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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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710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0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群英

    他兩個只在屋內聊的歡暢,卻是生生急煞了外間幾人。原來大宴本是定在申時,一眾賓客雖多在路上,但眾文武卻俱是在城中。文人們也還罷了,幾個武將卻是哪管得這許多,當即便在外高呼小叫起來。

    柳飛正聽著司馬徽暢論武帝之弊,卻忽聽得外間一陣喧嘩,幾個大嗓門已是轟轟震天的響了起來,仔細聽去,頓時失笑,不是別個,卻正是張飛與顏良文丑三人。

    這三人俱是粗坯,又都長相兇惡,且俱是好酒之輩,不幾日便已是打成一片,幾乎日日俱在一起,飲酒論武,好不快活。這三人湊到一起,卻也有個大大的好處,那便是士卒少挨了許多拳腳。

    往日裡,三人獨自喝酒,酒醉之後耍耍酒瘋,往往便是士卒遭罪,被尋個由頭便是一頓鞭笞,後雖經劉備等人幾番嚴令,收斂許多,但總要想些法子,找些事來做,那些士卒雖不用再挨鞭子,但日子卻也是甚不好過。待要離開卻又不捨,蓋因三人都是清醒時,與下面士卒甚是相得,毫無架子,摸爬滾打俱在一起。可偏偏就是一飲酒,那罪卻是實是讓人難遭。

    及至後來三人相交,士卒均是大感解脫,非僅如此,反是多了許多樂趣。原來這三人聚在一起,若是喝的多了,卻是耍酒瘋有了對象,往往便是三人扭打成一團,一番混戰。直到俱皆沒了力氣,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喘氣為止。襄陽眾文武對這三塊活寶早已是人盡皆知,平常在一起甚是相恰,但一旦泛起混來,或者有拉人喝酒的兆頭。大家便會三三兩兩的各找由頭而走,時日久了,三人也是明白了,不怒反喜,遇到些不好說話之事,便使出無賴手段,讓眾人很是頭疼。

    他三人聞聽柳飛已到。俱是大喜。尤其顏良文丑,多年未見柳飛,甚是想念。更是想著柳飛的玉露。遂結伴先來尋柳飛,欲要先蹭上幾杯。哪知一來便被告知。襄陽名士水鏡先生正與柳飛在敘話,無奈便在外面等候,哪知等地許久也未出來,三人立時便刮燥起來,只是大聲囔囔。說是聞聽水鏡先生最是好客,他日定要多帶美酒,前去拜會司馬先生,以聆教誨云云。眾人盡皆暗笑,卻是躲得遠遠的觀看。

    柳飛在屋裡聽的明白,對司馬徽苦笑了笑。道「先生還請稍坐,待某去打發了這三個夯貨,再與先生暢談」

    司馬徽呵呵一笑,道「算了,這三位將軍如今在襄陽,誰人不知。老朽卻不想自己的水鏡山莊遭罪,若被這三位尋了去。整日的尋著老朽飲酒。卻是要了我的命了。咱們便待宴後再找時間吧」說著,已是站起身來。相辭而去。

    柳飛送至門口,施禮作別。那邊三人眼見柳飛與司馬徽俱皆出來了,登時收聲,三顆大頭卻是湊到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

    柳飛見狀,不覺哭笑不得,笑罵道「那邊三個殺才,如何竟這般失禮,竟敢在我門前喧鬧,可是討打」

    三人聽的柳飛發話,登時俱是裂開大嘴,笑呵呵地奔了過來。顏良文丑跑到近前,卻是眼圈先紅了起來,臉上尚是帶著笑容,只是那笑卻實比哭還難看。來至近前,納頭便拜,待要說些什麼,卻終是以一聲大哭開場。張飛在旁卻是搔搔頭,有些尷尬。

    柳飛微微歎了口氣,上前將二人扶起,開口道「這些年來,你們做的很好,我都知曉了,不枉了當日咱們相交一場。」說著,輕輕拍了拍他們肩頭。

    顏良文醜聞聽,卻是收了哭聲,醜臉上現出激動,還有些扭捏,卻是被柳飛讚的開心。柳飛呵呵笑道「行了,莫作此噁心地模樣了。」轉頭對張飛道「翼德如今可是找到志趣相投的了,我聽說你們三人,如今卻是闖出了好大地名號呢」說著,笑看著三人。

    顏良文丑俱皆尷尬,張飛卻是猶如沒聽出柳飛譏諷之意似得,洋洋得意的道「不敢當先生誇讚,咱卻不能弱了先生的名頭不是」這黑廝反應倒也不慢,這般說來,倒好像他們這般作為是柳飛所傳似得。顏良文丑俱皆憋著笑,柳飛卻是給他說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指著張飛笑罵「好你個張翼德,卻是這樣來壞我名聲。好好,吾本欲和你等飲上幾杯,這般說來,卻是不行了,否則豈不是正順了你的謠言。」

    張飛聞聽大喜,連聲道「對對,正是要與先生飲上幾杯,咱們這便去吧」卻是把其他言語盡皆過濾了。柳飛見他竟這般憊賴,只得苦笑搖頭,笑叱道「都與我進來吧,不過卻只能飲得一壺,多了沒有。待到大宴之時,方由得你們」說著,轉身進了屋裡,後面三人俱皆滿面喜色,喉頭急動幾下,顛顛地跟了進去。

    及至時辰將至,眾賓客已是差不多到得齊了,屋中這三人也是已然微醺。到得下人來請,三人遂勾肩搭背,踩著虛步,跟在柳飛後面,逕往大廳而去。到得廳口,便已聽的廳內鼓瑟笙簫,熱鬧喧囂。門口劉備帶著太史慈、洪銳來迎師父。

    見了柳飛,三人忙自給柳飛行師禮而見,柳飛微笑頷首,讓三人起身。劉備眼見張飛三人模樣,卻是狠狠的瞪了張飛一眼,張飛脖子一縮,連忙拉著顏良文丑二人,抬步便走,一頭扎入武將堆中去了。劉備空自吹鬍子瞪眼,柳飛卻是哈哈大笑。

    幾人抬步進了大廳,廳中頓時一靜。這裡卻是前廳,廳中多是襄陽的一些官員武將,此時見了自家主公伴著柳飛進來,俱皆安靜下來,齊齊躬身給柳飛和劉備見禮。劉備揮手讓眾人起身,便為柳飛一一介紹。此時,後面正廳。後廳、廂廳、花廳之人俱皆知道柳飛出來了,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此次襄陽大宴,府內共開兩百餘席。所到之人大多只是聽說柳飛之事,對於其人卻是甚少有人見過,此次來此,固然是應州牧所邀,心下也實是想認識下這位傳說中的隱神谷主。故此。幾個廳中此時已是人人翹首,若不是礙著禮數,怕是定要蜂擁擠到前廳來見了。只正廳中所坐皆是德高名重之人。也多是見過柳飛之人,方才淡定的多。

    幾人穿過前廳。徑往正廳而入。入得廳中,但見兩邊已是排開兩列席位。席上大多是老面孔。此時眾人也是盡皆起身,齊聲唱諾見禮。柳飛呵呵笑著,邁步上前,與眾人一一見禮。溫言淺笑。徐庶、田豐、沮授、陳群、趙儼等俱皆激動。

    柳飛緩步來至前面幾席,卻是在蒯氏兄弟面前停下,抱拳拱手道「飛往日便嘗聞襄陽蒯氏昆仲大名,今日得能見之,幸慰平生矣」說罷,呵呵微笑。

    蒯氏兄弟俱皆大喜。忙自躬身還禮,口中謙遜。劉備又引著至各廳將眾人俱皆引見,柳飛妙語連珠,言笑晏晏,眾人一時俱是如沐春風,興致高昇。待到諸廳見禮完,方回至正廳落座。劉備自於主座坐了。將柳飛讓與上座,旁邊便是司馬徽等荊襄名士。劉備滿面紅光。起身道「備本薄才,原不堪造就,卻是眾將悍勇,更得各位荊襄父老不棄,得以竊據此位。常自踹踹,夙夜難寐,唯恐不能勝之。幸得眾卿出力,方有今日之局面。嘗思報之,卻因政務繁瑣而不得暇。今正逢吾師駕臨,亦多有為此責備,備思之再三,便借此良機,設下今日大宴,共聚諸卿。一為謝諸卿扶持之誼,二為能多識我荊襄之地高才,勿使遺賢於野。今日宴罷,還望各位能為我大漢多舉賢才,扶保社稷。備於此先行謝過了」說著,將手中之酒飲盡。眾皆相應,紛紛應諾。

    劉備微微一頓,又道「除卻上面兩點,還有一點,卻是備之私心了。備原為孤窮之徒,雖有志奔走於天下,然才具平庸,難堪大成。嘗為碌碌而覺愧對祖先,本以為此生必沒於荒野之中,無為一世,未嘗不三歎而涕泣。然終是上天垂憐,竟讓備得遇恩師,授備以不世之韜略,萬敵之身手。開備之才思,拔備於微末。此等天恩,備便粉身亦難報也。今幸蒙恩師允准,參與大宴,便借此良辰,以向恩師略表孝道」說罷,雙目含淚,至柳飛身前,恭敬跪倒,雙手舉杯,向柳飛奉酒。

    眾人聞聽,俱皆感動。柳飛微歎,將酒接過,卻伸手撫其頂,道「癡兒何必如此。汝但能為百姓多謀福祉,使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難。使我華夏百姓再不受人欺凌,便不枉了我一番苦心了。此方是汝報答為師最善之途,汝當記下了。也罷,這酒為師接了,你也起來吧」說罷,盡飲杯中酒。劉備恭聲應諾,起身對柳飛道「還請恩師為眾卿致言,以宣開席」說罷,自回席安坐。

    柳飛遂轉身面對眾人,自幾上端起一斛,朗聲向著眾人道「今日群賢畢至,飛於一日之間,盡見荊州之才,實是快慰平生。在此,且拳以薄酒一杯敬之,各位,便請飲盛」說著已是一飲而盡。眾人轟然應諾,俱皆舉杯而進。

    柳飛微提真氣,朗聲對著各廳所有人道「某本世外之人,本不應現於此世,介入凡事之間,奈何天緣於此,遂勉力為之。諸位皆世之英傑,才華超人,當時時以興復華夏為念,為吾等後世子孫謀求萬世之福。棄私利私怨,秉公心國事,行忠義之道,懷百姓安危。若如此,則吾大漢必能永立於世之顛峰。柳飛有一言在此,願與諸君共勉之,那便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言至此,各廳中人俱皆面色震動,齊聲相合。一時間,此語四周皆傳。

    柳飛又是舉斛相邀道「放眼今日在座,武者皆上將,文者俱翹楚,可見我華夏之地,荊襄之境,英才輩出,如銀河星漢。此時此地,眾賢駢集,群星璀璨,今日之會可謂群英會也。我輩生也有幸,竟能得以身臨其間,共予同事,此亦天緣天意也。如此盛會,你我當暢飲以賀之。來來來,咱們共同舉杯,今日不醉不歸」說罷,已是舉杯飲盛。

    各廳眾人,俱是聞言大喜,面上生光。直覺今日在此,實是平生之盛事。俱皆轟聲應諾,紛紛舉斛相應,大喊道「不醉不歸」。一時間,氣氛達至頂端。劉備見狀,拍拍手,各廳管弦絲樂之聲俱起,眾人紛紛互敬,熱鬧紛繁。

    柳飛即已開了宴,便回身坐下。旁邊司馬徽卻是向他暗暗挑起大拇指,微笑不語。柳飛呵呵一笑,舉斛邀飲,司馬徽飲了。柳飛方自問道「怎地今日卻是只得先生一人前來,那龐德公龐先生卻如何不見?難不成是未予其下帖?」

    司馬徽微微一笑,道「呵呵,玄德公做事精細,哪會如此疏忽。再說,那龐老兒即已知曉你在此間,便是不給他下帖,那老兒也會自己跑來。今番沒來,卻是前往邀一位老友去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柳飛驚奇,道「哦?這是哪位高賢,得能讓龐公勞動大駕親迎。」司馬徽神秘一笑,道「此人卻實是名士,不惟如此,便是其一女一婿,更是不凡。」自顧斟酒飲了一杯,斜睨著柳飛,笑道「柳公先來神機妙算,可能猜出此人來歷?此人名聲卻是不弱於老朽與那龐山民呢」

    柳飛聞聽,雙目中異彩一閃,瞬間便即想起一人,心中不禁有些激動。先是自行斟了一杯酒飲下,方盯著司馬徽,緩緩的道「莫不是今日,伏龍鳳雛將同時現身不成?」

    柳飛此言一出,司馬徽頓時愕然,笑容霎時凝結,問道「莫非你真個是神仙不成?卻是如何知曉孔明」柳飛微微一笑,尚未回答,一個下人卻是快步進來稟道「荊襄名士龐德公先生,黃承彥先生於府外求見」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0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龍現

    柳飛向著司馬徽微微一笑,擺手不答,卻轉頭對劉備道「玄德,你我當親去迎接」劉備然諾。自隨柳飛起身,往外迎去。司馬徽微一沉思,也是快速起身,跟了出去,卻是要看看,柳飛是否早和孔明相識。

    那孔明建安元年方隨叔父至隆中安頓,之前便一直在豫章,柳飛如何識得。自己也是去歲方收其為徒,若是諸葛亮識得柳飛,自己素日償與眾弟子談論其人,諸葛亮又豈能不言。司馬徽現在對柳飛之能,甚為好奇,但覺直是如神如鬼,定要搞個明白。

    柳飛卻不知後面司馬徽這般心思,與劉備二人已是直接迎出府門,凝目看去,外間站了兩個老兒,均做老農打扮,其中一人正是龐德公。此時見了柳飛二人,忙自上前見禮,先向劉備以官禮見之,劉備連稱不敢,道「眾位先生休說乃是與家師論交,俱為備之長輩,便是以先生之名望,也當備大禮參見才是」言罷,一揖到地。

    柳飛在旁亦是點頭,笑道「龐公莫要效那俗人一般,你我只管由著本性才好,否則豈不無趣。這多年不見,龐公卻是清健如昔,實是可喜可賀」說罷,轉頭又對另一位老者見禮道「這位定是前劉荊州之姻親,黃老先生了。飛多聞黃老賢名,今始得見,足慰平生矣」說著,也是躬身見禮。

    龐德公聞聽劉備與柳飛之言,便已是歡喜。見柳飛卻是先向黃承彥見禮,不由哈哈一笑,道「柳公倒是好犀利的眼力,吾尚未引見,便將這老兒一眼認出了。」

    黃承彥卻是微微一笑。道「不敢當皇叔與柳公大禮,今日卻是來地莽撞,還望皇叔與柳公多多見諒。此次冒昧前來,一是柳公大名委實響亮,吾等常思一見,此番聞聽鶴駕已至,實難抑制渴仰之思,二來卻是小婿亦有些事**要向皇叔進言,方致有此行。@@」說著肅手向後一引。

    柳飛閃目向後望去。但見二人身後正立著兩個少年,一人面膛黑紫。突額高顴,隆鼻闊嘴,一部短髯。此時正雙目放光的望著自己。滿是激動之色。柳飛微微一愣,旋即醒悟,知道定是龐統。向著他微微一笑。頷首為禮。卻又將目光打量另一人,那人卻是身長八尺,體貌雄偉。面如冠玉,長眉朗目,鼻如懸膽,唇紅齒白。手中卻是持著一把鵝毛大扇,微微搖著,也正自暗暗的打量自己。

    柳飛心中暗樂。這孔明自成家之後。便是扇不離手,恐是那個傳說非是空穴來風。有空倒要討過來瞧看瞧看,是否真有什麼兵書戰策記載其上。他幾人正自在互相打量,劉備卻是奇道「哦,敢問黃公,令婿卻是哪位,於備有何見教」

    黃承彥尚未答話,柳飛卻是先道「莫管有何見教,玄德只要全盤收下即可,為師管保你絕不吃虧。不過,咱們是不是先入內,再做暢談啊」說著呵呵而笑。諸葛亮卻是大扇突然一停,眼中閃過一抹光亮,若有所思。

    劉備猛省,忙自伸手肅客。幾人方欲抬步,裡面司馬徽已是奔了出來,見了他們,遠遠便是道「好好,你兩個老兒卻是才來,定要罰上兩杯才是道理。」這邊幾人聞聽,俱是莞爾。眾人這才往裡而來,既然聽聞諸葛亮有話要說,便先往內室而來。走不幾步,正迎頭遇上徐庶。

    猛抬頭看到這麼多人,徐庶不禁一愣,待到看清來人,不由驚喜道「孔明,如何是你?哎呀,原來是黃公與龐公俱在,庶這廂有禮了」說著忙自躬身施禮。他與龐統卻是不識,故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

    眾人亦均是回禮,劉備便招呼一起往內室而去。Junzm 首發徐庶挨著諸葛亮,低聲道「你如何突然來的此間?怎地不早來尋我」諸葛亮已是低聲笑道「你自尋得好去處,如何還記得我等一般老友」徐庶道「我早欲想向主公推薦於你,只恐你學業未成,才想過些時日再說。」諸葛亮低低笑道「我若欲出仕,自會前來,卻不需元直費心」徐庶喜道「如此說來,今日你便是前來自薦?這卻是好,主公乃不世之明主,求賢若渴,定不負你一身所學,你我兄弟也可終日相聚了。過得幾日,在將孟、石、崔三兄一併請來才是最好」他所說的孟、石、崔三人卻是孟公威、石廣元、崔州平三人了,俱是一時之名士。

    諸葛亮聞聽笑道「你投了你家主公,便想著要將一干朋友盡數綁來,心術卻是不正」徐庶亦笑,二人低聲談笑,眾人已是進了內室,分賓主落座。

    劉備問起方纔之事,諸葛亮這才站起,向劉備道「南陽野人諸葛亮,見過皇叔。此番來見皇叔,實是聽聞北方袁紹正大戰公孫瓚,吾料贊恐勝不得袁紹。若此,袁紹得勝之時,亦便是曹、袁間大戰之始了。卻不知皇叔對此有何想法?」

    劉備微微一鄂,要知諸葛亮此時名不見經傳,年紀尚輕,如何竟突然來尋自己說起這般大事。正要以言搪塞,卻見徐庶正猛向自己施眼色,又想及方才府外柳飛所語,似是極有深意,顯見此人不凡。他對徐庶之能本就極為認可,更兼還有在其心目中如神祇般的柳飛。

    當下,略一沉吟,方道「曹操,國賊也。備曾受陛下之詔,誓要討伐此獠,勤王護駕。若曹袁之間當真開戰,吾當起兵自後攻之,以救陛下。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諸葛亮微微蹙眉,道「今皇叔初領荊州,雖民心皆附,士人盡歸。然南方之地,少有戰火,承平日久。荊州之軍,於景升公在之日,便少有操演,實為久曠之兵。而曹操士卒,歷多年征伐,多是百戰餘生,戰力非凡。若以南方久曠之兵以迎北地精銳士卒,恐實難勝也。更兼荊州之境,乃四戰之地。南有周瑜窺伺,西有兩川在側。兩川之主雖闇弱無遠圖之意,然江東周瑜卻是雄才大略,實乃不世之將也,只看他年餘時間,便一統江東之地。更立招賢館,廣攬人才。整軍備武,操演水軍。修政法,、治農事,積草屯糧。其圖王霸之業的心思,已是顯露無疑。今皇叔一旦輕動,若江東來攻,皇叔兩線開戰,可有勝乎?又若曹操先聯東吳,假帝召以使其來伐,皇叔如何還能抽身去襲許都?」言罷,只是看著劉備。

    劉備心裡對於江東之事自是篤定,只是聞聽諸葛亮所說荊州士卒一事,頗有些頭疼,知曉其所言不錯。若真是以目前之兵暗襲許都,恐卻是難以成事。此時若不抓緊時間練兵,或者加深己方戰略縱深,只恐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一旦統一北方,第一件事,便是南下來攻荊州了。想必這諸葛亮定是為此而來。只是此人年紀雖輕,但戰略眼光卻的是高明,竟與此時便以看出荊州之危機所在了,這等人才可定要抓住才是。

    他這邊心中暗自盤算,柳飛卻是微微一笑,道問「以孔明之見,北方之戰究竟是誰能勝出?而荊州此時又該如何去做呢?」劉備聽聞師父發話相問,精神一振,忙側耳聽去,看孔明如何回答。

    諸葛亮見是柳飛問話,不敢托大,躬身道「勞柳公動問,實不敢當。亮年輕才淺,見識淺薄,於柳公面前如何敢放肆亂言,豈不令人恥笑。」

    柳飛微微瞇著眼,笑道「是嗎?你卻不需妄自菲薄,於今之世,若論大略,伏龍鳳雛如不敢言,還有何人更能言之?」說著呵呵一笑,轉向一直不出聲的龐統道「士元,我說的可對?」

    龐統向來孤傲,但其對柳飛卻是敬服有加,此時聞聽柳飛調侃,臉上卻是難得一紅,躬身道「先生取笑了。家叔日常玩笑之語,焉敢在先生面前提及。若論天下大略,旁人不知,統卻是決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的」

    柳飛微微一鄂,指著龐統笑道「當真是***無情人暗換啊,昔日崢嶸之小龐統,今日卻怎的變得如此老成了?竟是連話都不敢說了,這可不是我當年認識地那個,挺身而出,睥睨天下的龐士元啊」說罷,哈哈而笑。

    他自與龐統這邊調侃,旁邊諸葛亮卻是看地大為驚奇。要知他與龐統相交有日,最是瞭解龐統孤絕高傲的性子,兼之其確實驚才絕艷,自己平日也是素來敬服其才情謀略,尤其在軍事計謀之上,更是在自己之上。可今日在柳飛面前,卻是如此收斂,可見柳飛之學實是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心中不由更是謹慎,不肯輕易開口。

    柳飛卻是深知這伏龍地斤兩,今日難得逮住他,那容他才一伸頭,便即縮回。難不成真要像演義所寫那般,讓劉備再來個三顧茅廬不成,那豈不是費時費力。今日正可趁著這伏龍年歲尚輕,不似演義中那般年紀的老辣,將他一舉拿下,才是正理。

    然自己礙於身份卻是不便相逼,當下對劉備低聲道「尚記得當日汝出師時,為師交與你的那個錦囊否?此龍以現,能否得之,卻看你自己地機緣了」

    劉備聞聽心中大震,心思電轉之間,已是霍然抬頭看向孔明,眼中一片熱切。。。。。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3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歸漢

    諸葛亮聞聽柳飛所言也是心中大震,他與龐統的名號皆是自龐德公那傳出的,為時不久,而柳飛卻是一口便即喊出,這就說明人家早就注意自己了,心中念轉。面上卻是絲毫不露聲色,仍自是手中大扇輕搖。

    劉備卻是已然定了主意。他方才便已覺察這個年輕人的不凡,又聽柳飛提及當日錦囊所提的龍之一事,心下更是熱切。當下便即起身離座,走至諸葛亮身前,已是一揖到地,道「備本愚魯之人,方才竟是未識大賢於面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先生寬宥。」

    諸葛亮忙自起身,側身避開,口中道「皇叔怎可如此,亮安敢受之。適才多有狂妄之語,已是無禮。皇叔身邊有柳公此等高士,仍能靜心聽亮饒舌,亮已是敢受莫名,今再如此,豈不讓亮無以自處」說著,在一旁忙自還禮。

    劉備眼見諸葛亮並不鬆口,面現淒容,道「先生今日肯勞動玉趾以臨襄陽,當是覺備尚為可教之人。然現在竟不肯再次指教,可是仍怪備禮數不周了。吾師雖高士,然乃出世之人,少在備之身邊。今事之大略俱賴元直等人幫襯,然因備之不堪,仍感心力不濟。如今天子被囚,漢室將頹,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備本鄙薄,卻不自量,欲伸大義於天下,奈何備才短智淺,自涿縣起兵,十餘年間,狼奔豕突,竟不得寸土存身。常思無賢才咨之,後得元直等人。又賴族兄景升公收留,機緣巧合之下,始有荊州。先生天縱之才,方纔所言句句皆是切中弊端,實高士也。備本欲求先生長留身邊。時時請教,然今卻因備少禮,而不肯暢言,竟使百姓仍置身火炙,江南將迎北地鐵蹄,此俱備之罪也。」言罷,已是淚如雨下。

    旁邊眾人眼見到了這般地步,俱皆不忍。司馬徽等人俱是輕歎。徐庶更是急的直跺腳。柳飛卻是心裡暗暗偷笑,心中大讚這個徒弟。果然是淚腺發達,要哭便哭。這等演技若是在後世,進入演藝圈,絕對是大腕級明星。只是此時面上絕不露半絲異色。亦只是輕輕搖頭,滿面可惜。

    諸葛亮聞聽劉備所言,也是心下感動。眼見劉備哀泣,實不忍心,又見眾人都是滿面哀容,實是不容自己再推了。不由得喟然一歎,方慨然道「皇叔時時心存百姓,真仁君也。既是不棄亮之淺薄,亮願供驅馳便是。」

    劉備聞聽,如聆仙樂。頓時大喜收淚。對著諸葛亮已是雙膝跪倒,顫聲道「多謝先生允諾。吾代天下蒼生謝過先生了」說著,便要叩下頭去。

    他這一來,慌得諸葛亮已是噗通跪倒,雙手扶住後,又自伏地道「不可!亮即已應允,皇叔便為亮之主公,焉有主與臣跪之理,萬萬不可啊」口中說著,卻是不敢抬頭。

    劉備這才停住,起身將諸葛亮雙手扶起,猶自雙目含淚,口中道「先生快快請起。備自知官卑職微,以先生之能,實是大材小用了。只是為了天下百姓,就委屈先生了。若有來世,備願結草啣環以報之」

    諸葛亮聞聽大是感動,跪地抱拳道「主公待亮,至誠也。亮無以為報,願將此生所學,盡付主公,雖百死無悔矣」說罷,亦是叩頭而泣。劉備趕忙扶起。

    眾人眼見事諧,俱皆大喜,紛紛上前道賀。挨著龐統時,卻被諸葛亮一把拉住,道「士元休耍滑頭,汝之本事,別人不知,吾豈不知。今吾主求賢,吾即歸之,汝也休想清閒」說罷,轉頭向劉備道「主公,龐士元大才也,其能尚在亮之上也,萬不可失之交臂」

    龐統愕然,劉備卻是大喜,上前躬身相請。柳飛在旁看著,心下歡愉,眼見龐統還待推辭,遂開口道「士元還不肯答應,可是嫌玄德心意不誠,亦要玄德跪求不成?」龐統大窘,待要分辨,劉備卻是便要跪下,慌得龐統連忙扶住,只得應了。

    柳飛哈哈大笑道「你個小龐統,卻是心大地很。我可明告於你,你與玄德這份機緣,早在你我昔日相見之時,吾便知矣。你今日歸之,卻也不是白做,吾便去你日後一難報之吧。」

    龐統愣然道「柳公知吾日後有何難?」柳飛微微一笑道「汝本在川中落鳳坡將會被萬箭攢身而亡,今吾便往川中一行,將日後害你之人解決掉,以報你歸漢之情,你可滿意」

    龐統哪裡肯信,只道柳飛戲耍於他,卻也並不在意,只是呵呵笑著謝了。諸葛亮卻是心中一凜,若有所思。他於卜卦推演之術,亦是涉獵極深。亦曾算過龐統在西方似有一難,顯是極為凶險,只是再要深算,卻是不能。而今聽的柳飛所言,和自己所算一加印證,焉能不驚。

    柳飛見大事已定,便對劉備道「玄德,今日本是荊襄大宴,你這個做主人的,離席太久豈不失禮。且把所有事情放一下,大家俱往前面暢飲,但有何事,等到晚間再說。」說著,已是大袖一擺,當先而出。

    劉備領諾,邀眾人往席上去坐。諸葛亮、龐統俱皆相辭,都言先回去收拾一番,晚間便來相聚便了。劉備既得二人,自是知道他們定要回去交代一番,便即准了。自己卻與徐庶跟在柳飛、司馬徽、龐德公、黃承彥後面往正廳行去。路上,徐庶極是興奮,玄德奇怪問之,徐庶道「主公今日可是得了大賢了。那孔明實是身負不世之才,堪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其自做梁父吟,常自比管仲樂毅。庶當日便曾想為主公薦之,奈何其當時正在求學,恐其不應,方想過些時候再說,今不想卻是自己來了,真是天祐我主也。」

    劉備欣然。徐庶又道「那龐士元吾雖不識,卻也是嘗聞大名。孔明道號伏龍,龐統便是那道號鳳雛的了。而今更得孔明與柳公賞識,其才不問可知。昔日水鏡曾有言道:伏龍、鳳雛,二者得一可安天下。今二人俱歸,吾主大業可期矣。」

    他自興高采烈的說著,劉備忽地心中一動,想起柳飛所言的錦囊,忙自伸手自貼身處取出,急急打開,卻見裡面又是一個錦囊,尚有一絹,上寫著將此囊交與孔明即可。不由緊了緊手中錦囊,暗暗提醒自己,晚間切莫忘了。

    幾人回至正廳,繼續大宴,直到亥時方停。眾武將大多醉倒,只幾個老成持重之人尚自清醒。至於張飛等三人卻是早早便被抬了下去,鼾聲大睡去了。劉備將一眾賓客送出,方邀了徐庶、田豐、沮授、陳群、趙儼、蒯氏兄弟一同至書房說話,武將卻只有太史慈、洪銳相隨。管亥自在門外站了,將門守住。柳飛卻是單單叫了賈詡,自回居室,道是有事安排,讓劉備他們自行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好了。

    二人至室內坐定,柳飛方開口道「文和今日見此情景,作何想法?」賈詡聞聽,微微一歎,道「究不知主公卻是如何做得,竟有這般氣候。如今但需操演士卒,多歷戰事,大事可成矣。」

    柳飛呵呵一笑,遂將前因後果俱皆相告,待到賈詡聞聽取這荊州,早在十餘年前便已經開始佈局,不禁大吃一驚。旋即又疑惑,既是早已有所佈置,為何直到此時方始發動,而讓劉備竟遭十餘年之罪。

    柳飛呵呵笑道「若無這十餘年,其手下何來這多賢才?且其時中原之地,北方才是民眾聚集之地,人口盡集於北方。那是便來這荊州,也不過是發展民力,囤積儲備而已,這些事便尋一少有才智之人便盡可做得,若讓玄德在此,不過是多了個劉景升而已,對其日後爭戰有何助益?況北方之地,便能爭得一點是一點,爭不到也積蓄了實戰的經驗,圈攬了人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呵呵,文和,吾卻是不信,你到此時還想不透整個事情」說著,微笑看著他。

    賈詡一鄂,心中歎息,知道在此人面前,自己實是無施展的餘地。遂無奈的道「先生可是欲將北方之地攪渾,使諸侯將精力盡皆轉往北地,給江南以發展的契機。如此,北方大戰,而南方修養。北方混亂,而南方平靜。人口便也隨之流動,自行遷往江南以充之。屆時,等到北方一統後,雖得了百戰之兵,然民政基礎已是毀棄大半,便是兵士也大有厭戰之心。」

    說到這,抬頭看了柳飛一眼。見其只是微笑,便只得接著道「爭戰,便需補給。而民政崩壞,便難以保證暢通的補給。故此時,雖得大勝之勢,卻難支撐繼續南下,就需要修養生息,以復民生。而南方則正好反之,經多年積蓄,民間殷實,國庫豐裕。只要將士卒多加演練,於北方修養之時,或者趁北方爭戰之時,揮兵向周邊,只幾場戰事,便可成軍矣」說到這,便聽了下來。

    柳飛呵呵笑著,道「便只這些,在沒有了嗎?吾非猜忌之人,也非不能容物,文和何須韜晦,可暢言之」

    賈詡終是臉色變了變,才又接著說了下去。。。。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3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縱論

    賈詡被柳飛說破心思,暗感心驚,只得接著道「想必柳公打的便是漁翁之利。更是用了誘敵深入,以逸待勞之策。不知詡說的對否」

    柳飛聞聽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愧為賈文和!說下去說下去。某昔日之佈置,少有人知,今得文和解之,實有知音之感,倒也暢快!說,說」笑聲中卻是不斷催促。

    賈詡見狀,咬咬牙,心下一橫便暢言而談道「柳公卻是打的好主意。北方眾諸侯打來打去,最後剩下一個,也是元氣大傷,短時無力南下。而柳公卻乘機在南方,以別人的財勢大力發展。只是柳公實是大手筆,竟然讓皇叔親自送到前面,渾不以皇叔的安危為慮,盡牽諸侯耳目。皇叔表面上整日東奔西跑,身無立錐之地,他人又怎知其江南基業早已是穩如磐石。」

    說到這裡,賈詡大喘了一口氣,才有接道「待他人死的差不多時,柳公便讓皇叔入荊州,操演士卒。北方此時,元氣未復,人口流失。北方之地本多主所有,待其盡被吞併,其地民心之向背,不言而喻。至那時,百姓思安居,士卒無戰心。多年爭戰,疲憊不堪,而此時,南方之地,卻是養精蓄銳,等待多時。此時,揮兵而入,倡大義為號召,攜民心而伐之,以久蓄之兵對久疲之卒,豈有不勝之理乎?至此,柳公之計可謂成矣。然柳公果是謹慎之人,用兵之狠辣,卻是讓詡佩服之至。那日,公說詡時曾言,若荊州之地,江東之地盡為皇叔所有,詡當怎樣。此語已是暗指江東吳侯處了。想必那吳侯周瑜也是柳公早早布下的棋子。否則。焉能突然如彗星崛起般,短短一年時間,便橫掃江東六郡八十一洲,根本不顧忌周邊之敵。如此來推想,想必柳公也非是只安排此一路伏兵以侯,定是還有其他手段。x君x子x堂x首x發x只是詡才智有限,實是猜不出俱在什麼地方。」

    賈詡說完這些,已是大口喘息。額頭冒汗。他一生隱於人後,從未將心中所思所想,如今天這般盡數說出,只恐遭人所嫉,於己不利。今日在柳飛面前,為柳飛氣勢所迫,將人家所思謀劃盡數倒出,心中實是有些茫然。卻不是他怕些什麼。實是習慣使然,突然改變,一時間難以適應。

    柳飛卻是微微而笑,道「文和果然不凡。竟能從我一句話中,將我所謀推斷出個七七八八來,不愧為毒士之稱啊」

    賈詡聞聽柳飛口中吐出「毒士」兩字。心中一顫,雙目篤然閃過一絲陰鶩,緊緊的看著柳

    柳飛笑道「你莫要亂想,你這毒士我卻很是喜歡。而且是越毒越好。」賈詡聞聽,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卻未開口相尋。

    柳飛道「吾欲送你個滅國之功,不知文和有沒興趣啊?」言罷,已是陰陰而笑。饒是賈詡這般老謀深算之人。見了柳飛此刻的笑容。也是一股寒氣自脊樑後直竄上來,強自按捺住心悸。沉聲問道「公欲使詡做些什麼?但請明言,詡當日即已經允了,便自會盡心而為。定不叫先生失望就是」

    柳飛道「好,我便欲要你往這裡去」說著,將頭湊近賈詡,細細的說了起來。賈詡初時方甚平靜,只是隨著柳飛嘴唇的嗡動,面色已是越來越驚呀,等到了最後,已是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柳飛,半響方道「先生當真要行此事?」

    柳飛卻是坐正身子,正色道「正是,此乃我華夏千年難逢之機遇,若不抓住,吾恐日後無顏面對祖宗矣。怎麼,汝可是怕自己不行?」

    賈詡此時已是恢復,越想越是興奮,他天生喜歡那種藏於幕後陰人地感覺,喜歡算計對手,喜歡看對手被打敗之後地絕望和無助。||?首?-?發www.Junzitang.com||這種感覺已經融入到他的骨子裡了。此時聞聽柳飛問起,不由撇嘴道「吾卻怕些什麼,要怕的恐也是公吧」

    柳飛雙目一凝,道「哦?說來聽聽,我要怕些什麼」賈詡陰陰一笑道「公便不怕尾大不掉,反倒扶起一個大敵。而且就詡來講,詡雖不認為自己是惡人,卻自知也非什麼善人。公便不怕有朝一日,太阿倒持,反傷自身嗎」

    柳飛沒有說話,臉色平靜的望著他。賈詡不覺煩躁,沉聲道「公何意?有言便只管講來,若要吾頭,不須麻煩,吾即雙手奉上就是」

    柳飛微微一笑,搖搖頭,只是輕聲的道「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你們終是華夏之人,炎黃子孫。」

    柳飛聲音雖輕,但於賈詡來說,卻不啻於雷霆霹靂,將這麼大的一件事交付給他,可以說裡面已是包含了無數的財富和權利。而柳飛竟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便輕飄飄地甩了過來。賈詡感動了,真的感動了。像他此等人,實是不屑於什麼金珠錢財的,也並不多麼嚮往權利的攫取。他們其實最想要的是認可!是信任!

    他將頭轉過一邊,良久才沉聲道「便是如此吧,吾何時動身?可要先於主公稟明此事?」柳飛點點頭,道「當然。至於何時動身嘛」略一沉思,又道「你便隨我一起走吧。我明日即要往川中去,你可先隨我至川中,再自川中而行。」

    賈詡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逕去尋劉備稟明此事。柳飛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對於賈詡這般人物的心理,他現在已是清楚的很。這些個文人,傲氣地很,往往一句話,一件事,便能得其忠心以效死力。只要你明白他們真的需要什麼就好。微微瞌上雙眼,柳飛已是漸漸入定。

    劉備房中,此時卻是一片興奮。諸葛亮、龐統俱皆已至。劉備當即拜二人俱為軍師。諸葛亮為左軍師,中郎將,總攬內政與外交事宜。龐統為右軍師,中郎將,總攬軍事戰略,以為謀主。

    對於這種安排,劉備初時甚為擔心會引起眾人的不滿,然除了陳群、趙儼二人表現出驚異外,其他人俱毫無異常,反而均是驚喜之色。他卻不知諸葛亮和龐統二人說是現在名不見經傳,卻也是指襄陽以外。而像蒯氏兄弟這些荊襄名士,自是早知他二人名聲,雖甚少來往,但卻並不是不識,徐庶就不用說了,而田豐和沮授二人,現在基本上可以算是荊州本地的名士了,待了十餘年,整日地便是與這些人交往,如何能不知曉。只有陳群趙儼和他自己,卻是外來人,對二人不知情況,才會有這種迷惑。只是陳群趙儼二人皆不是那種爭權之人,雖有些驚疑,然觀眾人的態度,當然也是明智的保持沉默了。

    劉備問起白天地話題,諸葛亮晃了晃大扇,道「以亮料之,北方之戰,紹必非曹操對手,異日必為曹操所滅。曹操一旦統一北方,第一目標必是我荊州之地。今主公已據荊襄之地。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國也;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劉璋闇弱,張魯在北,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主公當趁袁曹之戰時,無力南顧之際,急速下之。屆時主公跨有荊、益二州,保其巖阻,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結好江東,內修政理;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主公自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主公乎?誠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旁邊龐統大是點頭,亦道「孔明所言正是,今當務之急,應一邊先派人修好周瑜,一邊安排軍馬器械,早做收川準備,待得與江東盟約締結,便可起大軍直下西川。」

    眾人聞聽俱皆點頭稱是。田豐坐在一邊,耳中聽著諸葛亮侃侃而談,腦中卻是想起十餘年前,自己與柳飛於山間偶遇,便是在那半山亭上,當日柳飛暢論時事。其所言語,自己至今猶是記憶猶新。與孔明所論雖有出入,卻正可相互印證。便思改日當讓孔明觀上一觀,想必定能做出更完美的策論。

    劉備此時卻在思慮,如何與孔明說及江東之事。沉思間,突然想起柳飛所於的錦囊,當下取出遞於孔明,道「軍師先看看這個,此為當日備出師之際,恩師所賜,囑咐備在得遇先生之時交與先生。」

    諸葛亮大驚,道「主公當日出師,亮怕不是還是一蒙童而已,柳公如何得知,真神人也」言罷,雙手恭敬的施了一禮,方才接過。打開錦囊之後,取出一絹,那絹已是色做淡黃,眼見有些年數了。

    諸葛亮就燈下之處看了起來,只是看著看著,雙手竟是不住的抖了起來,滿面驚駭之色,只是駭色之中,亦是滿含崇敬佩服之色。越往後看越是激動,到得最後,將看完的絲絹放於几上,自己退後幾步,對著絲絹已是一揖到底。

    站起身來,將手中絲絹交與劉備觀看,自己卻喃喃說道「真神人也。真神人也。。。。。」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4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截殺

    諸葛亮看完柳飛所留錦囊,已是明瞭柳飛全盤佈置,心下敬佩之餘,也是駭然。天幸此人乃是主公之師,若是敵人,恐怕自己被人算死都不知曉。

    劉備見諸葛亮看完錦囊後,神色大變,心下疑惑,見諸葛亮將絹書遞過來,遂接過看了起來。他這一看卻也是面色大變,只是他卻是變的滿面驚喜,素日疑惑之處,此時已是全然了悟了。

    手持絹書,不禁長聲大笑,禁不住激動的道「吾師真神人也」。興奮所致,已是面頰潮紅,於室內不停的踱步,竟是怎麼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旁邊眾人眼見這君臣二人看完帛書,均是這般模樣,不禁心下迷惑,只是主公未說讓他們知曉,也是不敢多問。一個個均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諸葛亮在旁看的分明,眼見劉備仍是興奮,便出聲提醒道「主公即已知曉眼下之局,當早做安排才是,亮自會將後方儲備等事盡皆安排妥當,以備主公聽用。只是若要有所為,卻要眾人盡皆有所準備才是」說著,向著龐統、徐庶等人那邊努了努嘴。

    劉備猛省,呵呵笑道「士元,元直,各位先生,你們都來看看,當如何安排才好」說著,將手中帛書遞了給龐統等人。自己卻兀自嘴角含笑,於房內走個不停。龐統等人接過,俱皆圍上來觀看,看完之後卻也一個個都是失聲。久久之後,龐統方自歎道「不想先生竟是布的好大一局,今日如不親見,怎麼也不相信的。」

    徐庶、田豐、沮授、陳群、趙儼等人卻是已經有些免疫了,只是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蒯氏兄弟卻是仍在石化狀態。木然不語。太史慈、洪銳只是滿眼放光。對於武將來說。得能上的戰場廝殺,便是什麼都是好的。眼見此書所佈置的格局,其後大戰定是酣暢無比,此時二人心中便是想著,如何能從主公與軍師手中多討點差事才是。(??)

    諸葛亮龐統二人見眾人狀態,不由均是苦笑對望一眼,微微搖頭。諸葛亮輕咳一聲,將眾人喚醒。這才聚攏起來分派佈置,待到安置的差不多時,門外管亥入報,賈詡求見。劉備一愣,他此刻尚不知張繡與賈詡之事。此二人自來襄陽之後,深居簡出,向不輕易與人交往。劉備雖亦深知賈詡之能,卻也不敢輕易去招攬於他。今日如此時辰。此人卻忽然求見,來意著實費些琢磨。

    沉思間,卻聽徐庶道「庶聞今日柳公似是召喚過此人,此時前來。定是柳公安排,主公可聽聽他說些什麼,如庶所料不差。必是柳公有所安排。」眾謀士均是點頭。

    劉備釋然,吩咐管亥將其請入。賈詡見了劉備,便即跪倒,將前事細細說了,劉備這才如夢初醒,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扶起賈詡,牽著賈詡之手慰言道「文和有良、平之才,今肯助我。孤無憂矣」

    賈詡見劉備待己親和。並無排斥,心中也自感動。遂將柳飛安排自己地事情俱皆稟明劉備,劉備歎道「今才與先生相得,便要分離,實是不捨。先生此去,山高路遠,前途多蹇,唯望先生擅自珍重,萬事皆可放下,只保重身體才是。孤便在此靜候先生佳音,期以早回,杯酒言歡了」

    賈詡感動,躬身領命。眾人研究一夜,東方已是發白,將諸般事宜盡數敲定,方各自回房歇了。劉備此時已是通盤知曉了佈置,心中亦是底定,不復彷徨。

    翌日,在眾人地簇擁相送之下,柳飛與賈詡二人已是出了襄陽城,自往西川而行。到得無人處,柳飛將金翅喚過。柳飛恐金翅負載二人吃力,遂讓其送賈詡徑往西涼而去,自己則騎了馬延江而行,往成都方向進發。::Junzitang.com?::

    柳飛一路走馬觀景,並不著急。值此春末夏初之際,萬物復甦,百花吐芳,一片生機盎然之像。於路之上,卻是不斷聽的酒肆坊間各種傳聞。這日行的江陵地界,卻是在酒肆之中得了一個消息,不由留心起來。

    原來是兩個驛卒閒聊,卻是說的北地戰事,道是公孫瓚終是被袁紹所平,下場頗為淒慘,竟是自己**而死。原來二人大戰,贊數敗於袁紹,最後竟然建了一座高塔,將自己與家眷盡數自閉於高塔之上,備下數載糧秣,卻讓部下盡皆守禦塔下。幾次爭戰,手下但有被俘者,並不往救,只叫護住高塔便是,自己卻與家眷整日在塔上飲酒高臥。軍心漸散,及至最後,竟是兵卒俱無戰心,袁紹一攻,便棄械而降。贊眼見大勢已去,遂舉火**,手下兵馬大半為袁紹所得,只單單那白馬義從卻是得之甚少,似是憑空消失一般,讓袁紹頗為惱火。北地相傳,那白馬義從早早便被人籠住,提前做了安排,當公孫瓚自閉之時,便已盡數遠走遼東,不知所終了。

    柳飛聞聽這個消息,心下已是明瞭,知曉雲濤已是得了手了。卻不知禰衡那邊聯繫的如何了,此人舌辯無雙,加上自己的令牌,當應能說服那人。若如此,雲濤在北地便有了根基,應能順利展開。兼且有甘寧海軍之助,自己當日佈局的最後一著應是順利落下了。此時,但等曹袁之戰,張合到位了。屆時四方合圍之勢已成,曹操便是天大的本領,也是無從施展了。

    心下篤定之餘,心情由是放鬆,直將精神放於山水之間。十餘年間佈置,眼見大功將成,心中之歡愉實是無法言喻。水神心法隨著心境地放鬆,愈發顯得空靈起來,活潑潑的竟有突破之像。一旦進入最後一層的頂階,離著大圓滿之境便只是寸步之遙了。

    這一日,柳飛臨江而立,眼見煙波浩渺,水天一色,便雇了一葉扁舟,順水而下。晚間便是宿於船上,仰天而眠,愜意非常。及至半夜,卻忽被一陣喧鬧驚醒,側耳聽去,卻是遠處似有人在做些勾當。當下便縱身而起,前往探看。

    堪堪到了十里之處,果見水上一舟已是被大火包裹,十餘條身影正自舟上竄出,逕往岸邊林中馳去,空氣中隱有絲血腥之氣飄蕩,顯見這殺人放火的勾當已是做下了。

    柳飛眼見那小舟已是烈焰騰空,知曉其上便是有人,也定是早已去了,也不再多看,只暗暗輟著那幫身影,跟在後面進了林子。直奔出好遠,方在一處山腳下停住。柳飛抬眼四望,選了個高大的大樹,縱身而上,凝目看去。但見一處空地上,十餘條漢子正自圍坐,一人身上背著個大包裹,腰間尚自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十幾人俱是滿面興奮之色,嗚哩哇啦的說著,卻是川中口音。

    柳飛側耳聽去,細細分辨,終是聽了個大概。只是聽明白之後,卻是心中大是訝異。這幫人竟不是普通的劫匪,相互之間所稱俱是「道友」,乃是奉了什麼祭酒師公之命,前來追殺一個官員,那官員地名字居然竟是,張松。

    柳飛聽的分明,心中疑惑之際,不再瞎猜。身形晃動,已是落於眾人面前。抱臂含笑看著他們。十餘人正自說的高興,猛見白影飄忽,一人已是出現在眼前,不由齊聲大叫,發一聲喊,俱是抽出隨身短刃,刀光閃爍之間,已是將柳飛團團圍住。

    為首那人卻正是背著包裹的那人,身長七尺五寸,頭包赭巾,身形甚是強壯。身穿灰布短打,一雙大手滿是青筋,渾身肌肉賁起,臉現猙獰。望著柳飛,沉聲問道「爾是何人,如何在此?」說著,向周邊之人遞個眼色,十餘人已是散開,將柳飛後路盡皆堵住。

    柳飛微微一笑,道「某是何人並不重要,只是方才聽聞你們說話,有幾個事情想要請教一番。」

    那漢子聞聽柳飛聽到他們說話,面上已是殺機一片,狠聲道「龜兒子地,老子們說話你既然聽了,那便把命留下吧,卻莫怪我們狠心」說著,手中短刃擺動,便要來取柳飛性命。柳飛呵呵一笑,擺手道「莫急莫急,我等且將話說完,再來廝殺不遲。爾等半夜而來,殺人放火,卻是為何啊?吾聽爾等所言,爾等謀取之人似是喚作張松,此張松可是那益州別駕張松張永年的?」

    眾人聞聽柳飛喚出張松名字官職,臉上殺機更甚。為首之人不再多話,將手中短刃一揮,眾漢子已是齊聲喊叫,紛紛挺身撲向柳飛。手中短刃在火光照射下,耀出點點星光,猶如梨花暴雨,已是罩向柳飛。

    柳飛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輕輕搖搖頭,身形動了動。那身影在原地忽然模糊起來,如同一個沒有實質的影子。眾漢子短刃刺上之後,均覺毫無受力之處,不禁心中大駭,忙不迭地收身向後而退。

    哪知不待退後,耳中忽聞一聲輕笑,身子便是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於半空中便是眼前突地一黑,瞬間淪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了。為首大漢最是機靈,在短刃走空之際,已是仰身而倒,翻滾著往外便躲,及至起身,卻覺身上甚輕,低頭一看,那包裹卻是已經不在了,抬頭看去,正見那白衣人口角含笑,一手勾著包裹,正自滿含促狹的望著自己,只是眼光中卻是一片冰冷。。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4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得


    那大漢大驚失色,轉目四望,卻見一干兄弟此時俱皆伏於地上,聲息皆無,全然不知生死。十餘條漢子竟是一個照面便俱皆交代了,心下不由肝膽俱裂。眼角暗暗打量四周,已是存了逃跑的打算。

    柳飛眼見他雙目目光閃動,偷眼四下亂瞅,便知曉他的想法,遂輕輕一笑,道「你若以為剛剛是你自己憑著伸手躲過的,現在可以跑跑試試,我若不能將你雙腿留下,今便放了你去。」說著,嘴角已是掛上了一絲冷笑。

    那漢子聞聽,心中已是一片冰涼,面如死灰。想想方纔,自己現在能得以站在此處,卻是人家故意留下自己的,否則,怕不是和眾道友一般模樣了。

    他心中害怕,卻仍是強自鎮定,顫聲道「你究竟何人,意欲何為?可是那劉季玉派來之人?」

    柳飛聞聽他說出劉璋名字,心中便已是明瞭,搭眼看了看那漢子腰間的人頭,問道「你腰間所懸首級,可是那張松張永年之頭?」

    大漢面色青白,點頭道「正是」柳飛淡淡的道「你且將事情細細與我說來,不得有半絲隱瞞,否則定讓你嘗盡諸般手段,知曉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大漢滿面大汗涔涔而下,顫聲道「我若說了,你可能饒我性命?」柳飛不帶絲毫感情的道「你殺人之時,可曾想過饒過他人性命?今且速速說了,我自給你個痛快,不然定叫你後悔來此世上。說」最後一字,已是舌綻春雷,震得那漢子一個踉蹌。噗通坐於地上。

    那漢子渾身顫抖,兩眼已滿是駭色,眼見柳飛已是慢慢踱步而近,不由嘶聲道「你莫過來,我說便是」柳飛停了腳步。那漢子方喘息一下,說了起來。

    原來這幫人卻是漢中張魯所派。那張魯乃是五斗米教的祭酒師公,身為東川教主。他與劉璋因殺母之仇。每思圖報,因劉璋闇弱無能。便時常向西川蠶食。劉璋如何是他對手,眼見被張魯逼迫日甚,不堪憂慮,遂召左右商議。

    這眾謀士中,卻有一人,正是那別駕張松張永年。其人實是有些過人本領,過目不忘,辯才無給。嘗自覺才高。性子孤絕疏傲。兼其面容醜陋,身形矮小,與眾臣多不相容。然劉璋卻並未薄待於他。仍是以別駕之位待之。哪知張松卻是甚為不忿,心中常恨不得大用。便自存了獻地以圖進身之思,早將西川地形暗暗繪了圖冊,以圖備用。只是一時苦無機會,此時聞聽劉璋憂慮,正中下懷。

    眼見眾人俱未說話,遂對劉璋言道「今張魯寇邊,志不在小。更兼其以五斗米教祭酒身份。多有拉攏我西川士民。今蜀兵懦弱。家人多有信奉米教之人。恐一旦大戰,禍生肘腋之間也。為今之計。宜緊守邊防,不與之戰。一面遣人入貢天子,詳說利害。那曹丞相威震北地,將強兵勇,若能得其一使入川,馳喻漢中,張魯賊子必懼其威,收兵罷戰。誠如此,吾西川無憂矣。」

    劉璋聞聽大喜,哪曉得這張松心思,即對張松道「大夫高見,便請大夫辛勞,往許都一行,恭請曹公。便道我西川定歲貢不缺,付其尾翼,只盼天使早至,以解西川困境。」言罷,即備金珠財物若干,蜀錦綵緞百匹付與張松。又取黃金百兩,錢萬緡,分作兩份,一份上貢天子,一份送與曹操。更備多份程儀,分送當朝權貴。

    那張松取了千貫盤纏,施施然,竟離了成都,取道荊州往許都而去。可笑劉璋昏聵無能,身為漢室宗親反求漢賊來救,甘願墮落。更是忙中無計,請神不成反請來了鬼,直把張松這賣主求榮之輩當做好人,自張鬆去後,日日便是念想。

    這邊張松卻是得意,暗藏了圖冊即日便行。卻不料其行蹤早為東川細作探的,急速回報於張魯。張魯聞聽也是大驚,聚集文武商議,直道曹操兵盛,恐非其敵。若真讓張松請了來,遣使馳喻,若遵之,則數年籌謀盡毀,殺母之仇難報。若違之,一旦那曹操發兵來攻,怕是東川之地也自難保。

    正自煩惱之際,帳下謀士閻圃獻計道「主公不必煩惱。今憂煩處便在曹操得了此間所報,若是不叫那張松到得許都,便萬事無憂矣。那張松此行,所攜金珠銀錢無數,主公可就教中鬼卒,選拔勇士,往夔門一帶暗伏,待那張松至,便於路途之上,乘隙殺之。將其所攜之財物,盡付與刺殺之勇士。如此,渠輩得其利,必盡死力。張松死,則主公之患亦除矣。」

    張魯大喜,連稱妙計。當即便於自家族中弟子選出二人,為首之人便是眼前這個漢字,喚作張坤的。二人聽的張魯所言那許多財物,如何不眼紅。隨即便收拾行裝,逕往夔門而聚。

    到了地頭,即召集同道。那兩川之地,山險林深,官家少有吏治。俗話說荒山野嶺出刁民,向來便是邪教盜匪聚集之處。後世之彌陀、白蓮等教於此多有發展。這張坤二人此時到了,將事情一說,登時一呼百應,聚得其中最具勇力十人,便往張松車仗摸來。只是於西川境內,多有軍卒護送,急切間下不得手,只得暗暗隨著,尋找機會。

    待得到了巴郡,卻是改乘舟楫。張坤等人遂扮作商旅,亦是雇了舟船一路相隨。那張松本原是個極機靈之人,換做往日,定當小心防備。只是此時心事得逞,心下極是暢快,每日裡便是盤算一日得勢,如何出將入相,拜爵得侯。一飯之恩,必將賞之,眥睚之仇,必將報之。一路之上是想了又想,算了又算。開心處,便是高歌縱酒,抒情暢懷。心情大好之際,但覺人人順眼,俱是好人。渾不將身後小舟當做回事,只道是普通商人。

    那張坤等人便也虛與委蛇,每日裡便是阿諛奉承,只推說眼見張松乃是大官,唯望能相助美言,少將些關稅。張松心中得意,又思俱是鄉里中人,便是一口答應。隨行軍士但見主將允諾,與其往從甚密,也便不再提防。

    此時季節正是春深夏初,雪水消融之時。大江水勢揣急,舟行其上,甚是快捷。這日卻是行至江陵地界。張松眼見行程甚快,離著自己心中念想已是一日近過一日,心中歡暢,於白天便吃地大醉,至晚間,尋得個群山環伺的小灣,將舟泊了下來。

    醉臥於船艙之中,江風吹拂,遍體清涼,渾身爽然之際,已是昏睡過去。夢中竟不知如何得意,全是一片漪念。隨行士卒因著張松心情好,多日來俱是跟著吃喝,眼見一路無事,自也早早夢了周公去了。

    是夜,江風稍急,陰雲掩月。小灣內舟楫之上,俱是一片鼾聲。幾日來,因於眾人皆以熟悉,又得張松將令,眾米賊的舟船便俱在張松小舟旁邊,眾軍士卻是將舟船分散於外,將眾人盡皆護持在裡。素日警戒之時,也是全數對外,並無防範圈內之意。今夜於此灣內,只需守著灣口便可。張坤等人眼見機會來了,便以此地易守為理由,盡言素日眾軍士多有勞苦,今夜便由他們代守一夜。眾軍士見此地地形,也是放心,遂便應了,皆去歇了。此時張坤等人卻是滿面猙獰,各自口含尖刀,赤膊下水。

    這班人各個俱是刺殺的行家裡手,悄無聲息中,不到頓飯工夫,已是將護送軍士俱皆一一結果了,直是乾脆利落。待之到了張松艙內,見這位張別駕,兀自口涎直流,酣睡憂歡。眾米賊搖頭言笑之間,已是揮刀便取了這張松的首級,這才取了財物,打開包裹看時,卻見金珠銀錢等物,不計其數,不禁歡呼高叫。忘形之下,又沒了顧忌,遂一邊放火燒舟,一邊大聲談笑。卻不料這般一來,終是將柳飛這個煞星招了來。

    張坤說至此,猛地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小人所知,已是盡數告知,今所取之財物願盡數奉於大俠,便請大俠放過小地一條狗命,來日必日日奉香以供」說著,便是磕頭不止,直將前額碰的鮮血淋漓。

    柳飛聽完,心中對這張松已是歎息不已。後世演義中,這張松雖是對劉備入蜀多有貢獻,然其初衷於現在毫無二致,均是欲將國賣於曹操。演義中無非是妓女脫了褲子,嫖客卻不屑於上馬罷了,這才有轉贈圖冊一事,卻也是孔明安排諸多手段才得以成功。說到底,這張松實是標準的賣國求榮之徒,死不足惜。

    當下,也不管那張坤在那絮絮叨叨,只管往那包裹中尋找。卻怎麼也沒找到那圖,心中不禁焦急,難不成竟是仍在那張松身上,如此,這把火一燒,那圖可也就毀了。

    他這邊正思量間,那張坤偷眼見柳飛出神,暗自歡喜,覷個時機,已是躍身而起,逕往林外竄去,眼見身子已是出了林外,心中正自大喜,卻猛覺胸前一疼,低頭看時,卻見一截樹枝自前胸突兀地穿出,腦中猶自思慮如何竟被這般柔軟之物刺中,腳下踉踉蹌蹌幾步,終是撲地身亡,至死猶是滿面不解。

    柳飛慢慢自後踱步出來,微一沉思,伸手翻開其衣襟,果見一軸揣在其中,打開看時,不由微笑,這圖,卻正是那西川四十一州地形圖。
cslcsl 發表於 2010-2-26 11:25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傳說
    這張坤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若是老老實實的等著,待柳飛問明白事情,未必便不能饒其一命,畢竟柳飛並非是嗜殺之人。而他這突然一跑,柳飛下意識的想也未想,便自折了一根樹枝,隨手擲去。想柳飛何等功力,那張坤自是登時了賬。

    柳飛剛剛沒有找到地形圖,尚自再想是否已經被燒燬了。但張坤這一跑,卻登時想到,那張魯既然心茲念茲的便是殺入西川,這張松往許都求救,他即派人來殺,焉有不搜身,檢查有無書信一說。故此,這張坤身為領頭之人,若是搜得書信定會放在自己身上,哪裡容他跑了。張坤這一跑卻是把自己的性命生生的跑沒了。

    柳飛即取了圖冊,便將張坤屍體連同那十一人的放在一起,統統推入火中,盡皆焚之。將那包裹揮手收了,這才身形一晃,竟回自己小舟之上。那片林間空地上,卻是沖天火光而起,待到後人來看,除了一堆灰燼外卻是什麼也不曾留下。

    次日清晨,柳飛自入定中醒來,便驅舟往成都行去。他雖是逆水行舟,然在他內力催動之下,那小舟卻如離鉉之箭般,飛速向前。江上偶有順水而下的船隻,眼見這小舟竟然如此快捷,盡皆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待到擦擦眼睛,欲要看個仔細時,卻早已不見那小舟影子,於是登時便以為是神鬼之事,周邊多有無知村民來江邊求水神保佑,香火一時竟是大盛。

    柳飛自顧趕路,哪知這般情景。行了一日,柳飛便是不耐,遂棄了小舟。依然自旱路而行,慢慢往成都晃去。

    非止一日,這天眼見前方顯現一座高大的城牆,於人打聽,道是白帝城。柳飛心有所感。縱目望去,但見此城高築於山勢之上。東依夔門,西傍亂石谷。三面環水,雄踞水陸要津。地勢之奇,實為兵家必爭之地。

    柳飛信步入城,暗自觀看,念及自家徒兒以後便應是於此殞命,心中實有些時空暗換的感覺。想想那劉備此時卻是正在襄陽城中高坐,哪裡知道自己師父卻在此處弔念於他,自己亦有些怪異的感覺。

    於城後卻有一廟,便是白帝廟了。這白帝城本是西漢時。割據西川的公孫述所建,原名卻叫做子陽城。那公孫述素有帝王之心,在此處屯糧積粟。暗窺中原。公元二十五年,其人為稱帝。令手下之人廣造聲勢,傳言城中白鶴井內,時有白氣升騰,宛若白龍騰空,實為白龍獻瑞,乃主此地當出新天子。是年,便登基稱帝。自號白帝。將此城改為白帝城,築此城地山稱為白帝山。然時隔十二年後。漢光武帝發兵攻屬,公孫述那是敵手,頃刻間,便是國滅人亡。然其在位之時,卻是多有善政,當地之人為紀念這位白帝,遂修建白帝廟以奉之。柳飛便於這廟中細細打量那白帝塑像,見這位君主頗有些慈眉善目之像,可惜在歷史的洪流之下,便是這愛民的皇帝也是不能久長,但能讓百姓在其死後修廟以念之,卻也不枉了一生。

    柳飛站在廟內,想及自己所做一切,突然想到,不知大漢真的一統之後,天下又有幾人能記得自己,會不會有人也給自己修個廟?自己在這一世,看似悠閒,卻也是奔波不停,其間功業又有幾人知曉?一時間,想的不由癡了。

    廟內罄兒一聲清鳴,柳飛方自回神,心下卻有些模糊地感覺,待要仔細分辨,卻又瞬間消逝,不明所以下,不由搖搖頭,逕自踱了出去,立於山頂望去,西面的亂石谷又引起了他的興趣。

    相傳那裡便是以後諸葛亮佈置八陣圖地所在。柳飛放眼望去,但見那邊怪石嶙峋,峰巒險峻。一堆堆大石左一堆右一堆的,看似雜亂無章。然而仔細觀察,卻似乎又有些玄妙之處,隱隱似是暗含著一些機巧。谷內時時地騰起一陣氤氳,疾風過處,陣陣嗚咽之聲猶如鬼泣。柳飛暗暗稱奇,當即出城,逕往谷中來看。

    待來到谷前,卻見亂石穿空,似大劍直戟。谷中亂石千姿百態,大者如山,小者亦有旬丈。谷內縱橫穿插幾條小徑,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什麼所在。人行其間,兩邊山石似欲直壓下來,森森然自有一股威勢。

    耳中聽的前方響起腳步聲,柳飛不由佇足回視,卻見一個樵夫擔著一捆柴火自小徑深處轉出。抬眼突然看到柳飛,亦是不由一怔。

    柳飛上前抱拳行禮,道「這位壯士請了,在下初臨此地,眼見這裡山石奇異。忍不住前來觀賞,只是不知這些路徑卻是通往何處,還望指點一二,以免迷於其中,卻是不妙了」

    那樵夫聞聽,歇了挑子,亦是回禮,道「不敢當先生大禮,此處便是叫亂石谷。這些小徑俱是通往江邊,只我走這一條卻是往山中而去。我等當地之人,總是走的慣了,也只是幾條而已。蓋因此處委實有些異處,少有人來。我等仗著熟悉,便時常進去尋些柴火,打些獵物。先生初來,最好莫要多留,稍待霧氣升騰之時,路徑便多有模糊,那時,便是我等當地之人,亦是不敢進入。」說罷,面上微有驚色。

    柳飛大感興趣,忙自懷中取出些銀錢,遞於那樵夫,道「這位壯士且稍微歇下腳,給我仔細講講,這些許銀錢權當給壯士將斛酒喝,也莫要嫌棄」說著,將錢遞於樵夫。

    樵夫不由作色道「你這先生卻是將我瞧得小了,我與你講這些,原是好意,如何是貪圖你的銀錢。你想要聽聽這裡的事,我便於你說說,當不得什麼,如何與我這許多財物。吾雖窮困,卻非貪財之人」說著,猶是不忿。

    柳飛微窘,心中卻是感歎山民淳樸。當下收起銀錢,卻將葫蘆取出,道「原是在下失禮,如此,不如咱們小酌一斛,也讓壯士解解渴,亦權當賠罪如何」

    那樵夫見了酒,卻是開心,滿面堆笑,點頭不已。二人尋了個乾淨所在,就於石上坐了。柳飛取出晶石杯,將酒倒了。那樵夫何曾喝過這等美酒,一時間竟是癡癡呆呆,完全忘了身處何方了。待到柳飛將其喚醒,那樵夫看向柳飛的目光便有些怪異,似是疑惑間帶著些畏懼。

    柳飛不由大悔,知其怕是想到什麼怪異之處去了。此地本就有些怪異,自己突然出現,又拿出這般美酒,那樵夫此時沒撒腿便跑,已是頗有膽量了。眼見他手足無措,面色青白,不由苦笑道「壯士切莫多心,某這酒卻是有緣相遇左慈仙長,蒙他所賜。並不是我自家之物,酒肆之內也是買不到的。剛見壯士不昧錢財,頗是感慨,方將出這酒,壯士卻莫要想多了」

    那樵夫聞聽此言,方緩和了臉色,口中道「汝卻早說,那左慈道長乃神仙人物,便有這酒也是不怪的,只是你既能得其贈酒,委實是大機緣了」

    柳飛聽地暗暗歎氣,心道如是左慈在此,定要大罵自己亂借他名了。若是知曉,自己用這玉露酒餚客,還詐言是他所贈,恐怕能當即背過氣去。眼見這樵夫已是恢復了臉色,遂繼續說起方才話題。

    那樵夫即去了心裡害怕,便放開話匣子,說了起來。道「先生有所不知,這地方原本卻不是這般的,相傳若干年前,這裡本就是一道峽谷,那片山石俱是和那山連在一起,只有一條小徑徑直通往江邊。後來此地出了個明君,便是那白帝了。他為保此地平安,曾派三萬大軍駐紮於此,緊守那條唯一的小徑。一時間,此地甚是太平,百姓俱皆安樂。」

    說至此,樵夫進了一杯酒,微微瞇眼陶醉了下,接著道「直到有一天,外面來了傳言,說是自川蜀之外,天下已是俱為大漢所有了,漢帝派了使臣來見白帝,要其歸降於大漢。白帝哪裡肯從,便將那使臣斥退。自己則全國動員,彙集大軍,準備和漢帝大戰。於是兩國便在江岸拉開陣勢,好一通大戰,據說當時,直殺地江水變赤,屍塞水道,江水為之不流。白帝雖是勇猛,但卻終不是漢帝對手。」說到這,樵夫微微搖頭歎息一聲,似是頗有些遺憾。

    抬眼見柳飛聽的入神,便接著道「白帝雖然敗了,卻不願投降,便率領剩餘兵馬退至這峽谷,欲要藉著這地利和漢軍僵持。如此過了三月,漢軍果然不得進,但漢軍著實悍勇,雖然始終攻打不進來,但白帝的軍兵也是死傷許多。白帝的軍卒皆是本地百姓之子弟,白帝眼見再打下去也不過是將時間拖的久些,取勝卻是絕無可能。如果再戰下去,雖能殺傷更多漢軍,但白帝的子民怕也剩不下多少了。悲憤之餘,白帝只得宣佈歸降,但眾軍皆降,白帝卻是不降,便在大軍投降當晚,白帝自己卻在山頂自刎而死。臨死之際,仰天大呼,怨怪上天不公不肯助他保國衛民。他大聲呼喊漢軍,得城之後,不得屠戮他的子民,所有罪責他願一身擔之,喊罷,便橫劍自刎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1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悟道


    樵夫說到這,臉上閃過一抹驚悸,頓了頓才道「白帝拒不投降,讓漢軍損失慘重,漢帝大怒,並未管白帝臨終之言,將與其對抗的白帝軍士俱皆殺死在這峽谷之中。便在那晚,天空中黑雲翻滾,陰風怒號,直直三天沒有放晴。最後一晚,漢軍剛剛接手這峽谷,天空中便霹靂大作,電光閃爍中,俱言看到一條白龍嬌躍於空中,其時,白龍吼聲如雷,一時間風雷俱發,無數火球墜落,火柱直衝雲霄,震天動地。巨大的像蘑菇般的黑雲升騰,大樹俱為齏粉,無數碎石紛落。待到第二日,天空放晴,大家出來看時,卻見這峽谷已是變作眼前這般模樣,眾多軍卒已是半個也不見了。漢帝聞聽此事,只道上天發怒,怪他殺戮,便不敢再行屠戮此城之民,那場殘殺方才罷了。」說到此處,樵夫停了下來,雙手微微顫抖,似是亦被自己所述驚到。

    柳飛聽了樵夫所述,不由苦笑。他才不相信什麼白龍顯靈一說呢。只是這個事件顯然有些神秘。眼見樵夫說的活靈活現,不由笑道「樵夫大哥說的怎麼如此清楚,莫不是您竟是神仙,前來點化我等凡間之人」說罷,不由呵呵而笑。

    那樵夫卻並不笑,醉眼斜的看了柳飛一眼,才起身將酒盞葫蘆俱都推給柳飛,氣憤的道「你這先生即不信我,何必來問。吾曾祖當年便適逢其會。其後便是肌膚毛髮盡脫,渾身血腫而死。吾家中此事代代相傳,囑後世子孫少近此谷。若不是這些年谷中一直平淡,而我又貪圖谷中少有人跡,所出頗多,你今日如何能遇到我?」說罷,已是挑起地上挑子,搖搖晃晃地徑往谷外行去。

    柳飛望著樵夫的背影。不禁蹙眉沉思起來。這樵夫所言之事,雖然匪夷所思,然若用後世知識解釋,卻極是簡單了。此地發生之事,極像是核爆炸引起的,然那個時代,如何有核爆炸的事情。若非如此,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隕石衝擊了。

    柳飛緩緩將酒具葫蘆收起。腦中遍尋記憶,卻終是想不起後世對此事有半絲的記載。按理說,這般大事怪事,當能有所記載才是,便是民間亦應有些傳聞的,怎的自己卻從未所聞呢。

    搖搖頭。又想起方才樵夫所說。那火球,蘑菇雲、火柱、巨響自然皆是隕石墜落引起的。就是那所謂地白龍,也定是爆炸產生的極光,給人為的神化所致。那麼此谷當應是受天災而生的,自己從進入白帝地界,便時不時的心中有些悸動,想要琢磨卻總是沒有頭緒。當進入此谷之後,那種悸動尤為明顯,尤其是當他發現那絲若有若無的氤氳時,悸動更烈。似乎這裡有些東西,在向他說著什麼事情。

    柳飛隱隱覺得此處定於自己大有關聯,當下小心的邁步前行。欲要探查此谷。只是他走了柱香功夫,便已感到了怪異之處。原來這些小徑,並不都是人為踩踏而出的,有些小徑看上去是路,其實只不過是石塊雜物少些而已,人若分辨不清,沿著這些小徑而行,兜兜轉轉竟是越走越迷惑。只在方圓之內繞行而不得出。

    柳飛每每在走近一些大石的時候。體內總是有股莫名地悸動,整個丹田內似乎都在震動。他仔細留意了下。最後索性閉上眼睛,而以神識引導,逕自對著引起自己體內震動的所在而行。只是這些點,似乎是飄移不定的一般,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有時明明感覺前方有所感應,但突然後方也會起了感應。而兩者之間竟然會有種相互拉扯的力道,這種感覺讓柳飛難受之極。似是陷身於極大的漩渦之中,竟不知方向在何方。

    柳飛沉下心,將步子放慢,閉目在這亂石之中走著。此時如果有人來看,就會發現,柳飛一個人穿行在亂石之中,身影忽隱忽現,但總是沿著一定的線路在動,隱含著某種莫名地,神秘的韻律。

    柳飛自己也慢慢的感覺到了一絲異樣,自己似乎是在走一個循環。而那些個對自己丹田有著影響的點,也並不是一個,而是按照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方位排列著,共有八個點,但其位置卻並不是八卦。但其玄妙處卻又和八卦似乎隱隱有著些聯繫。

    柳飛走完一圈,便感到丹田內似乎是輕輕一震,心中隱隱有所明悟。將神識沉入丹田,只見水神內丹似是有些改變,整個丹田內的小宇宙似乎也發生了些些微的改變,只是這些改變是體現在極細微的地方,錯非柳飛早有所覺,仔細觀察,否則根本就看不出來,只是在這種改變之下,真氣運行之間,似是亦有了些相應的變化,卻是多了一些以前自己沒發現的細小經脈,柳飛知曉越是拓展經脈,便越有利於真氣運行,對自己心法地精進,是有著莫大的益處的,心下暗暗高興。遂沉下心仔細觀察,但這一看之下,卻是得出個讓他大吃一驚地結論。

    這些個新發現的經脈,在身體內各個部位,竟然隱隱的和自己方才走過的方位相對應,如果此時自己平躺在地上,那麼這些個經脈的位置,竟然幾乎就是這亂石谷中,八個對自己有影響的點。自己方才走完一圈,而真氣也在身體內行完一周,卻終是將這八條經脈發掘出來。隨著自己在這亂石中八個點的走動,真氣貫穿其間,似是引發某種未知的陣勢,亂石谷中氤氳漸生,在這氤氳之中竟似有某種生命信息,不斷注入體內,水神心法也自行跟著緩緩運行,溫溫潤潤間,竟是比之平時要快速許多。

    難不成這八條經脈可作為水神心法地催化劑不成?那若是自己加強這八條經脈地運行,豈不是可讓水神心法提前進入大圓滿之境嗎。柳飛心中念動,催動真氣徑往這新開發的八條經脈運行,卻是發現,竟是艱澀異常,真氣運行幾乎是寸步難行,不由大感沮喪。

    怎會如此,這八條經脈竟似不屬於自身所有一般,竟是**於體內,雖然在自己拚命催動之下,真氣勉強能進入,但若依照在其中地運行速度,怕是一年也不能完成一個周天。柳飛蹙眉沉思,雙目微瞌,細細體會,腳下卻是不自覺的踱著步子,無意識的行進之中,卻是依然按著方纔的路線而行。

    而在剛剛接近方才第一個點的時候,猛然覺得八脈中的一條突的一跳,真氣已是霍然而進,瞬間便將之填滿。柳飛心中一跳,猛然醒悟。臉上現出喜色,深吸口氣,將雙目閉上,繼續按照方才路線而行,果然,每到一個點的時候,真氣便是勇猛而行,高歌而進,待到走完一圈,體內真氣亦是同時在八脈中完成一個周天。柳飛大喜,不禁仰天而笑。

    此際,天色已是微暗,柳飛眼見四周人跡全無,便索性不出谷了,就在這谷中練起功來,將心神全部放在體悟之上,緩緩按著方位,一遍又一遍的走著。真氣初時運行尚顯生澀,隨著柳飛一圈圈的走下來,最後已是頗為順暢。

    谷中此時氤氳之氣大盛,迷迷濛濛之間,已是漸漸將整個小谷盡數裹入其中。柳飛心中已是全無所念,無慾無求間,腳下已是越來越快,體內真氣此時早已不需刻意催動,瘋狂的自行運轉著,體外氤氳之氣中漸漸析出一股朦朦的亮色,隨著柳飛奔走的身影而動,不斷的融入其身。

    不知過了多久,柳飛只覺的自己似是過了一個世紀,又似只是眨眼功夫,突地感到整個丹田轟然一震,心神狂震之下,已是霍然醒來。雙目開闔處,兩道紫電閃過,霎那間,整個亂石谷為之一亮,旋即恢復一片黑暗。週遭氤氳之氣卻是慢慢消散,漸漸化為虛無。原本那八個感應點,此時已是若有若無了。

    柳飛心神沉入丹田,霍然發現水神內丹,此時竟是隱隱透出一股紫意,朦朦然,晶瑩剔透,不復往日純粹的藍色。整個丹田內也是突然多出八個小點,各自閃爍著,分散在內丹四周,間或閃出一道道流光,與內丹進行著交換連接。當八個小點相繼交換一周後,內丹便是輕輕一震,隨之乾坤界竟也是隨著一震,似是要突破一層無形的束縛,與丹田相通。水神心法卻已是大進。

    柳飛心下大喜,心念動處,再次以真氣灌注八脈,試圖自行運行。那真氣果然隨意而動,只是仍是極為艱澀,卻比初時快捷許多。柳飛腳下卻是自然的邁步而行,這次卻沒有在亂石谷中到處未走,而是在丈許方圓之地,按照八脈的方位跨出,隨著每個方位的站定,丹田內八個小點便依次閃爍,待到八個方位全部走完,一個周天也是順利完成。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1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八陣

    便在柳飛行進八個方位之時,其身亦是在方圓之地內忽隱忽現,直似在谷中行進一般,待到快時,一身化二,進而化為四個,最後竟是層層疊疊,究不知有多少個人影在動,盈丈的方圓之地內,便似出現了千百個柳飛在動,卻是互不干擾。

    一聲清嘯過後,千百個身影漸行散去,柳飛神清氣爽的站在原地,嘴角含笑。此番竟與此地得此莫大機緣,實是出乎意料之喜。不但悟得了心法精進之道,而且這八部方位,自身便是一套絕頂的身法。一旦施展開來,便即化身千萬,形成一個極為詭異的陣法,但凡與之對敵之人,便猶如陷身於汪洋大海之中,四面八方,放眼看去,處處皆敵,無窮無盡。心神皆迷之下,便只有束手待縛了。

    柳飛只道這亂石谷能有這般奇妙,定是當日機緣巧合之下,在隕石撞擊中,無意間列成此陣。卻不知他此番真是遇上了天大的機緣,與當日在太空中所遇水藍母體,實是不相上下。

    要知此陣卻是隕石撞擊而成,然最重要的卻是那八個感應點。這八個點本身並無意識,但其在物競天擇的大規則下,自行排列出的方位,卻實是聚集生命之息的原始排列方位。在億萬年間,不斷的汲取天地間的生之氣息,已是自成一個空間。當日在臨近地球之時,被地球引力捕獲,遂撞入地球。在突破大氣層時。已是消耗了大量能量,臨近落地之時,為求自保,遂將排列序位,納入山石之間。但其排序之時,將自後地能量也是耗費殆盡,瞬間爆發的能量,將當時所在的所有人盡數轟為齏粉。強大的輻射使得周圍生物盡造其害。直到近些年,方利用方位汲取的天地生氣,將能量抵消,並緩緩納入序列之中。

    而這種生命之息,最是原始純淨,一般人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益處。若不是柳飛身俱相同屬性的水藍真氣,也是根本感應不到。非但如此,便是時間也是巧合至極。若是柳飛早幾年到此,非但得不到收益。反而會因其當日遺留的能量,而相互抵消,進而不是柳飛被八部方位吸乾,就是八部方位力量分散,盡皆自爆毀滅,若是如此。恐怕又是一番災難發生。若是再晚上若干年,八部方位所凝之力漸厚,柳飛自身之力便會因難以接納龐大的能量而爆體而亡。

    柳飛此刻卻不知曉這些,此時已是將八部初凝地能量盡數納之。當下,便饒有興致的研究起這方位的奧妙。他此際即已盡得八部之妙,於這谷中便已暢通無阻。不多時,便已是瞭然於胸,與後世所傳之八卦等陣圖一一印證,終是解開了諸葛亮八陣圖的奧妙。

    原來這八陣圖並不是諸葛亮自行創出。八陣圖分別以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命名,加上中軍共是九個大陣。中軍由十六個小陣組成。周圍八陣則各以六個小陣組成,共計六十四個小陣。八陣中,天、地、風、雲為「四正」。龍(青龍)、虎(白虎)、鳥(朱雀)、蛇(蛇)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陣佈於後方,以為機動之用。此八陣不惟是因地就勢,更是自上古黃帝五陣演變而成。

    當日黃帝內相之首風後,自伏羲八卦之理中首做八陣,八卦是為離、艮、兌、乾、巽、震、坤、坎。風後更於其中加一卦為中,合為九宮。於當日戰場之上,縱橫開闔。實為定鼎之功。

    後來至周。姜子牙又在其所上加以改進,是為太公陣。而至春秋時,司馬穰苴,管仲將其改為五行陣;後孫子做兵法,是為八卦陣。及到諸葛亮時,方始大成,其因便應是借此亂石谷啟發,將大石方位略做變化,承接八卦之理,遂得八陣圖。至於後世至隋朝,韓擒虎改為九軍陣,大唐李靖、李績去繁就簡,又做六花之陣,則已是沒甚麼新意了。

    柳飛於後世之時,對古代之陣法便甚是好奇,今既得八部之法,又能切身體悟諸葛亮成陣之地,如何肯輕易放過。此時雖然已是深夜,四周漆黑,但在柳飛神功之下,於他眼前,不啻於白晝。心中按著後世所載八陣密法,一一推演,及至東方微啟之時,才將這八陣佈置吃透,心下亦是暗暗敬服。

    此八陣便是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內圓外方,彼此相連,循環無窮;而其構想,則與《周易》是分不開的。八陣的排列,實際就是一幅「文王八卦方位圖。正奇相輔之間,惑人耳目。

    以乾坤巽艮四間地,為天地風雲正陣,作為正兵。西北者為乾地,乾為天陣。西南者為坤地,坤為地陣。東南之地為巽居,巽者為風陣。東北之地為艮居,艮者為山,山川出雲,為雲陣,以水火金木為龍虎鳥蛇四奇陣,作為奇兵。佈陣是左為青龍陣,右為白虎陣,前為朱雀陣,後為玄武陣,虛其中大將居之。八陣又佈於總陣中,總陣為八八六十四陣,加上遊兵二十四陣組成。總陣陰陽之各三十二陣,陽有二十四陣,陰有二十四陣。遊兵二十四陣,在六十陣之後,凡行軍、結陣、合戰、設疑、補缺、後勤皆用遊兵以備。

    整個八陣,擊其一陣,便有兩陣相圍。四頭八尾,但凡接敵之處,便可立時化為鋒銳,其佈陣之道,已是暗含太極後發制人之理。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隨之而動,臨機應變,快捷異常。而更讓人稱道之處,便是遊兵的設置,整個八陣,自成體系,不惟有破敵之鋒銳,更有補給之後援,儼然便是一個蜷起渾身是刺的刺蝟,讓人無從下手。柳飛一時間感歎古人之智慧,於這軍事領域,實是到了歎為觀止的地步。

    他一日一夜之間,費偌大心力,終是盡得八陣奧妙。眼見天色已明,遂不再多留,縱目看了看這個給他帶來好運地所在,方才展動身形,逕往成都方向而去。

    一路無話,只是熟練八部之法,不敢稍有懈怠。然其再無外力可借,雖有所進,卻終是不似在亂石谷中所得之多。只是按此法用功,卻是比之平常又是快上許多。柳飛心境早不似初時浮躁,自然不以為意。一路上,除了練功,便是尋些草木山石,按著領悟的八陣之法,操演一番,卻也是頗為自得其樂。每每思及自己此時,竟是比諸葛亮在陣法一途上,還要厲害,便是得意非凡。

    這一日,踏著午後的日光,終是進了成都城。他前生今世,對於成都,都是初次光臨,印象中,除了辣椒,實是沒什麼具體印象。於路之上,便是一邊瀏覽四周景象,一邊在心中暗念後世演義上,張松對蜀中的描述:路有錦江之險,地連劍閣之雄。回還二百八程,縱橫三萬餘裡。雞鳴犬吠相聞,市井閭閻不斷。田肥地茂,歲無水旱之憂;國富民豐,時有管弦之樂。所產之物,阜如山積。此時一一印證,卻也是相去不遠。

    成都素有蓉城、錦城、天府之國的美稱,物產極是豐富。更因其遠離中原爭戰,雖多有邊患,然畢竟因其規模較小,影響甚微。川中之民,多有富足之色。其地因處邊陲,其中外族之人甚多,往來商旅,街上行人,常見各色服飾之人,相雜期間。

    這成都城亦是最古老的城址之一。其所建成當追溯到西周之時,取周王遷岐「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因此得名成都。戰國之時,大秦吞併巴蜀,按照咸陽建制,修葺城垣,故此甚為雄偉。至武帝時,在全國設13州剌史部,在成都置益州剌史部,分管巴、蜀、廣漢、犍為四部。秦末、漢初成都取代中原而稱「天府」。比及劉焉到任,移治於成都,用成都作為州、郡、縣治地,是為川蜀治中之所。

    柳飛徜徉於街上,但見街市兩邊,店舖櫛比,各種商品琳琅滿目。其中,尤以錦緞鋪子最多。西漢之時,此地便曾設有「錦官」一職,專司管理搜購蜀錦之事,故此,這成都方有錦官城之稱。然其地因種族眾多,手工業亦是頗為發達,如巢絲、織綢、煮鹽、冶鐵、兵器、金銀器、漆器等鋪子,亦是多有間於其中,更有眾多各族特色物件,隨意尋個地方,便成一個一個攤子,攤主們操著語調各異地嗓音,呼喊叫賣。

    柳飛看的大是有趣,只覺如同進了後世的博覽會,在各個攤子上都是佇足細觀,間或尋些特色物事,便自買下,準備送與家中眾女把玩。

    走走停停間,卻是到了一家兵器攤子。這攤子卻非漢人所開,觀其穿著打扮,似是苗族之人。上衣左衽,下身卻是褲腳寬盈尺許的大腳長褲,色做藏青。挽轡於頂,卻用大帕包頭。這攤主年約四十上下,滿臉俱是風霜之色,一雙眼睛滿是期望之色,攤上俱是各色長刀。鋒芒閃爍間,顯是甚為鋒利。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2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張任


    那商人那顏接著柳飛給的金珠,愣愣的站了半天,方才激動的跪倒,口中道「多謝先生,多謝先生」柳飛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扶起,溫言道「商家不需如此,吾亦只是給出了合理的價格而已。快些去買米回去吧」那顏這才千恩萬謝的站起,自去收拾。

    柳飛將刀提在手中,不禁苦笑了笑,為了幫助這位那顏,自己卻是買了個無用的東西,這刀雖好,然對自己來說,卻只能作為禮物,等著送給別人了。

    搖搖頭,這才轉身待走。旁邊那漢子此時卻是上前一步,施禮道「先生請了,方才實是在下失禮了,還望先生大量。」說著,已是躬身一禮。

    柳飛回頭,伸手相扶,呵呵笑道「小事而已,哪來許多道理。壯士能仗義執言,便是大丈夫也。吾也甚是相敬,何來失禮之說,快快請起」

    漢子聞言大喜,道「先生也是爽快之人,若不嫌棄,不若由在下做東,前去酒家小酌一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言罷極是熱切的望著柳飛。

    柳飛微一沉吟,暗思自己也無甚大事,眼見這漢子雖衣著華貴,但卻是爽直豪邁,心下也是喜歡,便笑道「也好,今日能與壯士相遇,卻也是有緣,只是有些打擾了」

    漢子大喜,哈哈笑道「先生忒也客套,能不顧名利而幫他人,此等人物,某只怕結識不上,何來打擾之說,走走,咱們這便去引他一杯」說著喜笑顏開,極是歡悅。

    柳飛亦是點頭,卻見那漢子向後一招手。柳飛這才看到,拐角處尚站著兩個軍士,正牽著三匹馬等在那裡。此時見這漢子招手,便一起奔了過來。躬身行禮。

    漢子沉聲吩咐道「你等且去前面酒家安排,某自與先生隨後便來」說罷揮手令去。兩個軍士大聲應諾,叉手而退。

    柳飛看的心中一動,便抱拳問道「敢問壯士高姓大名,壯士所役之人乃是軍中士卒。莫不是位將軍大人當面」

    那漢子臉上微有得色,道「不敢當先生動問,在下便是這蜀郡人氏,姓張名任,於我主劉季玉麾下,暫任大都督一職」說著,卻又向柳飛抱拳道「還沒請教先生高姓」

    柳飛聞聽,不由一鄂。暗道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了,自己此來成都便是尋這個師侄的。卻不想初次見面竟是在這麼種情況下。微微搖頭,笑答「吾姓柳名飛,便是居於這川中青城山。」

    張任聽柳飛報名,口中不禁喃喃念叨。只覺這個名字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一時間卻是想不起來。

    柳飛見狀笑道「怎麼,都督可是覺得我這名字有什麼不妥之處」張任遽然一驚,回過神來,微赫道「任一時失態,讓先生見笑了。請請」口中說著,卻是伸手肅客,原來二人一路談談說說。已是到了酒家。

    兩個親軍早已將酒菜安排好。二人落座,自有親軍在旁斟酒伺候。張任猶自想著柳飛的名字在什麼地方聽過。猛然心中一動,卻是想起一人,猶疑半響方才說道「先生莫怪任失禮,不知先生可知曉中原有位奇人,乃是稱為隱神谷主的」口中問著,眼睛卻是盯在柳飛面上。

    柳飛見他猜出,亦不隱瞞。微微一笑,道「賤名不足掛齒,有辱清聽。都督所說之人,正是柳飛小號」張任大驚,正身而拜道「先生可瞞的任苦了,早知乃是先生當面,任如何敢亂言唐突」

    柳飛呵呵一笑,自顧伸手將斛中之酒飲下,方才道「哪有那許多講道,吾亦凡人也,何來什麼唐突。卻不知川中遠離中原,亦知吾名乎」

    張任正色道「先生何必相欺耶,今大漢皇叔,荊州牧劉玄德之師,身份何等顯赫。門下弟子太史子義,實為天下第一猛將,虎牢關前,百合折呂布,北海城下,單騎闖重圍。此皆先生教導之力。更莫說先生自身,一身醫術冠絕天下,普惠青徐多少百姓;手錄治國重典,柳公三紀令多少諸侯大儒,盡皆感歎;更有長安城中,現身怒斥汜眾賊,護的多少百姓官員得免於難。此等種種,我川中早已遍傳,便是三歲小兒亦是知曉,何況任乎。任等常自相議,大丈夫當如是也。今能得見當面,實為幸也。」

    柳飛呵呵一笑,擺手道「皆小事耳,當不得如此盛讚」旋即目光一凝,卻向張任道「先莫說我,今日相見,卻是緣分。吾有一事欲要相尋,將軍可能實言告知」

    張任一愣,道「先生有言,但問便是,任無不可對人言,自當實言而答。」柳飛點點頭,道「吾向聞將軍少有大志。今可能為某祥言之,此志究是何志?」

    張任聞聽柳飛如此相問,卻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其向來沉穩守禮,並不惱怒,只是唯一沉吟,方才道「吾不知先生自何處聞聽此言,任亦不敢狂妄,妄稱大志。只是心中長有所思:大丈夫立於世間,生當封侯,死當廟食。我輩武人,更應效衛青、霍去病之事,於外開疆並土,立功異域;於內當靖滅群丑,掃除天下。此為任之志也!」言至此,已是眉發俱揚,豪情不已。

    柳飛聽完,淡淡一笑,道「此誠為大志也。不過,某卻想問都督,若今之時,將軍之志可得成矣?」

    張任聞言,臉色一變,方才飛揚豪邁之氣一窒,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終是黯然一歎,默然不語。

    柳飛又問道「將軍向來尊崇忠義之道,吾故知之。然可否請將軍為吾詳述一下,何為忠義?立身於世,又當忠義於誰?」說著,悠然舉斛,嘴角卻微微勾起,掛著一絲哂笑。

    張任聞言霍然色變,雙目一挑目射精光,沉聲道「先生是為考校張任,還是對張任品行質疑?」柳飛呵呵一笑,道「將軍何故怒耶,某只相尋,何不試言之」言下甚是輕鬆。

    張任靜靜地看著柳飛,良久方微微頷首,沉聲道「夫義者,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可稱為義;侍主從一,不韙所命,但有所指,必竭力以赴。棄厲害生死於外,勇若孟賁,捷若慶忌,廉若鮑叔,信若尾生。若此,可稱為忠矣。二者具備,是為忠義!此等解釋,先生可滿意否?」

    柳飛聞聽,卻是哈哈大笑,搖頭不置一語。張任怒道「若此尚不為忠義,莫非先生更有高見,不知任可得聞歟。」

    柳飛慢慢收住笑容,緊緊的盯著張任道「將軍所言,俱為小道耳。若為遊俠兒,可以此量之。然以將軍之志,則不足道也!忠義之大道,是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忠誠之心是對萬民,是對華夏一族,而非一人耳;守義之道,是軌於正義,是對萬事,對世情之衡量也。若爾眼中只有一主,行事不問黑白得失,便只一味秉尊,於主可稱忠義,然於萬民,於天下實是助惡,不過鷹犬耳,更何談忠義二字?」

    張任聞聽不禁眉頭緊蹙,低頭沉思良久,再抬頭時,眼中已是閃過一絲警惕,緩聲言道「先生所言,怕不有理。只是先賢曾有言,忠臣絕不侍二主。為臣下者,若盡如先生所想,豈不反聲一片,日日便可以此為由,朝三暮四,更何談忠字」

    柳飛搖頭歎息,直視張任道「汝非稚子,豈能不識賢愚,不知世事乎?世間之事,公道自在人心,主上賢名與否,盡在民心治下。先賢亦曾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若明知主上不賢,而兀自以小義而自縛,是為愚忠也。」

    張任低頭不語。柳飛接著道「丈夫立於世,即胸懷宏大之志,便當奮發激昂,振翅雄飛,豈有安事一室,棄志雌伏之理?若如此,又如何對的起一腔熱血,一身抱負。若如此,又怎對的起昔日教你育你一身本領地授業恩師」

    張任聽至柳飛提到恩師,思及師父當年教誨,身子已是微顫。他此時心中已是隱約明白柳飛言中所指,只是讓他遽然便做出決定,實是甚為為難。正自心中天人交戰之際,卻見一封書簡推至自己面前。

    張任不由一愣,抬頭望去,卻見持簡之人正是柳飛。滿心疑惑間已是伸手接過,打開低頭看去,心中頓時大震。霍然抬頭,顫聲問道「這。。。。這是吾師手書?」

    柳飛微微笑著點頭,溫聲道「我與汝師乃是八拜之交,前些日子於他山中閒話,說起你來。聽聞你明珠暗投之事,甚是痛心,才以此書與你,望你能早下決斷,莫再自誤。」遂將自己如何與童淵相交之事,細細說了。

    張任聞聽柳飛所述,知曉師父孤身隱居山谷,不禁放聲大哭。柳飛心中亦是黯然。待到張任慢慢收了哭聲,這才起身重新見禮,改口尊稱師叔,又對著書簡拜了三拜,方才小心翼翼的拜讀起來。這一讀,終是讓華夏又多出了一位蓋世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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