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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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686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07
正文 第九十二章:怒駁


    王允道「百姓有倒懸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賊臣董卓,將欲篡位;朝中文武,無計可施。董卓有一義兒,姓呂,名布,驍勇異常。我觀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連環計,先將汝許嫁呂布,後獻與董卓;汝於中取便,諜間他父子反顏,令布殺卓,以絕大惡。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汝之力也。望莫推辭」言罷,只是叩頭不止。

    貂禪聽罷,頓時面上血色全無,雙目空洞。實未料得竟是如此之事。想及今日所見之人,多日來的所思所念竟是如此快的,便全部成了虛幻。不禁心中絞痛,想起那人卻也未必能知自己這番心意,便是自己千般念想,終是鏡中月,水中花。不禁嘴邊綻起一絲哀笑,只是那笑容,天曉得究竟有多苦。

    眼見王允兀自叩頭,雙眸不禁閉上,輕聲道「大人切莫如此,妾應了便是。終不使大人失望,完成此計。」

    話一出口,想及心中那人,又憐自身之情,傷痛卻是再也難以自抑,終是不禁掩面而泣。

    王允聽得貂禪應允,心中不禁大喜。隨即又吩咐道「此事需得緊密,若有洩漏,我必滅門矣」

    貂禪抬頭道「大人放心,妾自曉事。若不報大義,死於萬刃之下便是,絕不連累大人。」

    王允聞言,心中大定,方欲拜謝。卻猛的聽到「咯刺刺」一聲大響,面向院中的窗戶已是粉碎。

    王允大驚之下,駭然望去。卻見柳飛滿面鐵青。眼中直欲冒出火來,一股沉悶之極的氣勢透窗而入,直直地壓向自己,瞬間便已是呼吸困難,胸間一熱,「哇」地便是一口血噴出。

    旁邊貂禪在聲響起時,亦是大駭,驚叫出聲。然待看清窗外那人面容之時,那聲驚叫嘎然而止,雙眸緊緊的盯著那張面龐。是那張臉,沒錯,就是他。像上次一樣。冷冷的。冰冰的,可是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及的氣勢。就那麼突然的,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候出現了,今天,竟然和上次如出一轍,也是在自己無助無依的時候出現了,就彷彿自己地保護神般。只要自己需要。他便會出現,雖然總是那麼突兀。

    貂禪美目緊閉。心中翻來覆去的就是一句話「他又來了,終於來了,來救我了。。。

    柳飛此刻的心情卻是憤怒到了極點。原本他早知事情的始末,雖然生氣也不至於如此。但就是王允最後幾句話,卻讓他的憤怒直接到了難以抑制地地步。

    「無恥!無恥啊!!!」柳飛心中不斷地喊著。這個老傢伙,將這麼個恥辱地任務仍給一個弱女子肩負,最後卻怕這女子事機不密,讓他滅門。這還是人嗎?

    「你還是人嗎?」柳飛心中憤怒,這句話已是不覺的喝了出來。

    王允此時臉色灰敗,他只道柳飛既然潛藏於此,必是為了拿獲自己的證據,那定是不會和自己一邊了,此番,自己可真是引狼入室了。

    想至此,亦不禁怒喝道「柳飛,枉你為人人稱頌之名士。哪知卻竟是董賊走狗。老夫今日死矣,便先於下面等著,看你們這般亂臣賊子有何下場?」

    柳飛聽得,不由仰天大笑。那笑聲飽含憤慨,卻又帶著萬分不屑。良久不停。王允怒道「要殺便殺,嚎些個什麼」

    柳飛笑聲嘎然而至。冷冷的望著王允,眸中眼光幾似萬載寒冰。王允竟也被他看的心中戰慄。

    柳飛冷冷的看著他,道「王允,王司徒,王大人。你以當朝司徒之身,位列三公之職。累謀無成,乃遣一無拳無勇之弱女子,以聲色為戈矛,謀取凶頑。普天下之忠臣義士,猛將勇夫不能除一董卓,而將如此屈辱之計,冀望於一弱質芊芊。縱能功成,寧不羞死?」

    說道這,轉眼溫柔的看了一眼貂禪,又轉首向王允道「我初時雖對你手段不屑,然總尚有些佩服,畢竟你在去做。然剛剛你最後兩句話,卻讓我對你鄙視到了極點。」

    王允只聽得滿面通紅,胸膛急遽起伏,此際,已是連連咳嗽,卻仍急聲問道「老夫哪裡錯了?老夫俱是為我漢家天下。

    柳飛怒喝「咄,你口口聲聲為漢家天下,可最後竟怕這女子事機不密,而拖累於你,你若真只是為了漢家天下,只要功成,便是滅門又有何憾?!」

    王允聞聽此言,頓時渾身顫抖,面色蒼白一片,無力辯駁。

    柳飛卻是愈說愈怒,繼續道「貂禪姑娘,以一個弱質女流之身,為國家計,為大漢萬民計,概然擔起男兒該為之事,摒棄自己地感情,拋捨自己地心上人,捨小家而救大家。此何等襟懷也?此真粉紅英雄也!!!我柳飛深敬之,深重之矣。若我是你,出的此計,一待功成,便應立傳以記之。然後自刎以相謝。豈能如你這般無恥,猶自慼慼,只記著自己家小不存乎?」

    王允被這一通罵,已是面色死灰,羞愧萬分,直欲死去。偏偏此時心中卻有股執念,不禁嘶聲道「即便我百般不是,可畢竟是為大漢謀略,對得起國家!」

    柳飛鄙夷地一撇嘴,道「欲殺董卓,驅呂布,便只區區小計,即可完成。然你既無謀略,又心胸狹隘,不敢擔當。日間便只敢旁敲側擊,卻不肯以身擔之。尚有何面目在此說,為國家計?!你日間既邀我來,若直言相詢,我自有計定之,偏偏你自以為聰明,卻與此拿一個弱女子的一生為賭注,真真給天下士子丟盡臉面。枉自稱為名士!」

    見王允嘴唇顫動,不再說話,繼續道「我且問你,若此計不成,你卻要如何做?還不是將所有罪過委於貂禪姑娘,以求消的董卓、呂布疑心,以報後計能得繼續施展。果如此,那貂禪姑娘,苦心造詣,忍辱含垢之舉,後世又會如何評價?於她可是公平?如計不成,便是於你,也不過多個諂媚謀逆的罵名而已。你又對國家有何貢獻?你累謀不成是為無智!不求細察,是為無知!沒有擔當,是為無勇!顧小家而不問施計之人的後果,是為無義!你個無知、無智、無勇、無義之輩,更有何面目在此於我說什麼為國家計?!!!」

    王允渾身顫抖,再也站立不住,「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已是往後便倒。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08
正文 第九十三章:定計


    王允被柳飛一頓臭罵,欲辯無詞,不禁羞憤交集,胸間一口血噴出,向後暈倒。

    旁邊貂禪驚呼一聲,連忙趨前去扶。卻見眼前白影一閃,王允已是被柳飛放於幾邊席上。

    貂禪此時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矛盾。剛剛柳飛一番話來,句句皆是為自己設想,維護之意明明白白。可是王允對自己亦有救命收留之恩,如今雖是讓自己接了這麼個計劃,卻終是忠義之心,也可讓自己於大恩得報。只是,此時,眼見柳飛直是不允。貂禪心中自是甜蜜,卻又夾於二人之間,甚感為難。

    當下,不由轉目望向柳飛,襝衽為禮,道「恩公請了,妾多謝恩公方才言語相護。只是大人亦為妾之恩人。求恩公能暫且繞過,莫害了他性命。」

    柳飛方才也是心情激動,方才失控,待見王允吐血而倒,也自一驚。此時,聽得貂禪求情,自無不允,只是點了點頭。隨手取出一枚丹藥,捏開王允嘴巴,讓他服下。袍袖輕拂,在他胸間運氣一轉,已是將內傷治癒。

    王允幽幽醒轉,睜開眼來,掙扎著起身坐倒。滿目複雜的看著冷臉站著的柳飛,又望望猶自如梨花帶雨的貂禪,不禁長歎一聲,閉目不語。

    這邊貂禪見王允醒來,方始放下心來。見二人仍是冷然相對,不由淒然一笑,道「恩公與大人不必為貂禪一個女子如此。妾本命苦之人,先得恩公相救,得以活命保全清白,後得大人收留。今大人是為大漢天下所求。妾雖女子,也知忠義,故此事是為妾自願,非人所迫,恩公也莫要難為大人了」

    言罷又淒然笑了笑,道「妾乃命賤之人,本尚自有些非分之想,然恩義不能兩全。今只能捨恩以全義了,卻是恩公大恩,只有冀望於來生相報了,望恩公不必以妾為念,便。。。便讓妾去吧」言罷。嚶嚶而泣。

    王允心中感動。猛然抬頭望向貂禪。嘴唇顫動,想要說些甚麼,卻終是未曾說出,只是輕輕的歎了一聲。

    柳飛冷冷的看了眼王允,轉頭對貂禪溫和的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既然管了這事,便自有法子解決此事。且姑娘心事。在下亦略知一些。姑娘但放寬心,萬事自有在下擔之。姑娘可去稍事收拾。待會兒便隨在下先走,在下自會助姑娘完成心願。」

    聞聽柳飛說有法子解決,王允、貂禪俱皆大喜,抬頭望向柳飛。王允心中所想,自不必多言。貂禪卻是心如鹿撞,柳飛言道知她心事,難不成竟是明白自己對他地心意?想及此處,不禁面上榮光煥發,兩眼灼灼地望著柳飛,等他說明。

    柳飛被貂禪看的心中煩亂,輕吸口氣,道「我知姑娘心有所屬,心中即敬姑娘為國捨身之義,便只為此,也定會相助於你,早日與心中人相見。至於董卓、呂布之輩,只要略施小計,便可促成,姑娘不必擔心就是。」

    貂禪聽得驚疑不定,柳飛言中之意,似是以為自己另有所愛,顯是不知自己牽掛之人便是他自己,欲待說明,卻是終因羞澀無法出口。只得低頭不語,心中卻是焦急。至於謀劃董卓之事,既然柳飛說有法子,她自是不再去想了。

    旁邊王允見狀,暗暗歎氣,溫聲對貂禪道「既然柳公有了安排,汝便去收拾吧,方纔所言,便作罷了。望你莫要怨我,唉」

    貂禪方始應了,抬頭深深的看了柳飛一眼,自去收拾行囊去了。

    這邊王允、柳飛二人沉默良久,王允方苦笑道「今日得柳公教訓,好叫王允羞愧。公既有除賊之策,還望能祥言告知,若有用允之處,允便粉身碎骨亦不敢相辭」

    柳飛看著王允,半響也是歎了口氣,道「也罷,此事卻實在也只能托付與你了。」

    王允精神一振,忙肅手請柳飛坐下,靜聽柳飛所言。

    柳飛道「夫定計之道,在於順勢而為。然要做到這四字,卻需對所施計之人、之事加以瞭解,分析。針對其弱點和漏洞下手,事方可成。今你等欲謀董卓、呂布。卻只知二人表象,不知其底細,便遽然而施,是為莽撞也。」

    王允大慚。

    柳飛接著道「董卓其人,生於殷富的地方豪強家庭,自小養尊處優,少年時期便形成了一種放縱任性、粗野凶狠的性格。性子雖粗猛但卻有謀略。更兼李儒多計,本極難用計謀之。只是他今日已是驕橫日滿,那股有我無人的性子便顯露出來。你們只看呂布現為其義子,卻不知二人早已貌合神離。」

    頓了頓,又道「我兩次折辱那呂布,更讓小徒太史慈與兩軍陣前敗之,便是為間他二人埋下伏筆。董卓之所以重呂布,皆因呂布之勇耳。若一日發現,呂布之勇不堪憑持,如何還能重之,兼且呂布其人,本出自寒家,待人少禮而傲慢,自持武力,稍有功績便想索要賞賜。以董卓狹隘之心,如何能長期容得。」

    王允聽得驚訝,道「莫不成此二人今已反目乎?」

    柳飛微微搖頭道「此時二人雖未反目,卻早已是互有嫌隙,你們只需在平常多做引導,就中取事,便可水到渠成。你等可常常於呂布面前恭維其武力無雙,為其歎所得太少,官位太低,進一步加速他心中不滿。然後於董卓面前,卻要極力讚美呂布,給董卓感覺,眾大臣皆以為董卓今日之成就俱為呂布之功,然後可於背後處,點上一二句,就說呂布亦是自覺功高,長歎官位與功績不等,心中常抱怨氣,且多有言語不敬董卓。董卓必疑之。心中也必恐其功高震主。如此,董卓疑則不常加功於呂布,呂布必心恨之。如此,可使人間之,此計成矣」

    王允聽得大是興奮,問道「若如此,何人可往間之?」

    柳飛微微一笑,道「昔日,董卓手下何人說的呂布?」

    王允愕然,道「難不成那李肅也。。。。。。

    柳飛微微撇嘴,嘲諷道「你們連所算計的人,身邊之人地情況都沒搞清楚,就冒然行事,真真是夠擔當啊。」

    王允臉上大愧,心中卻是有些羞怒。只是此時形式不由人,只得忍氣道「還請公指點」

    柳飛道「那李肅本就是小人,最是貪婪無度。本自以為幫董卓將呂布策反,大功一件,奈何董卓賞賜卻少。且呂布本是他引見而來,所得勳祿卻在他之上,心中著實恨之。兼且此人貪生怕死之輩,到時只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他必為你等所用,何愁大計不成王允只聽的心花怒放,不禁哈哈大笑,拍案而起,道「先生妙計也,如此,大事成矣。」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09
正文 第九十四章:心事


    是夜,司徒王允府上書房內,由柳飛策劃,王允輔之,一張大網已是悄然張開,靜靜的向著董卓罩來。

    二人相謀之時,後面繡樓上,貂禪卻也是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是不用再去做那犧牲之人,且能暫隨在柳飛身邊了。憂的是,這柳飛似乎是早把當日救了自己一事忘卻,更是瞎自猜疑自己另有所愛,自己卻是不知如何解說。

    便在這般憂喜矛盾的心情中,將自己收拾停當,方至書房外,開聲求見。

    王允讓了貂禪進來,對柳飛道「此女雖為我所收留,然平日素以女兒相待,望公莫使其受了委屈」又使人取了些金珠之物,贈與貂禪,道「汝雖未曾行我之計,然其中之情,老朽自是感激感佩,唯望你能明白我心,莫要怪責於我。」言罷唏噓不已。

    貂禪亦自哭泣,道「妾得大人收留,天高地厚之恩,如何敢忘。今事未成,恩卻未報,何敢言怪罪。唯望大人善保身體,妾這便告辭了」

    柳飛立於一邊,也不多言,等他二人說完,便自帶著貂禪飄然而去。

    出的府來,逕往蔡邕府邸行去,心中想及貂禪情郎,終是有些不舒服。是以,一路無話。

    貂禪見柳飛始終面沉如水,對自己極是守禮,卻是顯得很生分。雖不敢多言,心中卻是難過,走不多久,已是偷偷抹了幾回眼淚。

    柳飛回身看見,初時尚以為她是為離開王允而傷心,也不在意。及至見她望著自己時。目光哀怨。方才醒悟,自己這一路卻是未曾搭理人家,顯是嚇著她了。

    想想自己心思,也是暗歎。自己終是與人家初次相見,且不說人家在自己之前,便已是結識了意中人。便是沒有,哪有一見自己便即愛上的道理。自己卻是受後世看書的影響,兼且男人的本性所使。對於美好地事物,尤其是女子,總有想盡皆收入私房地奢望。對自己這番心裡,柳飛也不禁暗暗自我鄙視了下。

    此時,稍稍平靜了下心神。轉頭溫和的道「貂禪姑娘可信得過在下?」

    貂禪正自黯然神傷。忽聞的柳飛與自己說話。不由一喜,聽他問話,忙道「恩公怎如此說?貂禪性命乃是恩公所救,怎會信不過恩公?」

    柳飛聽得她稱自己為恩公,便一直以為是為了剛剛救了她,不必施展連環計所致。此時,心緒清明之下。聽得自己救她性命。不禁一愣,詫異道「姑娘一再稱呼在下為恩公。卻是為何?這救命之說,更是從何說起?」

    貂禪立住腳步,定定的看著柳飛,良久方道「恩公可還記得當日於洛陽,曾於一條巷子內,那些官兵手中救得一個女子?」

    柳飛蹙眉想了想,方才想起,似乎有那麼一回事。而當時所想找的卻正是眼前這個俏嬌娃。一念至此,頓時心中不知是甚麼滋味。但覺世事之無常,讓他竟有種措手不及之感。

    當下不禁滿臉苦笑,澀聲道「原來如此,你卻便是當日那個女子?只是當時怎會那般打扮?」

    貂禪低下頭去,輕歎了聲道「妾本姓任,小字紅昌,出生在并州郡九原縣木耳村,15歲被選入宮中,執掌朝臣戴的貂蟬冠,從此更名為貂蟬。因遭十常侍之亂,避難出宮,那日宮中大亂,宮女多有被害,妾不敢著宮服外出,遂換了一身裝扮,及至那條小巷,卻還是被官兵所獲,幸得遇恩公所救,方苟全於性命,得保清白。只是恩公當日似是有事在身,未容貂禪拜謝,便已離去。妾無奈下,只得自行尋路逃生,幸的遇上司徒大人,收留貂禪。本以為今生再難以見到恩公,不想昨晚卻在王允大人府邸後院見到,真真是天幸也。」

    柳飛方自恍然。想想二人之間的結識,甚是離奇,也是不覺唏噓。

    此時,天色略顯青色,已是離黎明不遠。古時,城中實行夜禁,是不允許行人夜間在城中閒逛地,柳飛帶著貂禪,走走停停,躲避著巡夜的官兵,甚感不耐。又見貂禪似是有些累了,抬頭見前面似有個小院,雜草叢生,顯是未有人住,便道「姑娘,不如且去那小院暫歇,待天明宵禁解除,再行上路可好?」

    貂禪早已感到疲乏,自是答應。二人當下直奔小院,進得院中,果然無人。柳飛尋了些柴草,在屋內點了,與貂禪於火堆旁坐了,見她身軀微抖,遂解下自己大氅,給她披上,方才繼續敘話。

    貂禪在柳飛給自己披上大氅之時,心中感動。想及自己平日對柳飛多有所念,不禁紅暈滿頰。今日得他如此體己,心底情愫湧動,火光映照下,眸中眼波流轉,明艷不可方物。

    柳飛看的一呆,趕緊低頭,不敢多看。貂禪見他低頭不看自己,心下微感失落,不由輕聲一歎。

    柳飛聞聽,以為她想起心上之人,遂道「姑娘不必傷感,只是你如今將往何處去?你欲要相會之人,卻是在哪裡?若信得過柳飛,在下自會助你完成心願。」

    貂禪見他猶自瞎猜,不覺心中暗道,真是個呆頭鵝。眼見再不說明,怕是沒有機會說了。當下強忍羞意,道「恩公所言,妾卻是不明白。妾若有去處,當日也不會在司徒府居留了。更徨提甚麼,甚麼相會之人。卻不知恩公怎會如此之想」

    柳飛張了張嘴,不禁大窘。總不能說自己站在房頂,偷聽人家一個女孩子家悄悄說話吧。眼見貂禪瞪著兩隻亮晶晶得大眼睛,看著自己,等自己解釋。不由搔了搔頭,最後只得含混道「卻是今晚見姑娘在焚香禱告,是以猜測,如有唐突,還請莫怪」

    貂禪咋聞「焚香禱告」四字,不禁面頰通紅,原本她今日便是因見到柳飛,心中情動,便向月禱告能使自己心願得償,如今聽柳飛當面說之,以為柳飛已是聽到自己所說,一晚上卻是裝癡賣傻,卻是非要逼自己說將出來。這種話讓一個年輕女子當面說來,焉能不羞。

    若柳飛知道此時貂禪心中所想,怕不要大呼自己比竇娥還冤。此際,他既不知,便猶自催促道「姑娘不必如此,男女之情,本天經地義之事。在下並非俗人,你便只管講來,飛自有道理。」

    貂禪銀牙暗咬,心道「罷了罷了,自己本就鍾情於他,既是他要自己說,自己總是要說的。」當下強抑羞澀,道「貂禪自那日被君所救,便無一日或忘,每日想起君恩,總是不能自已。常常向上天祈之,望能讓妾再得見君顏。今日,總算天可憐見,不僅遂了妾的心願,竟又得君救了一次。至此,妾再也別無所求,只願此後能常伴君側,便是為婢為奴,妾亦無憾矣。」嘴中說著,語聲已是越來越低,直如蚊吶一般。

    柳飛何等功力,聽在耳中,卻猶如雷霆霹靂般震撼,越聽越是驚訝,到最後已是嘴巴大張,不知所以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09
正文 第九十五章:傾訴


    柳飛催促貂禪說出心中鍾情之人,想要幫她達成心願,哪成想,最後竟是聽貂禪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竟不知是喜還是悲。

    貂禪勉強說完,已是羞的面紅耳赤,不敢抬頭。只是等的半響,尚不聞柳飛接話,不禁心中驚慌,偷眼打量。

    卻見柳飛嘴巴大張,眼神空洞。臉上神色變幻,時喜是愁。不一會兒,嘴巴倒是閉上了,卻自行在那嘟嘟囔囔的不知嘀咕些什麼。

    見柳飛不是輕賤自己,貂禪心下稍安,只是奇怪他為何這般反應。等的許久,見他兀自在那冥想,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實在忍不住,不由伸手,微微一推柳飛臂膀,道「君在想些甚麼」

    柳飛渾身一震,方自回過神來。原來他這半響,卻是將貂禪一生在腦中過了一遍,又想到竟然是自己贏得佳人芳心,心中得意之下,已是陷入臆想之中,彷彿已是與貂禪攜手遨遊於名山大川之間,漫步於海邊夕陽之下了。。。。。

    此時得貂禪推醒,望著眼前這個絕代佳人,不禁心花怒放。開口道「姑娘,呃,不是。貂禪,呃,不是,那個,蟬兒,呵呵,對,是蟬兒」

    貂禪聽他咋叫「姑娘」,臉上不禁一黯,接著聽他改口叫「貂禪」,不禁又是一愕,最後聽他叫自己「蟬兒」,方心中歡喜。眸光一轉,甜甜的「嗯」了一聲。

    柳飛呵呵一笑,道「蟬兒莫怪,我實是歡喜的傻了。實在未成想蟬兒所念之人。竟會是,嘿嘿,竟會是,呵呵」說著,伸手搔了搔頭髮。

    貂禪見他竟露出從未見過的憨樣,不覺好笑,頓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霎那間。柳飛但覺眼前如同百花齊放,明艷奪目。要知貂禪之美,卻是聞名天下地。那形容女子羞花閉月地詞彙中,閉月說得便是貂禪了。

    柳飛畢竟道心已成,只是稍微迷醉。便已是醒悟。忙道「蟬兒既是鍾情於我。今日何以已是見到我了,尚自答應王允老頭所提?」

    貂禪心中一驚,忙道「君可是生氣了,妾」

    柳飛擺手道「我沒有生氣,你也別甚麼君、妾的,我聽得不習慣。以後你叫我大哥,我自叫你蟬兒。你也如此稱呼就可。」

    貂禪見他如此說。方自放心,道「蟬兒雖為女子。然先父在世時,便常教導,做人當知恩圖報,忠義為先。今日本見了大哥,甚是高興,哪知王允大人卻有如此,蟬兒想及先父所言,又想及自己身世,自知配不上大哥。更何況怎能為了一己之情,而不報大恩。我若不應,便只一己歡娛,天下卻不知有多少女子,要失了歡娛。故此,才。。

    柳飛聞聽,不禁肅然起敬。正色道「蟬兒真女中丈夫也。」

    貂禪聽得柳飛誇讚,心中甚是安慰。她此時只怕柳飛輕看於她,或心中怪她不能堅守對柳飛的感情。見柳飛如此相知,心中感激。只是輕輕的叫了聲「大哥」,便再無話了。

    柳飛心中明白,伸手將貂禪輕輕攬入懷中。貂禪被柳飛擁住,不禁嬌軀微顫,鼻息咻咻,心中已是情動。

    柳飛望著懷中嬌俏,忍不住低頭吻住紅唇,恣意品嚐。貂禪卻如遭雷噬,嬌軀大顫之下,嚶嚀一聲,已是渾身無力。

    良久,柳飛方自強自抑制住奔騰的**。暗暗告訴自己,若在這裡直接要了貂禪,非但是對佳人的褻瀆,便是對與自己定親的蔡琰也是不尊重的。自己若要與貂禪結合,怎麼也應該讓蔡琰知曉,畢竟他們二人先定親在先。即使因蔡琰年齡尚小,不能立時完婚,也應先告知蔡琰知道。

    當下,只是將貂禪擁在懷中,說些情話,卻不再多動。貂禪在皇宮之中,早練就一副察言觀色地本領,甚是伶俐。眼見柳飛情動,然竟能於此時克制,知道他是尊重自己,不由心中感激,望向柳飛的雙眸中,便滿是柔情。

    柳飛將家中的事情,一一細細的講給她知道。告訴她自己要先與甄姜和蔡琰說明,再與她完婚。貂禪微笑道「大哥毋需煩惱,如果二位姐姐不允,蟬兒便是做個婢子就行了,不需要名分的」

    柳飛微微一笑,道「你也莫要多想,姜兒和琰兒俱為明理之人。不會為難於你。且在咱們家裡,沒有什麼妻妾之說,大家俱是平等地,你們也自按照年齡稱呼便是。待會兒天亮,我便帶你先去見琰兒,與她說知此事。然後先送你回咱們家。再回來時,應該時間正好,到時,將琰兒與岳父一齊接回,大家再好好團聚,可好?」

    貂禪將身子往柳飛懷中擠了擠,動情地道「要回家嗎?蟬兒終是又有家了,大哥啊,謝謝你。若沒有你,蟬兒終是一棵飄萍,卻不知自己要飄到哪裡才是盡頭」言下,已是帶著哭音。

    柳飛聞聽,想起原本書中所載,貂禪命運之慘,便真如她自己所說,竟是到最後都沒搞明白,她飄零地命運到何處才是終點。心中不禁疼惜,道「是啊,蟬兒有家了。大哥陪著你,不管甚麼地方,只要我們在一起,那就是家。」

    貂禪心中滿是溫馨,竟是慢慢的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才發現已是天光大亮了。身上暖和至極,卻是被柳飛用大氅整個包著,抱在懷中。這一覺,貂禪只覺是自己二十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心中無掛無礙,再也不像從前般,今日不知明日在哪,今日不知明日會發生何事。而這種感覺,全是將自己抱在懷中一夜的這個男子所給予的。他不僅救了自己兩次,更是救了自己一生。

    想到這,抬首望著柳飛,見他正滿面柔情的看著自己,眼中竟是裝滿了愛憐,那愛憐竟是濃的化也化不開,以至讓她總忍不住想要去討好他,去服侍他。。。。貂禪覺得,只有那樣,才能表達出自己地感激和眷戀。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10
正文 第九十六章:二女

    柳飛見貂禪醒來,遂輕輕的吻了她下,道「睡的可還好嗎?咱們卻是該走咯」

    貂禪面頰飛紅,點頭應了。趕緊起身為柳飛整理衣飾。

    柳飛見她如個小媳婦般的圍著自己轉,心中亦是溫馨,不由的想起了家中的甄姜,每天早上也是這樣,圍著自己轉來轉去。嘴角不由帶出一絲微笑,很溫馨的笑容。。。

    貂禪看見,微微一笑,道「大哥可是想起姜兒姐姐了麼」

    柳飛驚異道「你如何得知」

    貂禪笑道「見大哥笑得頗是溫柔,且臉上柔情大動,滿是思憶的神色,自然是姜兒姐姐咯」

    柳飛呵呵一笑,道「蟬兒當真慧詰。走吧,咱們卻是先去見你琰兒妹妹吧」

    二人出的門來,柳飛馬上感到後悔了。原因無他。貂禪長得太美了。這咋一露面,街上看到的人們,俱是滿面迷醉,癡癡呆呆之狀。柳飛見不是事,趕緊攬著貂禪拐進一個小巷子裡,見無人看見,急展身形,幾息之間,已是進入蔡府之中。

    身形方停,耳邊便傳來一聲驚喜的呼聲「大哥,你回。。。。」。只是呼聲卻是咋起卻陡然頓住。

    柳飛抬眼望去,正是蔡琰。

    原來柳飛昨日被王允邀去,一夜沒回。蔡琰心中有些擔憂,便一早在院中相候。柳飛帶著貂禪卻是直接進了後院。蔡琰咋見大喜,叫了出來,只是待見柳飛懷中竟是還摟了個絕色女子,不覺心頭一顫。頓時止聲。

    柳飛見了。也是不覺有些尷尬。旁邊貂禪何等伶俐,見狀,忙上前襝衽一禮,道「這位可是琰兒小姐?婢子貂禪見過小姐。」

    蔡琰見她自稱婢子,大是訝異,初時她尚猜想是不是柳飛將甄姜帶來了,待的仔細打量,心中隱隱感到不是。此時聽得貂禪說話。便不覺有些愣怔,伸手扶起貂禪,眼睛卻望著柳飛。

    柳飛見貂禪以婢子身份給蔡琰施禮,心中卻有些不喜。見蔡琰看來,略一沉吟。方道「你二人隨我來」轉身向亭中行去。

    二女互望一眼。蔡琰眼中疑惑大盛。貂禪卻是有些臉白。她自是見柳飛有些不快了,不敢多說,忙急步跟上。

    柳飛在亭中待二人到了,讓二女俱皆坐下,方將事情經過細細說於蔡琰知道。蔡琰聽了,心中感佩。起身對貂禪行禮,道「琰兒見過蟬兒姐姐。不想蟬兒姐姐竟是如此大義。琰兒佩服」只是心中雖對貂禪敬佩。卻是有些難受,不禁哀怨的看了眼柳飛。

    貂禪忙起身還禮。卻是不敢再稱甚麼婢子了,唯恐柳飛惱怒。

    柳飛自是看到蔡琰的哀怨,卻也知道,此時自己最好地辦法,就是趕緊離開。讓二女相互瞭解下,比自己在這攙合強上百倍,遂對二女道「你們姐妹且先敘話,我去與岳父大人說些事情」說罷,自行去了。

    蔡琰見他面色凝重,便不再多說,待他走後,自是招呼貂禪說話,貂禪最善察言觀色,幾句話間,二女便已是漸漸熟絡,相談甚歡。

    柳飛在前廳找到蔡邕,拉著他直往書房而去,將昨晚之事一一告知。蔡邕聽罷,久久方才歎道「真奇女子也。」想及董卓對自己禮待,卻又有些黯然,不禁又歎了一聲道「董公做事卻也是太過,終惹此禍也。唉」

    柳飛勸慰道「董卓殘暴,自取滅亡。若伏誅之時,岳父萬不可露出哀意,否則必惹禍端」

    蔡邕黯然點了點頭,卻不再多說。沉吟了會,方道「賢婿卻是如何打算?」

    柳飛道「我欲先將蟬兒送回琅琊安置,便回轉來接岳父大人與琰兒同去。這樣也給岳父空出些時間收拾,岳父大人卻是千萬莫再拖延,我恐久必生變,悔之晚矣。」

    蔡邕長歎一聲,道「罷罷罷,如此便是這樣吧。我自加緊,只待你回轉之時,咱們便離了這是非之地便是。」言下甚是蕭索。

    柳飛見蔡邕終是答應,心下大喜,方自告退。轉身出來,直往後院來尋二女。待地來到,卻見二女相處甚是歡愉,心中始放下心來。卻對蔡琰喜道「琰兒,此次岳父卻是終於答應同走了」

    蔡琰大喜,道「何時可走?」

    柳飛將與蔡邕所約細細說了,蔡琰聞聽還要幾月,雖有些著急,但能得父親應允,終是歡喜。便催促道「如此大哥便早去早回,莫忘了這邊琰兒在翹首以待」言罷,又是幽怨的看了柳飛一眼。柳飛心中明白她意有所指,不由大感狼狽,只點頭應了。

    蔡琰卻又轉頭對貂禪道「今日與姐姐一見如故,甚是相得,本欲同去,奈何老父尚有些事情待辦,權且暫時分別。姐姐到了家裡,望帶妹子向姜兒姐姐先問聲好」

    貂禪亦笑道「琰兒妹妹但放寬心,大哥處,姐姐便先照顧幾日。等得妹妹到了自有妹妹服侍。至於姜兒姐姐處,姐姐自會將琰兒的話語帶到。」言下之意,雖未在自稱婢子,卻暗暗表示,二人間以蔡琰為大,自己不爭之意。

    蔡琰何等聰慧,心中明白。然心中雖喜卻不失禮,道「蟬兒姐姐卻是多想。琰兒有兩個姐姐疼我,不知有多開心呢。」二女喳喳,卻見柳飛冷落一邊,柳飛不禁搖頭。當晚歇了,蔡琰見柳飛仍是自己獨居,並不與貂禪同住,知曉柳飛尊重自己之意,心中溫暖。些許幽怨,自是散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柳飛攜貂禪告辭,直往琅琊而回。

    柳飛本欲直接乘雕而返,但念及貂禪許久未能出門,便打消此念,只雇了輛馬車,與貂禪坐了,沿途看些景致,與貂禪說些情話,貂禪自是喜不自禁,暗暗感懷愛郎體貼。

    一路山奇林秀,溫馨恬適,直走了月餘方至琅琊。柳飛將馬車打發了,自攜貂禪徑往帽子峰上而來。待的到了帽子峰,貂禪見到如此景致,大是喜愛。

    柳飛引著她圍著周圍轉了一圈,將陣法出入之法細細教了,方自領著她拜見甄姜,甄姜卻甚是落落大方,毫無不悅之意,二女相處極是融洽。柳飛將此去所經之事細細說了後,方由甄姜帶著貂禪去後面拜見母親。柳飛自去與甄逸報知。

    眾人聞聽貂禪之事,俱皆欽佩,待她愈發相得,小甄絡更是滿臉敬服。等的黃敘拜過眾人,柳飛又查驗了功課,才與甄逸等商量與貂禪的婚事。

    眾人皆覺得應等蔡邕到了再定為好,可將蔡琰之事一併辦了。至於對柳飛所說蔡琰年紀尚幼之說,眾皆不以為然。柳飛無奈,只得暫時答應,暗思等蔡琰來了再單獨與她說之,料想蔡琰必能明白自己的愛護之意。

    他們這邊正自商量喜事,卻不知因著柳飛的參與和謀劃,長安城內董卓卻是提前迎來了他地末日。這一變化,不禁使得柳飛痛失一個親人,也差點令他再度重歷當日草原上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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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反目


    卻說長安城內,王允自得柳飛定計,第二日便即著手按計而行。將家藏明珠數顆,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頂,使人密送呂布。

    呂布大喜,親到王允宅致謝。王允預備嘉餚美饌,待呂布到了,王允出門迎著,接入後堂,延之上坐,甚是恭敬。

    呂布道「呂布乃相府一將,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如此?」王允道「方今天下別無英雄,惟有將軍耳。允非敬將軍之職,敬將軍之才也。」

    呂布自被柳飛師徒敗後,心中鬱鬱,董卓更是對其多有輕視,不復往日親熱。念及往日輝煌,呂布亦常自哀歎。此時篤然聽的王允之言,不由大喜。

    王允慇勤敬酒,口中稱讚呂布之詞不絕。呂布大笑暢飲。直覺世上之人唯王司徒方是好人,獨具慧眼,心中大起知己之感。

    待得酒至三巡,菜過五味,王允見呂布已是微醺,便乘機以言語挑之,道「想將軍武勇無雙,若非將軍,便是太師今日亦不得如此局面啊。想來日後將軍前途必是無量,三公之位可期,允在此先行相慶了」言罷,舉斛而飲。

    呂布本甚高興,乍聞此言,卻是不禁面色一沉,良久不語。王允見狀,心中暗自點頭,知曉柳飛所言不虛。遂假意問道「將軍如何不樂?可是允說錯什麼?」

    呂布歎口氣,道「司徒有所不知,自布敗於太史慈之手,太師對布已是多有不喜,前面雖有微功。卻是。。。唉」

    王允假意怒道「怎可如此?太師怎可以一時論成敗?將軍之勇。眾將皆有目共睹,皆言非將軍之力,我等早為齏粉矣,安能有今日之樂。我等必找機會為將軍進言。」

    呂布心中感動,舉斛邀飲。只是心中不快之意卻是愈發重了,不消多時,已是大醉。王允暗喜,著人將呂布送回安置。

    過了數日。王允在朝堂,見了董卓,趁呂布不在側,伏地拜請道「允欲屈太師車騎,到草舍赴宴。未審鈞意若何?」董卓笑道「司徒見招。哪敢不從。即當趨赴。」王允拜謝歸家,整備酒宴,一時水陸畢陳,於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設幃幔。

    及至晌午,董卓來到。王允特意穿上朝服出迎。董卓下車。左右持戟甲士百餘。簇擁入堂,分列兩傍。

    王允於堂下再拜。董卓命左右扶起,賜坐於側。問道「司徒何故如此?且家中小宴,怎也具朝服?」王允跪拜,道「太師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故允應以臣子之禮相接」董卓大喜。

    及至天晚酒酣,王允復請董卓入後堂。董卓知道王允有話要說,便叱退甲士。王允見左右無人,便捧觴稱賀道「允自幼頗習天文,夜觀乾象,漢家氣數已盡。太師功德振於天下,若舜之受堯,禹之繼舜,正合天心人意。」董卓心喜,卻道「安敢望此!」

    王允見董卓暗喜,便又道「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又有什麼過分的!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耳」董卓哈哈大笑道「若果天命歸我,司徒當為元勳。」王允連忙拜謝,口稱謝恩。董卓自是大喜。

    王允見時候差不多了,便裝作無意中道「允得太師賞識,自當盡力輔之,只是有一人,太師卻莫要忘卻,定要封個大大的官位」

    董卓一愣,道「卻是何人?」王允道「自是您的義子溫侯呂布呂奉先啦。前日聽聞呂將軍多有怨懟,若太師登上大寶,當許其高官,不然,允等怕是不敢居於廟堂之上啊」

    董卓大怒,道「那個孽障,我本以為他武勇無雙,這才百般愛護,哪知他竟是連連敗於人手,真無用廢物也,今日竟敢無禮耶」

    王允假作驚慌,道「太師息怒,若此言傳於溫侯耳中,怕是會起變故。那溫侯掌控兵權,萬一有變,社稷便有顛覆之危啊。允只是敬服太師,有無官職巨無關礙,太師大業為重啊」

    董卓聽地王允所說,心中猛醒。暗思呂佈兵權太重,便有削權之意。王允見董卓面色變幻,知他已是心有所動,便不再多說,只是舉斛邀飲。一頓酒席,至晚方休。

    董卓回到家中,愈想王允之言愈是有理。熏熏然之下,便遣人去喚呂布來說話,欲試探呂布之意。這邊自有小妾給他寬衣服侍。正忙活間,呂布已至,卻是酒氣熏天。原來呂布心中這幾日甚是煩悶,想及王允所言,句句誅心,暗恨董卓待自己涼薄,無奈中,便整日飲酒,於家中侍女調笑度日。

    今日正自樂呵之時,卻被告知太師相傳。呂布雖恨,卻不願多言,起身來見。他此時已是微醺,平日本就不重禮節,此時得董卓召喚,未及多想,抬步便直接進了內室,待得到了裡面,見一薄衣女子正服侍董卓,方自醒悟,亟待退出卻是不及。

    董卓聞聽腳步聲響,愕然回頭,卻見呂布正瞪目看著自己愛妾,不由大怒,喝道「汝敢戲吾愛姬耶!」逕自去摘壁上刀戟,呂布大驚,回身便走。董卓肥胖,追之不及,怒極之下,飛戟擲之。呂布忙閃身避過,疾步退出。心中大恨。

    第二日,家人將昨日之事告知,董卓暗驚,忙再遣人去召呂布。呂布聞聽董卓又招自己,有心不去又無理由,只得前來。董卓待呂布至,便道「奉先毋惱昨日之事,卻是為父酒醉了」呂布唯唯應了,並無異色,心中已是大恨。董卓又笑道「今晚我親去你府上,給你陪酒壓驚,如何?」呂布應了,自去準備。

    到得晚間,董卓果然到了,席間卻也是頗為歡愉,董卓多有安慰之意,呂布心中稍解憤懣。酒至半酣,董卓無意間覷見一個侍女,顏色美麗,不由心動,暗暗留心。當夜暢飲,各自歸家。

    董卓本好漁色,念及那個顏色美麗地侍女,不由心熱。第二日,尋了借口將呂布支開,去守中閣,自去呂布家中取了那女子,攜回府中。及得呂布回來得知,已是幾日之後啦。呂布不由怒發欲狂。這一對假父假子,終是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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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誅殺


    卻說呂布聞知,董卓竟將自己府中侍女奪去淫辱,怒不可遏。欲尋董卓理論,終懼其勢大,未敢輕動。

    那王允自上次被柳飛損了一通,自是將情報看重,此事早有細作報知王允知道,王允大喜,暗道時機至矣。遣人報知黃琬、鄭公業等人知曉,做好準備。

    此事卻被呂布知曉,逕自來尋王允。王允大驚,只道此次事洩,前功盡棄,家門不保矣,卻不料呂布竟是咬牙切齒,向王允揭發董卓的各種罪狀。王允驚喜之下,便加料道「太師淫將軍之婢,誠為天下恥笑。非笑太師,實笑將軍耳!可惜將軍蓋世英雄,亦受此污辱也。」

    呂布怒氣衝天,拍案大叫。道「誓當殺此老賊,以雪吾恥!」王允急掩其口道「將軍勿言,恐累及老夫。」呂布憤然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王允睨了他一眼,輕聲道「以將軍之才,誠非董太師所可限制。」

    呂布道「吾欲殺此老賊,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後人議論。」王允微微一笑道「將軍自姓呂,太師自姓董。擲戟之時,豈有父子情耶?」呂布猛醒,奮然道「非司徒言,布幾自誤!」

    王允見其意已決,便說之曰:「將軍若扶漢室,乃忠臣也,青史傳名,流芳百世;將軍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載之史筆,遺臭萬年。」

    呂布起身下拜道「布意已決,司徒勿疑。」王允繼續逼迫道「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禍啊。」

    呂布眼睛血紅,拔出配刀。刺臂出血為誓。王允見狀。撲通跪倒,大哭道「漢祀不斷,皆出將軍之賜也。切勿洩漏!臨期有計,自當相報。」

    呂布慨諾而去。允即請僕射士孫瑞、黃琬、鄭公業商議。士孫瑞道「方今陛下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塢請卓議事;一面以天子密詔付呂布,使伏甲兵於朝門之內,引卓入誅之:此上策也。」

    黃琬道「何人敢去?」王允想起柳飛之言。道「呂布同郡騎都尉李肅,以董卓不遷其官,甚是懷怨。若令此人去,卓必不疑。」請呂布共議。呂布恨恨的道「昔日勸吾殺丁建陽,亦此人也。今若不去。吾先斬之。」

    便使人密請肅至。呂布道「昔日公說布使殺丁建陽而投董卓;今卓上欺天子。下虐生靈。罪惡貫盈,人神共憤。公可傳天子詔往塢,宣卓入朝,伏兵誅之,力扶漢室,共作忠臣。尊意若何?」

    李肅本貪財怕死之人,見呂布血貫通仁。更兼心中亦恨董卓少恩。便道「我亦欲除此賊久矣,恨無同心者耳。今將軍若此。是天賜也,肅豈敢有二心!」遂折箭為誓。

    呂布大喜,報於王允。王允對李肅道「公若能幹此事,乃大漢扶危之臣也,何患日後不得顯官。」李肅大喜,眾人遂將細節一一商定。

    第二日,李肅引十數騎,前到塢。謊稱天子有詔傳董卓入朝。董卓問李肅道「天子有何詔?」李肅道「天子病體新痊,欲會文武於未央殿,議將禪位於太師,故有此詔。」董卓大喜,略一沉思,道「王允之意若何?」李肅道「王司徒已命人築受禪台,只等主公到來。」

    董卓哈哈大笑道「吾夜夢一龍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時哉不可失!」即刻便命心腹將李、郭汜、張濟、樊稠四人領飛熊軍三千守塢,自己即日排駕回京。又對李肅道「吾為帝,汝當為執金吾。」李肅趕緊拜謝稱臣。

    出塢上車,前遮後擁,望長安來。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車,忽折一輪,董卓下車乘馬。又行不到十里,那馬咆哮嘶喊,掣斷轡頭。董卓不由驚疑,向李肅問道「車折輪,馬斷轡,卻是什麼徵兆?」

    李肅眼珠一轉,道「乃大吉也,應棄舊換新,將乘玉輦金鞍之兆也。」董卓大喜而信其言。次日,正行間,忽然狂風驟起,昏霧蔽天。董卓又問道「這樣也是吉祥之兆嗎?」李肅忙恭聲道「主公登龍位,必有紅光紫霧,以壯天威耳。」董卓由是大喜。

    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卻是天意,若李儒在此,定會識破此計。董卓進至相府,呂布入賀。董卓此時心中得意,早不知天上人間了,見了呂布也覺順眼許多,便道「吾登九五之位,汝便當總督天下兵馬吧。」呂布腹中撇嘴,口上卻趕緊拜謝,就帳前歇宿。

    次日清晨,董卓擺列儀從入朝。浩浩蕩蕩,好不威風。董卓大步流星,當先而行。群臣各具朝服,迎謁於道。李肅手執寶劍扶車而行。到北掖門,軍兵盡擋在門外,獨有御車二十餘人同入。董卓遙見王允等各執寶劍立於殿門,不禁大驚,忙問李肅「怎麼俱皆拿刀持劍?卻是何意?」

    李肅此時卻是不應了,只是推車直入。王允眼見大功得成,不禁興奮大呼道「反賊至此,武士何在?」兩旁轉出百餘人,持戟挺槊刺之。

    董卓卻是狡猾,早於裡面穿著鐵甲,只有手臂受傷,掉下車來,驚慌中大呼道「吾兒奉先何在?」呂布聞聽,自車後轉出,厲聲大喝道「有詔討賊!」隨即一戟直刺董卓咽喉,可憐董卓聲都未吭一聲,已是了賬。這邊李肅早割頭在手。呂布左手持戟,右手懷中取詔,大呼曰:「奉詔討賊臣董卓,其餘不問!」一眾將吏皆呼萬歲。

    王允在旁看的真切,不禁老淚縱橫,心中激動。忽聽朝門外發喊,人報李儒家奴已將李儒綁縛來獻。王允命人將其綁縛市曹斬之。又將董卓屍首,號令通衢。長安百姓聞訊而來,恨聲咒罵中,莫不投石以擲其頭,足踏其屍,以洩恨意。多有百姓燒紙撒酒,祭奠被害親人。一時間,長安城中,哭聲、恨聲交織一片。

    王允命呂布同皇甫嵩、李肅領兵五萬,至塢將董卓家產、人口盡數抄沒。得財物,糧食不盡其數。家眷老少則盡數押往市曹,盡斬之。

    至此,董卓,這個凶名卓著的狼戾之徒,終得了應有地下場。卻也使得眾多英雄們紛紛粉墨登場,唱出了一曲波瀾壯闊地歷史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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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巨變

    卻說李、郭汜、張濟、樊稠聞董卓已死,呂布將至,便引了飛熊軍連夜奔涼州去了。

    董卓即死,朝廷上下一片大喜。其中最得意者莫過王允了。獻帝下旨,晉王允祿尚書事,總朝政。一時間,權傾朝野。

    作為誅殺董卓的第一功臣,王允自是也得到了民間百姓的讚頌。王允自己亦是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然了。暗自思量:董卓如此權重凶狠之輩,某亦能殺之,天下更有何懼?遂行事漸至驕橫。

    王允自以公正為己行事原則,便對任何人,任何事均按自己所認為的公正準則判定。每當群臣集會,便很少再像以前那樣,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討權宜之計,而是正襟危坐,面無和悅之色。慢慢地,群臣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推崇和擁護他了。

    這日,王允大宴群臣,以賀前功。一時間群臣畢集,水陸俱陳。

    王允思及柳飛當日獻計,心中百味俱陳,又是憤懣,又是感激。憤懣的是當日柳飛對自己的羞辱。感激的是終是柳飛之計,方得今日之境。思慮之下,便請了蔡邕與自己坐了同席。

    席間,眾大臣俱皆盛讚王允之功,一時間,歌功頌德之聲不絕。王允自是捋鬚微笑,坦然受之。蔡邕得柳飛當日囑咐,自是未再去哭那董卓。但念及當日董卓不聽自己所權,終得今日下場,心中也是慼慼,不覺輕輕歎息一聲。

    王允此時已是微醺,耳中聽的讚美之聲。心中正自得意。忽聞身旁一聲歎息,不禁逵怒,轉頭看去,卻正是蔡邕滿面黯然所發。見是蔡邕,腦中竟不禁想起日晚間,柳飛怒罵自己之時,一時間,只覺一股怒氣再也壓制不住。不由起身向蔡邕怒喝道「你如何在此歎氣?董卓乃國賊也。禍國殃民的罪行不可饒恕,你身為天子臣民,理應從大局考慮,從國家出發,共同聲討國賊。不想你念及他對你的一點私人恩惠。竟然為他感到痛惜。豈不是重董卓而怨恨我等嗎?」說完,便不容分辯,立即將蔡邕押至廷尉處問罪。

    蔡邕大驚,哪裡料到自己什麼都沒說,竟也能惹此禍事。待要分說,卻見王允只是揮手,兵士已是將他即刻拖下。不禁長歎一聲。

    進得牢中。思及家中女兒。又想起柳飛幾次要自己離開,不禁心中大是後悔。萬念俱灰之下。請兵士前往告王允道「邕雖不才,亦知大義,豈肯背國而向卓?只因一時知遇之感,不覺為之一歎,自知罪大。願公見諒。倘得黥首刖足,使續成漢史,以贖其辜,邕之幸也。」言語悲切懇摯。

    士大夫們都十分同情憐憫蔡邕地遭遇,俱皆向王允求情,可毫無結果,太尉馬日蟬專程前往王允住處,替蔡邕說情:「蔡伯喈乃曠世奇才,學問淵博,見多識廣,特別是對本朝故事瞭解頗多,應當給他機會,讓他繼續寫成史書;況且伯喈素以忠孝聞名於士大夫之中,現在以莫須有之名給他判罪,恐怕有失眾望,不服人心吧!」

    王允哪裡肯聽,怒道「昔孝武不殺司馬遷,後使作史,遂致謗書流於後世。方今國運衰微,朝政錯亂,不可令佞臣執筆於幼主左右,更使吾等蒙其誹謗也」

    馬日見王允如此說話,知他殺蔡邕之心已定,無奈而退。出來私謂眾官道「王子師如此行事,必不久已!善待人才,乃國家得以維持和發展地命脈,而讓國家經典得以流傳,則是重視國家制度和創作的保障。如今,像王允這樣不重視賢才,切斷國家的命脈,阻礙國家經典的流傳,豈能維持久遠乎?」言罷,歎氣而去。

    當下王允不聽馬日之言,命將蔡邕下獄中縊死。一時士大夫聞者,盡為流涕。王允第二日酒醒,聞聽百官議論,方自猛醒,後悔莫及。消息送至蔡府,蔡琰當即暈倒。家中一片混亂,多有趁機攜帶財物私逃者。幸得老僕忠直,多有擔當,方得保全。

    且說李、郭汜、張濟、樊稠逃居陝西,使人至長安上表求赦。王允見表,遂聚大臣商議。皇甫嵩出班,道「今董賊伏誅,天下方定,可暫赦之。更遣一將前往鎮之,西涼可安矣。」

    王允沉思良久,道「昔日董卓作亂,皆此四賊為輔。我今欲解散西涼眾軍,眾皆可赦,獨不能赦此四人,待將此四人斬之,西涼眾軍無首,天下立可定也。豈用靡費許多時日?」遂不聽勸解。

    使者回報李。李大驚,道「既不得赦,吾等只好各自逃命去吧」。待要走時,卻被一人攔住,李看去,卻是謀士賈詡。

    賈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年少時很少有人知道他,唯獨漢陽閻忠知道他的才能,盛稱賈詡有張良、陳平之奇。後被當時西涼太守董卓知道,延其入軍。賈詡之才,實為當時頂尖謀士。後人陳壽曾評道「庶乎算無遺策」。因其出謀,狠辣穩准之至,少留人活路,多有毒士之稱。

    董卓入洛陽時,賈詡以太尉掾為平津都尉,遷討虜校尉之職。時董卓之婿中郎將牛輔屯兵於陝,賈詡便在牛輔軍中輔

    及至董卓被誅,李退回西涼,便取賈詡為謀士。賈詡身即屬董卓一黨,聞聽朝廷不赦,又聽蔡邕之事。為求自保,遂拉住李,講出一番話來。

    賈詡道「我聽聞,長安城中商議欲盡誅董公一系之人,單只見蔡伯喈先生之下場便已盡知。今諸君棄眾單行,即便一亭長也能將你們輕鬆拿住,繼而送命。若想活命,唯有一搏。不若誘集陝人並本部軍馬,殺入長安,與董卓報仇。若事成,就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勝,那時再走也是不遲。」李等大喜,按計行之。

    賈詡這番話卻只是為自己考慮,毫未考慮他人死活。正因這番話,給人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使東漢再次陷入了混亂狀態。裴松之在給三國誌作注的時候說:「當是時,元惡既梟,天地始開,致使厲階重結,大梗殷流,邦國遘殄悴之哀,黎民嬰周餘之酷,豈不由賈詡片言乎?詡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這個評價卻是極為中肯的。

    與此同時,琅琊帽子峰上,柳飛亦是召喚金翅,逕往長安而來,要接蔡邕一家回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13
正文 第一百章:撫慰


    長安,蔡府。

    自蔡邕被王允殺死,蔡琰當即昏倒,待到醒轉來時,已是兩個時辰後了。眼見家中僕從散了大半,只餘幾個老僕,忠心不去,心中不禁哀痛。

    念及與父親竟是天人永隔,自己今後只是孤零零一個人,漂泊於世,不禁大慟。只是此時,實不是只顧哀痛之時,遂咬牙起身,為父親安排後事。

    只幾日間,已是形削骨瘦,心傷之下,卻是病倒了。怎奈後事繁瑣,只得咬牙硬挺,遭此巨變之下,整個一大堆事情,俱皆壓在那稚嫩的肩頭,心性漸轉。整日沉默寡言,人卻是如同突然長大了十歲。

    這日傍晚,正自在後院憑弔父親,卻聽的空中傳來一聲雕鳴,不禁全身大震,抬頭望去,正見柳飛飄然落下,多日委屈、心傷,一時俱發,病體再也支撐不住,只叫的一聲「大哥」,便向後倒去。

    柳飛自臨到蔡府之上,便發現異常,全府處處白幕,寂寂無聲,整個一片蕭殺之氣。心中暗道不好。待到落下,見蔡琰一身縞素,眼窩深陷,心中已是明瞭。此時,見她向後倒去,直驚得魂飛魄散,趕緊向前攬住。神念動間,已是將蔡琰全身掃過,方始鬆了口氣,取出一粒九轉還陽丹,納入蔡琰口中。手底真氣勃發,只片刻已將蔡琰治癒。

    蔡琰微微睜開雙眸,昔日明艷的雙眸,此時已是全無生氣,看到柳飛。方有了絲波動。良久之後,始大哭起來,雙手抱定柳飛,死死不放。柳飛心中哀痛,也不勸她,任她大哭發洩,將心中抑鬱盡數瀉出。及至最後,哭聲漸消。卻是昏睡過去,只是雙手仍是緊緊抓住自己衣襟,不肯稍放。

    柳飛心中一疼,將她輕輕抱起,逕往房中。將她放於榻上。自己便坐於一邊守著。蔡琰於昏睡之中卻是連連驚叫。時哭時叫,蒼白的臉頰讓人不忍卒睹,直至後半夜,方始安靜下來。

    柳飛心中逵怒,直欲起身,前去殺了那王允洩憤。終是理智站了上風,克制了心中殺機。即已知道王允下場。活不幾日了。此時再去多事,實無必要。眼下最重要的。卻是要撫慰眼前之人,讓她早日自哀傷中脫離出來,不要再受傷害。

    次日,直到雞鳴三遍,蔡琰方才醒來。睜眼便看到柳飛關切地雙眸,正自愛憐地望著自己。心中溫暖之際,卻驀然又想起逝去的老父,禁不住又哀哀哭泣起來,向柳飛哭道「大哥,父親去了」

    柳飛心中猶如刀絞,勉強點點頭,溫聲道「琰兒節哀,大哥都知道了。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後面之事,自有大哥做主。你卻要保重身體,莫使岳父在天之靈還要擔心與你,卻是不孝了。」

    蔡琰哭泣點頭,只是心中哀傷實是難以抑制。她自得知父亡之日,便無一滴淚水流出,實是無人傾訴,若柳飛晚的幾日回來,便那股強自壓制的哀傷之緒,便足以使她香消玉殞了,所幸柳飛到得及時,引導出了那股悲憤之息。只是,這股情緒,在見了柳飛這至親之人後,一發不可收拾,又使得柳飛暗自擔心,只得溫言撫慰。

    其實,於柳飛心中,何嘗不痛。他自來這個世間,對甄逸與蔡邕的感情,已是與前世廖教授一樣了,此時,咋聞噩耗,心中亦是不勝悲痛。只是,他此時心境已通天道,故能稍有緩解。否則,若依之前心境,王允家中此時,怕已是雞犬不剩了。

    蔡琰哀哀哭泣了一會兒,方慢慢收淚,向柳飛問道「大哥,爹爹之仇,卻是如何來辦?」原來,她自得知父親死於王允之手,便已是左右為難。若去報仇,自是知曉憑自家夫君手段定可如願。但王允為國為民除害,其正直剛烈,忠肝義膽,讓她這自小便深受忠君思想教育的人,難以興起報仇之念。矛盾之間,愈發煎熬。此時,柳飛在此,便將此事直接問了出來。柳飛眼中戾芒一閃,嘿嘿冷笑道「我管他甚麼忠肝義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是料其活不了幾天,我必親手戮之,以瀉心頭之恨」

    見蔡琰不解,遂道「那王允老兒,自持正理,剛愎自用。董卓即死,必不能容其手下活命。董卓部下皆豺狼之輩,焉能束手待斃,兼之毒士賈詡在側,此人行事,向來只顧自身,若當日王允能放過岳父,其心尚安。此時,以岳父與董卓如此淺交,尚不能容,如何容得他這等直屬之臣?吾料其為保自身,必遊說眾人反叛。此人出計,既狠且準,向無給人活路之說。如此,大軍臨城之際,便是王允老兒授首之日,到時,大哥定帶你親眼看那老賊之死。以慰岳父在天之靈!」

    蔡琰聞聽,默然點頭。良久,卻又道「只是這樣,我大漢百姓豈不又要受那刀兵之苦,屆時,不知要有多少人家似琰兒這般受苦?大哥,琰兒總是苦命之人,你若能阻的此事,父親之仇,琰兒。。。琰兒。。便也不去想了。。」言罷,淚水不禁漣漣而下,語氣卻是甚為堅定。

    柳飛心中感動,輕握了握蔡琰冰涼的小手,苦笑道「大哥雖有些本領,但畢竟不是神仙,如何能以一人之力而扛百萬之眾?此次,王允老兒將事情做絕,毫不留給西涼眾軍活路,並不是殺幾個人便可解決地,且那賈詡行事周密,必先廣為挑動民心、軍心。我此時便去殺了此人,也是無法挽回了。」

    頓了頓,才道「我當日臨去之時,就是怕引起此等連鎖反應,也自擔心岳父性命,方萬千囑咐岳父,切不可稍露一絲同情董卓之語,以至遭禍。哪料到,雖不語,便只一聲歎息,也是終引出此等大禍。那王允老兒此次,卻真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言罷,也是深深一歎。

    蔡琰聽聞柳飛如此之說,也知事不可為了。雖仍不忍百姓受苦,但想及父仇得報,心中也算稍得安慰。

    他二人這邊漫聲細語,百般安慰。西涼大軍卻已是集結完畢,向著長安已是直撲而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3 20:14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大戰


    卻說賈詡果然如柳飛所料一般,先是使人在涼州散佈傳言,道「王允因董卓乃西涼人,便遷怒於涼州。欲盡屠涼州兵士,不肯赦免。」

    眾軍聞聽,俱皆惶惶,奔走相告。涼州百姓也大為惶恐,要知西涼兵士,大多為涼州子弟,若不得活,豈不是要家家出喪。一時間,涼州大亂。

    賈詡見計得逞,便對李道「將軍今日乃西涼軍中威望最高之人,可登高相呼。便說,王允居功自傲,把持朝政。擅殺大儒名士,排除異己。今日之事,當連接一起,以兵諫之,清君側,除佞臣。方得活路。」

    李喜道「善」。依計而行,不幾日,已是得了十萬大軍。於郭汜,張濟、樊綢各自領兵,一路殺奔長安而來。

    一路之上,如摧枯拉朽,莫能御之。長安城中聞聽西涼叛亂,兵行急速,也是一日三驚。王允遂召大臣商議。

    呂布自誅殺董卓後,一洩胸中鬱悶。自覺為漢室立下大功,便是柳飛亦不能再找自己麻煩。這多時,眾大臣亦是多有親近之意,日子過得自是滋潤。

    此際,聞聽西涼反叛,不禁挺身而出,道「司徒放心。量此鼠輩,何足道也?昔日,關東諸侯,董卓老賊,何等強勢,布亦不懼,今日不過李等小輩耳,布自為大人擋之」王允大喜。

    呂布自調李肅領兵出戰。李肅即為先鋒,已是先到。正遇李軍先鋒牛輔。牛輔一路少有阻礙,正值兵驕將傲之時,又是長途奔襲。不防李肅來的如此之快。李肅那容得他站穩腳跟。將五千兵俱皆發出。以逸待勞之下,大敗牛輔。李肅大喜,當晚大擺筵席,以為慶賀。

    牛輔即敗,兵退至武功方停。點算士卒,已是折了兩千餘人。心中大恨。恐李肅追殺,派出斥候打探。探子回報,李肅自以得計。大宴眾軍,已是紮下營寨,並不追殺。牛輔暗喜。遂將敗軍歸攏,於夜二更,兵分三路來襲李肅大營。兵起之時。李肅猶自高臥。聽的劫營。哪還顧得上別的,當先已是轉頭便跑,肅軍大潰,折損大半。回見呂布,俱言前事。呂布大怒道「你小勝即驕,致此大敗,竟挫我軍銳氣。須饒你不得」遂推出斬之。將頭號令寨門。自引大軍來戰牛輔。

    牛輔聞聽呂布親來,已是股顫。方一交兵。便自潰敗。及至收攏士卒,已是十亭去了九亭。暗思回去,李必不輕饒。遂與手下家將胡赤兒商議,將軍中物資取了,與三五親隨當夜離了軍營跑路。那胡赤兒本一潑皮無賴,此時見牛輔失勢,又貪得許多財物,頓起貪心。是夜,趁牛輔不備,刺殺了牛輔,取了財物,逕自往呂布軍中來投。

    呂布聞聽事由,不禁大怒道「如此不義之人,謀財害主,豈能留之」遂斬之。卻是忘卻自己當日亦行過今日之事。一笑耳。

    呂布即斬了胡赤兒,料李大軍將至。便將大軍擺開,自己挺戟立於陣前。不多時,果聽人喊馬嘶之聲,斥候回報,李已至。李帶軍方一到達,呂布卻並不答話,大戟一擺,已是趁李陣腳未穩,揮軍直殺過來。李抵敵不住,大敗後退,直退五十里方於一小山谷前,依山停住。

    急速請了賈詡、郭汜、張濟、樊綢等前來商議。賈詡微一沉吟,出計道「此事易耳。我聞呂布性急暴躁。雖勇然而無謀,不足為慮。今將軍可引軍守住谷口,每日誘他廝殺,郭將軍可領軍抄擊其後,效彭越撓楚之法,鳴金進兵,擂鼓收兵,不與其戰。張、樊二公,卻分兵兩路,過渭水,一取涇陽、一取咸陽,直襲長安。彼首尾不能救應,必然大敗,定可勝之。」眾皆大喜,按計而行。

    卻說呂布逕自引兵前來搦戰,李引兵出,戰不多久,便即收兵,急往山上退去,呂布揮兵來追,山上頓時矢石俱下。呂布不得進。正欲再要衝殺,卻聞陣後炮聲連天,正是郭汜領軍殺到。呂布急回軍接戰,郭汜卻不戀戰,稍觸急退。方欲收軍,鑼聲響處,軍又來。未及對敵,背後郭汜又領軍殺到。及至呂布來時,卻又擂鼓收軍去了。激得呂布怒氣填胸。一連幾日,俱是如此。

    這日呂布扎靠停當,又要出戰。旁邊閃出高順,道「溫侯且慢,我觀李其意似在拖延。這幾日卻又不見張濟、樊綢二人。若此二人分兵徑襲長安,則大事危矣。不可不察」

    呂布猛醒,正欲使人打探,卻得飛馬來報,俱言張濟、樊綢偷襲長安。京中危急,請呂布速回救援。呂布大驚,以曹性、郝萌殿後,自引大軍急回。後面李、郭汜見呂布大軍後退,知曉事成,趁勢驅兵掩殺。呂布無心戀戰,只顧奔走,及至長安城,折兵無數。李、郭汜會同張濟、樊綢,四面圍定。每日攻城不輟,城中軍士多有戰死,軍心大喪。呂布心焦之下,極是暴躁,手下軍士畏懼呂布暴戾,多有偷偷開溜,叛逃敵營者。呂布更是憂慮。

    卻說李這邊,每日攻城,亦是吃力,幸得軍士皆以為不戰即死,雖攻城不下,士氣卻不稍退。李心方稍安。賈詡見狀,又獻計道「當日董公在時,於城中多有佈置,焉能盡被殺之,今可遣降卒入內聯絡,約定起事,內外交攻之下,破城反掌間耳。」

    李大喜,當下安排。不久,便於城中昔日部署李蒙、王方搭上。約定時日。幾日後,李蒙、王方按計而行,自內將城打開,李等四人揮軍殺入,四門皆入。呂布抵擋不住。漢軍大潰。

    眼見事急,呂布急往青鎖門外,來尋王允。大呼道「勢急矣!請司徒上馬,同出關去,別圖良策。」王允此時卻是反而鎮定,出門對呂布道「今日之事,以至如此。若蒙漢家祖宗靈佑,當保國家無事,我心足矣。若不得佑,允即為宰輔,又豈能置陛下於不顧,而獨活其身?當以死報國耳。今將軍武勇,當能衝出此圍,為我說與關東諸公,當努力以國家社稷為重,休負了大漢社稷。如此,允便身死而無憾矣。」言罷,轉身而入,竟不再出。呂布無奈,只得引著數百親衛,殺出關來,逕往汝南去投袁術去了。

    若說呂布自殺丁原而投董卓,引發了東漢末年第一變---京都之變,此一去,卻將歷史地重心開始隨著他地東奔而向東移動。引發了東漢末年的第二變------兗州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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