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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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674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6

第四十一章:比劍

卻說太史慈送走徐福,便馬上來至后院,向柳飛稟明此事。

柳飛聞聽亦是愕然,只是聽得穎川時,不禁心中一動。要知據史上記載,這個時期,很多名士,俱都出自穎川。

柳飛負手在室內踱步,低頭細思,歷史上這個時期,出自穎川的,年紀十五六歲,好擊劍。。。。難道是他?

柳飛猛的停住,轉頭問太史慈道“可問過他的表字是什么?”

太史慈一愣,道“未曾,怎么,師父可是識的此人?”

柳飛搖搖頭,道“不認識,只是似乎聽到過這么個人。年雖舞象之齡(古時男子十五歲到二十歲),但好武尚俠,頗有正義。卻不知是不是他了。”

太史慈點頭。卻見柳飛兀自沉思。太史慈道“那師父的意思,明日徒兒是答應他還是。。。。。。”

柳飛抬頭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下,道“好吧,見見也是無妨。你自去回他便了,就說明日你們切磋之時,為師自會到場一觀。”

太史慈點頭應了,自去通知徐福不提。

柳飛這邊卻仍在想著這個徐福,若果然是那個徐庶徐元直,怎么叫徐福呢?不是叫單福嗎?

他卻不知,單福之名卻是誤傳。徐庶其人,『三國志』無傳。后裴松之引注『魏略』中記載有:“庶先名福,本單家子,少好任俠擊劍。《三國演義》對徐庶生平的介紹取自《魏略》,而單福這一名字的來歷無疑起源于“庶先名福,本單家子”。按照《三國演義》中的描寫,徐庶早先名福,是單姓人家的子弟,所以叫做單福,后改名為徐庶。

但是這種理解大錯特錯了。。。”單家“二字在這里絕不是”單姓人家“的意思。單字有四音,作姓時讀作”SHAN“,一般的情況下讀作”DAN“。古籍中常見”單家“一詞。如《晉書。蘇峻傳》:”峻本以單家,聚眾于擾攘之際。“裴松之注《三國志》引《魏略》敘薛夏事跡:”薛夏字宣聲,天水人也。博學有才。天水舊有姜、淨、任、趙四姓,常推于郡中,而夏為單家,不為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游逸,東詣京師。“所以《魏略》所謂徐庶”本單家子“,是說徐庶出身寒微,非高門大族。并非說徐庶本是姓單人家之子。

不說柳飛這邊百思不得其解,卻說太史慈,將柳飛意思告知于徐福,徐福大喜,當夜竟差點失眠。

要知他自幼非常敬慕那些嫉惡如仇、扶危濟困的武林俠士,矢志要做一名頂天立地的大俠。為了實現這一宏愿,自幼拜師學藝,苦練武功,結交同道俠友,探討切磋各個流派藝技。待學有所成之后,便游歷四方,做一些除暴安良、扶危濟困的俠行善舉。很快就成為了一名遠近聞名的少年俠士。

此次,如果太史慈的武藝真和傳說中一樣高明,那他的師父的武功豈不更是驚世駭俗。自己如能得其指點一二,那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啊。當夜,帶著滿心的憧憬,很晚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徐福便起來,先于院中拉開架子,自行練了一遍,活動開手腳。待到太史慈遣人來請,已是滿身出汗,暢快不已。

來至前院,便見廊下正負手站立一人。白衣鶴氅,舉止間一股出塵之氣。此時,正雙目溫和的看著自己。太史慈正立于那人身后,向自己使個眼色。

徐福心中激動,快步上前,躬身長施一禮,道“后生晚輩,穎川徐福,見過柳先生”

柳飛見他激動,微微一笑,袍袖微拂,一股柔和之力便已將他托起。道“呵呵,小哥毋需多禮”

徐福但覺隨著柳飛的袍袖一拂,一股莫可沛之的力道涌至。至自己身形一直,那股柔和的力道也隨即消失。不禁駭然,不知這是什么功夫。神奇以至于斯。愣愣的不知所以了。

太史慈自柳飛身后轉出,輕拍了拍他,道“徐兄,家師業已恩准咱們的切磋了,這便開始吧”

徐福方始“啊”了一聲,清醒過來。滿臉敬佩的望了柳飛一眼,道“請先生恕小子失禮之罪了”

柳飛微微一笑,道“無妨,你等自管開始,不必管我”言罷,自尋了個胡凳坐下。

徐福穩了穩心神,轉身下場,卻見太史慈已是准備好了,正面含微笑的看著自己。知道自己剛才失態,面上不禁一紅,抱拳道“太史兄見笑了,還請太史兄手下留情”說罷,活動開手腳,去架上提了鐵劍,凝神以待。

太史慈卻未取自己『噬血』槍,而是讓下人隨便拿了杆長槍,道“徐兄莫怪,非是慈托大,實因慈所用之槍,乃家師親手煉制,實是絕世神兵,恐于兄之劍有所損傷,今便以此槍領教兄之絕藝吧”說罷,持槍而立。

徐福方自惱怒,聽得太史慈所言,方恍然而悟。待要答話,卻見太史慈一槍在手,氣勢立變。只覺如岳峙淵停,一股厚重的氣息扑面而來,几欲將自己壓倒。不禁一凜,忙擺動手中鐵劍,抵消來勢。只起手勢,便已是大落下風。

周圍空氣竟似慢慢的變得粘稠,感覺自己每揮動一下鐵劍,都如拖動千斤巨石一般。那平常用慣的鐵劍,此時竟是連舉起都吃力之極。心下駭然,不敢讓太史慈先行發招,口中清叱一聲,道“得罪了,看劍”。唰的一聲,長劍已是遞出。

太史慈不慌不忙,此際,于他眼中,徐福的劍已是慢的如同蝸牛,怎么也不會對他形成威脅。堪堪待到劍到,方輕輕一台手中長槍,豎直的一晃,啪的一聲,已是磕在劍的平脊之處,將劍蕩出,順勢隨手一槍便在徐福肩上輕輕一點。隨即收勢后退。佇槍而立,含笑望著徐福。

徐福呆呆的站著,面上時青時白,心中猶如死灰。翻來覆去的只是一個念頭:一招,竟然一招也接不下。可笑自己竟還要憑手中劍,管盡天下不平事呢。以前一直未出事,真是自己幸運,否則怕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唉,罷了罷了,自己還是早早回家侍奉老母,種地過活一生也就是了。。。。。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7

第四十二章:點撥

徐福此際只覺自己一生抱負,平生之志皆成笑柄。臉若死灰,卻是心魔已生,鑽了牛角尖了。

他本年輕氣盛,自出道以來,拜名師,苦練武藝,遍訪天下同道,著實做下了許多行俠仗義的事情。自襯以自己武功,便不能列入頂尖高手,卻也絕對差強人意了。哪知今日一戰,竟慘敗如斯。此時心中實是生不如死。

柳飛見他面色灰白,目涌紅絲。心知不妙,當下,輕叱一聲“咄,一時勝敗可能定一生之成敗?還不醒來”語音清朗,聞之讓人精神一振。卻是以『靜心決』發出。

徐福正自傷之中,心神几為之奪。渾渾噩噩間,一口血在胸間翻騰,便要噴出,突聽耳邊一聲輕叱,頓時頭腦中一片清涼,瞬間在全身轉了一圈。神智立時恢復。思及剛才種種,頓時,滿面羞愧。

趨身至柳飛身前,跪倒叩謝,道“福修養不夠,几成大禍,謝先生救之。”言罷叩下頭去。

柳飛輕嘆一聲,拂袖將他托起。半響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徐福只覺那雙眸子深若幽潭,似要將自己看的通透,不禁遍體大汗湮湮,直透重衫。

正自揣揣之際,又聽得柳飛輕輕的道“汝之命便只是你自己的嗎?”說罷,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自行轉身去了。

徐福全身一震,頓時想起家中老母和年幼的弟弟,若自己現在有個三長兩短,那老母與幼弟勢必無人照顧。。。。剛剛干了的汗水,又是噌噌的冒了出來。

太史慈此時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道“徐兄莫要如此,其實依你的武藝也算不錯的,若是在我未遇家師之前,雖能勝你,卻決不會如此簡單。只要你有恆心,還怕事有不成嗎?”

說罷,轉頭吩咐下人,准備洗浴物品,送入徐福房中。又對徐福道“家師對你印象似頗為不錯,你好自為之吧”言罷,對他點點頭,才自行走了。

徐福耳中聽得太史慈所言,渾身巨震。心頭狂跳,心底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句話“若有恆心,還怕事有不成嗎?”呆立半響,方滿面的激動的喃喃自語道“是呀,今有如此名師在眼前,我竟一味想著小小的失敗,真真可笑。若能得入『隱神谷主』門下,只要自己肯吃苦,自亦能練至太史慈那樣的地步,又何必在此自怨自艾。真是蠢如豕犬。”當下,興高采烈的回房浴洗去了。

這邊太史慈自思幫人解了心結,估計師父也是看好此人,那么自己也算是小小的拍了下師父的馬屁,師父當能很是贊許吧。當下,屁顛屁顛的跑去柳飛房中討賞。

待到進入房中,卻見柳飛正面目陰沉的看著自己,不禁一愣。疑惑的叫道“師父,何事如此。。。。”

柳飛怒哼一聲,道“子義,你當真是長進了啊。竟然能替師父作主收徒弟了?既然你如此熱心,那你便自立門戶吧,到時你便收上百八十個弟子,天天過癮,豈不是好”

太史慈聞聽,直嚇的魂飛魄散。扑通跪倒,道“師父恕罪,師父莫惱,是徒兒輕浮,求師父開恩。弟子再也不敢了”

柳飛怒道“你與人家只不過接觸了兩面,便幫人家說項,你了解此人嗎?如果此人乃是為惡之人,我若聽你鼓動,收了他,日后做出禍事來,將如何面對天下人?你遇事不先思后路,但憑意氣而行,如若不改,日后定死于此點。”

在屋內來回度了兩步,猶自怒氣不解,想想這太史慈歷史上就是一味沖鋒,最終中計被射殺致死,自己苦心教導,就怕他重蹈覆轍,怎料得這小子竟還是如此莽撞。

柳飛越想越氣,見他兀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抬腳將他一腳踢起,恨聲道“你性子如此不穩,罰你七日不准上馬,給我回屋,每日臨兩百個‘多思’,若有一個臨的不好,你便不必再叫我師父了。還不于我滾了出去。”

太史慈如逢大赦,唯唯稱是,慌不迭的轉身便跑,生怕師父就此改變主意。

柳飛望著他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又想起徐庶之事,頗感頭疼。他并無收徒之意,但既是有緣遇上,便也想盡一份心力,讓徐庶少走些彎路,早日折節向學,以成大器。如今被太史慈這一忽悠,怕是要費些周折了。心中氣惱,卻又無奈,只得嘆口氣了事了。

第二天一早,柳飛開門便看到徐福正恭敬的立于院中。點點頭,也不理他,自行走到亭中,負手而立,迎著初升的太陽作吐納功夫。

徐福跟在身后,也不打擾。等柳飛做完吐納,落座之后,方走進亭中,恭敬的道“昨日得先生一語點醒,福甚感激。福曾立志,要做個真正的大俠,扶危濟困。使正義得以伸張,讓魑魅魍魎不再橫行。望先生能感福之至誠,收福于門下,旦夕教之。”言罷,跪下就要叩頭。

柳飛輕嘆,將他扶起,道“你且先坐下說話”。等他坐好,方溫和得問道“小哥今年年歲几何?可有表字?”

徐福躬身道“回先生話,福今年十六歲,表字元直。”

柳飛點點頭,暗道果然是他。閉目想了一下,才又問道“元直之志,吾已知之。然有几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可愿回答?”

徐福又起身,恭敬的道“但憑先生考校,福敢不盡言”

柳飛道“好。我且問你,如你習得武藝,當如何?”

徐福激動的站起來,昂然道“福若得習絕藝,當仗劍天下,除惡揚善。遇險不懼,遇難不阻。救我大漢子民于危難,雖百死而不改其志。”言罷,滿眼放光。

柳飛點了點頭,未置可否。又道“那依你之見,你一日可殺的几個惡人?又能救得多少百姓?”

徐福愣了下,道“未可知也。然終是救得一人是一人,總好過不做。”

柳飛又點頭,道“若是有小吏欺壓良民,你如何做?亦殺之?”

徐福昂然道“然”

柳飛又道“那若有州官欺壓良民?你如何做?”

徐福怒道“又何必問,亦殺之!”

柳飛擊掌贊道“好志氣。若將軍欺壓百姓,你如何做?若皇帝欺壓百姓,你又如何做?亦皆殺之乎?”

這一問,卻猶如石破天驚。。。。。。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7

第四十三章:點撥(二)

卻說柳飛見徐福錚然,心中亦是暗贊,卻又以重言探之。以當時之世,實已是可為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柳飛卻只是微笑著看著他。

徐福卻是大驚,望著柳飛,吶吶的不知如何回答。

柳飛笑笑,接著道“你欲以一人之力而救天下。然將軍、皇帝皆深居華屋大院,你如何殺的?若事不濟,身隕命殆,于天下有何益處?若你身死,那你的宏圖大志,豈不是空言兒戲?”

徐福滿頭大汗,怔怔的站著,面色變幻不定。突然感覺自己竟是迷失了方向,渾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飛也不多說,見他聽了這几句話,并沒有空言大話。心中贊許,徐庶不愧是徐庶,肯思考,善于接納分析,果然非匹夫之輩。

徐福站了半響,方長嘆一口氣道“福慚愧,未能想的如此之遠。然若如此,便什么也不做嗎?”

柳飛起身度了兩步,道“以元直所見,今天下何以民不得安?何以賊寇猖獗?”

徐福沉吟道“今上不振,奸宦弄權,官吏殘民以取私利所致。”

柳飛點頭道“即如此,你今日殺一吏,明日朝廷復立一吏,今你殺一州官,明日朝廷復立一州官。而復立之輩甚于前任,殘民更甚。如此,你是救民還是害民呢?”

頓了頓又道“況,你以一人之力,便日日殺,月月殺,一年又殺的几人,你殺完走了,百姓故得一夕之安,然前門走狼,后門進虎。你縱萬人敵,終是一人,他日一旦成擒,將之奈何?到時,莫說救民,便是你老母幼弟,又有誰救之?”

徐福只聽的渾身大汗,面色蒼白,最后扑通跪倒,道“還望先生教我。”

柳飛伸手將他扶起,道“你欲以我為師,習武耳。然,人之力時有窮盡,各有不同。豈能一概論之。”

拉起他,走至亭邊,指著院中道“吾這院中景致尚能入眼否?”

徐福不明所以,卻也躬身道“先生此處,甚是幽雅。草翠花紅,朱亭碧竹,當是好景致”

柳飛微笑點頭,道“然若無草竹之綠,無百花之顏色,無亭上之朱色,盡皆一色時,那又如何?”

徐福一愣,若有所悟。

柳飛續道“自然之道,在于和諧,在于搭配。以亭為領,以山石為綱,以綠草、紅花,嫩竹為襯,方有景致。景致如此,人如此,天下之道亦如此。”

回頭看他正沉思,便又道“以元直來說,你自覺較之子義如何?便能習得子義之功,可能憑此以靖天下嗎?能改變朝廷之腐敗嗎?”

徐福眼中閃爍著一絲明悟。

柳飛接著道“人貴自知,當知曉自身之長處,避自身之短處。元直敏而好學,聞一而知十,能觸類旁通,不拘于方圓。此天所賜也。”

回過頭來,雙眼盯著徐福,沉聲道“故,以元直之才,當以更高境界為目的。折節向學,明學問,識機謀。修煉自身。待天下有變,擇賢君佐之,舍匹夫之志,而就謀略。以智輔之,以忠誠侍之,使君納其謀而行之,則治一地一地安,治一州一州安,進而以治天下。若如此,方不負世間丈夫之志耳”

徐福直如醍醐灌頂,如夢初醒。后退兩步,長揖到地,道“福自愚魯,懵懂至今。今聞先生之語,方使清醒。他日但有所成,皆先生所賜也。請受福一禮”

柳飛趕緊扶起,微笑道“元直能識時務,知得失,誠智者也。你我雖無師徒之緣,卻也有相見之義”微微一笑,自戒內取『滌髓丹』『孕靈丹』各一顆,贈與徐福,道“這兩粒丹丸于你稍有助益,權且全你我今日相見之情吧。”

徐福大喜接過,知以柳飛身份,出手豈能是一般凡物。當即服下,片刻,便感身輕體健,渾身竟是逼出一層灰黑色的油脂。頭腦中但覺一片清涼,眼中世界也是生動了起來。心知是得了大造化。忙躬身拜謝。

柳飛頷首受之,著人給他安排沐浴。徐福既已解開心結,明了前途。心中輕松,沐浴更衣之后,便向柳飛拜辭。待問起太史慈,柳飛以言語岔開,徐福見狀,也不多問。柳飛親送徐福至門外。

徐福躬身道“不敢勞先生玉趾,福這便去了。山高水長,先生待福之深恩厚意,容他日以報了。在此,拜別了。”

言罷,翻身上馬,在馬上又回身一禮,微提馬缰,輕叱一聲,已是絕塵而去。這一去,卻比歷史上整整早了一年多。這一去,也終是造就了一個名傳千古的大賢。

待的徐福去后,柳飛自回房中。卻有吳忠吳勇前來回報,所需采購之物,已是一應俱全了。

當下,柳飛便指揮二人,將一應物事盡皆運至帽子峰『隱神谷』,半月間,已是收拾停當。

太史慈自被柳飛訓斥,于自己房中七日不出,得字萬余。只累得手腕酸疼,性子卻也是更顯沉穩,頗有所得。

當他于吳忠吳勇二人到得隱神谷時,亦被所見震撼,直呼乃是神仙之境。隧將老母也移了過去。柳飛自是應允。更使眾人在峰頂建了許多屋舍,又選得几個伶俐的丫鬟于內使喚。自此,便居于谷內,悠然自修。

自此,玉盤罩頂的帽子峰上,寬袖逸衫,劍影青鋒。丹爐紅光閃爍,香煙繚繞,風吼簫和。隨后的歲月里,鄉民們經常見到一位仙姿道骨的隱士穿行于山間沿海一帶。隨身常有一只巨大的金色巨鳥,和一只紫色小貂相伴。

柳飛閑暇之余,也常出沒于鄉民漁夫之間。他知天文、曉地理,為漁民出海打魚選擇適當的氣候時令。躲惡風、除蛟害,用他的岐黃之朮為老百姓排憂解難。教農人采桑養蠶,耕種五谷,承平富庶。鄉人有難無不傾心相助,他為當地老百姓做了大量的好事,留下了很多有關他的傳說故事。被鄉人奉為神仙,傳頌方圓數百里。

若干年后,人們在大珠山帽子峰建起了柳公廟,從此香火不斷,供奉達到了狂熱的程度,無事不求。過往漁民和附近等地的民眾皆來進香,十分敬重。象南方人出海前拜祭媽祖一樣,此地人出海卻是要到柳公廟叩拜了。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7

第四十四章:再亂

柳飛隱于琅琊,自得其樂。每日餐霞飲露,傲笑***。或游于山間尋幽探奇,或流連于鄉間與百姓論農。

及至得知當時大儒鄭玄便居于高密,大喜,前往拜訪。

那鄭玄字康成,其遠祖名叫鄭國,字子徒,是孔子的弟子。祖上曾深得當時皇帝相重,后因佞臣誣陷,慘死獄中。

到得鄭玄出生之時,家境已是貧寒。鄭玄自幼天資聰穎,又性喜讀書,勤奮好學。自幼便已通算朮,知五經。不僅寫的一手好文章,更是精研讖緯方朮之學,曾經根據自己所掌握得天文知識,成功的預測到某日、某時、某地將要發生火災。并告知官府早做預防,使得官府早有准備,沒有釀成大害。被當地視為“異人”。

鄭玄曾先后師事第五元先、張恭祖、馬融等大家名儒。其學問在冀、青、徐、揚諸州已是無人能出其右。償于李膺、杜密為友。后受“黨錮”之禍,被禁錮終未出仕。

待到柳飛相訪之時,鄭玄時年已六十矣。鄭玄自是知道本郡這位名人,知他之志,又多聞其為百姓所做之事,故得知來訪,欣然出迎。

柳飛自后世而來,對于經儒之學,雖遠不及鄭玄,亦是稍有涉獵,但對算學、天文地理等知識卻是鄭玄難以企及的。二人言語相談下,鄭玄亦是嘆服,俱感相得,由是結為摯友,常常相訪。

他們這邊整日風輕云淡的,外面時局卻又是大起波瀾。

自中平元年,黃巾起事后,大漢遭創甚重。那漢靈帝自平定張角之亂,心中自以為天下大定了,根本沒有任何反省。這且不說,所行更是荒淫奢靡。

那漢靈帝本河間王劉開之后,父親乃解瀆亭侯劉萇,乃桓帝劉志堂兄弟,劉宏是桓帝的親堂侄,恆帝三十六歲而終,并無子嗣。時年十二歲的劉宏,在外戚的運作下,便懵懵懂懂地由一個皇族旁支已經落魄了的亭侯子弟,搖身一變而為萬乘之尊。。

漢桓帝留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社會。外戚躍躍欲試地准備統理朝政,宦官虎視眈眈地覬覦著皇權,士人的不平之鳴,遍野的飢民之聲,合奏成一曲悲哀的末世之歌。

劉宏即位后,便是稱為靈帝的了。宦官曹節被封為長安鄉侯,暫時受到壓制,但通過靈帝乳母趙嬈及太后的身邊宮女,向太后獻殷勤,取得了太后的信任。

陳蕃與竇武對此非常擔憂。于是,密謀欲除去宦官,但太后一直猶豫不決,迫使陳、竇二人采取武力消滅宦官集團,但密奏事先被宦官得知,激起事變。

永康元年九月初七日,宦官就發動了宮廷政變。并最終取得勝利。之后,靈帝被迫升任曹節為長樂衛尉,封育陽侯;升任王甫為中常侍。其他朱瑀、共普、張亮等6人封為列侯,11人封為關內侯。于是“群小得志,士大夫皆表氣”。

從劉宏做上皇帝的那天起,他的深層心理就被一個可怕的陰影籠罩著。隨著靈帝在陰謀和險惡四伏的宮廷中不斷長大,這個陰影不僅沒有消失,而且越來越厚重。漸漸地,他對皇位與皇權形成了一種異常敏感以至于脆弱的心理,總是恐懼有人圖謀社社稷,覬覦王位,侵奪皇權,就像他突然得到皇位那樣,又在突然間喪失。

正是他這種心理,被宦官集團明確的把握住了,便不斷的營造“謀反”“叛逆”的氣氛來嚇唬靈帝。進而最終導致第二次的黨錮之禍。

外戚被誅除以后,黨人清廉自守,在社會上威望極高,他們為陳蕃、竇武申冤,攻擊時政,與宦官集團的斗爭已是不死不休了。

面對宦官的恣意妄行和士人的激烈抗爭,漢靈帝感到無能為力。既然宦官們喜歡專權用事,只要這些奴才們把自己的生活料理好了,漢靈帝也便樂得個恬然自得;既然宦官們能夠放手做事,只要這些奴才們變著法讓自己玩好了,漢靈帝也便只想著斂財玩樂。

更兼一八六年,張角起事被鎮壓后,靈帝更是放下心事。竟在西苑興建了『裸游館』,引來渠水繞著各個門檻,環流過整個裸游館。他選擇玉色肌膚、身體輕盈的宮女執篙划船,搖漾在渠水中。在盛夏酷暑,他命人將船沉沒在水中,觀看落在水中的裸體宮娥們玉一般華艷的肌膚。

又建『流香渠』、『宮中市』、『賣官店』三處,整日便流連其中。天下百姓死活、吏治如何,早被他拋諸腦后,不予理會了。

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各地上行下效。小吏橫行,殘民以肥。這日,卻終于太原界的休縣激起了變故。

公元一八八年初,河西太原界的一個小縣――休縣。

初冬的陽光,懶洋洋的照著這個不足几十里的縣城,顯得很是蕭條。可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將這種蕭條瞬間打破。

一個八九歲的孩童,滿面惶急的沖出城去,不多時,引著一個身長八尺,容貌魁偉的大漢跑了回來,口中只是催促“快點快點”

那大漢此時滿面鐵青,一股怒氣已是直透華蓋。緊抿著嘴唇,大步向家中奔去。

這大漢喚作郭太,卻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郭太,字林宗。幼年喪父,只余孤母,家境甚是貧寒。其母曾想讓他到縣衙某個小官,但他不屑為之。道“大丈夫焉能處斗筲之役乎”,后拜師成皋屈伯彥,三年成學。博通典籍,善于辯論,對音律一道亦頗精通。后游學洛陽,償于李膺為友。對此時朝廷內,宦官專政,天家不振,甚感失望,拒絕出仕。于當時清流頗有些名聲。

這日卻是因家中貧寒,無奈只得上山拾些柴火,以便換取些糧米以奉老母。怎料得卻被告知,方有小吏上門逼稅,將家中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雞搶走,老母攔擋不住,被推搡倒地,此時,體弱之下,氣怒攻心,竟是已近彌留了。

待到他沖進草屋,見到的卻是一張草席覆蓋的老母的遺體。几個鄰人俱是嘆息不止,滿面憤慨。

郭太愣愣的看著,草席下,老母灰白的發絲正被風吹的微微飄動,身子卻是動也不動,那雙粗糙的手掌,曾多少次撫著自己的頭顱了,滿帶著慈愛,而今卻是緊緊的握著,那曾經的溫暖卻被一股冰冷替代,直冷到自己骨髓中去。。。。。。。

郭太再也忍不住,大叫一聲“母親”,仰天“噗”的一口鮮血就此噴出,身體直直的向后倒去。慌的眾人趕緊扶住,掐人中、拍額頭的呼叫。

半響,郭太方幽幽醒轉,抱著母親的尸身,放聲大哭。眾人盡皆啜泣。几個往日與郭太相好的漢子,更是怒氣填膺,直要去打殺了那狗官,為郭母報仇。

郭太慢慢止了哭聲,緩緩站起身來,竟已是血貫瞳仁。看了几個兄弟一眼,嘶聲道“害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報之,枉自為人。”目光又掃了周圍眾人,接著道“各位叔伯兄弟,我等自來皆良善之人,恭順守法,怎奈官吏狠毒,竟使我等已無活路。”

頓了頓,又道“太非悖逆之人,然今日之事,我等便順也是死,逆也是死了。不過早遲而已。我欲效天公將軍,起事反之。若愿隨我者,俱為兄弟,更求活路。若不愿為之,某亦不強求,只不出首,太便感大恩。何去何從,太請一言決之。”

眾人一窒,不敢接話。旁邊几個漢子卻鼓噪起來,大喊道“世道如此,便隨郭兄反了,決不后悔。”并紛紛鼓動。眾人眼見今日慘劇,又思及往日所受之苦,再也壓抑不住,頓時,群情激涌,俱都應允。

當下,定于后日,各賁器具,于東面白波谷相約起事。這一日,正是一八八年二月。

受此事帶動,不久,汝南郡葛陂,青、徐各州黃巾再起,各地此起彼伏,大亂終于再次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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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庭議

洛陽,此時卻是稱做“雒陽”的,因地處古洛水之陽而得名。華夏三皇五帝,多傳于此。夏太康遷都斟鄩,商湯定都西亳;武王伐紂,八百諸侯會孟津;周公輔政,遷九鼎于洛邑。平王東遷,高祖都洛,光武中興,已是歷諸多王朝,几易更替。

洛陽東達于海,西至關隴,南下蘇杭,北朔幽燕。城內,馳道驛路,其直如矢,無遠不達。明駝宛馬,絡繹不絕。

寬宏深廣的大內之中,靈帝此時正斜依榻上。身后兩個妙齡宮女打著御扇,榻下一個身著薄紗的女官兒,正輕輕的捶著他的大腿。榻旁躬身站著一人,高冠寬袍,滿面諛色。一張臉如同橘皮,三角眼中不時閃過一絲陰戾。卻正是大太監、中常侍張讓。

殿內四角點著火盆,炭火正旺。一角染著香爐,此際,青煙梟梟,在暖空氣的蒸騰下,滿殿一股奢靡的氣息。

靈帝伸手端起榻前小几上一碗,打開后,一股別樣的清香頓時飄了開去,便是張讓這等見慣稀奇之物的人,也不禁吸了吸鼻子。

靈帝輕抿了一口,閉上眼細細品著,滿臉陶醉。半響,方對著張讓道“阿父,朕從未想過,這茶香竟能以至如此。那個柳神仙當真要得。所制之物果然不凡啊。”

張讓滿是皺褶的臉上,滿是諂媚,尖聲道“世人俱傳那柳飛乃仙人謫塵,所制當為仙家之物了。不過,卻應專供陛下才是,如今被商賈賣與了不少俗人,卻是不該”

靈帝睨了他一眼,道“哎~,些許小物,不值如此。其人既是稱為神仙,也不好駁了他面皮。只是素聞他精研歧黃之朮,丹藥絕妙,卻不知有無長生養體之朮。上次,讓人去宣,不得而回。阿父還應再讓人宣之才是。只是莫失了禮數,惹惱了神仙。”

張讓上次派人前去,索賄不成,心實恨之,卻也懼怕柳飛真有些本事,自也不敢發作。只是若讓那柳神仙真的見了皇帝,萬一真有本事,雖讓皇帝高興了,但若因此讓自己等人失了帝寵,那可是大大不妙。

當下,只是諾諾應了。對再去宣那柳飛,卻也是興趣怏怏。那柳飛在外間做了許多事,改良農具,教養蠶桑,聽說更是與一些腐儒相談頗歡,這樣的人委實不宜見君。幸的其人據說很是淡泊,只要囑咐宮里人管好自己的嘴。也不必太過擔心。否則這位皇帝好奇心頗重,免得到時候搞的不好收拾。

這君臣正輕言滿語之時,卻聽得外間一陣騷動,一個腳步聲奔至門外,似是極為慌張。張讓不禁臉上堆起了陰云,暗道不知那個不開眼的,這般失儀。不禁偷眼看向靈帝。

靈帝卻是不以為意,向他揮揮手,讓他自去料理。自管端著茶碗細品。

這茶卻是柳飛費了好大勁才搞出來的,倒不是制作麻煩,卻是茶樹難尋。茶的發現時間定為公元前2737-2697年,其歷史可推到三皇五帝。華佗《食經》中:“苦茶久食,益意思”記錄了茶的醫學價值。西漢以將茶的產地縣命名為“荼陵”,即湖南的茶陵。但直到三國魏代《廣雅》中才最早記載了餅茶的制法和飲用:荊巴間采葉作餅,葉老者餅成,以米膏出之。

這時人們所用之茶,多為苦丁,用水蒸煮而成。高檔點的便是隨佛教傳入的紫陽茶,卻也是和后世所飲差的不可以千里計。

柳飛好容易尋到合適的原料,又移植了一些到自己居所。將茶制成后,派人送給甄家,讓其按法自行炒制,行銷大漢各地。但因原料太少,也只是一些大家氏族,才能購到。

閑話不提,卻說張讓出了殿門,不多時,卻臉白唇青的匆匆返回。門外所得消息卻是黃巾復起,已是牽連數個州郡了。若是小打小鬧,張讓自不會讓靈帝知曉,但此次,眼看便是又一次中平元年之禍,哪還敢瞞著,趕緊來向靈帝稟報。

靈帝正自愜意,不曾想竟聽到這么個消息。頓時,驚的茶碗摔落在地,半響方才道“怎么又是蛾賊?朕不是已經平了嗎?”

張讓在旁道“必是上次那些大臣剿匪不利,未能盡除。或更有勾結,也未可知。陛下當重選良將賢臣,領軍平之可也。量些許賤民何能抗我朝廷大軍?陛下不必憂慮。”

靈帝面色變幻不定,他雖昏聵,但對上次的平亂,心中也是有些明白的。以現在朝廷的軍力想去平亂,不啻于痴人說夢。軍卒久不訓練,領軍之人各懷心思。這且不說,便是大軍一動,這許多糧草錢物,如何來出?難不成要自己掏腰包,想想都是心疼,臉上肌肉也不禁抽動了一下。

只是,若不能盡快派軍鎮壓,這漢家天下,怕是休矣。心中長嘆,嘴上安排道“駕御溫德殿,召集文武大臣上殿議事。”

待到大臣齊集,靈帝問計。大臣中閃出議郎張均,怒聲道“黃巾造反,其原皆由十常侍賣官鬻爵,非親不用,非仇不誅,以致天下大亂。今宜斬十常侍,懸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賞賜,則四海自清平也。”

張讓等大驚,哭告張均誣告,期滿皇帝。大殿上一片混亂,分成兩派,互相指摘,罵聲不絕。靈帝大怒,讓人將張均逐出。怒道“朕讓你等出計平亂,又來說些甚么有的沒的。”

眾人方停,只是兀自相互怒視。靈帝大感頭疼,正自暗暗發愁之際,下面太常劉焉出班提議,道“陛下毋需煩惱,今可將部份刺史改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擔任,使其地方軍、政之權皆握,以便加強地方政權的實力,更易控制地方,則進剿黃巾之時,由地方出力出資,而不費國庫之力。更因各地自行剿匪,所需靡費便可減少,且反應速度則快,如此,黃巾可定。”

大殿之上,有識之士俱皆大驚,待要阻止,但見靈帝喜動顏色,竟是當即允准,頒詔以行天下。不由均是搖頭而嘆,心下淒然。

便是因這一道聖旨,大漢天下終成群雄割據,逐鹿中原之局。東漢皇權從此淪喪,漸至衰微。同時,也正式拉開了波瀾壯闊的三國大戰。中原大地上,眾多矯健的身影,不時的上演著慷慨悲歌。各種奇謀絕計紛紛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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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結義

幽州,涿郡。

一騎快馬沖進了涿郡府衙。馬上騎士渾身大汗,下馬后急急跑了進去。不多會,便見几個公人拿著一卷榜文出來,貼到招告欄上。

“又不知要搞什么了,走,請先生過去看看”“不會是要收什么別的稅吧”“看看再說吧,這世道,唉。。。”

隨著各種議論,眾百姓涌到招告欄前。

劉備自與柳飛分手后,日夜苦讀,勤修武藝。此時,也混雜在人群中,向榜文看去,一看之下,不禁大驚,久久不語。

那榜文卻是要招收青年壯丁入伍的,要眾人自組義軍,抗擊黃巾。眾百姓方始放心,三三兩兩離去,卻也有不少人,暗自打定主意,參加義軍,那樣,怎么也能吃飽飯了。

劉備呆立半響,方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離開,卻猛的聽到一聲爆喝“咄,大丈夫不為國出力,卻在嘆息什么?”

劉備轉頭看去,卻是一個黑大漢。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劉備心中大奇,點點頭道“公何人也?對此榜文如何看?”

那人道“某乃這涿郡人,姓張,名飛,字翼德。這榜文如此明白,還要如何看?自去為國效力便是了。汝卻在嘆什么鳥氣”

劉備苦笑道“在下劉備,字玄德。本漢室宗親,今見此榜文,心中甚是難過。報效國家自是萬死不辭,然,這里面的危機卻是又有几人得見?故而嘆氣。”

張飛大奇,睜大環眼,道“莫不是榜文騙人的?”

劉備搖頭道“榜文卻不是騙人的,只是這樣招鄉人自組義軍,恐大禍不遠矣。”說罷,搖搖頭,又是長嘆。

張飛惱怒道“偏你這人如此羅唆。究竟有何禍事,卻不明言?若是瞧得起我,這便往村中酒家同飲,細細說之,如何”

劉備欣然,二人至酒家落座。劉備方道“今為討黃巾故,招人自組鄉勇,若有那心存二志之人,借此而得爪牙,以討賊為名施那悖逆之舉,豈不是前門驅狼,后門進虎?我大漢豈不危矣?”

張飛大驚,道“卻是未想到這些,然以公之見,當如何?”

劉備道“事已至此,已是箭在鉉上,不得不發了。我當籌措財物,招募鄉勇,討賊護國,有死而已。”

張飛大喜道“若如此,某頗有資財,愿與公同舉大事,如何?”

劉備大喜,道“善”。當下,二人歡飲暢談。

正飲間,卻見一大漢,推著一輛車子,到店門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喚酒保:“快斟酒來吃,我待趕入城去投軍。”玄德看其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涂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劉備驚其容貌異常,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那人道:“吾姓關名羽,字長生,后改云長,河東解良人也。因本處勢豪倚勢凌人,被吾殺了,逃難江湖,五六年矣。今聞此處招軍破賊,特來應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云長大喜。

待問劉備名號,玄德說了。關羽大驚道“莫不是『隱神谷主』高足?”劉備恭聲道“正是家師。”關羽急問道“向聞令師高明,可得見之?”劉備黯然道“家師不耐凡俗之事,已是云游不知所蹤了”言罷唏噓。關羽默然。

旁邊急了張飛,道:“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不若同往我家,共議大事。吾庄后有一桃園,花開正盛。你我三人便結為兄弟,協力同心,然后可圖大事。”玄德、云長齊聲應曰:“如此甚好。”

次日,于桃園中,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三人結拜。“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公元一八八年春四月。這段千古傳頌的誓言,終于在涿郡的桃園內響起。語聲鏗鏘,滿載著三顆火熱的心,和沖天的豪氣,久久回蕩在桃園之內,回蕩在涿郡的上空,回蕩在華夏的大地上,回蕩在千古的歷史長河中。。。。。。。。。

三人誓畢,一論年齡,玄德已二十有八為兄,關羽次之,張飛為弟。祭罷天地,復宰牛設酒,聚鄉中勇士,得三百余人,就桃園中痛飲一醉。來日收拾軍器,但恨無馬匹可乘。正思慮間,人報有兩個客人,引一伙伴當,趕一群馬,投庄上來。玄德曰:“此天佑我也!”三人出庄迎接。原來二客乃中山大商:一名張世平,一名蘇雙,每年往北販馬,近因寇發而回。玄德請二人到庄,置酒管待,訴說欲討賊安民之意。二客大喜,愿將良馬五十匹相送;又贈金銀五百兩,鑌鐵一千斤,以資器用。

待的謝別二人,回到庄中。關羽、張飛各造全身鎧甲。關羽造青龍偃月刀,張飛造丈八點鋼矛。問起玄德,玄德自取了柳飛所贈之雙股劍和青元鎧。二人見之,驚嘆不已。張飛魯直,道“大哥竟得這般好物事,只不知令師卻在何處,若能于小弟也造得這么一身,才是妙事。”關羽亦然。

劉備仰首,看著天邊,手不禁摸著貼身收藏得隱神令和三個錦囊,心中也在思量,“師父啊,您現在何方呢。。。。。。。。。。。。。”

此時,自青州往荊州襄陽得官道上,正行駛著一輛馬車,車轅上一個三十余歲的漢子,正揮鞭駕馭。

車帘一挑,一張清矍得面孔顯現,看臉色應在二十四五歲上下,但兩鬢卻顯出几絲灰白,反差之下,竟是看不出真實的年紀了。不是別人,卻正是被劉備念叨的柳飛。

此際,柳飛看了看四周,微微蹙了下眉頭,問道“吳忠,此是何處?離襄陽還有多遠?”

吳忠恭聲回道“稟主人,此地已是新野界了,離襄陽不過百余里地,估計今晚就能趕到”

柳飛點點頭,回身在車廂內坐下,對甄姜道“姜兒,累了吧。早知如此,不若直接乘金翅回來呢”

甄姜抿嘴一笑道“大哥有心了,姜兒不累。只是因姜兒思親,竟累得大哥陪著氣悶,卻是姜兒的不是了”眼波流轉,直欲讓人沉迷。

原來,二人在帽子峰隱居許久,靜極思動,甄姜卻是有些惦記雙親了。柳飛自思左右也沒什么事情,便陪著她一起到襄陽探親。順便也見見田丰、顏良文丑几個老朋友。

這一來,卻又是引出了他生命中的一段俗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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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相邀

襄陽,始建于西漢初年,以縣治位于襄水之陽而得名。素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其位置優越,交通便捷。西接川陝,東臨江漢,南通湘粵,北達宛洛。素有“南船北馬、七省通衢”之稱。

這日,襄陽城外卻有兩個相貌凶惡的大漢,正自焦急的翹首企望。兩人一黑臉,一青臉,正是顏良文丑二人。

他們自于河北與柳飛分手以來,已是多年未見,此時甚是想念,聽得柳飛夫婦回來省親,便迫不及待的出城來迎。

二人自未時便已出來,几把脖頸望直了,直至酉時,方見遠處緩緩行來一輛青布圍就的馬車。車轅上吳忠的身影已是清晰。

二人互望一眼,掩飾不住的狂喜。不約而同的同時迎上前去。到得車前,齊齊插手施禮道“顏良文丑,恭迎先生。”

車帘一挑,柳飛縱身下車,趨前扶住二人,臉上亦滿是歡喜,道“公驥,阿丑,多時不見,一向可好啊”

顏良文丑齊聲道“我等粗鄙之身,勞先生挂念了,先生遠來辛苦,快快隨我等回去漱洗歇息吧”

柳飛呵呵笑道“好好,元皓先生可好?”

顏良道“田先生能吃能喝,這些年與一班腐儒甚是相得,好的很呢”

柳飛哈哈大笑,道“那便好,那便好,走,走,我們回去敘話”甄姜亦于車上見了禮。几人談談說說間,已是進了城中。

直走的頓飯功夫,几人方到一處宅院所在,但見宅子飛檐畫棟,重重疊疊,深不知几許,甚是闊氣。

門前卻有一人,峨冠博帶,寬袍大袖。正笑瞇瞇的看著他們走近,卻不是田丰是誰。

遠遠的便長揖一禮,道“先生一別經年,風采依然,丰在此見禮了”

柳飛呵呵一笑,趕忙趨前扶起,還禮道“怎敢當元皓先生大禮,先生多年不見,卻是愈發的顯福相了啊”言罷,哈哈大笑。

田丰亦是莞兒,側身相邀,二人攜手而入。后面甄姜自有丫鬟扶著,下了車,亦跟在后面。

眾人一路分花拂柳,拐上一九曲回廊,方至廳堂。堂上甄逸正捻須含笑的看著他們。

柳飛忙趨前施禮道“小婿柳飛,見過岳父大人。一別數年,岳父大人可好?”

后面甄姜亦是紅了眼圈,至甄逸身前,躬身下拜,道“不孝兒甄姜給爹爹請安”語音亦是哽咽。

甄逸亦是滿面激動,連聲道“好好,都好,賢婿,姜兒,都快快起身。”吩咐下人上茶,又轉頭對甄姜道“姜兒可先去給你母親見禮吧,自你几個妹妹相繼嫁人,你母親可是日夜思念于你呢”

甄姜泣道“全是女兒不孝。女兒這便去給母親請安,還請父親與夫君稍坐。”柳飛點頭。甄姜自行去了。

甄逸等大家相繼落座,這才問起別后細節,柳飛一一說了。又問起甄逸家中情況。卻原來家中几個女兒,出了甄絡年方七歲,隨在母親身邊,其余几個女兒均已是嫁做他人婦了。便連甄榮那個小魔女,也是于去年完了婚。

甄家三子,除老三甄堯整日在外奔波,老大甄儼,老二甄豫均在州府混了個文案之職,日子也自過得逍遙。家中甄逸夫婦卻是感到頗為冷清了些。今日,柳飛夫婦回來省親,卻是讓這二老大為開心。畢竟,家中已是很久未曾這般熱鬧了。

當晚,甄府中大擺筵席,水陸俱陳。席前,柳飛自去給岳母問安,甄氏已是顯了些老態。甄姜在旁攙扶著,旁邊卻有一個稚齡女童,跟在一邊。一身翠綠夾襖,外罩長裙。膚白如玉,星眸閃爍間,梨窩隱現。見了柳飛,落落大方的輕輕襝衽一禮。雖只稚齡,眉宇間卻是有著一股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竟隱隱的發出陣陣異香,讓柳飛大感驚奇。

問過姓名,才知竟是甄絡。傳聞甄絡降生之時,紅光滿園,自幼便遍體自生異香。今已七歲之齡,然喜書好學,過目不忘,雖七歲,卻償與古之賢女自律,不與一般小兒相似。柳飛暗暗稱奇。

席間,甄氏體弱,飲了几杯便讓甄姜扶著去后院歇息去了。甄絡卻因年幼,精神甚好,而家中難得如此熱鬧,白玉般的臉上,也是隱隱的帶著興奮。

柳飛見她可愛,便讓她隨自己旁邊坐了。席間對答,盡顯大家規范,然終是年幼,童言稚語,常常讓柳飛忍俊不住。甄絡對于自己這個姐夫卻也頗是好奇,總是聽聞府中之人談論之時,俱言乃文武全才,當世奇人也。初見之時,便多了些拘謹。此時,見柳飛溫笑晏晏,待自己甚是溫和,心中也漸漸放開,不時露出些小兒女之色,更增可愛。

待的見了百草,雖不如當日甄榮般大呼小叫,卻也是滿眼熱切。將百草抱于懷中,一雙星眸一晚上便如月牙般瞇著。等的聽到柳飛尚有一只可載人飛天的金翅大鵬雕,則是滿面向往之色了。

這晚,因眾人俱是多年未見,都是開懷暢飲,不覺間,除柳飛變態,甄絡幼小不曾飲酒外,俱皆大醉。直過子時,方各自由下人攙扶,回房安歇。

次日,田丰等人尋來,將這几年所得與柳飛細細說了,柳飛也不多言,讓他們自行其事,并不多管。之后,每日只是讀書撫琴,甄姜自是趁此機會,終日伴于母親身邊。倒是甄絡,自于柳飛相熟后,便常常來與他說話。柳飛便常常與她講些后世的童話故事,將一些后世兒童常玩的小玩意,也做了出來,交與她把玩,自此情誼日深,對這個姐夫甚是痴纏。

這日,柳飛正與甄絡講著『漁夫和金魚』的故事,卻有吳忠來報,說是甄逸讓他來問,有水鏡山庄的人來訪,問他見是不見。

柳飛一愣,水鏡山庄他自是聞名久矣。知道那是司馬徽隱居之所,但他竟能知曉自己到了襄陽,看來也是消息靈通之人。當下,略一沉吟,便答應前往。

這便抬步要走,眼角卻看到甄絡小臉漲紅,滿是不忿。然卻始終只是低頭不語,并不像一般孩童大哭大鬧。

柳飛心中點頭,卻故意問道“絡兒,姐夫講了一半便要走了,你不著急嗎”

甄絡大大的眼睛里,含著淚珠,脆聲道“姐夫是去見大賢,絡兒不敢為一己之私而廢姐夫大事。”頓了頓,卻又仰首道“不過,絡兒很喜歡姐夫講的故事,絡兒覺得里面很有些道理呢,姐夫可不可以有空的時候,再給絡兒講呢”言罷,滿是期待。

柳飛心中疼惜,伸手撥了撥她兩個羊角,道“絡兒真乖,為了獎勵絡兒這么乖,姐夫便帶著絡兒一起去,好不好?”

甄絡兩只大眼睛瞬間放光,漲紅著小臉,道“姐夫此話當真?絡兒知道,水鏡先生是大賢,絡兒也可以見他嗎?他不會怪絡兒不乖嗎”

柳飛哈哈大笑,道“絡兒是姐夫的妹子,誰敢來怪。休要說水鏡先生,便是皇帝也不行”。說罷牽了她的小手便行。

甄絡望著柳飛那豪邁睥睨的神情,眼神中,滿是崇拜。小姑娘芳心可可中,已是深深烙下了柳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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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水鏡

待的到得前堂,甄逸正與一青衣小帽的童兒說話。

聽的腳步聲,見柳飛攜一女童走了進來,那童子忙上前行禮。

甄逸道“賢婿,這位小哥乃是水鏡先生所遣,你們且聊聊吧”說罷,看了看甄絡,雖覺奇怪,卻也未多說,自顧去了。

那童子恭聲道“見過柳先生,小的奉我家主人所命,特來請先生往水鏡庄一游。還望先生應允”

柳飛見這童子年不過十齡,言語舉止卻頗是得體,亦暗自稱奇。當下微微一笑道“早聞水鏡先生之名,恨無緣得見。今日相邀,我亦欣然。”

牽著甄絡往前一步,又道“不過,我要帶著我這小妹,不知可有甚么妨礙嗎?”

童子一愣,稍稍躊躇了一下,卻又概然道“我家主人只吩咐小的來請先生,并未規定先生帶什么人,想來自是無妨的”

柳飛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小哥這便帶路吧。”

童子恭聲應是,道“外面車馬已是備妥,請先生與小姐登車,便可前去。”

柳飛頷首,攜著甄絡,自去府外登車。那童子自行引車,向南而去。

出的城來不遠便是南漳,南漳向南約里許便是那水鏡庄了。

到得近前,柳飛細細打量。

這水鏡庄北臨蠻河,南靠玉溪山。林木掩映間,多是亭閣式建筑,飛檐凌空,氣宇軒昂,金窗修戶,朱梁畫棟。

童子告罪一聲,前面引著柳飛進了院子。卻是兩進平房,中隔小院,每進三間,建筑庄重古朴,柳飛估計大約后世300多平方米的樣子。

此時,院前台階上卻有一人正緩步下來,遠遠的沖著柳飛深深一揖,開口道“『隱神谷主』大駕光臨,鄙庄當真是蓬篳生輝啊,司馬徽這廂有禮了”

那人年約三十上下,穿一身淡青色圓領大袍,一部濃髯飄灑胸前。松形鶴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帶,道貌非常。正是有水鏡先生之稱的司馬徽司馬德操。

柳飛忙趨前見禮,道“呵呵,山野閑人,東萊柳飛見過水鏡先生。豈敢勞先生遠迎,飛之過也。”

二人見禮,柳飛又將甄絡引見司馬徽。甄絡小臉微紅,上前襝衽見禮,脆聲道“絡兒給先生見禮,未經先生見招,擅自來訪,還請先生恕罪”

司馬徽見甄絡年雖幼小,卻舉止得體,談吐間,竟是一派大家之氣。眉間氣質高潔,隱隱竟有出塵之意。亦是暗暗稱奇。

此時,聽得甄絡見禮,忙還禮道“小友氣質高雅,姑射之姿。能屈尊來我這茅舍,吾亦幸甚,何來怪罪之理。快快請一起入內奉茶。”

說罷,肅手相邀,當先入內。

待的几人落座,那童子已是將茶奉上。司馬徽舉盞請茶,道“徽早聞先生之名,于琅琊教蠶桑,育五谷,歧黃之朮活人無數。今更制得這『清茶』,使我輩之人皆得至樂也。此次聞知先生來荊州,心下歡喜,冒然相邀,幸的相見,當可稍抑渴仰之思了。只是卻顯鹵莽,卻要先生海涵了”

柳飛謙遜道“先生太謙了,飛不過一些小道耳,不值先生盛贊。吾知先生雅量高致,通經博學。更兼識人之能冠絕天下,卻不求聞達于諸侯,一身大才卻不與俗人為伍,飛深敬之。今日得見先生,亦是大幸也”

二人正說話間,童兒來報,道襄陽龐德公攜侄龐統來訪。司馬徽大笑,向柳飛道“這龐德公必為先生而來,卻少不得要數落某一番了。你我且迎他一迎如何”

柳飛笑答“故所愿也”隧出門同迎。方立于階上,便聽得一陣爽朗得笑聲,道“德操,汝卻該罰,即邀得大賢,如何竟不知會我一聲,若是錯過,我必不與你好過”

語聲落處,一葛衣麻袍之人正施施然而來。后面尚跟一九齡男童,亦步亦趨,卻并不多語。

那人一副農人打扮,粗布纏簪,面容古拙,一雙眸子卻不時閃過睿智的光芒。一臉的短髯點綴下,讓人很難將其與名士這個詞聯系上。可偏偏就是此人,在漢末時,名傳天下。諸葛亮的『臥龍』、龐統的『鳳雛』、司馬徽的『水鏡』名號,皆為此人所稱,可見其人之識才之能了。

此時,司馬徽聽得龐德公所言,與柳飛對望一眼,口中卻只是道“好好”便不再說。龐德公卻笑罵道“又來作怪”轉首見柳飛白衣而立,忙正容作揖道“這位可是『隱神谷主』當面?老朽龐德公見禮了,聽得大賢到得水鏡庄,冒然過訪,還望恕罪”

柳飛忙還禮,連稱不敢。還禮畢,目光卻在那九齡童身上掃了一眼。龐德公見狀,忙向二人引見道“此乃吾侄,龐統。其父去時,曾為他取字士元。”

那龐統亦自上前行禮,柳飛細觀下,果如記載一般,面貌甚是丑陋,且面帶朴鈍之氣。實難與那記載中的,一步三計的軍師中朗將划上等號。唯有眼中間或閃過一絲孤傲,方讓柳飛心下有些了然。

几人見了禮,便一起回屋坐下。甄絡挨著姐夫坐著,對龐統并無露出一絲異態,卻讓龐統甚是好奇,全因自己貌丑,一般人見之無不面露厭惡之色,遑論如此女童,而此女只是見面之時,掃了自己一眼,竟是不見其他表情,甚是讓龐統怪異。

眾人落座后,龐德公與司馬徽微微對了下眼色,始抱拳對柳飛道“老朽曾聞得先生曾做『柳公三紀』,遍記前朝施政為君之道,不知可有此事?”說罷,目光炯炯的看著柳飛。

柳飛初時對龐德公的來訪并未多心,然剛剛龐德公與司馬徽互對眼色,卻是沒能瞞過他的眼睛,此時,聽得龐德公的問話,心中已是了然。

此時,聽得龐德公問起,只微微一笑,道“確有此事,不過是搜集了些民間趣聞,傳記,胡亂涂鴉,以教弟子而已。卻不敢稱什么『柳公三紀』的”

司馬徽眼睛一亮,道“先生何必如此自謙,不說別的,但是那三句開篇『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便已是一大文章了。更遑論『三紀』文卷數量竟達六十有八,必為輝煌之著,不知可能容我等一觀。先生放心,我等無有他意,只想觀摩學習而已,也定不會讓他人見之的”

柳飛攤了攤手,道“二位先生多心了,只是當時委實是教徒所用,故所成也只那一份而已,今已贈徒,卻是沒有副本的。否則,若能得當世大儒指正,實為飛之幸也”

龐德公與司馬徽聞聽尚未答話,旁邊龐統卻是心下微惱,說出一番話來。。。。。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8

第四十九章:詰問

卻說柳飛說自己并無『三紀』副本,龐德公與司馬徽聞聽,對望一眼,均是滿面無奈。暗自嘆息。

像他們這些隱世做學問之人,最大得嗜好便是能讀到一些好書佳作。對柳飛所著之『三紀』聞名久矣,其心癢程度,不亞于老饕之聞到美味,是以,當得知柳飛到了荊州,方急急相邀。以求能先睹為快。此時,卻是大失所望。

龐統卻以為柳飛不愿,見叔父不虞,心下惱怒。

此時,遂挺聲道“晚生愚魯,卻有一事欲向先生請教,還請先生教我”

柳飛一愣,微笑道“哦,士元有何事?但問無妨”

龐統道“吾聞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又聞君子養心莫善于誠。然統也愚笨,思之不得解,先生才絕當世,當有以教我。”

言罷,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長揖一禮。不再說話。

龐德公、司馬徽、柳飛俱皆愣住。司馬徽更是注目打量這個少年,目中不禁閃過一道異彩。

龐德公卻不禁面皮有些發紅,頗為尷尬。要知,剛剛龐統一番話的意思是:“誠”是所有德行的基礎,是君子立身之本。柳飛若不想給人家,便應誠實的對人說出,而不是這樣遮遮蓋蓋,這種行為不是君子所為。

龐德公二人欲要向柳飛求書,偏偏柳飛說自己沒有,二人其實也是不信的,但若再要執意去討,未免落了下乘。但龐統以九歲之齡,說出這些話,本不為過,只是礙于自己于他的關系,卻是有些尷尬了。所以,他搓了搓手,卻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柳飛也自愣住,龐統言中之意,他自是明白。只是他卻是暗凜這未來的鳳雛,果然犀利,充分利用自己能利用的資源,既然自己年幼,便以小賣小。借著討教的名義,竟是把自己直接套上個小人的帽子,一時間,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面上表情便也是似笑非笑的。

這三人不說話,旁邊甄絡卻是小臉漲的通紅,小手攥成拳頭。小姑娘自與柳飛接觸,每日柳飛給她講的故事,俱是后世流行的寓言故事,及一些世界著名的童話故事,多是將深刻的人生意義,和為人的道理藏于其中。甄絡自小便喜書多思,聰慧異常,自是明白姐夫是在向自己傳授著學問。

而這種傳授的方式,卻又是如此新穎,如同春天細雨,隨風潛入,潤物無聲,卻又是那么的可貴和真實。小姑娘每從柳飛處多得一分知識,便對柳飛多一分崇敬。只覺這個姐夫稱為世之奇才決不為過。

她亦自聽懂了龐統的意思,哪容得有人如此誣蔑自己的偶像。忍了許久,終是忍不住,脆聲道“你這人好生無禮,自己強欲要別人的東西不成,竟還辱罵別人為小人。這等作為才是真的小人呢。”

她此言一出,眾人更是一愣。龐德公老臉更是一片通紅,司馬徽卻是目中異彩連閃,不想今日竟能連見兩個驚才絕艷的人物,難得的是,二人竟都是如此般小的年紀,這女娃子若為男兒,以后成就當真不可限量。

那邊龐統亦是紅了面皮,冷冷的看了甄絡一眼,道“我道是誰,卻是被人稱做神童的甄家小姐。向聞小姐以女子之身,償向兄長索看文章,且用令兄之筆硯習字,莫不是要做『女博士』,可惜我大漢卻不容那蜺墮雞化,婦寺干政之事的”言罷冷笑。

甄絡這會卻是冷靜下來,緩緩道“聞古者賢女,未有不學前世成敗,以為己誡。不知書,何由見之?若女子向學是為罪,那緹縈萬言救生父,班姬助兄修漢書便俱是錯乎?卻是龐公子想左了。”言罷,拔背低頸,不再說話。

龐統卻頓時愣住,張了張嘴,卻最終沒再說話。

柳飛不成想自己只是說了實話,卻搞出這么個場面。但對甄絡維護自己,卻甚是感到溫暖,贊許的看了她一眼。甄絡瞅見,心下大感興奮,面上更是眼波流轉,竟是顯出一片嫵媚。這絕代妖嬈竟是此時便已顯征兆。

她此時年紀尚幼,自是不會想及什么兒女之情,但只覺能幫得上姐夫,便甚是開心。柳飛卻被她那嫵媚一笑,搞的一呆,面前的小女孩兒,竟是突然如同長成一個少女般模樣,巨大的反差,讓他竟興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不禁晃了晃頭,將那絲怪異驅除腦中。

此時見眾人盡皆沉默,遂微微一笑,道“飛涂鴉之作,未成想竟能得二位先生如此青睞。更使得士元多出如此誤會。罷罷罷,飛雖無副本,但卻可憑記憶再摹一副本,恭請二位斧正也就是了。只是,到時若是失望,卻莫笑飛之淺薄也就是了。”

司馬徽與龐德公聞聽,不禁心花怒放,竟齊齊站起,道“先生所言當真?”待的發現失態,不禁對望一眼,老臉微紅,略顯尷尬。然卻還是望著柳飛。

柳飛微笑道“此易事耳,不日便使人送來,如何”

二人始大喜拜謝。龐統于邊上聽著,方知自己誤會了柳飛,自是尷尬,剛又被甄絡一頓數落,不覺甚是沮喪。

柳飛見他模樣,不禁好笑,這鳳雛自小因貌丑,少有人接近,也自養成一副孤傲的脾性,最后死于流矢之下,與他這副脾氣卻也不無關聯。今日,便點他一點。

想到此,便對龐統道“士元少年英才,以后成就未可限量。汝剛剛問過我一個問題,我這里卻也有一個問題問你,你可能答否?”

龐統心中一凜,暗道“難不成他記恨于我,欲要尋我晦氣?卻是要小心了”當下,起身恭聲道“先生,長者也。長者有問,統安敢不答。然統只九齡,豈能盡知世事,若不能答,還望先生教之”言語間,不卑不亢,卻暗藏著滑頭,實實的綿里藏針。

他的意思就是,你是長輩,逼我已是失份。我年紀小,你要是故意為難我,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我就反問你,你的臉上卻也不會好看。

旁邊,司馬徽和龐德公面面相覷,卻也覺有趣,自不說話,只顧看著。甄絡卻已是用鄙視的眼光看著龐統了。

柳飛暗道這鳳雛,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嘴上卻道“如此也好。我欲問你,這世上最最堅硬之物是什么?”

龐統一愣,沉吟了下,道“眼下應為『鐵石』,俗語有云:『鐵石心腸』便可知之。”

柳飛“哦”了一聲,又慢條斯理的問道“那為何這鐵石擊水而水不斷,而水滴鐵石卻鐵石穿呢?”說罷,雙眼緊緊的盯著他。

旁邊几人俱覺柳飛這句話的聲音,清朗無比,便似有一道清泉,自頂門透體而入,心神竟是前所未有的一陣清涼。卻是柳飛用『靜心決』功法發出的。

眾人均是若有所思。龐統首當其沖,感受最強。渾身一震,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久久之后,方面容一正,整了整衣冠,趨前拜下,恭聲道“統多謝先生點撥,先生成全之恩,統一生不敢或忘。”

柳飛哈哈大笑,滿面喜色,連聲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龐統經這一拜,方終是拜別了那宿命的糾葛;這一拜,也終拜出了一個真正的絕-世-之-才。。。。。。。。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9
第五十章:翱游
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小樓西角斷虹明。

闌干倚處,待得月華生。

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垂下帘旌。涼波不動簟紋平。

水精雙枕,畔有墮釵橫。

春去夏至,天地間驀然變得生動起來。紅的、黃的、綠的、紫的、青的、藍的。。各種顏色紛紛登場,夏天,便如一個魔朮師般,輕輕的揮了揮手,便將世界打扮的艷麗多姿。

帘瓏輕動,錦榻微搖。一段藕白的粉臂,橫搭在男子的胸上,烏黑的秀發掩映下,一張粉琢玉致的俏臉上,眼角唇邊俱含春情。雙眸微瞌,卻猶是晨睡未醒,一副海棠春睡圖。

錦被內一陣輕動,一只大手爬上雪峰,恣意的采摘著粉紅的果實。佳人白玉般的臉上一絲紅暈渲染,睫毛輕抖,嘴角微揚,口中呢喃著“大哥莫要使壞,讓姜兒再睡一會兒”

柳飛自神功練成以來,身體日愈強壯。昨夜風急雨驟,甄姜卻是有些不堪韃伐,此時,但覺渾身酥軟,猶自不能起身,偏偏柳飛又來作怪。

柳飛呵呵一笑,道“今日,卻是答應了絡兒騎雕游玩的,你不去嗎?”

甄姜星眸微啟,旋又閉上,慵懶的道“大哥且與絡兒去吧,今日姜兒還要陪母親做秀呢”

柳飛見他委實困頓,也不再擾。將薄被與她蓋好,自行起身,洗漱去了。

自那日水鏡庄回來后,如今已是三月有余了。除了得空指點下顏良文丑的內功進境外,便是攜了甄絡,四處游玩。不時與司馬徽和龐德公等相聚,清茶一杯,談古論今,好不快活。

那『三紀』卻是于回來后,盡十余日的功夫,盡數謄寫完畢,贈了司馬徽。那龐德公卻是紅了眼,直到逼著司馬徽又給他抄了副本,方自罷休。二人細讀之下,盡皆贊嘆,謂為天下第一奇書。龐統更是以此為必讀,為以后觀人論勢鼎定了堅實的基礎。几人由是結為至交。

甄絡更是每日如同個小尾巴般的跟著,甚覺快樂。甄逸等人俱皆大感輕松,終是不用被這小丫頭整日纏著問這問那了。這日卻是柳飛應了小姑娘的要求,帶她乘雕遨游,遂了她的心愿。

柳飛這邊每日風輕云淡,綠水青山悠游之際,幽州劉備卻是和兩個兄弟,整日里腥風血雨,于斷臂血肢間闖出了一片天地。

首戰黃巾程遠志、鄧茂。以千五之數大破五萬之敵。又于穎川等地,會和曹操、董卓等人連場酣戰,大破黃巾余孽。威名一時遍傳天下。連場戰役雖未能立時盡除蛾賊,卻也使得朝廷得以喘息,局勢大為緩解。

此后,因朝中無人打通關系,只給了安喜縣一職,權且安置了。后面之事卻與歷史所記無甚出入,只鞭笞督郵一事,卻非張飛所為,而是劉備親手為之,與所記略有出入。事畢,兄弟三人遠避遼東公孫贊處,暫沒了消息。

柳飛自田丰處聽得消息,只是一笑,也不多言。田丰雖感疑惑,見柳飛不說,念及柳飛所能,心中也自釋然,不再多問,自行忙碌去了。

柳飛心中自是明白,這兄弟三人日后的作為。心下輕松。漫步度到院中,做些早課。正功行圓滿之際,耳中聽得腳步聲,知道是甄絡到了,遂收了功,扭頭看去。

花枝浮動間,小姑娘一身綠裙,已是滿面興奮的,雀躍而至。見了柳飛正含笑望著她,心下一慌,只覺姐夫那雙眼眸,甚是明亮,竟似射到了自己心底一般。趕緊羞澀站住,襝衽施禮。

柳飛呵呵笑著搖頭,這小姑娘哪里都好,只是總有些拘著性子,與其年齡大是不符。卻是大家族門風所致,與她成長并無多大益處。只有隨著自己出游之時,方顯出七齡孩童的朝氣,心下疼惜,待她便也愈發的溫和了。

此際,見她施禮,上前扶起。伸手撥了撥她的雙角,寵溺的道“小絡兒可准備好了,若好了,咱們這便出城,姐夫召了雕兒來,盞茶間便可到宛城了,到時讓你玩個夠,可好?”

甄絡興奮的,小腦袋點個不迭,滿眼俱是期待。自從河北移置荊州,她還未出過襄陽呢,這几月來,幸有姐夫領著,几乎游遍了襄陽,還拜訪認識了司馬徽和龐德公等大儒名士,心下已是漸漸野了起來。

前日,終得柳飛應承帶她乘雕一游,竟是往宛城游玩,這几日便興奮的几乎睡不著,此時,聽姐夫問起,心中歡喜,直似炸開來般。

柳飛微微一笑,牽了她小手,自往城外行去。要知若在城中喚出『金翅』,憑『金翅』那體型,還不鬧的滿城風雨才怪,柳飛自是不會給自己找那麻煩。

到得城外,柳飛用神念召喚金翅。須臾,天空中掠過一片黑影,清鳴的長啼聲中,金翅斂翅落地,行至柳飛身前,探頭蹭著,甚是親熱。

旁邊甄絡看著這般大鳥,面色有些稍白,只是一雙眸子之中,卻閃著興奮的光芒。柳飛呵呵一笑,牽著她小手,走到金翅面前。將她介紹給金翅認識,甄絡卻極為認真的向金翅襝衽一禮,才抬頭道“你便是金翅嗎?姐夫說你已經好几百歲了,那絡兒叫你金翅伯伯可好?”

金翅起初歪頭看著這個小不點,眼中極為高傲。此時見她向自己行禮,雖不懂卻也極是高興,當下,金光閃閃的眼中也自露出一絲溫和,探頭蹭了蹭甄絡嫩頰。甄絡先是一驚,隨即大喜,“咯咯”的笑個不停,伸手撫著金翅的羽毛,滿眼的喜愛。

柳飛微微一笑,示意金翅蹲下,自己攜了甄絡小手,躍上了金翅,輕輕一拍。金翅長鳴一聲,雙翅展開,只忽忽扇了几下,便騰空而起,直上云霄。

甄絡坐于雕背之上,但見身邊不時有白云飄過,如絲如絮,天空透藍純淨。下面山川河流俱如土堆小溪,城如方盒,行人如蟻。滿眼間草綠山黛,姹紫嫣紅。不覺心胸大暢。

偷眼覷著柳飛,但見姐夫白衣飄飄,神情俊朗,恍如神仙中人,心中竟有些自慚形穢。她此時年幼,不諳情愫,只是想著,若是時光能夠停住,與姐夫這般御雕而行,翱翔于神州之上,便是一日,卻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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