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關閉
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673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9

第五十一章:宛城

宛城距離襄陽,直線距離甚短,二人御雕而行,只不過盞茶時間,便已至城外山中。

柳飛選了一處僻靜所在,讓金翅落下,自與甄絡安步當車,向城中行去。

宛城,也稱南陽郡。卻是后世的南陽了。

南陽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是豫、鄂、川、陝交通要道。因地處伏牛山以南,漢水之北而得名。南陽為三面環山、南部開口的馬蹄形盆地,故稱為“宛”。宛之一字,便是四方高中央下的意思了。

宛城占地四萬余平,周長十五公里。東南高而西北低,高處三丈有余,低處亦有兩丈多。城牆厚重結實,一條二十余丈的護城河,順城而繞。城內建筑鱗次櫛比,錯落有致。高台殿閣隨處可見。

柳飛二人進了城后,甄絡的眼睛便有些不夠用了。要知道,此時的宛城,以人口、經濟等綜合實力計算,實是當今除洛陽外的第二大城了。

城中商旅眾多,繁華無比。最叫絕的是,小販們的叫賣聲,竟有許多皆是如唱戲一般,渾不似其他地方。柳飛看的也自有趣。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順手沿路買些物件,柳飛知道甄姜也是甚喜小玩藝兒,便也給甄姜買了一堆配飾和一些小物件。甄絡更是不堪,不多時,便已抱了一堆,累得小臉通紅,不禁噘起了小嘴。

柳飛看的好笑,伸手接過,轉手間已是全部置入乾坤戒中,把個甄絡看的瞠目結舌,才待要問,卻又被小販的叫賣聲引了過去。

柳飛跟著走進,卻是一賣古物綴飾的攤子。甄絡此時卻不是被物件吸引,而是那小販竟也是在唱賣,詞調轉折多變,給人甚是新奇的感覺。古時,女子普遍要修習樂曲,甄絡自是不能免俗,也自偏愛此道,此刻聽著,滿面的若有所思,

柳飛哂笑,方待轉身,卻忽的感覺一股極微弱的能量波動,不覺一驚,忙提神念查看。一看之下,卻是于攤位一角,不起眼的地方,靜靜的躺著一塊挂飾。似為骨質,年代看上去極為久遠了,有些地方已是有些殘損。型做拇指大的方牌狀。

柳飛伸手拿起,神念動間。已是滲入其中,但見其間竟有些陣法的樣子,似乎是個九宮之陣,只是不似人為,而是天然成形,故雖聚了些能量,卻不能發揮,人若佩戴,最多有些調理血氣之功。

柳飛心喜,自思若經自己完善,必成一件寶物。當下取了錢,估了下來。那小販見有人買東西,已是停下唱腔,彎腰謝過柳飛。

柳飛將骨牌收好,牽了甄絡出來,道“絡兒,玩的開心嗎?腹中可曾飢餓?”

甄絡點頭不迭,脆聲道“姐夫,這里東西好多啊,很多東西,絡兒從未見過呢?”待的聽到柳飛問她是否飢餓,方才感到飢腸轆轆了。

她自早間因要出來游玩,便興奮難抑,飯也吃不下,此時卻已是時近午時,安能不餓,肚中適時傳來一陣抗議聲。小臉不禁羞紅。

柳飛呵呵一笑,道“走,姐夫便領你去一個好去處,聞聽那里的吃食著實不錯。今日卻正逢時候,咱們便去品評一二。”

甄絡大喜,將小手送入柳飛寬大的手掌中握住。二人悠然而行,直往城東五玄觀而去。

那五玄觀乃是一處道觀,所制之齋菜乃當時一絕。相傳后明洪武年間所建的玄妙觀,亦善制齋菜,就是秉承此菜系而來,經多少代人不斷完善,進而贏得偌大名聲。然五玄觀之齋菜,卻因歷史久遠,無從考究了。五玄觀也因世事變遷,而不知所終,終在歷史長河中,化為塵土。

那五玄觀位于城東,二人一路走來,但見兩邊綠樹掩映,間或亭台坐落其間。微風吹來,枝搖葉動,將一片陽光攪得碎碎的,撒了一地。

待的臨近,那樹木已是極為茂密了,濃蔭遮蔽下,涼風習習,驅走一片燥熱。此地已是遠離了市間,顯得頗為幽靜雅致。花草搖曳間,隨著清風送來陣陣的清香,使人有種濁氣盡消,寵辱皆忘的感覺。

到得觀前,柳飛伸手扣門,一個小道童應聲開門,單手問訊為禮。柳飛將來意說了,并著實的奉上了些香燭費用。小道童喜笑顏開,將二人迎了進去。

順著青石鋪就的小徑,一路行去,卻見四周遍植嫩竹,一間間精舍便躲藏在其間。柳飛與小道童輕聲聊著,問起他的道號,還有怎么今日如此冷清?

那小道童名喚『清風』,柳飛聽了暗笑,好像但凡是道童,還是龍套的,都叫這個名字。那清風卻道,五玄觀打開齋菜的時候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其他時間,雖也對外接些買賣,但卻沒那么多菜樣,故平日人就少了很多。

語音頓了頓,卻又道“今日,先生來的卻巧,張機張孝廉卻是這几日正住在觀里,便多了許多菜式,先生卻是好口福”言罷,嘴角帶笑,想是小家伙自是跟著吃了不少,心中得意。

柳飛卻猛的止步,高聲問道“哪個張機?可是喚作張仲景的?”

清風被柳飛的反應嚇了一跳,定了定神,道“正是張先生。”

柳飛大喜,要知道張仲景實是醫家人人皆知的人物,后世以醫聖稱之。生平所著『傷寒雜病論』實為無上的醫學典籍。柳飛也曾細細拜讀過,于中所著之二百六十九個方子,也是背地滾瓜爛熟。對張仲景為了百姓,不求富貴,而在衙門中開堂診病的仁愛之心,更是敬佩之至。

此時,聽得能見到這位醫學前輩,如何不喜。遂忙向清風道“如此,可能為我引見?我久聞張先生仁心妙朮,今日竟能遇上,真可喜可賀也。”

清風為難的道“這卻不是小道能做的主,需稟明家師,問過張先生才是。”

柳飛道“自當如此。”想了想,又道“你便前去說,東萊柳飛拜訪。”

小道童頷首道“便請先生少待”轉身走了几步,卻猛的全身一震,霍然回身,滿面驚訝的顫聲道“可是。。。可是人稱『隱神谷主』的柳神仙?”

柳飛微微一笑,道“然”

小道童張大了嘴,愣了半響,突然撒腿便跑,邊跑邊喊道“師父,師父,東萊柳神仙來了。。。。”一路踉踉蹌蹌,几欲跌倒。

柳飛莞兒。甄絡眼中卻滿是自豪,與有榮焉。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9

第五十二章:張機

柳飛與甄絡二人正自欣賞著眼前的景色,但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轉眼看去,但見几個人,已是快步向二人走來。

為首兩個道士,約莫五十上下年紀。均穿一身皂青道裝,寬袍大袖。羽冠束頂,五綹長髯。一人面如滿月,一人卻稍顯黑瘦。

二人一般的腳步輕捷,顯是有些功夫在身。身后還有一人,卻是身高八尺開外,年約四十上下,面容清矍。一雙眸子,轉動間,滿是溫和。卻總是不經意間,帶著一絲憂慮。

小道童清風則是小跑著,跟在三人身后。

柳飛看著那個俗家打扮的人,心中激動。估計必是張機。

此時,几人已是來到近前。那為首的道士,上前輯首為禮,道“貧道五玄觀觀主,天權有禮了。敢問這位先生,可是『隱神谷主』柳真人當面?”

柳飛被他的稱呼搞的一愣,不知自己何以突然多了個“真人”的稱呼。卻也沒有多想。回禮道“正是晚生。卻不敢當道長『真人』之稱的”

天權大喜,道“自聞真人現世,以無上之朮,累救世人。我等修道之士便對真人渴欲一見,以求真人能給與指點。今日真真是我觀之大幸日也。”

柳飛趕忙謙遜。

天權方才將另外兩人向柳飛引見。那黑瘦的道人卻是天權的師弟,道號天機。另外那俗家之人,果然便是張機張仲景。

此時天權介紹完,二人俱與柳飛見禮。天機道人亦是滿面激動,張仲景卻很是冷淡,眼中甚至帶著一絲鄙薄之意,搞的柳飛郁悶不已。心下暗自嘀咕,不知如何得罪了這位醫聖。

卻不知,張仲景平日最是厭惡那些,以什么所為的畫符施水的,號稱神仙的人。對他們不事真正醫朮,而為錢財坑害百姓的行為,極是憤恨。柳飛沾了個『神仙』的稱號,張仲景不了解情況之下,能隨著天權出來迎他,已是極給面子之事了,又哪里會給他什么好臉色。

當下,天權道人引著,眾人進了觀主的精舍。分賓主落座,自有道童奉上茶水。

天權等道童退下,方對柳飛輯首一禮,道“真人此次駕臨我五玄觀,可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但請盡管吩咐,我五玄觀上下,無不應命。”

柳飛回禮,道“道長客氣了,在下此來,本是攜自家小妹出游,聞得貴觀齋菜之名,方冒昧拜訪,以償所愿。并無他事。”

轉首看了張仲景一眼,見他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自顧坐著,并不搭話,心中更是郁悶。卻也直接道“只是方才聽得清風小道兄說,醫家聖手張機先生在此,才出言求見。我素來敬佩仲景先生為民解病去痛的仁心,頗是仰慕。如今看來,大概是有誤先生之事,卻是飛魯莽了。還望仲景先生莫怪”

張仲景本來不愿搭理柳飛,此時聽得柳飛話中之意,似是對自己對待百姓的做法,很是推崇,心中不禁思量:難不成此人亦是同道中人?并不是那巫醫之類。卻是要問明才好。

當下睜開雙目,目光炯炯的望著柳飛道“不敢當柳公夸贊。機亦償聞柳公為民診病去痛之事,只是不知柳公是施和法朮?是用苻,還是用咒?我輩凡夫俗子卻是極感好奇的”

柳飛何等人,聽張仲景如此問話,立時便明白了。心中不禁苦笑。心道:自己這會可真比竇娥還冤了。嘴上卻道“仲景先生差異。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人食五谷雜糧,暴露于天地之間,因外于內,方生百般疾病。我輩習醫之人,當體察驗看,酌情施藥方是正理。那所謂施苻畫咒,不過騙朮愚民之徒,飛雖不才,卻從未為之。”

張仲景聽得,目中大亮。要知他正潛思辯証之朮,柳飛雖短短數語,卻正點到診治疾病的要害手段。顯然不是那些巫醫朮士之流。心下慚愧,卻也不禁對柳飛大為重視起來。要知柳飛既不是騙人,那能得如此名聲,醫朮之上當必有過人之處。他自幼好學,便是為一方之求,也肯為人學徒,此時自是心中激動。

當下,起身對柳飛長身一揖,道“先生恕罪。方才是機淺薄,得罪先生,還望莫怪。如先生不棄,機想與先生就醫朮之道求教一二,還望先生允之。”

柳飛趕忙還禮,道“哪敢當先生請教二字。能得先生當面教之,正是柳飛之幸也。”

當下几人便就醫朮一道,討論起來。張仲景于醫朮一道極是精湛,更因親歷親為,極多臨床經驗,所論俱為精辟。

天權、天機二道也是此道高手,否則也不會于張仲景相交了。故所說所論亦極為高明。

柳飛卻因后世大量信息支持,兼后世西醫已是盛行。此番,中、西醫結合,所談之語便高出三人不止一個檔次了。每每所發之言,張仲景與二道俱要思索一會兒,方拍案叫絕,很多疑問直如撥云見日,眼前便似突然敞開了一扇大門。讓三人迷醉之余,不禁對柳飛大為敬服。

最后,竟是三人不停的輪流向柳飛發問,將自己一直以來的困惑和不解的疑難雜症,拿出來請教。

柳飛見狀,不禁苦笑。看到旁邊甄絡雖餓,卻仍是安靜的坐在一邊,臉上并不見一絲不耐,只是額頭微見細汗,不禁心中疼惜。

當下,向天權道人拱手道“道長且住,這醫朮一道博大精深,非只一日可以說得明白,只是我這小妹已極是飢餓,還請道長能安排齋飯與之。飛自于各位高賢再論,如何?”

天權道人方才想起,人家是來吃齋菜的。不禁大感羞愧,忙親自去安排上好齋菜,以奉眾人。

甄絡見姐夫如此相護,心中也自感動不已。

不多時,天權已是將齋菜安排好。五玄觀此次也是出了血了,兩大醫學大家同時在座,對五玄觀本身就是個很好的宣傳。而柳飛的身份,更是隱隱為修道之士的領軍人物,天權又怎么能不重視呢。

故一時間,扒、溜、炒、炸、燴、蒸各種花式齊集。“素火腿”、“扒素雞”、“素魚翅”等,更是形葷實素,調制奧妙,引人入勝。只讓甄絡吃的眉開眼笑。柳飛自也是贊不絕口。

席間,几人兀自見縫插針的探討著醫朮。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時,柳飛方問起張仲景在此的緣由。

張仲景卻是驀然眼中一亮,道出一番話來。這一番話,卻又是引出了一位蓋世虎將。。。。。。。。。。。。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9

第五十三章:虎將

卻說柳飛問起張仲景在此的緣由,張仲景不禁大喜。卻讓柳飛有些奇怪。

原來,張仲景自舉孝廉以來,對做官甚是煩惱。便經常躲到五玄觀來,和天權道人談論,研磋醫朮,倒也相得。

前几日,卻有一對父子尋來,請張仲景施手救治。

張仲景一看之下,大感怪異,竟是一時無法下手,遍尋典籍,也是難以解決。與天權、天機二道琢莫許久,方擬出一個方子,只是雖稍有進展,卻仍不能解決。

柳飛來時,三人還在為此事頭疼。張仲景之所以高興,便是剛剛與柳飛相談之下,發現柳飛醫朮之精,委實非同小可,對此病或有所得。一來可解病人苦痛,二來,自己能得參與,于自身所學自是大有裨益。

柳飛問及詳情,張仲景道“此人之病,甚是奇怪。全身外表,肌理均無異樣。只是稍一碰觸,便疼痛難當,而且骨骼似極為脆弱,若力稍大些,便有折斷之虞。機于二位道長研討,疑其為痺症。我等便以壯骨湯藥熬之,以氣血雙養之方灌之,然終不能解”言罷,蹙眉嘆息不止。

柳飛聞聽,也是皺眉沉吟。若照張仲景描述來看,似應為骨質疏松之症,然此病多發于年老,且是女性居多。而張仲景明明說是那少年人。。。。。。。

柳飛沉吟半響,方道“此病,飛或能曉得一二,卻要看過病人方能確定。”

張仲景與二道均大喜,忙道“這便去一觀可否?”

柳飛點頭應允。當下几人收了素席,便往后面精舍而來。

進得屋內,便見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壯碩漢子,正自坐于榻前,滿是憐愛的看著榻上一個少年。

那漢子甚是高大魁梧,面皮稍黃,濃眉虎目,一張臉如刀劈斧削般,棱角分明。兩鬢卻是略有些花白,一雙大手,骨節粗大,極是醒目。這么一個猛漢,此際滿面悲傷愛憐的樣子,形成強烈的反差。讓人看了,心中極是難過。

此時,見張仲景几人進來,忙站起行禮。雖然兒子未能治好,卻仍不失了禮數,舉止間豪邁睥睨之氣,扑面而來。

張仲景等也不客套,引著柳飛近前,觀看那患病的少年。那漢子見柳飛年歲頗輕,卻被張仲景等簇擁而來,顯是極為奇怪。待見是給自己兒子看病,便將那絲奇怪拋諸腦后,只是緊張的看著柳飛。

柳飛點點頭,向他溫和的一笑,方始立于榻前。觀看病患。

那漢子被柳飛溫和的目光掃過,心中沒來由的竟然一輕,似乎多日的愁思竟去了不少,心中驚訝只余,不禁對柳飛的期望大升,只盼能給兒子帶來一線生機。

柳飛站在榻前,細細看了,伸手搭脈,但覺脈象甚細,有時竟几不可覺,但見少年面色暗黑,沒有光華。雙目緊閉,不時急促的喘息几下,便是滲出一頭汗來。

當下,伸手捏開少年嘴巴,見舌苔紫暗,間著些淤點。點點頭,心中已是斷定必為骨質疏松,而且還是那種極為罕見的幼發性、青年型骨質疏松症。且已到了非常危險的后期了。若非遇到自己,必死無疑。

此刻,柳飛轉頭向那大漢問道“這位壯士請了,我有几個問題想要問你,你當仔細告我”

那漢子趕忙點頭,道“先生但有所問,忠自言無不盡。”

柳飛道“好,我來問你,令郎可是自小便氣短力小,不時感到腰背疼痛?”

那漢子眼睛一亮,道“先生神人,正是如此”

柳飛又問道“此子是否經常感到,關節疼痛,屈伸不利。且畏寒喜暖,咽干口躁?甚或五心煩熱?”

那漢子此時已是要喜極而泣了,忙不迭的點頭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先生真真神人也,當能救我兒性命。若我敘兒得以活命,黃忠便結草銜環,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先生。”言罷,已是老淚縱橫。

想他年近三十,方得此子。夫人更因產后虛弱,生下孩子后,便撒手歸西。自己雖喜得鱗兒,卻中年喪偶,心中委實痛苦。給孩兒取名黃敘,珍愛異常。准備日后將自己一身武藝盡皆教給孩兒,也對得起黃家列祖列宗了。

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小黃敘由于早產,本身就弱,又加上營養跟不上,及至三歲仍是不能正常行走,且時時叫嚷身上很疼,及至后來,更是稍有力大點的碰觸,便會骨折。直把黃忠愁的,雖壯年之時,便已是兩鬢斑白。整日里,便是帶著兒子到處求醫,一身超凡入聖的本領,和大好年華俱都埋沒于奔波之中。

十几年來,看了不知多少名醫,均不識此病,無法可施。前段時間,聞聽張仲景正做客五玄觀,便帶著小黃敘徑自尋來,求懇診治。

本來,前几日,一番湯藥蒸熏之下,小黃敘已是少見起色,哪知,往后卻是慢慢沒了反應。一如從前一般,今日,竟已是疼的暈了過去。自己心中悲苦,只道兒子畢竟是難以保住了。更想起夫人之死,正自哀傷淒苦之際,忽然竟有一人,能如此清楚的說出兒子的各種症狀。心中激動,大悲陡然化為大喜,心情激蕩之下,几欲暈倒。

搖搖晃晃之際,耳邊卻突地傳來一聲輕叱,“咄,抱神守元,寧心靜氣。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且于一邊站開。”

只一聲,黃忠便感一股清涼氣息,自頂門而下,瞬間平靜。心中慚愧感激之余,卻也不禁駭然,沒看出這位柔弱的先生,竟是如此高手。自己在人家手里,怕是走不出几招吧。

當下,趕緊叉手施禮,站到一邊。卻又緊張的聽著柳飛說話。

這邊,張仲景與天權二道已是喜動顏色。張仲景將剛才柳飛驗看、問訊之法細細記下,又急聲問道“先生可識得此病,可能治得?”

柳飛沉吟道“此為幼發性骨質疏松症,極為罕見。當為早產虛弱,攝入不足而成。”

旁邊黃忠聽得滿臉佩服,甄絡在旁看的真切,直覺姐夫真真是能者無所不能,望向柳飛得大眼睛已是成了兩顆五角星了。。。。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39

第五十四章:療治(一)

張仲景此時已是急聲呼喊清風,讓他速取筆墨紙硯,便要記下。

柳飛微微一笑,道“先生莫急,待會兒到了外間,再錄不遲。”轉頭看了看黃忠,道“汝可是南陽黃忠黃漢升?”

黃忠一愣,忙道“正是某家。先生遮莫真是神仙?如何得知忠之表字?”

柳飛微微一笑,道“吾自知曉。令郎之病,你不必擔憂,我既碰上,斷不會不管的,自然會給你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只是。。。。”說到這,不禁蹙眉停了下來。

黃忠初時聽到兒子可救,已是滿心烏云盡去,只覺老天爺待自己畢竟不薄,竟自至絕境之時,又得轉機。此時,忽的聽到“不過”兩字,不禁心頭狂跳。

當下,想也不想,“扑通”跪下,道“只要先生能活犬子性命,但有所命,忠無有不從。便是要忠性命,忠亦應了”言罷,叩下頭去。

柳飛心下又是感動,又是可氣。伸手將他扶起,道“漢升卻說些甚么?我柳飛救人還沒收過一文錢呢。更遑論什么死呀活的,快快起來”

黃忠面色一紅,知道自己誤會了,吶吶的不知該說些什么。卻又猛的一愣,道“您莫不是『隱神谷主』?”

柳飛微笑頷首。旁邊張仲景等亦笑。天權道“若不是『隱神谷主』,又有誰能救汝子性命。卻來說這些話,豈不是污了谷主的名聲。你呀。。。。”

黃忠大是惶恐,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說。柳飛擺擺手,道“漢升不必多慮。我剛才是想說,令郎之病,我自醫得,只是此病乃是人身最里層的病變。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卻不是一日半日可得痊愈的。而我又不能長久留于此地,想與你商議一下,看看是如何安排才好”

旁邊張仲景拍手贊道“先生這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卻真真是形象之至。妙!實是將世間病症之狀,一言蓋之”

柳飛卻是一愣,難道這句話,現在還無人說出來不成。卻不再去想,只是望著黃忠,等他決斷。

黃忠此時心中,卻是翻騰不已。他心中隱隱有個念頭,只是自己想想,實是太過貪婪,簡直都有些異想天開了。嘴邊一句話,卻是翻來滾去,就是難以說出。滿臉已是漲的通紅。

柳飛哪知他此時心中所想,見他滿頭大汗,以為他心疼兒子,不舍分開。也不催促。便道“令郎之病,不急于一時,今日已是晚了,不能下手診治,且等明日稍做准備,再來治過。漢升也可多考慮下。”

回頭對天權道人笑道“只是,卻要多叨擾道兄几頓齋菜了。”

天權道人大笑,道“真人哪里話來,您能留在敝觀,我等之幸也。些許齋菜算得什么。若能讓您長久在此,便是日日供給,我等便也做了”

眾人均是大笑。便與黃忠告辭,自回前邊去了。這几人湊到一起,自是繼續探討醫朮,交流一些臨床經驗。

柳飛將后世一些經典醫學典列拿出,更是鼓勵張仲景將自己所得,能編攥成書,以資后人。張仲景本有此意。自是點頭應允。

柳飛又建議他開醫學講院,講自己一身醫朮廣授與人,這樣便能使更多的人學的醫朮,從而使更多的百姓得到醫治。若能實行,自己也愿編纂一本醫書交與醫學講院,以教學生。

柳飛這種提議,在當時卻是極為超前的,就好似當年,他剛出山,遇到王洪之時的境遇一樣。天權、天機二道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張仲景卻滿是欽佩,起身躬身一揖,道“先生不但醫朮超絕,且心胸寬廣,不為名牽,不為利往。只一心發揚我醫朮之道,存我萬民于心。機甚敬之。此事,機一力擔之,定不負先生之意”

他們几人這邊說得歡暢,那邊黃忠卻是緊蹙著眉頭,跺跺腳,終是下了決心。成不成總要試試。心中有了主意,方自安心歇息。一夜無話。

次日,柳飛几人一起來到黃忠所在精舍。黃忠早早便已躬身相候了。

柳飛點點頭,也不多話。自行先到屋中,卻見那少年卻是已經醒了,正自滿面感激的望著自己,想是黃忠已將事情告知于他了。

柳飛微微一笑,溫和的道“你便是黃敘了?待會兒我便要給你治病了,怕是會有些痛苦,若你撐不住,怕是于你性命有礙,你怕是不怕?”

黃敘此時已是十二歲了,聞言恭聲道“小子不怕,先生只管施展手段。只是卻有一事求先生答應”

柳飛一愣,道“你且說來聽聽”

黃敘含淚道“敘自降世以來,累母逝去。一身是病,又累的老父辛苦,實是罪孽深重。若此次不治,唯求先生展霹靂手段,莫再讓敘繼續連累老父,敘便于地下也感先生恩德”言罷,不禁淚流滿面。

柳飛心中感動,只覺此子雖身有疾病,卻是至孝剛強之人。不覺抬手輕撫他頭頂,道“莫要擔心,你的病我自會給你盡除,到時,你多多孝敬汝父便是。做人便應學會堅強,怎可事未作便存死志呢,如此,卻是真對不起汝之老父了”

黃敘心中感動,點頭應是。他自小因病并無朋友,心中實是苦悶無比,黃忠雖是對他百般疼愛,卻終日為他求醫奔波,從不曾有人對他如此鼓勵。此時聽得柳飛溫言勉勵,心中溫暖,已是打定主意,便是疼死也要堅強頂住。心中想著,面上便現出決然的神色。

柳飛看的明白,暗暗點頭。道“如此,我便要開始了,你只要全身放松,什么也不用去想就可以了”

黃敘點頭應了,閉目以待。柳飛卻招呼張仲景進來。又對天權二道說“二位道長既是修道之人,也當明白天地間的一些法則,這便一起進來,或可悟到些許,也盡了咱們一番相見之緣吧”

二道大喜,自知這番機緣難求,忙恭聲應了,快步而入。靜靜的立于一邊看著。

柳飛取出一顆『滌髓丹』于黃敘服下,又取出三十六枝晶石針,手臂揮動間,已是將針遍刺黃敘三十六大穴。旁邊几人但見一片殘影晃過,黃敘已是滿身挂針了。

柳飛自坐于黃敘身側,伸手抵住黃敘天地二橋,將水神真氣緩緩度入,慢慢修復經脈,加速滌髓丹藥力行開,將晶石針所引之天地元氣裹住各處骨骼,慢慢溫養。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40

第五十五章:療治(二)

精舍內慢慢的形成一片氤氳之氣,由淡而濃,最后直至將黃敘包裹住。

黃敘開始直覺一股力量突然沖入身體,直往自己骨內滲入,那種滋味,簡直痛不欲生。就在他堪堪忍受不住時,卻又有一股暖暖的氣流自身體各處涌了進來,輕輕的滋養著原先那股力量通過的地方,感到甚是舒服。

就這樣,前面疼過,后面就不斷的滋養,又舒服的簡直欲讓人睡過去。

在這種痛,并快樂著的交替并行間,時間不覺已是過去了一個時辰。

黃敘面上時而痛苦,時而陶醉。張仲景看的莫明其妙,隱隱的感到,似是柳飛在用什么特殊的手段進行治療,決不是普通的醫朮。

而旁邊天權、天機二人卻是激動的滿面通紅了。道門自來便有養氣之說,他們平日也多有修習。但以氣進行治療,尚是第一次看到。

而現在眼前這種異像,似乎還有些出了養氣的范圍。那團氤氳之氣,分明不是人體內形成的,因為他們感到身邊氣流的變化。絲絲縷縷的自身邊飄過,向著榻上聚攏。分明就是所謂的天地元氣。

這對于修道之士來說,不啻于明確的告訴他們,『道』是確實存在的。

二人但覺天地元氣自身邊飄過,但卻不能得到絲毫,不禁面顯焦急之色,耳邊卻聽得柳飛的聲音響起。

“靜心凝神,意守玉枕。心無挂礙,若存若斷,以己身之氣運轉,連綿不斷。以丹田之所在,自成一界。陰陽交感,方得天地之精。”二人心中一震,不約而同的同時盤膝坐下,閉目運功。

片刻之后,便覺似有一股溫和的氣息,自頂門而入,慢慢的隨著自身的內氣,緩緩運轉。那氣息雖極為微弱,卻綿綿泊泊,直無盡頭。

二人不覺面帶微笑,心中喜樂安寧,已是不覺進入大自在之境。身體四周也慢慢的圍繞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氤氳之氣。雖不似黃敘那邊厚實,卻也是所得不少了。

又半個時辰過去,但聽得柳飛呼出一口氣,雙手放下。精舍內的氤氳之氣,慢慢由濃變淡,漸漸散去。

黃敘與天權、天機三人,面上均是一片平靜,卻似瑩瑩的帶著一層光澤。黃敘本來那暗黑的面色,此時已是變得紅潤起來,不復昨日景象。

張仲景受室內天地元氣滋潤,雖吸收不到,但也覺頭腦清涼,全身舒泰。此時,見黃敘面色,竟已是和常人無異,心中大感驚訝。

柳飛起身,將黃敘身上晶石針拔除,自行收好。見三人還未醒來,便沖張仲景招招手,悄聲走了出去。張仲景趕忙跟上。

到得外面,黃忠已是滿面焦急之色,正在走來走去。甄絡卻乖乖的立于一邊,不時的安慰著他。聽得門響,抬頭看去,見柳飛二人走出,趕忙趨前探問。

柳飛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令郎已是大有好轉,只是若要徹底治好,卻需費些時日。”言罷,不再理他,徑自走向甄絡。

伸手撥了撥甄絡頭上雙角,溫聲道“絡兒是不是等的氣悶了?”

甄絡兩只大眼睛變成了月牙,脆聲道“絡兒不悶,姐夫,那位哥哥的病可是治好了?他要不要吃藥?絡兒以前病了,都要吃很苦的藥的”

柳飛呵呵笑道“哥哥的病好多了,但也需要吃藥的。人生病了,自然需要吃藥啊。絡兒以前吃藥,怕不怕苦呢”

甄絡認真的點點頭,道“怕,但娘說『良藥苦口利于病』。不吃藥病便好不了,爹、娘都會不開心的。絡兒很勇敢的。”

柳飛贊許的看著她,微笑道“嗯,絡兒真乖,走,姐夫給絡兒講故事去”

甄絡大喜,欲待拉著柳飛離開,卻又停步,一根蔥白的手指抵著臉頰,歪頭想了一會兒,道“不要了,等姐夫給那位哥哥治好病,再給絡兒說故事吧。別讓黃老伯再那么著急了。”

柳飛心中歡喜,道“不礙的,哥哥還沒醒來,一會兒咱們再過來便是。”

甄絡方開心的拉著柳飛向后走去。

這邊,黃忠自張仲景口中得知兒子情況,不禁激動的老淚縱橫,向著柳飛背影跪倒拜謝。起身待要進去看看,卻被張仲景攔住,道“黃公且慢,我觀令郎現正行藥力,沒有醒來,咱們待會兒再進去不遲”

黃忠連忙應是。只是不覺的還是向內張望著。張仲景微笑道“黃公毋需焦躁,我觀柳先生所用之朮,非常人所為。令郎定會無礙的,但放寬心便是”

黃忠方赫然,沉下心來。

盞茶功夫后,精舍門開,天權、天機二人先出。張仲景看著二人,臉上顯出些古怪來。原來這二人初看沒什么,但仔細一看卻似乎是多了一絲飄逸,一股出塵之意顯現眉間,竟似有了几分仙家道骨一般。

天權道人先是向黃忠輯首一禮,道“恭喜黃兄,令郎已是大好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他了,貧道這便為他安排沐浴,呵呵”

黃忠心中激動,點點頭,不及說什么,快步沖了進去。進得里面,便看到黃敘正在榻上,翻看著自己雙手,滿面的疑惑激動之色。整個膚色卻是紅潤健康,再不復那奄奄待斃的樣子。

黃忠顫聲喚道“敘兒。。。。。。。。”嗓中哽咽,竟是不能成語。

黃敘聞聽抬頭,看到老父滿眼慈愛的望著自己,亦禁不住滿面激動,心中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嘴唇顫抖,半響方道“爹爹,孩兒不孝,累您受苦了”言罷,雙目垂淚,就于榻上跪倒。

黃忠趕忙搶上前去,將兒子扶起,細細打量一番,方連連說道“好,好,好,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伸手撫了撫兒子肩頭,問道“可還疼嗎?”

黃敘搖頭道“已是不疼了,那位先生真是神仙手段。孩兒只覺現在滿身輕松,這十余年間,只今日方覺得自己像個人了”

父子二人正自說話間,房門打開,天權指揮道童將木桶抬入,安排浴湯。向黃忠笑道“黃兄當真是父子情深,竟未聞到這屋中的氣味,還有黃少兄身上的污漬”

黃忠這才聞到,屋中彌漫著一股腥膻之氣,黃敘裸露的皮膚上也斑斑駁駁的有些油汪汪的污漬。忙起身道“我兒且先沐浴,待會兒我父子再去叩謝柳先生”

言罷,與天權微笑施禮,一起走了出去。

黃敘口中卻是喃喃自語“柳先生,柳先生。。。。。。”臉上一片濡慕之色。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40

第五十六章:請求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投進了媽媽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投進了媽媽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沒有媽媽最苦惱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離開媽媽的懷抱

幸福哪里找

沒有媽媽最苦惱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離開媽媽的懷抱

幸福哪里找。。。。。。。。。。

夏日的午后,五玄觀竹林間的一個亭中,一縷清脆的童音沖破了夏天的宣躁。一首曲調迴異的歌謠婉轉于竹間亭中。

柳飛雙眼微瞌,靜靜的聽著剛剛教給甄絡的這首歌,心中卻也是百轉千回。他前世父母早亡,對這首歌極是深刻。剛剛與小姑娘說話間,小姑娘出來兩日了,卻是有些想家了。柳飛便將這首歌教了給她。

教的時候還未有什么,此時甄絡唱了起來,卻是讓他也有些情不自禁了。。。。。。前世的種種,霎時,便從遙遠的記憶中拉到眼前,心中微微泛起莫名的哀傷。

五玄觀內的小道童們,均是失去父母之人,此時聽到這首童歌,已是嗚咽之聲漸漸響起。。。。。。。。

院牆拱門外,黃敘已是滿面淚流,渾身顫抖。黃忠滿面黯然,張仲景等人也是默然不語。

此時,卻聽得歌聲嘎然而止,“哇”的一聲哭聲響起,卻是甄絡越唱越悲,扑到柳飛懷中大哭起來,道“姐夫,絡兒想娘親了”

柳飛輕嘆,輕輕擁著她,道“好,咱們這便回去,這便回去。小絡兒不哭了啊”

拱門外几人這時已將心情平復,邁步走了進來。

柳飛抬頭看了看他們,苦笑道“這會卻是飛弄巧成拙了,擾了各位,還望莫怪”

甄絡聽到人聲,不禁羞澀,從姐夫懷里爬起,低頭立于一邊,卻仍是微微抽泣。

柳飛疼愛的撫了撫她的頭發,看向黃敘,道“黃小兄感覺如何,可是輕快些了”

黃敘聽得柳飛向他問話,忙趨身前拜,道“多謝先生活命之恩,敘萬死難以回報,請先生受敘一拜”說著,已是跪了下去。

旁邊黃忠亦是拜倒,道“先生活犬兒之命,大恩不敢言謝,唯有異日圖報,亦請受忠一拜”

柳飛見狀,忙袍袖一拂,將二人托起,道“休要多禮,舉手之勞,不足挂齒。漢升與黃小兄快快請起”

眾人進亭中落座,天權、天機二道向柳飛輯首道“真人成全之恩,弟子等感激不盡。異日但有所驅,五玄觀上下必戮力以盡,萬死不辭”

柳飛搖搖頭,道“我等相交,實是機緣巧合之至。天意如此,卻是不必執著,二位道長即為道門精粹,當自有所悟”

隨即對張仲景道“先生對飛所用之朮,必是不解。某適才所用乃內氣也。先生大家,當知人體五行,自生陰陽二氣。天地之間亦有精純之元氣。吾只是利用特殊手法,借天地元氣而培人體之精氣。縮短療治過程而已。”

見張仲景有些明白了,又道“其實黃小兄此病,若只用藥物亦能治得,只是拖延時日太久,非經年不得愈。目下,只需按方進補,每日再輔以氣療,則百日可愈”說著,自袖中取出一方,交與張仲景,派人准備所需之物。

待的安排完后,才又取出一方交與張仲景,道“此乃此病詳解,先生大家,自不必飛多做贅言,一看便知”張仲景連忙接過,細細看過,片刻后,臉現恍然,已是明了。

柳飛道“答應先生之醫朮學卷,日后自會派人交至天權道長處,先生可于此處收驗,教化醫師以救世人。”張仲景心中激動,忙自謝過。

諸事說畢,柳飛方向黃忠道“漢升可是想好,如何安排,某卻實是要離開了”

黃忠略一躊躇,隨即臉現堅定,趨身跪倒,道“忠受大恩,本不應奢望,然小兒可憐,實有一事,還望先生能憐而允之”

柳飛眉頭一蹙,將他扶起道“漢升莫要如此,有何事但說無妨”

黃忠起身,又是遲疑了下,方道“忠求先生能收小兒為徒,一來保全他的性命,二來若能得先生教誨,忠死也無憾了”

柳飛愣了愣,微微沉吟。黃忠緊張得看著他,只怕他說出個“不”來。半響,柳飛方轉頭望向黃敘,道“汝父欲要你拜入我門,你卻是如何想法”

黃敘自聽得老父所求,便已是激動的不能自已,此時聽問,哪還遲疑,翻身跪倒,道“敘若能得入先生門下,萬幸也。還望先生憐敘悲苦,收歸門下,敘自當發奮,不敢墮了先生之名”

柳飛緩緩道“若入我門,修我之藝,卻是要吃的千般之苦,且必須與汝父分開,你可受的?須知一旦決定,便不能后悔了的”

黃敘抬頭看了看老父,黃忠忙向他點點頭,目光中大是鼓勵。黃敘道“即入先生門下,自當遵守先生之命,敘決不敢違”

柳飛看著他,見他父子二人俱是堅定,遂嘆了一聲,道“罷罷,吾便遂了你的心愿,今日起,你便是我第三徒了”

黃忠大喜,忙請柳飛坐定,讓黃敘重新行過拜師大禮,正式入了柳飛門下。天權等人俱向黃忠道喜,言中頗多羨慕之意。黃敘則自行站到柳飛身后,滿面興奮。

柳飛又對黃忠道“漢升日后將作何打算?”

黃忠微一沉吟,方道“前有鄉人劉磐多有幫助,曾相邀于忠,今犬子得先生垂憐,收歸門下,心無挂礙,欲投之以報前意”

柳飛點點頭,道“那劉磐可是人稱『八駿』之一,劉表劉景升之侄?”

黃忠道“正是”

柳飛點頭,道“漢升前往報恩,自是應有之意。然吾觀劉景升雖為良才,卻無大志,能治政卻不能守土,非明主也。漢升若是信得過某,我有一言相告,可肯聽否”

黃忠面色一凜,正容道“先生哪里話來,忠受大恩,自思難報。先生若有驅馳,忠萬死不辭。”

柳飛道“如此,漢升可先往投之,以報前恩。待到時至,自有人持我令牌,前往見你,到時,漢升可自觀之,若覺可輔則請輔之,如何?”

黃忠起身,叉手道“黃忠領命,絕不敢違。但請先生放心。”

柳飛擺手,道“此非吾命,只是與你多個選擇,漢升可自決之”言罷,站起身來,環環一禮,道“今次相聚,甚感相得。飛因俗事纏身,這便告辭了。叨擾道長多時,卻望海涵了”

天權、天機哪敢受禮,忙側身還禮,連稱不敢。欲再苦留,卻是不能。

當下商定,柳飛自與甄絡出城駕雕而回。黃忠隨后先送黃敘至襄陽與柳飛匯合,再往劉磐處。几人拱手作別。直送至城外,方才各自回去。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40

第五十七章:歸途

柳飛與甄絡二人與眾人辭別,自往山中尋來,喚金翅來接。

甄絡雖年幼,然自小矜持有禮,適才在眾人面前哭泣,甚感施禮。唯恐柳飛不樂,此時,見柳飛對自己仍是溫笑晏晏,心中方始安定。

金翅收到呼喚,不久即至。二人胯上雕背,沖天而去。甄絡想家,于途中風景便不再多看。只是偎著柳飛,心中回思這兩日所行所遇,只覺生來未有之所奇。日后再想如此,卻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心中難過,几要落下淚來。

柳飛見她不樂,初時以為她想家之故。待到相問,甄絡卻只是不語。柳飛雖詫異,卻也無法,只得催促金翅加速。

不多時,二人便已回襄陽。

到得家中,甄絡向姐夫辭別,自跑去后面瞧娘親去了。柳飛也至甄逸處問安,自到院中亭子坐下。

將自宛城所得方牌取出,細細思索。半響,將方牌合于掌間,雙手忽動。十指忽按忽挑,猶如起舞。一道道藍光,划著詭異得排列,打進方牌之內。

那方牌浮于空中,忽明忽暗,閃爍不定。待到柳飛最后一式陣法打入,那牌子“嗡”的一聲響,藍光乍顯急收。慢慢落下。

柳飛伸手接住,低頭看去。見那牌子在自己神煉之下,竟毫發未傷,材質端是怪異。要知一般物質便用常火燒煉,亦會溶解,若是自己的氣精之火,定是直接化為虛無。所以能以煉器的材質,可以說,皆為罕見之物。

這牌子在自己神煉之下,竟是毫無損傷,且竟能順勢將分子排列調整,修補殘缺,端是奇妙。此際,這牌子卓顯朴質,古意盎然。內中藍光流轉,似有水流在不停轉動。

柳飛微一沉吟,將其挂到一棵小樹之上,隨手取了塊大石,扔向小樹。但見那石頭堪堪飛近小樹,便突地一頓,然后瞬間化為一堆粉末,隨風飄散。

柳飛面露喜色,上前將牌子收起。他心中對甄絡頗是喜愛,唯恐自己離開后,小姑娘受到傷害,便一直想如何給她設置些保護,卻終不得法。那日見了這方牌后,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剛剛便是以此牌特質,利用其本身九宮序列,將九宮遁陣刻入其中,以保護佩戴之人,又將雙清法陣刻入,使之具清塵、清腦之功。更將一個被動攻擊陣法刻入,一旦遭遇攻擊,便會自動進行攻擊。如此,除他之外,佩戴之人便再無被人傷害之虞了。

當晚,甄姜回房。夫婦二人偎在榻上,甄姜忽然問起這兩日,他與甄絡行蹤。柳飛便一一說了,甄姜卻是微有所思。柳飛問起,甄姜方道出因由。

原來甄絡回來后,對母親竟是極為依戀。惹得甄母開心不已。但小丫頭自己獨處之時,卻總是郁郁不樂,甄姜發現問起,卻又不說,只是問她何時離開,不舍之意表露無遺。

說道此處,甄姜也自神傷。想到自己與丈夫一日離開,父母老邁,卻不知何日能再回來探視,也自煩惱。

柳飛卻是取笑,道“姜兒卻是笨丫頭”甄姜不依,柳飛方道“我們所居之處,何等寬敞,又遠離塵世喧器,如今家中既有三兄操持,二老已是無所事事,何不接至自己所居安置,這樣各兄弟姐妹若要探視,年輕人自是可隨時走動,二老在自己所處,環境也好,對二老身體自有好處,還能長相共處,豈不是一舉數得。”

甄姜大喜,卻又擔心的道“自古以來,均是由家中男兒奉養父母,除上門女婿,鮮有老人養至外嫁女兒處的,這樣豈不是于夫君名聲有礙”

柳飛滿面不屑,撇嘴道“此等世俗之見,吾何時在乎過。況且,你我即為夫妻,汝父即我父,汝母即我母,何分彼此。想家中几個兄長亦非俗人,自是能明了咱們心意。至于別人如何說,卻去想他作甚,沒得多些心思,實是無味之極”

甄姜大喜,當夜便加意侍奉,讓柳飛自是大樂也。

第二日,將自己夫婦之意與甄逸二老說了,二老俱是感動,甄逸直嘆得婿如此,夫復何憾。三個兄長亦是了解柳飛,自無不應之禮。于是,甄府上下開動起來,為二老啟程開始安排。

甄絡卻是尤為歡喜雀躍。如此解決,不但可與姐姐、姐夫整日相處,還不用和父母分開,真真是人間至樂了。故一得到消息,整個府里最忙碌得便是她了,如同個小老鼠般,將自己的零零碎碎,各種書籍、筆硯等物統統裝箱。直惹得甄豫等三個哥哥,一起取笑她似要急著嫁人似的,方自羞紅了臉跑開。心中卻也隱隱多了一絲迷茫,自己竟也搞不清楚。

待到午時,黃忠父子卻是已經到了,聽得眾人要往青州搬家,黃忠便執意相送。等送到再去劉磐處。柳飛見他很是堅決,也自允了。

田丰、顏良文丑聽得柳飛要走,齊來相見。多有怨懟,柳飛忙好言撫慰。至無人處,田丰問起大事安排,柳飛微笑道“此時非動之時,日后自會有人持令相召,到時你等自行斟酌便是”田丰無奈,只得應了。

當晚,眾人大開筵席,大醉而回。

次日清晨,十余駕馬車迤邐出了襄陽城,往青州進發。黃忠坐下黃驃馬,倒持金背砍山刀,于車旁相護。此行,便只三個女人隨身三個丫鬟,再帶了兩個家中用熟的老人、三個青壯家丁俱是老人的子侄。一行不到二十人,緩緩往青州而去。

眾人無事,一路慢行,只三四十里便歇。柳飛閑暇,便于車上將后世『孫思邈千金方』等一些中醫著作默寫出來,又將部分西醫外科之朮細細謄錄,整編成卷。合稱『醫略』,特意取道宛城,徑自送至五玄觀,托天權交與張仲景。方告辭上路。

這一日,行至轘轅山。卻聽得山上嘶喊聲震耳。柳飛讓人依住車子,自出車廂望山上看去。

黃忠驅馬近前,道“先生,前面山上喊殺聲一片,必有匪類。我等當如何行止?”

柳飛沒有答話,只是側耳聽去,隱約間,聽得一人吼聲不斷,似甚是暴躁。四周雖一片叫嚷,但卻似被那吼聲驅趕。

略一沉吟,轉首對甄姜道“姜兒且小心看護老小,我與漢升前往一觀。”

甄姜應了,自提長劍立于車上,凝神以待。

柳飛上馬,招呼黃忠一聲,驅馬直上,徑往厮殺聲所在而去。

這一去,卻迎來好一場酣戰。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40

第五十八章:酣斗

轘轅山,與嵩山相接。接鞏縣登封二縣界。有《元和志》記載:山路險阻,凡十二曲,將去復還,故曰轘轅。

戰國時,秦兵曾于此屯重兵,以塞緱氏之口。漢高祖時,攻略南陽,亦是自此處出兵以臨。地勢復雜多變,盤旋彎曲。實為險要,易守難攻之地。

柳飛、黃忠二人打馬盤旋而上,行不多遠,便聽得前方哭爹喊娘,一片凌亂的奔跑之聲,顯是敗軍潰退。后面卻有一人聲如雷吼,“直娘賊,莫要逃。某且把你們這幫害民賊,俱皆打碎鳥蛋,看汝等還敢害民乎”

柳飛與黃忠對望一眼,俱是莞兒。只覺這追殺之人,甚是可愛。只聽這話語,必是一魯莽直爽的漢子。

正相視而笑間,卻見几個頭包黃巾之人,向二人所立之處奔來。遠遠看見黃忠立馬橫刀,這些人不禁大喜,俱皆大喊起來,直要黃忠救命。

黃忠眉頭一蹙,挺刀向前,便欲斬之。他早看出這些人乃是黃巾余孽,定是在此落草,被人殺敗,既然碰上,哪能放過。

他這邊堪堪提刀,卻聽得“嗚”的一聲,但見一道黑光閃過,叫喊那人已是篤然飛了起來,噗的向前扑倒,后心處插著一支烏沉沉的小戟。

那小戟直沒入身,將尸體直接插到地上,顯是投擲之人,極為有力。日光照射下,小戟兀自微微顫動,帶起一陣輕鳴光暈,似是活了一般。。。

黃忠一凜,暗自戒備。但見几道烏光閃過,奔來几人已是俱皆喪命在這小戟之下。那發戟之人手眼之力顯是極為了得。黃忠心中佩服。

柳飛于后看的明白,心中暗思,擲戟傷人,難道竟是那人。心中暗暗計算,以時間來看,怕不真是那位來了。當下,雙目微瞇,靜觀其變。

片刻,只見一條黑大漢跳了出來。黃忠細看之下,心中亦是打了個突,此人面相實是凶惡至極。

那人身高几近九尺,膀闊腰圓。一個斗大的頭顱,面色黃中透青。一頭亂發草草的堆在頭頂,上用赭巾裹著,濃眉豎立,直透華蓋,根根直立。環眼中滿布凶戾之氣。滿臉肌肉疙瘩,額頭亦是,如同犄角。獅鼻闊口,虯髯環繞。

一身黑色武士裝,頗為凌亂,胡亂的系了根粗布帶。渾身上下,血跡滴滴答答的兀自滑落。左肋下挾了兩支黑黝黝的大鐵戟,刃口處尚余血跡。右手握著一把小戟,正是殺死眾黃巾的凶器。

此時,見了黃忠橫刀立馬,不禁怒喝一聲,“好個賊頭,卻終是讓爺爺碰上了,先吃爺爺一戟”話音剛落,右手一揚,那小戟便如一道黑色凶獸,猛的扑向黃忠心口。

黃忠未及答話,便遭襲擊,心中亦怒。暗道這漢子好不魯莽。當下,揮動金背砍山刀,“鏘”的一聲,已將小戟打落。坐下黃驃馬唏濾濾一聲長叫,竟向后退了一步。黃忠亦感手臂微麻,心中暗凜這人的大力。

方待說話,那凶漢已是大叫一聲,扑了過來。肋下雙戟分握兩手,一招指天划地,已是攻至近前。

黃忠腿夾馬腹,輕向前挺,手中金刀畫圓,“鐺鐺”兩聲已是將雙戟磕開。那惡漢滿面興奮,大叫道“好本事,再來”。黃忠亦怒,也不解釋,亦道“來便來”。刷的一刀劈面砍去,那惡漢舉戟相迎。乒乒乓乓的頓時打作一團。但見刀碰戟,好似狻猊舞爪。戟架刀,渾如獅子搖頭。

這一場大戰,直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堪堪戰了三十余合,兀自不分高下。那惡漢斗的興起,大呼酣戰。雙戟橫擺,向黃忠馬腿掃去,黃忠怒哼一聲,也不理會,一刀直刺,卻是快了三分。惡漢無奈,挺雙戟架住。“鏘”的一聲巨響,卻是被黃忠借助馬力,連退三步。

惡漢氣得哇哇大叫,大吼道“匹夫,安敢欺吾無馬乎”黃忠擺刀戟指,道“那邊便有馬匹,你自去尋來,吾便等你來戰”

那惡漢大叫,“好,汝且等著”撒開大步,不多時,已是催馬而來。到得近前,大呼道“某今日便與你分個勝負,不死不休”黃忠傲然道“此正某之意也”

二人再不答話,二馬盤錯,刀戟各舉,頓時厮殺一處。那惡漢兩把大戟,盤頭護頂,攔馬遮人,如同黑云騰繞;勇黃忠金背砍山刀,左挑右撥,劈面分心,渾若蛟舞龍飛。

場中二馬盤旋,“鏗鏘”聲聲不絕,四周黃塵揚起,已是大戰百余回合。柳飛唇邊微綻笑容,對這漢子贊賞不已。

要知黃忠于歷史記載中,年逾六十,尚自勇不可擋,與壯年之關公大戰于長沙,毫不稍遜。此時可是正當壯年,筋骨強壯。這漢子能與他大戰百余回合,不落下風。當真英雄也。

此時,場中卻已是變化。黃忠心中不耐,旁邊恩公在看,如此之久尚不能將此人拿下,忒羞煞人。當下,猛提精神,一招雪橫秦嶺,望惡漢頸間斬去,刀勢之快,如迅雷閃電。那惡漢頓時怪叫一聲,左手大戟向外猛磕,右手戟順勢劈來。

卻不防黃忠此招竟是虛實忽變,尚未碰到,便猛的一豎,直化云霧三幻,頓時只見一把刀徑自化為三刀虛影,同時向惡漢頸間、腰肋、馬腿斬去。

那惡漢但覺三重刀影,竟是都帶著一股金風,攔上不及攔下,攔下卻擋不住中間。眼見便是落敗身死之局。

一般人此時定是心膽俱裂,滾安落馬,束手成擒,以保性命。這惡漢卻極是悍勇,此時卻是雙目血紅,目眦欲裂。猛的霹靂般大吼一聲“殺!”,竟是不閃不避,左手大戟猛送,直往黃忠頸間劈來,右手大戟卻猛的一揚,脫手拋出,以撒手戟的手法,猛刺黃忠胸間,直如電光星火。這招一出,竟是欲要與敵同歸于盡。狂猛彪悍之氣霎時充斥天地之間。

戟光刀影,瞬間及至,馬上二人誰也沒有辦法躲開了,不約而同的同時大叫一聲,但聽得“扑通、扑通”兩聲,二人已是俱皆落于馬下。。。。。。。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41

第五十九章:暢飲

卻說黃忠和那惡漢酣戰多時,越斗越火,最終二人皆收不住手,眼見便是兩敗俱亡的下場了。

但見白影一閃,二人手中兵器各自拿捏不住,只覺被一股大力拉扯,身子亦不受控制的騰空而起,扑通跌于地上。

場中,柳飛靜靜的站著,等著二人恢復。

半響,二人方暈頭轉腦的站了起來。黃忠滿臉愧色,那惡漢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柳飛,如見怪物一般。

柳飛向他微微一笑,道“你這莽漢,話都不問,便來動手。此番可是打的痛快了?”

那惡漢此時已是有些明白,知道自己素來莽撞,怕是打錯人了。憨憨的抬手,搔了搔滿頭亂發,不知該說些什么。

柳飛道“打的這許久,想必也餓了吧。咱們這便下去吧,將些酒食,邊吃邊說吧”說罷,也不理會二人,自行翻身上馬,徑往山下而去。

黃忠忙去揀了自己的大刀,翻身山馬,對那惡漢道“公好武藝,若不嫌棄,便于我等一起吃几盞濁酒吧”說罷,抱拳一禮,追趕柳飛而去。

那惡漢愣愣的站著,半天才省悟,亦去撿拾自己兵器,上馬追趕二人。

到得山下,柳飛已是命人將酒食擺好,放于樹下。自立于一邊相候二人。

不多時,二人打馬而至。

那惡漢馳至近前,翻身下馬,對柳飛叉手見禮,道“某家魯莽,幸的恩公解救,請受某家一禮。”

柳飛微微一笑,道“你是陳留典韋吧,毋需多禮,還請入席,咱們邊吃邊聊吧”說罷,當先入席坐定。

黃忠亦自落座。那漢子卻是稍愣一下,隨即也即落座,瞪著大眼向柳飛問道“你是何人,如何識得典韋?”口中卻是不稱恩公了,滿眼戒備之色。

柳飛哈哈一笑,抬頭看著前方,道“典韋,陳留己吾人也。擅使鑌鐵雙戟,力大身壯。少有大志,好武任俠。為友報仇,直入鬧市殺人,人莫敢追。武林豪杰之士盡皆賞識。”

轉頭看著他,道“如何?我說的可有遺漏?”

典韋蹭地跳了起來,道“你是李永那賊子所派?嘿嘿,你雖厲害,但要捉拿典韋,老典卻也不怕”話說著,眼睛卻是四下打看,心中實是有些發毛。

剛才,柳飛那鬼魅般的身手,以及打飛自己的那般力道,讓他甚是忌憚。自思不是對手。別看他外表莽撞,卻也是有些心機,否則如何殺的那富春長李永。

此刻,那使大刀的自己應付已是吃力之極。剛才若不是情急拼命,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而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身手更是可畏可怖。若不早做打算,今日這條命算是交代在這了。

柳飛見了,暗暗好笑。他雖一身修為已達天道,但性子中那絲促狹,卻始終改不了。不然,太史慈在這位師父手中,也不至于縛手縛腳,懼怕萬分了。

此時,見了典韋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越發想要逗他一逗。便肅容道“那李永固然該殺,卻為朝廷官吏。你擅殺朝廷任命大臣,莫不是要造反不成?你也不必多打甚么主意,你自認為能在我手中走得嗎?”

典韋自知難以幸免,挺身怒目道“那李永賊子害吾友,某自打殺了,哪管他什么朝廷命官。某技不如人,要殺便殺,卻休要誣之。”言罷,閉目待死。

旁邊黃忠目中閃過贊佩之色。

柳飛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典韋。任俠重義,名不虛傳。只是卻著實莽撞的可愛,哈哈哈哈”

典韋睜目怒道“叵耐腐儒,我自打你不過,但欲要侮辱于我,卻與你拼了便是”言罷,便要上前動手。

旁邊黃忠忍不住,輕叱道“你這莽漢,先生若要拿你,何須這多話來,又何須請你吃酒,你。。。唉”

典韋愣住,細細思之,果然此理。心中疑惑,卻也不再發怒,只是傻傻的看著柳飛。

柳飛微笑起身,長施一禮,道“素聞典韋英雄也,方才特相試耳,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呵呵一笑,復道“在下東萊柳飛,卻不是什么李永賊子所派。”指著黃忠道“此乃南陽黃忠黃漢升,亦當世英雄也。如此,典英雄可是能放心入席就坐否?”

典韋驚問“莫不是東萊太史子義之師?”

柳飛點頭稱是。典韋大赫。重新見禮,道“恩公也忒能作怪,卻怨不得典韋撒野。”

柳飛呵呵笑著,指著典韋,笑罵道“如此,卻是我的不是了。罷,罷,那我便將好酒一壺與你壓驚賠禮如何”說罷,取出白玉葫蘆,倒出一樽玉露酒,遞于典韋。

典韋自那酒倒出之時,便已是瞪大雙眼,口中狂咽讒涎了。此時雙手接過,忙不迭的送至嘴邊,一口飲掉。臉上登時顯出陶醉之色。

旁邊黃忠亦是滿面驚奇之色,只怪這玉露酒太過醇香。當世之人,但凡飲者,怕是能拒絕這種味道的,沒有几人。

柳飛哂笑,將葫蘆中酒,給兩人布上。三人推杯換盞,暢飲相談。

黃忠與典韋二人,不打不相識,此時卻是惺惺相惜。均對對方武藝佩服之至。此番一通暢飲,已是結為至交,情若兄弟。柳飛自是樂見其成。

此時,日已偏西。樹蔭下,涼風習習,草木清香襲人。菜雖簡陋,玉露酒濃。三人俱是擅飲之人,氣氛極是熱烈。

柳飛乘著酒興,問起典韋今日之事。典韋方一一道來。

原來,典韋自遠去富春殺了李永,雖眾人不敢追,他卻也不敢多留。自行返回陳留老家。及至襄城地界,卻在一小村中發現慘劇。那小村不過几十戶人家,卻是被屠戮殆盡。當典韋到時,只一人尚余一口氣,道是這轘轅山上賊寇所為。典韋怒火填膺,便尋上山來,將這伙賊子盡數殺了,只是覺得竟沒一個高手,便斷定賊寇不在,待見了黃忠威勢,又聽得賊子呼救,便以為黃忠便是賊頭,才有了那番大戰。

黃忠聽得直翻白眼,心中大呼倒霉。對典韋以武藝高下來識別賊頭的手段,簡直哭笑不得,待的見典韋尚自洋洋得意的模樣,更是苦笑不已,直是搖頭。

柳飛亦是莞兒。隨后問起典韋日后打算。典韋卻道出一番話來。
joseph06.tw 發表於 2009-2-4 14:41

第六十章:宮亂

當日,柳飛問起典韋日后打算。典韋道“今有陳留太守張邈相邀。我欲往投之。”

柳飛聞言,微微蹙眉,并沒接話。

典韋心粗,并未在意。反轉向黃忠道“恩公高人,不愿沾此俗氣。某亦不敢多言。然漢升大哥英雄也。不若與我共投太守,以為國家出力。如何?”

黃忠道“某早應鄉人劉磐所邀,此番將先生等送至琅琊后,便往投之,怕是不能與兄弟同去了。”

典韋道“大哥差矣,想那劉磐何人也?一清流世家之侄耳。無官無勢。大哥一身本領,何時得以施展?此明珠暗投矣。”

舉樽飲了口酒,又道“張孟卓,朝廷命官,一地之首。且為人甚是豪氣,乃是正人。憑大哥身手,去必受重用。到時,你我兄弟二人并肩而戰,何其快哉”

黃忠沉思不語。

典韋所言張邈,字孟卓。乃東平壽張人也。少以俠聞,振窮救急,傾家無愛,士多歸之。與曹操、袁紹多有交情。辟公府,以高第拜騎都尉,遷陳留太守。

柳飛自是知曉,卻也知這張邈先從曹操,后從呂布而反曹操。最終被亂軍所殺。但典韋卻是從張邈隨曹操時,轉為夏侯敦所屬,最終于宛城殞命。

此時聽他游說黃忠,只得微咳一聲,對典韋道“我卻有一言,典韋可愿聽否?”

典韋愕然,道“恩公有言,但請吩咐。”

柳飛道“你所說之張邈,我亦知之。邈雖仁俠,但惜膽薄。今天下亂像紛呈,恐其日后必為他人所并。且我觀你亦有大禍,應與此人身上。若去投之,恐性命不久矣。不若從漢升去投劉磐,日后,自有出頭建功之日。”

典韋愕然道“恩公如何知曉日后之事。韋雖不濟,然若有人欲要謀我,卻需典韋雙戟答應。大丈夫立于世,當快意行事,如何顧忌日后之事,而至畏乎。若去那劉磐處,何時方能厮殺?悶也悶死人了。漢升大哥若執意要去,韋自不相攔,但韋卻是不去的。”

言下,甚是不以為然。

柳飛見他不聽,心中默然。想他日后遭遇,竟是為人通奸放風而死,真是冤枉之極。而偏偏此時卻不能說出,心中也自煩惱。最后,只得安慰自己,到時算准時間,詳細掌握這厮行蹤,再去搭救便了,總不能看著這么一個重義的漢子就那么憋屈的死去。心中主意打定,也就不再多勸。

三人談談說說,盡興而止。典韋扛了雙戟,放馬往陳留去了。這邊眾人便仍往青州而去。柳飛于路想起典韋,感嘆不已。

洛陽,皇宮。西苑內。

一座美侖美奐的屋舍之內,几個高冠寬袍的人,分兩排跪坐于几前。上首,大太監張讓陰沉著臉,久久不發一語,看著下面几人正自討論著。正是十常侍等十三人。

見張讓不樂,趙忠道“張公不需煩惱,那几個老家伙即不識抬舉,咱們便奏他們一本,等罷了官兒,然后將我等心腹之人替之,則大權在握。那時又何必看他們臉色”

卻原來,自此次平定黃巾之后,十常侍把持朝政。對立功之人俱皆收取賄賂,若不與,則不與獎賞。待的向老將皇甫嵩、朱儶索要時,卻俱被罵了回來。這些人已是跋扈慣了,如何忍的。便聚在一起商議。

此時聽得趙忠所言,張讓陰沉的臉上方始松了下來。呷呷一笑,道“就是這個理兒,明日便搜集些証據,讓這幫老家伙通通滾蛋”

言罷,又蹙眉道“今日,陛下又問起那柳飛之事,你等看該如何是好?咱家只怕那柳飛當真有些本事,一旦入宮,則變生肘腋,到時悔之晚矣”

下面郭勝接道“張公毋憂,咱們只要說派人查看之后,那人并無本事,只是會制些小玩意的騙子,不就行了。陛下想見此人,怕多是想問什么長生之朮耳,聞聽沒有,便不會再去關心了”

張讓道“只是陛下對此人所制的物件甚是喜愛,卻如何可得?”

旁邊段圭接道“我等可讓那些官員們上貢啊,再讓他們多搜集些稀奇物件,一起進奉,陛下見了,自也就淡了獵奇的心思。我等也可借此東風。。。。啊。。。哈哈”眾閹貨俱都喜笑顏開。

張讓點頭稱善。當下各自散去,自去准備栽贓詆毀之物。

第二日,張讓便上奏皇甫嵩、朱儶依仗功高,于下多有不敬君之語,言行狂妄。靈帝大怒,俱皆罷官。又以趙忠為車騎將軍,張讓等十三人皆封列侯。朝政一片嘩然,下面小吏更是狂刮民脂民膏,以進奉十常侍,謀取高官。

終于使得變亂再起。長沙區星舉旗作亂,響應者眾。漁陽張舉、張純反:舉稱天子,純稱大將軍。表章雪片告急,十常侍皆藏匿不奏。

靈帝每日便是與十常侍飲酒作樂,流連于宮中各館。諫議大夫劉陶大怒,徑自往靈帝前哀哭。靈帝大驚,問其故。劉陶道“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陛下尚自與閹宦共飲耶?”

靈帝不解,劉陶遂怒述十常侍罪狀,語頗直切。十常侍俱皆大哭,言大臣不容。靈帝大怒,喝令武士將劉陶推出斬之。劉陶大哭道“臣死不惜!可憐漢室天下,四百余年,到此一旦休矣!”靈帝愈怒。喝令推出。

司徒陳耽怒而喝止,來見靈帝,問及劉陶。靈帝猶自惱怒,道“毀謗近臣,冒瀆朕躬”陳耽頓足道“天下人民,欲食十常侍之肉,陛下敬之如父母,身無寸功,皆封列侯;況封谞等結連黃巾,欲為內亂:陛下今不自省,社稷立見崩摧矣!”

靈帝亦怒,道“封谞作亂,其事不明。十常侍中,豈無一二忠臣?”陳耽以頭撞階而諫。靈帝大怒,命牽出,與劉陶皆下獄。是夜,十常侍即于獄中謀殺之。京中君子側目,小人戚戚。已是混亂不堪。

隨后,十常侍假傳帝詔,以孫堅為長沙太守,討區星。想那區星如何是孫堅敵手,不五十日,報捷,江夏遂平。詔封孫堅為烏程侯。又以劉虞為幽州牧,領兵往漁陽征張舉、張純。當日劉備兄弟投公孫贊,不日得知宗親劉恢領代州,遂往投之。此次,劉恢以書荐玄德見虞。虞大喜,令玄德為都尉,領兵平賊。

兄弟三人隱匿許久,早已按耐不住,只几日便即平亂。劉虞自是為劉備請功,朝廷赦免鞭督郵之罪,除下密丞,遷高堂尉。公孫瓚又表陳玄德前功,荐為別部司馬,守平原縣令。劉備終得再次施展,在平原整飭軍務,頗有錢糧軍馬,漸現舊日氣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