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張遼新傳 作者:楊家大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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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土學師 2008-12-9 23: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9 684590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0
第三卷-第一百零九章

  “將軍。我軍的後續軍糧已經運抵劇縣。”張新走進張遼休息的屋子,對著正拿著一卷書簡的卻實際上在發呆的張遼說道。
  “嗯!”張遼回過神來,說:“來就來吧。讓子揚去清點一邊,然後依照子龍和子廉那裏的比例給他們發過去就是了。若是護送的兵力不足,就找宗元這個老狐狸暫借一些。我們開口,他還能不給!至於讓你特意來報告嘛。”張遼頭也不抬的說。

  張新走到張遼的身邊,小聲的說:“主公,不是我特意來煩你,實在是這次送糧草來的竟然是糜竺糜先生。他一來就要見你,我這才過來稟報的。”

  “什麼?糜竺過來了。知道什麼事情嗎?”張遼頓時恢複了以往的精明,向張新問到。

  這話剛出口張遼就知道問的有點多餘,這事情能讓糜竺親自來找自己,又怎麼會輕易告訴張新呢。果不其然,張新一臉的問號,也不知道糜竺的來意。

  糜竺身為曹老大身邊的近臣,過些日子隨著老大到青州是順理成章的事,為什麼要提前過來?難道出事情了?張遼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有些不夠用了。

  “主公,糜先生正在大廳呢。”就在張遼還在想著糜竺為什麼獨自過來這個問題的時候,張新在他的耳邊小聲的提醒他糜竺現在就在外麵。

  “媽的!”張遼暗罵一聲,他覺得自己是有些腦子蹩筋,直接問糜竺就是了嘛。

  “走!去見子仲先生。”張遼扔下手中的書簡,起身向外走去。

  “子仲先生別來無恙!”張遼剛走到大廳門口就高聲對著裏麵的糜竺招呼道。

  “文遠,你為何非要加先生二字?若再如此,休怪我回頭就走!”糜竺故意嗔怪道。

  “好好好!子仲,此來何事?”張遼是知錯就改,但還是不兜圈子,直奔主題。

  “唉!”糜竺長歎一聲,和張遼坐下後將他為什麼提前趕到青州的主要原因說了出來,結果倒是讓張遼感到了出乎意料。原來糜竺是因為自家的妹妹看上了趙雲而終日茶飯不思,日漸憔悴,故而想通過張遼向趙雲提親。於是在向曹操暗中稟報了一聲後就跟著軍糧運輸隊提前趕到青州,為的就是想單獨和張遼通個氣,不要太過張揚。

  “子仲,你這還不張揚啊!身為主公身邊的從事,卻在主公之前趕到青州,這足夠讓別人揣度的了。”張遼有些哭笑不得,他想了很多,就是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原因。

  那日趙雲在郯城外救了糜芳和糜家小姐一事,張遼也通過郭嘉獲悉了詳情。他感到以外的就是那群盜匪的頭領昌在後世的曆史上原本是應該由他張遼勸降的(陳壽的《三國誌•張遼傳》中記載:張遼與夏侯淵圍昌於東海,數月糧盡,議引軍還,遼謂淵曰:“數日已來,每行諸圍,輒屬目視遼。又其射矢更稀,此必計猶豫,故不力戰。遼欲挑與語,儻可誘也?”乃使謂曰:“公有命,使遼傳之。”果下與遼語,遼為說“太祖神武,方以德懷四方,先附者受大賞”。乃許降。遼遂單身上三公山,入家,拜妻子。歡喜,隨詣太祖。),卻沒想到那沒等他去勸降,昌這夥人就因為招惹了糜家而引起了曹操的注意。若非昌自己機靈,聞聽此事後就立刻斬了那惹事的杜狗兒的腦袋再肚子下上想曹操請降,這才免了一場禍端。原來曹操已經想著派兵剿滅盤踞在三公山的盜匪了。昌投降後被曹操安排到了夏侯淵帳下,倒也暗合了原來的曆史。

  “唉!我父母早亡,二弟和小妹都是我照顧長大。如今小妹有事,我這兄長又怎能置身事外?”糜竺無奈的說到,隨後又笑笑說:“不過倒也不至於讓他人揣度,我既來此,自有理由。一來為主公打個前站,二來也有些家族的生意和青州的世家談談。”

  張遼心想:這才對嘛。以曹老大的為人,若你隻是為了私事,斷不會輕易允你提前過來。必然給你加上一堆事情,讓你順帶著解決一下。這才是曹老大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的風格。

  “文遠,其實我這也是沒辦法了。這個趙雲我也不熟悉,他是在你的勸說下才投入曹公麾下的,更是在投效曹公後被曹公直接安排到了你的部下。你和趙雲接觸的多,也比我方便說話,這事情我也隻能來麻煩你了。”糜竺說。

  就在糜竺剛才說到他和趙雲不熟悉的時候,張遼心裏嘀咕著,貌似除了我,好像沒多少人對趙雲熟悉。

  糜竺是他的生意夥伴,也是被他引入曹營,再加上他也對趙雲和曆史上的糜夫人是否能結合也有著一種好奇,更是對曆史上糜夫人向趙雲托付阿鬥的未知之事有著一種近乎惡趣味的猜測。曆史對這位糜夫人沒有多少記載,隻是說了她在劉備兵敗當陽時將其始終保護著的阿鬥托付給趙雲後投井自殺,是個性情貞烈的女子。

  張遼在首次接觸糜竺時就曾考慮過是不是先撬了劉備的牆角,但之後曹家欲和他聯姻就讓他放下了這個想法。但他卻對腦海裏那些記憶做過整理,在不多的對糜夫人的記錄中,張遼發現糜竺的這個小妹真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性。她尊兄長之命嫁於劉備,不但給劉備帶來了數千家仆和無數的錢糧,讓劉備獲得了走出困境的資本,而她自己卻默默地承受著妾室的身份。而且,在劉備數次拋下妻子獨自逃命時,她卻依然不離不棄的和甘夫人生死相依。就在劉備兵敗當陽,再一次拋妻棄子的時候,甚至連甘夫人這位生母都拋下了親生兒子的時候,她卻緊緊地抱著這個並非她親子的孩子,用她那孱弱的身軀死死的護著這位蜀漢的後主,直到將他安全的交到趙雲的手中。然後又為了不影響趙雲,而依然投井自盡。壯哉!糜夫人!

  雖然陳壽的《三國誌》中並未給她立傳,但她確是實實在在影響了三國曆史的人。若是沒有她在亂軍中保護著阿鬥,這位曆史留名的後主就不見得能“樂不思蜀”了。

  “好吧,子仲。我會將此事告知子龍,並盡量為你家小妹說合。但子龍是個有主意的人,成與不成,我如今卻不敢保證,你先不要報太大的希望。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趙雲此人絕對是有前途的,隻要沒什麼英年早逝的倒黴事,將來必然是拜將封侯的結局。令妹的眼光我帶式極為佩服的。”張遼字斟句酌的說。

  在張遼看來,在曹操的麾下,趙雲出戰的機會絕對不會少,立功的機會也就不會少。曆史上的趙雲都做到了鎮軍將軍,永昌亭侯,如今的趙雲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差了。

  “嗬嗬,文遠,我知道這事兒讓你有些為難,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若真的不成,也算我這個兄長盡力了。”糜竺苦笑著對張遼說。

  “唉!可憐天下……咳咳咳!”張遼剛想感歎一下,忽然想起這話似乎有些不對,隻得咳嗽兩聲,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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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張遼這裏還在和糜竺長籲短歎之時,他的家中也發生了一件事情,不過對於張遼來說,卻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這天早上,曹清起床後例行去想張母請安,可卻在陪張母吃早飯時感到惡心想吐,接著又有些頭暈、乏力。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受了風寒,請郎中來看看,開一劑藥吃過就沒事了。但經驗豐富的張母卻有了別的想法,在她的直接幹預下,張成一下就將鄄城的數名有名的郎中請到家中。最後確診,曹清懷孕了!

  這一下可把張母高興壞了,她不但親自過問曹清的食宿安排,還幹脆住到了張遼他們的院子裏,好便於她就近照顧懷孕的媳婦。家主的夫人懷孕了,整個張家也一片喜氣洋洋。

  消息傳到曹家,曹嵩和他的夫人鄒氏、曹德夫婦、曹操的丁夫人也都趕到張家,甚至連夏侯兄弟和曹家兄弟的幾位夫人也紛紛登門探望。如此高的規格,到也和曹清在家中受寵的情形很是吻合。

  “親家,你能否給曹鎮東去信,讓他安排文遠回來照顧清兒?”張母膝下兩子,如今隻有次子張遼的媳婦有孕,自然是穩妥為上,甚至想讓張遼回來照顧。

  “親家母,文遠並非是因私廢公之人。依老夫之見,不若你我二人分別給文遠去信,將此事告知正在青州的文遠。老夫再給孟德去信,讓他安排人接手文遠的事務,讓文遠回來一趟。親家你看如何?”曹嵩一臉喜氣的對張母說。

  “親家此言甚善!就依親家的意思。”張母也是喜形於色,她說:“清兒是頭胎,我看讓還是文遠回來陪著更好些。”

  自家的女兒曹嵩怎能不疼愛,張母著緊曹清,雖然有著張家後代的因素,但對自己的女兒畢竟也很好,曹嵩又怎會掃興。

  “哈哈哈!若是孟德那裏無事,老夫不反對文遠回來一直照顧清兒。老夫有二子,女兒卻隻有一個。孫子、孫女一大堆,可外孫子、外孫女一個都沒有。如今清兒有孕,老夫甚喜!甚喜啊!哈哈哈!!!”曹嵩說著說著就高興地大笑起來。

  於是,兩路信使從鄄城出發,分別向著青州北海的劇縣和徐州東海的郯城快馬加鞭,絕塵而去。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0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章(上)

  “主公為何發笑?”郭嘉看到曹操自從接到一封家書後就在一邊竊笑,心中好奇之下開口問道。
  曹操當時沒注意到郭嘉就在一旁,見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輕咳一聲,正色道:“為什麼。不過是老父的家書,說小妹有孕而已。曹某要有外甥了,故而一時失態,奉孝莫怪。”

  曹操以為郭嘉怎麼著也要謙虛一下,哪知道郭嘉聽他說完後也露出了一種壞壞的笑容。

  “奉孝?奉孝?”曹操幹脆輕輕推了推郭嘉。

  “啊?主公何事?”郭嘉對於曹操那能殺人的目光視若不見,反而問曹操有什麼事情。

  “奉孝啊,我剛才說我家小妹有孕,你為何如此表情?”曹操對於很少能看到的郭嘉的走神的現象很好奇的問到。

  “哦!我剛才是聽到主公說曹小姐有孕,就想起我以前難得一次抱我家郭奕,結果被文遠笑話了好久,現在終於可以讓我笑話他了。”看來那時郭嘉被張遼捉弄的很厲害,致使如今郭嘉有了報複的機會時甚至說話間也有些咬牙切齒。

  “哈哈哈!”曹操此時心情大好,又聽說了如此好玩的事情,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郭嘉和張遼二人抱著各自的孩子忙裏忙外的狼狽樣子,結果就是他和郭嘉一起大笑。屋裏的侍從和吏員們看著這兩位的樣子,也忍俊不止,個個捂著嘴竊笑不已。

  等到曹操笑夠了,郭嘉也笑夠了,曹操對郭嘉說:“奉孝,傳令妙才,讓他立刻將手頭的防務交給子孝,然後趕回郯城,跟著我們一起去青州。”

  “諾!”郭嘉欣然應到、他知道這是曹操接受了曹嵩的意見,決定以夏侯淵接替張遼在青州的事情,而讓曹仁獨自負責徐州。徐州如今已經基本平定,陳家、曹家都被曹操恩威並施的收拾了一遍,當不會再多生事端。而青州卻麵對這大敵,又要準備建立水軍,須得是和曹家親近的穩重之人方能讓曹操放心,原本是張遼,如今讓曹仁接替,就是此理。

  鄄城到劇縣的路程雖然比去郯城要遠些,但曹嵩和張母的家信也很快就到了劇縣張遼的手中。

  就在劉曄和糜竺一同來找張遼時,就看見張遼一個人傻兮兮的在大廳裏轉悠,嘴裏還念念有詞兩人不明就裏,也沒看到旁邊有其他人,正在納悶時,卻不意張遼轉了過來,看見了他們二人。隻見張遼快步上前,就在劉曄、糜竺正要問好時一把拉住兩人的手說道:“子仲、子揚,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哈哈哈!”說完就將二人的手撒開,繼續在大廳裏轉悠。這會兒劉、糜二人也聽明白了張遼嘴裏念叨的什麼,不過一句“我要當爹了!”而已。

  正當劉曄、糜竺二人瞠目結舌之時,張遼的親衛統領張新走了進來,他同情的對兩人說:“抱歉!抱歉!自從我家將軍接到鄄城曹老太尉和我家老夫人的來信,得知夫人有了身孕後就興奮至此,逢人就如此念叨。算上二位,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一百三十二次了。”

  “啊……原來如此!此是大喜也!”二人自然知道張遼的夫人是何人,雖然對張遼如此興奮有所不解,卻因著種種原因也為張遼感到高興,畢竟這時候還是很講究後代的。

  但他們誰都不知道張遼究竟是為什麼如此興奮,或者說他們誰都不知道張遼如此興奮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作為一個有著後世記憶的人,張遼對“穿越”的前輩項少龍還是有所了解的,項少龍因為穿越而導致喪失了生育能力的事也讓張遼為之心悸。雖然他的情況和項少龍並不相同,但他仍然又心結,故而在並州時,張母欲為他說一門親事,卻被他尋出種種理由拒絕。到了曹洪向他表示曹家欲和他聯姻時,張遼出於獲得曹操的信任和不要過於與眾不同的理由決定結婚。之後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婚後若不能生育的後果,但那時已容不得他再後退。張遼知道曆史上自己是有兒子的,他就以此安慰自己,並故意不去考慮那件煩心的事情。但是,雖然張遼有著後世的記憶,也知道後世的計劃生育和丁克家庭,但他自己卻依然是傳統的中國男性,家庭、子女缺一不可。如今,曹嵩和張母的兩封書信,徹底結束了張遼的擔心,而讓張遼陷入了暫時的癲狂之中。不過這就不是張新,甚至劉曄、糜竺等人所能理解的了。

  其實這種症狀和“範進中舉”時的症狀差不多,都需要有人來將他拉出這種狀態。範進那時有他的老丈人,張遼此時也有了幫忙的人。

  糜竺作為張遼家族的生意夥伴,自然對張遼也有著劉曄難以做到的親近,張家的下一代也對兩家的合作相當的重要。故而糜竺在聽到張新敘述緣由後,滿臉笑嘻嘻的走到張遼的身邊對張遼說道:“文遠,令夫人有喜,竺當送上一份大禮。竺家中有得自安息國的駿馬和一柄鋼刀,今當送於文遠為賀。”

  要知道,張遼雖然因為有了後代而暫時癲狂,可駿馬和鋼刀對一個武將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張遼聽到糜竺的話後,突然安靜下來,甚至讓在場的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駿馬?鋼刀?”張遼轉過身來,眼神裏已經恢複了平靜,他對糜竺說道:“子仲說的駿馬和鋼刀是哪裏來的?”

  看到張遼恢複平靜,糜竺、劉曄和張新都十分高興,雖然他們各自的理由不同,打目的還是一致的。

  “文遠,是安息國的駿馬和鋼刀。這是幾年前,我無意中結識的一個從交州來到徐州的安息商人,因為我幫他做成了生意他送於我的。這駿馬比之西域和北地的良馬亦不遜色,鋼刀更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正好贈予文遠這等沙場大將,好過在我手中辱沒了寶物。”

  糜竺簡單的將他的禮物做了一個交代,三個聽眾的關注點卻各不相同。

  張新根本就沒什麼反應,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駿馬和鋼刀上,現在正盤算著糜竺的禮物的送到後他如何搞出來玩玩。劉曄和張遼卻更加注意的是安息商人一事。

  劉曄的關注重點是他從家中的典籍中獲悉的甘英舊事,他對西域諸國有著強烈的好奇,而張遼關注的則更加多。

  張遼看過東觀收藏的甘英繪製的地圖,接合他的記憶,張遼知道所謂的安息即是波斯帝國,就是後世中亞的大國伊朗。對於這個國家,張遼雖然隻知道“兩伊戰爭”和“核危機”,卻一點也不妨礙他知道曆史上有名的鋼刀“大馬士革刀”。這種刀雖然以地中海西岸的國家敘利亞的首都大馬士革為名,實際上確是以原產印度的烏茲鋼為原料的一種鋼刀,而這種刀的獨特的冶煉技術和鍛造方式一直是波斯人的技術秘密,不為外界所知。張遼喜用馬刀,卻因為如今的冶煉和鑄造技術的原因始終不能大規模的裝備軍隊而讓張遼心煩,如今獲悉了安息鋼刀的事情,又豈能不讓他高興。

  至於安息駿馬,張遼知道這應該是後世的阿拉伯馬,極有可能是著名的貝多因馬,但這種馬雖然在後世極為珍貴,如今卻沒有大馬士革刀對張遼的意義大。在張遼的眼裏,隻要獲得大馬士革刀的製作技術,憑借著漢軍強大的步兵,加上用西涼和北地的戰馬武裝起來的騎兵,將來橫掃中亞也不是難事,區區幾匹戰馬,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予取予求。

  不過這時候張遼不會將他的心思露出來,他會私下裏和糜竺再好好談談安息商人一事。

  “子仲,區區駿馬、鋼刀就想打發我啦!”張遼恢複了正常後和糜竺開啟了玩笑。

  “當然不止這兩樣東西。”糜竺笑著說道。

  “還有什麼?”劉曄好奇的問。

  “戰國時秦國版的《呂氏春秋》!”糜竺自豪的說。

  “啊!”劉曄一聲驚呼。

  剛才糜竺說的很清楚,是戰國時秦國的《呂氏春秋》。雖然此時的風氣對商人歧視,但人們始終不能無視這位“商而優則仕”的強秦的相國。他所撰寫的《呂氏春秋》雖然是雜家著作,也包含著很多治國的道理,為諸多學者所重視。更不用說劉曄這種兼修百家學說的人了。

  但張遼卻又讓劉曄和糜竺大吃一驚,隻見張遼無所謂的說道:“啊?《呂氏春秋》!不好,這對我完全沒用嘛!”

  “啊!!”這會兒是劉曄和糜竺兩個人發出驚呼。他們完全不明白張遼為什麼對如此珍貴的典籍不屑一顧,若非他們知道張遼亦是世家子弟,文武雙全,他們真的會以為張遼隻是一個粗俗的武夫了。

  “喂!你們別這麼看著我。”張遼對一臉驚訝表情的劉曄、糜竺說:“《呂氏春秋》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們這麼驚訝幹什麼?”

  張遼確實看過《呂氏春秋》,不但是《呂氏春秋》,就是《孫子兵法》這等如今極少一見的古籍張遼也看過,不過這些都是他後世看過的,甚至他還能將《孫子》十三篇背誦如流。可這些劉曄、糜竺又怎會知道,自始皇焚書後,《呂氏春秋》就不多見了,連劉曄這種宗室的家中也沒有,更不用說是戰國年間的《呂氏春秋》了。這可是糜家當年機緣巧合下才搜羅到的,正好糜家也是商家,於是視若珍寶。若非張遼家有喜事,糜竺是絕不會出讓的。

  “啊!我明白了。東觀的藏書中有此書,張將軍因是看過的。”這時劉曄想到了張遼派人搶救回來的那些東觀藏書。

  張遼這時也明白他無意中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不過劉曄卻無意中卻幫他彌補了錯誤。這讓張遼暗自抹了一把汗,心中練練叮囑自己切不可因喜事而大意。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1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章(下)

  “哦,原來如此。”劉曄的解釋讓糜竺恍然大悟。對於張遼這樣一件早已傳遍全國的功績,他又怎會不知道。何況徐州的士林中對張遼此舉還是極為欣賞的。
  張遼可不願意讓他們再在此事上計較,他對糜竺說:“子仲,一部《呂氏春秋》二十餘萬字,你這部書既是戰國時的,必然是一卷卷的竹簡。要運過來最少也得裝滿一輛大車,我的書房可放不下這麼多東西。”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當文遠對我這禮物不滿呢。”糜竺笑道。

  “得啦!有這駿馬和鋼刀我就很滿意了。子仲你再幫我尋些好的藥材和好的穩婆,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那《呂氏春秋》……”

  說道這裏張遼突然一頓,眉頭一皺,想了想道:“這書是件寶物,不過我卻不便奪人所愛。但是還是要派人抄錄一份副本,以便和東觀的藏書相校對。然後就可以刻板印刷了。”

  劉曄看到糜竺有點不解,向他解釋道:“張將軍自東觀救出的藏書中的《呂氏春秋》不過兩百多年的曆史,應該是孝武皇帝時期的文人所默寫的,或會有所錯漏。糜從事的這份《呂氏春秋》確是戰國時期秦國的版本,兩相校對,可確保無誤矣。”

  糜竺既然參與了張遼的生意,初時一時不解,經劉曄稍一提醒自然就明白了張遼的用意,他當然不會放過能使自己家族揚名士林的好事,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這時張遼身邊的張新卻低聲的嘟囔道:“《呂氏春秋》有什麼好的,倒不如《孫子兵法》看著有用。”

  張新的聲音雖小,但這大廳不但空曠亦甚是安靜,他又身在張遼身邊,故他的話被張遼三人聽的一清二楚。張遼還好,他原本就在將張新他們帶入軍營的時候抽空教導他們兵法,《孫子》這部被能他流利背誦的千古名著自是教材之一,他對張新的話並不意外。

  而劉曄和糜竺卻再度大吃一驚,因為兵書教導的是戰爭之道,故而皇家和世家將其隱藏甚深,不欲其流傳於世,除了皇宮和大世家外,規模小一些的世家子弟也不見得能看到此書。這也是黃巾軍雖初時聲勢浩大卻很快被鎮壓的原因之一,蓋其因黃巾將領無人精通兵法。而張新卻以隨意的態度談及《孫子》,當然讓劉曄、糜竺感到吃驚。

  “張將軍讀過《孫子兵法》?”劉曄問道。在他看來,張新能出此言,必然是張遼讀過《孫子》一書,甚至於張遼就有《孫子兵法》。

  張遼這時候知道張新的多嘴多舌又惹事了,他不動聲色的說:“《孫子》一書雖然少見,卻也不是已經絕跡,就我所知,當世就有兩種《孫子》。一是所謂的《吳孫子》,一是所謂的《齊孫子》。相傳前者為春秋時的吳王大將孫武所作,後者為戰國時齊威王時的孫臏所作。孫臏的兵書我未曾見過,我看過的是孫武的十三篇兵法。不過這應該是祖上傳下來的,到我手中時都已是些殘片,我隻能靠著自己的一點體悟將其勉強補齊,不過倒還是十三篇。”

  張遼知道他記憶中的流傳後世的《孫子兵法》是經過很多人注解補充的,其中就有他目前的老板曹操,所以肯定和劉曄讀過的《孫子兵法》又些許的差別,所以他提前聲明他讀過的都是殘篇,但卻又極其“無恥”的將完善兵書的名頭拉到自己的身上。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張遼日後的名將的名頭是絕對少不了了。

  劉曄聽張遼這一說,果然眼中冒出一種仰慕的眼神,能就著殘篇將兵法補充完整的人,不是名將又是什麼。劉曄對張遼說:“張將軍果然文武雙全,劉曄佩服!”說完向著張遼抱拳深深一鞠。

  “子揚,這是做什麼?”張遼趕緊將劉曄扶起,嘴裏還說著:“如此豈非折殺張遼了嘛。遼所得《孫子》並不完整,若子揚處有完本《孫子》倒是要相借一閱的。”

  糜竺雖然也對張遼自行補充兵書一事感到吃驚,但他既不是武將,故並未對此深究,反而對張遼說:“文遠,你亦可將你補充的《孫子》和校對過的《呂氏春秋》一並印刷出版嘛。”

  糜竺的話提醒了張遼,他想起了他在後世見過的收藏家和富翁對宋版書癡狂的追捧,不惜重金求購。如今張遼不屑一顧的想道:你們追捧宋版書,老子這裏印刷漢版書,不管是版型和裝訂方法,還是印刷字體,統統采用宋版書的樣子,看誰人敢說我盜版!

  “嗯。子仲此言甚善。我想過了,我等不但要印刷《呂氏春秋》和《孫子兵法》,還要將先秦的諸子百家學說,但凡能搜落到的,統統校對付印,且不能讓前輩的心血付諸東流。”

  張遼的話糜竺沒有意見,多印書,就能多賣錢。可劉曄卻有些擔心,他對諸子百家沒有歧視,但自漢武帝起,儒家實際上已經壓倒百家,成為朝堂上的一家之言。雖依然有世家是精研道、法諸家學術,但儒家漸漸獨大卻是不爭的事實。若有士林對張遼此行表示質疑,甚至是責難,恐張遼會遭到整個大漢文人的一片罵聲。

  “張將軍,印刷諸子百家,這會不會……”劉曄遲疑的說。

  張遼看了劉曄一眼,微微一笑。劉曄的意思他懂,他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提倡百家學說,否則不用儒家出頭,道家和法家也不會放過他的。

  “子揚且放寬心,我等隻是印書,至於誰去買書,於我等無關。”張遼笑道。

  張遼這話和“我隻是造刀,有人用其殺人與我無關”有異曲同工之妙,劉曄一聽也笑了。是啊,先不說張遼隻是印書、賣書。至於何人買書?買什麼書?又怎能和張遼扯上關係。更不用說這印書坊明麵上可是糜家在主持,若非他劉曄這段時間和張遼極為接近,已不可能得知五家合股建立造紙和印刷作坊一事。

  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隨著曹操帶著一幹部下趕到北海,曹操對青州的掌控也正式進入實質階段。

  曹操將臧霸安排在樂安、濟南一線,率兵警戒河北袁軍。於禁則帶著數萬挑選出來的徐州兵在曹洪實地考察過的東萊郡的兩處地域開工建設軍港,這兩個地方分別是後世的劉公島和膠州灣,這其實就是張遼特意向曹洪交待過的兩個地方。而趙雲也因為在青州一役中表現出色,被曹操實授校尉一職。

  曹操自己在安撫了北海的官員和世家後又和孔融有過深談,孔融也隨即病勢痊愈,可以出門視事。接著曹操就趕到齊國,拜訪真正的青州刺史焦和。焦和本是袁家門生,故對袁譚在青州和田楷交戰雖表麵視而不見,卻暗中支持。此時曹操已經控製了青州,焦和考慮到後輩的安全和前途,對曹操也一改以往的態度,予以支持。至此,曹操除了黃河以北的平原以外,徹底掌握了青州的大權。隨即,照著兗州和徐州的例子,曹軍對青州軍也開始了整編,在青州軍徹底融入曹軍後,青、兗、徐三州將真正常成為曹操大業的堅實基礎。

  袁紹此時和公孫瓚的交戰已到關鍵時刻,根本無力幹涉曹操對青州的控製。雖然袁紹對此極為不滿,但卻在手下謀士的勸說下暫時聽之任之,隻是派人到青州再度重申了和曹操的盟約,並約定以黃河為界,兩家各守一邊。隨即就將精力全部放到公孫瓚的身上。

  而江東之地則戰火紛飛,劉備在孫策圍攻曲阿城時即使趕到,解了劉繇的危難。劉繇此時卻因為兵力損耗過大,而不得不倚重劉備。太史慈也因為對劉繇的失望而徹底投向劉備一方,再加上吳郡四家因對孫策殺害陸康一事不滿,在張昭的遊說下大力支持劉備,劉備實際上已經成為了吳郡真正的主人。倒是陸家因為繼任家主陸績年紀尚輕,陸遜又在回到江東後隱居不出,陸家則完全以其他三家馬首是瞻。

  劉備在掌握了大權後重新整頓了手中的兵力,孫策也在這是利用難得的空隙消化著之前的戰果。

  此時揚州變得四分五裂,袁術掌握著江北的九江和廬江兩郡,劉備接收了吳郡和會稽郡,孫策控製著大半的丹陽郡,另有部分在劉繇舊部張英的控製中,而豫章郡卻被荊州牧劉表交給了自家的親戚諸葛玄(就是諸葛亮的叔叔),不過諸葛玄尚未上任就病死在途中,豫章郡變成無主之地,被郡中勢力瓜分。

  當中孫策也曾率軍和劉備交過戰,但兩軍兵力相差不多,而劉備軍卻在關羽、張飛和太史慈的勇猛衝殺之下,將孫策軍擊退,程普、黃蓋、韓當在此役中受傷,就連孫策本人也在和張飛的交手中受了輕傷。將是兵之膽,劉備軍因為有著勇猛的將軍而一掃之前的頹勢,若不是周瑜接手指揮,周泰、蔣欽、徐盛拚死抵抗,劉備軍甚至能一鼓作氣的重奪秣陵城。

  兩軍也在此戰後進入對峙狀態。

  而我們的主角張遼卻在曹操到了劇縣後得到了曹操親口許諾的假期,立刻就拉著夏侯淵進行事務的交接,其著急的心態讓曹操他們都為止震驚。接著張遼在部下們對**接時就拉著趙雲開始了他此生的第一次做媒,在他費盡心機,耗去無數口水後,終於讓趙雲接受了與糜竺當麵會晤的要求,至於能否成事,張遼就不負責任的扔給了糜竺這個正牌的大哥。

  在事務完全交接完畢後,張遼就匆匆辭別曹操和眾人,帶著張新和親衛,向鄄城,向自己懷孕的妻子奔去。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1
第四卷-第111章

  “張成!讓人來把屋子裏的家具統統給我搬出來。”張遼一回到家中就開始折騰起來,他看著寒冬就要到了,自己的媳婦卻懷上了身孕,為了確保這一大一小在冬季的身體健康,張遼決定在自己家裏盤個炕。至於怎麼盤,張遼借鑒的是他聽後世的姑姑描述的黑龍江大興農場的大火炕。也幸虧他現在住的這房子是磚石結構的,否則還真不夠他折騰的。
  家裏的人一開始也不知道張遼究竟是發的哪門子神經,張母在勸說無效後也就不再管了,隻是將曹清接到自己的院子裏暫住,免得被驚擾了。

  張遼這會兒算是沒人攔著了,他也沒想著去仔細解釋,在他看來,隻要結果出來,讓大家看著覺得效果好就行了。反正他又不缺人手,家裏都是些戰場上下來的壯勞力,拆牆、挖泥、燒磚頭,這點事也累不死他們,還能消耗他們那充沛的精力,省得出去惹是生非。

  沒幾天功夫,張遼屋裏的火炕就盤好了。尺寸挺大的,估計得有靠十個平米。其實就是再大一兩倍也無妨,可張遼為了照顧妻子,將自己書房的部分功能也放到了臥室,這雖然方便張遼就近照顧,卻也限製了火炕的麵積。與此同時,張遼還叫來了曹洪家的管家,畫了幾張適合火炕上用的家具的草圖,讓他將家具作坊的人趕緊做好送來。

  在家裏盤炕的時候,張遼還派人去了趟徐州的東海郡,要知道,後世徐淮大地上著名的棗莊煤礦就在如今的東海郡。這煤炭的用處張遼早就和曹操交待的很清楚了,原本無人問津的黑石頭如今也是被曹軍嚴格控製的。可張遼要煤,還是明碼標價的購買,煤礦的守軍又豈會阻攔。其實張遼這也是要用事實告訴人們,煤炭在民間也大有作為。

  當然,張遼派張新去徐州糜家將糜竺許諾的阿拉伯馬和大馬士革鋼刀取回來,不過張新可是一點不客氣哦,他看到糜家的馬廄裏又三匹阿拉伯馬,於是死磨活賴的從糜芳那裏將年紀已老的那兩匹馬也弄到了手裏。回來後張遼還為此特意誇獎了他,說他知道為自家的戰馬找好的種馬。

  火炕盤好之後,張遼並沒有立刻入主,反而叫人在炕洞裏燒起了火,整整燒了兩天三夜,為的是用火將新盤好的炕的濕氣除去。

  當張遼讓人將原本搬出來的家具重新搬回去時就意味著這個屋子的“裝修”宣告結束,是可以重新入住了。

  當曹清重新搬回被張遼徹底折騰過的屋子時,屋裏和屋外截然相反的兩種溫度讓曹清驚喜不已,而作為他們新床的火炕被燒的熱乎乎的,又被張遼鋪上了一層棉花墊被和厚厚的獸皮,這讓因為是第一次懷孕而極為不適的曹清感到十分舒服。同時她也更加感激自己的丈夫為自己做的一切。

  不過這火炕的效果卻又讓張家和曹家的親戚們也紛紛效仿,這讓張遼不得不再次成為工程指揮這一個角色。不過這麼多的工程,讓張遼一開始隻是為了自家用度建的小磚窯再度有了用武之地,因為用量大了,張遼特意讓張成抽出人手管理,成了張家在兗州開辦的第一單生意。

  自己老媽的屋子和家中其他人的屋子,曹家、夏侯家的各房,還有郭嘉、荀、程昱這些曹操的重臣。張遼略略的曲曲手指頭將需要改造住房的人算了一遍,若是真的要為這批人的家裏全部安上火炕,他今年就沒有安穩日子了。於是張遼幹脆將張成推了出去,將事情全部交給他掌管,自己隻是將老丈人家的工程做好,就回家照顧老婆去了。

  “夫君,妾身才不過三個月身孕,郎中不是也說了嘛,此時可以適當的活動。更何況才三個月,身子還沒顯出來呢。有什麼事情,婉兒和罄兒會做的,不何須夫君親自動手。”這一日早上,張遼又要扶著妻子起身,結果被不願意看到丈夫如此操勞的曹清好一通說叨。

  就在張遼照舊又在心不在焉的點頭答應之時,外屋傳來婉兒的聲音。“姑爺,小姐,曹家大公子來了。”

  在如今的張家,因為張遼已是家主,所有的下人都稱呼他為老爺,但有三類人例外。張成、張新等跟著他出生入死卻又不願意出仕的戰士在不同場合稱呼他主公或是將軍,老管家叫他二公子或是遼公子,婉兒、罄兒這兩個曹清的貼身陪嫁丫頭則稱呼他姑爺。這三類人對張遼不同的稱呼是得到了張遼和張母默許的,也算是張家地位特殊的人群。

  婉兒的話提醒了張遼,這曹昂自從張遼回來照顧老婆後就天天早上來請安,倒不是因為什麼一定要拜師這樣狗血的理由,而是因為他原來就和曹清這個年齡相差不大的姑姑關係很好,二來他也覺得張家的氛圍比較輕鬆,還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所以才借著向姑丈請教學問和探望姑姑的名義,天天來張遼這裏蹭吃蹭喝。

  “臭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平時不是要等到飯點之後嘛。”張遼讓婉兒幫曹清穿衣梳妝,自己走出裏屋對正圍著罄兒的曹昂說。

  看到張遼出來了,曹昂離開罄兒,走到張遼身前先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姑丈,平時是平時,可誰讓您昨天說今天早上有好吃的。故而侄兒我就提前登門了。”

  “哈哈哈!好。不卑不亢,實話實說。嗯!看來我以前教你的東西你都沒忘。很好。今日就讓你嚐嚐鮮。”張遼看到曹昂如此表現,很是欣喜。他既然決定要保住曹昂,自然要讓曹昂在這個優勢明顯的時候多學些東西,並能讓他獲得曹營眾將士的人心。

  現在曹丕不過七周歲,還在讀蒙學。曹彰、曹植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尿炕孩子。曹昂才是曹營眾人心目中曹操的繼承人,曹昂的優勢明顯的很。

  “姑丈教給侄兒的學問侄兒如何敢忘。”曹昂微笑著回答。

  “嗯。行。一會兒我讓罄兒多端些好吃的給你解解饞。”張遼也不過隻比曹昂大了八九歲,私下裏也不會和曹昂擺什麼長輩的架子,這就是曹昂喜歡到張遼家的原因之一。

  “成!我剛才還在問罄兒今天早上到底吃什麼呢?”這時曹昂褪去剛才那副彬彬有禮的成人模樣,流露出少年人的天性,高興的說。

  這時候,曹清也已經梳洗打扮好後走了出來,張遼一看說:“你姑姑出來了,走,咱們吃早飯去。”說著,一把摟著曹昂的肩膀,也不管曹昂會不會尷尬,將他拖出了門。

  吃完早飯的張遼和曹昂去了後院的馬廄,那裏喂養這張遼家上百匹戰馬。但這次曹昂卻不是為了這些並州的好馬,而是張新剛從徐州帶回來的三匹阿拉伯馬。

  張遼和曹昂走進馬廄的時候,這馬廄已經空蕩蕩的了,張遼的親衛們早就騎著各自的戰馬出了城,一來給戰馬放放風,還能順便打些野味回家加餐。這時的馬廄裏隻是在張遼的戰馬專用的欄舍還有五匹戰馬,其中三匹就是剛剛到家的阿拉伯馬。

  “姑丈,那就是安息戰馬嗎?”曹昂指著欄舍內形容明顯更加漂亮的三匹馬說道。

  張遼點點頭,“正是。不過這裏是兩老一大三匹戰馬,兩匹老馬的口齒已經超過了20,對於戰馬而言已是暮年,不堪騎乘了。那匹年輕的倒是隻有13歲口,正當壯年。我已經試過了,跑起來可不比主公的那兩匹神駒要差。”張遼的話語中透出一股興奮的勁頭,雖然他原來的戰馬也是從草原上弄來的好馬,可比起呂布的赤兔依然遜其一籌,甚至連曹操的爪黃飛電和絕影也比他的馬跑得快。現在有了一匹在速度上不遜於絕影和爪黃飛電的阿拉伯戰馬,張遼當然要高興。

  “姑丈,既然那兩匹老馬已經不堪騎乘,你還把它們弄回來做什麼呢?”曹昂對張遼將兩匹不能再用的戰馬拉回來的事情很是不解。

  聽曹昂如此發問,張遼突然正色的說道:“大公子,我將這兩匹老馬拉回來不是為了騎乘,而是為了配種。它們雖然不能在戰場上繼續馳騁,卻可以給我提供優秀的後代。我如此做法,大公子能明白什麼嘛?”

  曹昂不愧是曹操的長子,他看到張遼突然換了一種正式的語氣和他說話,他再稍稍回味一下張遼說的內容,他立刻就明白的張遼的用意。

  “姑丈,侄兒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告訴侄兒,凡事都不要隻看其表麵現象,而要通過表麵現象看到其本質。還有就是任何的人或者物都是尤其用處的,上位者必須將他們安排在合適的地方,要做到人盡其能、物盡其用,方能使賢才歸心,從而成就一番事業。”曹昂也正正經經的回答到。

  張遼欣慰的點點頭,他不喜歡一本正經的像在學堂裏教育學生那樣教曹昂,他更喜歡在這種輕鬆的環境下,隨時隨地的就遇到的事情來教育曹昂,好讓他靈活的接受知識,雖然看上去顯得有些散亂,但曹昂有他自己正規的老師,張遼這樣做知識不希望看到曹昂去死讀書而讀壞了腦子。曹操需要一個英明睿智的接班人,張遼需要曹昂能夠壓製住現在還是小孩子的那個不懂得安分的曹丕。

  曹昂看到張遼點頭,臉上馬上就高興起來。張遼從來就不會板著臉,當然也露出笑容。張來哦對著曹昂說:“走,今日讓你騎騎這安息來的戰馬。這種馬性情溫順,你不用擔心它會欺生。”

  “我已經是大人了,也隨著父親騎射多年,我才不怕烈馬呢!”曹昂明顯不服氣。

  “好好!那就上馬,讓姑丈看看你的騎射功夫。”

  “好!”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2
第四卷-第112章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曹操也徹底的將青州、兗州、徐州捏成了一團,實力直逼擊敗公孫瓚後掌控北方幽、冀、並三州的袁紹。因為曹操在奪取三州時文武手段並舉,因而除了手下軍隊的數量少於袁軍外,曹操治下無論經濟實力還是人口數量都強於戰亂不斷的北方。兩邊都因為對方的實力而不願在此時挑起爭端,故而黃河下遊六大州到是相安無事。
  而曹操的水軍建設在於禁的主持下於興平元年底展開,而曹操暗中派出尋找甘寧的人也在荊襄之地找到了甘寧,正好此時的甘寧也有些厭倦了終日為匪的生活,在得知鎮東將軍、兗州牧曹操欲征召他為官,就帶著他的一群手下欣然隨著來人想兗州而去。

  曹操也是爽快,在對甘寧進行了一次“麵試”之後,就立刻授予甘寧橫海校尉一職,讓他到青州正在建設的青島軍港去負責曹軍水軍的組建,還批發了大量的官職給甘寧帶來的那群手下。而甘寧的這個官職名稱卻還是曹操從張遼當年說的一句“海權重於河權”的話中脫胎出來,也讓曹操又一次在郭嘉麵前稱讚張遼的識人之明。

  這甘寧也是知恩之輩,當他得知是張遼向曹操推薦了他,他立刻感到鄄城向張遼道謝,兩人相見之下均覺得對方是豪爽之人,張遼又以後世的一些海軍知識讓甘寧感到佩服。於是,原本曆史上該在逍遙津敵對的兩員大將卻成了私下裏的好友。

  當甘寧走後,曹操也結束了對青州的整合,留下夏侯淵、於禁、甘寧、臧霸負責青州的軍務後,帶著一幹謀士和曹洪、趙雲等將領,領著兩萬大軍在年底之前回到了鄄城。

  回來之後自然又是一陣慶賀,慶賀曹操升遷,慶賀曹操掌控三州。誰讓當時曹操升遷的時候他人在徐州呢,此時也隻有補上兗州這一頓酒。再加上日子連著過年,整個鄄城是日日飲酒,頓頓歡宴。這也難怪這些兗州的官員如此興奮,如今天下大亂,而曹操的治下卻除了幾次涉及範圍不大的戰爭以外就基本上沒經曆戰火,亂世之中,又有什麼比生命安全更為重要的呢。曹操為他們提供了這種安全,他們自然要感激曹操。

  但是這熱鬧的宴會中卻沒有張遼的身影。

  “子廉,今日怎麼不見文遠?”曹操向著離自己不遠的曹仁問道。

  曹仁尚未開口,坐在他身邊的曹洪就插嘴道:“主公,如今文遠的心思全都在小妹身上,還還會跑到這裏來。他也就是出於禮儀,開始的時候露了個麵就溜了,那時主公尚在和荀文若說話,文遠也沒有上前打擾,就和我說了說一聲。噢,對了。郭奉孝也知道的。”

  曹操笑著將視線轉向郭嘉,郭嘉也是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道:“確實如此。我沒想到文遠如此著緊他的夫人,若非他在家中說一不二,我真懷疑是否是他夫人馭夫有方了。”

  “不許胡說!郭奉孝,文遠的夫人可是我家小妹。你亂說話可要小心我的拳頭。”曹洪說著還舉了舉他的拳頭。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文遠既然要照顧小妹,我等自不能不允。這次放過他,待小妹生產後再揪住文遠不遲!”曹操出來打圓場了。

  “其實老叔一家也到文遠家裏去了。”這時曹純又拋出一個消息,“別看著我,我也是來之前剛剛得知的。”

  曹操嘴裏輕出一口氣,“如此小妹那裏也不會太清淨,咱們不用擔心。來!勝飲!”曹操舉起酒杯想眾人敬酒。

  “勝飲!”眾人同時舉起酒杯。

  這時也隻有曹洪身邊的曹仁聽到了曹洪在低聲的嘟囔:“什麼啊!隻要有文遠的地方,就絕對不會冷清的。他才是我們當中最大的玩主。”

  曹仁不動聲色,心裏早就笑開了花。

  張遼確實沒有出現在曹操的宴會中,隻是在開宴之前匆匆的露了個麵就離開了。其實最近的所有的宴會張遼都沒有出席,但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張遼失寵的前兆。因為曹清懷孕的事情早就被曹洪這個大嘴巴傳的到處都知道了,結果還被曹操好好的訓了一頓。

  張遼呢則根本不去管別人的想法,他現在可是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跟著自家的媳婦兒,自然也就不會參與這類宴會。如今他正與自己的母親、妻子和老丈人一家在自己家裏擺了一桌小宴,雖沒有曹操那裏那麼熱鬧,卻多了一份溫馨和甜蜜。

  “賢婿,老夫將清兒許配與你,卻是此生一大正確的決定。但看你在清兒懷孕時如此的表現,就比孟德那小子要強。”曹嵩邊喝酒邊誇著自己唯一的女婿。

  “嶽父過獎了,小婿不敢當啊!”張遼也舉起酒杯想曹嵩敬酒,嘴裏還不住的謙虛。

  曹操確實如曆史上那般好色,這點張遼承認,就是他跟著曹操這幾年,也親眼看見曹操收了好幾個姬妾。但有一點張遼還是極為佩服曹操的,因為曹操是極少有的尊重女子的男性,他的這些姬妾全都是自願跟著他的,從來沒有一個是被曹操強迫的。

  但此時的風氣就是男尊女卑,雖然漢朝曆來有皇太後主政的傳統,但這畢竟是個案,而且還是皇家。向張遼這般尊重女性的根本就是鳳毛麟角,能如曹操這樣已是異數。

  曹嵩明顯是喝的高興了,他對著張遼揮揮手說:“賢婿莫要謙虛,老夫自己的兒子,老夫豈會不知。唉!他的地位日漸高漲,兒子又一個接一個,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曹嵩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醉態,所以聲音也不大,在座的人中除了他身邊的張遼,並沒有其他人聽見。而張遼卻不得不佩服自己老丈人的預感,曆史上曹丕為了這個位子可是幹掉了好幾個親兄弟,甚至包括和他一母同胞的曹彰和曹植。

  張遼眼睛瞄了瞄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曹嵩的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畢竟現在有他的存在,若還是無法改變曆史,那他也不會像曹洪一般毫無自保之力的被曹丕這個晚輩羞辱。張遼可以臣服於曹操這位絕世梟雄,卻不會臣服一個連曹操十分之一的手段都沒有的小輩兒,他相信自己早就開始埋伏的暗子會成為他和家族有效的助力。

  看到曹嵩有些喝高了,張遼也不再給曹嵩斟酒了,反而讓人偷偷的將桌上的酒水換成了果汁,他可不敢給曹嵩換成茶水,畢竟果汁還能糊弄成果酒,茶水的味道就差別太大了。

  他這一番動作卻讓曹清她們看的真切,無論是曹清還是曹嵩的夫人鄒氏,都對張遼的做法很是讚成。尤其是鄒氏,她對這個女婿是非常滿意,不但對自己的女兒異常愛護,就是對自己老兩口也非常尊敬,還能時時為老人的身體著想,不是親兒卻勝似親兒。若不是張遼高堂健在,鄒氏甚至會幹脆將張遼當兒子來對待。正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估計就是這麼回事。

  酒足飯飽後,因為曹嵩已經喝醉了,在張母的盛情邀請和曹清、張遼的挽留下,鄒氏就幹脆在張家暫住一晚。張遼一麵派人回報曹操,一麵讓人將客房收拾出來。如今張家的客房裏也有火炕,這大冬天的也不會凍著老人。

  安頓好曹嵩夫婦後,張遼也扶著曹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裏的火炕早就燒的熱乎乎的,整個屋子都沒有一絲寒意。

  張遼讓婉兒和罄兒打來熱水,在給曹清洗了腳之後,將曹清扶上熱乎乎的火炕。張遼抖開被子,給妻子蓋好後,就在妻子溫柔的目光中自己洗臉、洗腳,然後脫衣上床。不,是上炕。

  曹清將張遼鑽進了被子,就主動的向張遼靠過去,張遼伸出手臂,將妻子攬在自己的懷裏。曹清依偎在張遼寬闊的胸膛上,柔聲的說道:“夫君,今日多虧你照顧父親了。”

  “傻丫頭,為夫娶了嶽父唯一的愛女,又豈能不討好我的嶽父大人。”張遼攬著曹清的手臂微微一緊,讓曹清和他貼的更緊。

  這時候,曹清卻有點猶豫不決的說:“夫君,那……那父親的話……”

  張遼將頭一側,正好看到曹清微微顰起的雙眉,露出擔憂的神情。

  “清兒,怎麼了?”張遼問道。他雖然估計到了妻子可能聽到了酒桌上曹嵩的那番醉話,但張遼卻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為這件事情傷神。

  “就是……就是父親說的……剛才在你們喝酒的時候……父親和你說的……哎!就是父親說的大哥家的那幾個小子。”曹清雖然一開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最後還是將實情脫口而出。

  張遼輕輕的撫著妻子的胳膊,柔聲道:“清兒,這事情不是咱們可以參合的。如今主公隻有一個即將成年的兒子,其餘諸子尚幼,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況且自古嫡位之爭都是危險之極,我們不要介入其中,否則一旦事敗,會連累家族的。”

  張遼沒有和曹清說實話,因為他現在對待曹昂也不過是正常的交往,沒有超出一個下屬和親戚的界限,就連最古板的人也不能說他有什麼別的企圖。

  “嗯。都是大哥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我們不要介入就好了。”曹清閉上眼睛,喃喃的說道。

  張遼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妻子嬌豔的麵容微微一笑,然後也輕輕的合上了眼睛。這一天也夠他累的了,等四周安靜下來,張遼也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2
第四卷-第113章

  新年夜晚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張遼的心情,在過完年後,曹清也適應和懷孕初期的妊娠反應後,張遼也不再天天待在家中了。
  曹操麾下的大將們如今各自鎮守一方,夏侯和樂進在兗州北部的東郡和濟北國、夏侯淵和臧霸在青州,他們負責防禦袁紹方向。曹仁和李典在徐州,負責九江的袁術以及江東的孫策和劉備。曹洪在陳留,趙雲在小沛也是以袁術為防範對象,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大敵,就是在年前受不了袁術之氣而率軍攻占了汝南的呂布。張遼則被體恤他的曹操安排在濟陰郡,統帥曹操的中軍負責四方照應,而且本部就在鄄城。

  曹軍的所有軍隊也重新進行了整編,三州之地依照其他諸侯的兵力配置,最少也能有五十萬大軍。而曹操這裏卻不但要建設水軍,還要建公學和武學,而且還要在各地的鄉村建立小規模的私塾,開銷非常之大。荀在年初的首次會議中就提出決不能再擴軍的意見,不過曹軍一貫是精兵政策,曹操如今也沒有擴張的想法,反而想平靜一段時間,將青州和徐州徹底消化掉,所以對荀的意見是大加讚同。於是曹軍在維持著二十萬正規軍(十八萬陸軍和兩萬水軍)後就不再擴充軍隊,甚至減少了部分城池的守軍人數,將其納入正在青州的水軍之中。此舉不但降低了軍費開支,也讓正為士卒疲憊,糧草短缺卻又擔心曹操乘勢北進的袁紹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要說曹操統合青、兗、徐三州對誰的影響最大,那也隻有袁氏兄弟中的袁術了。他和大的大哥不同。袁紹尚有北方三州之地,兵力雄厚,又剛剛戰勝公孫瓚,正是士氣高昂之時。而袁術不過區區兩郡,能指揮大軍的將領也剩下紀靈一人。而他從雒陽起就看不起曹操,又在曹操入主兗州後帶兵攻擊過曹操。如今他看著曹操的勢力不斷擴張,要說心中不拍那是不可能的。而他原本可以利用兵敗徐州的呂布來對抗曹操,可偏偏又因為和呂布置氣而使呂布領兵別走汝南。孫策又正在江東和劉備作戰,無暇分身北顧,單憑他身邊的紀靈是無力抵抗曹操手下那一群虎狼之將的。但在袁術聽聞曹操不但沒有擴軍,反而收束兵力,心中也憂愁盡散,想想自己有傳國玉璽在手,應是天明眷顧之人,曹操亦不敢攻擊他,於是又開始終日飲酒作樂。

  而曹操此時卻在自己控製的三個州開始了他的改革之路。

  首先,曹操在兗州建立了公學,以程昱、荀、荀攸等名士為教習,招收三州官員和世家子弟入學。兗州的官員首先響應,紛紛將自家的適齡子弟送到學堂。徐州的世家也在陳家、曹家、糜家將子弟送到兗州後紛紛效仿。而青州除了北海宗家積極響應外,倒沒什麼家族對此有興趣。這是因為青州被黃巾為禍多年,世家大量南遷,當地所遺不足原來的三成,二是因為青州自古就是人文薈萃的地方,又豈會放下自家的麵子去兗州就教。

  對此,曹操也不著急,他隻是讓程昱他們敬愛那個現有的學子們帶好就行。對青州的士人,曹操另有對策。

  曹操派出了正好暫時無事的劉曄,讓他到南城去將初平二年就隱居於此的大儒鄭玄。

  這位老先生可是當代久負盛名的經學大師,家世顯赫。其遠祖名叫鄭國,字子徒,是孔子的弟子,其後世封為朐(qu渠)山侯。鄭玄的八世祖鄭崇,字子遊,西漢哀帝時官至尚書仆射,鄭家亦為青州高密的大族。

  鄭玄出生時鄭家家道已經敗落,但鄭玄天資聰穎,一心向學,終日沉湎於書卷中,孜孜以求。十六歲時,就不但精通儒家經典,詳熟古代典製,而且通曉讖緯方術之學,又能寫得一手好文章,在當地聲名遠播,被大家稱為神童。二十一之歲時,已經博覽群書,具有了深厚的經學功底,並精於曆數圖緯之學,兼精算術,成了一位滿腹才學的年輕學者了。

  之後鄭玄又從師當時的兗州刺史第五元先,先後學了《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統曆》、《九章算術》等,俱達到了通曉的程度。接著又從師東郡張恭祖學習了《周官》、《禮記》、《左氏春秋》、《韓詩》、《古文尚書》等書。此時,鄭玄尚不滿足,又師從陳球,研習《律令》。最後又經好友盧植指點,拜大師馬融為師。

  鄭玄學成回鄉,在東萊郡即墨縣東南不其城南山下耕讀授徒。其時經曆了十餘年的“黨錮之禍”,緊接著又是“黃巾之亂”。鄭玄為了避禍,於初平二年在徐州牧陶謙的安排下隱居於泰山郡南城之山棲遲岩下的一所石屋裏,很少出頭露麵,仍然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地研究儒家經典,注釋《孝經》。

  當時張遼反擊徐州軍時,也隻是針對南城守軍,而不敢大動幹戈,以免驚擾鄭玄而為曹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還在兵事平息後主動去向鄭玄問候,即使見不到鄭玄,張遼也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

  鄭玄隻是在曹操以報父仇為名進攻徐州時寫信給曹操,想幫陶謙做一次魯仲連,曹操當時怒火中燒,卻也隻是恭敬的書信一封,婉拒了鄭玄的斡旋。

  這次曹操要建立公學,打著的就是學習先帝(漢靈帝)的幌子,因為他的公學中不但招收官員、世家的子弟,也招收大量寒門士子甚至有普通軍士的子弟,若不找個幌子,光士林的口水就能讓曹操受不了。同時還需要一個鎮得住士林的名士,程昱、二荀雖然也是當時名士,卻資曆尚淺。而遍尋三州,甚至其他諸侯之地,也就近在咫尺的鄭玄德高望重,學問精深,符合曹操的要求。

  劉曄出發前,曹操曾麵授機宜,張遼也來湊熱鬧,將他親手書寫的一份《算學》交予劉曄。這裏麵不過是張遼回憶著後世的小學數學、初中代數和幾何的部分知識,甚至還刪除了函數的部分,但卻詳細的將數字提了出來。張遼相信,憑借著劉曄的口才和曹操那裏的東觀的藏書,再加上儒家“有教無類”的宗旨,鄭玄應該能來兗州任教,他這也是為了讓劉曄有備無患。誰知道劉曄更絕,他在途中將張遼書中關於二元一次方程的部分摘錄了下來,在見到鄭玄後先將其拋出。鄭玄一聲除了精研經學,算學亦是他的愛好,《九章算術》一書他二十歲時就已通曉,如今看到更加深入的方程解法,立刻被其吸引。劉曄再用東觀藏書和儒家宗旨相邀,鄭玄欣然應允,隨著劉曄一統前往兗州鄄城。

  鄭玄的到來,將曹操這裏的吸引力又大大加強了一番,曹操也任命鄭玄為公學大祭酒,全麵主持公學事務。青州的世家在獲悉鄭玄為公學大祭酒後也將子弟送至兗州,為的就是能撈一個鄭公弟子的名頭。但曹操也對學生進行了不動聲色的安排,以達到給學生洗腦的目的。

  這些事情原本和張遼不相幹,但劉曄偏偏將《算學》一書是張遼撰寫的事情捅給了鄭玄,結果就是年富力強的張遼被滿頭白發的鄭玄追的東躲西藏,最後還是曹嵩出麵,讓張遼拜鄭玄為師,這才讓張遼過上了安生的日子。

  但鄭學對張遼算學成就的推崇,讓張遼繼悍勇之將的名聲後,在士林中也還是名聲大噪。這不同於前一次張遼拯救東觀藏書的行為,這可是大師鄭玄相隔多年後再度收徒,而且還是親傳的關門弟子。這讓各地的諸侯和長安的皇室開始正視張遼的作用,也讓張遼又過了一段不勝其煩的日子。

  “文遠,老夫未曾想到你竟然對算學又如此研究。而且對很多典籍能做出不同的理解,老夫甚為欣慰啊!而且你還改進紙張的工藝,又發明了這雕版印書之法,對學問的傳承可說是幫助極大。”鄭玄在張遼的家中一麵翻閱書房中第一批雕版印刷的書籍,一麵對張遼說。

  張遼此時倒是比在曹操、曹嵩和程昱等人的麵前更加的恭敬,他微微躬身道:“老師明見,弟子對經學不過是了解罷了,倒是算學確實因為當年作戰需要而研究過。至於老師誇獎弟子能有不同的理解,這不過是弟子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問題罷了。”

  鄭玄很欣慰的看著自己的這個關門弟子,讚許的說道:“這就很不錯了!能從不同的角度詮釋典籍而不盲從於先人,這就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否則單以你的算學成就謀害不值得我收你為徒。老夫一生經驗學問,教徒無數,鄭學也名揚天下。但這些弟子們卻忘了,他們的老師正是打破了經學的家法而自成一家,可他們卻無一人能擺脫老夫的影響成就自家的體係,怎能不讓老夫失望。如今老夫的全部希望就看你的啦!”

  鄭玄的話讓張遼很是震撼,這位大師一聲孜孜以求的就是學問的傳承和發揚光大,他師從多人,博采眾家之長,方得如今的成就,卻又因為弟子不敢打破他的言論而難過。這讓張遼想起柳宗元的《師說》一文中的一段話: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張遼明白,他麵前的這位老人就是一位真正的老師。他追求真理,卻又盲從所謂的真理,更加不介意自己的弟子質疑他的理論,甚至能因為有弟子質疑而欣喜。張遼在後世見多了隻追求金錢的老師,可那些人渣又怎能和這位老人相比。他們根本就玷汙了老師這個神聖的名字。

  張遼向鄭玄深深的鞠了一躬,嚴肅的說道:“老師厚愛,弟子不勝惶恐。然老師之誌,弟子絕不敢忘,終身將以此為戒!”

  “好啊!如此老夫甚慰!哈哈哈!”鄭玄撚著自己的胡須大笑著,為自己能收下這個好弟子而高興。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3
第四卷-第114章

  (昨天的文中有關《師說》作者是我記錯成了柳宗元,本因是韓愈,經書友逆天狂麟、克端執中和癡鷹提醒,已經改正。在此感謝為我指出錯誤的書友。謝謝!)
  大漢興平二年(公元195年),隨著曹操和袁紹分別掃平青州和幽州,各自在恢複著元氣的時候,大漢的其他諸侯們也不再有大的征戰,全都安靜下來。

  荊州的劉表已經在蒯家和蔡家的幫助下將荊州原本林立的宗帥勢力一掃而空,成為了真正掌控荊州的荊州牧。汝南的呂布、九江的袁術、丹陽的孫策和吳郡的劉備也各自整頓自己勢力範圍。益州的劉焉於去年,即興平元年因背癰疽發作而卒,益州官員共推劉焉之子劉璋繼任益州牧。當時在劉焉赴任益州是舍棄自身太倉令之職而追隨劉焉的趙韙因擁戴之功被劉璋拜為征東中郎將,屯兵朐忍,以擊荊州。劉表亦派兵抵之,雙方交戰於巫峽一帶,不分勝負,各自收兵。西涼的馬騰、韓遂也因為和李、郭汜、樊稠一場大戰後元氣大傷,退兵涼州,休養生息。

  倒是長安城中的李和郭汜因為擊敗了馬、韓聯軍,一時信心倍增,於長安城中重複董卓舊事,讓漢帝劉協和朝中忠於漢帝的大臣們憤恨不已。

  “太尉,朕已行冠禮,就當親政。如今郭、李二賊掌控長安,大臣們卻一言不發,難道我大漢就沒有忠臣了嘛?”長安皇宮的密室中,劉協氣憤的向太尉楊彪說到。

  “陛下,如今郭汜、李手中握有重兵,而我等能控製的兵力不過數千,又如何是數萬西涼悍兵的對手。為今之計,仍當以隱忍為上,以弱郭、李之戒心。然後暗中派人拉攏長安駐軍將領,並聯絡忠於朝廷的諸侯,方能扳倒郭、李二賊,重樹朝廷的威嚴。”楊彪耐心的勸說著,他這些年也明白了在這亂世之中,軍權才是根本。手中沒有兵馬,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牛羊,更談不上重振朝廷的威嚴了。所以他才一再勸說劉協要忍。

  不過楊彪是小看了這位年僅十四歲的皇帝,他自出生後就曆經皇室內鬥、宮廷叛亂,於九歲時被董卓扶上帝位,又經曆了王允誅殺董卓和李、郭汜兵圍長安,早已是見多識廣之人,又豈是魯莽之輩。剛才的抱怨也不過是在一貫照顧他的老頭楊彪麵前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懣之意。

  這時的劉協卻不知道,在毛和呂虔從從長安會到兗州後將長安的情形向曹操一彙報,張遼就給劉協按了一個“忍者神龜”的綽號,當張遼向不明其意的同僚們解釋了這個此的含義後,弄得當時在場的人個個表情異常,最後還是沒憋住那一股難忍的笑意。為此,張遼還被荀追著埋怨了半天,直到他賭咒發誓絕不再提,荀才算罷休。但曹營的上層早已將這個綽號傳了個遍,讓荀也無可奈何。

  楊彪的失誤自然是因為他沒有估計到自劉協懂事起所經曆過的一切早已讓劉協成為一個及其懂得隱忍的高手,而張遼卻是從後世的曆史資料和士人的分析中“識破”了劉協的偽裝。

  “太尉,朕明白照這個道理。朕不過是向太尉訴說一下心中的感受,出門後絕不會流露出一星半點的。”劉協也向楊彪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劉協的表示讓楊彪很是高興,在楊彪看來,如此聰慧的皇帝,在大漢四百年的曆史上,也唯有數人而已,他感到隻要能將長安的控製權真正的控製在手中,憑借皇帝的聰慧和他們這些人的輔佐,大漢朝一定會恢複原有的威嚴,而他楊彪也將因此成為名臣而留名青史。

  “陛下,以老臣看來,光祿大夫賈詡是智謀之士,陛下若有疑問可直接詢問於他。”楊彪說。

  劉協聽到“賈詡”二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正是因為賈詡的一句話才使得原本就要解散軍隊、逃歸鄉裏的李和郭汜起兵攻打長安的,最後導致了王允的死和呂布的出走,使得皇室奪權的計劃功虧一簣。如今楊彪竟然說有事可問賈詡,劉協自然心中不快。

  楊彪可是“老狐狸”了,又怎會看不出劉協此時的心理變化。隻見他微微一笑,對劉協說道:“陛下可是為賈詡建言一事心中惱怒?”

  對著這個盡心盡力為自己著想的老臣,劉協也沒有隱瞞心中的想法。“正是。太尉,若非此人出謀劃策,李、郭汜又怎會兵圍長安?王司徒又怎會慘死?”劉協氣憤的說。

  還是了孩子啊!無論他如何聰慧。如何曆經劫難。孩子畢竟是孩子!楊彪心裏暗自想著。但他嘴裏卻說:“陛下,這賈詡當時所為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若非子師(王允)急於求成,意欲盡誅西涼軍將,也不至於引來如此大禍。當日若是能先安西涼軍之心,將其和董卓區別對待,而後在慢慢削其軍權,如今陛下已可大權在握了。而這賈詡卻在李、郭二人控製長安後屢次拒絕他們的封賞,就可知其並非和李、郭二人一路。如今我等急需找到其他的助力,這賈詡正是除我等和李、郭黨羽外的最佳人選。”

  劉協不愧是皇家子弟,對於這類勾心鬥角的事情比誰都門清,楊彪一提他就明白了楊彪的話中之意。

  “太尉之意,朕已知曉。對賈詡此人,朕必會重視。到時還請太尉予以配合。”劉協懇切的向楊彪說。

  楊彪連忙向劉協施禮道:“陛下如此寬宏大量,當時我大漢之福。老臣唯有這一腔熱血,以報陛下之情。”

  “一切都依靠太尉啦!”

  “…………”

  楊彪在悄悄的離開皇宮後自然是召集他那一批大臣私下商議,對於示弱於李、郭汜,所有的人都沒有意見,但卻在聯絡那家諸侯一事上分歧極大。

  有人傾向於此時掌控河北三州的袁紹,理由是袁家名門大族、四世三公,又已經掌控三州之地,況且從袁紹控製的並州上郡出兵,輕騎兵不出一日就可以到達長安城下。

  但反對者也理由充分,袁紹有欲改立劉虞登基為帝的行為,此乃大不敬之罪,又怎會尊敬皇家。不以叛逆之名問罪就已是寬容,又怎能讓其領兵進入長安。到時恐再現董卓和李、郭之舊事。

  又有人提議聯絡曹操,說曹操是前司徒王允看重之人,亦掌控三州之地,兵力雖遜於袁紹卻也是久經沙場的精銳,更有之前主動進貢一事,當可引以為外援。

  但這個提議也有人反對,他們認為曹操是閹宦之後,豈能與我等士人為伍。

  接著有人提議益州劉璋和荊州劉表這樣的皇室宗親,但又被人以益州久不進貢皇室,現在又主動進攻荊州一事予以反對。

  最後他們更是將西涼的馬騰、韓遂,汝南的呂布,九江的袁術,甚至有人說要讓正在江東對峙的孫策、劉備越過數位諸侯的地盤來長安。這類的無稽之談更是直接被楊彪否決。

  馬騰、韓遂剛剛從長安兵敗,哪有餘力再來。呂布經過兩次兵敗,也無力對抗李和郭汜。袁術和孫策是敢於私藏傳國玉璽的逆賊,怎會心甘情願的的奉長安為主。那個劉備聽說倒也是漢室遠支宗親,還是老友盧植的弟子,但卻遠在江東吳郡,四周俱是強大的諸侯,根本就無法帶兵趕到長安。

  看著自己麵前這些爭執不休的士人,楊彪不禁有些惱怒,正是這種隻會清談而不擅實事才讓朝廷陷於黨爭而讓天下大亂,如今漢室勢微,他們卻還隻顧在這裏爭論。楊彪此時甚至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夠了!”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這些人的爭執。楊彪循聲看去,原來是朱俊正好趕來,聽到這些官員在為了這種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爭論,當時就雙眉緊皺,怒目圓睜,一副寺廟裏怒目金剛的表情。

  朱俊雖然此時已無實權,但畢竟曾經擔任過統兵大將,一旦發怒,那種氣勢可不是這種沒見過血的“菜鳥”能夠抵擋的,這些官員似乎還能感覺到有一絲室外的寒意。

  “凡事當以自身強大方為正途。如今我等還未有任何兵力支持,爾等卻在那裏為聯絡諸侯爭論不休。卻不知若我等自身勢弱,這些諸侯都會有成為第二個董卓的可能。哼!與其在這裏爭論,還不如出去為陛下拉攏長安的將領。”朱俊一旦開口說話,這些剛才還在爭執的人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公偉,來來來,過來坐吧。”楊彪看到朱俊一來就讓這些家夥停止了爭執,心裏也很高興。但他還是不能讓這些人的信心太過於受到打擊,所以開口招呼朱俊,也打破了朱俊剛才無意中造成的尷尬局麵。

  下麵就是由楊彪和朱俊這兩位老臣主持,對這些後輩們布置任務。他們想能在控製了一定的實力之後再聯絡外地的諸侯,一麵造成主弱客強的局麵。這也是剛才朱俊指責那些後輩官員的問題。

  在這些官員都走後,楊彪的家裏隻留下了鍾繇和朱俊。楊彪看著這兩人有些無奈的苦笑著說:“唉!如今還終於陛下的臣子若都是這樣,我等重興漢室的願望何時才能實現啊!”

  朱俊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他也沒能力將這些官員的能力瞬時提高,唯有同樣苦笑著說:“文先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事有不殆,亦是天意也!”

  鍾繇看著室內這兩位朝廷的大佬,麵色沉靜,卻不知在做什麼打算。

  這情況若是讓張遼看見,必然是要藉此教育郭嘉,讓他好好的領悟一下自己提出的利益論。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3
第四卷-第115章

  先不提長安的官員們如何為他們心中的皇帝盡忠,曹操這裏可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狀態。
  自從鄭玄擔任公學大祭酒,不但青、兗、徐三州之地的世家、官員紛紛將家中的適齡子弟送至兗州,就連河北、司隸、雍涼之地和江東也各有子弟遠道而來,位的就是能向大師鄭玄求學。隻有益州路途艱難,又有漢中張魯擋路,故未有一人前來。而荊州則因為又司馬徽和龐德公這樣的名士存在,那裏的士子也對兗州的公學不屑一顧。

  不過這些事情對新建的公學並沒有什麼妨礙,鄭玄並不反對別人和自己競爭,曹操則更是希望公學的學子最好全是他治下的士子,這樣才便於他的洗腦工作。

  張遼還借著為懷孕的妻子祈福的名義,在鄄城開了一個“育嬰堂”,目的就是收養被遺棄的嬰兒。如今天下大亂,一些夫妻因為無力撫養嬰兒,隻能將孩子遺棄,即使兗州比別的地方太平,這棄嬰也還是不少。這件事張遼也拉上了曹操,並以曹家為主,從而讓曹操在兗州百姓中的名聲更加響亮。

  而張遼發起的五家聯合作坊也正式在興平二年的二月開始大量出產質優價廉的產品,雪白的“曹侯紙”(張遼命名)頓時吸引了士林的目光。雪白的顏色,柔滑的表麵,良好的書寫效果,都讓那些被原來的紙張那低劣的質量搞得隻能繼續埋首那片片竹簡的士子們興奮不已,而原來那些家境不佳者更是對這種新紙那便宜的價格鼓掌叫好,這可比原來的竹、木製的簡牘輕巧,又比價格昂貴的絹帛便宜,一上市就被搶購一空。

  糜家在兗州和徐州建起了數個大型作坊,每日更是加班加點也不過剛剛能夠滿足兗州、徐州和青州的需求,就連糜竺自己也沒有想到,這買賣剛開始兩個月就又要建新作坊了,這錢賺的讓糜竺合不攏嘴。就連陳、陳登父子也是心中震驚,身為他們決定和曹家、糜家合作而感到慶幸,這不但給他們家帶來了大量的金錢,也讓陳家在士林中的名聲大噪,原本不過是徐州知名的世家,現在更是名聲傳遍大漢十三州。

  而隨後的印刷的書籍更是讓大漢士林震動,這次不但是因為文字載體的材料變得比過去用的甲骨、簡牘、金石和縑帛要輕便、經濟,而且直接跳過了抄寫書籍的階段,讓文字的載體從笨重的竹簡和昂貴的卷軸變成了一本本裝訂好的輕便的紙質書本。就像張遼對糜竺說過的,一部《呂氏春秋》二十餘萬字,若是竹簡的話最少要裝滿一大車,而如今用紙張印刷,一部《呂氏春秋》不過薄薄的幾本書而已。

  這第一批印刷的書籍,在曹操的直接幹預下印刷的都是儒家和道家的經典,至於其他的諸子百家,包括兵書在內的典籍則印刷了一部分,分給鄭玄、曹操、荀、張遼等人將各自所需要的書收於各自的書房。

  糜家則將書通過自家的渠道向其他各地鋪貨,糜竺因為擔任了曹操的從事一職,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處理政務上而將家中的生意全部交給了自己的二弟糜芳。

  對於這個在曆史上出賣了關羽的糜芳,張遼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感。這不但是因為張遼見慣了後世的人才跳槽,更是他本人對關羽這個被後人捧上神壇的“武聖人”沒什麼好感。現在因為張遼的出現,劉備被趕到了江東去和孫策為敵,再也沒有了“過五關、斬六將,千裏走單騎”的機會,雖然這原本就是羅貫中編造的。

  在羅貫中的《三國演義》中,張遼和關羽算是私交不錯的朋友,而我們現在的這位張遼,他除了給關羽的身上留下了一條傷痕外就和關羽沒什麼關係了。

  在襄陽附近的鹿門山中,著名的鹿門書院就在此處。這鹿門山位於襄陽城東南30裏處。故老相傳光武劉秀曾與近臣習鬱在此夢見神鹿,命習鬱立祠於山,上刻二石鹿夾道口,百姓謂之鹿門廟,遂以廟名山。鹿門山與峴山隔漢江相望,山上樹木林立,泉水清澈,幽邃寂靜。

  而此時,荊州士子以一登鹿門山為榮,原因無它,隻為能一見隱居此山的荊州大儒——龐德公。若是能得龐德公賞識而拜入其所創的鹿門書院,更被荊州士子引為三生之幸。但可惜的是,龐德公此人擇徒極嚴,非天資聰穎、勤學善思、品性良純者,縱使出身再如何顯赫,也休想入得鹿門書院。但饒是如此,四方士子仍然趨之若騖,鹿門山下文人儒士來往絡繹不絕。

  這時的鹿門書院中,學子們正在自行修業,而在後院的一個草亭中,擺著一席一案。兩名素衣儒士隔桌案相對,盤席而坐。一人五旬開外,相貌肅然古樸,須發微白,有鴻儒之風,另一人則約在四十歲上下,相貌清雅隱逸。

  “龐公,曹孟德此舉甚是厲害啊!”那四十歲的男子說道。

  “德操過慮啦!曹孟德此舉固然有為其張目之嫌,卻實實在在的為教化百姓做了件事實。若非如此,你以為康成公會如此輕易的做那個大祭酒嘛!”那老者回答道。

  原來這兩人就是荊襄之地的兩位名士,老者是龐德公,而那四十歲左右的就是水鏡先生司馬徽。

  司馬徽將龐德公的話在心中微微一想,笑著說道:“確如德公所言。無論曹孟德怎麼做,最終都是位的教化百姓。還是德公深謀遠慮,徽不及也!”

  “德操無需自謙。若論學問,當時能超過你者不出十人。可若要將這亂世平定,當時諸侯也隻有這曹孟德機會最大。”龐德公說。

  “正是。若論實力,當世諸侯唯有河北袁本初和兗州曹孟德為最。其餘諸子不過碌碌之輩,隻是可惜當初那個單騎定荊襄的劉荊州如今也成了守成之人。”

  “那曹孟德手下也是能人輩出。原本那孫策進軍江東,以劉繇之輩是絕對無力抵擋的,但曹孟德偏偏在之前就將那劉備從徐州趕到了江東,如今正是這個劉玄德讓孫策一統江東的謀劃成空,隻能先占據丹陽一郡之地。僅此一事,便可知曹營中又能算天下之人。”龐德公感慨的說。

  “是啊!若是讓孫策占據江東,那他必然要謀奪我荊州之地,一來可壯大他的實力,二來也是為報他所謂的父仇。若真是那樣,我荊州就難以安寧了。如今倒也好,至少在孫策沒有解決劉備時,他是抽不出力量來荊州生事的。”司馬徽也能夠推算出周瑜為孫策設下的策略。

  但龐德公卻沒有司馬徽這般信心十足,他說:“這也未必。若孫策見向東不可圖,必會以少部分兵力監視劉備而大軍轉向西麵以圖我荊州。就以如今江夏黃祖的實力,絕非孫策的對手。”

  司馬徽這是卻笑容更盛,“德公,想必你早有謀劃,何不說出來聽聽。”

  龐德公看著司馬徽的笑容也隻有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你啊……想必德操也已是胸有成竹,不如我倆各自寫下來就是。”

  “此言甚善!”司馬徽欣然應允。

  兩人各自取過案幾上的白紙,提筆疾書。片刻後,兩人分別將各自的答案攤開,隻見龐德公的紙上寫著“劉備”二字,而司馬徽的紙上則是“聯劉抗孫”四個字。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的答案,抬起頭相視而笑。

  “此時還需煩勞德公啊!”司馬徽說道。

  這話司馬徽沒有說錯,龐家是荊州大族,根深蒂固,和蔡家、蒯家都由姻親關係,也和如今的荊州牧劉表是親戚,加上龐德公在士林中的地位,他的話絕對比同樣也是名士的司馬徽管用。

  但是龐德公卻沒有像司馬徽想象的那樣欣然答應。

  “我是不會親自去的。但我會書信一封,讓山民(龐德公之子,諸葛亮的二姐夫)交與蒯子柔。以蒯氏兄弟之能,當可勸說劉景升提前做好準備。至於想劉景升進言一事,德操你就足夠了。”

  “這……”司馬徽剛想勸說,突然想起龐德公拒絕了劉表的數次邀請,甚是連劉表親自登門拜訪也沒什麼結果,隻得閉口不談此事。他又想到,若非荊州正處於孫策的威脅之下,龐德公根本就連這封信都不會寫。

  “嗬嗬。德操,不得不說這兗州傳來的‘曹侯紙’還是極好的。”龐德公也知道司馬徽的心思,故將話題岔開。

  司馬徽心領神會,“對,聽說這紙張還是曹孟德麾下大將張遼讓工匠改進的,還有他們印製的書籍,如今被徐州糜家遍銷大漢十三州之地,深得士林中人之愛。”

  “這個張遼老夫也聽過他的名聲,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員武將,最多也就是個大將之才,哪知道如今卻成了康成公的關門弟子,想必是真有其不凡之處,將來出將入相亦平常事也!”龐德公讚歎道。

  “德公門下之徐元直、崔州平、孟公威、石廣元亦是不凡,何況還有山民媳婦家的小弟和令侄,更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司馬徽說道。

  “是啊!如今的大漢將是他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我等隻需拭目以待,看著這些年輕人建功立業即可!”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4
第四卷-第116章(上)

  外界的紛亂還是對曹操產生了影響,他現在的袖中就籠著一塊絹帛,上麵是遠在長安的太尉楊彪以私人名義寫得一封書信。除去那些華麗的修飾辭藻,其通篇的意思就是讓曹操派兵西進,擊敗李和郭汜,輔助現在的皇帝真正行使帝權。
  這封信是長安的鍾繇轉來的,隨信還附著鍾繇的書信。在鍾繇信中的內容就很實惠了,他不但將最近長安的情況向曹操做了描述,尤其是關於如今朝廷官員的一些情況。還著重讓曹操注意長安的動向,以免措手不及。

  收到這兩封信後,曹操召集了部分文武官員進行商議。荀、荀攸、毛等文臣多是希望曹操能西進奉迎漢帝,武將們多數反對,而程昱、郭嘉則是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什麼態度。這讓曹操很是為難,他沒有幻想過自己的手下會意見一致,但一群武將的集體反對還是讓他有些意外。雖然這些武將的理由很合他的心意,可此時的曹操並不想在後備官員還不充分的時候得罪諸如荀家這樣的世家大族。

  “都先散了吧。此事容後再議。”曹操揮揮手讓眾人散去,自己則頭也不回的向後麵的休息處走去。

  曹操回到後麵就一個人悶坐著,也不說話,隻是皺著眉頭在思考問題。他身邊始終站著的就是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典韋。

  典韋看到曹操為公務煩心,眉頭始終緊鎖。他雖然憨厚卻並不笨,他明白曹操是為何煩惱,但他卻無力幫曹操解決問題。可典韋也不想看著曹操如此難受,於是他走到曹操身後,俯下身子低聲對曹操說:“主公,若是煩惱,不若出門散散步,或許會有所得。”

  此時曹操也是覺得該換換腦子,他起身對典韋說:“不錯,是該出門走走。不過典韋,你今日之言倒是頗有見地啊?平日裏是否讀過書啦?”

  “嗬嗬!書是讀不懂的。這也不是我的話,是張將軍以前對我說過的,我始終記著。”典韋這時憨厚的笑著撓了撓頭。

  曹操這時有了興趣,他一邊讓侍從給他換衣服一邊問典韋:“文遠是因為何事對你說出此言?”

  “就是我敗於呂布那日。那時我有些想不開,張將軍就讓我不要鑽牛角尖,脫開我敗於呂布之事,換一個什麼角度去思考我與呂布的差距。當時他好像就是這麼說的,雖然原話我記不清楚了,但意思大致就是這樣。”典韋說。

  “對啊!我還有文遠這個妹夫啊。對了,也該去看看小妹了。”曹操聽完典韋的話暗自思量著,接著他對典韋說:“典韋,這次我們到文遠家裏去,你去安排吧。”

  “諾!”典韋才不管曹操要到哪裏去呢,隻要曹操能暫時不為公務傷神他就高興,何況去張遼家是典韋最愛去的地方,因為那裏不但有好吃的,而且張遼也是他除了曹操外最尊敬的人。

  曹操沒有大張旗鼓的出門,隻是帶著典韋和幾個衛士,就向著張遼家而去。

  到了張家大門口,曹操更是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因為曹清的關係,這曹操在張家也算是半個主人,何況張家的家丁、護院多是隨著張遼曆經戰陣的老兵,又如何會不認得曹操這位自家主人的老板。

  “張成,文遠現在何處?”曹操對著得到消息想他趕來的張成問道。

  張成因為張遼的關係,對曹操很熟悉,他笑著回答:“曹公,我家將軍在哪裏這還用說嗎?如今除了公務,將軍不離夫人片刻。這可是鄄城乃至整個兗州都盡知的。”

  “哈哈哈!這倒是實話。”曹操笑著說,他雖然覺得張遼此舉有些“懼內”,可對象是他的親妹妹,而他又看不出張遼真的懼內,也就不計較了。

  “行了,張成。你自去忙你的事情,我自己去找文遠。”曹操對張成說。

  “是。曹公您慢走。”張成停下腳步,恭敬的站著,直到曹操離開。

  曹操並不是第一次上門,故而對張家很熟,很快就來到張遼居住的院子。一進去,他就看見曹清的侍女罄兒急匆匆的向外走。曹操有些奇怪,張遼為人和善,對下人也從不擺架子,怎麼會讓罄兒如此急忙,難道是小妹出事了?曹操有些不好的想法。

  “罄兒,何事如此急匆匆的?”曹操叫住罄兒問道。

  罄兒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家小姐的兄長,原來家中的大公子,她連忙站住腳步對曹操說:“婢子見過大公子。”罄兒用的還是原來在曹家的稱呼。

  “快別說這些沒用的。到底是為何事急匆匆的?”曹操可不想聽小丫頭的客氣,隻想知道剛才清兒急匆匆的向外走是為了什麼。

  聽曹操這麼問,罄兒原本就覺得有些委屈的想法一下子就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他對曹操說:“還不是因為姑爺!小姐懷孕了,當然要吃些好的。可姑爺卻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還讓人找了些粗糧來,說是小姐吃了可以補充什麼素什麼一的。小姐什麼都聽姑爺的,那還不是咱們跑斷腿。大公子,你評評理。難道這女兒家有了身孕,天天吃好的還有錯了?難道姑爺他帶兵打仗有本事,照顧女兒家生娃娃也行嘛?”

  這罄兒估計是被張遼給氣著了,說話就像爆豆子一樣,劈劈啪啪的在曹操麵前將張遼好一通埋怨。

  其實張遼也沒錯,他在後世也在網絡上看過有關孕婦的飲食健康,雖然記得不多,但總還是記住了那麼幾條。比如:忌偏食挑食;忌無節製的進食;忌食品過精、過細;忌隨意進補等等。這些都是經過科學論證的東西,張遼自然不會不遵從。他千方百計的讓張成他們從城外搞些粗糧,然後弄幹淨,磨細了摻在曹清的食物中。還讓糜家幫他弄海鮮,為的是讓曹清少量的食用海鮮可以增加碘的攝入,這件事甚至還驚動了甘寧和於禁這兩位曹軍如今的水軍大佬,因為膠州灣出產的海鮮亦是質量上乘。而在家中,張遼則則讓下人們忙的團團轉,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就沒個停歇。直到曹清和張母都看不下去出麵了才稍稍好一些。

  曹操對這些事情也是心知肚明,誰讓他就這麼一個妹妹。曹嵩夫婦和他的妻子丁氏夫人每天都會到張家看望,有時候曹嵩夫婦甚至會在張家小住幾日。而他的長子曹昂也經常到張家,接著想姑丈學習的機會蹭飯。這些他都知道,不過不說而已。但張遼對他妹妹的好,他還是很滿意的。

  曹操也知道這罄兒不過是心裏有些火氣,並不是真的對張遼有看法,畢竟她是曹清的陪嫁丫頭,將來還是通房丫頭。曹操甚至有些惡俗的估計是不是因為張遼在曹清懷孕時卻不碰這兩個通房丫頭才讓罄兒如此生氣的。疏不知曹操的猜測還真有幾分道理。

  “好啦,罄兒。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文遠這也是為了你家小姐好。”雖然曹操不明白張遼對曹清懷孕時的飲食如此嚴格的原因,但他相信張遼不會害了自己的小妹。

  “嗯。大公子此來是要找姑爺的吧?他就在院子東北角蹲著呢。”罄兒果然不過是發泄一下火氣,被曹操這麼一勸也就沒什麼了,隻是用手一指,撅著嘴對曹操說。

  曹操順著罄兒指出的方位看去,院子的東北角果然有幾個身著短衫的人蹲在那裏,其中一人的一副料子明顯很好。再一看,那人正是張遼。

  曹操收回目光,對身邊還站著的罄兒說:“行了罄兒,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是。大公子。”罄兒用略帶幽怨的眼神想張遼的背影看了一眼,就向外麵走去。

  曹操可是近在咫尺,這個眼神讓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對自己剛才的猜測又多了幾分把握。他自己倒是個好色之人,身邊的妻妾也有數人,沾過手的婢女就更多了。但對於自己妹夫如此的行為,他非但沒有取笑張遼不解風情,反而暗中歡喜自家小妹所托得人。這就是典型的嚴於待人,寬於律己的典範。

  “文遠!”曹操向院子中走去,一麵走一麵高聲招呼張遼。

  張遼聽到曹操的聲音,回頭看了看,站起身來拍拍衣襟,對身邊的人說:“我過去了,你們繼續,早些將我要的東西做出來。”說完就自行向曹操那裏走去。

  “主公,是哪陣風吧您給吹到我家裏來了?”張遼向曹操拱手道。

  “哪陣風?西風!”曹操的話正讓張遼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曹操又問道:“文遠,你剛才在那裏做什麼?”

  “哦,我讓幾個工匠做一張小床和一輛小車。”張遼笑著回答。

  “是……是給小妹那未出生的孩子的?”曹操有些不解的問道。

  “正是。”張遼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清兒懷孕已有七個月了,這產期將至,我讓工匠們趕緊做一張孩子的小床,床腳下安上搖椅的底部支撐,到時候將小床安在我們屋子,孩子一旦哭了,要不用清兒費力抱他,晃晃小床就能哄他,這不是能仍讓清兒省些力氣嘛。至於小車,則是為了帶孩子出去散步時方便,無論我和清兒誰推著小車,另一個人都能走在旁邊,這有助於增強孩子和父母的感情。”

  曹操聽著張遼這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他這次一是為了散心,而也是想聽聽張遼的意見,所以也就不再和張遼廢話了。
jackchanbr 發表於 2008-12-13 06:15
第四卷-第116章(下)

  “文遠,我這次來不過是因為有件事讓我頭疼,所以出來散散心,順便聽聽你的意見。”曹操沒有和張遼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而去。
  張遼笑了,他對曹操說:“主公,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我這三寶殿。既然我身為主公的下屬,又是主公的妹夫,為主公解難也是我義不容辭之事。”

  “其實起因也就是一封信。”曹操說著扭頭向張遼看去,他看到的依然是張遼那永遠不變的微笑,但此時曹操卻覺得這微笑中包含著一種能讓他感到安心的東西。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在相互了解後產生的一種信任,

  “就是一封信,一封來自長安的信。內容是讓我領兵西進,奉迎皇帝陛下回歸雒陽。落款是太尉楊彪。”曹操這會兒沒有停頓,一股腦的將楊彪信中的意思告訴了張遼。

  張遼此時雖然表麵上依然保持著微笑,心裏卻實在的有些擔心。他對曆史的了解也不過是些大致的進程,對事件的具體過程他也是一無所知。但就他所知道的曆史,那位漢獻帝就是今年年底借著李、郭汜火並的機會依靠楊奉的保駕逃離了長安城,而曹操則是在明年初,劉協已經回到雒陽時才接到的詔書,然後才起兵西進。最後在和各中勢力暗中交手後,最終將皇帝遷到了豫州穎川郡的許縣,史稱許都。

  但隨著自己的提前出場,雖然並沒有對曆史有大的改變,但日積月累下來,曆史還是有了些許變化。諸如此時楊彪給曹操的書信一樣,若不是張遼的出現,曹操現在還未完全將入侵兗州的呂布軍驅逐,手下也不過幾萬兵丁,那裏會引起楊彪這樣的朝中大佬的注意。而現在,曹操占據三州之地,統帥二十萬大軍,和袁紹並為實力最強的兩大諸侯,這才使得楊彪為了重現漢室的榮光而給曹操寫了這封書信。自己這隻意外的蝴蝶扇動翅膀帶起的風暴正漸漸變強。

  張遼的腦子裏此時在想的無非是曹操對奉迎漢帝到底是什麼打算,是迎還是不迎?他此時是多麼希望郭嘉能在他的身邊,隻要暗中提示一下,他也好順著話說,如今隻能靠自己了。

  “主公,文武官員們是何意見?”張遼還是想從曹操對其他人的意見中判斷曹操真實的態度。

  但張遼這討巧的做法卻被曹操理解成了胸懷全局,曹操很是欣慰自己的大將能在此時還注意到考慮同僚的意見。曹操對張遼說:“荀家叔侄等文臣多是希望能西進奉迎漢帝,武將們則多數反對,而仲德個奉孝卻是一言不發,想必也是顧忌他人的意見。”

  荀家叔侄的意見張遼可以理解,但他更是知道,這不過是荀一個人的意見,而荀攸則因為經曆太多所以已經深通明哲保身之道,若曹操一意孤行,荀攸是不會反對的。即使是荀,他也是希望曹操能做個周公,隻要曹操不明確篡漢,他依然是曹操忠實的部下。武將的態度就更好理解了,誰也不願意自己辛苦的成果被一群不勞而獲的人摘了果子。而程昱和郭嘉的態度以張遼想來大概和武將們大致相同,隻不過細節上有些差異,但因為此時這種問題不能明說,故而選擇沉默。

  但是這依舊不能讓張遼判斷出曹操的真實意圖。難道……張遼突然意識到,曹操可不是類似袁紹這種好謀寡斷之人,若曹操的想法接近荀家叔侄的意見,那根本就不會猶豫不決,而是應該考慮如何出兵的問題。而如今曹操卻因為部下的意見不已而煩惱,隻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曹操本身不願意奉迎漢帝東來。

  想道這裏張遼不禁心中暗自吃驚,要知道,曆史上的曹操是斷然決定派兵西進接應漢帝的,而此時的曹操……該不會是因為我而產生的“蝴蝶效應”吧。張遼想到。

  先不說張遼的思考,我們來說說曹操。曹操此時卻沒有著急,他看見在聽完他的話後就開始思考,而他則悠悠然的做到張遼院中大樹下的石凳上,興致勃勃的看著角落的工匠們在製作張遼說的小床和小車。

  這時候典韋則讓曹操的衛士們分出兩人護住張遼,其餘人跟著他繼續護衛在曹操身後。

  典韋的安排曹操看在眼裏,他對典韋非常的滿意。武藝高強不消說,就是為人也是雖然憨厚老實,卻也尤其精明的一麵。剛才他看見張遼陷入沉思,就讓人守在身邊,僅此一點就可看到典韋的精明之處。

  “典韋,做的不錯。”曹操對著走到他身後的典韋說道。典韋則依舊是那一臉憨厚的笑容和一成不變的撓頭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沒多少時間,罄兒也從外麵回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端著陶甕的婢女。她看見張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還有兩個曹操的衛士立在身邊,還以為張遼做了什麼事情觸怒了曹操,曹操讓人將其看住。

  “姑爺,你站在這裏做什麼?”罄兒雖然對曹操天生就有些畏懼,但為了張遼她依然開口叫到。她的目的是讓其他人聽到她的聲音,也好讓曹清來給張遼解圍。

  罄兒這次是估計錯誤,但也將張遼從胡思亂想中驚醒。

  張遼被罄兒的聲音驚醒後四處扭頭一看,兩個曹操的衛士正站在他的身邊,但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古怪。而之前去廚房給妻子端湯水的罄兒正站在院門口,剛才的聲音也是她發出來的。張遼可不是笨蛋,他立刻就想到是罄兒想岔了。

  於是張遼對這罄兒揮揮手道:“罄兒,我這裏沒事。趕緊將湯送進去讓夫人喝了。”說完張遼就向樹下的曹操走去。

  罄兒對這位姑爺的不解風情也不是經曆一次兩次了,抵抗力也很強了,饒是如此,依然是滿臉的怒容,帶著身後的婢女想曹清的屋子走去。

  “嗬嗬,文遠,不是我說你。你可真是個魯男子啊!”這時候曹操終於有點看不過眼了。

  張遼當然明白曹操的話意,可他依舊不在乎的對曹操說:“主公,適才之事,主公似有當局者迷啊!”

  曹操這時也顧不得笑話張遼了,趕緊追問:“文遠此言何解?”

  “荀文若要主公西進,但西進必然要出兵。主公可知我軍軍糧是否富裕?”張遼並沒有和曹操買什麼關子,直接就解開了謎底。

  這時候曹操才恍然大悟,“原來文若隻是要一個……呼……”曹操長出一口氣、

  張遼結果曹操的話題說:“對。荀文若就是要主公有一個表態,至於是否立刻出兵,當然要再議。即使主公力主即可發兵長安,荀文若也是要力諫的。”

  曹操這時候不停地搖頭,“是我想岔了,有時候太過於計較終會失算啊!”

  “我也是剛才罄兒叫醒我時,我看到她身後端著湯水的婢女時才想起來的。”張遼說。

  “這問題就在一個吃上。沒有吃的,糧草不濟,如何出兵?荀文若掌管政務,對糧草庫存子讓心中有數,此時不過是要我對當今皇帝有一個明確的態度罷了。”曹操原本就是鑽了牛角尖,如今被張遼解開,自是將一切想的清清楚楚。

  “可是我不願意奉迎漢帝,又當如何?!”曹操這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張遼猛地一驚,他想四周看去,典韋依然保持警惕的站在曹操身邊,周圍的衛士也是一副什麼都沒有聽見的表情,張遼這才放下心來。

  “文遠無需擔心,這裏空曠,適才我的聲音亦不大,不會有別人聽見的。”曹操說。

  張遼放鬆的做到曹操對麵的石凳上,苦笑道:“主公的信任真讓張遼誠惶誠恐!”

  “文遠,我這也是找不到人說,你是我妹夫,自然是可信托之人。”曹操此時也是一臉的苦笑。他身為曹營主心骨,平時除了郭嘉和張遼也沒什麼人能和他說說心裏話,如今張遼除去公務時間就是在家中陪著妻子,而郭嘉也經常忙於公務,曹操反而覺得有些寂寞。今日決定到張遼家中倒也不是一時興起。

  “主公何時有此想法?”張遼問道。

  “當日長安傳來‘天子縛王司徒於陣前!’的消息,我就對當今陛下有所不滿,前次毛孝先自長安回,我又得知這位陛下確實極善隱忍卻不知奮發,心中失望至極。對這位陛下,我如今以毫無效忠之心,又如何舍得耗我軍中將士之生命去護衛一個不值得我效忠的陛下!”

  曹操的話很是實在,當今漢帝劉協的表現確實令很多原本忠心漢室的諸侯失望。雖然他還是十四歲的孩子;雖然他實力不濟,至今還需仰人鼻息。但這些都不是他身為一個皇帝,一個大漢帝國皇帝應該有的借口。再加上自己的實力漸漸強大,對陳勝的那句“將相王侯,寧有種乎!”的豪言壯語也就有了新的理解。而原本曆史上的曹操卻因為當時的實力不濟,急需要皇帝的名義來為他撐腰,這才導致了張遼所看到的和曆史截然不同的結果。

  “主公,無論如何,今年我軍是不能大規模用兵的,而此時長安也無機可趁,此時主公不出兵,無人會指責主公。主公隻需密信與長安,虛與委蛇即可。”張遼既然知道的曹操的真實心思,自然是興奮雀躍,但還得強按下興奮的情緒為曹操謀劃。

  曹操點點頭,“嗯,如此當可不招人非議。亦不會讓我軍在此時分裂。接下去……”

  “接下去,就看著長安如何振作,如何擺脫李、郭汜的束縛,如何突破張濟、段煨的封鎖。”張遼笑道。

  曹操聽完張遼的話,也對著張遼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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