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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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707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08:21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煉藥


    柳飛去典韋房中看時,典韋呼吸已是不很穩定了甘媚兒小臉急得通紅,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飛面色沉凝,探手搭脈,少頃,起身道「媚兒,這幾日,你盡量多讓他進些鹽水,莫要太鹹。我這便閉關煉藥,希望來的及。」言罷,歎了口氣。搖頭而去。

    待回至房中,吳忠來報,已是將典韋之子接來了,只是典韋之妻卻是早役,典韋之子一直由一個老僕照料。那老僕聞聽典韋受傷,也是大驚,便一起跟了來。

    柳飛點頭,讓吳忠將二人喚了進來。那老僕一進來便即叩頭,顯是極樸實之人。典韋之子卻是喚作典滿,此時尚只有十三歲。卻是生的虎頭虎腦,一張臉龐卻與典韋差相彷彿。

    此時聞聽父親傷重,卻是不哭,只是粗聲問道「俺爹呢,怎不見他。你又是何人,為甚俺爹會在你處?」

    柳飛見他憨直,頗是喜愛,遂溫聲道「我是你父老友,聞聽他危急,前去相救,卻仍是稍晚一步,你父尚未醒來,待伯伯為你父將藥製好,他吃了後自然會好,你卻不必焦急。」

    典滿點點頭,道「卻要讓俺先去看看,我福伯也是要去的」柳飛看了看那個老家人,見他滿面惶恐,只是眼內卻滿是焦急之色。不由輕歎一聲,道「好吧,看看也自無妨,卻莫要待的太久,擾了你父親休息,知道嗎?」

    典滿點頭應了。柳飛遂吩咐人將二人帶去看望典韋。自己卻讓人將後面精舍安置好,自己將要閉關,以煉奪天丹。

    丹名即為奪天,顧名思義,自是與天相奪,一旦丹成。必將引起一些天象,他早於當日與左慈談論煉製之道時,便已知道。聽左慈言道。很多丹藥煉成之時,往往引來極其恐怖的天劫,非尋常人所能抵擋。當時,老道聽了柳飛的煉製之道。便極是擔心他因煉丹而招致禍患,故一再叮囑,非萬不得已,還是盡量不要煉製太過逆天之物。

    柳飛輕歎口氣。自己又何嘗願意去煉這個什麼逆天的鬼丹,只是如今典韋命在旦夕,自己也只得勉為其難,唯望老天能打個盹,睜一眼閉一眼。輕輕放過吧。

    他正自思量,典滿與老僕福伯已是回轉前廳,那老僕趨前給柳飛磕頭,滿臉老淚縱橫,只是不停叩頭,卻說不出話來。

    柳飛心中明白,過去將他扶起,輕輕的道「老人家儘管放心,某自會盡力」說罷,讓人將二人領下去安頓好。自己卻將眾女均是叫道眼前。囑咐道「自我閉關後,無論發生何事,你們均不得前去擾我。還有,即日起,讓吳忠吳勇二人速在山腰處另尋一個所在,你們均暫時到那裡居住。將一些重要物事一併移了過去。直待丹成之後,我出關方可回來。切記切記」

    眾女聞聽他直如囑托後事般,俱皆不由大驚。甄姜道「大哥可有把握,若是,若是。。。。」她若是了半天,卻始終是說不出來。她與柳飛時間最長,自是瞭解柳飛為人,對自家夫君的能力也是深知,眼見他今日安排,知道此次所煉丹藥,實是非同小可,不由得極是擔心。

    柳飛輕輕握了握她的柔荑,溫聲道「姜兒不必為我擔憂,我如此安排,只是怕你等受到波及,我自己卻是無事,我的本事難不成你還不清楚嗎?休要如此,讓你那些妹妹跟著擔憂。」

    說著,看了看幾個妻子,微微一笑,道「你們但聽姜兒安排就是,只要你們無事,我自可無事,卻莫要讓我分心便是。」眾女見他如此說了,也只得點頭,紛紛出去。

    吳氏卻是在最後,柳飛見了忽然省起一事,將她喚住。吳氏身子一顫,轉身向他看來,柳飛卻是取出幾朵雪蓮交給她,道「你將此花搗碎,每日服食一朵,你產後不久,便在湖水中浸泡,身子內寒氣太盛,卻是不妙。此物對症,所幸我自天山尋得,正可解你隱患,卻莫要忘記服食。」說著,將雪蓮遞了給她。

    吳氏心中感動,眼淚只在眼眶內打轉,默默接過,卻是沒有說什麼。柳飛擺擺手讓她自去。吳氏斂衽行禮,待走至門口,忽地頓住身子,幽幽的說道「先生曾對我說過朋友之誼,如此我有一言進之,那便是:若你有事,幾個妹子定是了無生趣,便為她們計,先生凡事也當首要保全自己才是。」

    柳飛一愣,微微一笑,道「這算是朋友的忠告嗎?我若有事,卻有你這朋友呢,有你幫我照料她們,我放心地很呢」言罷,呵呵而笑。

    吳氏臉色發白,微蹙娥眉,貝齒輕咬紅唇,卻是不言。柳飛笑笑覺得無趣,也自收聲。吳氏突然抬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道「你誰也莫要指望,我與她們亦是一樣」說罷,不待柳飛說話,已是轉身而去。

    柳飛卻是一呆,頓時愣在原地。半響,方自苦笑一聲,轉身逕自往後面精舍而去。待進了房中,盤膝坐於蒲團之上,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方深吸一口氣,自乾坤界內取出神農鼎。

    柳飛雙目微瞌,兩手慢慢提起,神農鼎翁然一聲輕振,隨之亦是緩緩升起,在柳飛雙手之間,已是緩緩轉動起來。

    隨著神農鼎的轉動,但見周圍迅速地聚集起大量的天地元氣,白霧翻騰間,神農鼎光芒大放。柳飛雙眼驀然睜開,兩道藍光閃現,隨即雙手輕合,急速將水母雪蓮和那株雪參取出,卻只是將水母雪蓮的花瓣摘下,投入鼎中,又將雪參扯下幾根粗須一併投入。隨即將其他收起。

    他此次卻是要先將這兩樣東西進行精煉,方可入藥。此時兩種藥物已是入鼎,柳飛不再遲疑,神識動間,神煉之火霍然燃起,但見神農鼎四周不多時,便漾起層層紋狀氣浪,鼎身紅光大盛,不再是純白一片。一陣濃郁的香氣,不多時便已是散了開來,聞之直令人飄飄欲仙。

    柳飛此時滿面嚴肅,緊緊盯著鼎身,控制著火候,唯恐神火太大,將這兩樣寶貴地天材地寶浪費了。眼見鼎身越轉越急,柳飛突地向著鼎身噴出一口真氣,那真氣色做純藍,竟是柳飛本體的水神真氣。受這口真氣一噴,鼎身突然蕩起一層藍光,旋即,紅,藍、白三色旋轉不定,直過了兩柱香的功夫,才聽得鼎身內一聲輕響,兩樣藥材已是合二為一,精煉成功。

    柳飛停下鼎身,探手取出,見所精煉好的藥材,已是整個變成一片白中透紅的葉片狀地東西,而且所得極小,只有原本雪蓮花瓣的一半大小。

    柳飛點點頭,閉目調息了一下。他知道,方才只是最最初步的一個步驟,下面將要進行的卻是重頭戲了。煉製一旦開始,就是不能停下,否則,必是將所有靈藥糟蹋個盡,這且不說,便是對神農鼎的損傷也是很大,嚴重時,連自身根基都會受到影響。故而絲毫不敢大意。

    盞茶功夫,柳飛方覺自身狀態已至巔峰。此刻,卻是起身先取出幾塊晶石,按照大衍之數,分別在各個方位投下一個晶石,搭起一個周天防禦大陣。又將本身真氣注入,霎時,便見一個藍濛濛的光罩將整個精舍罩住,整個晶罩螢光流動。

    柳飛回身走至鼎前,卻是繞鼎而走,前驅斜行,走的卻正是禹步,這卻是他自道家所得了,每走一步,便將一種藥材投進。待到九九八十一步走完,正和九九歸一之數,卻是將精煉後的那片東西投入。

    這最後一樣藥材投進之後,柳飛已是低喝一聲,身形篤然加快,似是從極靜突然轉為極動,九個方位頓時各顯一人,同時印向著鼎內打出一個陣法,九個陣法疊加之後,但聽轟然一聲,那神農鼎竟是猛地一漲,竟是突然脹大至一人高。

    鼎內啪啪作響,天地元氣如同瘋了一般急速捲入,整個精舍內頓時如同形成一個巨大的真空漩渦。柳飛此時卻是滿面凝重,步踏七星,每一步均是如同千鈞,飛天之精,聶地之靈,神念如同實質,全身藍光瑩然。整個神農鼎此時已是氤氳之氣大盛,紅光暈然。

    柳飛只覺自己真氣亦如同被大鼎吸進,源源不絕。神念動間,突地自乾坤界內湧出大股靈氣進入體內,兩眼中頓時射出兩道尺許長的藍芒,罩定大鼎。身形不停,每走一步,便伸手向著鼎身擊出一掌。

    柳飛便如此不停地轉動著,時間飛逝,已是不覺七日已過。七日內,柳飛亦是損耗巨大,若不是有乾坤界源源不絕的輸出靈力,怕早已是燈枯油盡了。

    這一日,鼎身中隱隱傳來陣陣轟鳴之音,一股異樣的清香漸漸的瀰散在整個空間內。柳飛知道,大功即將告成。

    便於此時,已經全部搬至山腰的眾人,卻是均面色駭然的注視著峰頂處地天空,但見那裡黑雲慢慢堆積,東一片西一片地,很快聚成一團,低低的壓向峰頂那個藍色地光罩。

    不多時,整個天空竟是變得如同黑夜,突然,黑雲深處,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眾人耳邊霹靂般的一聲大響。。。。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08:21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天劫


    天空中無數道耀眼的電弧劃過,整個雲團都在翻滾著,如同神話中,巨魔出場時,腳下踩踏的座駕一般。

    喀喇喇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已是劈在帽子峰的大陣之上,大陣紋絲不動,電弧滑落。緊接著,一道連著一道,不停的落下。精舍內,此時的天地元氣已是濃厚的如同實質一般。

    柳飛在第一道閃電落下時,便已經知道。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看樣子這奪天丹絕非一般的天劫啊。

    神農鼎中的轟鳴之聲愈發的響了起來,隱隱的有紫芒閃爍。柳飛知道,神丹即將出鼎了,他是第一次煉製這種逆天的東西,並不知道應該放多少藥材,也不知道能出多少藥。只是記得左慈曾說過,最好是盡量少放,出的丹少,天劫也相應的小。出的丹多,那天劫相應的就會大很多。

    他自覺此次所放的藥物不多,卻不知經過精煉之後,那個份量卻是能出十顆左右的。只是此時,柳飛卻是不知,他除了一力擔之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天空中的黑暗似乎開始收縮,天邊已是隱隱泛出白色。只是那黑暗卻是漸漸向中間凝聚。

    整個大珠山上的所有飛禽走獸均是狼奔豕突,夾著尾巴慌亂的望山下竄去,留下了一地的黃白之物。半山腰上,眾人看的目馳神搖,耳旁的炸雷一個接著一個,直震得心跳加速,身形搖搖欲墜。甄姜見了大驚,忙讓吳忠吳勇二人護著沒有武功的眾人向山下躲避,有多遠走多遠。

    眾人此刻顧不得多說。知道在此亦是幫不上忙,連忙跟著往山下而去。甄姜見眾人均已下山,方輕輕鬆口氣,待到轉目一看,卻猛地發現甘媚兒和吳氏卻是未走。

    甘媚兒也還罷了,多少有些內功的底子,可吳氏一點內功都無,怎麼也偷偷留下了,不由大急,厲聲道「倩姐怎的還在此處。你毫無內功可言,在此危險地很,趕緊下山」

    吳氏臉色蒼白,卻是堅定的搖搖頭。道「香兒已經由甄逸老爺子夫婦抱了下去,我已無牽掛。先生以友朋待我,朋友此刻處於危險之中,我豈能獨生?妹子不必多說了。」言罷。臉上已是一副決然的神情。

    甄姜還待再勸,旁邊貂蟬卻是輕輕拽了拽她衣袖,微微的搖了搖螓首。甄姜神色複雜的看看她,輕歎口氣,卻是走至吳氏身邊。握住她的手,度過一道真氣。原來她們幾女在此,也是有任務在身的,就是合力幫忙維持外圍大陣的抗力。只是此刻多了吳氏和甘媚兒兩人,卻是要加以分心照顧了。

    吳氏其實剛剛已是強撐了,只覺一股厚重至極的氣勢壓在心頭,煩悶的直欲吐血,但覺心跳時快時慢,感覺如同那繃緊地琴弦一般,似乎馬上就要斷了似得。此時得了甄姜真氣之助。只覺身子突地一輕,呼吸頓時順暢許多,轉頭對著甄姜勉強一笑,便又重新望向峰頂。

    蔡琰和貂蟬也一左一右站在甘媚兒身邊,各握住她一隻手,合三人之力抵禦。甄絡卻是和大喬雙手互握。真氣在兩人體內。早已連成一片。

    和柳飛經過雙修的,真氣均出自一脈。且都是由柳飛所授,自然可以暢通無阻。所以她二人看似實力最差,其實卻是最穩妥的。

    天空中的黑雲已是慢慢形成一個巨大地漩渦,大小卻正好將整個帽子峰籠罩著,其他地方的天空卻是正常無比,晴空萬里。

    由黑雲間落下的閃電卻是少了許多,只是每次落下的,卻均是粗壯上許多,帽子峰地外圍大陣,已是微微搖晃著。

    一道道青色的光芒落下,每一下,大陣均是一陣抖動,然後費盡的將之卸下,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金猱和百草俱是毛髮直豎,蜷縮在一旁,只有金翅一直傲然站立,眼光中頗有一股睥睨之氣。玉龍雪蛇卻是和柳飛在一起,對外面偌大地動靜如同不聞,只在柳飛懷中安靜的待著。

    天空中的黑雲愈發低了,猛然間,一道極粗的青芒閃耀,眾人只覺眼前霎時一片光亮,什麼也看不到了,不約而同的閉上雙眼。耳際隨即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傳來,甘媚兒和吳氏身子齊齊大震,臉色猛地一紅,瞬間轉白。

    其餘幾女亦是身形連晃,眾女大驚,睜開眼來看,但見帽子峰頂除了大陣護持所在之外,周圍一圈的樹木、山石俱皆東倒西歪,靠近內圈的乾脆成為了齏粉。這一震之威,凌厲至此,眾女均是面露重憂。

    精神內,柳飛此刻也是滿頭大汗,腳踏罡步,已是單手持瓶而待。只是時不時的噴出一口真氣以助鼎內最後的孕丹之火。剛剛那一記天雷之危,他自是感應到了,蓋因他所佈之陣均是由他地心法驅動,故而一受外界衝擊,便會立時感應。

    只是此時,他實在是無法分心了,咬咬牙,立時斷了和帽子峰頂防護大陣的感應,全神貫注以應付目前的出丹。

    神農鼎中,此時轟鳴之聲已是漸不可聞,只是紫氣越來越盛,最後竟是通體紫氣氤氳,光耀長空。映的精舍內所有東西都是一片紫色。

    精舍內香氣馥郁,柳飛感到鼎內丹藥已成,不敢怠慢,咬咬牙,面色凝重,單手打出出丹陣決。陣決打入鼎內,但見神農鼎外已是如同水樣的天地元氣,霍的一頓,然後瞬間便急速將整個鼎身裹住,嗡然聲中,一道紫光沖天而起,一顆丹藥已是出鼎飛出,舍內香氣篤然大盛,天際間竟似隱有梵音響起。

    柳飛將手一招,那飛出地紫光已是嗖地一下鑽入玉瓶之中。柳飛大喜,方待要收第二顆,卻猛地臉色大變,霍然將另一隻手舉起,向上虛抬,似托千斤。

    原來丹出之際,天空中的黑雲已是聚成一個碩大地漩渦,滿空的閃電俱皆不見,沉悶的竟無一絲動靜,只是突然自漩渦中心處,突現一道紫影,直直的向著精舍內落下,外面的大陣,在紫影一觸之下,竟是猛然一亮,瞬即便即崩潰,那紫影只是微微一頓,便直接擊在精舍上的藍光護罩上。

    護罩頓時一陣猛烈的晃動,藍光急速的閃爍幾下,瞬即黯淡下來,竟是馬上便要碎裂一般。柳飛此刻這一掌卻是及時的將護罩穩住。藍光大盛之際,與紫影相持片刻,方同時消散。柳飛慌忙又是一掌揮出,護罩方始又現藍光,只是卻是淡了很多,卻是一塊佈陣的晶石碎為齏粉了。

    半山腰處,眾女卻是如遭重創,齊齊悶哼一聲,甄姜面色煞白,蔡琰、貂蟬嘴角沁出一絲鮮血,甄絡大喬眼中神光黯然。吳氏和甘媚兒卻是齊齊噴出一口鮮血來,委頓在地。

    甄姜大驚,喝道「全部過來」眾女不敢怠慢,急速到了甄姜身邊,甄姜讓眾女手挽手,合力以接。面色凝重的道「我們且往山下稍移,外圍大陣已破,我們在此多留無益」眾女齊齊點頭,緩步向山下移動。

    甘媚兒在旁大急,虛弱的道「那公子怎麼辦」甄姜看了她一眼,只是輕輕搖搖頭,臉上卻是甚是平靜。眾女均是平靜。甘媚兒見眾人俱不說話,不由淚珠兒在眼眶內滾動,緊緊的抓住身旁吳氏的手,卻聽吳氏也是平靜的道「先生功參造化,應可無事。若有意外,他怎樣了咱們邊也怎樣就是。何必驚慌」

    甘媚兒聞言一呆,隨即了悟,臉上神情亦自平復。眾女這邊已是緩緩後退,只覺的似是突起大風,風聲淒厲,一陣陣的波動不斷隨著她們後退。將至山腳方停,互相攙扶著,縱目往上望去。

    卻見那邊,藍光雖是微弱,時閃時滅,卻始終頑強的亮著,遂放下心來。甄姜道「眾家姊妹,莫要鬆手,大家齊齊運功,先將各自傷勢自行療治一下」眾女點頭,俱皆盤膝坐下,運功療傷。吳氏雖不會內功,此際處於眾女牽成的環中,卻是如同一個導體,自有真氣在體內流過,緩緩修復所傷的經脈。眾女雖是已處山腳,卻仍是感到陣陣的氣浪自山頂瀉下,壓體欲裂,如同鬼嘯般的風聲竟是無曾斷絕,刮面生寒。

    精舍內,柳飛卻是已經成功的收了第二顆丹藥,此時,他也是呼吸粗重,遂內力仍是源源不絕,但身子卻已是自腳腕以下,俱已沒入地面,在神農鼎四周踩出一圈深深的印痕。

    他長吸一口氣,又是打出一個陣決,神農鼎嗡然作響,又是一顆丹藥跳出,柳飛趕忙擺動玉瓶,要收進瓶中,卻猛覺心中猛跳,不敢怠慢。左手抬起,虛空畫圓置於頭頂,瞬間,便感到一股沉渾至極的壓力壓來,這股壓力中竟是尚帶著一股奇異的感覺,竟似是帶著一股精神力,柳飛只覺壓力大增,那顆丹藥便停在玉瓶口處,滴溜溜的旋轉不停,卻是始終落不下去。

    正在此時,耳中卻聞聽一聲脆響,如銀屏炸裂,但覺心神巨震,護持之陣已是被瞬間擊破。

    山腳下,甘媚兒首先醒來,抬眼往上望去,卻猛地瞪大眼睛,驚呼出聲。眾女聞聲醒來,齊齊看去,卻頓時一片驚呼,肝膽俱裂。。。。。。。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08:22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追憶

    眾女縱目遠眺,峰頂那處,此時卻是再也沒有了絲毫藍光,但見一片紫氣翻騰,顯見護持陣法已是盡破,頓時面色均是一片慘白。

    精舍內,柳飛一覺陣破,心中大叫不妙,隨之便感到一股重愈泰山的力量與自己直接相觸。身形猛地一頓,已是自小腿以下,盡沒入土中。眼前金星閃耀,胸悶如裂。

    一時間,不待細想,暗暗咬牙,神念動間,瞬即與乾坤界連通。只覺一股生機勃勃的力量直湧上來,與那股力量相抗,竟是一時難分軒輊。

    此時從外看來,柳飛便如托塔天王般,一手向天,渾身浸濕,掌中卻是托著一個藍紫相間的光球,另一手持著一個玉瓶,瓶口尚自有一顆紫色的丹藥,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柳飛得了乾坤界之助,兩眼猛地一亮,趁機深吸一口氣,口中咄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右手勉力一招,那顆丹藥終是落入瓶中。

    便在那顆藥進入瓶中的同時,黑雲中卻是又一股紫電落下,柳飛身子巨震,再也無力收丹。但覺耳際轟然一聲,左掌之上的三股力道已是合而為一,瞬間衝入乾坤界內,四溢的氣浪霎時便在房內形成一股莫可御之的旋風,整個精舍瞬間便已成飛灰,神農鼎被這股氣浪所動,猛地一跳,已是轟然倒地,紫光白霧頓斂那鼎眼看著已是霎那間恢復原始大小,鼎身黯淡無光。柳飛如遭雷噬,身子巨震間,已是一口鮮血噴出。仰天而倒。

    天空中,雷聲隱隱,卻再也沒有閃電落下,風力卻是大盛。黑雲四散,不多時。便已佈滿天際,一道細長的晶亮劃過,大雨滂沱而下。

    帽子峰頂,一片狼藉,所有山石樹木,幾乎盡為齏粉,到處是一片燒灼痕跡。昔日一個大好的隱士修身之地,已是盡數毀於一旦。

    山腳下,眾女癡癡的立於雨中。久久不動。均是望著峰頂,臉上卻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整個大珠山上,經此一劫,鳥獸絕跡,草木為焦,到處可見碎裂地山石。處於峰頂天劫中心的柳飛焉有命在?

    柳飛在時,眾女只覺天地間處處皆趣。在帽子峰上,直如神仙之境,渾不知天上人間有何分別。今日此時,卻唯覺一縷魂魄飄飄蕩蕩。竟不知該往哪裡依住。

    良久,甘媚兒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喊「公子啊」已是仰天便倒。眾女聞聲而驚,眼中始方有些活氣,甄絡與大喬上前將媚兒扶起,互望一眼,卻見對方眼中均是一片絕然。

    吳氏此時卻是忽然動了,踉踉蹌蹌中。竟是直往山上而去。只是粉頰一片蒼白。兩眼滿是迷離。她此時腦中紛至杳來的,儘是柳飛將她救回來後地片段。

    香兒拜父、峰頂小酌、天狼來訪、屋中獨處。柳飛與她雖話語不多。然處處的平等尊重,溫言關懷,歷歷在目。當日屋中誤會,卻是柳飛地獨特安慰,天山一行,卻不忘自己身體之恙,素日裡,一樁樁。一件件的瑣事,此時竟是串成一幅幅活生生的動畫,在她腦中不停的播放。

    柳飛給予的那種感覺,是她活了二十六年來不曾有過的,憐惜、愛護、尊重、平等、溫暖。她曾無數次的迷惑,以為這裡本來就是她的家,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家就是這個樣子,可這一刻,卻突然又被無情地粉碎了。

    她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可悲,前半生都是為家族的延續而活,與姐姐一起嫁了孫堅,進了洞房都不知自己那個夫君長的是何模樣。只記得當晚,那人醉醺醺的進來,將***吹滅,然後便是疼痛伴隨到了凌晨。自己便從一個少女成了婦人。

    然後日日如此,孫堅待自己卻是極好,自己也認為所有人一生都是這樣的,那麼便如此吧。看看外面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們,一雙雙渾濁無望的眼睛,她曾經認為自己很幸福,後來大姐有了兒子,自己有了女兒,更是堅定了她地想法。孫堅那時候卻是名震中原,自己也曾為此自豪過,自家夫君是個大英雄。只是每次這個英雄丈夫出去,卻都讓她心驚肉跳,生恐他一去不返。還好,自家的夫君畢竟是英雄,每次都是凱旋而歸。但一次次的離別,一次次的擔心,卻讓她有些心力交疲,她曾進過言,她只想守著丈夫,女兒安心地過著平淡的日子就好,哪知夫君很生氣,呵斥自己不懂事。說什麼好男兒功名只向馬上取,他是要做大事的,還要做很大的官的。因為他是孫堅。是孫氏的家主。

    直到有一天,他拿回來一個玉璽。吳氏記得很清楚,那個時侯的孫堅不再像個英雄,滿臉地貪婪和**,和她以前見過地那些商賈沒什麼兩樣。他說,上天讓他得到了這個,他便要去拼,因為他想要做皇帝。那晚行房,他很興奮,她卻依然很疼,但孫堅是從不問她意見的,這種事只要他想,她必須服從,哪怕她很疼。

    只是,就因為這個玉璽,終於有一天,大姐地兒子回來大哭,說她們的夫君死了,因為別人也要那個玉璽,大家都想做皇帝。於是,夫君死了,姐姐死了,姐姐的兒子死了,只剩下自己,抱著女兒,走投無路下,只能跳湖而逃。

    她本以為自己定是活不了的,哪知道竟會有人從天上下來,他是神仙嗎?他坐著好大一隻鳥,那鳥兒真兇啊,幸虧香兒還不懂事,否則定然會嚇壞的。不過那人對她很溫和,從沒人對她像那種朋友似的目光看自己,很多人對自己都很溫和,不,應該是敬重,是畏懼,不過那都是因為自己的那個英雄丈夫。從沒有人是真的對她那樣的看待過的。

    香兒很可憐,在湖水裡那麼久,怕是不行了。自己難道連女兒也要失去了嗎?好吧,既然都去了,也不差自己了,她如是想著。誰知道,那個從天上下來的人,真的是法力無邊啊,他竟然將香兒救活了。

    看著女兒香甜的樣子,她忽然覺得生命也許會美好起來的,她不要再做什麼二夫人,她只想做自己,做一個母親。平安喜樂,遠離那些打打殺殺的,誰願意去做皇帝誰便去做吧。

    和那個神仙一起來的,還有個老道長,很滑稽。總是跟那個神仙鬥嘴,雖然好像贏得時候很少,但卻樂此不疲。看的出來,他們很快活。難道男人不是都要想做皇帝的嗎?那他怎麼會有時間去快樂呢?真奇怪。

    他說讓自己和女兒先到他家暫住,和他的夫人們在一起,也罷,反正自己想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到哪裡都一樣了。他的家好大啊,可是裡面的東西很奇怪,很多自己都沒見過,大概神仙的東西不一樣吧,這裡真可以說是仙境啊,好美。

    嗯,神仙的夫人們也很美,真的和天仙似得。自己以前也是有名的美人,可是跟人家一比,卻什麼都不是了。她直到好幾天後才搞明白,他不是神仙,他叫柳飛,嗯,很有名,至少自己也聽說過。

    他好像很忙,又好像很空閒。說他忙是因為他也總是經常往外跑,騎著他那個大鳥,後來才知道那可是真的神鳥,叫什麼大鵬鳥的。說他空閒,他真的很空閒,在家的時候,不是和老道下棋,就是和他那些妻子們,談詩說辭的。他很有學問,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都能說出裡面的道理,他的那些妻子們,包括自己都很喜歡聽,雖然大多數時間,自己總是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

    他的笛子吹得好聽極了,每次自己聽完,總是心情愉悅。他對每個妻子都很好,需要妻子們做什麼事,總是很客氣,事後竟還要說謝謝。自己的丈夫卻從不會這樣。

    他是個很細心的人,記得自己剛去的時候,每次和大家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說一些人應該往前看,不要活在回憶裡之類的話。初時,自己不明白,後來才知道,其實他那是說給自己聽的,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卻從來都不提,只因他知道自己不願想起往事。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不過想想卻總是很有道理。記得有一次,自己問他,他那麼大的本事,幹嘛不也去搶個皇帝做做,以他的本事定然很簡單,至少比自己原先的丈夫簡單。他卻是笑笑,似乎很不屑,說,幹嘛要做皇帝,那個職業沒前途,若是不做事,會被人罵是昏君。若做事,會把自己累死,失去很多生活的樂趣。奇怪的想法,跟大多數男人都不一樣。

    香兒將養了許久,很健康,很快樂。看著女兒每天那麼快樂,自己也很開心。後來有一天,他竟然要收香兒當女兒,嗯,香兒能多個像他這樣的父親,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以後沒人敢欺負她。因為她的義父很有名,甚至比親生父親還有名。聽說那個什麼天下第一猛將呂布,還有當今最有權勢的曹丞相都怕他。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19:25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癔症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了感覺的呢?不清楚,大概就是那次天狼來的時候吧,天狼很忠心,只是這個忠心是對孫氏的。他要自己出去,從新打起孫氏的旗幟,給孫堅報仇,可是自己已經厭倦了,真的厭倦了。

    自己本來就不喜歡什麼打打殺殺的生活,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更是喜歡上了這種淡然清恬的日子,每天都睡得很踏實,再也不用提心吊膽,讓人半夜叫起跑路。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親人在外面被人殺死。可是天狼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一種指責。是呀,自己是孫夫人呢,是有責任為丈夫報仇的啊,這可怎麼辦呢,假裝暈倒吧,拖一時算一時,回頭再說。

    自己暈倒了,可是天狼還想說話,他卻站出來了。只一句話就將天狼打發走了,很有威勢。他竟然看出來自己是裝暈,可是他沒有說破,竟然還安慰自己,說她可以有自己的選擇。可以嗎?作為一個女子,真的可以嗎?是的,可以。她從他的眼神裡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的眼睛那時候亮晶晶的,亮的自己有些心慌,不知為什麼,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很安全,很幸福,有了一種被呵護的感覺。在這裡,只要有他在,沒什麼能傷害到自己的。她有些飄然的回了房。

    只是回去之後,看不到那雙眼睛了,卻又是感到些害怕,感到些彷徨。若是那天狼回去將亡夫的那些手下都找來,他能攔住他們嗎?畢竟自己在這裡只是客人,不是他什麼人。到時候,他會怎麼做呢?

    她心中栗六的時候,競沒想到他居然孤身一人來了。他真是灑脫,難道不知道男女大防嗎?尤其自己是一個未亡人。他就這樣過來,就不怕別人的指責。呵呵。想來以他地性格,又怎會在乎別人怎麼想。他不總是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這句話嗎。他可真就是這樣做的。

    可笑自己當時還誤會他有什麼企圖。不過,那也不能怪自己啊,誰讓他說話說的那麼含混呢,哼,那麼個有學問地人,話都說不清楚。自己有那般想法也是正常的。不過,最後說明白後,自己真地是好感動,心中直有種想哭的感覺。原來被人尊重,被人關心是那麼美好的感覺。那一刻,自己簡直是嫉妒死了他的那些妻子們。

    那時候,自己好像很是有些期待。期待他真的能將自己欺負了,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隨著他了,啊,在想些什麼呢。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了。真是羞人的想法。可是自那日起。心中這個想法竟然如同野草一樣瘋長起來,竟是怎麼也壓制不住了。自己竟然如同回到了待嫁的時候,每天都會幻想未來的夫君長地什麼樣子。對了,當時自己的幻想中,未來夫君什麼樣子呢,啊,怎麼會和他長的一樣呢?

    不要想了。自己是個寡婦。還帶著一個孩子。看看他的妻子們,哪個不是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又怎麼會看的上已非完璧的自己呢。莫說他那些妻子們,便是媚兒小丫頭也是美得能滴出水來,自己這殘花敗柳之身,還是將這份心思深深地埋起來吧。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在他身邊,怎樣都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吳氏如此想著。

    她一邊往上走著,一邊想著,像個無主的孤魂般。連後邊甄姜幾人的呼喚,都沒注意到。

    那天他把自己和所有人叫到眼前,說了好多話,自己聽到最後,只是感到害怕,腦子中一片空白。因為他說他要做一件很危險地事,連他都說危險,那定是很可怕的了。那一刻起,吳氏便再也忍不住了。

    自己最後說的那些話,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出的口。只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說,也許會再也沒機會說了,她要他知道,自己雖然不是他的女人,但願意和他的女人一樣,為他做任何事,包括犧牲自己的性命,不為別地,只為他曾給予了誰也沒給過自己地尊嚴,和真心的呵護。

    說完那句話,她沒去看他地表情,想必定是很精彩,但她不敢去看,生怕會看到他不屑的目光,她寧可陷到自己的幻想中,也不願看到讓自己心碎的事實。她雖沒看到什麼,但是她分明聽到了他那一聲歎息。為什麼要歎息?可以是不屑,更可以是高興,但為什麼是歎息呢。那裡面似是滿是無奈,還有著一絲歉意。

    吳氏搖搖頭,不再去想,她繼續往前走著,幾天來,她始終在祈禱,她向漫天神佛祈禱,只要讓他能平安無事,她寧願自己立刻死去。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在她看到峰頂那股藍光消失的一霎那,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安靜極了,心中隱約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在那麼的安靜中,那個聲音是那麼清脆。

    隱約中,好像誰在叫什麼?啊,是媚兒,媚兒暈倒了。真可憐,她一直偷偷喜歡他們公子,卻從來不說。她為什麼暈倒了,是他們公子不喜歡她嗎?唉,自己管不了那許多的,自己還要趕過去看他。他現在一個人在那,剛才那麼大的雷,現在又是風又是雨的,他定然很孤單的,就像自己一樣。我要去陪他,她如是想著。

    你們幹嗎圍著我?為什麼你們不說話?你們可真有趣,只張嘴不說話,這樣很好玩嗎?呵呵,好了好了,我要上去陪他,你們莫要鬧了。吳氏推開擋在身前的甄姜和蔡琰,淡淡的說道。

    甄姜和蔡琰面面相覷,不知吳氏在喃喃念叨什麼,只是覺得她此刻甚是不對,不由暗暗心驚。吳氏卻是沒看到她們臉上的喜色,她已經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了。

    原來,當甄姜眾女正淒然絕望之時,峰頂的柳飛已是幽幽醒轉,起身看看四周,亦是暗自駭然,渾沒想到天地之威竟是如此可怖。自己素日真是有些自大了。晃晃還有些暈眩的腦袋,將神農鼎自顧收起。只是收鼎之時,突然發現乾坤界內似是發生了什麼異變,但他此刻沒有心思去細細研究,先看自己手中的玉瓶,還好,完好無損。這次煉丹,終是沒白費功夫,得了三顆奪天丹,雖說浪費了諸多寶貴的材料,甚至連自己的老窩都搭進去了,不過有這三顆神丹,也差堪告慰了。

    站起身來,在地上的水面中,見自己竟是衣衫邋遢,發如雞窩,不禁苦笑。眼見四週一片慘象,猛然想起眾女,定是擔心自己。當下,不及再想其他,先引聲長嘯,以告知她們自己平安。

    嘯聲才起不多時,山下已是響起幾聲清嘯相合,嘯聲中滿是喜悅歡快之意。卻是甄姜等人聞聽他的嘯聲,以作回應。

    甘媚兒此時也已醒轉,聞聽柳飛嘯聲,頓時喜得眉花眼笑,便要上去尋她的公子。眾女笑應,卻發現吳氏一個人已是走出了好遠,只是腳步踉蹌,走幾步便會摔倒,卻是起身又走,明明在面前有塊大石攔路,她只要繞開便可過去,她卻似乎看不到似得,再往前去,又是摔倒。眾女這才感到不對,紛紛縱身上前,將她攔住,卻不料見她這般情形。

    甄姜猶疑道「倩姐這卻是怎麼了,怎會如此?」蔡琰在眾女中最是博學多才,此時望了吳氏一眼,見她猶是兩眼發直,神思恍惚,不由憂慮道「恐是傷了心脈,又乍聞夫君噩耗,患了癔症了」回頭對著媚兒道「媚兒,你精通醫術,先過來看看」

    甘媚兒應了,自過來牽起吳氏手腕,探脈之下,眉頭已是大蹙,良久方道「倩姐本無內氣護體,適才天雷落下吐血之時,已是將心脈震傷,接著卻是急怒攻心,此時已是心死之像,卻是琰兒姐姐所言,乃是癔症了。她此際三焦經絡亦傷,卻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了」言下,大是頭疼。

    眾女皆驚。正彷徨間,卻見人影一閃,卻是柳飛見她們久不見蹤影,已是尋了下來。待見眾女圍著吳氏,均是滿面淒容,不由一驚,道「怎麼,可是出什麼事了」

    甄姜這才將吳氏一事細細說了,柳飛聞言大驚,上前探手試脈。吳氏卻是猛然看到柳飛,盲無焦距的雙眸頓時閃現出了光彩,反手抓住柳飛,溫聲道「你原來在此,莫要怕孤單,我自來陪你。」言下之意,竟是當柳飛已死。此時卻是抓著他的魂魄不放。

    柳飛心中大慟,悚然動容,實未想到吳氏對自己已是鍾情若此。眼見她此際,粉頰滿是泥污,一雙眸子卻是定定的望著自己,深情無限,心中感動。抬手為她擦去臉上污穢,輕輕拍拍她手,點點頭,努力使自己對她做出個微笑。眾女見他笑容淒楚,均是心中難過,紛紛別傳頭去。甘媚兒已是捂嘴失聲而哭。

    吳氏見柳飛對自己微笑,頓時心花怒放,一時間,只覺天地間一片溫暖,心中歡喜的似要炸開來般。腦中一暈,已是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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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玄元


    柳飛大驚,探手過脈。已知端倪。卻不喚醒她,卻取出幾隻晶石針,刺入吳氏體中,將她橫抱懷中,對眾女道「且讓她睡會吧」。眼見眾女均是滿身浸濕,心疼的道「讓你們擔心了,咱們且去尋吳忠他們,暫到前面鎮上找個客棧容身,再議其他」眾女應了。

    前出十里,便是一個小鎮,只見吳忠早立於官道之上,焦急的往這邊看來,見了柳飛等人,登時大喜。施禮畢,道是已經在鎮上尋得一個院落,將一眾人等盡數安頓好了,這才來接柳

    柳飛點頭,隨吳忠徑往鎮上而去,眾女趕忙跟上。到得那個院落方知乃是鎮上唯一一家客棧老闆的祖宅。聞聽乃是柳飛要用,這才讓出,給柳飛等人暫且歇腳,銀錢之物卻是死活不肯收取。只道「柳神仙向與本地百姓諸多幫襯,診病用藥,何曾收過百姓銀錢?今能在我這裡落腳,便是我祖上積德,乃福分也,安有收取錢財之理。各位只管住下,若有所需,但請言之,必盡力以奉」言罷逕自去了。

    柳飛聞聽,感歎不已。使人賁了些雪蓮等補身之物以贈之,權表謝意,老闆方始收下。

    甄逸等人見柳飛等安然而回,方始放心。只是見了吳氏狀況,俱皆傷感,又得知帽子峰已是全毀,不由發愁。

    柳飛沉吟半響,方道「如今帽子峰已是全毀,短時間卻是不能恢復,不若趁此機會。舉家遷往川中,青城那兒所在卻是又比帽子峰好上許多」眾人皆稱善。

    當下。柳飛讓吳忠駕金翅往青城去尋左慈,順便在當地籌建新居。這邊讓吳勇安排車馬人手,將一干人等先行上路。徑往青城而去。估計在大家到時。新居也應該差不多建好了。

    當下,眾人紛紛動手,各自收拾,裝備行裝,西去青城。柳飛卻與甘媚兒、吳氏留下,一來。要先給典韋治傷。二來,吳氏此時尚神志不清,只得隨著柳飛,慢慢診治方有治癒的可能。畢竟心病還須心藥醫。分派已定,柳飛便來瞧典韋。

    典韋此時已是臥榻一月有餘,直是昏迷不醒。每日便靠著粥米湯水續命。昔日健碩的一條大漢,如今已是形容枯槁,眼窩深陷,豐腴地面頰也是塌陷了下去。整個一個活死人模樣。

    柳飛來看時,卻是老僕福伯和典滿正在服侍。見了柳飛進來。忙不迭的行禮叩謝。他們自是知道。柳飛此次為救典韋,差點連命都搭上。眼前雖然人無事,但帽子峰大好一個神仙之境竟是全毀,其中一位夫人更因擔心柳飛而至患上離魂之症,現在更是要為此而舉家遠走,此等恩情實非一個謝字可以報得地。

    福伯跪地,拉著典滿給柳飛磕頭,滿臉俱是感動慚愧之色,囁嚅著不知該怎樣說才好。典滿卻是昂頭對柳飛道「伯父救我爹爹之恩,侄兒不知該如何相謝,願終身為奴以報之」言下,眼眶已是通紅。

    柳飛微微搖頭,伸手將二人扶起,道「你父既為我友,我自當救之,如何要你為奴為婢的。況且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豈可妄自屈身。你們權且起身吧,你父之傷,今我已得良藥,不消幾日,定可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父親」言罷,呵呵而笑。

    典滿起身,尚要說些什麼,福伯卻是拽住,微微搖頭。他人雖老卻不糊塗。知道柳飛定會有其他要求。自己在典家已歷三代,自家少爺原來所奉之主,與這位隱神谷主之徒相爭,他又如何不知。此時心中只是暗暗轉著念頭,如何在少爺好了之後,勸他遠離是非才是。如此,即便還不了柳飛之恩,最少卻也不能再與人家徒弟敵對了。

    柳飛卻哪裡知曉這老兒片刻間便轉了這許多念頭,見他拉住典滿,也只當他心疼自家少主,不忍他為人家奴。當下只是笑笑,讓他們權且出去,自己卻是要給典韋施針救治了。福伯拉著典滿退到屋外等候,典滿卻是小臉憋得通紅,出來後方始憨聲道「福伯為何不讓滿兒說完,咱典家之人卻如何能受人大恩不報。若是爹爹回頭曉得,定會惱怒。卻叫滿如何解說」說罷,氣哼哼地看著福伯。

    福伯一雙渾濁地老眼中卻是散著睿智的光芒,微微一笑,道「滿兒卻是不必著惱。那柳先生乃是一代高士,又怎會要你那點回報。他所謀者大,但與你父卻是真情。老奴料他必會對汝父有些要求,你卻稍安勿躁,只管在旁看著聽著便是。」

    典滿聞言,半信半疑,卻不得所思,只好嘟嘴立於一旁。正滿心疑惑之際,卻突然聞到一股極濃郁的香氣,直令他聞之神清氣爽,但覺渾身精力瀰漫,不覺大驚。卻發現這股香氣卻是自屋中飄出。轉眼間,卻見福伯滿面均是激動之色,心中了悟,此必是柳先生為父親所煉製的丹藥所致。心下更是感激。

    屋內此時,柳飛已是將典韋扶起,將他盤膝擺好坐姿。自己卻取出晶石針,自華蓋、天突、紫宮、膻中等穴一路刺去,卻是盡取十二經絡主要大穴。

    待將晶石針插完,方取出玉瓶,小心的傾倒出一粒紫色的丹藥,正是奪天丹。那丹方一取出,登時滿室便是異香大作,整個丹丸發著濛濛地紫意,晶瑩剔透,隱隱有光華流轉其中。

    柳飛將典韋嘴巴捏開,將奪天丹投入,輕合典韋下巴,奪天丹已是化作一股暖流直入典韋腹中。

    柳飛不敢怠慢,立身於典韋身前,緩緩抬起雙手,並指如戟,緩緩點向典韋頭頂百會穴,但見典韋渾身一抖,臉上突現潮紅。柳飛一指點過,立時縮回。第二指已是點向璇璣、玉堂、中庭、巨闕諸穴,一路點將下去。出指時,神情蕭然,整個身軀下身不動,上半身卻如風送荷萍,搖晃不定,身形模糊。堪堪將典韋胸腹間諸般大穴遍及,柳飛方始吁口氣,閉目略作調息。

    他此刻所施指法,卻是結合左慈老道的道家之術和華佗的醫經之後,所創的玄元指,功能培元固本,卻是極耗真氣。

    待略一恢復,睜開雙眼,輕叱聲中,揮掌輕拍典韋肩頭,典韋已是背向而坐,柳飛更不少待,提指急點,自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台、至陽、中樞、脊中、懸樞、命門一路之下。此時手法卻是極快,一雙手臂頓時化作一片虛影,直如生出七八條手臂一般,腳下卻是步踏七星,變幻莫測。只柱香功夫,已是將典韋背部諸般要穴一一點至。

    柳飛額頭微現汗漬,卻是顧不得擦拭。口中驀然低喝一聲,整個小屋已是隨之輕震,似是一個音爆,雙手虛抱間,典韋身子姿勢不變,已是憑空而起,移至屋子中間,浮於半空。

    外面典滿耳際聞聽那聲低喝,只覺轟然一響,竟是如同炸雷一般,唬地一跳,驚疑之中,忙自門縫向裡窺視,乍一入目,立時目瞪口呆,滿面駭然。

    但見屋中典韋虛空盤坐,臉上一片神光湛然,柳飛卻是面色略顯蒼白,正自圍著典韋繞步。此刻,柳飛雙目圓睜,滿臉威然,直如同天神下凡,神威凜凜。龍行虎步間,出指如電,直點典韋任脈各大穴道。但見他劍指森森,如同沙場對決,手臂揮動間,一股蕭殺凜冽之氣激盪,門外典滿直看得心潮澎湃,竟似忍不住要隨之而動。

    柳飛點完任脈,更不停身,身形一變,卻是如鬼如魅,但見屋中忽然不見柳飛身影,只見一縷白煙飄忽,忽隱忽現,現則於典韋之前,一指急點,卻是取的督脈。隱則突兀不見,渾不似人間氣象,門外典滿直看得渾身冷汗直冒,如身臨鬼蜮,雖烈日當頭,亦是感到渾身冷颼颼的。心驚膽顫之際,不敢再看,直退出丈許,方才覺察自己滿頭大汗,不禁抬手擦拭,卻兀自是面青純白。

    此時,屋中柳飛與典韋卻均是到了緊要關頭。柳飛身形已是凝住,卻是雙手齊出,指掌如鉤,即將要打通的卻是最為緊要的帶脈。最後帶脈一通,即是大功告成。那奇經七脈都是上下交流,帶脈卻是環身一周,絡腰而過,狀如束帶,是以稱為帶脈。

    柳飛此時已是汗透衣衫,呼吸急促。典韋亦是大汗淋漓,面色痛苦。柳飛不敢停頓,長吸一口氣,身形突出,繞著典韋即走如飛,每走一圈,便是雙手齊施,指掌俱皆拍向典韋身上。但聞耳中如同爆豆一般,響個不絕。直到走完十二圈,柳飛已是拍出三百六十掌之多,每掌皆以內勁貫穿穴位,每一掌落下,典韋身上便通暢一分。直至三百六十掌拍完,典韋身上一陣啪啪輕響,帶脈方始完全打通。

    柳飛此時汗出如漿,喘息聲已是隔門可聞。眼見大功告成,嘴角不由含笑,最後一掌,腳踏中宮,已是一掌直擊,將典韋擊回榻上。門外典滿聞聽柳飛喘息之聲,已是滿面淚流,卻突聞典韋是一聲大叫。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19:26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醒轉

    卻說典滿在外聽的柳飛喘息聲,知道柳飛為救父親定是極為耗力之事,正自感到焦急,幫不上忙之際,卻猛地聽到父親竟是大叫一聲「燒死某了」。典滿大驚,顧不得其他,直接推門而入,卻見柳飛正自盤膝坐於地上,滿面蒼白,渾身濕透,見他進來,衝他勉強一笑,道「汝父已好了,你自與他出去,自去沐浴,莫來擾我」

    典滿點頭,回望典韋,卻見典韋此刻滿面紅潤,臉頰螢光致致,哪還有半分病容。此刻似是猶自好夢方酣,卻不知剛才那一聲大叫是怎麼回事。

    典韋卻是似乎發了一個夢,那夢好長。他夢到自己被一群士兵圍攻,自己卻是找不到兵刃,無奈中,只得抓住兩個人,施開蠻力,橫衝直撞。

    夢中似乎主公很是危險,自己不能離開半步,否則主公定是性命不保。自己身為近衛,職責便是護的主公周全。只是,漸漸的,自己感到好累啊,真的不行了。天上卻開始下雨,那雨點打在身上好疼,只是所幸只是落在胳膊和腿上。

    只不過怎麼眼前似乎白濛濛的,有什麼在擋著自己,不然定是被淋成落湯雞了。他想到雞,卻是頓時感到好餓,舔了舔嘴唇,嚥下一口饞涎。繼續想著,夢中白濛濛的一片似是變作了一個人,這人看著好面熟,啊,是恩公。他怎麼會在這裡。哎呀,這裡很危險的,恩公快走。他喊著,恩公似乎並不害怕。對了,恩公的武藝可比老典強多了。典韋憨憨地想到。

    只是自己為什麼那麼累呢,就想這麼睡過去。再也不用起來了。暖洋洋的真舒服。可是誰啊,誰在用針扎我,不想活了?竟敢來暗算你家典爺爺,看爺爺不將你一打扁,咦,怎麼自己地手動不了呢。

    典韋很著急。這是哪裡,怎麼旁邊儘是女人的聲音啊。女人,典韋想起了自家婆娘,那時候她可真好看。十里八村的都說她跟俺很配。典韋想著,自己也是很有這種感覺。那婆娘真好,竟然給自己生了個兒子。可為什麼生完兒子就睡著了,而且一睡就再也不起來呢。典韋有些著急。懶婆娘,快起來,俺去山裡給你抓野豬,你不是就喜歡吃肥肉嗎。雖然典韋很喜歡吃。但每次總是緊著自家婆娘吃。因為她要給典家生兒子地,是功臣。這是自小看著自己長大地福伯說的,福伯說話總是沒錯的。典韋如是想著。

    可是後來,女人始終是沒醒來,就一直那麼睡著。典韋很傷心,其實不用福伯說他也知道,女人死了,生完兒子就死了。她好像完成了什麼功績一樣,死的時候都是笑的,只是那個笑容,讓典韋看著很心疼。是那種剜心入骨的痛,就和當初爹娘死地時候一樣。典韋知道,他又是自己了。哦,不是,還多了個小毛頭。那傢伙看起來真醜,竟然比自己還醜。渾身皺皺巴巴的,比自己手掌大不出多少,典韋看著自己的手。

    不過那是自己的兒子,典韋心中卻是很喜歡地,不過這傢伙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趕快長大,老子帶你上山捉老虎玩。典韋裂開大嘴笑,很開心。只是,他只顧開心,卻是完全不知道怎麼養大孩子,最後還是福伯找了個大胸脯的女人,將那小毛頭抱去了。自己卻也閒了下來。

    典韋想到這,卻又想起夢中的苦處。在夢裡,好像恩公來看他,好多次,說了好多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說的什麼了。頭總是昏昏沉沉的,好像總有個丫頭給自己喝些什麼東西,有時候很好喝,有時候真難喝,不如來碗酒痛快。恩公的酒可是好東西,自己從沒喝過那麼好喝的酒,可惜自從和恩公分手,就再也沒喝到了。

    自己似乎總在睡覺,怎麼也醒不過來。是不是也和滿兒他娘一樣要死了呢,典韋在夢裡想著,也許吧,自己好像跟人家拚命受傷了才這樣地,卻不知道主公怎樣了。

    典韋便這樣昏昏沉沉地,可是怎麼突然這麼冷啊,天,這種冷簡直冷到骨髓裡去了,讓他禁不住發抖,就在他感到自己守不住的時候,似乎有人在自己身上點了幾下,一觀暖氣進來,很舒服。總算將那股冷氣頂住了。誰知道沒過多久,卻又是好熱,熱地他竟是忍不住要把衣服脫光,慢慢的,竟是越來越熱,最後竟是把自己架起來,烤了起來。拿我當黃羊嗎?典韋很生氣,他大喊大叫,可是沒人理會他,一張張面孔似乎都是死人臉。啊,是被自己殺死的那些人,他們要報復,竟是要把自己烤了吃掉。啊,燒死人了,不如給我來個痛快的,這幫賊殺才。

    正在烤的痛徹心脾的時候,似乎滿兒那小子來了,把那些人都趕跑了,將自己放下來,嗯,舒服了,滿兒還一直在叫著自己。奇怪,他怎麼來了。咦,他不是在許都嗎?跑來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啊,怎麼上船了,壞了,船在晃。定是那些個賊子把我們父子弄上船了,這下壞了,自己卻是不會游水的,小子快走。唉,不知主公是不是也在,不行,得讓他們兩個先走。

    「滿兒,你隨主公先行,快走」典韋大喝一聲,惶急之下,已是睜開雙眼,跳了起來。「爹,你說什麼啊」一個聲音響起,典韋大驚,霍的回身看去,卻見兒子典滿正自疑惑的看著自己,福伯卻也在一旁看著,只是卻是滿面的激動。

    「啊,福伯,你如何也在此處」典韋尚未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少爺,你終於醒過來了,終於好了,謝天謝地啊」福伯哭道。

    典韋突然感到不對,自己不是在船上,是在一間屋子內,自己此刻站在榻上,卻是身著中衣,似在家中一般,不覺一愣。問道「這是何處?為何我在這裡?你們又怎會在此?」

    他一連三個問題,問的典滿滿臉黑線,憨聲道「爹讓人打傷了,伯伯救了你。派人將我們接來看你,這卻是客棧。只是為了救你,伯伯的家被全毀了,伯伯也快累死了」典滿畢竟年幼,說話顛三倒四,直把典韋聽的更是糊塗。

    福伯眼見如此,只得自己將前因後果一一細說一遍。典韋愣愣的聽著,慢慢的,腦子中終於想了起來,一個個片段慢慢的串起來。大寨前拚命、漫天箭雨、柳飛從天而降、女子驚叫、一個小丫頭整日給自己餵飯、然後是冰窟,火爐。

    咦,哪有什麼冰窟,什麼火爐啊?典韋疑惑的又看了看周圍,方才想起典滿適才說什麼伯伯快累死了,不由心中一驚,道「恩公此刻如何了?快帶我去看」

    典滿攔住道「伯伯說了,讓你先自行沐浴更衣便是,莫去擾他,他為了救你,甚是疲憊,要歇息一會兒,待會兒自會出來與你相見。」典韋聽了,看看福伯,福伯亦是點頭,典韋方才輕歎一聲,自去沐浴更衣去了。

    待到他洗漱完畢,出的房來,卻見滿院之人正自忙忙碌碌的,不停的搬運裝車,似要出行一般,只是自己卻俱是不認識,想起福伯說柳飛為救自己,整個家業全毀的話語,不由有些茫然。正自彷徨間,卻聞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這莽漢,此次卻是好沒要了我這條命去」。典韋一驚,回頭看去,卻見柳飛正自站在門前,含笑看著自己。

    典韋心頭一熱,轉身趨前,跪倒在柳飛身前,伏地道「恩公,韋拖累你了。」柳飛呵呵一笑,道「你且起來,隨我回房說話吧」說罷,轉身而進。

    二人進的房中,柳飛讓典韋坐了,方道「你此次出事,可究竟是為了什麼,可能說與我知道」

    典韋奇道「恩公難道不知?韋自與恩公和漢升兄分手後,便投身張邈軍中,後被薦入我家主公軍中,擔任主公親衛。此次卻是那張繡謀反,欲害我家主公,韋為保主公周全,才至此禍,幸得恩公相救。只是卻累的恩公家業全毀,恩公更是捨生而救,韋實是……實是……」典韋說至此,偌大條漢子竟是哽咽不能語。

    柳飛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典韋瞥見柳飛神情,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不禁手足無措起來,一張醜臉之上,滿是惶恐。

    柳飛突然冷冷一笑,道「你可知張繡為何要反?又是否知曉你家那個好主公都做了什麼好事?」

    典韋愕然,吶吶的道「張繡是賊子,自然會反,又有什麼因由了,我主做什麼,又怎會跟韋分說」

    柳飛拍案怒道「你好大條漢子,竟是不知分辨是非黑白,只知愚忠。我竟是白費許多心力來救你,真真氣煞我也。」

    典韋大是惶恐,伏地道「恩公莫惱,韋實是渾人,實是不知恩公要問什麼」柳飛怒道「我初見你時,你尚能仗義任俠,雖行事魯莽,卻可稱得上是條漢子。如今」柳飛說到這,冷冽的一笑道「如今,卻是最多說一聲是個忠心的奴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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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寶船

    典韋聞聽此言,臉上頓時滿是怒容,方待要說話,卻抬頭看看柳飛,終是伏下頭去,卻並不言語。

    柳飛冷笑道「怎麼,我說的你可是不服嗎?你不必顧忌我救你之事,有話但可說出。若你真是自甘墮落,我自當白救你一場,卻也不願與你有任何干係,沒的辱了柳某的名聲」

    典韋聞言,霍然抬頭道「恩公卻不知為何如此羞辱典韋。韋雖不才,卻也不曾做過有違俠義之事。」

    柳飛哈哈大笑,道「好個沒做過有違俠義之事。我且問你,若有人行那淫人叔母之事,人來報仇,你卻幫忙攔阻,可是俠義之道!」

    典韋大驚,道「恩公此言何意?韋又怎會行如此倒行逆施之事。韋若見此事,定會將那淫賊千刀萬剮,又怎會反去助他。」

    柳飛嘿嘿笑道「是嗎,可惜此次你卻偏偏就是做了幫兇。那張繡誠心相投你那主子,卻哪成想,你那主公卻去行那禽獸之事。張繡曉得後,如何能忍,這才有兵圍中軍,行你那所謂的謀反之事。嘿嘿,你典大將軍卻是果然忠心耿耿,不惜拼上自己一條小命,也要保你那好主公先逃出去。好個俠義當先的典韋啊」說罷,冷笑連連。

    典韋乍聽此言,猶如當頭糟了一悶棍,驚得半天沒有說話,半響方道「不信有此事發生」

    柳飛哼了一聲,道「難不成我卻是吃多閒飯,無事生非不成,專程跑來誣陷你家主公。這且不說,我再問你,徐州一戰。你家主公又屠殺了多少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你當日與我初見之時。不也曾為山賊害民,而挺身而出嗎。可你是否知道,便是你那主公,為了洩憤,竟一舉屠殺了幾十萬的無辜百姓,血流成河,屍塞於野,河水為之不流。你當時卻在做什麼?你的俠義之氣又何在?」

    聽著柳飛厲聲相問。典韋不由的面色蒼白,渾身如同篩糠般抖動起來,瞬即便是一身大汗,涔涔而下。是啊,張繡之事暫且不說。想必柳飛也不會去誣賴主公,但徐州之事,卻是主公做的過了。但自己身為一個屬下,如何管地主公之事。這又如何向恩公交代?典韋左右為難,只覺自己突然間,竟是已無路可出了,心中一片死灰。

    緩緩抬頭,望著柳飛,低沉地道「恩公即知典韋做下這般大錯,如何還要費事救我性命,只讓典韋死了,豈不是好過現在這般。」

    柳飛眼中神光爆射。怒道「糊塗!你之性命乃你父母所賜,你有何權利輕生?如今,你上有福伯待你恩養,下有兒子需你教育,你個無志之輩,卻想的只有個死字嗎?」典韋撲通的坐倒於地,面色煞白。道「那我當如何。我當如何?大錯已成,如之奈何?」

    柳飛沉聲道「張繡之事。你並不知曉,可謂無心之事。徐州之事,你雖身為下屬,既不能諫言於上而納之,難道還不能棄他而去嗎?如今錯已鑄成,你便當秉從大義,而捨小義,莫要再行那為虎作倀之事,也就是了。」

    典韋虎目一片迷茫,道「恩公可是要典韋背主他投,典韋卻是,卻是做不出這般事來。」

    柳飛喟然而歎,道「你這癡人,你只要棄之便可,哪個又要你去投別人了。難道除了與人爭鬥外,你便真的沒有別事可為嗎?」

    典韋聞聽,眼睛一亮,猶似在黑夜中忽然看到一絲光亮,不由起身,向著柳飛跪倒,道「韋如今已是待罪之身,也沒了那些建功立業的心思了,今日只求恩公收錄,使韋以後侍奉左右,不再理那凡塵爭鬥了,還望恩公允准。」

    柳飛微微一歎,道「你之性子,本是純真如稚子,原就不該去摻和那些什麼爭霸天下的事情。要知道既然要成帝王之業,陰陽之謀,鬼蜮之道,本就是根本。我當日曾勸你莫要輕投張邈,便是知曉今日之事。我之原意,是想你離開那曹操,仍去過你那些逍遙無拘,快意恩仇的日子。但你今日如此心境,卻是實不再適合在外漂泊了,也罷,你便隨著我,過些平淡的日子吧。素日裡,能為百姓多做些事情,也可稍贖你昔日之過吧」言罷,長歎一聲,唏噓不已。

    典韋大喜,叩謝收留之恩,卻喚柳飛做主公,自是以隱神谷門人自居了。柳飛見他如此,也懶得去和他糾正稱呼這些瑣事,由得他去了。

    當下,便即安排典韋護送眾人西去,福伯與典滿自是同往。有這個猛將護持,於路之上,柳飛自是放心許多。福伯卻是大為高興,他自知少爺從小便如同野馬一般,喜歡到處遊蕩,今次,竟能得到如此結果,實是讓他喜出望外,心中對柳飛大是感激。典滿卻是沒有許多想法,只是能與老爹整日一起了,也自高興。

    待到典韋與幾位主母見過禮,柳飛將事情細細說了,眾女也是為典韋高興,自柳飛處知他許多事跡,也是敬重其忠義,對他均是甚為尊重,並未以屬下看待,讓典韋著實大生感慨,深感此次自己地決定,是自己一生中最正確的一次了。

    他們這邊各人正自忙的熱火朝天,卻突聞街上一陣大亂,典滿孩子心性,耐不住好奇,竄出門去,察看熱鬧。不多時,卻是滿面紅潮的跑回來,邊跑邊是大叫,「爹爹,爹爹,快快來看,好大的一隻船啊」

    典韋大感尷尬,呵斥道「混小子,在主公面前,休地無禮。大呼小叫的作甚,有什麼事,慢慢說來」典滿被老子訓斥,直翻白眼,卻是不敢多言。

    柳飛擺擺手,呵呵笑道「你這渾人,嚇唬孩子作甚,他便是喜歡些熱鬧,自也由得他去,我等又不是什麼虛弱之人,便是聲音大些,又有何妨。在咱們這裡,卻沒有那許多規矩,只要大家高興快活,便是好的」

    典韋諾諾,柳飛見他模樣,只是搖頭。典滿卻大是興奮,心中暗暗高興,這個伯伯真是不錯,連老爹也要低頭,自己以後可是有了靠山了。

    柳飛見他眼珠亂轉,嘴角含笑,如何不知他心中齷齪,卻也不願多加管束,孩子若是沒個孩子心性,那這一生也未免太過無趣了。當下向他招手,讓他過來。

    典滿跑過來,卻極是親熱,偎在柳飛身邊,腆胸疊肚的甚是得意。典韋氣地兩眼翻白,卻是不敢多言。

    柳飛問道「滿兒卻是看到什麼好玩的,如此開心」典滿聞聽問起,頓時兩眼放光,興奮的道「在海邊,來了兩只好大的船,足有二十丈長」

    典韋在旁聽的直皺眉頭,心中暗暗腹誹,「這混賬小子,儘是胡說八道,哪有如此大的船,怕不是誇大了十倍」

    柳飛聞聽,卻是若有所思。眾人聽了均是搖頭不信。典滿急道「你們若是不信,盡可前去一看」眾人哪有這等閒心,自是各忙各的,不去理他。典滿見眾人俱皆不信自己所言,不由甚是俱喪。

    卻忽聞柳飛將吳勇喚來,讓他速去碼頭打探,只問船家,為首之人可是姓甘的,如是,則取神隱令見之。如果不是,則定要問明白是哪裡的船隻。速速回報。

    典滿見柳飛信得自己所說,登時大感得意,歡呼雀躍地跑了出去,向下人們顯擺去了。典韋在旁道「主公怎可信得滿兒那混小子的胡話,這世上又怎會有偌大的船隻」

    柳飛神秘的一笑,道「你卻怎知定是沒有?這船又算什麼大的,我曾見過比這大上兩倍的,你可相信」

    典韋聞聽,頓時瞠目結舌,腦中只是不斷在想,大上兩倍,卻是多大。柳飛暗笑,也不理他,自顧喝茶等待。他心中已是微有所得,只是不知他們怎會到了此處,略微有些疑惑而已。

    不過,算算時間,也是應該差不多是時候了。正自沉思間,卻聞聽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響,當先一人自是吳勇,後面竟是還跟了兩人,柳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抬眼望去,果然院門處進來三人,前面的正是吳勇,只是此刻也是滿面地不可思議地神態。後面卻是跟著兩個大漢,俱是紅巾包頭,上身卻是半赤,只將一條手臂裸露在外。渾身肌肉隆起,臉色卻是黑中透紅。

    此際,兩人也是滿面激動之色。遠遠望見柳飛白衣飄飄,立於庭前相望,俱皆大喜,相互對望一樣,已是快步趨前,直奔之柳飛身前,跪倒磕頭,宏聲道「大漢海軍統領甘寧(莫邪)見過先生。」

    柳飛哈哈大笑,疾步向前,伸手相扶,拉著二人笑道「今見二位將軍,可知我華夏海軍已成矣。」

    原來,這二人卻不是別個,正是奉柳飛之命,打造組建海軍的甘寧甘興霸,和在百越負責聯絡地莫邪二人。這二人今日的出現,卻是標誌著,華夏的海軍終於面世了!在無際的海洋之上,華夏終因柳飛的到來,率先騰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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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揚帆

    卻說柳飛迎著甘寧、莫邪二人,也是大喜。當下招呼眾人於內室坐了,吩咐下人上茶。柳飛笑道「於海上漂泊的滋味如何?」

    甘寧咧嘴笑道「卻是甚合寧的脾胃,只是有時候甚是寂寞,寧還無所謂,倒是莫邪卻是有些難熬」說罷,大笑不已。

    柳飛轉向莫邪,亦是笑道「多年不見,你與金盞可有了後人。怎的卻沒給我送張帖子來」

    莫邪滿面通紅,伸手搔了搔頭皮,憨笑道「小人那點瑣事焉敢來煩先生,我家婆娘給我生了個丫頭,喚作莫愁。今年卻是已經兩歲了。」

    柳飛哦了一聲,卻是點點頭,道「已經兩歲了啊,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怎麼,這整日的在海上討生活,卻是冷落了金盞那丫頭了吧。」

    莫邪紅著臉,卻是底氣不足的道「沒有的事,男人家的事,她一個婦道人家,哪有許多道理。」說著,偷眼看了下甘寧。甘寧卻只是扭頭偷笑,並不言語。莫邪臉色愈發通紅。

    柳飛見此,哪還有不明白之理,卻也不去揭穿他,男人家哪有不好面子的。幾人說了會子閒話,柳飛方問起目前海軍情況。

    甘寧說起正事,卻是面色端重,不再笑鬧。回柳飛話道「目下,海軍共有大小艦船一百七十餘艘。其中按照先生給出的圖紙,製出大艦三十艘,其餘俱為艨艟和走軻。海軍兵士共三萬人,各司其職。」

    柳飛點點頭,問道「外部海域現在狀況如何?我當日要你們留意的幾個島子,可曾查探過?」

    聽柳飛問起這個,甘寧卻滿面俱是興奮之色。道「先生真神人也。那幾個島子現在俱為我海軍控制。島上資源極是豐富。莫邪的老泰山他們。很多人現在已是移居夷州了,產出極為豐盛,我海軍目前不但能自給自足,尚有許多存儲。此時,便是進行一場大的戰役,亦是無慮。」

    柳飛聞聽大喜,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房內踱步。如此說來。海軍目前已是將台灣群島和呂宋等地盡皆圈了進來了。想了想,方又問道「在海上可曾遇到什麼別處的船隻,可有過實戰?」

    甘寧道「這卻未曾見過,只是有過幾次小規模的實戰,卻是些本島地土著之類地。且多是獨木為舟,不堪一擊。」

    柳飛沉吟半響,方問道「今日你們怎會在此,我原本算計。你們北上應不會這般快才是」

    甘寧笑道「這卻是拜先生所設計的大艦所賜。我等在南方,登陸諸島之時,當地土著大多是見了咱們的艦船,立時伏地,以為神跡。便有少數之人,驚駭攻擊,卻如何是咱們的對手,故南方諸島的登陸甚是快捷。這才能快速北上。此次,我們是剛剛佔據對面的其山島。過來補充淡水等物的。不想竟能得遇先生,實是意外之喜。」

    柳飛聽至此,方才明白。旁邊典韋卻是一直在打量甘寧二人,想及兒子典滿所說大船,不禁心癢。此時,眼見柳飛問話已畢,不由插聲問道「我說這位將軍。你那大船。可能讓俺老典上去瞧看瞧看,卻是怎生**?」

    甘寧自進入屋中。便已看見典韋,見他模樣,自當他為柳飛護衛。此時聽他問話,不由一愣。柳飛卻是哈哈一笑,道「你這渾人,卻還是不信滿兒所言嗎。也罷,咱們便一起去看看,也讓你這廝開開眼。」

    典韋聞聽大喜,咧著大嘴,合不攏來。柳飛搖搖頭,這才對甘寧道「來來來,剛剛光顧著說話了,卻沒有與你等引見。這位乃是典韋,乃我隱神谷的朋友。」又對典韋道「這二人乃是我大漢海軍統領,甘寧甘興霸和莫邪。興霸將軍亦有萬夫莫當之勇,與你卻是有地一拼。」言罷微笑。

    甘寧聽柳飛如此介紹,不敢怠慢,忙直身見禮,謙遜道「寧見過典將軍,卻是不敢當先生之贊。」

    典韋卻是瞪著兩隻牛眼,憨聲對甘寧道「我家主公即說你當得,那便是當得的。老典卻不敢當什麼主公說的朋友,乃是主公身前一奴耳,得主公多次相救,方有今日。」

    甘寧聽的糊塗,但見典韋實是憨人一個,卻也不再多說,只是抱拳一揖,轉向柳飛道「先生何時上船,可要隨我等往海上一遊?」

    柳飛微一沉吟,道「咱們這便去看看。我這裡正要搬家以往川中去住。待得他們走後,你與我撥一隻船,我自走水路,先往揚州一行,再轉路入川便了。」

    甘寧點頭,當下向柳飛辭別,自去準備。柳飛遂將眾人喚來,一同往碼頭來看,遠遠便見兩隻巨大的樓艦泊於岸邊,眾多軍士,上上下下,往來搬運物資上船

    典韋等人俱皆看地目瞪口呆,方才信了典滿所言,這船委實是太過大了些。典滿此時卻是不知從何處鑽出,見了父親等人模樣,愈發得意。待到聽說能上的大船,不禁高呼喊叫,興奮不已。

    柳飛待眾人上船,看完一圈之後,方和大家一起回返。他自思吳氏之病,乃是刺激過度所致,自己陪同一起乘舟出海,或能使其早日恢復也不一定,這才有那般決定。

    三日後,雙方均是收拾利索。便即分頭而行。典韋自是護著車隊競走陸路,直往青城而去。這邊,柳飛攜著二女,也是登舟待發。

    吳氏這幾天卻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聽力卻是終於恢復,乃是柳飛施功予以打通。只是清醒之時甚少,多半時間,卻是定定的看著柳飛,只是笑著,並不多言。

    柳飛心中憐惜,也常與她說話。只是吳氏反覆便是那句「你不必害怕孤單,我自來陪你」,在她心中,念茲想茲的,便是擔心柳飛一人孤單。讓柳飛著實感動。心房也是漸漸對她放開。

    這日,大艦正順風直行,逕往南下。海面波濤平穩,金光粼粼。柳飛扶著吳氏立於船首之上,縱目觀景。媚兒立於二人身後,目光卻始終癡癡地看著自家公子,心中卻是百轉千回。眼見吳氏經此一事,心願已是得償有日,只是自家心事,公子又何日能知呢。心中一時間,竟是頗為羨慕吳氏,恨不能以身代之,讓那日患癔症的換做自己。

    他們在這船上已是走了多日,經柳飛與甘媚兒診治,吳氏心脈之傷早已康復,身體也是恢復如初。便只是那精神上的創傷,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柳飛深知後世對此病症也無速成之法,只能以耐心慢慢喚醒才行。要麼,便只有行那刺激之法,重現當日情景,或能使其霍然而愈。然則他雖功力通玄,但卻畢竟不是神仙,如何能役使雷電,遂也只有慢慢等待了。

    此際,柳飛極目遠眺,但見海天一色,微風拂面。天空一片瓦藍,四周寂寂,耳邊唯余海鳥鳴叫,舟行破浪之聲。略帶鹹腥的氣息,不時飄過鼻端,令人心胸一暢。身旁二美相伴,吳氏時不時伸出纖纖素手,以絲絹輕拭柳飛額頭,雖然柳飛連一絲汗漬也無,但她卻總是做的極其認真,手下輕柔,生怕碰疼了柳飛。

    柳飛伸手將她柔荑握住,轉目看她,卻見那雙眸子中,深情無限。波光蕩漾著,一如眼前的大海。微笑中,柳飛柔聲道「倩兒,我為你吹湊一曲可好」。吳氏眼中頓時現出歡喜之意。

    原來柳飛無意中發現,每次自己吹奏笛子的時候,吳氏總是顯得很安靜,很專注。眼神裡卻會有些波動,有歡喜,有欣賞,有愛戀,還時不時的閃過一絲迷茫。柳飛記得後世曾有過這種療法,叫做精神療法。說是音樂能平復病人地心緒,刺激腦細胞,促其恢復。於是,柳飛便經常的給她吹奏,吳倩果然大有進展。至少那句口頭禪已是不再說了,只是換來的結果卻是,靜靜的看著柳飛的時間越來越多,眸光中的柔情,越來越濃。

    柳飛輕歎口氣,伸手輕撫了撫她的髮梢,方自取出藍月,幽幽地吹了起來。吹得卻是一曲梁祝。

    梁祝本就是一曲美麗淒婉地愛情樂曲,千百年來,不知使得多少癡男怨女黯然情傷,嗟歎徘徊。曲中將梁山伯與祝英台的結識,傾談、傾心。及後面地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悲涼,演繹的淋漓盡致。

    自古以來,最讓人撕心裂肺的,非是死別,卻是生離了。一對相愛的人,明明站在對面,看得到,摸得著,卻是不能言表,那股濃情中壓抑著的情感,直是讓人痛徹心扉,難以自已。

    吳倩此時與柳飛之間,雖沒有什麼外來的阻力遮擋,但吳倩此時的自閉,卻更甚於清醒之人面對外來阻力的痛苦。蓋因,你知道她愛你,你愛她,但卻無法真正走入她的內心,無法讓她明白你的心意。

    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卻是我明明站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明明知道你愛我,我亦憐你,我卻不能讓你知道……..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19:28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海嘯


    柳飛此時的心境不覺已是投入,境由心生,情自境出。情境交匯之下,直將一曲梁祝吹的催心裂肺,淒婉百轉。天空慢慢的暗淡下來,太陽已是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無盡的大海也是變得昏暗陰沉。

    甘媚兒站在柳飛身後,早已是聽的如癡如呆,淚流滿面。看著眼前這一對人兒,即傷痛吳倩的癡情遭遇,又旋即想到自己的暗戀,心中之哀傷便如同眼前這大海一般,無盡無際的蔓延著,不知彼岸的所在,只想大哭一場,恨不能洩盡心中抑鬱。

    柳飛此際橫笛唇邊,閉目而奏,修長的十指,或撫或按,面上亦是一片哀傷。心情激盪之下,笛聲愈發清亮。天海之間,風漸轉急,風聲中,淒婉的笛音,如同一個憂傷的精靈,在哀哀的舞動著。

    他自已入境,渾沒發現身邊的吳倩,此時的眸子已是變得複雜迷離起來,臉上神色似笑非笑,卻是哀絕纏綿。一雙素白的玉手,已是緊緊的攥起,指節已是因用力過大,變得瑩白一片。

    艦上眾水手個個都是神情黯然,有人在輕聲的哭泣,有人在喃喃低語,有人的目光望著水天交接的所在,目無焦距,滿眼迷茫。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卻被這一曲笛音勾起。漸漸的,啜泣聲似瘟疫般蔓延開來,天海之間,滿是一股哀絕之意。濃濃地充斥著。。

    天空愈發陰暗,大海似是也受不了這般壓抑,變得激動起來,它咆哮著,翻滾著,吶喊著,海風怒了。急速的在海面上掠過,以速度發洩著心中的悲傷。

    天空終於受不了這股哀傷,淅淅瀝瀝的哭了起來,絲絲的雨滴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灑下千百個淚痕,旋即卻被大海吞噬。

    海鳥在天海之間的雨幕中急速地穿梭著。它們高聲鳴叫著,與那笛聲相合著,不再清亮,只是有些淒厲。

    海浪翻騰,終成狂怒的態勢,接連不斷的拍擊著這只發出哀音的孤舟,白色的浪花捲起。一如天山之巔的皚皚白雪。柳飛懷中地白蛇玉兒,似是感到了什麼,竟是不停的游動著,嘶嘶而叫,只是叫聲極是惶急。

    甘媚兒也發覺了不妥,只覺腳下的巨艦不再沉穩。身子如同坐在雲端,忽上忽下,甲板上竟漸有水漬顯現,那是海浪沖擊形成的。她緊上一步,緊緊的扶住吳倩搖搖欲墜的身子,惶急的叫道「公子公子,莫再吹了」

    與此同時,這艘船地統領李波也是急速衝了下來,喊道「先生快快進倉躲避。怕是罡風將至,外面危險」

    柳飛在媚兒呼喝之際,已是噶然而驚,立時停住笛音。睜眼見此情景,立時感到不妙,心中暗道,怕是碰到颱風或者是海底地震引發的海嘯了。

    轉頭來看二女之時。見媚兒滿臉焦急之色。吳倩卻是兩眼明亮。面色蒼白,嘴唇哆嗦著。看著自己。那裡面分明有著驚喜,有著依戀。

    柳飛攫然一驚,方要開口說話,天際間卻猛然一亮,一道耀眼的電光劃過,光亮處,烏雲翻騰,層層疊疊,緊接著,便是霹靂一聲大響。

    但見吳倩突地大喊一聲,「不要啊」猛地趨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了柳飛。柳飛只覺身子一緊,一具柔軟的身軀已是偎進了懷中,兀自顫抖不已,後背被吳倩兩隻手竟是抓得生疼。

    此時,天空愈暗,整個大艦時而翹起,時而落下。李波已是指揮著眾兵士忙著落帆,自己親自掌舵,穩穩的扶住舵把,盡力穩住。

    柳飛眼見身旁甘媚兒亦是身體直抖,粉臉上滿是駭然之色,不暇多想,已是伸手將之攬到懷中,舉步徑往倉中而行。他知道在這茫茫地大海之上,便是自己功力通天,亦是無用,大自然的威力他早已領略過兩次了,實非人力所能抗拒的。

    他現在只想能趕緊回到倉中,將二女安頓好,再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以度過此次危難。甘媚兒在被柳飛攬入懷中的一霎那,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只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心中反覆的便是一個念頭:公子摟了我了,公子摟了我了。心中突然一陣歡喜,一陣茫然。便是眼前的驚濤駭浪也是全然沒有所懼了,甚至隱隱希望,這場風暴永遠不要停才好,就一直這樣進行下去吧,怎樣都好,就是別停。

    李波在舵旁看的清楚,他是跟著甘寧的老兄弟了,向來熟悉水性,只是對大海卻也是首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半生均是在水上為生,但內陸湖河之上,何曾有過這般情景。他名字叫波,字為季節。當初自以為水上無人能比過他。此次護送柳飛南下之事,誰人也沒爭過他。

    他不惟崇拜柳飛,更是感激柳飛。他與甘寧從小一起長大,當日甘寧母親去世之時,便是自己和甘寧一起守在旁邊。他記得甘母當日對他的囑托:幫我看著興霸,莫使他走了邪路。他鄭重地答應了,發誓一定做到。所以他一直隨著甘寧,對甘寧後面做事的轉變看的清清楚楚,一直很是擔憂,直到有一天,當柳先生來了,一切全都發生了改變,那個豪俠仗義的甘寧終於回來了,就為這個,他感激。感激柳飛幫他完成了對甘母的承諾。

    此時,他看著柳飛懷抱二女,一步一步向著艙室而去,雖然慢,但柳先生走的很穩,快了,馬上就要到了,只要先生沒事,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了。李波臉上露出微笑。只是,就在最後的一刻,他地笑容篤然凝住,瞬即變成一聲驚呼。

    柳飛很艱難地走著,此刻以他估計,風力怕不是已經達到十一級了,整個大海早已是巨浪滔天,這只看上去很大的巨艦,在這大海上,卻猶如一片不起眼地木板一般。在海浪的鋒尖谷底拋上落下。艦上水手落水者不計其數。自己錯非是一身功力所繫,否則,早已是被打落海中了。

    眼看著一步步挪到艙門前,正自暗喜間,卻突聞一聲驚呼,柳飛心中一悸,卻是反應極快,也不管什麼狀況,腳下先自勾住一盤繩索,左手摟住二女,右手已是搭上了艙門,猛地發力握住。

    便在此時,只覺一股無可比擬的大力自腳下湧起,他此時一腳盤繩,一手扶門,只餘一腳站立,卻是再也站立不住,只覺身子一震,已是向空中飛起。那股大力所致,只聞聽喀嚓一聲,那艙門已是被他拽起,連同腳下那盤繩索,一同向著艦外飛去。

    懷中吳倩與甘媚兒俱皆齊聲驚呼,柳飛身在半空,卻是沉聲喝道「抱緊我,切莫鬆手」。口中喝著,身子卻是順著那股大力之勢而去,絕不相抗。

    但聞通的一響,三人已是落入水中。方一落水,柳飛不敢怠慢,努力將身子急速上浮。呼呲一聲,三人已是浮出水面,柳飛右腳抬起,右手已是將繩索抓住,將三人身子緊緊綁縛一起,方才心中稍安。

    縱目看去,那艘船卻是已不見了蹤影,天海間,一片昏暗,到處都是濁浪滔滔。風狂雨急,雨水落於臉上,竟是讓人雙目難睜。

    柳飛即將二女在身上綁好,雙手便得以施展,不停的劃著水,以免三人下沉。剛才一系列的變故,如同電光石火,他護著二女,極力求生。只是這半天過去,卻不聞二女聲息,不禁大急。此時低頭睜目看去,卻是不禁一愣。

    卻見二女此時俱是雙目微瞇的看著自己,臉上竟是毫無驚恐害怕之意,相反,竟如出一轍的,都是一副滿足癡迷之色。在她們眼中,這漫天的風雨浪濤竟然全都是不見,兩雙眸子中,均是跳動著炙熱的情火。

    在這生死關頭,絕域之境,吳倩的神智竟是奇跡般的恢復了。在這前景不明,不知能否脫困的境遇之中,甘媚兒竟也是放開心胸,大膽的展露著自己對公子的愛慕之情。柳飛於霎那間,已是俱皆感受到了。心中此時,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波濤激盪間,三人便這樣浮浮沉沉,隨著海浪飄蕩著,雨勢稍緩,風卻更急。柳飛滿心焦慮間,卻猛地看到二女此時竟是俱皆嘴角含笑,眸孕深情,胸中不覺一股豪情頓起,大聲喊道「倩兒,媚兒,我柳飛何德何能,竟能得你們如此深情,此番得脫,柳飛必不負你們」

    二女聞言,互望一眼,均是神采飛揚,同時出聲道「妾願隨君,不論天上人間」三人在這絕境之中,此時竟是心意相通,眼神交換間,於對方心意已是盡皆明瞭。一時間,對這場暴風雨竟都是感到無所謂了。

    二女歡笑晏晏,面色雖因寒冷顯著蒼白,但兩頰上卻透著喜悅的紅暈,在這混沌的蒼茫天海之間,如同一雙併蒂奇葩,說不出的嬌艷欲滴。柳飛心中情動,低頭輕輕吻吻二女臉頰,豪聲道「老天欲要你我之命,卻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咱們便於這老天鬥上一鬥。有一位偉人曾說過,與天斗其樂無窮,你我三人這便好好樂上一樂如何」說罷,一股睥睨之氣頓生,雙目閃動間,顧盼生威。
cslcsl 發表於 2010-2-25 19:28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海上

    卻說柳飛豪氣頓起,二女看的目眩神迷,齊聲嬌應。柳飛哈哈大笑,心中大感暢快。正笑間,卻突然發現前方一個灰色之物,忽現忽沒的,仔細凝目看去,卻是大喜,那正是被自己拽下的艙門。

    柳飛大笑道「嘿嘿,咱們運氣看來不是一般的好呢,竟是有座駕送到」說罷,奮力向那艙門游去,二女見了,也是努力揮動手臂,隨著柳飛往前游去。

    吳倩屬於江南女子,對水性有著天生的稟賦;甘媚兒卻是天生聰穎,二人在柳飛一番指點之下,更是在絕境之下,激發出了體內的潛能,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也勉強能幫著踩水划動,讓柳飛大感輕鬆。

    不消多時,三人已是攀上了艙門。柳飛將繩索放鬆,只將三人維繫在一起,卻是空出一段間隔,將二女推到艙門上坐定,自己卻在旁推動艙門順著海流向前划動。

    此時四周俱是一片昏沉,哪裡能辨的方向。三人便在這茫然而不可知的大海中,飄蕩著。柳飛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盲目的划動是最最愚蠢的行為,一旦將體力耗盡,那麼等著三人的,必將是死亡。雖然他功力精深,但此時實不知還需多久才能尋到陸地。如果讓他一刻不停的划動,時間久了,也是支撐不住的。所以,他只是順著海流的方向,輕輕擺動著。

    眼前白光閃動,卻是白蛇玉兒眼見有了一塊支撐之地,便自柳飛頭上跳至艙板上。微微昂頭,繞著二女急速的游動了一圈。二女本已是凍得面青純白,此際,竟是突然感到一絲暖意,不由均是大感舒緩。

    柳飛見狀,向著玉兒微微頷首,意甚嘉許。玉兒昂頭嘶叫,狀甚得意。此次出行,四獸亦是分別開來。金翅自是載著吳忠提前前往青城去了。金猱自跟著甄絡同行。百草和玉兒便隨著媚兒和柳飛。它倆都是體型甚小,本來俱是縮在各自主人懷中,待到落水後,卻都是攀至主人頭頂,只是百草甚是畏懼玉兒,並不和它稍有親近。此際,雖見有了容身之處,卻也不肯下來,只是又團身蹲於媚兒肩頭。抖落渾身水漬,安靜的呆著。它一身皮毛,放水性能卻是極好。那玉兒卻根本就是水火不懼。

    二女原本在水中尚不覺地如何,只是此時離水坐到艙板之上,被風一吹,卻俱皆感到冷氣森然。一身衣服被水浸濕,緊緊的貼在身上,曼妙無比的**盡皆顯露無遺,幸得此處只愛郎在旁。二女雖感羞澀,卻也並不避諱。若在平時,保不準是天雷勾動地火,自有一番旖旎,然此時此地,卻是什麼心思也起不來的。只覺海風吹拂之下,無盡的寒意滾滾而來,直凍得牙關抖顫,二女緊緊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柳飛見狀,提氣縱聲上了艙板立定,神功到處,渾身衣服不多時便已盡干。當下將外面大氅脫下,將二女包住。天空中雖仍落著小雨。但得了一件干衣上身,二女俱是感到溫暖。尤其這大氅之上,滿是柳飛身上的氣息,二女鼻端聞著,俱是心醉。一時間,只覺這小小的艙板之上,卻是世間最美之處了。於那身周惡劣的環境。直若視而不見。

    玉兒卻是不停的繞著***,盡力地提供者些微的暖意。護著兩個主母。柳飛自身真氣鼓蕩,雙腳穩穩的立在艙板之上,如同釘住一般。週身一股淡淡的光暈罩住,雨水卻是再也淋不到他。

    媚兒此時卻是抬頭向柳飛道「公子何不召金翅來,載著咱們離開,省卻許多苦處」口中雖說著,心中卻是極希望能就此一直這樣下去。

    柳飛苦笑道「媚兒卻說什麼傻話。一來金翅如何載的動我們三人,二來,這等天氣,卻坐於金翅身上,飛到空中,那不簡直就是自找雷劈嗎。」

    甘媚兒聞聽,不禁羞紅臉頰。但眼中卻是滿蘊笑意,顯是甚是開心。柳飛見她不氣沮反而開心,不由一愣,轉眼卻是明白她的心思,心下感動,卻不由斜睨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便不再多言。

    甘媚兒被柳飛瞧破心事,臉頰愈發紅暈,心中卻滿是甜蜜溫馨。伸手使勁將大氅裹了裹,用力抱緊吳倩。吳倩見她眸光流轉,紅暈滿頰,少女嬌憨之態直是誘人,心中暗讚這丫頭的美麗。轉頭跟柳飛的目光相接,見他眼眸中望著自己兩人,也滿是愛憐之意,不禁臉色一紅,心中亦是湧滿了甜意。

    漫天的風雨如潮,在海浪地顛簸之中,二女因為心神俱疲,靠在柳飛身上,卻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柳飛輕歎口氣,極目遠眺,卻是始終看不到什麼。現下風浪雖是小了許多,但天色也是早就暗了下來。遠處漆黑如墨,便是以柳飛的目力,也是不能及遠。

    不知過了多久,吳倩先是睜開雙眼,只覺渾身暖洋洋的,若不是身下海水時時帶來一股涼意,真想就這麼依著不動。天空瓦藍瓦藍的,懶洋洋的飄蕩著一絲白雲,陽光毫不吝嗇的將溫暖和光明,灑遍海面,暴風雨卻終是止息了。

    吳倩思及那場突如其來的海嘯,篤然一驚,慌張的直起身子,驚叫道「柳飛」,她身子一動,旁邊甘媚兒亦是驚醒,聽她驚慌的叫聲,不禁心頭一顫。卻聽得柳飛溫和地聲音響起「兩隻小懶豬,可是醒了」。

    吳倩聽到柳飛的聲音,一顆心方始落下,只覺自己尚是依靠在柳飛腿上。轉頭看去,正迎上柳飛戲謔的目光,裡面卻是滿含溫情。吳倩勇敢的迎著他的目光,怎麼也不肯移開。她方才剛一醒來,一時未覺自己靠著什麼,只怕柳飛突然不在。心中著實慌亂,只覺一顆心似要跳出嗓子眼了,此時看到這心中的支柱,哪還肯捨得躲開,回身抱住柳飛地身子,眼淚已是霎時流了下來。

    甘媚兒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見吳倩哭地傷心,忙回身安慰。柳飛知道她心神剛剛恢復,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最是強烈。感動之餘,已是將她攬入懷中,輕言撫慰。眼見甘媚兒呆在一邊,亦是伸手攬過。低頭嗅著二女的髮香,輕輕的道「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你們看,天清日朗,最危險的暴風雨咱們都扛過去了,以後咱們自是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了。」

    二女被他抱在懷中,只覺心神俱醉,癡癡迷迷的看著他,耳中聽著他漫言細語,心中大是安定。

    三人相互摟抱著,良久不願分開。柳飛終歸是男人,心志堅定。輕輕拍拍二女細腰,道「倩兒、媚兒,咱們且分辨下方向。也好想個辦法尋找陸地才是。二女聞聽,方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他的懷中,卻俱是伸手輕拽著他地衣襟。柳飛抬頭略微打量了下,又伸手試試風向。這才對二女道「咱們此際卻是不知在什麼所在,不過好在刮得卻是南風,只要豎起個風帆。總有靠岸地時候。」

    甘媚兒詫異的問道「這裡卻如何去尋風帆?而且這木排自己不正在動嗎?」柳飛抬手輕刮了下媚兒的瓊鼻,笑道「你個小丫頭,除了對醫術精通外,卻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大海之上,海流是不定向的,忽而向東忽而向北的,若只靠海流,卻不知何年何月咱們才能找到陸地。到時候,便不是被渴死餓死。也被曬死了。這海上的日頭現在你是覺得舒服,過不多久,你就知道它地**之處了。」說完呵呵而笑。

    甘媚兒小臉羞紅,心下卻是開心。柳飛與她這種親暱地舉動,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今日這般舉動,那便是真心地視自己為內室中人了。小丫頭心願得償。小心眼裡滿是歡喜,哪還去管柳飛取笑之事。

    柳飛將三人身上繩索解開。自乾坤界取出天殘刃,沿著艙板裁下一根直木,伸手提起,走至中間,氣慣於臂,揮手將直木直插入艙板中間,將最上面取下一截,橫在直木上,用繩索綁牢。又將那件大氅提起,展開綁縛到這個簡易的桅桿上,南風吹拂之下,大氅鼓蕩,果然艙板已是動了起來,順風直向南邊移動,卻也頗是快捷。

    二女睜大眼睛,見他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動力問題,不禁大是佩服。但覺此人真真是無所不能,想到這個男人卻是自己最為親密之人,眼中滿是濃情與自豪。柳飛在二女崇拜的目光中,亦是頗為沾沾自喜。

    三人順著桅桿坐下,二女俱皆偎入柳飛懷中,日光暖暖的照射下,只覺愜意無比。只是沒過多久,卻傳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將這溫馨打破。卻見甘媚兒臉上大紅,原來他們幾人已是一日未進食了,甘媚兒年最幼小,餓的最快,此時,肚中卻是抗議起來。

    柳飛方欲取笑幾句,卻聞聽身旁吳倩肚中亦是響動起來,不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二女均是大感羞澀,齊齊不依。柳飛自取出玉露酒來,道「咱們這水卻是沒有,酒卻是管夠的,你們便將就一下吧。稍微潤下喉嚨,待為夫為你們打些海鮮來下酒,以慰夫人們的肚皮。」說罷,將酒遞於二人,自己卻是起身走至邊上,凝目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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