就讓它當『剩劍』吧。這樣便安全多了。

  她看著天恆,後者正在用聖劍往自己腿上猛砍,試驗它到底鈍到什麼程度。「天恆,你現在打算幹什麼?」她問道。

  「嘟嘟兒回家了,這裡又沒有什麼事,所以我打算回赤潮去找我哥哥。」天恆道。

  「赤潮找你哥哥?你哥是季天翔?」

  「你怎麼知道?你天天呆在這裡,也知道赤潮的消息?」天恆奇怪的問道。

  阿爾黛笑道:「你以為我不關心亞里斯的局勢麼?我們妖精雖然避世不出,但不等於我們什麼都關心,什麼都不在乎。當年、、、、、、、」她突地住了嘴。

  「當年怎麼了?」

  阿爾黛笑笑,沒有回答。當年,全力配合神族作戰的隊伍中,妖精一族就是主力之一!這是就她省下沒說的話。她並不打算現在就把這個告訴天恆。「找你哥哥啊,找到了以後、、、、、、、」她突地想起什麼,霍的站起身子,道:「赤潮的首領季天翔!天恆,你最好立刻就回去!」

  天恆道:「我也想馬上找到他的。可嘟嘟兒把我扯到這裡來了。為什麼要馬上回去?」

  阿樂黛道:「昨天有消息傳過來,說是銀甲城堡聯合艾斯科恩劍士團,兩者已經對赤潮軍團發起了衝鋒,赤潮告急!」

  「什麼?!」天恆失聲驚道。「這是真的?」

  「不會錯的。妖精打探的消息絕不會出錯。」

  「哥哥!」天恆站了起來,就想往外衝去。「我要去赤潮!扎克,我們走!」

  「等等!」阿爾黛道:「急這一會也沒有用。你不要太著急,心亂則神亂,你這樣是幫不了你哥哥什麼忙的。」

  「可是、、、、、、」天恆一時間心亂如麻。

  「做好準備再走。梅耶洛,派五十名弓箭好手作好準備,和天恆一起出發!天恆,你先去準備一下。」阿爾黛吩咐道。

  梅耶洛聞言大驚,道:「族長,我們不是避世不出的麼?妖精族一出,亞里斯不是更添亂子?」

  阿爾黛看著天恆和扎克匆匆離去的背影,幽幽歎道:「避世?恐怕由不得我們!避了這許多年,我們真的避開了麼?我們還不是時時牽掛著它。現在,他也出現了。該是我們妖精族現世的時候了!聽我的吩咐,現在就去安排!」

  「是!」梅耶洛道。

  阿爾黛對其餘的五位長老道:「吩咐下去,芳香森林的妖精族全員進入戰備狀態!我們隨時準備作戰!」

  「是!」剩下的五個人也奔了出去。

  轉眼之間,六號樹屋走得只剩阿爾黛一個人。她發了一會呆,走到牆邊摘下掛在牆上的弓箭,輕輕的撫摸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媽媽!我要跟天恆去!」門被大力的推開了,嘟嘟兒衝了進來。

  「不許!」阿爾黛道。

  「為什麼不行?」嘟嘟兒急道:「我長大了,箭技和生靈魔法我在外面都得到了磨練,我已經可以獨擋一方。」

  「不行!外面太危險!而你是我的繼承人,絕不能出什麼差錯!」阿爾黛道。

  「我就是要去!」嘟嘟兒固執的道。

  阿爾黛看著女兒,半晌後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是不是因為他?」

  「是、、、、、、不是!我想要更好的磨練自己。」嘟嘟兒的臉突地紅了。

  阿樂黛笑起來,道:「胡說八道!你那點小心思,我一隻眼睛就看明白了。」

  「媽----!你別瞎說!他是我的敵人,我一定要打敗他!」嘟嘟兒面紅過耳,羞得只是跺腳。

  阿爾黛樂起來:「好好好。當我什麼都沒說。不過----就是不許你去!你還不足以應對外面的事。」

  「媽----!」

  「好了!別煩我,我去看他們準備得怎樣了。你給我好好的呆在自己屋裡,不許出來!聽見了沒?」阿爾黛道。「喂,女兒,你幹什麼?」她詫異的看著怒沖衝往外的嘟嘟兒。

  「回屋!」嘟嘟兒氣鼓鼓的走了。

  阿爾黛失笑的搖搖頭,道:「臭脾氣。真像她爸。」說著,她轉身向天恆的樹屋而去。

  ※ ※ ※ ※

  酒店裡,裡特正焦急的等待著前去打探消息的風小六。在他身邊蹲伏著豹人撒哈爾,其餘的豹人全呆在酒店的住房裡。

  「小六子在幹什麼,怎麼還不回來?」他喃喃的自語。現在的都雲裡隨處可聞大戰前的緊張氣息,赤潮和其敵對勢力之間的情勢如此緊張,讓裡特不得不擔心出去打探消息的風小六。這只死猴子到底幹什麼去了?他坐立不安的挪動了一下屁股,對著店員揚聲叫道:「嗨,請再來一杯酒。」

  「好的,請等一等。」店員應道。「啊,請進,喝點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裡特以為是風小六回來了。待轉頭一看,卻發現不是風小六,進來的是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年和一個騎士打扮的中年壯漢。「這死小六子!」失望之餘,裡特又開始咒罵了。他的嘴總改不了那份毒辣。

  焦急的等待之中,他漫無目的轉頭看著剛進酒店的兩人。這兩人中,少年約有十七、八歲大,穿了一件破舊的劍士服,還破帽、舊披風、破鞋,整個人除了一張臉龐方正挺拔以外,看上去實在是落迫不堪。轉看壯漢,入眼的首先就是那一身結實的肌肉----因為它實在太結實豐厚,彷彿隨時都會破衣而出一般,實在讓人無法忽視。壯漢穿的是一藍白相間的騎士服,騎士服上的團徽被扯去了,只能看見一個淺藍的印記。他的臉一眼看上去給人留下的印象只有那一臉的大鬍子和一對銳利的鷹眼,別的就感覺不到什麼了。裡特看著這兩人,只覺得他倆的氣息和這都雲格格不入,就像風小六和他等一干人馬一樣。他轉頭看著兩人,只見少年找了個坐位坐下,煩燥的對著中年壯漢道:「團長,咱們能不能趕上塔拉姆之戰?」

  「塔拉姆之戰?這倆人也去趟這一沲混水?他們是什麼人?」裡特嘴角一抽,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側著耳朵細聽。

  壯漢道:「不知道。不過,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的先鋒部隊都已經在塔拉姆匯合了。所以我們的動作也要快一些,不然打架的時候我們便幫不上一點忙了。」

  「是啊。」少年歎道:「沒想到我一走就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的話我就晚一點再去找你的。希望我們還來得及去給銀甲和艾斯科恩幫個『大忙』!」

  「幫個大忙?」裡特站了起來,右手食指和中指交叉了一下,給撒哈爾發出攻擊的信號,然後他向著迎面走來的店員靠過去:「我幫你送過去吧。」他技巧的托盤扯了過來。

  裡特端著托盤來到兩人面前,道:「客人,您點的東西。」

  少年和壯漢眼也沒抬,壯漢道:「放下吧。這是小費。」

  「謝謝!」裡特道,一手放下托盤,一手伸手去接過小費。「先生,你給小費真少!」裡特漫不經心的道。他的手在接觸到壯漢手裡的魔法幣時突然如急竄歸洞的蛇一般縮了回去!下一刻,他驟然發難,一手將盤子拔向少年,另一手卻以看不清的速度將腰上的劍拔了出來,一劍三分劍勢,如暴風豪雨向著壯漢當面剌去!與此同時,半咪著眼的撒哈爾人立而起,雙爪如刃,疾竄而起,帶著撲面的勁風,對著壯漢全力撲殺!

  裡特的動作快,少年的動作也不慢。等到裡特的盤子拔過來時,他已經扯下了背上的包袱順勢展開,撐開了一把傘一樣的東西,擋住了裡特的進攻,也擋住了他剌向壯漢的快劍。「你做什麼?」少年怒道,將手裡的鐵傘護住頭臉,身子一躍而起,跳過了桌子,用肩頭向裡特直撞而來,用的竟是合氣技裡的『小倒掛』。

  裡特道:「塔拉姆之戰你也想參與?你算什麼東西?給我乖乖的束手就擒,把知道的都告訴我!」說話間,他手裡快劍展開,眨眼間已經向少年遞出了三十六劍!

  「你!」少年比裡特要口拙得多,應付不來裡特的毒嘴,只是手中加勁,鐵傘開合間,將裡特的攻擊擋下,身子隨著傘的轉動跟著前行,傘尖的利刃毫不客氣的向著裡特回擊回去。

  另一邊,有了少年的支援,壯漢避開了眼前的危機,伸手在地上一抓,竟將整張桌子舉在手裡,擋住了撒哈爾的撲擊!

  撒哈爾雙爪擊在桌子上,那堅硬的黃柏鋼木竟承受不起他的一擊,在他的雙爪下化破片片碎片!

  桌碎!撒哈爾的雙爪直抓而下,根本無視壯漢擊過來的一拳,對著壯漢的胸膛掏去。

  「好凶的畜生!」壯漢叫道,竟將雙拳改了方向,對著撒哈爾的雙爪打去。這兩個,全都是用的不要命的打法。

  「砰!」拳爪交擊,激盪出來的勁氣吹得裡特和少年身形控制不住的歪向一邊。而撒哈爾的抓遇上的壯漢的拳,拳爪凝合在空中,鬥得旗鼓相當!

  撒哈爾爪子讓壯漢架住,他在空中將身子一擰,同樣銳利的後爪抓向壯漢的腰部。這一下的攻擊突如其來,壯漢無法避得開,所以他完全放棄了防守,用腰部硬接撒哈爾的攻擊,同時手肘倒轉,同樣一肘頂在撒哈爾腰上。這一次,伴著兩聲巨響和慘叫,一人一豹對拼之後倒飛了開去,跌在地上艱難的站著,雙目赤紅,都互瞪著對方。接觸才一個照面,這兩個已經硬碰硬的狠幹了一下。

  而由於剛才的勁氣吹拂,裡特和少年的陣腳都被打亂!

  「著!」

  「著!」

  喝聲中,兩人都下了殺手!

  裡特的快劍的確是快!趁著對方的腳步錯亂,他一劍繞開了少年的鐵傘防護,劍走弧線,一劍在少年腿上劃開一道血槽!

  但就在他得手的同時,少年的鐵傘也旋了過來,在裡特的臉上也開了一道血槽!這兩人的交手,竟也是以雙方掛綵而小告一個段落。

  少年摀住腿上傷口倒退而回,和勉強站直的壯漢並肩而立。他撐傘擋在自己和壯漢身前,一眨不眨的看著裡特和撒哈爾,道:「好快的劍!好兇惡的跟隨!你是什麼人?『無月夜』的麼?」

  裡特也和撒哈爾並肩站著,冷笑道:「你也不差!好如意的怪兵器!好威風的夥伴!只不過,你想要參加塔拉姆之戰、、、、、、哼哼,打過了我再說!」說著,他仗劍而立,用手指在劍身上彈出一聲清吟,對著撒哈爾喝道:「咱們再上!」

  看著裡特仗劍而立的動作,少年呆了一呆。這個動作!這個動作!這個動作、、、、、、像極了一個人----一個他正在尋找的人!

  就在他一呆之際,裡特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劍!這一次,他高舉著手中的劍,動作如同他手裡拿著是一把刀而不是一把劍。在那高舉的劍只裡,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正逼人而來!

  看到這個動作,少年失聲叫道:「大風?!天恆的大風!」

  不會錯的,這一勢大風和天恆施展時相差無幾,不僅形似而且神似!「你是誰?」少年叫道。他看著裡特,忽然間憶起天恆戲說他的朋友時,曾提到的那個運劍快如疾風暴雨的費爾多少城主,還有那個豪氣勇猛的豹人!「住手!」他叫道:「裡特,撒哈爾,住手!我是天恆的朋友,濤·亞米赫林!」

  聽到叫聲,裡特一呆,大風的氣勢立時散去。他停了下來,但動作永運要比大腦運轉得快的撒哈爾已經衝了出去!他就像一匹帶著豹紋的閃電,衝向濤身邊的壯漢,四足並用的全力向壯漢抓去。這一勢,毫無花巧可言,攻向敵人時憑的就是力量和氣勢!這正是豹人變身為豹時的本能戰技----足裂!

  濤正分心和裡特說話,看著撒哈爾氣勢如虹般的撲過來,讓他縱然想要支援壯漢,卻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糟糕!」裡特叫道,眼看著撒哈爾全力撲擊。

  「來得好!」壯漢長聲大笑,拔出自己的兵器,硬生生的擋住了撒哈爾的撲擊!這一招,他只能擋,別無他法!

  勁氣再次四處噴射,這兩個沒大腦的力量型人物再次硬拚一記!

  拼擊之後,兩人的命運和上次一樣,仍然鬥得旗鼓相當,所以便一左一右的兩邊跌飛,趴在地上再難動彈。撒哈爾趴在地上,嘴角血絲湧現,不停的低吼著,仍想再上。而壯漢跌坐地上,手中的兵器包布已讓撒哈爾擊散,現出大型斬馬刀的原形。和撒哈爾一樣,壯漢嘴角淌著血,卻低聲笑著,眼中有著遇見強手的狂熱戰意。

  「撒哈爾,住手!」裡特叫道,奔上去攔住想要再次出擊的撒哈爾。

  「住手!團長!是朋友!」濤也叫道。

  兩邊叫停,戰鬥這才結束。

  裡特將撒哈爾扶了起來,手持著劍護著撒哈爾身前,問道:「你是誰?你說是天恆的朋友,有什麼證據?」

  「這個算不算?」濤·亞米赫林將天恆留給他的耀月石拿了出來。「這個東西是妖精獨有的,如果不是嘟嘟兒送給天恆,他再留給了我,我想別的地方應該買不到。」

  看著濤手裡東西,裡特信了一半,因為他懷裡也正揣著一個這種東西。他半信半疑的道:「那我問你,天恆的最大特長是什麼?」

  濤偏頭想了想,忽地笑了起來,道:「搞破壞、多事、惹事、異想天開、不務正業、又讓人愛又讓人厭、一句話能把你活活氣死,嘴比你還毒、、、、、、、」

  「行了、行了、行了,別再說了,我信你了!」裡特也笑起來,道:「***,敢這麼說我!我看他是好久沒打架,皮癢了!」停了停,他接著道:「對不起,打錯人了。嘿嘿,我本想把你們逮住的,沒想到你們這麼厲害,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我現在大概知道你想給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幫個什麼樣的『大忙』了。呵呵,我還以為你是那邊的人,真是對不住。你沒事吧?」

  「沒事。」濤笑道:「你的劍真的好快!撒哈爾也、、、、、、真不要命!」

  裡特也笑:「你的鐵傘也好帥啊。你那個團長,呵呵,和撒哈爾有得拼。」

  壯漢挺了挺胸,疼得嘴角亂扭之餘勉力道:「我是『光明之炎』的團長威爾·麥加。」說著,他向撒哈爾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意。

  「團長大人好。」裡特行了劍士禮,指著撒哈爾道:「這是撒哈爾,他是一名豹人,為了隱藏形跡,所以只能豹形出門。」他往四周環視了一圈,道:「啊喲,桌子都打壞了。咱們在這裡站著談,還是換一個地方?對了,你們也沒有打聽道天恆的消息?」

  「沒有一點關於他的消息。」濤道:「站著就站著罷。反正找不到天恆我也沒有心思喝酒。不知道他現在在不在赤潮裡,找到了他哥哥沒?現在赤潮讓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兩方勢力圍著水洩不通,大戰一觸即發,不知他究竟如何,真讓人擔心。」

  「是啊。」裡特道:「這小子就像消失了一樣。用妖精的耀月石都不管用,探測不到一點他的信息。怪了,以前都可以的,他又在搞什麼明堂了?」

  「所以我才找上『光明之炎』騎士團,打算配合赤潮和銀甲的勢力拚上一拚,這樣雖然起的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可以緩別一下赤潮的壓力。現在赤潮告急,赤潮的統領又是天恆的哥哥,我無法放著季天翔不管,所以就算天恆不在這裡,我還是要幫赤潮。」濤道。

  裡特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你有多少人?」

  威爾·麥斯道:「我有六十八個騎士。現在全部在極道旅店裡待命。」

  裡特道:「我沒那麼多人。當初從費爾多出發時根本沒想到赤潮會出這樣的事,所以我和撒哈爾只有跟我們來的十八個豹人,沒有從費爾多城裡帶一些兵力出來。不過,豹人們的戰鬥力都很強,一個至少能當十個用。」

  濤皺皺眉,道:「人太少了。一共加上我們才八十九個。這點人,不知道我們能幹些什麼。」

  裡特歎了口氣,道:「說的也是,天恆那傢伙在就好了。他餿主意最多,沒準能想出什麼好法子來。」

  「是啊。」濤也歎道:「他的鬼法子都挺靈的。」

  正說著間,酒店的門被人「砰」的一聲推倒了。風小六踩著破門走了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詫道:「咦?幹什麼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裡有部隊打過仗?」

  看見風小六,裡特喜上眉橈,他喜道:「小六子,打聽到什麼沒?」

  「打聽到個屁!」風小六不滿的道:「銀甲四處抓人補充軍力,所以到處都看到市民在做逃亡的準備,還有就是兩方勢力的人馬還在往塔拉姆的方向匯和。這都雲兵荒馬亂的,人人都六神無主,沒法打聽消息。剛才好險,要不是我見機得快,只怕也讓抓去攻打赤潮了。」

  「沒有天恆的消息?」濤問道。

  風小六抬頭看著濤,猶豫著要不要在陌生人面前談這些。遲疑了一下,他道:「沒有。不過,我倒是聽說赤潮的統領季天翔無故火燒羅素別館,所以才引得兩方勢力合攻赤潮軍團。火燒羅素別館那夜,有人看見赤潮的統領和一個背弓的妖精少女,還有一個使鐵傘的少年從羅素別館裡逃出來,趁著夜色不知躲到哪裡去了。背弓的妖精少女,是嘟嘟兒吧?她怎麼會和季天翔走到一起?還有那個背鐵傘的少年、、、、、、咦?不會就是你吧?」風小六打量著濤手裡的鐵傘,不信的道。

  「就是我。」濤笑起來,那晚干的瘋事讓他無法不笑。「放火燒房子的不是季天翔,而是季天恆。那一夜燒著倒是過癮,只是沒想到會惹出圍攻赤潮的事來。」

  風小六呆了呆,然後放聲大笑,道:「我就說嘛。這種事只有天恆才能幹得出來。現在他給他哥哥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哈,他就是能找事!」

  濤道:「也不能全怪他。這米易洲的大戰是遲早的事。天恆只不過點燃了導火線而已。不過,放火燒房子,好像也太過份了。」他搖搖頭,道:「咱們現在怎麼辦?天恆現在不在,我們該做些什麼幫他?」

  裡特沉吟道:「能幫赤潮擋一下便是一下。天恆當初付出那麼多,也該是我們回報一下的時候了。你覺得呢?」

  濤道:「我贊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該怎樣配合赤潮、、、、、、我們仔細的商量一下吧。」

  威爾·麥斯道:「不如我們去極道旅店商量了之後看情勢而定。」

  裡特想了一下,道:「好。咱們現在就去。」

  威爾·麥斯點了點頭,領著四人往極道旅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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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相會(上)

      芳香森林裡:阿爾黛對著天恆道:「天恆,昨夜我對你所說的事你要牢記在心裡。赤潮的事忙完以後,一定記得要回來這裡一趟。現在亞里斯大陸狼煙四起,這只是一個先兆,更糟的事還在後頭,我們的希望、、、、、、也許就在你身上。普羅拉西奧你收好了,這把劍的奧秘我也不知道,只有你自己去好好體會了。但在你能完全的應用它以前,絕不能讓任何無關的人知道它就是光之聖劍,明白麼?另外,妖精族不能參加人族之戰之事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所以我只能給你五十人,你不要讓他們太鋒頭外露了,免得讓人心生忌憚,使得以後真正的戰鬥打開以後會很難行事。」

  天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那晚的話,我會仔細想想的。哥哥危急,我要走了,嘟嘟兒、、、、、、、」他轉眼看著嘟嘟兒,欲言又止。

  嘟嘟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卻閉上嘴,眼圈紅了。她縮回阿爾黛懷裡,背著身對著天恆揮揮手,算是告別。

  天恆深吸了口氣,轉頭對著整裝待發的五十名妖精,喊道:「出發!」然後他領著扎克,身後跟著五十名妖精弓箭手,向著芳香森林外奔去。

  阿樂黛收回看著天恆背影的眼光,垂頭看向女兒,道:「我知道你想跟著他去。但我不得不阻止你去。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想想便能明白,嘟嘟兒,你還需要成長,明白麼?」

  嘟嘟兒點點頭,淚光盈盈的看著自己腳下的地面,不敢去看天恆。她不敢去看他,只怕自己一看之下,便會不顧一切的跟著他去,違背了母親的一片心意。

  「嘟嘟兒!」

  天恆!嘟嘟兒猛的抬起頭來。

  天恆氣喘吁吁的跑回到嘟嘟兒面前,從懷裡掏出一把木梳,道:「收下它吧。我粘好這把梳子了。那天你扔了它,我又把它拾了回來。我覺得你是很喜歡它的,所以、、、、、、梳子斷了可以再修好,縱然有了些裂紋,卻要比不習慣的新梳好用。嗯、、、、、、我是想說,以前的事也許你覺得不如意,不過既然事情都過去了就沒有必要太計較,成天把它放在心裡耿耿於懷未免讓自己太不快樂了。我希望總看見快快樂樂的你,哭起來的嘟嘟兒不好看,就算你生氣時也比哭起來要好看得多。嗯、、、、、、我在胡說什麼?總之、、、、、、你快樂就好!我要走了!能認識你,很高興!」天恆一邊說,一邊尷尬的撓著頭皮。在這之前,他有很多話想對嘟嘟兒說的,可是話到嘴邊全都變了個樣,連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什麼;連他自己也弄不清為何他一想到見不著嘟嘟兒了,心裡就像壓著一塊大石一般受。所以他才跑了回來,一定要和她說點什麼心裡才舒服。「我真的要走了。」天恆道,一邊轉身向著隊伍追去。「再見!」他一直揮著手,直至嘟嘟兒看著天恆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

  「天恆。」嘟嘟兒手捧著木梳喃喃自語,嘴裡不停的咀嚼著這個名字 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木梳上。她看著手裡的梳,就這樣一直看著,漸漸的,她臉上淚珠未干,卻微笑起來。這把木梳在天恆遞給她的那一刻,便成了她一生之中最為珍貴的寶物!她用手輕撫著木梳上的斷紋,心裡有一股甜蜜的感覺在流淌。值了!天恆竟然還記得!他竟然還記得她的這一把小小的木梳!他記得自己!他牽掛著自己!就像自己對他一樣!嘟嘟兒不由自主的將木梳輕貼在臉上,感覺天恆留在上面的體溫和氣息。狂喜之餘,她明白了一件事:她牽向天恆的一縷柔情終於得到了答案----不管怎樣,天恆心裡有她!她只要知道這點便就足夠了!

  「媽媽!」她猛的再次抬頭,滿懷希望的抬頭看著阿爾黛。

  阿爾黛回看著女兒,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 ※ ※ ※ 天色指曉,天恆、扎克,還有從芳香森林帶出來的五十名妖精,正潛伏在依裡亞特洛山脈的塔拉姆峽谷懸崖邊的草叢裡伺機而動。

  早春,依然還很冷,天恆一動不動的趴著,頭髮上已經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晨風,從天恆的臉上吹過,讓他嗅著這風的氣息時臉凍心更寒!本來這風裡應該是帶著甜蜜和青澀混和的青草的芳香氣息的,但自從塔拉姆之戰打響以後,這種氣息就聞不到了。在這風裡,只能聞見一股無論怎麼也掩蓋不去的濃厚的血腥之味!而就是這股氣息,讓天恆心裡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十隻指尖緊張成了青白的顏色,深摳進泥裡!

  陽光,越過了依裡亞特洛山脈的阻擋,在給嫩綠的青草染上一層金色的晨光的同時也向所有的人們宣告著亞里斯大陸新的一天又來到了。而這一天,正是亞里斯大陸歷3864年6月6日----塔拉姆峽谷之戰全面開戰的第四天!

  跟隨天恆而來的妖精一共有五十名,其中男性妖精二十一名,女性妖精二十九名。為了遵從阿爾黛族長所吩咐的盡量讓妖精們低調行事的行動模式,天恆給這群妖精全換上人類的服族,並把他們的尖耳全用軟氈帽蓋了起來,讓他們遠遠看去就和人族一般無二。在這五十名妖精中,除了那天那五個多嘴的女妖精和聽從天恆的指揮並向妖精們直接下達指令的男性妖精歐布裡·葛蘭·多哈以外,其餘的他全都不認識。----他根本就沒有空去認識他們。這向著塔拉姆峽谷急行軍的途中,擔心天翔的安危成了天恆心中唯一所能想到的事,別的事他半點也想不到!

  現在,天恆正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察看著峽谷裡的情勢。

  俯頭下望,天翔所結的那個「反五行暗雙八卦奇門陣」的隱形功用已被破壞,讓塔拉姆峽谷真正的形態徹底的顯現了出來。

  沒了陣形的隱蔽作用,峽谷一反初見時的一片荒涼形象,上次查看它時的那些沙礫、怪石、土堆全都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一整塊深一片淺一片的綠和夾雜在其間的銀色、灰色的移動小點。那綠,便是塔拉綠峽谷裡的樹林;而那些移動的小點,便是向赤潮進攻的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的軍力!它們是如些之多,千萬頭攢動,如同螞蟻遷移一樣向著一個方向湧去!他們移動的目的地,天恆不用想便知道----那就是赤潮!

  好多!

  好多的敵人!

  這麼多的敵人,哥哥如何抵擋得住?

  哥哥!哥哥啊!你一定要堅持住,我要和你並肩作戰!

  天恆的心裡,恐怖和焦急在不停的翻湧,讓他空空的胃不住的收縮,無法控制的乾嘔起來。

  「天哥!」扎克擔心的看著天恆,在看見天恆的臉色越轉越蒼白時,他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天哥?」他有些六神無主了。他看了一下下面的情勢,光是看那些蜂湧的人群,已經讓他兩股不由自主的打著寒戰。這樣的情形、、、、、、天翔哥哥會怎樣?他不敢去想。

  「我沒事。哥哥也沒事。」天恆安慰著扎克,也安慰著自己,絲毫沒有覺察著到自己的聲音聽起就像布匹斯裂時發出的突兀、剌耳的聲響。他轉頭向著底下敵人行進的方向看去,這一下,天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赤潮軍團入口的真正位置----它就在對面峽谷半壁腰上處的凸崖下!

  眺望對面,赤潮的入口清晰可見。它座落在對面峭壁離地約三分之一高度的地方,處在一個平底的圓形的崖洞的洞口處。看其形態,與其說它是一個入口,倒不如說它是一個堡壘。它有一道半圓形的向外凸出的堅實城牆。這道城牆封住崖洞大約四分之三的空間,其上的四分之一的空間裡建造著六邊形的遮擋物,給後面的人提供保護。在城牆之上,只開了一道高約五米、寬約十米的城門,其餘的部分光滑、堅實,由於考慮到強度的關係建成了一個整體連到了山壁上,和山壁浴為一體。連著城門,有一道和城門等寬的石級,它一直斜著呈一個彎曲的S形蜿蜒而下,把谷底和城門連接起來,構成赤潮軍團成員出入的通道。從地形來看,赤潮的入口是一個絕佳的防守地勢,它上面有凸巖護頂,向內凹的洞口讓敵人無法從上面攻入;左方、右方分別連著峭壁,人力無法踏足,從這裡進攻是不可能的;下面又是懸空,只有一道石級可以讓敵人利用,從而沿著它上來進攻城門。可一道僅有十米寬的石級一次又能容納得下多少人?如果想用登城梯登牆攻城,它所處的高度又讓這個辦法顯示得很不現實;如用魔法攻擊,小型的魔法攻擊力不夠、射程也達不到;如果改用大型魔法攻擊的話,那個小小的入口想要定位又是十分的艱難,強要用它的話,只會造成魔法力量的浪廢,起不了什麼預期的效果;而站在谷底用勁箭攻擊的話,它的射程又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只有不到一萬人的赤潮在六萬多人的進攻下,一直堅持了現在,足足挺了三天!

  但是,赤潮目前的這種易守難攻的優勢恐怕很快就要結束了。彷彿就像是要掐斷天恆的最後一絲慶幸一樣,很不幸的,他看見了一輛輛木製巨車正在緩緩的向著戰場前線的方向推進。「該死!」他又驚又怒的咒道。看著這些木製怪獸,雖然它的形狀看上去和天恆所知的有些不同,但他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種東西正是攻城的最佳利器----威力、功效、殺傷力都是一流的投石車!它不用魔法能量,卻能發出絲毫不比魔法功擊遜色的強力攻擊!

  此時,赤潮入口的優點全成了它的弱點!這個地形,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絕佳防守地形。可相對的,它也是一個很難發動進攻的地形。赤潮軍團所採取守勢策略本來並無任何差錯,但投石車出現後,赤潮軍團只能縮在裡面活活的等著挨打!到時候,再堅固的城牆也會被攻破,而城牆被攻破以後,赤潮便無險可守,那時,赤潮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敗亡!

  看到這裡,天恆心神大亂。他猛地站了起來,叫道:「跟我進攻!去和赤潮的軍力併合!」

  「進攻?要怎麼進攻?」歐布裡·葛蘭·多哈道:「這裡根本就下不去!我們無法穿越重重的敵軍而到達赤潮的入口處。」

  「我管不了那麼多!」天恆雙眼通紅的叫道:「我哥哥在那裡,他有危險!我只知道自己能幫他就幫他,無論做點什麼都可以!」

  歐布裡·葛蘭·多哈搖頭道:「這樣不合理的命令我不聽。我們不能飛過去,這樣衝過去的話,我們只是送死,辦不成一點事。再說,看這峭壁的情形,我們想要下去都是一個問題。」

  天恆道:「你不聽我號令?」

  「不聽!」歐布裡·葛蘭·多哈道:「我們只是配合你作戰,白白送死的事我們不做!你冷靜一些!你已經亂了心智了!」

  「你!」天恆怒瞪著歐布裡·葛蘭·多哈,叫道:「不幫便不幫!扎克,我們走!」

  「好!」扎克憤怒的看了眾妖精一眼,轉身打算跟著天恆下崖。天恆,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無論是生是死,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跟著去!

  「等一等!」歐布裡·葛蘭·多哈拉住天恆,喝道:「你冷靜一下行不行!我們這五十名妖精跟著你出來的目的是什麼?只要你想出有效合理的辦法,我們自然會跟著你出生入死。可你現在呢?你是關心則亂,根本無法認真思考,讓我們如何跟隨你?靜下心來!你這樣幫不上你哥哥一點忙!」

  天恆看著歐布裡·葛蘭·多哈,又轉頭去看赤潮,眼光在兩者之間來回擺動不定,心裡紛亂如麻。「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挫敗的喊道。

  「不行!」歐布裡·葛蘭·多哈抓住天恆的肩,眼神定定的看著天恆的雙眼,凝重的道:「在這種時候,做為我們的領導人,你絕不能說:『不行。我不知道!』你應該說:『你們應該這樣做!』明白嗎?」他放下把住天恆的雙手,道:「所以,你必須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赤潮的處境、我們的處境;赤潮能做些什麼、我們能做些什麼、敵人又在幹什麼。然後計劃出一條確切可行的方案來,這才是一個戰鬥的指揮者應該做的事!」他說完,深深的凝視著天恆,又道:「這就是阿爾黛族長交給我的任務----在戰鬥中考察你、磨練你、讓你成熟、讓你成長!你自己知道的,你背後任務沒那麼簡單。你不可能永遠長不大,也不可能永遠做那個什麼事不必記掛心懷的天恆。所以這場戰鬥就是你在戰爭中的第一課!你要自己學會冷靜,不要被外界的條件誤導你的判斷,做出正確的決定!記住,我們五十個妖精,加上扎克,還有你自己,一共是五十二個人。這五十二個人的生命全掌握在你的手中,大家是生是死,全看你的了!這樣,你能冷靜了吧?」

  天恆看著歐布裡·葛蘭·多哈,眼睛越來越紅。他不停的自語:「我、、、、、、哥哥、、、、、、我、、、、、、哥哥!」他急促喘著氣,深呼吸、吐氣、再呼吸、再吐氣、、、、、、竭盡全力的平息心裡因天翔而產生的恐慌和混亂。「哥哥!」天恆突地大叫了一聲,飛快的將普羅拉西奧拔了出來,用力的在自己腿上割了一下。

  「啊!」天恆悶叫了一聲,疼痛讓他抓不穩手裡的聖劍。他扔掉了聖劍,彎下腰去,摀住腿上鮮血外流的傷口。

  好痛!有那麼一剎那,天恆除了疼痛什麼都感覺不到。而就在這股疼痛之中,天恆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由身上疼痛去轉移心裡的疼痛,暫時忘卻對哥哥的擔心。

  天恆一直保持著彎腰按壓傷口的動作,眾人都默默的看著他,等待著!

  終於,天恆緩緩的直起了腰,眼裡紅色散去,恢復一向澄清的眼神。天恆----再次回復到了那個處變不驚、靈活機智的天恆!

  他將普羅拉西奧拾回手裡,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來裹住傷口,走回到歐布裡·葛蘭·多哈身邊,道:「做起來很難,不過我做到了!現在,告訴我,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有什麼是可以值得利用的?」

  歐布裡·葛蘭·多哈讚許的微笑著看著天恆,看了半晌,他突地將手手裡的弓箭鼓舉在空中,帶著深深的敬意對著天恆行了一個妖精的最高禮節,然後道:「我們有五十個妖精死士追隨著你!再有,我們有一個影人魔法師,還有一個飛速成長的頂極指揮官!有這些,我們便戰無不勝!不過、、、、、、下一次,我希望你割的是敵人,而不是你自己。」

  聽到他這麼說,天恆咧嘴一笑,道:「收到。過獎!」他轉過頭去,用全新的眼光打量赤潮目前的形勢,純以第三者眼光計量目前敵、我、赤法三方狀況,然後道:「情況和我們打聽到的不同了。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方面有了這些投石車以後,赤潮的形勢一點都不樂觀。嗯、、、、、、」他沉呤了一下,接著道:「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只要投石車一但發動進攻,赤潮絕對支撐不了五個小時!所以,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和赤潮匯和,然後想辦法集和雙方之力破壞這些投石車,以解赤潮目前的燃眉之急。」

  「可我們無法飛越這個塔拉姆峽谷是個事實。」歐布裡·葛蘭·多哈道。

  「是啊。」天恆拔弄著眉頭,無意識的道。「大家能越過峽谷就好辦了。唉,如果時間充足,我倒是有辦法讓大家過去。可是、、、、、、、」

  他話音還沒有落,一個聲音在他身後接道:「我有辦法讓大家過去!」

  聽到這個聲音,天恆象觸電一樣的轉過身子,不信看著梟梟的從樹林走出來的倩影,又驚又喜的叫道:「嘟嘟兒?」

  「是我。」嘟嘟兒笑道:「我在樹林裡聽好半天了。你那麼精彩的表演讓我捨不得出來。說實話、、、、、、在這次看過你之後,我真的佩服你了。天恆,你真的很強!」

  天恆道:「廢話少說!你有什麼辦法?」

  掃興!也不問問她為什麼會來。嘟嘟兒挫敗的搖搖頭。不過,她知道天恆心裡焦急,所以竟難得沒有生氣。她從懷裡掏出三個黑黑的黑泥巴一樣的東西,道:「憑著它,我們就能過去了。」

  「是什麼?」天恆問道。

  「桔香鈴蘭結,我媽媽獨創的變種植物。別小看它,一會兒我保證它的生長速度和韌性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嘟嘟兒微微一笑,將三個桔香鈴蘭結放在地面,開始對放生靈魔法的力量。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11:18
第七十一章     相會(下)

    赤潮軍團:

  長方形的屏蔽物後,除了外出辦事來不及返回的赤潮將領,天翔等一干人全在這裡。

  天翔從空隙間往外看去,底下的形勢和過去的四天相比仍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四天前,他所擺下的陣勢被破以後,銀甲和艾斯科恩劍士團就開始展開正式的進攻了。但因為地勢的原因,經過四天的時間,他們一直沒有取得什麼顯著的成果。此刻,由於距離的原因,能夠有效的攻擊到赤潮的武器並不多,因此只有稀疏的破空聲傳來,攻擊顯得並不是很強,看來一時半會的,敵軍也找不到有效的進攻方法。從種種現象來看,可以見得赤潮當初選擇這個地方安營紮寨的選擇的確是個明智之舉。但是,眼前一時片刻的安全不代表赤潮就真的攻不破。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有一個明擺著的事實讓人無法安心----那就是他們被困住了!赤潮易守難攻的地形在告之赤潮成員他們目前安全的同時,也在告訴他們,這個地形是無法補給軍需的,所以一但糧盡水絕,赤潮便會不攻自破!

  想到這裡,天翔回頭吩咐道:「叫所有的成員全部停止還擊!我們不能再浪費一槍一箭了。一定要留到關鍵的時候再使用!」然後,他轉頭向著管理後勤的克裡絲·加麗,問道:「剩下的水和糧食還能夠我們用幾天?」

  克裡絲·加麗搖頭道:「很糟糕!糧食吃個十來天的倒沒有什麼問題,可水用得很快,大概只能用六天了。」

  「六天?」

  「嗯。也許還更少,六天已經是我樂觀的估計了。」

  「為什麼會這樣?我記得水沲裡儲存得有不少的水的,而且我設計的那個將海水轉化為淡水的裝置不是運用得很好麼?」天翔道。

  克裡絲苦笑道:「似乎是我們的運氣不太好。本來水沲的下方是個隔水層,可以阻住水從那裡滲入地面而保存住水。可是,昨天我去察看的時候,發現它下面的隔水層竟然破裂了,水正在往裡滲透。這樣下去,我們的食用水很快就會跑光的。更糟的是,那個海水轉換裝置讓鹽給堵住了,現在幾乎已經是停止淡化食用水了。我叫人將它拆開來察看,發現它裡面的部件已經讓海水侵蝕得不成模樣,沒有材料是完全沒有辦法修理的。而現在這樣的情形,我們去哪裡找修理材料去?」

  天翔道:「找人去將鹽清除掉,務必要讓它產水!哪怕一天只產一杯水也是好的。我們一定要撐下去,眼前的困境是暫時的,我們會有辦法的。」

  克裡絲點點,轉身向著裡洞奔去。

  天恆轉過頭來,望向正在沉頭思考的休斯,道:「銀甲看樣子是想活活的困死我們了。」

  休斯一邊思考著,一邊無意識的用手梳理著半白的頭髮,半晌後道:「我可不這樣想。以銀甲歷來的行事作風,這樣慢吞吞的行事顯得很奇怪,細想之下,越想越覺得可疑。不對!這太沒有可能了。以我們的實力,也只是能與銀甲抗衡而已,勝機幾乎是沒有的。所以單以銀甲的實力,想要攻破我們,雖然會費一些事,但也不是辦不到。現在又加上艾斯科恩劍士團的力量,應該更加容量攻破我們才對。銀甲不可能不考慮在它身後還有幾大勢力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它,等待坐享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好處。所以他們應該是想盡一切辦法,用最快的速度攻下我們來才合理。這樣採取打消耗戰的方法顯得太不尋常,統領,你一定要當心,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天翔沉吟道:「很有道理。換作是我的話,也會加快進攻,省得夜長夢多!」他轉過頭看著峽谷裡的情勢,又道:「可是我們也只能在這裡猜測而已。我們的處境讓我們很被動,就算敵人有什麼毒計,我們大約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除此之外便毫無辦法。」說完,他向一直靜坐不動的哈洛問道:「你怎麼看?」

  哈洛道:「我只是個初級的天機術士。以我的能力來看赤潮的前途時,只能看見模糊的一片,就像是有一層濃煙籠罩一樣,看不真切。不過,我倒是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場戰事可能會有大的變故。」

  「是好還是壞?」休斯問道。

  哈洛搖頭道:「我看不出來。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小心個屁!」拉爾夫道:「要是守不住的話,就不要守了!大家一齊衝出去,拼***!誰怕誰?拚個魚死網破算了!」他大聲叫道,順手抓起兩柄標槍從間隙裡扔出去,擲向峽谷裡人潮一般的敵軍。

  「不要衝動!」天翔攔住他,道:「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只要等到雅布脫的艦隊開來,我們就有了轉機。所以絕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我們沒這個本錢!」

  拉爾夫道:「可我就是看那幫王八蛋不順眼!依我說,給他們幹過去就是最好的辦法!」

  天翔搖頭道:「不許亂來、、、、、、」

  話音未落,突聽哈洛叫道:「小心!有變!」

  天翔正要發問,一名哨兵急沖沖的跑過來,叫道:「季統領,你來看一下,那是什麼東西?」

  天翔跟著哨兵跑去,舉頭往哨兵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映入眼簾的東西讓他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在他視線裡,十餘輛巨型的投石車正在繞過峽谷裡一個拐角,向著赤潮的方向駛來!而他先前看不見它,就是因為銀甲極好的利用了那個拐角,悄悄的把投石車暗地裡往前線運送。現在,這些巨怪的位置離他們僅三箭之地!

  休斯奔上前來,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的道:「投石車?!壞了!這大概就是他們詐攻的主要目的了。一、二、三、、、、、、一共有十五輛。統領,如果讓它們全力投擲的話,赤潮的防禦挺不了一個小時!怎麼辦?」

  天翔深吸了口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只有衝出去,想辦法將投石車破壞掉!這樣我們便能堅持更長的時間!」

  休斯道:「只怕我們做不到!你看看下面。」

  天翔順著休斯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敵人的進攻策略在投石車出現的同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先前的零星進攻已經在剎那間轉成如同疾風暴雨一般!弓箭、勁駑、彈射標槍這些遠距離攻擊武器的破空聲不絕於耳,魔法師隊伍也放棄了保存能量的打法,開始配和著進攻!更遠方,地面的步兵和騎兵緊跟著開向前線,越過重重的人海向前靠攏,他們揚起的塵土將敵人後方的天空全部遮掩!

  好大的陣勢!天翔下意識的握緊了拳,拳心冷汗涔涔!

  看到這樣的情形,休斯的聲音緊繃成了一道線,他道:「大幅度的進攻馬上上就要開始了!他們這樣做不是沒有目的的。他們也知道遠程攻擊並沒有太大的成效,但是配和投石車的進攻,這一步棋就是殺著!」他指著城門前排著密如過江之魚一般的敵軍,道:「看!這些攻擊全是輔攻,他們只是在用火力壓制我們,保護投石車!敵人算到我們會出城進擊,早做好了防範。你看那一直排開的劍盾組合的劍士方陣和其後的魔法師方陣,如若強行出城迎擊的話,以我們的兵力還攻不到靠近投石車的位置就全軍覆沒了!」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打不得也得打!」天翔嶄金截鐵的道。

  「好!」拉爾夫道:「我打頭陣!」

  天翔點點頭,對著身後揚聲叫道:「傳令下去,命令長槍隊集合!劍士隊結陣待令!弓箭手留守在赤潮裡!」

  「是!」傳令官應道。

  「長槍隊集合!」

  「劍士隊結陣,待令!」

  「弓箭手隊留守!」

  命令正在一步步的傳下去。所有的士兵都在命令下動了起來,開始快速的著裝、配械,作好出城迎敵的準備。

  天翔看著眼前快而不亂的人群,心跟著赤潮未來的命運而沉浮。他將背上的劍抽出來放在手裡凝視著,思緒飄飛到他繼承這把劍的那一天。

  那一天,帕雷爾將劍放在天翔的手心時,也是這麼像他凝視著劍一樣凝視著天翔。在那個時候,帕雷爾道:「天翔,我老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自己自己老了,但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我不得不服老!所以儘管有很多事我想去完成它,都只能是心想而已,力卻不足啊!我知道的,你不是亞里斯人。但我深信,你在亞里斯呆的這三年裡經歷的所有事情已經讓你改變了。你沒有出生在亞里斯,也沒有在這裡成長,可你的絲絲縷縷、你的一切,卻和這亞里斯有著千萬般的聯繫!你無法不愛她,無法不去愛這些真正的亞里斯子民,對麼?無論你從哪裡來,畢竟這亞里斯才是你的根!」

  「知不知道為什麼這把劍叫『赤潮』?」

  「我小時候生長的那個海邊,每年十三月未的時候總有赤色的海潮湧來。這些赤色的海潮夾帶著豐富的水產品湧向我生長的那個海邊,讓我們這些守候了一整年的貧窮漁民可以得到豐厚的收穫。這個赤色的海潮對於那時的我們來說就意味著希望、意味著幸福、意味著快樂、意味著明天!意味著我們可以憑藉著這些天神的賜與再次撐過今年!而明年呢?明年便會更好!所以當我有了第一把自己的劍時,我便把它取命叫做『赤潮』!現在,這把劍我送給你,希望你拿著這把劍,帶領著我的隊伍,從此征戰亞里斯,完成我無法完成的任務,給所有的亞里斯子民帶來希望、幸福、快樂,還有明天!」

  天翔癡癡的看著手裡的劍,只覺得這把赤潮劍像是一團烈火一樣在炙烤著他的心,給他的血液加溫,讓它們和著赤潮劍的脈搏一起在跳動,像是那赤色的大潮一樣沖刷著他!亞里斯的希望、幸福、快樂和明天,看來很遙遠,但他會以這個目標而拚搏!其目的不為別的,只為了亞里斯----他的根!只為了亞里斯的人民!只為讓自己活得更加有意義!不計榮辱、不計生死、不計得失!

  天翔猛的抬起頭來,十九歲臉上一片毅然!他挺直了腰,用力的束緊腰上的皮帶,將那把赤潮劍掛在上面,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叫道:「安靜!聽我說!」

  他看著眼前集合完成的隊伍,緩緩的道:「記不記得大家當初加入赤潮的目的?」

  「為了和平而戰!為了信念而戰!為了我愛的人而戰!為了孩子,為了明天!」隨著天翔的詢問,整齊劃一的呼喊在洞穴裡響了起來。

  天翔微笑起來,道:「看來大家都記得。」停了停,他又道:「本來我以為可以多守一些時日,盡最大的可能減少一些傷亡。看樣子,這個想法是不大可能的了。敵人的投石車現在已經兵臨城下,如果不破壞它,赤潮就無險可守,我們也沒有半點生路可言,絕對不可能等到援軍到來!現的戰勢大家也知道,所以這趟出去,不知誰還能活著回來、、、、、、死,我也很害怕。誰不想好好的活著?「天翔轉眼看著眼前的長槍隊,停了停,又道:」可是如果我們不努力,大家都沒有生存的機會!所以,希望我們的付出,可以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他用力的拔出了劍,高聲叫道:」開城門!大家跟我衝!為了希望!為了明天!爭取我們自己的幸福!「 」為了希望!為了明天!「眾人齊聲應道,整個長槍隊跟著天翔向著城門的方向移動。

  這在這時,緊閉的城門發出一聲巨響,緊挨著城門的衛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開去。在這聲巨響之下,連上等精鋼製造的城門都發出了不堪負荷的呻吟。 」開始了!投石車發動進攻了!「休斯大聲叫道。」三輛投石車開始向我們投石,其餘的正在繼續前開!統領,動作要快!沒有時間了!「

  伴隨著休斯的叫喊,連繼的轟擊聲開始接加而來!在片刻間,三枚巨石中一枚再次轟中了城門,另兩枚直接打在屏蔽物上!

  在這三下連著的重擊下,城門倒是在塵土飛揚中顫抖著站穩了腳跟。但石製的屏蔽物卻在巨響聲中轟然倒下,被擊了個粉碎!在它被擊碎的那一瞬間,強大的衝勁力作用在碎石之中,將這些大小不等的石塊全變作了攻擊武器,噴射在守衛在其後的士兵身上。 」我的眼睛!「 」腿!腿斷了!「 」有人受傷了!「 」醫務兵!「

  被碎石噴擊的士兵難以抑制的慘叫著,血流如注的向後摔倒。

  休斯奔到受傷的士兵身邊,摀住一名士兵遙前的傷口,急叫:」來人!照顧傷者!剩下的搶修工程!統領,快啊!衝出去,破壞投石車!「 」砰「,又有一枚巨石從休斯頭中呼嘯而過,從先前擊破的破洞中飛入,直直的砸在對面的牆上,擊得碎石四濺,整個洞穴都震動起來。 」小心!「拉爾夫叫道,將兩名士兵推開,避開從頭頂跌掉的巨石。

  來不及整隊了!天翔當機立斷的向著城門的位置衝去。他將赤潮劍握在手裡直指前方,高呼道:」快開城門!所有的隊伍跟著我出擊!「他快速的前衝,將腰上的赤潮劍拔出來直指前方,大喝道:」生死就在今日!都跟我來!赤潮軍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光光彩彩!開城門!衝!「 」怕死的是孫子!去***!「拉爾夫怒罵道,一邊從地上撿起投車車投來的巨石,奮力將它舉在頭上,尾隨著天翔衝去。他打算和敵人一見面就用這個回敬他們! 」站住!「哈洛猛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光茫急劇變化的水晶石,用驚得變了聲的聲音叫道:」再等一等!情況有變!「 」不能等了!再等就是等死!「天翔叫道。」跟我來!「他再次叫道。

  叫聲中,聽得了望的士兵驚聲叫道:」快看,那是什麼?統領,你來看看那個!「

  這聲叫聲一起,守城的士兵也全都跟著發出驚異的叫喊。同時,峽谷裡的敵軍也發出了驚疑不定的叫喊。戰況,彷彿在突然之間發生了突變!

  在這些叫聲中,哈洛也在叫道:」聽我一次,再等一等!轉機來了!「

  一時間,整個赤潮因這個突然的變故而顯得沸騰起來。

  天翔轉過眼來,定定的看著哈洛。哈洛則回看著天翔,確定的道:」相信我,這次我絕對沒有算錯!與其衝出去死拼,不如試試這個轉機!「 」好!我信你!原地待命!「天翔喊道,匆匆往上層跑去。

  跑上上層,負責瞭望的士兵便叫道:」季統領,你看那是什麼?快看,就在對面的山崖上!「

  天翔隨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極目看去,只見從對面的山崖上有三根形狀扁平的柱狀物體正在飛速的向著赤潮的入口處伸來。

  這三根褐色物體以大約每分鐘一千多米的速度快速向這邊伸過來,其形態遠遠看去就如同對面的大山上長出了三根手指一樣。

  天翔驚疑不定的看著迎面而來的三根手指,心中付道:「難道這就是哈洛所說的轉機?這麼說來,它們是友非敵了。」他凝神看向它們。此刻,距離還太遠,在天翔的視線裡隱隱約約的看見在那三根手指上好像還有著什麼東西。但因為距離遠,它們又移動得很快,所以看得並不是很清楚。等天翔想要看得更仔細一些時,突聽得休斯叫道:「大家小心!第二批四輛投石車停下來開始發動進攻了!」

  話音一落,赤潮上層所駐紮的眾人耳中突地充滿了巨石的呼嘯聲!在天翔眼裡,四枚巨石正在由小變大,向著已方轟來!

  「臥倒!」天翔叫道,一邊旋風般的向著反應遲鈍的休斯撲去,將他壓倒在自己身下,用身體掩護著他。

  休斯伏在天翔身下,四處瀰漫的塵煙剌激得他無法睜得開眼,所以這四枚巨石造成的破壞他無從得知。他就只聽見碎石四處激射的聲音、赤潮士兵的慘呼聲、赤潮的防護工程和物品被碎壞的聲音、還有天翔為了保護他而承受衝擊時的悶哼在他耳邊此起彼伏。休斯用手肘著頂著天翔,嚷道:「當好你的統領職務!下次遇到這種事時先顧自己。別管我!我天生命賤,保證死不了。快起來,查看我們的受損情形!」

  天翔從休斯身上跳起來,正待查看,便聽得手下的守衛隊人喊道:「統領,我們被四枚巨石擊中。有兩枚擊中城門,已經把城門擊得鬆動了。另外兩枚擊中洞穴上層的護塔,擊出兩處約二米左右的缺口。受損的缺口處,護塔全毀、十一名守衛受傷,無人死亡!」 」搶修!「天翔喝道。

  克裡絲·加麗從裡洞奔出來,不等天翔吩咐就帶著手下直奔缺口處,開始盡全力搶修破損之處。

  休斯艱難的在地上掙扎,努力的站了起來,一邊痛苦的用手摳著眼裡撲進的粉塵,一邊在一片混亂中對著天翔喊道:「希望哈洛這個笨蛋這次算得絕對準確!若不然大家一起全都變作肉餅了!」

  「拉爾夫!你上來照顧休斯!」天翔一邊叫道,一邊隨意的抹了幾下身上被碎石射出來的血跡,縱身躍向被巨石砸開的缺口,再次向著空中不斷向著赤潮前行的不明物體瞭望。

  經過剛才的事情後,現在再來看空中的三個物體,它們在視線裡顯得大多了,依著這種速度,它們在出現到現在的這一段時間裡已經飛過了從對面到這裡的整個距離的三分之二。隨著距離的縮短,天翔不僅能看清這三根柱狀物的形態,也能看它這們上面承載的東西了。

  那上面所承載的物體赫然竟是幾十個人!如同一支空投部隊一樣飛速的前行!

  這一支空中力量分作兩隊站在三根像是樹根一樣的物體上,正在隨著它的伸長而向著赤潮的向方前進。在他們當中,後面的一隊人數佔整體的絕大部份,他們一律黑衣黑帽裹得嚴嚴實實的叫人看清長相。前面的一隊卻只有兩人,左邊的那一個雙手合握捧著一團綠色亮光亭亭而立。雖然由於綠光擋住了她的臉而看不清相貌,但看那衣裙飄飛的形態和起伏有致的身形,這人絕對是個女子。站在她右邊的那個人卻是個少年。他筆直的站在樹根之上,一劍前指,腦後的黑色長髮被風吹得胡亂飛舞,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直視著赤潮的方向。

  天翔凝視著樹根上的少年,看著他像是雙足紮了根一樣立在樹根上,從那飄飛的衣衫裡,一股強盛的無形氣勢正在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的空間擴張。

  他是誰?在天翔印象裡他不記得自己曾在哪裡認識過這樣富有力量的少年。而且更奇怪的是在那樣強大的氣勢下,自己應該感到有壓迫感才對。可是他不僅感覺不到這個,相反的他竟對那個氣機感動說不出的親切,親切得好像這個少年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一般。

  他是誰?天翔不由自主的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這時,樹根上的少年突地動了!

  他掄起手裡的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圈,然後一劍劃下,指向投石車的方向。這個動作一出,他身後的黑衣隊伍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樣的跟著動了起來!他們動作整齊的從黑衣裡掏出奇形的弓箭,用快得肉眼無法看清的動作將一篷箭雨射了出去,目標直指敵方投石車的操作人員。

  這一篷箭雨射出的時候,天翔的眼睛仍然膠著少年身上。休斯和拉爾夫的眼光卻跟著箭雨的方向在移動。休斯喃喃的道:」沒有用的。這個距離箭只是射不到的。「他話只說了一半,這一波箭雨已經正正的射中了目標----而且是全中!在休斯和拉爾夫的視線裡,只見第一波發動進攻的三輛投石車的操作人員裡有一大半人中箭後翻身栽倒在地!

  正中目標!有效!

  戰鬥中的雙方因為這個突然的介入而安靜了片刻。片刻之後,雙主都狂呼起來!敵方驚呼著,整個隊伍散亂了一下,然後調整了節奏開始動手回擊;赤潮這一方卻轟然歡呼起來。 」中了?!「休斯難以置信的道。」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弓箭手!這種勁道、這種準頭、、、、、、難道是妖精族的弓箭手?!「

  和休斯不同,拉爾夫暢聲大笑,吼道:」射得好!射死這群王八蛋!爽!再射啊!「

  在兩人身邊,天翔對兩人的大呼小叫充耳不聞,他的眼裡只印入了那個少年的身影,對他的那種奇怪感覺充滿了他的心。

  他是誰?他倒底是誰?天翔不由自主的屏息,聽見自己的心正在不規則的亂跳。

  就在這一瞬間,空中一陣狂風吹過,吹得少年的黑髮全部往後飄揚,顯出了少年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龐!

  看清那張俊臉,天翔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呆若木雞!

  他、、、、、、他、、、、、、這絕對不可能!

  天翔的手握緊了赤潮劍又放鬆、不由自主的再握緊再放鬆,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一定是暈了!忙著戰事忙得亂了心智!這個人應該好好的在自己原先的那個時空唸書,沒可能在這裡出現的。他 跑這裡來做什麼?這太好笑了!

  天翔癡癡的看著少年,渾然不覺敵方的三輛投石車在替換下被射倒的人手以後又裝填上彈藥,發出噴射的巨響,將兩枚巨石向著自己所站的缺口處直擊!

  休斯和拉爾夫驚叫起來:」統領,小心!「兩人雙雙向著天翔撲去,想將他扯到後面來。

  兩人才剛一動,樹根上的少年也驚叫了起來:」哥哥!「他一矮身,將手裡的劍插在樹根上,尖聲叫道:」烈火之虎咆哮!「叫聲中,他的雙手像兩枚太陽一樣亮了起來,然後在那兩枚太陽中,兩道比巨石的直徑還要粗的火柱擊了出來!

  突然之間,戰聲中所有的人眼前全都亮了起來!那兩道火柱所發出的光芒穿破滿天灰塵的阻擋,照進每一個人的眼裡。

  在全部人驚呆了的眼裡,火柱,仍然還在進擊!

  有呼呼的狂嘯聲中,火柱撞在兩枚巨石之上,將它們撞得歪了方向,砸在赤潮入口兩側的山壁之上!

  好霸道的力量!好強盛魔法!

  赤潮將士呆了一呆,緊跟著發出更大聲響的歡呼! 」帥啊!「拉爾夫右拳擊在左手掌心裡,興奮得狂呼。

  眾人都在歡呼,只有天翔一人呆立著,像是失去了神智。那一聲『哥哥』徹底的讓他懵了!他手中的赤潮劍隨著那聲叫喊『鐺』的一聲跌在地上!

  天恆!

  是天恆!

  竟然是天恆!

  哈洛口中的轉機的竟然是天恆!

  真的是他!那個自己認為總也長不大的弟弟!他竟然在這個最危急的時候趕來幫自己!

  天恆!

  天翔突然覺得有一股暖流正在向四肢蔓延,將戰爭帶來的緊張和恐懼正在慢慢驅動。突然之間,天翔覺得心裡回歸了平靜。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必勝的信心,他不必再咬牙強撐著故作成熟和堅強,因為、、、、、、和他並肩作戰的,正是他最親的弟弟!

  他呆呆的看著天恆的臉,心裡頭卻微笑起來,從整顆心裡發出滿足的歎息----季家兄弟!

  天翔在赤潮裡發呆,而樹根上的天恆卻焦急的看著呆傻的天翔,尖聲叫道:」天翔,哥哥,是我呀!你發什麼呆?腦子進水了?快醒過來,要不然你和你的赤潮就嗝屁了!「

  這一聲叫喊終於把天翔完全敲醒!他石破天驚的叫道:」天恆!「然後雙足一彈,縱身撲向空中,筆直的撲向空中的天恆!

  PS:

  呵呵,兄弟倆終於相見了,這《魔法大陸創世記》的第一部日出亞里斯之卷也算是寫完了。哎呀!好累啊!沒想到寫書是這麼累的事。

  寫完第一部,第二部可能要歇上一歇了。這中間的歇息一是為了調整心情,二是在仔細想一想以後的情節該怎麼發展,三則是我正寫新書《新中國魔法笑譚》,一本很輕鬆的中式魔法小說。所以再動《魔法大陸創世記》動筆,可能得等一段時間了。各位書友請見諒!
pgg2 發表於 2008-10-23 11:20
第二部 風起雲湧亞里斯     第一章 塔拉姆防守戰(01)

第七十一章 塔拉姆防守戰(01)

  「統領!」

  「季統領!」

  「統領,你要做什麼?」

  看到天翔的驚人之舉,赤潮的成員驚叫起來。

  他們在叫,天恆也在叫!

  「哥哥!」天恆大驚,雙足一蹬,從樹根上疾撲出來,迎向空中的天翔。

  一時間,兩人都不顧一切的往空躍去。

  在空中,兩個高矮不同但身形卻又十分相似的身影正在飛速靠近。眾人抬頭上望,只瞧見分隔兩人之間的空間正在漸漸縮小。隨著樹根上少年的飛速前撲,分別已久的兩人終於撲到了一處!

  「天恆!你找死是麼?亞里斯這麼亂,你不在家好好讀書,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為什麼要來?啊?你為什麼要來?你、、、你、、、你!」天翔抓住天恆的肩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一張嘴,來得竟是這麼一句。

  「哥哥!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在亞里斯到處找你?每次聽到關於你的一點線索,我都高興得不能自抑。我可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天恆反抓住天翔的肩頭,狂喜得大喊!

  「唉,天恆!」天翔看著天恆,微笑著歎息。

  「哥哥!」天恆泣聲叫道,眼淚從眼裡流了出來。

  陽光飛灑,那明亮的光芒從旁邊投過來,照在兩張相似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而這兩張臉相互對視著,全然癡了!

  「你瘦了!」天恆道。

  「你長大了!」天翔道。

  兩人就這樣互相抓著對方的肩,忘我的凝視著,一如天恆初生的那一天,天翔摟著天恆,也是這般癡然對視。對視中,在那互抓的肩頭下面,流著的是相同的血,跳動著的是一體而出的兩顆心!如此的血脈相連,如此的呼吸與共,一時之間,天恆和天翔的眼裡就只能看到對方!

  在空中,抱在一起的兩人渾然無我的對視著,絲毫感覺不到自己飛撲的勢子已止,身體正在往下飛墜。他們就這樣的對視著,彷彿要把分別了的這好幾年沒有看到的份全都補回來。

  看著這兩個忘了身在何處的人,扎克氣急敗壞的叫道:「這兩個白癡!嘟嘟兒姐姐,接住他們!」

  嘟嘟兒正在全神貫注的控制著桔香鈴蘭結的根莖的生長,無法分心和扎克說話,聽得他的驚叫,她雙手上的綠光一跳,三根桔香鈴蘭結的巨根突地轉了個彎,向著天翔和天恆的腳下飛去,穩穩的將兩人接在上面。

  天翔站在樹根上垂頭看著天恆那張仍顯得稚氣的臉,在這一刻間,所有的豪氣全都湧上心頭!他長聲大笑道:「天恆,有沒有興趣和我下去闖一闖?我知道你有很我話想要和我說,我也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但眼下赤潮危急,咱們解了赤潮的危機再說,怎麼樣?」

  天恆臉上淚痕未乾,卻對著天翔展顏笑道:「就是打架嘛?我怕個屁!打就打!打完這些龜兒子我們再好好的聊。」

  「好啊。」天翔大笑,對著赤潮的方向揚聲叫道:「把我的劍擲來!我一下去,你們隨即開門往外衝它一陣,務必將投石車的隊伍衝散!」

  「好!」拉爾夫沉聲應道。他撿起天翔的赤潮劍,飛擲了過來,大聲叫道:「統領,幹他娘的!」

  天翔伸手接住劍,對著天恆笑道:「咱們兄弟倆有多沒有並肩做戰了?」

  天恆跟著笑,道:「好長時間了。自從那次咱們和那幫號稱內江第一強的地皮打過架後。」

  天恆轉頭對嘟嘟兒道:「嘟嘟兒,把桔香鈴蘭結降到我們可以跳下去的高度。等到我和天翔下去後,你再飛上去接赤潮的兄弟們,咱們給它來個空中突襲!他***!我就不信整不了那幫龜兒子!哥,咱們上!」

  天翔點點頭,將赤潮劍握在手裡,俯頭向下估計著和地面的距離,等待著跳下去的時機。

  扎克一看天恆要下去,急得叫道:「天哥,我也要去!」

  天恆道:「行了,你照顧著丁多,兩個就都呆在上面,安全一些。要打架啊?有機會的。你在這上面看準了敵人拿魔法狠狠的轟就行了。」

  「這樣啊、、、、、、」扎克不滿的道。他心動的看著天翔和天恆,想和他們在一起並肩做戰。這樣子他感覺好像自己真成了季家的一份子一般。

  「天恆!」天翔叫道。

  「明白!」天恆應道。

  「跳!」天翔一扯天恆,天恆隨勢拔出普羅拉西奧,叫道:「龜兒子們,你爺爺我來了!」

  叫聲中,季家兄弟倆長劍揮舞,以九天之姿,向著底下的投石車隊伍撲去!

  看著兩人的身影在空中飛速躍落,歐布裡·葛蘭·多哈勁箭搭弓,沉聲道:「壓制住魔法師的攻擊。放箭!」此番歐布裡·葛蘭·多哈的判斷極為正確。赤潮的堅固讓它可以在投石車的火力中還能堅持一會兒。季家兄弟暴露在魔法師的攻擊中卻是不行。所以歐布裡·葛蘭·多哈當機立斷的轉向攻擊魔法師隊伍,如此保護季家兄弟。等赤潮的隊伍以破掉投石車,赤潮的燃眉之急自然立解。

  是以,妖精弓箭手中箭飛如雨,開始向著銀甲的魔法師隊伍迎頭暴射!

  ※ ※ ※ ※ ※

  樹根離赤潮的入口上方的空洞處還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因此赤潮成員聽不清天翔和天恆在說些什麼。他們看著天恆那張和天翔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更加稚氣一些的臉龐,隱約已經猜到了兩人的關係。此刻,看得兩人豪氣的縱聲長笑,將手中的長劍揮舞得宛若兩條蛟龍一般向著敵軍的投石車隊伍中撲去,不由得全都大聲叫喊起來,只覺得也感染了他們的豪氣,全身血脈奔騰,此刻已經無所懼了!

  拉爾夫大聲叫道:「真***過癮!弟兄們,跟我一起衝出去。咱們也去衝殺一陣,哪有讓統領單獨作戰,我們卻在上面看的道理?休斯,你可不要攔我!」

  休斯沉聲道:「我保證不攔你。開門!往外衝!擊散包圍統領的人群。我看統領的意思只是想擊破投石車的隊伍。所以大家一出去就盡量合統領配合,切記不要貪功!」

  「我懂。」拉夫爾夫道:「隨我來!」叫聲,領著結隊待命的騎兵隊往下層開去,就待開門出擊。

  ※ ※ ※ ※ ※

  就在樹根上箭雨開始往下紛飛的同一時刻,銀甲的投石車隊伍裡,一名少年放開了推動投石車前行的把手,反手往背上的武器摸去。

  「別輕舉妄動!」另一名少年一把抓了他的手。

  少年急叫道:「是天恆他們!」

  「我知道!但是,我們不能亂動!我們好不容易才混進敵軍的隊伍中,此刻我們亂動的話,一但有個風吹草動的,就一點忙也幫不上天恆了。再忍耐一下,等到他們全面發動突擊時,我們再行動。明白麼?」

  「可是情勢這麼危急,我們還在敵人的隊伍裡幫助敵人攻打赤潮,我真、、、、、、的好難受!」

  「不要太擔心。如果赤潮連這一會攻擊也挺不下來的話,赤潮留存在亞里斯大陸上也沒有什麼意義!放心,轉機馬上就來了!」

  摸劍的少年聽得這話,用力的咬緊了牙,把伸向劍柄上的手縮了回來,再次的握緊了投石車的把手,鼓足盡力把它往前推。

  而制止他的少年則輕聲對旁邊的一個粗豪男子道:「小聲傳下去,讓大家聽我的口令,隨時準備發動!」

  那男子點點頭,輕聲把這話傳了開去。

  ※ ※ ※ ※ ※

  在空中,天翔和天恆兩人正在飛速落下!

  「天恆,小心了!」天翔叫道。

  「明白!」天恆應道,手中長劍回收,叫道:「扎克!」

  樹根上的扎克應道:「知道了!」同時,他兩手前指,快速的結了一個指節,鼓動身上的魔力,在天翔和天恆的腳下生出一團氣墊,減緩兩人下落的趨勢。緊跟著,他雙手一翻,兩手虎口對著虎口,將食指相並前伸,結成一個並指節,呤道:「守護風盾!」將兩面看不見的風盾結在天恆和天翔的身上。再接著,他指節又變,並指節變成彈指節,用一種快速的、幾乎讓人聽不清的速度完成吟唱,尖聲叫道:「亂風刃!」把至少有五十幾枚風刃全力向著腳下的敵人打去,給天恆和天翔掃開落足點。

  這幾十枚扎克全力發出的風刃在空中穿行,以亂舞之姿向著敵人沒頭沒腦的胡亂砍去。

  聽到風刃劃空而至的嘯聲,底下的敵人微微有些亂了陣腳,他們沒有想到頭頂上的異物上竟還有著另一位魔法師!這一亂,使得他們下意識的往後退,避開風刃攻擊的範圍。這一退去,終於給天恆和天翔讓出了空間!

  「好機會!」天翔一扯天恆,兩人雙雙往地上落去。

  天恆一落地,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喝道:「金戈玉馬入夢來!」一出手,用的便是斬鐵劍的奧義!他大喝著,普羅拉西奧一劍劃出,劍走波浪之勢,一連五劍,將五道劍氣呈扇面劃開!

  天翔卻轉過身子,用背靠著天恆的背,一劍向前直指,一式笑指天南擊出,將一道無以匹敵的劍氣對著就近的一輛投石車直擊!

  轟!劍氣殺至,投石車毀!天翔一劍擊出,竟將一輛巨型投石車劈作兩半!

  一劍得手!

  天翔一劍得手,腳下不停,身子縱了起來,向著下一輛投石車撲去。眼下,扎克的破風刃造成了一點滴的空隙,他必須抓住這個空隙能毀幾輛就毀幾輛,若不然等得敵人圍上來時,再毀車便很難了。

  天恆一劍擊傷三人,擊斃兩人,回首一見天翔身形展動,當下心神領會的隨著天翔掠去。天翔若要擊破投石車,他便負責保護天翔。

  天翔縱身下撲,劍氣在赤潮劍上凝聚,等到他想要發出攻擊的時候,卻發現敵人已經調整完畢,他現在要面對的是數不清的長槍鋒芒,剛才破風刃所製造出來的那一點滴的空隙已經全然消失了。

  眼見得情勢已變,天翔不由得暗歎可惜,心念轉動間,身子空中一蜷,突然就縮進了劍光裡。隨著他人影的消失,那凝而不放的一點劍光卻陡然暴長,密密集集的形成一大團放射狀的鋒芒,向著底下的人群罩落。

  「叮、叮、叮!」一陣急如驟雨的一般的脆響之後,天翔的赤潮劍在每一個槍尖上都剌了一劍,然後身子藉著反彈的力量往後彈飛。

  這一擊,天翔雖然無功面返,但卻把敵人的攻勢打散。

  緊隨天翔身後的天恆一看敵人的身形正搖擺不定,當下反手將普羅拉西奧插在背後,雙手緊握成拳,靜默了半晌後才拳頭猛張,嘴裡大聲喝道:「烈火之虎咆哮!」手裡火光一閃,方才擊退巨石的兩道火柱再次顯現,對直了投石車轟去。

  這一著火系魔法攻擊當真所向披靡!

  眾人只覺眼前紅光滿天,兩道火焰之柱轟擊過來,將投石車擊成粉碎。粉碎後的投石車碎片燃燒著,四面紛散,往敵軍的隊伍中飛落,燒得銀甲軍團前線靠近天恆兄弟倆的十幾人哭爹叫娘。

  這時候正是米易洲最為乾燥,也最為炎熱的季節。這些碎片飛散以後將一小部分士兵點著,這一小部分士兵號叫著四散奔逃,奔行中竟將別的士兵又點著,這麼一直傳下去,轉眼之間至少把幾十名士兵送進了火海裡掙扎!

  這種情形是天恆沒有想到的。當他發出「烈火之虎咆哮」的時候,他的原意是想轟掉那輛投石車,減輕赤潮的壓力。沒想到,一式火系魔法轟出,效果倒挺出人意料!

  看見敵人四散而逃,天恆喜叫到:「歐布裡·葛蘭·多哈,射他們!」

  話音一落,樹根上往下飛射的箭雨轉了方向,轉頭向著四散而逃的敵人怒射!

  箭勢如雨!妖精們發揮著優越的箭術,向著背心裸露在外的防無防備的敵人一陣亂射。眨眼間的工夫,約有五十名銀甲士兵便已命喪箭下。射倒這些士兵,不等天恆的吩咐,經驗豐富歐布裡·葛蘭·多哈立即調轉箭頭,再次射向魔法師隊伍,強行壓制魔法師的火力。在戰場上,魔法師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力兵隊,如不壓制他們,天恆和天翔的行動無異于飛蛾撲火。

  其實以實際情況而論,魔法的攻擊力和射程都遠勝於弓箭。但此次銀甲攻擊時,早就知悉赤潮無魔法師隊伍,弓箭手的素質也不高,所以才敢驅使魔法師隊伍前進至平時攻城戰中魔法師隊伍的安全距離以內。哪知今趟的戰鬥卻半地裡殺出歐布裡·葛蘭·多哈這一隊妖精弓箭手,他們不僅箭法超群,勁箭的射程又是遠超於一般的人類弓箭手,因此銀甲昂貴的魔法師隊伍損失慘重。要知道一個魔法師的價格接近於十五個普通士兵的價格!歐布裡·葛蘭·多哈的兩番暴射,已將原本約二百個左右的魔法師射掉近小半。

  天恆和天翔這邊,這五十人一死,包圍第三輛投石車的人已經沒有了,將第三輛投石車顯現了出來。

  天翔落到地面,來不及細想,人已經如飛竄了出去,揮劍劈向第三輛投石車!

  他向前疾衝,雙手用正勢和反勢同時握著劍柄,人化作一道流光不斷的向著投石車接近。在他的內息鼓動下,赤潮劍握在天翔手裡,劍尖處亮起一個半球形的弧光,天翔就頂著這個弧光前向一直衝,人隨劍一起衝進第三輛投石車裡!

  人影一閃!天翔衝進投石車裡的身影竟然不見了!

  突然,那輛投石車四分五裂的爆裂開來!天翔的身影出現在一堆煙塵之中,冷眉俊眼的倒提著赤潮劍而立。在這頃刻之間,天翔仗著強大的劍技在投石車的結構間縱橫,將它擊成粉碎!

  第三輛投石車一破,天翔飛身往後彈後,再次和天恆背心貼背心的靠在一處。

  至此,從天翔發動進攻破壞第一輛投石車到第三輛投石車被擊毀,其間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等到天翔再把目光投向第四輛投石車時,卻發現想要擊破它卻不是那麼容易了。就眼下的情況而言,天翔兄弟倆沖得太快,後面緊跟著衝來的赤潮部隊才剛剛從洞穴裡露出來,而空中的桔香鈴蘭結上面的弓箭手又忙著壓制魔法師隊伍的火力,使得天翔兩人的身後形成了一個真空。而這個真空很快就被銀甲聯軍的兵力所填補!現在天翔兄弟倆要面對的便是接近一百名銀甲聯軍的士兵,一時間完全無法再破壞下一輛投石車。

  「怎麼辦?」天恆問道。

  天翔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形,道:「頂住!只要和拉爾夫匯合以後,機會就來了!」

  「明白!」天恆應道,心裡卻隱隱有些擔心。因為他已經看見遠處的塵土正在越揚越高,耳朵裡也聽到密集的蹄聲正在越來越加靠近!這些都說明敵人的援軍正在往前面的戰場開進!等到哥哥的同伴到來以後再發動總攻?只怕到時候脫身都不易,哪裡還有機會來破壞投石車?天恆本想說,此時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一邊打一邊往後退,先和赤潮的部隊匯和才是上策。但是一看到天翔那張剛毅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全都縮回去了。

  既然天翔要打,那就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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