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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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676
本帖最後由 玄武 於 2010-3-11 12:11 編輯




內容簡介︰

  宇航局秘密部門“尋龍組”特級宇航員柳飛是一個孤兒,在一次太空任務中,回到漢末三國時代,并獲得一身令人驚羨的能力。他本性淡泊善良,不愿去搞什么爭霸天下的游戲,一心想回到自己的時代,但其無雙的智謀和超絕的能力,卻終始他名傳天下,無奈中,他只有利用特有的方式給與三國的英雄們各種幫助,在潤物無聲中提前完成華夏的統一。在波瀾壯闊的漢末斗爭中,與名將論武,與大儒論道,更是與漢末的各絕色名姝發生了或溫婉、或熱烈、或曲折的動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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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1-7 19:15

正文 第一章 穿越

“月神、月神,這里是基地,準許進行出倉作業。重復,準許出倉作業”,“月神收到,三分鐘後完成出倉,重復,三分鐘後完成出倉”。

    恆久沉寂的宇宙中,一艘太空飛船靜靜的懸停著。操作室里,儀表盤上各種顏色的指示燈閃爍,燈光掩映下照射著一張年輕儒雅的面龐,他就是此次太空任務的執行者柳飛。

    柳飛今年21歲,隸屬于航空航天局“尋龍組”,是“尋龍組”最年輕的組員。“尋龍組”是航空航天局最隱秘的部門,主要任務就是研究太空外生命的存在與否,一直不為外界所知。進入“尋龍組”不但需要過人的身體素質,還要學習海量的知識,而柳飛之所以能以這麼年輕的年齡進入“尋龍組”,主要得益于其變態的大腦學習能力,常人需要學習十幾年的東西,他只用了短短的一年半就已經完全掌握並融會貫通了,這讓和他一起學習的人甚是抓狂。對于自己的變態,柳飛自己也說不明白怎麼回事,只記得在5歲的時候在山野玩耍時不慎跌入一個山澗,本以為必死,卻在下落時因為年幼體輕,被山壁伸出的一顆松樹擋住並彈起送入了一個隱秘的山洞,暈頭漲腦中覺得自己被彈入山洞時好像撞破了什麼東西後被一片藍色包裹著便暈了過去,醒過來後卻發現自己一點傷都沒受,只覺得身體中好像有使不完的勁,頭腦一片清涼,忙匆匆的尋路回家了,自那以後,異像便漸漸的顯示出來,而且經常在午夜夢回中隱隱感覺有人在呼喚自己,但醒來後又什麼都記不得了。

    柳飛是個孤兒,父母早亡,一直是村里的老村長撫養,10歲時因其變態的學習能力被一個來山村考古的老教授發現,大感興趣,將其收養並按照他的學習能力有意的安排他的學習進度,並將自己一身的知識通通教給了他。18歲時,老教授撒手人寰,臨終將他托付給了自己的老朋友北京軍區的一位廖姓教授,而這位廖教授恰恰就是“尋龍組”的一位老研究員。幼年孤窮的柳飛對老教授的逝去痛徹心肺,8年的點點滴滴,關心慈愛一朝失去讓他渾渾噩噩,不知所以。廖教授無奈只有將他帶在身邊慢慢撫慰。直到某天柳飛無意中看到了廖教授的一張太空影像圖,不知怎麼的,自5歲起一直伴隨著他的那種呼喚猛然強烈了百倍,身體中一種莫名的力量像要掙脫束縛一樣對著圖中的影像不斷翻滾著,腦中一遍一遍的回響著一個聲音“歸來吧,歸來吧……”柳飛猛然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驚醒,對自己一段時間的表現甚感羞愧,老教授對自己的教導就是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而自己……

    廖教授對柳飛的醒悟感到欣慰不已,鑒于柳飛豐富的學識和對宇宙圖的異常感覺,于是通過向上級請示,將他送進航空航天局的培訓中心,柳飛也不負所望,短短三年就以體、智兩方面的優異的變態的成績,成功的進入“尋龍組”,並成為組中最頂尖也是最年輕的組員。

    “基地、基地,我已完成出倉動作,正向指定目標-3號區域行進。重復,我已完成出倉動作,正向指定目標-3號區域行進”柳飛按照標準動作慢慢向位于船身中間部位的3號區域飄行,寂靜的太空中星星點點,無際的太空呈現一種純粹的黑,除了耳麥中的自己呼吸的聲音外,再沒有任何一點的波動,空靈的飄行給柳飛一種非常愜意的感覺,感覺自己已經融入這無邊的純粹之中……,

    基地控制中心的屏幕上,柳飛悠然的身形已慢慢的接近了3號區域,“宇航員脈搏正常”、“宇航員生理系統正常”、“宇航員維生系統正常”、“一號攝像頭工作正常”、“二號攝像頭工作正常”、“已到達指定區域”…….“呼……”大廳內正目不轉楮盯著屏幕的廖教授不禁呼出一口長氣,老天保佑,終于完成了。這次太空飄移間距雖然很短,但標志著中國在太空事業中的一大步,總算對得起國家這麼多年的投入和支持了。

    “宇航員完成指定動作,準備返回船艙”,屏幕上柳飛正慢慢調整身體方向,準備返回,突然,身體一顫,猛的向外飄去,似乎有什麼東西牽扯著他的身體,正快速的遠離太空船,大廳內頓時一片驚呼,廖教授猛的撲到話筒前“月神、月神、發生什麼狀況,速速回答,速速回答!”“基地、基地,我是月神,發現一片藍色星雲在向我後方快速接……”耳麥內一片交流音……,“快查,是什麼東西”廖教授鐵青著臉向工作人員吼到,“一號攝像頭未發現任何物體”“二號攝像頭未發現任何物體”“三號攝像頭未發現任何物體”“……未發現”。怎麼回事?宇航員身上在出倉時都有安全索牽在飛船上,如果發現意外可以通過安全索將宇航員牽引回來,但同樣,如果外部作用力大于飛船,則有可能將飛船牽動……

    此時的柳飛卻緊張的看著那團接近的藍色星雲,那是一種沒有見過的藍色,說不出來的一種“誘惑”,對!就是“誘惑”,而所謂的藍色是他從未見過的,但心里就是知道,那是藍色,身體里那種奇怪的波動以前所未有的韻律在運轉著,歡呼著,似乎是嬰兒對母體的向往,帶動著自己向那片星雲*近,又或是那片星雲向他張開著懷抱……“歸來吧、歸來吧……”這種呼喚分明越來越清晰起來,柳飛心里也莫名的歡呼起來,直覺的告訴自己,那就是他一直要去的地方,要去!要去!無意識中,他扣上了索扣的開關,解開了一直維系著他與飛船的生命紐帶……“不!!!!”飛船上其他三位宇航員和基地的廖教授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屏幕上,柳飛的身體猛的向後一頓,瞬間無影無息……大廳中除了各種設備的滴滴聲外,一片寂靜,工作人員大張著嘴巴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著,“小飛……”廖教授一聲慘呼,直直的先後跌倒,大廳中頓時一片混亂……

    “尋龍組特級宇航員柳飛同志于2008年5月23日,在執行任務中因公殉職……”廖教授將一份報告推入抽屜中,身體向後*在椅背上,像是突然老了10歲一般,混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小飛,廖叔叔對不起你義父啊,但願你在那邊能過得好,過不幾年叔就去看你去……”廖教授喃喃的自語著……

    “好溫暖”這是柳飛進入藍色星雲後的第一感覺,就像未出生的嬰兒在母體里的感覺,周圍一片水藍水藍的,像水又不像水,似光又不似光,恍恍惚惚,柔柔的將他包裹著,身體里那股奇怪的力量似乎在慢慢的旋轉著,凝結著,那些似光似水的物質在身體里進進出出的……“咦?不對!我穿著宇航服,怎麼會感到物質在身體里進出?”柳飛感覺驚出一頭汗,趕忙睜開眼楮查看,一看之下,不禁驚的嘴巴張成個大大的O型,自己哪里還有什麼宇航服啊,別說宇航服了,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見了,一看之下竟然什麼都沒有,可偏偏自己卻能感覺到身體,也能感覺到身體上的各種感覺。而在自己身體原本丹田的位置現在有一個小藍點,正在做著一種玄妙的轉動,牽引著體外那些物質隨著它的轉動而進進出出,那水光每次出去就感覺自己什麼東西被帶離體內,而再次進來時,又帶進來一些不屬于他身體的東西,柳飛突然有種感覺,好像這些小東西把他的身體當成一種玩具積木,正興致勃勃的拆分開來並不斷的搬來搬去,按照他們的理想境界拼成最完美的模樣,但自己明明被拆分卻沒有任何疼痛或者其他的什麼感覺。柳飛博覽群書,學識淵博,不但是天文地理、軍事歷史、琴棋書畫精通,就是醫學也以致大成之境,更兼進入“尋龍組”後,學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很多的科學知識,可偏偏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種知識也無法解釋現在的境況,被這種匪夷所思的狀況搞的驚詫莫名。

    此時,在丹田位置的原本黃豆大小的藍點已經慢慢變得有指甲大小了,身體周圍的藍色水光進出的速度明顯提高了很多,那藍點慢慢的,慢慢的開始變得越來越亮,直到最後發出一道耀眼的炫光,突然似乎所有的運動都停頓了一下,然後霎那間,藍點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旋轉起來,原本在身體四周不斷進進出出的水光,就像漂浮的煙霧被抽風機抽到一樣,從身體各個部位角度瘋狂的涌入,一瞬間,柳飛就感覺自己身體內各個經脈,甚至包括哪怕是最微小、最末端的經脈都有一種被撐爆的感覺,不禁大吼一聲,不自覺的扭動身體試圖擺脫這種痛苦,卻不想身體一動竟然跟著丹田內的藍點一起瘋狂的轉動起來,那種由極靜突然轉變到極動的速度讓柳飛的神智瞬間昏厥……

    一片蔥綠,透過郁郁蔥蔥的樹葉間隙,天空藍得異乎尋常,冉冉飄舞的白雲比綿花更縴柔整潔。柳飛睜開眼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風兒拂面吹過,柔柔的像是孩子的小手,耳邊縈繞著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呼朋引伴的歌喉,草叢間各種昆蟲的唧唧聲,風中夾雜著各種花香、青草和樹木的清香、泥土特有的香氣一陣一陣的充塞著鼻端,這是哪里?這種感覺是自己那麼熟悉而又陌生的,似乎是離自己很久遠的一種回憶了,對了,就是回憶,自從10歲離開那個山村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听到和嗅到這些了……好舒服啊……柳飛的思緒飄飄忽忽的,心兒似乎飛到了雲端,四肢懶洋洋的,不覺中竟然睡了過去。此時,如果有人過來看到,定會大叫有鬼。原來柳飛在宇宙空間遇到的藍色水團本是自宇宙形成伊始便存在的一種類似混沌的物質,幾億億年來不斷的在宇宙中流浪,兼容並蓄了諸如光、水、電、粒子之類的物質,使其具備了無法想象的模擬能力,又因其本就是宇宙形成時本就存在的物質,故相對來說,已經具備不寂不滅的特性,在地球形成初期,不知什麼原因遺落了一滴在地球上,後地球發生諸多變故,這一滴被遺落的物質受地球影響,變成以水元素為主體的精華,卻也再也無法離開地球回到母體。而柳飛年幼那次墜澗,好死不死的正好被樹枝彈入,撞開其外層一層氣模,而直接將這滴精華納入了體內,若不是這滴精華強大的不寂不滅的修復能力,單就破開氣模的那一撞,就能讓柳飛死上個萬把次的,而柳飛因為暈厥,等于把自己變成一個無意識的良好主體,那滴精華未感覺到任何波動就被納入了。等柳飛意識恢復後,這滴精華已經將自身變成柳飛這具主體的能量核心了,這也是柳飛之所以具有那麼變態的學習能力的原因,若單單如此,柳飛也不過是地球上億萬人中最聰明的人罷了,可陰差陽錯的進入宇航局,在太空中又巧之又巧的遇到水藍母體,水藍母體本是無意識的一團物質,但柳飛體內的水藍精華卻因為成為了一個有明確意識的主體的能量核心,而和母體又是本源,自然便成了母體的主導核心,利用母體強大的力量將柳飛的身體從內到外,按照宇宙生存法則的最完美形態給重組了一遍,也就是說,無形中柳飛擁有了不死之體,即便肉身被千刀萬剮成肉泥,水藍精華也可自動根據記憶,重組柳飛的肉身。在給柳飛身體改造好最佳組合後,本想讓水藍母體全部進入,凝實肉身,但柳飛的無意識舉動瞬間帶動了水藍母體高速轉動,遲緩了水藍母體進入的步伐,而變成像是一架高速鑽頭一樣的動能,瞬間在宇宙空間打開了一個蟲洞,將他們送入了另一個空間。在柳飛剛睜開眼楮時,水藍母體剛剛全部進入柳飛體內,若柳飛直接起來,因為活動將直接導致水藍母體接受意識失敗,那柳飛就只能作為一個無意識的不死怪物存在世間了,可偏偏因為那種久違的愜意感覺,讓柳飛不覺的睡過去了,給了水藍母體和水藍精華充分融合的時間,並根據柳飛大腦內海量的知識和記憶,給自身制作出了一套最合適的運轉方法,而體現在柳飛的腦海的就是一套驚天動地的功法或者說道法!柳飛昏睡的過程就是水藍母體和水藍精華結合並凝實肉身的時間,遠遠看去,只看到一團人形藍光,霧霧蒙蒙的翻滾著,在太陽照射下竟然發出眩目的光芒,如何不嚇煞人哉,幸虧此地遠離人煙,才沒鬧出什麼事情來。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1-7 19:16

正文 第二章 山中

是夜,明亮的月亮將清冷的月光遍撒在這片山林。和風吹拂,草蟲唧唧。柳飛經過這一深層睡眠終于醒來,睜開雙眼,一道藍光如電耀夜空,一閃即逝。抬眼打量四周,不由怔住,我這是在哪里?腦海中點點滴滴一幕幕如同電影一樣閃過,終于慢慢想起發生的事情,宇宙飛船、太空漫步、藍色星雲……可這里是什麼地方呢?自己怎麼回到的地面卻是一無所獲。不管了,先檢查下身體看有沒有少什麼零件再說吧,既然大腦能思考,摔成白痴的可能先排除了。試著活動下手、腳,扭動下頭,嗯,還好,沒問題。再試試腰,嗯,沒問題。看樣真是老天開眼,雖然現在不知在什麼地方,還好身體一切無恙。翻身坐了起來……“啊~”一聲怪叫響徹山林,驚的一些小獸狼奔豕突。柳飛睜大眼楮,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看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赤身裸體,一整套的宇航員服裝和裝備通通不見了,更夸張的是身體竟然幾乎是透明的,而且隱隱有一股淡淡的藍色光暈流轉。砰!柳飛仰天躺倒,老天啊,你個太陽的!既然讓我活著,干嗎把我搞成個怪物啊。你還不如讓我直接掛了好。◎#¥◎#柳飛一陣的咒罵,直到沒什麼新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了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接下來怎麼辦?自己這種鬼樣子根本不敢出去,不說能嚇死多少人,就是被人看到,不給抓去當小白鼠才怪。靜下心來,想起剛剛看到的身體內的那股隱隱流轉的藍色光暈,突然腦中涌出一大團信息,龐大的信息量讓他不禁感到一陣暈眩,忙定定神,一點一點的分析並閱讀著,臉上先是迷茫,再是驚訝,最後轉為狂喜,不禁一聲長嘯,挺身而起,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原來這一大團信息就是水藍母體和水藍精華結合後,又融合柳飛大腦中海量的信息而自動轉化的一套功法。柳飛本身精研中、西方醫典,尤其那中醫對人體穴道、經脈的研究早已是臻至極境,再加上柳飛做為“尋龍組”中特級組員,接受過中西方各種武技、格斗訓練,水藍母體和水藍精華自行將其能用的全部提取出來柔和一起,而本身水藍母體和水藍精華沒有自我意識,分辨不出柳飛腦海中那些內容是真實的,哪些內容是虛幻的,竟然把柳飛看過的一些文學、小說中的YY的東西,也按照其所能使用的提取並結合進去,結果竟然創造出一套匪夷所思的功法,幾乎就是中國古代傳說的仙術修煉了,不過卻是走的以武入道的路子。這套功法不僅有內家功運行方法,還包括刀槍劍戟的招法和輕功身法,而所有這些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招式,而是修煉水藍母體的方式!而最讓柳飛驚喜若狂的是水藍母體練到極境時,便可在體外凝實成實體護甲和武器。柳飛沉下心,給自己的這套功法取了個名字水神心法。給在丹田內的水藍精華起名為“水神內丹”。水神心法共九層,每進一層,水神內丹就凝實一分,練至大成,水神內丹將與自身結為一體,達到真正的不寂不滅即肉身不死。但要練到那個地步卻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現在身體之所以幾近透明,如此怪異,就是因為水神心法第一層剛成,還未凝實身體,只要練到第二層,身體就會恢復正常狀態。柳飛既然知道了自己是什麼問題,並且也知道了解決辦法,心下歡喜。這才有心情來仔細觀察自己丹田內的那個水神內丹,內丹現在只有指甲大小,在丹田內緩緩的轉動,體內的水神真氣圍繞著內丹,不斷的進進出出。內丹呈現一種淡淡的藍色,給人一種很安寧的感覺。正看著內丹,腦中突然又涌出一段信息,柳飛一看之下不禁又一次驚的目瞪口呆。

    原來這段信息竟是教給柳飛如何使用水神內丹進行練器。所謂練器就是提取內丹丹火煉制各類物品,包括兵器,藥品……和寶物。這也太他媽的……扯了……柳飛無語了,究竟是不是真的啊,因為水神內丹又不是活物,沒有什麼自主意識,也沒法去問,之所以搞出來的這些個功法什麼的,柳飛能明白,是因為本身就是內丹融合柳飛自身記憶內容創出的,但畢竟不是什麼智腦之類的,之所以能完成,完全依賴的就是那種天生的宇宙竟存法則作出的直接反應而已。既然搞不明白真假,那就讓實踐來證明吧。而要達到練器的水平,則水神心法必須練到五層以上才行,算了,慢慢來吧。柳飛安慰自己,當前最重要的是趕緊把身體凝實,然後找人搞明白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想到就做,首先怎麼著也得給自己糕點遮身的東東。自小在山村長大的孩子對于用樹枝、樹葉和草編制些小物件還是很有經驗的,不一會兒就搞定了,終于把那個看起來很雄偉的家伙保護起來了。折了一根比較結實的樹枝,將一端折斷,修出一個尖峰。即可當槍也可當拐杖用,雖然現在對水神心法內的招式還沒有練習,但只憑著在培訓中心學的格斗技能,別說一些小型的野獸,就是七、八個大漢也休想能近身。抬頭看了下北極星的位置,選擇了一個方向走了下去。現下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小山谷,除了正北,三面被群山圍繞,南邊一條小河潺潺流下,柳飛現在就是順著河水往南而去。沿途用手中的“標槍”打到幾只山雞,用草搓成草繩,掛到肩上。不多時,來到小河的源頭,竟是一個水潭,一條瀑布直直的落下,濺入水潭中激起千點水珠,亮晶晶的如同璀璨的鑽石,離瀑布稍遠點的譚水卻如一整塊的翡翠般深邃。繞著水潭走了一圈,沒有什麼大型動物的痕跡,水潭左方林木森森,花草豐茂,間或有松雞小獸奔波潛伏其中,水潭右方地勢較高,只要把草除一下,就是個非常理想的住處。放下手中的獵物,柳飛開始了除草大計,貓著腰,吭哧吭哧不到一刻鐘便清理出一個三丈方圓的地方,在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火種了,而現在,我們的柳飛同學也只能采用最原始的辦法了鑽木取火。掰了兩段枯枝,找點干的苔蘚,鑽,鑽,我鑽……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樹枝還是樹枝,苔蘚還是苔蘚,愣是連點煙都沒冒,柳飛不禁大為喪氣,看來今晚想取火是沒指望了,到附近采摘了幾個野果,就著譚水吃了,柳飛索性坐在地上直接開始修煉起來。先把意念沉入到內丹上,全身放松,慢慢的按照腦中的功法,催動內丹轉動,感覺身體各個經脈中的水神真氣隨著內丹的轉動慢慢的按著既定的路線開始運轉,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頭頂百會穴一震,一股清涼的氣息竄了進來,會同水神真氣繞著全身經脈走了一圈,分明感覺到水神真氣的歡快,卻是引發了體外的天地元氣進入了體內,柳飛心中大喜,未料到此功法竟有如此妙用。當下更是專心用功,直到天光大亮,旭日東升,方才收功。一夜之間,體內水神真氣粗壯了不少,身體隱隱較之昨晚厚重了一些。卻也知練功非一蹴而就的事情。當下,收攏心情,重新思考如何取火。“唉,真懷念打火機啊”柳飛喃喃自語“有個放大鏡之類的也成啊……”望著眼前一泓譚水,思緒不知不覺的將譚水化成一個放大鏡,這本是他無意中的YY,卻猛然發現原本平靜無波的譚水竟劇烈蕩漾起來,似乎努力的要飛起來,不禁大驚起身,難道譚水下面有什麼大型生物,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已蕩漾而起的譚水轟然落回,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平靜。“咦~”柳飛沉思了一下,用手從水潭里掬起一捧水,體內的水神真氣竟自動轉動起來,而手中那捧水竟也沒有想正常情況下那樣滲落,而是乖乖的在手中依附著。“難道……我可以控制水?”柳飛不禁心中一震,心神一松,手中水滴滴答答的一會兒便落了干淨,哈哈,原來真的可以。柳飛大喜,估計剛才意念中想象放大鏡時,面對的譚水面積太大,而自己功力又不夠,所以才會有那種反應,可如果自己只是用少許水,按照意念來做個放大鏡,以目前的功力還是綽綽有余的。想到就做,柳飛再次掬起一捧水,眼楮死死盯著,意念中想象著放大鏡的樣子,體內的水神真氣快速的運轉起來,就看到手中的水果然順從的慢慢變成了一個凸透鏡。哈哈哈,成功了,我可以,哈哈哈,不愁火種了。柳飛大喜,歡快的笑聲傳遍山谷。有了凸透鏡,利用陽光,很快火就點起來了,柳飛迫不及待的將一只山雞穿到樹枝上,架到火上開烤,不一會兒,雞身就變得金黃,一滴滴的油脂茲啦茲啦的滴到火上,陣陣的香氣撲鼻而來。柳飛兩眼直直的瞪著,喉頭一動一動的不住咽著饞涎……翻轉,再翻轉,終于可以吃了。當柳飛咬到第一口香噴噴的熟雞肉時,不禁熱淚盈眶,差點把舌頭都吞到肚里去。吃完一只山雞,喝了幾口清冽的譚水,柳飛不禁滿足的拍了拍肚子,愜意啊,這才叫生活。

    既然發現自己可以少量的控制水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從譚中取水用意念凝成一把鋒利的大刀,伐木給自己在譚邊蓋了一幢小木屋,在里面搭上炕,將火種移進屋中,收集水果,黃精之類的果物,打了幾只小獸,回到屋中,看著自己的蝸居,“終于可以安心的練功了”柳飛想“一定要盡快將水神心法練成”。

    幾日後,心中互有所思,既然自己可以控制水,而且發現水神心法似乎接觸水時變的活潑潑的,比在岸上練功時更加靈動,自己何不到水潭中練功,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想到即做,果然進展極速。自此,每日練功不輟,功力大進。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1-7 19:16

正文 第三章 功成

山中無歲月。既然已經直到自己可以控制水,便直接在水潭中凝出一個平台,每日坐于其上用功。這一日,柳飛仍像往常一樣,無思無欲,心神似沉非沉之際,水神真氣運轉到羶中穴時,突然感到身體內光芒大盛,原本只能控制體內部分真氣運行,而現在體內一簇簇、一團團的真氣,竟然突然全部運轉起來,一路過關斬將,奔騰直下,丹田內轟然一響,水神內丹猛的一漲,又突然一縮,如此反復三次方才停下。而那些水神真氣竟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滯留在體內各經脈中,而是圍繞著水神內丹,形成一個如同星雲般的樣子,緩緩轉動。再看水神內丹竟已經漲大到如乒乓球大小般,色做淡藍。水神心法第二層大成了。

    強自抑制著內心的激動,柳飛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膚色白皙,肌肉勻稱,皮層下隱隱有水藍色的光暈流轉。經過水神真氣改造過的身體,已經達到了堪稱完美的境界。渾身精力彌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看著這具似曾相識,即熟悉又陌生的身體,柳飛心中有種亦悲亦喜的情緒,一百多個日日夜夜,整整四個月啊,那種失去後又獲得的感動,讓他酸酸的不禁淚流滿面。長嘯一聲,挺身而起。但見翠綠的水面上,一個欣長的身影,蜂腰猿臂,肩寬腿長,因為長時間未能打理的一頭黑發,長長的披散在肩上。在這渺無人跡的午後小谷中,陽光照射下,一張清越儒雅的面龐,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微風吹拂,發絲飄動,如同仙人謫塵,隱隱一股出塵之意。

    柳飛抬眼再次打量四周,發現一切皆變的生動起來,花兒在風中搖動,草兒在翩翩起舞,連一塊塊頑石似乎也在向他傾訴著生命的意義……這一刻,柳飛對生命突然有了一種明了、一種頓悟。柳飛踏著水波,走回岸上,盤膝坐下,靜靜的感受著這種感覺。本來他迫不及待的將身體凝實後,打算馬上出山搞明白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而這一刻對生命的感悟,卻讓他進入了萬物不縈于心的境界。要搞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早一刻也罷,晚一刻也罷,都沒什麼了。而且即便要出去,在不知所處在什麼地方的情況下,多練成一項技能,也多一份保障。所以接下來,柳飛準備把水神心法中的輕功和兵器運用練一下,這樣,遇到危險打不過至少還能跑。水神心法中的輕功,柳飛起名叫“無形幻影”,因為此身法如果用于趕路,直可追道家無上妙法“瞬移”,身法展開,不等眨眼變不見身影了,故稱“無形”,而用于對敵時,通過步伐巧妙的快速移動,在所經過的位置可留下一個個虛影迷惑敵人,故稱為“幻影”。隨著心法的進階,再加上他能控制水的能力,就可以利用空氣中的水分子凝成一個個真實的“幻影”,凝實幻影的時間隨著心法的進階而延長,待功法大成的時候,不啻于道家無上之術“身外化身”。而兵器運用則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避實擊虛”。利用眼力與速度結合,以“快”“準”“穩”“狠”為攻擊技,以“架”“引”“移”“虛”為防守技。威力隨著功法的進階而增加,運用則與所用之兵刃特性相關。短兵刃多用“引”“移”“虛”,長兵刃多用“架”“引”“移”三決。短兵器運用包括劍、短刀、鉤、叉等,取名“狂風決”,長兵器包括槍、戟、斧、槊、大刀等,取名“奔雷決”。對自己所處小山谷,柳飛也不管別人怎麼稱呼,反正似乎就從無人跡,自己取名為“隱神谷”,喻示“人間之神隱藏的山谷”之意。既然已經明了修煉之法,當下柳飛便開始了他的新一輪修煉計劃。每日,白天練“狂風”“奔雷”二決兵器運用,晚間練習“無形幻影”身法。每天只需到水潭中打坐兩個小時,便可恢復體力,精神矍鑠。自此,谷中便經常彌漫出森森劍氣,不時似有藍光閃爍,忽東忽西,極盡玄幻之事。

    花落花開,花開花落。隱神谷已是下了三次雪了。這一日午夜,大雪鋪天蓋地的飄飄而下,將天地之間染成一片銀色。大樹小樹、枝枝丫丫均是銀妝素裹,間或有風吹過,便揚起一片,如霧如煙。一聲清越的嘯聲過後,東邊的山崖之上,在飄飄白雪之間,突兀的出現一個身影。在這寒冷的冬天,此人幾乎全身赤裸,只在腰間圍著一條不知什麼毛皮的皮裙,雙腳各包裹一條及膝的獸皮。及肩的黑發在額頭用一根草繩綁在腦後,細眉長眼,鼻隆口方。雙牟黝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似乎能把人吸了進去。間或一道藍光閃過,如電耀長空,刺人心脾。膚色白皙,隱隱有一層光華流動,嘴角一絲淡淡的微笑。雖不顯如何英俊,卻給人一種淡然寧靜,異常和諧的感覺。看此人年紀在二十上下,竟是一個少年郎。此人正是在隱神谷修煉的柳飛。三年來,日夜勤練不輟,不但將“狂風”“奔雷”二決,“無形幻影”身法練成,水神心法更是精進到了第五層。這一夜神功初成,心中歡喜,不覺動了游念,興之所致,展開無形身法,瞬間落到了最高的東崖之巔。立于崖頂,放眼莽莽山野,遠處山川,近處林木河流仿佛盡在自己腳下,感覺整個人已經完全融入天地之間,我即天地,天地即我。成功進入第五層的水神心法,使得水神內丹已經凝結成小兒拳頭般大小,呈現出一種純淨的藍色。也讓柳飛對生命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隱隱的理解到,不論在任何空間還是時間,生命其實一種能量,只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方法穩守和強大這個能量,導致能量不斷流失,最終不得不用交替更換的方式來重新獲得而已。也就是說,只要他用自有的方式不斷凝練,穩定並積累足夠的能量就可以達到不寂不滅的境界,甚至破碎虛空而到任何一個其他的空間而不受傷害了。

    “呵呵,真是期待啊,不知等待我的將會是些什麼呢……”柳飛喃喃的對自己說著,嘴邊又露出那有些懶散的微笑。一聲清脆的鷹鳴,將他的思緒拉回,抬眼望去,一只蒼鷹正在高空展翅滑翔。“動物對于生命在某些方面,相對于人類來說,對生命的態度似乎更值得關注”柳飛想“如此寒冷的天氣,稍微有點能力的人大概都窩在屋里吹著空調或者*著暖氣吧,而這只蒼鷹卻不畏嚴寒,為生存而出來覓食”。他現在早已經修至寒暑不侵的境界,但還是習慣的兩手互相搓了搓。卻見那只蒼鷹忽然斂翅向對面的山壁沖去,定楮看去,原來是一只紫色的小獸也出來覓食被其發現。柳飛現在的目力已達到五百米內可辨分毫的地步,見那只小獸一身紫色的毛皮,在雪地里急速的奔跑,頗是快捷。眼見那只蒼鷹已堪堪臨近,小獸被逼無奈,扭身朝一個縫隙蹭地竄了進去,遠遠望去,只能隱約看到一點紫影,卻不知為何進去後便一動不動了。蒼鷹此時已經撲到,只見山壁上積雪簌簌落下,那蒼鷹雙翅急扇,爪鉤喙啄,竟是差差的夠不到,奈何不得只得清鳴一聲,轉頭尋找其他獵物去了。柳飛看的有趣,頗是佩服那小獸的急智。及到蒼鷹飛走,卻見那點紫影依然在那不動,不由大感奇怪。當下,使出無形幻影身法,挺身躍了過去。那道山壁卻是呈七十度的陡峭山壁,堪堪到得壁上,陡然伸出手掌,屈指成爪,直扣石面,勁力到處,如切豆腐,整個身子便如一只大壁虎般牢牢得貼在山壁上。再去看那縫隙,不禁樂了。原來那縫隙卻是因為熱脹冷縮導致一塊山石爆裂,形成一外寬內窄的裂縫。那小獸被追的急了,沒有看清就一頭竄了進去,正正的被卡在縫隙中,那只蒼鷹固然抓不到它,它卻也走脫不了,此刻,正急的伸爪蹬腿呢。“呵呵,既然遇到就幫幫你吧小家伙”柳飛呵呵一笑,運氣于掌,空著的左手伸進去,連石塊帶那小獸一並抓出來,反身躍回崖頂。低頭看去,這紫色小獸卻是一只貂,長相甚是可愛,不過現在卻已經是奄奄一息,原來沖進石縫時用力太大,就已經受傷,再加上一頓掙扎,傷上加傷,此時,已是只剩下微微抽搐了。兩只紅光閃閃的眼楮,無神的望著柳飛,流露出哀哀之意。“罷了罷了,不必慌張,今日錯非是遇到了我,否則你就等死吧”柳飛搖搖頭說道。水神心法練至第五層不但已可衍生出五行屬性,對水的控制更是原轉如意,水本身就是至柔至純之物,更兼水神真氣那強大的修復功能,這點點小傷對柳飛來說只是易如反掌。當下,分出一絲真氣,細細的將小貂的傷處逐一修復,眨眼間,那小貂便已恢復如初。為防小貂失血造成虛弱,柳飛便將那絲真氣留在了小貂體內,沒有收回。卻見那小貂微閉雙目,拳成一團,在柳飛掌中一動不動,幾息之間,便翻身坐起,雙眼睜開,原來紅紅的雙目竟微微泛出金光。柳飛將其放在地上,揮揮手道︰“小家伙,生生的造化了你,走吧”。小貂落在地上,前爪抬起,金光閃爍的雙目看了看柳飛,卻又蹭蹭的說著柳飛的腿一路爬到柳飛肩頭,隨即趴下,狀甚愜意。柳飛見了不禁大樂,斜眼看它道︰“怎麼?賴上我了啊”,那小貂抬頭看看柳飛,用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蹭了蹭柳飛臉頰,便又趴下。柳飛哭笑不得,搖搖頭,罷了罷了,願意跟著就跟著吧。反正我也就一人,有個伴也好。抬頭望了望這片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不禁輕輕的道︰“離開人群這麼久了,再不出去,怕是不久連話都不會說了吧。是時候離開了”。老教授撫養教導了自己八年,現在自己有了一身傲人的能力,也應該去尋找一下老教授的後人,以便報答這一番如海般恩情。心中想定,仰頭一聲清嘯,身形瞬間消失于原地,只留下紛紛的雪花被氣流帶的一陣亂舞,不一會便歸于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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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入世

幽木森森的山林,樹木的枝條掛著厚厚的冰凌,在冬日的陽光照射下瑞氣千條,璀璨奪目。一片銀白的雪地上一道紫影如電掠過,待到紫影停下,卻是一只罕見的紫貂,皮毛光亮,兩眼隱泛金光。此時,小家伙正前身抬起,扭頭回顧,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豎在身後,輕輕顫動,狀甚愉悅。眼望處,一道身影慢慢顯現,卻是一個一身獵人裝扮的年輕人正施施然的走來。腰間掛著三只肥大的松雞,美麗的長尾巴五彩艷麗,隨著少年的步伐一顫一顫的晃著。肩頭扛著一根長木棍,*近後背處掛著一個草繩編就的袋子,透過縫隙可以看得出是一些松果、黃精類的食物。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至肩,如同刀削斧刻雕塑而成的一張臉,略顯清瘦,膚色白如冠玉,熒光流轉,長眉入鬢,目若朗星。遠遠望去,有一種飄然灑脫、傲然于塵世之外淡然,恍不似塵世中人。卻正是業已出山的柳飛。

    從隱神谷出來,一路向北而來,業已走了三天了。一路順手打些野味,再加上有紫貂的幫助,尋到了甚多的干果外,竟還挖到了兩棵極品老山參。那紫貂經柳飛的水神真氣滋潤,一身紫色毛皮更顯光亮,兩只眼楮竟漸呈金色,此時竟是已極具靈性,一路與柳飛嬉戲,甚是頑皮。柳飛知道自己失蹤三年之久,又是在太空中消失的,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怕是廖教授與世人盡皆以為自己早已死去,故也不急趕路。一路含果弄貂,欣賞著雪後的山林美景,愜意非常。

    對于自己身處的所在,柳飛大致分析過,根據所觀察的植物、動物形態,以及空氣、水質的感覺來看,自己應該是還在地球,不會是到了什麼異世界。21世紀全球氣候變暖,像現在如此寒冷的天氣和這麼大的大雪來看,自己應該是處在極北之地,如還在中國的話,應該是在東三省一帶。搞明白了大致的情況,也不心慌了,安步當車,慢慢走就是了,認準一個方向走下去,總能走出去的。此時小型動物繁多,干果、黃精之類隨處可挖,山林之間,小渠澗泉遍布各處,不愁吃喝,即便走的時間長些,也權當是鍛煉體魄了。

    這一日終于走出山林,順著山坡向下站到一塊大石之上,縱目遠眺,禁不住全身一震,激動的臉泛紅潮。原來目光及處,山腳下星星散散的幾座草房,顯見是已經到了有人煙之處了。

    肩頭一沉,紫貂已是站了上來,兩只小眼故碌碌盯著前方,滿含警惕。柳飛抬手摸了摸它柔順的皮毛,長吸了一口氣,身形一晃,向那幾處草房縱去。及至近處,細看之下,那草房卻是簡陋之至,黃泥合著蘭草夯成的院牆,高度大約一米半左右,大門是窄窄的兩扇,斑斑駁駁的也不見上了什麼油漆,風吹雨淋的痕跡到處都是。透過院牆看去,那草房甚是低矮破敗,屋頂上的茅草簡單的用幾塊石頭壓著,有的地方已是薄薄的一層了。柳飛心中隱隱感到些不妙的地方,卻又把握不住。搖搖頭,轉到門邊,輕輕扣門。“有人在嗎?有沒有人啊?”“咦?來了?咳咳……”屋內隨著一串咳聲,一個蒼老的聲音顫抖著答道。房門打開,現出一個人來,約莫六十來歲,佝僂著身子,一身灰青的麻衫千瘡百孔,左襟壓著右襟,略顯肥大的袖口破破爛爛的,腰間系著一根布帶,下身一條及膝短褲,赤著雙腳汲著雙草鞋。那老人滿臉褶皺,一頭白發蓬亂的在頭頂挽了個簪,面色蒼白,身體枯瘦,手扶著門邊陣陣的顫抖著,仿佛一陣風便能將他吹走。此時,一雙混濁的老眼滿是訝異的打量著柳飛。“公,何人也”老者問道。柳飛此時早已大張著嘴巴,手舉在半空,依舊保持著扣門的姿勢,呆愣愣的看著老者,滿臉的不敢相信,大腦中一片混亂……這是什麼地方?這人怎麼一身古代裝扮?說話怎麼這麼個味兒……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公何人也”老者見柳飛沒有反應,便又問了一遍。柳飛這才回過神來,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半響才道“我……我從山中來的,打獵走的遠了,迷……迷路了。想跟大爺……大爺您打听下路,再……再討碗水喝”看老者滿臉的迷茫,知道自己因為心情激動,語速過快,又說的磕磕巴巴的,他沒听懂。便又慢慢的說了一遍。老者這次總算听明白了,臉現驚容道“此等天氣,公竟能入山行獵,真英雄也。快快請入內稍歇,老兒這便打水來”說著,慌忙讓開,邀柳飛進屋。

    進得屋中,卻見屋中東首一張矮幾,幾後一張木板,略高于地面,上面鋪著幾層干草,干草上首一個方枕,中間一床泛黃的薄被隨意的堆在其上。顯然是一個類似榻榻米的床鋪。西首牆角下放著幾個木制的器具,顯是些犁、耙之類的農具。貼著入門對面牆壁下,用黃土夯成一個灶台,上面架著一口鐵鍋,蓋著鍋蓋。灶下卻沒有生火。旁邊搭了一個架子,上面幾個陶碗和一些筷子。架子下面一個半米高的陶器,大概是用來裝米糧用的。屋中沒有窗戶,只在棚頂有個好似天窗的設置,用兩根木棍撐著,透進些亮光。整個屋中除此之外再無一物。

    老者從矮塌上抽了一捆干草,放于那小幾旁邊,又將薄被掀起,從下抽出一小塊皮子鋪上,請柳飛就座,自去架上取了一個陶碗,從鍋中舀了水,放于柳飛面前的幾上,這才于矮塌上跪坐肅客。

    柳飛端碗喝了口水,這才定了定神轉首向老人問道“請問大爺貴姓?這里又是什麼地方?晚輩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老者此時正暗暗打量柳飛,見其一身獵戶打扮,又滿目清秀,一臉的書卷氣,不似什麼匪人,倒像是一讀書人,方自放心。此刻听柳飛問話,忙答道“不敢當先生‘大爺’稱呼,小老兒姓黃,此地仍屬北海地界。先生有什麼要問的,但問無妨”“北海?”柳飛輕輕念叨,又問“這北海是屬于那個省”老者迷茫的問道“省是何意”“這……”柳飛見不是路,便又問道“那現在是什麼時候?哪一年?咱這個國家是什麼國”老者詫異的看了柳飛一眼,道“現時乃大漢建寧十三年,當然是漢國啊”漢國,“建寧十三年,北海……啊——”柳飛喃喃念道,突然全身顫抖,一躍而起,雙目呆滯,“完了完了,怎麼回事,怎麼會是漢朝,我怎麼會到了漢朝?!還想著給廖教授個驚喜,還想著報答養育自己的老教授的恩情,現在還搞個屁啊,怎麼辦?怎麼辦……”柳飛的反應嚇的黃姓老者一激靈,滿臉駭然的看著他,看他滿臉時而震驚,時而迷茫,陣青陣白的只顧自己在那喃喃自語,如巔如狂,不知在說些什麼。久久的站著,滿面痛苦,勉強壓下心中的駭怕,伸手推了推他,喚道“先生,先生……”“啊~”柳飛被黃姓老者一踫,全身又是一震,回過神來,看到老者滿面驚駭,深吸口氣,緩緩坐下,安慰老者道“老丈莫怕,晚輩一時想到別的事情以致失態,驚擾老丈了,望勿怪罪”老者不安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卻悄悄的挪了下身子,離他少遠。柳飛見狀無奈的苦笑了笑,知道剛才自己的舉動嚇到了老人,正不知該怎麼撫慰,卻見老者眼光掃了自己腰間掛的松雞一眼,不禁心中一動,遂解下兩只松雞向老者說道︰“感謝老丈贈水解惑之德,無以為報,這只肥雞請老丈收下,略表謝意,今正感腹中饑餓,另一只敢請老丈幫忙收拾一下,再將些米面之類的,吾與老丈共食之,如何?”黃老丈大是心動,但還是推拒道“舉手之勞,不敢受先生厚賜”柳飛如何肯听,黃老丈無奈,只得收了,對柳飛說“先生少坐,老兒這便去料理了”。當下,起身自去生火做飯不提。

    柳飛剛剛幾句白不白、文不文的話說的自己大感難受,但從剛才知道自己所處的時代,也就強迫自己馬上融入了,否則不給當成怪物才怪。現在剩下他一人坐這,不禁想起剛剛從黃老丈那得來的信息,建寧十三年,建寧是漢靈帝的年號,大漢自漢恆帝駕崩,靈帝于公元一六八年繼位,改年號為“建寧”,那現在應該為公元一八一年,北海,北海不就是今山東地區嗎。北海現在的郡守應該是那位孔子的二十世孫歷史上有名的孔融讓梨的故事中的主角孔融了。嗯,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可是名人啊。突然腦中想起一事,現在是公元一八一年,再有三年,也就是公元一八四年,漢靈帝改元“中平”,由于靈帝寵信內侍,宦官專政,外戚爭權,政治腐敗,大姓豪族獨霸經濟,導致民間起義層出不窮。公元一八四年,也就是中平元年,中華大地上最終爆發了波瀾壯闊的,也是影響最為深遠的“黃巾起義”。而後,在鎮壓黃巾起義的過程中,各地豪強趁機擴張自己的實力。董卓、袁紹是其中影響較大的實力派。189年漢靈帝死後,少帝劉辯即位,大將軍何進謀誅宦官,反為宦官所殺。中軍校尉袁紹率軍誅殺宦官。董卓趁亂領兵進入洛陽,廢少帝,另立獻帝,自稱相國,獨攬大權。190年,關東軍閥推袁紹為盟主,進討董卓,東漢皇帝名存實亡。地方形成袁紹、曹操、袁術、劉表、劉備、劉焉、公孫度等割據勢力,相互爭奪,一時間全國又陷入內戰混亂之中。後袁紹據有冀、青、幽、並四州,成為北方最大軍閥。曹操初據有兗州,復收編了青州黃巾軍三十萬,勢力漸強。他又將洛陽的獻帝迎至許昌,挾天子以令諸侯,在政治上得到了優勢。建安五年(200年),袁紹與曹操在官渡展開決戰,曹操大敗袁紹,成為北方最強的軍事集團。建安十三年(208),曹操又率軍南下,佔荊州,與在長江中下游的孫權對壘。此時正在流亡中的漢皇室後代劉備也起兵欲興漢室,率荊州的殘余勢力與江東的孫權結合,形成孫劉聯合抗曹的形勢。劉備派軍師諸葛亮到孫權處說孫出兵,孫、曹大軍在赤壁會戰。曹操大敗,退回北方,劉備得以佔據荊州,後入成都。從此,曹、孫、劉三大勢力成鼎足之勢。這便是史稱的“三國”時期。

    三國是一個動蕩百年的時代,征戰連年,烽火連天,這樣的情況下,人命如草芥,縱觀全國難尋樂土。自己生性淡泊,現又練了水神心法,了解了生命的意義,更加的不會去搞什麼爭王爭霸的,可是處在這種大環境中,如何才能置身事外,不受羈縻呢?柳飛嘆了一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憑自己一身本事和後世豐富的學識,只要自己不願意,相信這個時候,世上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勉強他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也沒任何人能威脅到他的安全。

    現在既然來到這個時代,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那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游覽下華夏的大好河山吧,若果有機會能盡早結束亂世,讓華夏廣大的百姓早點過上安定的日子,自己雖不參與爭霸天下這個游戲,也可以選一個有為的君主,適當的給其一些助力,盡上做為一個中國人的心也就是了。

    既然已經想透個中環節,柳飛也就放下心思。此時,恰好黃老丈已經將飯食收拾停當,當下便與黃老漢一同進食。見黃老漢嘴里嚼著雞肉那陶醉的表情,心下卻也惻然。暗中起了心思,要看看歷史上這些人物,到底哪個值得自己去幫,然後再做決定吧。席間听聞此地離東萊縣已是不遠,便決定先去看看這個所謂的“縣城”,和2000年後的縣城有什麼不一樣的,也增長一些自己的閱歷。

    飯後,將身上最後那只肥雞亦給黃老漢留下,黃老漢只是不收,最後,還是柳飛提出讓黃老漢給他找套適合的衣物做交換,方才罷了。當晚便住在黃老漢家中,一夜無話,第二日,黃老漢跑了相鄰的幾個鄉親家中,給柳飛湊了一身行頭,柳飛便直望東萊縣而去。這一去,卻無意中改變了一位英雄的一生,使其再也沒有了原本歷史中的痛苦和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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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名傳

公元一八一年四月,漢靈帝建寧十三年春。東萊郡治首東萊縣城已是沐浴在一片春光之中。但見冰雪消融,山色返青。樹木花草皆從沉悶的冬季醒來,伸枝吐芽,真真是繁枝容易紛紛落,嫩蕊商量細細開。

    漢朝初立,漢高祖在今萊州城置東萊郡,屬青州。東萊郡轄17縣。東萊縣城呈東西向,各邊長五十丈,由灰土石夯制而成,在青州屬中型規模。

    這一日,東萊縣城外的驛道上遠遠來了一人,一身灰布長袍,腳登布鞋,腰系絲絛,頭綰綸巾。肩頭蹲一只紫色小貂。挺胸拔背,雙目有神。遠遠行來,看似緩慢,卻足不粘塵,眼看時尚在遠處,卻瞬間便到眼前。穿戴雖略顯寒酸,但一股豐姿俊朗、清毓脫塵的氣質卻掩遮不住。肩頭搭一小包,于左手在胸前挽住,那只手縴長和美,白皙如玉。正是四處游歷的柳飛。

    城門小校何曾見過如此人物,呆呆的只是望著竟忘記上前問話。柳飛也不為意,足下似慢實快,直入城中。進得城中,但見兩邊節次鱗比,灰牆石瓦。一棟棟一幢幢的全是商鋪,各式物品繁雜鋪陳,小販喝賣此起彼落。街上行人穿著破落,臉上多有菜色。穿梭其間,尋物覓件,倒也顯滿足。間或有輕裘肥馬、布釵荊裙往來,顯見治安尚算安定。

    柳飛自和黃老漢分手,直走了兩月間方到此地,此時也感腹中饑餓。只是身上分文也無,只得先思賺錢之計了。包裹中尚有兩棵極品老參,若能遇上識貨之主,當能換得若干錢財。心中思定,便向路人打听藥鋪所在,卻是要穿過兩條街方有。當下,問明方向,直趨藥鋪。

    堪堪走過兩條街,便听到前面一片喧鬧,隱約有哭聲傳入耳中。卻見正是方才問明之藥鋪所在。外面圍著一大群人,不斷指指點點,搖頭嘆息。顯見里面有事發生。及至近前,微一運氣便擠入里面,人群只覺一股柔韌滑過,再無所覺。

    定楮看去,卻是一人躺于地上,間或一陣抽搐,面容被身前一人遮住。那人卻是一漢子,年約三十上下,雙膝跪地,只是磕頭大哭,口稱救命。藥鋪門前站一老者,滿面得苦澀無奈,只是搖頭嘆息。柳飛側耳听去,原來那躺在地上的人是那漢子的大兄,今早食過朝食不久,便感腹中疼痛,開始尚能忍耐。誰知不到頓飯功夫,便疼痛加劇,不一會兒竟致暈厥過去。那漢子大驚之下,將兄長背負至此,央郎中瞧看。站于門前的老者姓王,乃是這東萊有名的醫師,祖上世代為醫,世居此地,為人頗有口碑。當下便起身來看,一看之下,卻黯然搖頭,讓那漢子準備後事可也。那漢子只當王郎中嫌其無錢不肯出力,這才在門前長跪不起,王郎中無奈只得好言撫慰,直言非是不肯救治,只是自己實在治不了這病,請他速速離去。那漢子哪里肯信,只是磕頭大哭,不肯離開。

    柳飛悄悄上前幾步,仔細看去,見那地上之人臉色青中泛灰,滿臉被汗水侵的花花道道的,五官因疼痛簇在一起,年約三十五六,一身短衫早被汗水侵透,如同從水里撈出一般,雖已昏迷,手腳仍時不時的抽搐一下,顯見疼痛之烈。柳飛對醫術一道甚是精通,雖未曾實際給人看過病,但想憑著自己豐富的醫學知識和水神真氣變態的恢復力,怎麼也不會差到哪去。只看這人的狀況,再不想辦法的話,只怕活生生的疼也疼死了。打定主意,當下走出人群,沖著王郎中深施一禮,唱喏道︰“這位夫子請了。請問這病患究竟何病竟致老先生束手?”圍觀的眾人見有人出來也都靜了下來,那跪在地上的漢子也停下悲聲,回過頭來。王郎中此時已是一頭大汗,聞言不禁抬手抹了一把汗水抬頭看去,見是一豐姿俊朗的年輕人正拱手為禮看著自己,面如冠玉,膚色白皙紅潤,渾不似現時人般顏色,心中不禁咄咄稱奇,只道是那家富貴子弟。不敢怠慢,忙拱手回禮道︰“不敢當公子禮。此病非是小老兒不救,實是……實是智淺力薄救不得啊。唉~方才小老兒探脈,其脈洪數紊亂,至下而不通,壯熱削于,口十盾躁,舌質絳紅,苔黃糙,是為……是為‘腸癰’之像。如此絕癥,小老兒實是無力回天啊”

    “腸癰!!!”人群一陣吸氣之聲。那跪于地上的漢子,霎那間就像被人抽空了似的,面色瞬間蒼白,全身無力的坐于地上,雙目無神,嘴唇哆嗦著,口中喃喃自語著,卻無人听到他在說些什麼。原來這所謂的“腸癰”就是現在所說的闌尾炎,在現代只要一個小小的手術便可豁然而愈,可在漢末之時,其醫療水平還停留在草藥選用和人體氣脈的層面上,對人體內部的結構根本從未了解過,對此病癥自是全然無能為力。也導致了“腸癰”之癥成為當時危及人生命安全的極為恐怖的絕癥之一,得上即死,竟無一例存活。

    既然已知道了病癥,柳飛心中篤定。緩步上前拍了拍那跪地漢子的肩頭,溫和的說道︰“先莫著急,小可對醫術也稍有涉獵,于這‘腸癰’之癥有些心得,能醫好令兄亦未可知?”“當真?!”王郎中和那漢子一口同聲的問道,那漢子更是撲通跪下,連連磕頭道︰“若公子能活家兄性命,吳二便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大恩,求公子速速救治家兄,吳二給您磕頭了,嗚嗚……”柳飛點了點頭,探手搭上吳二兄長的手腕,分出一縷真氣順著脈門而入,一路修復著受損的經脈,一邊暗暗查探。心中了然,原來真是闌尾炎,而且是急性化膿性闌尾炎,怪不得這人疼成如此模樣。收回手,見吳二和王郎中都緊張的看著自己,那吳二更是緊緊的盯著柳飛的嘴唇,生怕會說出“治不了”三個字。圍著的人群也一片寂靜。柳飛對二人點點頭,輕輕的道︰“無妨,可治”“砰!”卻是那吳二由大悲陡然化作大喜,心情激動,直接暈了過去。人群中也是一片嘩然,議論紛紛“腸癰也能治?真的假的”“怕是真的,你不看這公子何等氣質,別不是神仙中人”“噓,莫出聲,今日且見見神仙手段”……

    王郎中雙手顫抖,下巴上的胡子一撅一撅的,顫抖著聲音問道︰“公子,哦,不是,先生當真能治得這‘腸癰’之癥?”柳飛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還煩請王先生給準備一間靜室、一缸清水、縫衣所用針一枚、現殺羊腸一副洗淨備用。另請準備最烈的酒水一壇,包扎、止血所用之物。”“有、有、全都有,即刻便可備得”王郎中不迭聲的回道。當下著人將吳二兄長抬了進去,于所收拾好的靜室安置,按照柳飛要求仰躺于兩張矮幾之上。所需之物已是全部準備齊全,一同放了進去。柳飛用烈酒將手洗了,邁步往里行去,卻被王郎中扯住,柳飛詫異的望向他,王郎中老臉通紅,囁噓道︰“先生……先生可容……小老兒……同進……一觀否?”柳飛一愣,道︰“那有什麼,老先生盡可一同前往便是”。王郎中大喜,疾退一步,長身作揖︰“謝恩師,請恩師先行”。“呃”,這是搞的哪一出?柳飛愕然。卻不知在這個時代,一些獨到的絕藝都是密不示人的,只有經師父認可的親傳弟子才能學到。像柳飛這樣能治“腸癰”之癥的手法,在當時可算是絕頂的技藝了,王郎中剛剛試探的問法,就是求師之意,柳飛哪里知道這些,只覺得看就看唄,又不是什麼怕人見的東西,渾然忘記在這個時代能治“腸癰”是個多麼令人驚駭的事情。此時見王郎中這麼一副表情,心中一震,暗暗警惕,看來自己還是沒有進入這個時代的角色啊,以後一定要注意咯。當下對王郎中正色道︰“吾輩醫者負救死扶傷之任,只有盡可能救治更多的病患,方才不負‘醫德’二字。倘若每個郎中都將自己的手藝密不示人,那以一人之力能救幾人乎?只有相互交流,彼此探討,方可使醫術精進。只有使更多的人掌握活人之技,才能為更多的百姓解除疾病痛苦。故汝不必如此,而以晚輩之幼齡,而為前輩之師,豈有是理乎?此言不必再提!”。王郎中一再懇求,柳飛只是不允。王郎中無奈,只得罷了“恩師”的稱呼,卻是依然自持弟子禮。柳飛無法,也只得隨他。

    雖然闌尾手術對柳飛來說是個小手術,但也需要穩妥的準備。畢竟是第一次給人實際操作。王郎中本名王洪,字長流。雖家學淵源,但于此刻也是半點插不上手,只覺的柳飛種種準備,莫明其妙,只得在旁細細觀看,暗暗記憶。

    柳飛先用真氣封住吳二兄長幾條相關的神經,將器具用沸水滾過,又用烈酒侵泡,再用火燭燎過消毒。將針彎曲,羊腸捻成細線,放置酒中侵泡待用。脫去吳二兄長衣褲,背皮消毒,王洪在旁見柳飛竟將吳二兄長**刮去,驚的目瞪口呆,再看柳飛背皮完後,竟持刀在其腹下割開一個約兩寸的口子,直接探刀進去割了一件物事出來,直嚇的險險沒有混了過去,手顫腳軟的強自站著,死死的盯著柳飛的動作。卻見柳飛割完那物事後,直接取過針,將羊腸線穿上,竟像縫衣般開始縫合刀口,片刻那兩寸長的刀口便從里到外縫好,此時王洪腦中已是如同開音樂會般,罄兒、缽兒的響成一團,身形搖搖欲墜。若不是對學醫的執念早已滲入骨髓,怕早就昏厥了事了,哪里還能一直死死的定著心神看完。柳飛自顧用烈酒將縫合好的傷口清洗消毒,包扎妥當,收回了那縷封住神經的真氣,吳二兄長眉臉已是恢復平靜,只是因前時疼痛將精神早已折騰干淨,此時竟是已經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柳飛將手洗淨,轉頭看看王洪依然張大著嘴巴,呆呆愣愣的模樣,不禁好笑,輕輕拍了拍他,王洪全身一震,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兀自感覺心頭砰砰直跳。抬頭望著柳飛,傻傻的道︰“好了?”柳飛微笑著點點頭“好了,咱們這便出去吧,等他醒過來再來看他,著人將這里清理一下,先莫要移動他,以防刀口迸裂發炎”。說罷,當先走了出去,王洪看了看病患,又看了看那團物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唇青臉白,踉踉蹌蹌的跟著走了出來。

    外面吳二已經醒來多時,正在焦灼的走來走去,見到二人出來,慌忙奔過來,卻又陡地站住,顫抖著嘴唇看著柳飛。柳飛沖他溫和的笑笑,道︰“一切順利,這幾日讓你兄長先住在這里,他暫時不便移動,且今日不可入食。你回去且煮些粥來,明日起三日內只能吃粥,三日後方可正常進食。”吳二兩眼淚水奪眶而出,撲通跪下,大哭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柳飛將他扶起,“好了,莫要再跪了,且去看看你家兄長吧”,又轉頭向王洪說道︰“吳二兄長暫時不能移動,這幾日怕是要暫住于此,還望老先生能于允準”。王洪此時已經稍稍回過神來,見問連連說道︰“無妨,無妨。但住無妨”,吳二又謝過王洪,直奔去看自己兄長去了。

    見吳二已去,王洪躬身肅手向柳飛道︰“先生神技,神乎其神。煩先生稍勞玉趾,移步內堂敘話,洪有些問題欲向先生求教,望先生不棄洪卑鄙,解洪之惑也”,說完深施一禮。柳飛趕緊扶起,想著自己來尋藥鋪的初衷,便點頭道︰“老先生言重了,但有所問,敢不盡言。且飛亦有事煩請長者幫助呢”。當下,兩人至內堂落座。王洪先請教了柳飛姓名,柳飛說了,又給自己取了個“雲逸”的字。便就著王洪于剛剛手術的種種問題逐一做了解答。一番話下來,讓王洪大為嘆服,驚為天人。柳飛謊稱自己本為北海人氏,祖上為躲秦末暴政,避入深山隱居,現家人俱以離世,自己一直隱于山中讀書,前幾日剛剛出來,欲要游歷一番,行至東萊,因缺少盤纏,欲要轉讓兩支山參換取些錢物。當下將兩支山參取出,王洪一見大驚,說這兩支山參已頗具時候,每支都值萬錢之數。柳飛便要將山參與王洪換錢,王洪死活不接,只說柳飛若要用錢,不論多少,但憑所取,只是央求柳飛能在此多住些日子,以便就教。柳飛執意不允,最後王洪只得收下,卻言柳飛換得兩萬錢,終有用完之日,不若就以此銀入伙王洪家的藥鋪回春堂,按兩成收益,按時結給柳飛,這樣日後自是不必再為銀錢煩惱。柳飛也覺有理,便答應了下來。王洪隨即著人在後院為柳飛收拾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又從櫃上取了些散碎銀錢以便柳飛支用。柳飛也算是在漢末有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了。又著人安排沐浴,打發下人給柳飛買回若干衣物以便換洗。當晚,柳飛沐浴更衣後,與王洪共行酒宴,熱鬧不再細表。

    及至當日戊時,吳二兄長吳大便已醒來,得知自己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的過程嗟噓不已,這邊喚過兄弟來,兄弟約定,要以死命報柳飛不提。卻是因吳大死而復生之事瞬時哄傳開來,不僅東萊,還在北海等地廣為傳開。隨著人的流動,慢慢的甚至附近幾州也間或能听到這種傳聞。

    自此,柳飛人還未正式踏入這個時代,但名卻已是聞達于世了。他再想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卻不知多了多少無謂的波折,而因著這些波折卻又讓他得到諸多的感情負累,卻真真是“一飲一啄莫不天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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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名將

自柳飛入住回春堂後,人皆以“柳神仙”相稱,柳飛听聞,一笑置之,不以為意。回春堂卻生意陡然大好。四鄰八鄉,乃至附近州郡但有病患俱往回春堂涌至,達官貴人亦紛紛邀約。王洪自是整日笑逐顏開,柳飛卻是頗感煩厭。便于王洪約定,非極為棘手之癥,柳飛並不出面,均有王洪接之,始得清靜。

    王洪每日叩請,向柳飛請教。柳飛見他極是好學,又兼鄉間頗有口碑,便盡心教導。將後世諸多醫學典籍向他細細講說。王洪醫學底子極厚,又肯鑽研,得柳飛這等名家指點,醫學水平提高極快,一些往日感到極難醫治的病癥,也漸漸的能快速確定病因,著手醫治了。柳飛又手繪了一副人體內在器官圖,傳授其一些簡單的外科手術手段。王洪初見那圖,唬的面青唇白,但很快便被柳飛的講解吸引,沉迷其中,月余之間,便能初窺門徑了,自此,日日細研,表過不提。柳飛又為他制了些外科手術工具,將羊腸如何制線,仔細教了。否則,一般醫者沒有他那般變態的內力,如何使得未經處理的縴細羊腸。

    待到諸般事宜處理完了,已是過了兩月有余。期間,吳大早已恢復如初,與兄弟吳二前來拜謝。執意要跟隨柳飛為僕從,以報恩德。這兩兄弟也是自幼父母雙亡,兄弟倆相互扶持,賣些苦力換得些錢糧維持生活。兩兄弟如今都是孓然一身,身無長物。家中四壁如洗,兩人合計許久,除了以身為奴外,實無什麼能拿的出手了。更兼若能跟得柳飛,但憑柳飛那鬼神莫測的醫術,便也不愁活命著落了。計議既定,便來投柳飛。柳飛開始只是不允,後經不住兩人苦苦哀求,王洪又在旁幫襯,方才同意。感覺兩人名字實在難听,遂為二人取名吳忠、吳勇。二人大喜,便于小院廂房住了,以便听調。

    柳飛見二人身體壯實,心思憨厚,又感亂世將至,若得武技傍身,也能多些保障,便根據自身武學創了一套步法,定名“魚龍三幻”,取鯉魚躍龍門,以魚化龍之意,每幻十二步,共三十六步,極盡變化之巧。柳飛也自得意。又將後世流傳的截拳道傳給二人,二人大喜之下,每日勤練不輟,漸入佳境。

    卻說那紫色小貂,本就是天生異種,更兼柳飛遺留在其體內水神真氣之助,竟然靈智大開。日日隨柳飛出入藥房之中,竟然能應柳飛所說,分辨出許多藥材。柳飛大喜,為其取名“百草”,加意調教。

    至此,柳飛每日白天要麼教授二吳拳法,與王洪講醫,要麼便調貂為樂。至晚間便回房凝練自身心法,只是不管如何用功,只感心頭煩躁,未得寸進。心中料得許是機緣未至,便不再躁進,抱著厚積薄發的念頭,只是慢慢的溫潤內丹。如此,忽忽已過三月,這一日想起當日听到孔融名字的時候,心中所思,便起了出游的念頭。早在到了回春堂第二天,王洪就已出錢為他辦好了落籍的事情,屬東萊縣人,報備說是王洪遠親。柳飛也知道以自己一介布衣的身份,除非報出自己那個神棍稱呼,否則要見一郡太守的孔融,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柳飛也全然不以為意,想見孔融也只是心中好奇,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如能恰巧遇上便看上一看,遇不到也不妨礙,反正自己原意就是四處游歷而已。

    當下,將心思與王洪說了,王洪見他去意已定,也不再多說,為他厚厚的準備了行囊,備了三匹馬,當晚準備踐席不再細表。

    翌日,東萊城大門外,吳忠、吳勇牽馬立于道旁,王洪送柳飛出門,諄諄囑咐柳飛路上多加小心,莫忘了這里是他的家,及早回歸才是。柳飛微笑頷首,轉身上馬,回身抱拳道︰“長流早回,不需遠送,吾這便去了”。言罷,撥轉馬頭,輕拍馬股向西而去,吳忠、吳勇齊齊向王洪一禮,也縱身上馬,追上柳飛,三騎遁驛道而行,不一會兒便身影模糊了。王洪輕輕嘆息一聲,轉身而回。

    卻說柳飛主僕三人信馬由韁,並不急著趕路,因著柳飛是初次騎馬,王洪給柳飛準備的這匹棗紅馬,性子極是溫和,唯恐他因騎術不佳而至受傷。卻不知柳飛一身武功之強悍程度,非是凡人所能想象,若是因此就能落馬受傷,可真就讓老天爺也要郁悶了,枉自賜予他這一身非凡之能了。更兼所修習的水神心法乃亙古天成之術,對動物有著天生的一種神秘的親和力,故所乘之馬雖非什麼神駿,竟也隱隱的與柳飛心意相合,人馬如一,不禁令柳飛控乘異常順利,也漸漸的通過其變態的學習能力,對御乘之道頗有所得。

    一路走走停停,賞光玩景。此時已是春末夏初之際,縱目望去,但見遠山含黛,層巒疊嶂,一片郁郁蔥蔥。一條溪流順著山勢蜿蜒流轉,陽光照射下,猶如玉帶圍腰,煞是好看。道旁樹木已是枝繁葉茂,翠綠喜人。一些不知名的花兒,在和風中輕輕搖曳,騷首弄姿,竟奇斗艷。花叢中,蜂來蝶往,忙碌著汲取誘人的蜜汁,間或驚起一只蚱蜢,振翅飛起,不遠處便又落下,了無蹤影,一片自然和諧景象。

    暖暖的春風輕輕的拂面而過,帶起一陣陣的花草清香,漫天花絮飛舞,只讓柳飛看的心曠神怡,醺醺然不知所以然,不覺輕輕吟道【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

    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心馳神醉間,只覺漫天的春息透體而入,體內水神真氣竟自動運行,以極快的速度流轉全身,霎那,便完成一個大周天。溫溫潤潤間,竟是隱隱要突破第五層,進入第六層境界。柳飛驚喜,果然道法自然。隱約悟到,功法運行暗合天地自然之運行,只要自己能察日夜之交替、承日月之精華,體四季之變換,則萬物之一枯一榮,興衰承轉便俱能化入心法之中,求得大進。由是,更加的細心體會。柳飛直至此刻,方才算的真正進入了道的境界,推開了那扇神秘的天道之門。

    東萊至北海不過六百余里,主僕三人卻直走了旬日方進北海地界。那紫貂【百草】自出城後便甚是歡快,整日于山間東竄西蕩,柳飛也不去約束于它,由著它撒歡。小家伙整日介也不知從何處尋得些奇花異草,其中竟有不少難得一見的極品藥材,柳飛當然是欣然笑納。

    這一日,離北海城二十里時,到得一處坊間。漢時,商人貿易所在稱為“市”,百姓居住之地稱為“坊”。市與坊是不允許混雜在一起的,市單獨位于城內,每天隨著城門的開關開市、收市。百姓交易購物則需入城方可。眼前這片坊子不大,大約也就十幾戶人家的樣子。現在已是巳時,村人大多都在地中忙于農活,和風吹拂中,偶有雞鳴犬吠之聲間或其中,一片祥和靜謚之像。

    主僕三人到得近前,甩鞍下馬,準備稍事休息再入城內。柳飛負手立于道旁,望著成畦的耕地,有農人忙碌的身影雜于其中,耳邊忽遠忽近的,隱隱傳來陣陣農歌,心中一片恬然。吳勇自顧打理馬鞍肚帶,吳忠自馬鞍上取下水囊,呈于柳飛,柳飛頷首接過,正要取些水飲用,卻突然停下,長眉一簇,側耳傾听,自坊間西北方向傳來陣陣喝罵聲,間或有慘叫聲雜在其中。“難道有歹人行凶?既然踫上,卻是不能不管”,柳飛心下思量。就著水囊喝了一口水,遞于吳忠,回身上馬,道了聲“走”,便直往聲響起處而去。吳忠、吳勇因沒有內功,沒有听到聲響,兄弟倆茫然的對望一眼,便趕緊躍上馬背,打馬跟上。

    走的里許,卻見一處茅屋獨立于一片闊地,周圍用籬笆圍了個院子。此時,院門口正立著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高五尺有余,一件粗布單衫散散的罩在身上,襟口處裸露的肌肉,塊塊賁起,顯得甚是結實。粗眉虎目,滿臉憤怒,嘴角卻噙著一絲不屑,抱肩而立。周圍散著十幾個漢子,隱隱的將那少年圍著,不住的叫罵。地上或仰或趴的,滾著四個人,唇青臉腫,發轡散亂,喘息連連,其中一個兀自抱著條腿,不住口的慘叫著。

    院內房門處卻倚著一個老婦人,蒼白的面頰卻因連連的咳嗽泛著不正常的紅潮。滿面的焦急神色,緊緊的盯著背對自己的那個少年。幾次張口想要說話,卻又被陣陣咳聲逼回。無奈,只得倚門喘息。

    眾人此時聞的響動,均轉首看來。但見三騎得得,一前兩後。到得近前,見當先一人將馬勒住。一身白袍,足蹬快靴,肩頭上蹲著一只紫色小貂。面容清瘦,長眉細目,此時面色淡然,淡淡的書卷氣浮于眉間,一股出塵之氣直不似塵世中人。後面兩騎,均三十許人,一身短打,身形壯實,面容木吶憨厚,顯是那白衣人的僕從。“爾等何人?為何在此毆斗?”,一個清朗的聲音自白衣人口中響起,眾人方才回過神來。“我等在此討要欠債,公讀書人,莫要多事,且自去吧”眾人中一個面色陰郁的男子說完,不待柳飛答話,又轉向那少年道︰“小兒,好辣的手。汝當真要與吾主作對耶?”那少年本正好奇的打量柳飛,聞听此言,不禁怒道︰“是何言也!爾等欲謀我家之地,何曾欠你銀錢”“嘿,你家地?!可有地契?汝沒有,吾等卻有。爾有何話說”少年怒不可遏,大喝道︰“汝等與人鼠竊,私造契約。若是你家地,怎的當初不來討要。現下休的刮躁,有什麼手段便使出來吧”言罷,擺開架勢便準備打斗。

    柳飛見方才那漢子對自己如此無禮,眉梢一挑,剛要說話,卻又“咦”了一聲,抬眼看向茅屋後面,雙目微眯。此時,那帶頭的漢子見少年拉開架勢,準備打斗,不禁嘿嘿冷笑了笑,道︰“汝即不識進退,也莫怪吾等手黑了。動手!”一聲斷喝,少年雙目一凝,暗自戒備,卻見對面人全無動靜,個個面帶嘲諷看向自己身後,不禁心中大震,霍然回頭,卻見兩個漢子翻過籬笆,已是向自己老娘撲去。少年目眥欲裂,狂呼一聲,便回身沖去,這邊眾人卻又怎容他回去,呼啦圍住,一齊出手將他絆住。

    那兩個偷襲的漢子已是到了老婦人的身邊,滿臉興奮,齊齊伸手抓去,便于此時,只听得耳邊一聲輕叱,眼前一花,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騰空飛起,“撲通”兩聲幾乎同時想起,卻是一起飛到籬笆之外。暈暈乎乎的剛要起身,卻又同時“哎呀”一聲痛叫,直覺的全身竟是無一處不疼,那疼痛徹入心肺,頭發根似乎都要炸起,此時哪怕是動一下手指頭都難以做到。

    外面一群漢子本來已是滿面興奮,眼見這小兒便要束手成擒了,哪料得變故突生,不由同時驚呼,爆退開來。卻見那老婦人身邊,一白衣人一手負後,一手穩穩的扶著老婦人,面沉如水,孓然而立。那少年亦是滿目駭然,不可置信的看看遠處那匹馬,又看看自己母親,卻不知這麼遠的距離,那人是如何竟突然出現在自己母親旁邊的。而那兩個偷襲之人,顯見身手不弱,卻被那人後發先至,如兩根稻草般被打飛。此等手段,聞所未聞,猶如神跡。

    原來柳飛在那漢子回答自己問話時,便覺察到那草房後有人慢慢*近,幾乎細不可聞的呼吸,顯是極力壓抑著。在不知敵我的狀況下,眼見雙方還在爭吵,便耐著性子看著。待到那兩人爆起出手,竟是向那老婦人出手時,不禁怒氣勃發。柳飛自幼失枯,小時候雖然有老村長照顧,但卻償盡被欺辱的苦處。生平最恨的就是欺幼凌寡的事情,這幫人竟然在他眼前施展這種手段,哪里還能按耐的住。當下展開無形幻影身法,瞬間到了老婦人身邊,一手扶住那滿面驚駭的老婦人,一手一揮袍袖,水神真氣霎時布滿衣袖,直如一塊鋼板,清叱一聲“去”,便將兩人掃出。心恨這幫人心地卑鄙,出手歹毒,將兩人掃出去的時候,同時以真氣制了他們幾個隱穴。也是這兩人出門沒看皇歷,竟然觸了柳飛這個霉頭,豈能好過的了,登時便連天價的慘呼起來。

    柳飛冷冷的看了外面的眾人一眼,感到身邊老婦人簌簌發抖,搖搖欲墜。便回過頭來,輕輕說道“莫怕”,手中送出一股真氣,老婦人但感一股熱氣,自手肘而入,在體內迅速走了一圈,頓時感到暖洋洋的,好受了許多。耳中同時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雖只兩個字,卻神智一清,心神歸位。卻是柳飛將自己研創的“靜心決”融入的結果。“靜心決”是柳飛在練功遇到瓶頸時,為壓制心煩意亂的情緒,而苦心創出來的。實具靜心凝神之妙用。

    此時,吳忠、吳勇也已下馬,走到院門邊,左右立定。那少年短暫的失神後,也迅速的跑過來,扶住母親,一迭聲的問道︰“娘可安否?”。那婦人卻先向後一步,對柳飛襝衽一禮,道︰“多謝先生搭救”,這才轉頭對少年道︰“我兒莫急,為娘無礙的”。進退之間,盡顯教養。那少年這才想起,連忙撲通跪倒,對柳飛道︰“多謝恩公救母之恩,太史慈萬死不足以報大恩!”。柳飛微微一笑,正待伸手扶他起來,卻猛的听到他自報姓名,不禁猛的一愣,脫口問道︰“你是太史慈?太史子義?”太史慈滿臉愕然,道︰“恩公如何知道慈之字”,柳飛定了定神,伸手將他拉起,道︰“汝且起來,待我將此間事辦完,咱們再來敘話不遲”。說罷,也不待太史慈回答,自顧走出院門,緩緩掃了門外眾人一眼,被他看過的,但覺那目光有如實質,刺目生疼,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不由又向後退了一步。

    柳飛語出如帶寒冰,冷冷的道︰“某不管爾等所謂何事,但觀汝等行事,必不是良善,今日權且罷了,但自今往後,如有誰人再敢來此相害他們母子的”話音停頓了一下,轉目見丈外有一塊磨盤大的石頭,舉掌臨空向那大石一按,接著說道︰“到時莫怪某言之不預”。說罷,轉身進院,一邊吩咐道︰“吳忠、吳勇,將馬遷到旁邊系好,若有人仍來刮躁,直接打殺了便是”。吳忠、吳勇齊聲應是。竟是再未看眾人一眼。

    那十幾個漢子見柳飛說話間,突然舉手揮了一下,便沒有下文了,都愣怔怔的不知所措。卻听得人群中突然一聲怪叫,眾人齊齊看他,卻見那人滿面驚駭,指著那塊大石渾身顫抖,眾人順著看去,靜了一下,突地齊齊大叫一聲,四散奔去。原來,那塊大石被柳飛用陰勁打成了齏粉,外表看不出什麼,剛剛被風一吹,那大石如同冰消雪融,揚起一片輕霧,瞬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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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拜師

柳飛進到院中,卻發現太史慈不知何時也跟了出來,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著門外,一張嘴巴張的能塞進個雞蛋。柳飛見他的呆傻樣子,不禁好笑,上前輕輕拍了拍他。太史慈全身一震,忙肅手請他入內,滿臉的驚駭、崇拜。

    進的里面,重新敘禮落座。太史老夫人請柳飛于上座坐了,這才又再次拜謝救命之恩,並拜問其名。柳飛答曰︰“在下東萊柳飛,一閑散人爾,現正四處游歷”。太史慈立于母親身旁,腦中翻來覆去的,就是柳飛那驚人的一掌,直覺那功夫的威力簡直就是駭人听聞,不似人間手段。正渾渾噩噩中,突然听到柳飛報名,不禁一震,脫口呼道︰“莫非東萊柳神仙乎?”柳飛見他滿面激動之色,想到太史老夫人剛剛表現出的癥狀,心下了然,呵呵一笑,道︰“什麼神仙,這世上哪來的神仙。不過是鄉民無知,胡亂稱呼罷了。”又轉首向老夫人道︰“飛略通醫術,剛剛見老夫人面色蒼白,但卻于呼吸間隱見潮紅,心跳氣喘,似為氣疾之癥,若不嫌棄,當為老夫人少盡綿薄。”老夫人尚未答話,那邊太史慈早已搶出,撲通跪倒,道︰“慈早聞先生名頭,欲移母就醫,奈何母親甚是辛苦,家無余資,只是不允。今幸遇先生,還望先生憐慈孝心,慨施援手以救老母,慈願投身為奴,以侍先生,若需財物,慈便上天入地,也為先生尋來。”言罷叩頭不止。慈母听聞怒斥︰“孽子休的胡言!何曾聞柳先生與人醫病要的甚財物來,先生剛剛義救我母子二人,又可曾索要甚子?汝以此言,豈不是有辱先生當面。”言罷,就于席上向柳飛告罪。柳飛呵呵一笑,道︰“子義至孝,以致失了方寸,老夫人卻也無需如此重責”,又扶太史慈說︰“子義不需如此。某所習得醫術,能為患者去其苦,便至樂也。何言報答耶。為奴之語更是休提,否則,某也只有一走了之了”。

    太史慈慚慚站起,滿面羞愧,唯唯稱是,不敢多言,唯恐惹母生氣。柳飛便要為慈母診治。慈母卻是不肯,道︰“先生今日為我母子之事,已甚是辛勞,還請歇息之後再議。老身之病,纏綿經年,早一日晚一日,卻也無妨。且使我兒將些吃食以奉先生,還望先生莫嫌粗鄙才是”。柳飛見慈母堅持,又尋思這老婦人今日驚嚇的不輕,此刻已是滿面倦容,顯是礙于禮數,強自支撐。不如讓她早點休息,養好精神,明天再看也不遲。便道︰“也好,今日老夫人狀況卻不宜就診,便請早回歇息,待明日大好再來看過”。慈母拗不過,又說了幾句,便告罪回房歇息,囑太史慈好生招呼。

    太史慈本想去城中買些食物,但若讓柳飛獨坐又極是失禮,正為難間,柳飛卻早喚過吳忠兄弟,讓他們去城中將些酒水、鹵貨回來食用。太史慈大驚,忙攔住道︰“先生為我母子勞心費力,應是慈奉酒食以侍先生,哪有讓先生破費之理”只是不肯。柳飛道︰“些許小事,何必計較。況我尚有事情想要請教,若你去,我卻找誰敘話?”太史慈無奈,只得在下首坐了。

    柳飛問起方才之事由來,太史慈娓娓到來,說出一番話來。原來太史家本東萊郡黃縣人,家中雖有薄田,但漢末以來,苛捐雜稅多如牛毛,更兼吏治敗壞,一些小吏自出機杼,翻著花樣要錢,家中所得根本就不敷所用,過得甚是艱難。到得太史慈父親,見不是路,便相人借了些錢財,學人做些生意,這才慢慢好轉。太史慈五歲那年,其父見生意多往南方走動,便舉家移往壽春。黃縣這邊只留下一棟祖屋,托鄰里照看。到得壽春第二年,慈父見江南米糧生意大好,便又舉債購得大宗貨物北上,卻也順利,獲利頗豐。但回程之時,卻遇到了大禍事。

    原來在經淮安時尋得一份帛書,上面盡錄長槍、刀法之武技,慈父尋思回去找人教于太史慈,不但多一技傍身,或能憑此博得些功名也未可知。遂出資購下。哪知這售書之人卻是一伙強匪的眼線,那帛書也是自戰場上拾得之物,每日只在此向人兜售些物件,暗中觀察有無肥羊。慈父在解囊購書之時,那眼線見那錢囊極是豐厚,心下暗喜。當日,便將此消息遞出。可憐慈父卻懵懂不知,心下只想早日歸家團圓,待走到一處荒涼之處,被群匪圍住,二話不說,將一干人等盡數砍倒,隨身錢財貨物悉數搶走。

    慈父身被十幾刀,裝死混過。待強人離去,方爬向路邊求救,恰逢一商隊往揚州去,始得搭救,但終因傷勢過重,只勉強挺到家中便斷了氣。臨死前手指胸前,慈母昏厥數次,待被救醒,強忍悲痛,拉開丈夫衣襟,看到的便是那惹下大禍的帛書,不禁又是感慨又是悲痛。感慨的是丈夫至死不忘,希望兒子成才。悲痛的是因這一念卻終將性命搭了上。亡夫生前欠下巨債,債主雖未來討要,卻終是要還的。如今孩兒年幼,也無人可以商量,只得作主,托人變賣家中所有,勉強將債還上。待的料理完丈夫的喪事,已是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了,且尚有幼兒要養,四顧茫茫,也只有暫時回黃縣老家一途了。娘兒倆簡單的收拾一下,淒淒惶惶的望青州而去。想那慈母中年喪夫,心中之痛何等深刻,自壽春至黃縣,跨三州之地。路途遙遠,一路之上,為照顧太史慈,忍饑挨餓,風吹雨淋,終至病倒。但覺胸悶氣短,有時甚至咳血,卻只能咬牙硬撐。所幸太史慈雖年幼,但甚是懂事乖巧,六歲孩童便知為母分憂,一路攙扶老母,呵心照顧。母子二人雖歷經艱辛,卻也終于回到了故里。

    祖屋田地早在當年離鄉之時變賣了,如今只守著個屋子如何得活?無奈,慈母只能將老屋賣了,換了些銀錢,拉著年幼的太史慈離鄉而去,堪堪走到北海郡,在離城二十里處,尋的一片無主之地,割草做屋,豎木為牆,便是今日這個小屋了。期間,慈母以為人做些繡活或幫閑為生。慈母未嫁之前,娘家詩書傳家,頗有典藏。所以自幼也習得些詩書,如此,便日日悉心以教太史慈。到得太史慈十歲,喚慈至身邊,將出其父生前所遺帛書,交與太史慈,將前因後果細細告知。太史慈悲憤莫名,遂勤練武藝,誓報父仇。到得十四歲時,終于藝成。因天生聰穎,悟性頗高,更是自出機杼,所得早已高出帛書所載。又因經常入山打獵貼補家用,練的一手百步穿楊的絕技。自此,兩年內,三下江南,將當年父親遇害之處的強匪盡皆誅戮,方始轉回。也由此,勇名于青、徐、揚三地頗有所傳。

    卻說這北海之地有一周姓大戶,最是喜好囤積土地,凡是看中的總要想方設法購之。下面之人為逢迎上意,更是手段盡出。前時,不知怎的看中太史慈家所在之地,便暗賁金珠以交小吏,制得地契憑文,日日前來討要,欲趕太史慈家往別處安置。時太史慈外出未歸,慈母不勝逼迫,只言待兒子回來處置。待到太史慈回,卻哪里肯干。幾句未說完,便動上了手。想那些個家丁如何敵的過太史慈,這才有前面事情發生。若不是柳飛今日恰巧路過,後果還真未可知了。

    柳飛听罷也是唏噓不已,時以至掌燈時分,吳忠吳勇二人已將酒水、食物購回。太史慈賁了食物至內堂奉老母食用,自轉身回來陪柳飛飲酒敘話。當夜,宿于草房外堂。一夜無話。

    翌日,食過朝食,請柳飛入內堂給慈母診治。搭過脈後,柳飛不禁簇起了眉頭,原來,慈母之病就是現世的肺病,最是麻煩。太史慈見柳飛皺眉,不禁心中忐忑,忙問其故,柳飛說道︰“老夫人之病當是于當年返鄉之時患上,氣疾之癥,多是引于外,而發于內。須知人體五氣,肺屬熱,心氣次之。老夫人當是因受涼之後,更兼心情抑郁,陰氣糾于肺脈,未能得及時疏導,以至傷心損肺。因纏綿經年,糾葛日深。若要一藥而愈,卻不可得。需得以藥平之,以膳食調理輔之,長期調理方可得愈。”當下,擬了個方子,卻是以百合,甘草,薄荷,雪蓮等物為主,又從路上,百草餃回的草藥之中撿出一些,吩咐吳忠將藥抓回,交與太史慈熬制。又讓吳勇買些驢皮、雪梨、蓮子等物。將驢皮制膠,蒸化。擬了個食療的方子與太史慈,囑其按方給其母實用。

    太史慈家中哪有這許多銀錢,所出皆有柳飛。太史慈此時也不多言,自思受恩深重,非言語可以表示,只是暗暗記于心中。柳飛也暫時在太史慈家中住下。一來要照看慈母之病,二來,也擔心周家之人再出陰招。太史慈雖了得,但若其母被鉗制,卻是拿住了他的命門了。卻不知,那周家人自見到柳飛的功夫後,早將他劃到妖魔鬼怪之列了。只怕被他尋上門去,哪里還敢為了這點地把命送上,太史慈家所在之地,被周家劃為禁地,囑後世子孫莫要接近,以遭不測,卻是後話了。

    慈母自服用柳飛之藥後,再經食療調理,已是大為好轉,日漸起色。相信只要長期堅持服用,痊愈之日可待。太史慈心中自是萬分感激,自覺便是舍命也難以報之萬一,這段時間與吳忠、吳勇兄弟熟悉後,相談方知吳忠便是當日那得“腸癰”之人。某日,無意中發現二人竟是身懷絕技,不禁手癢,央著二人相互切磋,結果卻讓他郁悶無比。兩番比試,竟是一下都沒能打中人家。這兄弟二人身形飄忽,如水中游魚,詭奇難測。往往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現,給他一下。而且二人拳路也甚是怪異,總在自己之力將發未發之際,最薄弱之際突然而至。二人之力明明遠不如己,但偏偏讓自己縛手縛腳,施展不開。全身精力彌漫卻得不到宣泄,搞的自己比完之後,跑到門外狠狠的大喊了幾聲,又自顧耍了一頓拳腳方才舒服。跟二人交談之下,得知二人是跟柳飛所學,時間也不過幾月而已,更是嗒然若喪。心中卻也隱隱起了念頭。

    要知太史慈所習乃是戰陣沖殺之術,練的是那種有我無敵,一擊必殺的氣勢。戰陣之上,騎于馬上,所習招數多為上三路,以大開大合,綿密迅捷為主。與吳忠兄弟二人所習本就是兩條路子,技擊屬小範圍格斗技,講究飄忽詭異,一觸即走。只有一些特別的外家功夫才走剛猛硬撼的路子。他以戰場沖殺之術對上以細膩詭異著稱的武功,焉能不郁悶。其實他雖未得名師指點,但悟性奇高,勤奮苦練之下,所學已是目下戰陣上頂兒尖的功夫了,否則焉能在漢末三國,名將輩出的時候得享大名。

    這一夜,太史慈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一閉上眼,就是吳忠吳勇兄弟那詭異的身影,要麼就是柳飛白衣飄飄,撼人心神的一掌。兩般景象走馬燈般在腦中打轉。不禁披衣而起,出的院子,卻意外的發現一人正負手立于院外大樹下,仰首望天。

    是夜,明亮清冷的月光遍撒山野。月光映射下的柳飛,白衣如雪,間或微風吹過,衣帶隨風浮動,整個人竟是如要破空飛去一般。

    暗夜明月遠山

    蒼松翠柏草屋

    白衣人仰首向天微瞌雙目

    夜風吹拂衣袂飄動

    整個景象如同一副工筆畫就的隱士圖,彌散著恬然淡泊,而又莫名的神秘氣息。

    太史慈心頭一熱,再也控制不住,拔步向那白衣人奔去……

    柳飛自于路途上悟到天地自然的奧妙之後,便于每日日出之時,承納太陽之力以鍛肌體,晚間采吸月之精華,以養其氣。幾日來,進展極速。今晚待眾人歇下後,便又出門自行用功。正功行至大自在時,听的後面響動,忙收功回顧。卻見太史慈滿面的激動果決之色,向自己奔來,連身上披著的衣衫掉落都不撿拾。

    太史慈來至柳飛近前,雙膝跪倒,大聲道︰“懇請先生收慈為徒”。柳飛見太史慈奔來,正欲開口招呼,卻不想被太史慈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愣怔當地。定了定神,欲伸手扶他起來,口中道︰“這卻是為何?且起來說話”。太史慈卻又叩了個頭,伏地道︰“慈仰慕先生已久,知先生一身本領,實為天人。慈也愚魯,雖知鄙薄,但仍心向往之。望先生能憐慈心誠,不嫌慈資質淺薄,收下徒兒,則慈萬幸也。若先生不應,慈……慈便……”柳飛听的好笑,接口道︰“你便怎樣?”太史慈倔 的一梗脖子,道︰“慈便長跪不起,跪死于先生面前”。

    柳飛看著他,腦中翻滾著,按演義上記載︰慈忠義,北海孔融敬之,黃巾賊管亥圍北海,慈助融抗之,為融結劉備,大敗賊眾。後歸揚州刺史劉繇,於神亭同一小將斗孫策十三騎,更支身與策大戰,奮勇莫當。後繇敗死,策擒慈,慕其高義,求為其將,慈降。慈招諭繇殘軍歸,守言應諾,恪遵信義,始終如一,弭息誹論。自此慈為孫氏大將,慈助其掃蕩江東。後孫權領事,委以重任。群英會上,周瑜付劍與慈為監酒,赤壁戰中,權用慈為先鋒。後於合肥城中伏,為張遼所遣弓弩兵射至重傷,回營後不治身死,壽止四十一歲。臨死前兀自高呼︰“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宋人洪邁在《容齋隨筆》中寫道︰三國當漢、魏之際,英雄虎爭,一時豪杰志義之士,落落,皆非後人所能冀,然太史慈者尤為可稱。太史慈一生雖短暫,但真真是可圈可點。當時自己讀書時,對其早亡,也甚感惋惜。今日自己有幸來到這個世間,難道還要那個遺憾發生不成?

    想到這里,柳飛慢慢的直起身子,沉聲問道︰“你可想好了?當真要拜吾為師?”太史慈聞听,心中大喜,暗道有門,遂堅定的道︰“是,還望先生垂憐”。柳飛吸了口氣道︰“汝要我收你,卻要應我一件事”。太史慈道︰“請恩師明示”柳飛道︰“便是汝日後若要出仕,不得自行決定!全由為師安排,你可應的?”太史慈愣了愣,答道︰“全憑恩師之意”。柳飛呼出一口氣,“好,如此就好”。當下,太史慈又重新行過拜師禮,這才起身,滿臉興奮。

    第二日,太史慈報于母親知道,慈母大喜,道︰“吾兒得此名師,當大有為也”親去面見柳飛,重重謝過。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1-7 19:18

正文 第八章︰制器

既然已經收下太史慈為徒,一時半會是不能離開了。太史慈家的茅屋本就不大,臨時住住還可湊合,要長期住下就不是那麼方便了。于是,柳飛等人便一起動手,在茅屋一側又見了一個小院落,人多力量大,又都是精壯漢子,只一天功夫就已搞好。當晚,柳飛主僕三人就住了進去。

    第二日,將太史慈喚過,開始檢查他所修習的功夫。看完,柳飛點點頭。弓馬嫻熟,爆發力強,氣息悠長。名將就是名將,本身素質真不是蓋的。

    探手過去,分出一縷真氣在太史慈體內運行了一圈,柳飛心中已是了然。太史慈沒有任何內功,毫無氣感。體內主要經脈運行暢通,但一些末梢經脈卻因未經鍛煉,已有閉塞的跡象。而且,普通人的身體結構不像自己那樣,在真空狀態下,被水藍真氣通通改造重組,對于水神心法是絕無可能練習的。要想練習內家功,必須自己另出機杼,為其量身創出一套功法,但外功招式卻可先行修習。

    當下,喚過吳忠吳勇二人,讓他們先將【魚龍三幻】身法和【截拳道】授與太史慈。太史慈早就對二人這兩套功夫眼紅,一朝得償所願,雀躍不已。柳飛這邊囑咐太史慈多加琢磨,勤加修習,先將外功修好。又道需閉關一段時間,為太史慈創一套內家心法。要知道內功心法不像招式那樣,稍有差錯,登時便有性命之憂。這下,輪到吳忠吳勇二人眼紅了。見這二人滿臉的如喪考妣,柳飛不禁好笑,也不多說。將些清水食用之物送進小屋中放好,自坐于蒲團之上,讓他們將門關好,無論何事均不得打擾,便閉目入定了。

    柳飛剛剛探查太史慈體內脈絡之時,已知他體性五行屬金,又兼他本為馬上大將,日後需得沖鋒陷陣。便自水神真氣之中提出金屬性,結合太史慈身體各項指數,細細思量。苦思七日,終于豁然貫通,始創出一套【銳金決】。經此次閉關創功,不僅對內家功創法臻至至境,且對真氣運用,五行轉換之術更加圓熟。當下,趁熱打鐵,耗半月之功,將五行元素其他心法一並創出,分別為【青木決】、【碧水決】、【少陽決】、【震岳決】。合稱【五行真決】。【五行真訣】是為體性特殊之人所創,能于功行之時,借天地之元氣以養自身之屬性。使屬性之潛力全面激發,從而發揮最大威力。端的是曠古絕學。【五行真訣】一般人雖亦可修習,但效果效卻差異不可以千里計。為此,柳飛索性又再耗七日,創出一套【坎離真氣】,任何人皆可習練,威力絕倫。

    這一次閉關創功,前後耗時二十七天。當柳飛將心神自浩瀚的武學之境退出後,竟未感覺絲毫疲倦,只腹中少感饑餓,精神卻異常飽滿。體內水神真氣如大河奔騰,浩浩蕩蕩,奔流不息,直似無窮無盡。

    原來他研創心法之時,心神沉寂,只一縷神念游蕩。竟是暗合天道,進入有為無為之間,綿綿密密,無始無終之境。此正是很多修行之人,窮畢生追求的“禪悟”之境,可稍窺“道”之必經之途。而凡人大多涉世太深,心中雜念橫生,有幸入境,也是稍觸即退。而柳飛自突破水神心法第五層後,便已是入道,才能維持這麼久的時間。此刻,水神心法已是順利進入第六層,且已進至第六層中段。柳飛本意是為徒弟研創心法,哪料到最終卻是自己獲益最多。俗語說“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此時想來,真真是精闢之至。柳飛嘆服不已。

    這些時日,太史慈自吳氏兄弟處習得步法、拳法。每日除吃飯和向母親問安之外,連覺都幾乎不睡,更兼天資過人。已將一套步法、一套拳法練的嫻熟無比。吳氏兄弟再也佔不得他半點便宜。太史慈也將自己所練槍法與射弓之術盡數傳于兩兄弟。三人每日或獨練,或對打,俱是進步神速。

    這日,三人正在混戰之際,听得一聲清嘯,但見旁邊小屋的木門如被陣風吹了開,柳飛嘴角含笑,大袖飄飄,緩步而出。太史慈一聲歡呼“恩師出關了”便縱身躍了過去。跪地請安“恩師辛苦,弟子給恩師請安了”。吳氏兄弟也相繼過來,齊齊見禮“恭賀公子功成出關”。柳飛大袖一拂,道“都起來吧,先去準備點食用之物,吃完再說”言罷又呵呵一笑玩笑道“為師快要餓死了,現下都能吃下一頭牛”三人聞听,盡去準備不提。

    酒食過後,柳飛將太史慈單獨喚過,先檢查了他步法、拳法的進展,很是滿意。當下,將【銳金決】細細教了,又用真氣在他體內按【銳金決】功行路線運行一遍,幫助他記熟記牢,便讓他自行修習去了。又見吳氏兄弟二人正抓耳撓腮,急不可耐的模樣,偏偏又不敢多言,憋的滿面通紅。不禁笑叱道“汝二人在那蠅營狗苟些什麼,難不成能忘了你們不成,還不過來”二人登時如聞仙樂,一躍而至。柳飛不禁搖頭,當下將【坎離真氣】傳了二人。

    如此,師徒四人均各用功。柳飛每日都要抽出時間,教習三人學文識字。更是將諸般兵法運用,戰陣陣圖盡數傳于太史慈。又將古今中外,著名戰役一一為他分析排演,太史慈猶如推開了一扇寶庫的大門,每日便如一塊海綿汲水般,汲取著各種知識,為其日後領軍為將打下了沉凝堅實的基礎。

    山中不覺歲月。日升月落,忽忽兩年過去。太史慈【銳金決】已是幾近大成之境,柳飛除將【奔雷決】中大槍的技法一並傳授外,又將諸般技擊運力之法盡數教之。柳飛深知練武之人對營養攝入的重要,也不缺錢財,故幾人日常飯食甚是豐富。不但慈母身體已經痊愈,太史慈更兼【銳金決】真氣鍛煉,身形猛增至七尺七寸。得柳飛諸般教授,如今年已十八歲的太史慈,已是相貌堂堂,儀表不俗。舉動行止間,盡顯穩重凝實之氣。吳氏兄弟雖資質稍差,但勝在扎實。【坎離真氣】也已頗具火候,更向太史慈習得一手神射之術,讓柳飛也頗為贊賞。就連紫貂【百草】也有莫大變化,如今兩只紅色眼楮已經盡轉為金色,雙目開合之間,金光閃閃,奔跑之際,如迅雷電閃,爪鉤鋒利。便是對上虎豹亦不稍讓。除柳飛這個變態之外,就連太史慈和吳氏兄弟平常與它玩耍打鬧時,也頗為忌憚。

    柳飛自己兩年間,水神心法也練至將將突破第六層之境。得益于當年研創心法的經驗,悟出不少指掌、拳法招數,兵器運用之道。

    兩年間,派吳忠吳勇回了幾次東萊,向王洪報了平安,取些銀錢使用。得知回春堂如今已是風生水起,于各地陸續開了幾家分鋪,名聲已遍傳大漢境內。

    這一日,柳飛正檢驗太史慈馬上槍技。柳飛將太史慈原來所習槍法與【奔雷決】結合,去蕪存菁,創出一套槍法,取名【雷霆槍法】。正是太史慈此刻所練。但見太史慈雙膀一動,一聲銳嘯隨之響起,馬前馬後俱是重重槍影,萬千槍尖連成朵朵槍花,如水銀瀉地。舞到急處,如一條黑蟒繞身,綿綿密密,水潑不進。槍影中雷聲隱隱,一股難言的無形壓力向四周發散著,花伏草堰,四周籬笆吱吱作響,幾欲離地而去。太史慈舞到興處,長嘯一聲,臉上淡金色隱隱流轉,卻是將【銳金決】提至極境,威勢咋起,便听到手中長槍一聲嗚咽,接著便寸寸爆裂,化為一團齏粉。太史慈呆呆的望著空空的手中,沮喪不已。這已是第七桿了,也北海所能買到的,最好的長槍了。可還是受不住【銳金決】的氣勁,自己一身所學,竟因無稱手兵器而無法施展,空自咄咄,實是郁悶到了極點。

    柳飛在一旁看著,微微簇起眉頭。“看樣自己所創功法太過霸道,以目前所處時代的技術,恐怕很難有什麼兵器能承受的住。即便是自己後世所知的各種合金,能不能撐的住也在未知呀”心中忽然一動“水神心法達致第五層,就可以心煉之法練器了,自己何不試試”想到此,長眉舒展,轉頭對太史慈道“且先歇息吧,待明日為師出去,尋些物事,親自給你煉制一套兵器吧”。太史慈聞言大喜,拜謝而歸。至于師父怎麼會煉制兵器或能不能成,卻半點也沒想過。在他心中,師父的手段猶如神仙,哪會有做不到的事情。剛才一番愁眉苦臉的作態,也未嘗沒有些逼師父出手的意思。現在師父已經答應了,自然是心放實處,憂思全無咯。

    第二日,柳飛沒帶任何人,身邊只【百草】隨著,向南而去。青州大半為後世的山東,礦產資源豐富,計有金、銀、鐵、煤等一百四十余種礦藏,各種還未被發現或不了解的稀有礦種也是不少,只要自己用心煉之法中,所說的【氣精之火】稍一接觸,便可分辨出是否可用。

    那【氣精之火】乃是原水神母體所孕精核,在太空中游蕩幾億億年,連太陽等恆星的溫度都奈何不得,其溫度之高可想而知。用其煉器,當真是心念一轉間了,故稱為【心煉】。

    北海多山。柳飛不一日間,便進入深山區。此時已是盛夏,未經後世的開伐,人跡罕至。草密叢深,樹木茂盛。枝葉間間疊疊,厚厚的于頭頂形成一個大蓋。陽光雖烈,卻也奈何不了它們。咋進林內,便感覺眼前一暗。定楮看去,但見怪石嶙峋,若斧削刀劈。各種飛禽小獸受驚,狼奔豕突。

    【百草】自進入山區,便歡快異常,此刻早不知竄到什麼所在了。柳飛也不理它,只是到處看著,有無能入眼的東西。要知道,現在這里還是一片處女地,在未經過人類的踐踏前,很多礦藏都屬于裸露的地表礦,只要留心,應該很好找的。

    正搜索間,眼前紫影一閃,卻是【百草】躍到腳下,咬了咬柳飛的袍襟,又向前跑去。柳飛心中一動,知道它必有發現。在這山林之間,若論天生能力,相對于【百草】,柳飛也自嘆弗如。當下,緊緊跟住。

    眼前忽的一亮,竟是出了林間。面前是一個山谷,谷徑幽幽,不知深有幾許。兩邊山壁自平地突兀的拔空而起,越往上越窄,在頭頂數十丈處,卻只留下一線天光。【百草】此時已經跑了進去。行了盞茶功夫,方到盡頭,整個谷底呈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感到反而比外面亮堂許多。抬眼望去,卻見頭頂一個丈許的大豁口,滿壁赤色,有的地方則色呈焦黑,不禁心中一動。凝目看去,果然*近山壁處一個大坑,坑邊大大小小的散落著好多黑呼呼的石塊。柳飛斷定,這必是一個隕石坑。

    隨意撿起一塊,提起兩成內力運轉【氣精之火】,藍幽幽的亮光瞬間照亮谷底。看那石塊卻毫無反應。柳飛大奇,迅速將功力提至五成,才見石塊開始融化,融化後的石塊呈液體狀,粘稠的厚厚一團,靜靜的憑空漂浮在半空,在柳飛的兩手之間翻滾沸騰著,顏色黑中帶紅,透著一股神秘的色彩。柳飛心中狂喜,這真是煉器的絕佳材料啊。雙手收功,那團漿汁啪的掉到地上,不一刻便又凝成一塊黑黑的石頭。“好寶貝啊好寶貝”柳飛大笑,“嘿嘿,那坑中定是大大的一塊”柳飛心中想著,快步走向坑邊……

    “啊”饒是柳飛心里素質堅于常人,此刻卻也是目瞪口呆。坑不深,大約也就四米多不到五米的樣子,坑底靜靜的躺著一塊大石,大約三尺見方,呈橢圓形。整個石面凹凸不平,滿是龜裂。但裂縫中卻隱隱透出一絲光亮,如同活物一般流轉不定。整個坑壁晶晶爍爍,嵌滿了石塊,最大的不過巴掌大。每個石塊均是流光瑩瑩,那光雖不亮,卻柔柔的、朦朦的煞是好看,如同無暇的美玉。

    “*,發財了”這是柳飛看到後腦中第一個念頭。緊接就是“怎麼才能全都搞走?”愣愣的半天,不禁自失的搖頭一笑。皆言人心不足蛇吞象,看來貪心真是人的劣根性啊,連自己都不能免俗。從壁上撬下一塊晶石,試煉了一下,效果竟然比那黑石頭還要好。

    既然有了材料,就準備著手進行煉器。四周看了看,這里人煙罕至,大概因隕石的緣故,附近少有動物足跡,一片靜靜的,是個煉器的絕佳之所。

    當下,從壁上取下來一堆晶石,又收集了一堆黑石,那塊大的暫時沒動。盤膝坐下,腦中將煉器之法慢慢過了一遍。這才深吸口氣,拿起一塊晶石,意念探入進去仔細查看。要知世上不管煉鐵、煉鋼,還是後世的合金,都是通過改變物質的分子式,使物質的分子式排列的更為合理來達到的。柳飛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了解晶石與黑石的分子排列結構,從而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重新排序,以達到目的。

    柳飛微瞌雙目,似閉非閉。一縷神念到達石面,稍微一頓便滲了進去。但見晶石里面分子排列甚是緊密,一個個分子顯得甚是飽滿,里面竟有一股微弱的能量流動,踫觸到柳飛的神念,一觸即分,踫過神念分開後的分子似乎少了光澤,但一會兒就又恢復了。每一次踫觸,柳飛都感到一絲微弱的能量順著自己那縷神念進入體內,迅速被水神真氣吸收。同時,體外的天地元氣似乎也慢慢的聚了過來。似乎是在為那些分子補充能量。柳飛恍然,原來這晶石能自行攝取天地元氣,與自己這種本源內氣竟可起到溫潤助長之功。如此說來,除自己修煉之外,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增補的途徑嗎。

    抑制著心中歡喜,再看,卻發現分子間某些地方似乎有著些不和諧,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些微小的雜質。心念起處,【氣精之火】發出,將晶石裹住,隨著晶石融化,將那些雜質慢慢析出。那些分子果然排列的更加緊湊,那絲不和諧也蕩然無存了。柳飛心念動間,意念幻化出一把長笛的樣子,那融化的晶石果然也隨之拉長,變成長笛的樣子。待其與意念中的景象重合後,柳飛收了意念,只用【氣精之火】慢慢淬煉著笛身。幽幽藍光之中,一只尺半的長笛,散發著瑩瑩光芒,通體如玉,靜靜的浮于柳飛面前。柳飛待其凝實,收了精火,伸手接住。輕輕摩莎著溫潤光滑的笛身,因用水藍真氣煉制的,整個笛身呈現一股水藍色,賞心悅目。心中欣喜。忍不住將長笛送至唇邊,吹了個單音。但听笛音清越,瑩瑩繞繞不絕。雖只一個單音,竟給人種自成一曲的感覺。運氣吹向長笛同時,一絲能量隨即游入體內,雖極是微弱。,但終是驗證了柳飛的設想。

    柳飛仰首大笑,若以此晶石制成鎧甲,穿于身上不但能抵御傷害,還能滋長真氣,等于同時在修習內功,真是寶物啊。心中忽然一動,若以不同真氣煉制,是不是可以改變外在的顏色呢?當下,取過十幾塊晶石,以【銳金決】運行,意念到處,一件鎧甲不一會兒便已煉出,果然呈現淡金色。柳飛大喜,直接將頭盔也一同煉制出來。看著地上一只長笛,一套盔甲,心中喜悅。轉頭看到黑石,心中好奇,不知這黑石會有什麼特性。拿起一塊,再次分出神念查看。一看之下,卻發現,黑石之中雜質比晶石要多上十倍,分子間空隙較大,分子也不含絲毫能量。試著將一絲真氣輸入,卻見那些分子竟像海綿吸水般將真氣吸入,分子排列迅速結成緊密狀。柳飛心中一驚,真氣一停,卻見流入分子內的真氣也隨之流回,那些分子又恢復到原來樣子。柳飛這才明白,這黑石沒什麼特殊的特性,但其高容納力卻是煉制兵器的絕好材料。試試用不同種真氣輸入,顏色也沒有改變,還是黑中泛紅,這才泄氣。直接給太史慈煉制了一桿長槍,外形和傳統長槍卻大是不同。一尺長的槍頭呈四楞狀,開著四個血槽。槍頭連接槍桿的位置,比槍桿略粗,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細小的尖刺,若被踫上一下,準是皮開肉綻。槍桿長丈六尺,桿身鴨蛋粗細,極為細小的突起一圈圈的布滿槍身,槍尾呈螺旋型突出一個近尺長的尖鋒,鋒利異常。整桿槍一股蕭殺之氣爆出,給人一種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像上古的魔獸張開嗜血的大口,彌散著血腥之氣。

    柳飛還是非常滿意自己的作品,給槍起名就叫【嗜血槍】,盔甲起名【玄元鎧】。那只長笛起名【藍月】柳飛精通各種樂器,長笛自是給自己用的。解開身上長袍將【玄元鎧】放入,想了想,又拾了幾塊晶石和黑石一起包入。將藍月插在腰間,提起【嗜血】清嘯一聲,紫影一閃【百草】已跳上肩頭,柳飛寵溺的拍了拍它,身形一晃,到了谷外。將地形仔細記住,雙手向外猛的一張,又向內一合,但見沙石飛走,眨眼間將谷口掩住,又用植被、草木做了一番偽裝。從外面來看,再無破綻,任誰也不知道里面居然別有文章。

    一切搞定,柳飛長嘯一聲,雙肩一晃,身形已是瞬間消失。原地空余山風吹過,花草搖曳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1-7 19:19

正文 第九章︰乾坤

柳飛一路展開身法,不消多時,便已回到草屋。將盔甲、長槍交與太史慈。太史慈迫不及待的將鎧甲穿戴好,提起【嗜血】便展開【雷霆槍法】試槍。【銳金決】內氣到處,【嗜血】嗡嗡長鳴,槍尖處竟吐出半寸長的槍芒,伸縮不定,四周氣溫似突然降了好幾度,一片蕭殺之氣。

    吳氏兄弟倒退不迭。太史慈長嘯一聲,展開槍法。展轉騰挪之間,【嗜血】似活了一般,化為一條黑龍,圍繞著中間一個淡金色的身影,翻滾咆哮,雷聲隱隱。天地間似乎也昏暗了起來。舞到極處,但見黑影翻滾,電光亂閃,攪起陣陣狂風,如雨打芭蕉,水銀匝地。

    吳氏兄弟只覺如一葉小舟,處怒海波濤之中,一股沉悶之極的氣息壓抑的胸腔似要爆裂開來,呼吸困難。雙雙倒躍向後,直至退到院外,方感好受。擦了擦額頭冷汗,對望一眼,心中暗自駭然。

    太史慈越舞越疾,一聲長嘯,收槍佇立。遍身槍影如實質般現于四周,旋即慢慢淡去。天地間重現光明,蟲鳴鳥叫之聲復又入耳。太史慈滿面迷醉,一手扶槍,一手摩莎著身上的鎧甲,暈乎乎的不知身處何方。

    正自沉迷之時,耳邊一聲輕咳。見柳飛負手立于房門處,臉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太史慈與柳飛相處日久,已是知曉柳飛脾性。自己這位師父雖學究天人,淡泊寧然,但有時卻甚是促狹。自己日常如有犯錯,每每被其手段搞的狼狽不堪,哭笑不得。自己剛剛那般失態,師父定是不喜,看臉上那般神情,不定又在想些什麼手段呢。嗯,定要想個法子應付過去。

    將【嗜血】往地上一插,快步走到近前,深施一禮道“多謝恩師所賜,這般物件直如神器也”言罷,伸手搔了搔頭,嘿嘿一笑,臉上又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道“那個……師父……這諸般都好,只是……嘿,弟子還有一事,還望恩師成全”。

    柳飛斜眼睨著他,輕哼了一聲,對他那點小心思了然于胸,也不點破。只淡淡的道“何事?講來”

    太史慈腆著臉,又施了一禮,才道“弟子自習得【銳金決】來,勁之所至,諸器皆不能受,今雖得【嗜血】,但尚缺一把良弓。那個……嘿嘿,恩師,您看……”

    柳飛點了點頭,道“卻是忘了汝亦善射了,也罷,索性便一發成全了你”轉身向屋內行去。太史慈見柳飛這麼痛快的答應了,又無別話。正心下得意,偷笑得計。渾沒發現已轉過身的柳飛,嘴角微揚,滿臉的促狹。轉身待要開溜之際,耳邊卻飄來一句話“去臨一百個‘忍’字,晚間交與為師。”太史慈腳下一個趔趄,俊臉頓時垮了下來,垂頭喪氣的應了聲“是”,無精打采的向自己房中挪去。看的吳氏兄弟掩嘴偷笑不已。

    柳飛回房坐下,想想亦感好笑。定了定神,取過些黑石,運起【氣精之火】,不一刻便凝出一把黑沉沉的大弓,拉了拉弓鉉,幾有七石之力。以陰刻之法于弓身刻上【追魂】二字。盡顯古樸厚拙之意。又煉出二十枝箭,卻以陰勁將其中分子隔成小段。用時,內勁注入其中,離鉉後將爆成漫天小箭,一丈方圓無人可避。取名【碎星】。

    即將弓箭煉好,柳飛又伸手取過晶石。暗自思量,煉物自己已是得心應手了,但煉制藥物卻沒試過,煉丹需要丹鼎,這晶石能匯聚天地元氣,若以此石制成丹鼎,所得丹藥應不為凡品。當下催動【氣精之火】,卻以【坎離真氣】運行。頃刻制得一只三尺見方的小鼎。鼎身雲紋隱現,霧氣升騰。那紋刻古樸典雅,乍看像是些符錄一般,呈現著神秘的氣息。通體潔白如玉,又隱透紅光。柳飛簡直滿意極了,遂取名【神農】。

    柳飛伸了伸腰,站起身來,推門出來。見天色已顯朦朧,卻是近晚了。吳勇過來稟報膳食已經備好。

    晚飯之後,將【追魂弓】【碎星箭】付與太史慈,並告誡他慎用【碎星】,一來只制得二十枝,二來,此箭委實霸道,有干天和,當盡量少用。太史慈唯唯答應。

    回到房中,柳飛又將那些隕石取出。這段時間的煉器,讓他興趣盎然,其樂融融,大有自得其樂的感覺。略一點算,晶石卻只剩七塊,黑石也只剩十幾塊。想起那山谷中一堆堆的,不禁心頭火熱。終是按耐不住,決定讓吳忠吳勇去全部運回來再說。將黑石收起,把剩下七塊晶石,一一煉去雜質,以【坎離真氣】制成七塊玉佩。玉佩正面一副雲海月影圖,一人負手立于懸崖之上,仰首向天,衣袂飄動。腳下雲翻波涌,一輪圓月當空。寥寥幾筆,卻使整個畫面如同活了一般。反面以浮雕手法,三個豎體大篆︰隱神令。字體四邊以波濤流雲點飾。一股蒼勁古拙之意撲面而來。

    自己既已開山收徒,也應該有個門派的名字了。想起剛來這個世上所在的小谷,便直接為自己的門派取【隱神谷】為名了。這隱神令就作為自己本門令牌使用吧。思慮停當,這才閉目入定。

    第二日起來,將太史慈、吳氏兄弟全部喚過來,將自己開山之意告知三人。三人俱都認為正該如此。自此,柳飛便自號“隱神谷主”。隱神令為本門信物,兼做傳令之用。又將藏有晶石的小谷位置細細畫了,交與太史慈、吳勇,讓其設法將那些隕石全部運回,尤其是坑底那塊核心最是重要。並囑其隱秘行事。二人領命去了。又讓吳忠回東萊,向王洪調取一批藥材,既已有了【神農鼎】,柳飛便準備煉制些丹藥備用。那【百草】自來就是整日游蕩,搬回甚多奇花異草,珍稀藥材,不必細表。

    這一日,卻是吳忠先回。王洪得知柳飛要煉制丹藥,恨不能將藥鋪掏空,一再囑咐,待到丹成,定要給他送回一些,以做鎮店之寶。

    材料已然齊備,柳飛便即開鼎煉藥。揀選藥材入鼎後,盤膝坐于鼎前,雙掌虛抱。以水神氣為引,以【氣精之火】凝練。精火方起,神農鼎四周天地元氣便蜂擁而入,整個鼎霧繞煙轉,白霧迷蒙中,紅光閃爍。

    柳飛這一入定,便是七日。太史慈、吳勇二人已回。卻見柳飛煉丹所在的茅屋,盡被濃厚的霧靄所掩。

    至第八日,柳飛雙目睜開,丹成收功。只听鼎內 啪輕響不絕,圍繞的元氣忽的盡沒入鼎內,又復散去。一股股的異香飄蕩于小院上空。令人聞之。便通體舒泰,如登極境。

    柳飛開鼎驗看。鼎內本分為七格,按北斗七星排列。此次煉藥,柳飛只在四格內添了材料,此次也就出了四種丹藥。分別為【滌髓丹】【培元丹】【孕靈丹】【九轉還陽丹】。滌髓丹功能伐脈洗髓,滋潤開闊體內經脈,為改變人體質之用。培元丹一顆能增二十年苦修之功。孕靈丹卻是開智健腦,提升精神力之用。九轉還陽丹則是真真的救命之用,只要沒咽氣,無論中毒還是重傷,一粒便可豁然而愈。對于一些重癥,也能暫時保的性命七日。四種丹各得百余粒,柳飛取玉制瓶,分別裝了。讓吳忠取了一瓶九轉還陽丹給王洪送了去。給他們三人也每人用玉瓶裝了三粒,以便不時之需。其他丹藥則自己收了起來。

    翌日,將三人打發一邊,各忙各事。柳飛將自己關在屋中,將那塊隕石內核剝離,色作純白,熒光流轉,看似像是一股水流般甚是柔軟,用手拭去,卻是堅于金剛。柳飛沉下心神,以神念探查。怎料神念到了石面,卻怎麼也進不去。柳飛不信邪,提聚所有功力,狠勁撲去。方感到神念一絲絲的緩緩向里而去,只是那速度比之蝸牛還不如。堪堪過了頓飯功夫,柳飛已是汗如雨下,快要撐不住了。就在想要放棄之時,神念卻終于突破,柳飛只覺轟然一聲,只覺如同使勁推一扇門,門後卻突然抽了支撐,大力推去,卻突然無著力之處,那感覺甚是難受。

    柳飛強自抑制心中難過,心神放開。卻見石內竟是一片空寂,只覺無邊無際,如置身浩瀚宇宙中似的。沒有任何光源,但是卻很亮,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明知不可能,但偏偏卻真實存在。整個內部處處矛盾,卻又和諧無比。

    柳飛收回神念,疲憊無比。只能先入定恢復。自入定中醒來,卻突然感到些不同,仔細體會下。卻發現自己坐于屋中,但意念卻能替代眼楮,將外面一花一木,山川河流盡收腦中。有種天地盡皆掌握的感覺。柳飛大驚,細思原因。

    原來剛才他費神探查隕石內核,幾乎將心神耗盡。如果時間再稍長一點,縱使不當場變成植物人,也會變成一個白痴。可賴天之幸,終于在最後關頭挺了過去。正符合破而後立的真意。無意中使得精神力得到大幅提升,六識盡通。想通後,柳飛不禁暗呼僥幸。

    既已過了此關,神念運用已臻至極境。再回頭看那隕石內核,便容易了很多。只是這內核不過拳頭大小,怎麼里面給自己的感覺竟是如此之大呢?這內核又能做什麼呢?柳飛不禁沉思著。忽然心念一動,想起以前看的小說中說的那種儲物戒指,其中描繪的景象似乎和這個形似。那麼是不是自己可以嘗試煉制一下?單是煉出個形狀來簡單,但怎麼才能與自己心念相通呢?柳飛苦苦思索……

    “意念……意念……”柳飛喃喃自語著,“啊呀,我明白了”柳飛腦中靈光一閃,心中豁然開朗。既然是要與心念相通,就必須用心念之力進行煉制。正所謂一把鑰匙開一扇門,剛才差點讓自己變成白痴的那種精神力,就是煉制這個儲物戒指的關鍵。

    精神力是人體大腦中“松果體”主導的。道家將松果體稱為上丹田。修煉之人創出了諸多修煉上丹田的功法,可惜俱都沒什麼進展。而後世所謂很多懷有特異功能的人,其實就是松果體發生異變所致。柳飛自己原本對精神力也沒進行針對的修煉過,只是在入道後,做為得到的一項輔助功能,抱著好用就用的心態對待。他以入道之體而修上丹田,本就事半功倍,再加上剛剛的突破,才得功成。

    現在要做的就是用精神力提聚精火,用神念進行煉制,也就是常人一直傳說神仙們才有的功法神煉。

    柳飛平靜了一下心神,深吸一口氣。微瞌雙目,慢慢沉入心神,身體放松。意念于似有若無間積累著,引導著一絲精火上升,慢慢與意念相合。但覺自己慢慢變成了一團火,那火便是自己。沒有任何不適,只有一種生命的韻律在跳動不已。

    柳飛無悲無喜,意念中,那塊隕石內核緩緩升起,慢慢被納入火中。燃燒著、變換著。慢慢變成一枚古拙的方戒形狀,而戒指內部混混沌沌的,直到意念中閃過一句“納須彌于芥子”的輕喝,但見那空間陡地一頓。剎那間,如日出東方,光耀九州。再無半分渾沌之意,整個空間柔光藹藹,一片清涼。柳飛心知事成,慢慢收功,意念歸位。

    慢慢睜開眼楮,面前靜靜的躺著一枚古拙的方戒。色做烏黑,非金非玉。也無半點光華,毫無其前身那熒光流轉的異像。拳頭大小的一塊微縮至一枚小小的戒指,竟毫無多余,心中不禁咄咄稱奇。

    抬手將戒指戴上,霎時,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興起。仿佛那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再也無法分開。

    目光掃過屋中那堆小山般的黑石,心念微動,那堆黑石便憑空消失。心神進入戒指,果然角落中,一堆黑石靜靜的堆在那。心神一動,手中便多了一個黑石,再一轉念,黑石又回到了戒內。柳飛大喜,將剩下那堆晶石,還有神農鼎和自己所煉的各種丹藥,統統納入戒指內。起身在屋中來回度了兩步,毫無什麼負重的感覺。心中大喜,此物竟真的神奇若斯,竟是自成一界,遂取名【乾坤戒】。

    第二日,太史慈三人入內請安。見昨日搬回的任多石頭不見了,問起柳飛。柳飛但笑不語。太史慈心下腹誹不已,卻也無奈。

    柳飛每日講武練功,心神無羈。消遣之余,起了興頭,自己動手按照後世手法釀了幾種酒,更是加了一些【百草】尋回的珍稀之物。直讓太史慈三人飲罷後,直接呈現了半天的痴呆狀。要知此時的酒多是將谷物蒸煮後,發酵一下,略略沉澱,便以成酒。所謂好酒也不過是加了貯藏的工序。再好的,帝王所用之貢酒,也不過是在過濾後,再加以貯藏,使酒質清亮些而已。這和柳飛用後世釀酒工藝,且用自身精火培制,更是加了諸多奇草後所得,根本沒任何可比性。簡直就是一個成年的健壯的巨人欺負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柳飛興之所致,用晶石煉制了一個白玉葫蘆。將所制酒水注入後,不僅酒香馥郁,因多了一份靈氣,更是如蜜如稠,飲之心神俱醉。讓太史慈等人每每垂涎不已。

    這兩年中,柳飛等逍遙世外。大漢吏治卻愈加敗壞,各地民不聊生,盜賊如牛毛。整個大漢治下已是瘡痍滿目了。

    公元一八三年秋十月,柳飛負手立于門前看秋雨連天,心中忽有所思。便安排吳氏兄弟準備行囊。讓吳氏兄弟搬取太史慈老母回東萊回春堂安置,仔細侍候。又囑太史慈曰“異日若北海有難,可往救之。”卻不準太史慈出仕,只在家中侍奉母親,勤修武藝,以听傳喚。太史慈自是唯唯應諾。

    第二日,風雨如晦。柳飛腰掛白玉葫蘆,輕袍裹身。隨身只帶一笛一貂,望北而去。自此,足跡踏遍華夏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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