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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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701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6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奪城


    當下將顏良喚來,吩咐道「汝且去給文丑將軍掠陣,不得輕動,聽吾將令行事」。顏良大喜,即刻領命而去。他本和文丑一樣心思,便是於戰陣上顯威揚名。眼見軍師將令給了文丑,心裡雖然著急卻也無奈,此時得了孔明將令,如何不喜,立即驅馬往前。

    卻說文丑正自打的過癮,二馬盤旋之機,卻正看見顏良排陣而出,這才猛然省起孔明軍令,不由怪叫一聲,暗自打算。

    吳懿卻是被文丑一頓亂砍,搞得有些手忙腳亂,此時趁著盤馬而錯的時機卻是調勻了氣息,心中大恨。兩人將馬圈回,吳懿已是凝槍便刺,爭搶先機。文丑即是想起了軍令,哪還敢撒性子來戰,便假作力氣不支,喘息之間,左遮右攔。看看覷個機會,便是調轉馬頭便跑,嘴裡尚自胡言亂語的大叫。

    吳懿大氣,哪容他這般就走,當下便是催馬便追,定要將其挑於馬下。顏良見文丑敗逃,心下失望,知道這次算是沒機會了。文丑、吳懿二人卻是一個跑一個追,瞬間便已是追出十里,到得埋伏處,讓過文丑。俟得吳懿趕來,兩邊廂長刀撓鉤齊出,吳懿便在胯下戰馬的悲嘶聲中,跟頭把式的落下馬來,兩邊士卒俱起,碼肩攏臂已是綁個結實。城頭上嚴顏見了,卻是唯恐吳懿有失,眼見他已經追了下去,連忙命人打開城門。提刀縱馬,來接應吳懿。

    方離城不遠,便聞聽左右號炮響起。荊州兵馬已是一湧而出。黃忠大刀一擺,已是接住嚴顏廝殺起來,趙雲趁機揮軍直入城中,手中亮銀槍舞動間,蜀兵紛紛避讓,四散奔逃。

    趙雲就叫豎起荊州大旗,蜀兵紛紛投降。進到州衙,吩咐打開城門。接應大隊進城,稍作安排後,自己綽槍上馬,前來接應黃忠。^^

    出地城來,卻見兩個老將,正自狠鬥不休。兩把刀揮動間,罡風四溢,如雷霆電耀,二馬盤旋,嘶鳴之聲不斷。二人四周已是掀起漫天黃塵。嚴顏眼見荊州大軍已是攻入城中。眼睛便有些紅了,他心中矛盾至極,即知當日趙雲所言不差,不願與之為敵,但又不願投敵以降,此際眼見城池丟了,心中只道與城俱亡罷了,當下兀自死戰不退。

    趙雲哪還不知其心思,眼見這樣下去,二人怕是定有傷亡。當下也不待言,催馬之上。亮銀槍起處,逕往嚴顏身上招呼,與黃忠二人雙戰嚴顏。

    嚴顏本抵擋黃忠便已是頗為吃力。如何受得住這兩員虎將的夾擊,手忙腳亂之間,已是遮擋不定。趙雲覷個破綻,大槍橫擺之下,已是將嚴顏掃落馬下,旁邊軍卒一擁而上,早將嚴顏綁個結實。

    趙黃二人便將得勝之兵打掃戰場,兩人押著嚴顏入城來見玄德孔明。玄德大喜。重賞二人。吩咐將嚴顏帶上來。嚴顏挺身而立。卻是閉目不言。旁邊顏良見了大怒,喝道「老匹夫見了我家主公。怎敢無禮,還不跪下請降」

    嚴顏聞言,嗔目冷笑,喝道「汝等要殺便殺,吾蜀中但有斷頭將軍,豈有屈膝之徒」言罷閉上雙目,只是等死。

    劉備沖顏良擺擺手,卻是下來親自替嚴顏鬆綁,扶其上座,喚人取酒壓驚。嚴顏愕然,道「某戰敗之人,皇叔因何如此」劉備抱拳施禮道「老將軍鐵骨錚錚,忠義無雙,備甚感敬服,安敢對老將軍無禮。備因時際會,不得不興兵以做兄弟之爭,非為私利乃為國家耳。||||今將軍究是不肯歸我,不忍留難。權以濁酒一斛以表相重之意,飲罷之後,老將軍去留自便,孤不敢攔」說著,滿面黯然。

    嚴顏聞聽,心中感動,微一尋思,已是起身跪倒,拜曰「敗軍之將,深閡不殺之恩。今皇叔如此相待,嚴顏願降」說罷,已是叩下頭去。

    劉備大喜,忙自伸手扶起。拉住嚴顏之手,與其同坐,又喚人取過衣甲贈之,由是荊州又多一員大將。嚴顏謝過劉備所贈,卻又問道「不知吳懿都督現下如何」孔明在旁歎道「正在營下關押,卻難說之」嚴顏起身拜倒,道「嚴顏初歸主公,願去說降都督,以報主公大恩」

    劉備與孔明對望一眼,喜道「若能如此,卻是最好,有勞老將軍了」當下便著人領著嚴顏前往。不多時,嚴顏與吳懿一同進來,跪倒向劉備請降,劉備忙自扶起,溫言相加,自是俱皆感恩。劉備令開席宴之,專為二人壓驚。席上與眾將相見,俱皆敬服。吳懿見了文丑卻是苦笑,想想竟被這個渾人所賺,實是有些不甘。待見了黃忠,又是深為敬服。眾人杯來盞往,一席盡歡。

    次日,玄德聚眾人議事,對嚴顏吳懿二人道「孤因時會所趨,遂至兄弟稱兵,然實不忍多有殺傷,更使百姓牽連,勞二位將軍傳諭所屬州縣,盡早歸降才是。」嚴顏吳懿皆點頭領命而去。又使黃忠顏良文丑三人,分巡內江各縣,三人亦是領命而去。

    卻說這蜀中上將,張任早離,嚴顏吳懿二人盡皆歸降。如今唯余一個李嚴,卻是遠在閬中。整個川南之地,西川迤東地方,在嚴顏吳懿二人遊說下,盡皆歸順。但有遲疑未決者,嚴顏便道「吾尚且以降,何況汝乎」自是望風歸順。只半月時間,大軍已到成都城下紮住。

    那劉璋聞聽吳懿、嚴顏俱皆降了,荊州大軍已是兵臨城下,心下大慌,忙聚眾人商議對策。

    時有孟達獻策道「今荊州來犯者,不過五六萬人,我成都現有大軍七萬,糧草可敷數年之用,且成都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彼為客軍,利在速戰,吾等但憑險而守,不與之戰。將其拖在此處,更令人等密往川南之地,收拾潰散之軍,以擾其後,川中路險,補給不易,其軍無糧,不戰自潰矣。再使人往川北去調李嚴將軍回援,屆時,俟其兵動之時,裡應外合,劉備可破矣。如主公尚且憂慮,更可使人徑往漢中,敦請夏侯淵將軍出兵,如此三面夾擊,劉備便有天大本領,亦只能授首耳」

    劉璋聽的大悅,立時派出使者往川北去調李嚴,使吳蘭往川南之地召集潰散舊部。又請王累往漢中去請夏侯淵領兵來救。

    王累卻諫道「曹操與劉備,俱為世之梟雄也,其謀我西川之心,同也。今為據劉備而請曹操,是前門去狼,後門進虎也。唯望主公三思。」言頗懇切。

    劉璋心煩,擺手道「汝勿多心,孤原本便想接曹丞相以為援,曾遣張永年前去溝通,卻被荊州所獲而未果。今荊州之兵已是兵臨城下,卻且先顧眼前,將荊州兵退去再言其他。王累苦勸不果,無奈只得領命而去。是夜,王累青衣小帽,冒險偷過荊州大營,堪堪繞過,卻不料被正值巡夜地文丑拿住,軍士將王累押來前見文丑,但憑問什麼,王累均是閉目不言,文丑大怒,這廝何等魯莽,脾氣暴躁至極,眼見王累對自己不理不睬,哪還壓得住性子,手起劍落,已是將王累斬了。可憐王累忠義無雙,一條性命便生生的斷送在劉璋的短視,和文醜的暴躁之下。待得嚴顏等人聞聽,趕來看時,卻早已回天乏力了。嚴顏眼見竟是王累,不禁歎息,求告劉備,厚葬了王累。

    卻說李嚴在閬中,聞報劉璋要自己回援,不由苦笑。原來他早已得報,龐統與魏延早在前方紮住,只等自己前往。劉璋這般要求,卻似是與人家商量好了一般。當下只得披掛上馬,領兵來敵。

    這李嚴字正方,乃是南陽人士,初隨劉焉入蜀,極具武力,且腹有甲兵。可謂文武雙全的人物,當稱得上是蜀中第一大將。西蜀素於張魯相戰,便將之排遣在此,以據東川。

    卻說李嚴領兵來戰龐統,兩邊廂排開陣勢,各自射住陣腳。魏延就於陣前叫戰,李嚴知魏延乃荊州上將,便自接戰。二人這一接上,當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兩桿刀輪動起來,直如雪花蓋頂,又如烏龍擺尾。二馬嘶鳴聲中,兩邊廂陣中俱是鼓號齊鳴,助威之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

    二人馬打盤桓,直直戰了百多回合,卻是不分勝負。龐統在陣後看的暗暗稱奇,便存了收服之心,當下令人鳴金收兵。

    魏延歸陣,相問何故,龐統道「吾見李嚴武藝不凡,欲為主公收此大將。文長定要助我,明日詐敗將其引入山谷,吾便安排下了,定要捉的此人」魏延點頭應了。

    次日,魏延又再搦戰,李嚴出城接著。二人堪堪斬了百合,魏延賣個破綻,奪身便走,李嚴哪裡肯捨,自後緊追。不多久,已是進了山谷。李嚴眼見山谷勢險,猛然而省,停馬不追,卻忽聞號炮響處,四下已被圍住,前面魏延已是回馬佇立。四周刀槍林立,此時卻是進退無路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7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女將

    龐統立於山包之上,向李嚴喊道「吾已在此山四周,布下兩千弩手,將軍還不下馬歸降,難道定要萬箭臨身方才悔悟嗎」言罷,一揮手,但見山谷中頓時站起一片軍士,俱各手持長弓勁弩,向著這邊。

    李嚴眼見不保,長歎一聲,只得滾鞍下馬,跪倒請降。龐統大喜,眾軍擁著,出的山谷,逕往閬中而來。

    走不上多遠,卻猛聽的前面城中一片混亂,喊殺聲震天,火光煙塵蔽日,竟是不知被何方軍馬入城,眾皆大驚。

    龐統面色沉重,急派斥候前往打探,李嚴亦是滿面驚駭,道「某在此,原只為防備張魯。後夏侯淵攻取漢中,某便防備其順勢來攻,今迎軍師大軍,正是城中空虛之時,莫不是夏侯淵得了信息,竟是攻入了城中」

    龐統微微歎息,道「且聽消息再說」眼眸望著遠處閬中,心下也自煩躁。正看間,卻見前面已是奔來一隊人馬。魏延急令排開陣勢,以備迎敵。龐統卻忽的咦了一聲,道「切莫慌張,恐有蹊蹺」

    魏延李嚴二人俱皆凝目看去,卻見那對人馬甚是雄壯,竟全是一隊騎兵,胯下戰馬均是北地駿騎。再看旗號,卻是斗大的一個「馬」字。

    龐統微一沉思,已是瞭然,令人上前問話,可是西涼馬騰將軍所部。對面大旗招展,旗門分出,已是一騎奔出。馬上卻是一員女將,英姿颯爽,抱拳脆聲應道「吾等乃西涼驃騎將軍馬騰所部。應劉皇叔之請,特來助戰。前面是荊州哪位將軍當面」

    荊州眾人看地暗暗稱奇,龐統自回話道「吾乃荊州皇叔麾下,右軍師中郎將龐統是也,不知女將軍如何稱呼,前方又是怎麼回事」

    那女將聞聽大喜,就於馬上欠身應道「啊,終於找到你們了。@吾乃馬騰將軍幼女馬雲祿是也。今隨吾兄馬岱前來相助,吾兄此時已得閬中,聽聞有兵馬向此進發,特遣吾來查看,卻不想竟是龐軍師來了」言下甚是雀躍。只是此女竟似男兒般自稱,其潑辣豪爽之氣不讓鬚眉,眾人佩服之餘,均是暗自好笑。

    馬雲祿卻不知這些,只是催促一起進城,與其兄馬岱匯合。進的城中。與馬岱見了,方才知曉詳情。原來馬騰接的玄德使者,當即派馬岱領三千人往助,只是馬雲祿嫌在家呆地氣悶,死活也要跟來。此女自幼隨父兄習武,練的一身本領,等閒之輩難是其對手,便馬超要贏她,也是要頗費一番功夫。且因其最幼,又是貌美如花。涼州之地,不知多少世家想要求親,馬雲祿卻是放話,定要嫁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如想娶她,卻要先勝過她手中大槍再說。有幾個世家子弟偏不信邪,結果與其比過之後,均是折胳膊斷腿的,狼狽不堪。如此一來,再也沒人敢來觸她霉頭了。

    馬騰對其又是疼愛有加,也是不忍逼迫於她,便由著她自己選婿。也是覺得自家這個女兒。當是應配的個英雄人物才是。西涼地處邊陲。民風本就豪放,她自幼便以男兒身自居。常思要像先祖伏波將軍馬援一般,建功立業。此番聽聞要往西川而行,極是興奮,軟磨硬泡,便是要跟來。馬氏父子被他纏的無奈,只得應了。

    馬岱雖感頭疼,但知曉這個妹子卻極是武勇,便是自己也難以勝得,更兼父兄俱皆應了,也只得帶上她,逕往西川而來。他們一路潛過陰平,竟是直下川中,殺至閬中,恰逢李嚴被龐統設計調出擒住,閬中空虛,當下二話不說,便是直接攻取。李嚴聽聞心中發苦,究不知自己是否流年不利,儘是碰上這些個猛人。那邊馬雲祿卻是撅起了嘴,她本來攻下此城,大為興奮,以為俱是自己之功。此時才知,自己等人卻是摘了桃子,心下暗存了念頭,定要大戰一場,勿使人看的輕了。

    當下眾人匯聚一處,俱尊龐統聽調。龐統令人出榜安民,加贈城防,以防漢中夏侯淵異動。收拾軍械馬匹,讓魏延領兵鎮住閬中,自帶李嚴、馬岱、馬雲祿兄妹往成都而來。

    劉璋於成都聽的消息,心膽俱裂,急招人商議。此番安排,三路之中,王累不知所蹤,吳蘭恐是一時半會難有作為,本想靠著李嚴來頂大梁,卻不成想這一路卻是先報敗績。眾人一時也是失聲。

    劉璋子劉卻是年少氣壯,自請領兵拒敵。劉璋眼見眾人俱皆無策,無奈之下,只得允了,卻讓大將雷銅輔之,勿使其有所閃失。又使黃權陪同。二人應了。這雷銅卻是北地廣陽人,素有豪勇,其武力不下於蜀中張任李嚴幾位名將,今卻是西蜀唯一能拿得出手地大將了。

    三人點起一萬兵馬,衝出城來,迎著龐統大軍排開陣勢。劉待要出戰,卻被雷銅攔住,只道「公子且與銅掠陣便是,豈有主將衝陣之理」劉這才應了。

    雷銅催馬而出,便於陣前叫戰。這邊李嚴、馬岱俱要出戰,龐統尚未答應,馬雲祿早出,也不搭話,挺槍躍馬直取雷銅。眾人苦笑間,只得提起精神為其掠陣。

    那邊場上雷銅更是鬱悶,自己才叫兩聲,對面陣中便是飛出一騎,尚未搞明白狀況,便是一槍刺來。待到看的清楚,卻是一員女將。待想說自己不願與女子交手,不妨那女將卻極是厲害,大槍揮動間,已是將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雷銅心中惱怒,也不再管什麼男子女子了,叫起雙膀之力,將馬雲祿大槍磕開,終是利用錯馬的空擋緩了口氣,待到再來相對時,不敢有所輕視,施展生平武藝,與馬雲祿戰在一起。

    兩個一個是武威郡的英雌,定要打出個名堂來,一桿梨花槍使得如雨翻新荷,繽紛錯落;一個是益州郡的豪傑,要保得自家公子不失,掌中槍亦是如蛟龍出水,臨空亂舞。二人這一戰,直把兩邊軍卒看的熱血沸騰,嘶聲大叫。蓋因場上紅顏霎時惹眼,何曾見過這般好看場面。鼓號皆鳴聲中,二人已是堪堪戰了八十餘合,竟是不分勝負。

    雷銅暗暗稱奇,心下大是佩服。場外劉卻是手癢,眼見雷銅不勝,卻再也耐不得性子,叫黃權壓住陣腳,自己打馬舞槍,逕來戰馬雲祿。黃權一個看不住,劉已是衝了上去,不由跣足而頓。馬雲祿眼見對方主將上場,心下不慌反喜,捨了雷銅,逕往劉迎來,場上卻是慌了雷銅,場外慌了馬岱,二人俱是不約而同催馬向前。一個要將自家公子替下,一個卻是擔心妹妹有失。

    這邊馬雲祿迎上劉,卻是手下不留情,梨花槍擺動之間,只是十餘招間,劉便是氣力不加,撥馬就走。卻怕衝動陣腳,只得繞城而走。馬雲祿如何肯捨,自後便是緊追不放。雷銅見狀,只得隨後來追,馬岱又在後面追趕。

    這般場景讓兩邊士卒看的俱是瞠目結舌,但見四騎馬前後連成一線,一個追一個,眾人只覺哭笑不得。黃權看的大急,如何還去管那許多,亦是催馬而出,來擋馬岱。卻哪裡是馬岱的對手,只一招,便被馬岱掃落馬下,吩咐軍士綁了。這一耽擱,卻見三人已是跑的遠了,只得在後猛追。

    卻說前面馬雲祿,只是照著劉猛追,定要將這主將捉住,以成大功。看看趕到南城,卻迎面碰上一隊大軍,俱是荊州士卒,當先一人,銀盔銀甲素羅袍,白馬銀槍,神采驚人。一桿大旗招展間,卻是一個斗大地「趙」字。正是趙雲。

    趙雲眼見一員蜀將在前奔逃,後面卻是一個女子在追,後面卻又是一個蜀將,不由大奇。此時卻來不及問話,先是銀槍一擺,攔住去路。那劉眼見前面荊州軍攔路,大驚之下,忙自勒馬向後,卻正被馬雲祿侯個正著,急探身舒玉臂,已是夾背一把,丟下馬來,隨即花槍逼住。

    後面雷銅看的真切,心膽俱裂,大吼道「休傷我家公子」猛催戰馬,往前來救。趙雲眼見雷銅來勢洶洶,那女將尚不及回身。當下,已是催動白龍駒,亮銀槍起處,已是接下雷銅的一槍。

    雷銅方一接招,便覺的雙臂一震,心中一驚。顧不得再管劉,閃目來看趙雲,但見旗號,心中大震,脫口道「可是常山趙子龍」

    旁邊馬雲祿得趙雲相助,亦是驚奇的打量著,但覺此人英挺俊偉,不下自家大兄馬孟起。耳中聽的雷銅問話語氣,顯是其人大大有名。思及方才替自己擋的一槍,出招之巧,妙到毫顛,直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當下也不多言,想要多來看看。

    趙雲看了馬雲祿一眼,雖感詫異,面上卻不顯露。聞聽雷銅問話,淡然頷首道「然也,汝是何人」雷銅面色微微一變,又咬牙道「某乃西蜀雷銅是也,請與趙將軍一戰,如勝,還請放還我家公子。若是敗了,某之性命便任憑君取。」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7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收蜀


    趙雲冷然道「要戰便戰,但要勝得趙雲銀槍,再來閒話不遲」言中卻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雷銅此時卻想不得那麼多,當下大槍一擺,已是向著趙雲攢槍猛刺。

    趙雲嘴角噙著冷笑,亮銀槍擺動,已是輕描淡寫的擋了開去,隨即雙目中精光一現,亮銀槍篤發異芒,一式鳳凰三點頭,槍尖頓時幻出三個亮點,直奔雷銅面門、咽喉和胸腹而來,其勢若迅雷急電,罡風迸裂之中,一聲銳嘯,已是隨之而起。

    雷銅大驚,急忙閃避。他自早聽聞趙雲威名,雖知其武藝高超,卻未想到竟能到此地步。要知趙雲方纔所出,一招幻三式,已是用上了柔術之秘,亮銀槍上更是灌注了太清氣勁。此招一出,便是太史慈在此,亦要小心應對,更何況雷銅了。他能避過此招,已是可貴至極了。

    馬雲祿看的杏眼圓睜,心中大是震撼。自襯若是對上趙雲這雷霆霹靂的一招,怕是除了閃避之外,便是甚麼招式也不管用的。她極是好武,此際眼見趙雲只是一招便將雷銅逼開,而其勢顯是未盡全力。窺一斑而見全豹,其槍技到了何種地步,由是可見。當下雙眸之中異彩漣漣,興奮之意大起。

    趙雲見雷銅躲過自己這招,已是暗暗點頭,暗讚這將不凡。當下不再贅言,雙手持住銀槍,已是將自己研悟的「七探蛇盤槍」展開。這套槍法本就是剛極轉柔地套路。取名為蛇盤,便是取其蜿蜒柔轉之意。此際,得了童淵之柔術秘技後。更是將之發揮到了極盡。

    但見那桿槍此時便活生生似一條銀蛇活轉了般,盤、撥、刺、挑之間,銀光顫然,槍槍成弧,或畫圓,或直進,勁氣裂空聲中,咻咻之聲不絕。如同毒蛇吐信。那空中漸漸漾起些殘影,初時只是兩三條,慢慢增至五六條,及至後來,竟是漫天俱是銀光閃爍,便如千萬條銀蛇當空亂舞

    雷銅此時早已是汗流浹背,手忙腳亂了。只覺寒風裂體,滿眼之中俱是一片銀光,燦然間甚麼也是看不到了,勉強抵擋了五十餘合。便覺得手臂、胸腹間陣陣痛疼襲來,銀光瑩然之中。臉上時不時的有些熱熱的猩紅落下,卻是自己身上地傷處之血,被趙雲的銀槍帶起。

    雷銅心中慘然,目中已是露出絕望之色。他此時已是看不清趙雲槍式的來路,雙手只是本能的,拚命的揮舞著大槍,以期能遮擋的住,口中氣喘之聲猶如牛吼。

    趙雲此時已是停下銀槍,靜靜的看著雷銅兀自狂舞著大槍。雙目已是毫無焦距,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不停滴落。馬雲祿面露不忍之色,扭頭不再去看,心中對趙雲地槍法卻是佩服到了極點。

    趙雲見雷銅舞動漸漸慢了下來。方才輕叱一聲,銀槍橫擺。「琅琅」金鐵交鳴聲中,雷銅大槍已是飛出手中,人也是一頭載落馬下。旁邊荊州士卒早已湧上,將其縛住。雷銅卻已是脫力昏死過去。

    此時,馬岱也已趕了過來,後面自有龐統領著大軍慢慢跟上。馬岱沒能趕上前面場景,只是看到趙雲一槍將雷銅掃落。故尚未有多大驚奇。眼見妹妹好端端的立馬一旁。心下方舒了口氣。

    當下上前與趙雲見過,將事情細細說了。趙雲大喜,道「如此,且請隨我去見主公。吾主定是歡喜」

    馬岱點頭,讓馬雲祿先去後面尋著大軍一起過來。馬雲祿默默看了趙雲一眼,沒再多言,將劉交與兄長,逕自去了。....馬岱雖覺妹妹有些怪異,卻未多想。自己與趙雲並轡而行,來見玄德。

    早有伏路小軍將事情報於劉備。劉備大喜,與孔明逕自來至營外迎接。待到馬岱趙雲到了,俱皆滾鞍下馬,前來見禮。劉備將二人扶起,又拉著馬岱同往營中而坐,問及馬騰現狀,馬岱一一說了。劉備聞聽馬騰受柳飛安排,正自圖謀西域六國,與孔明二人對望一眼,均是自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暗暗歎息柳飛所謀之大。

    眾人正說話間,後面龐統與李嚴亦是到了,李嚴伏地請罪,劉備扶起,好言安撫,李嚴感劉備禮遇,心中亦是感動。遂求肯道「今主公大軍圍城,成都不日可破。然劉季玉為嚴舊主,恩義尚在,唯求主公能厚待之,饒其家眷性命」劉備歎息道「季玉系孤之同宗兄弟也,安肯害之。孤此番而來,實為時事所迫也,季玉若能開城以歸,當為一郡之守,共享太平。更豈有害其家眷之理。」李嚴大喜。深讚得此敦厚仁善之主。當下,安排酒宴,為西涼人馬接風洗塵。席間,馬岱就叫馬雲見過劉備,劉備深贊之,稱其巾幗英雄也。由是聲名大響,眾皆知之。馬雲心願得償,卻並未似往日般興奮,只是斂衽謝過玄德稱許,便自呆呆的想著心事。眾人不明所以,孔明卻是心細,發現其目光不時瞟向趙雲,心下已是暗自打算。

    席散之後,孔明叫人將劉、黃權帶上來,備言劉備之意,將二人放回。雷銅卻是因傷不得同行,咱留營中。

    卻說劉璋在城中,見三人出去,不見回轉,心中栗六,坐臥不安。不多時,卻聞聽敗兵回城,不由亡魂皆冒,只道自己兒子此番算是交代了,心中正自悲痛,卻報劉、黃權二人已回,頓時大喜,忙將二人喚進,細細問起緣由。

    劉此番再沒了那股崢嶸之氣,垂頭喪氣間,將前事詳述一遍,便自請辭自回後房了。劉璋聞聽二人所報,呆愣半響,方長長歎了口氣,遂召眾文武議事。

    將眾人聚了起來,劉璋將事說了,涕泣道「孤自任事以來,雖亦自檢,然上不能保社稷,下不能拒張魯,以至於此。今坐困孤城,內無可戰之將,外無救援之兵。與其塗炭於生民,僥倖於萬一,不若開城納降,尤為上策」眾文武聞聽盡皆默然。

    劉璋遂令法正劉巴往見玄德,俱言納降之意。次日,開了城門,率成都文武,賁了印綬出降。劉璋自幅巾角帶,迎於道左。劉備見了,心下不禁惻然。遂下馬牽其手,泣道「弟今日行此悖逆,實為時事所迫,為吾等祖宗基業計,不得不為耳。只是累兄長受苦,備之罪也」劉璋聞言,思及前事,亦是悲不自抑,兄弟二人抱頭痛哭。蜀中眾臣見此情形,俱皆心下難過,然心中對劉備之怨恨,卻是不覺散了。

    二人哭罷,劉備拉著劉璋之手,同到州衙坐定,讓劉璋便坐於自己身側。劉璋心下感激,親往喚蜀中眾臣來參劉備。眾臣眼見劉備待璋親厚,真情流露,劉璋亦是脫去頹廢之色,心下感歎。卻也覺得既然二人為同宗兄弟,則今之事,不過是弟承兄業罷了,遂俱皆去了心頭塊壘,誠心以見。劉備暗喜。

    及至見禮完畢,劉備吩咐各人仍歸各職,並不更替。眾人更是放心。又令兵士各歸原伍,照常操演。一面檢點府庫財物,犒賞兩路人馬。諸事安排完畢,這才令劉璋為零陵太守,收拾家小。次日,親送劉璋往零陵赴任,派衛隊五百人相護。蜀中舊臣盡皆來送,灑淚而別。

    自此,益州平定。劉備自領益州牧,假大將軍權。封馬岱為平北將軍,馬雲為巾幗將軍。嚴顏為閬中太守,李嚴為蕩寇將軍,吳懿為護軍討逆將軍,納吳懿妹為夫人。黃權為巴州刺史,法正監益州軍事。派人將吳蘭召回,與雷銅俱皆封為將軍。文武諸將各加封賞。

    荊州各人俱皆官進一級,趙雲黃忠,更賞黃金十斤;魏延、文丑、顏良俱皆賜蜀錦十疋,寇封胡班等盡皆賜金珠銀錢若干。以孔明行大將軍府事,令龐統為謀主,總攝荊益兩州謀略。由是,川蜀之地盡皆歸附,川人盡皆悅服,文武同心。

    這日馬岱入內,言欲回西涼之意,孔明猛地省起一事,讓馬岱稍侯,卻將劉備請入後室道「亮觀雲將軍似鍾情於子龍,主公不妨向馬騰提之,若能結成姻親之好,於吾等大是有利」

    劉備點頭道「子龍自隨孤以來,大小數十餘戰,艱難辛苦,至今未娶。雲將軍,英武不凡,姿容絕世,堪為子龍良配,便請軍師前往說之,子龍處,孤親去說之」孔明點頭道「亮亦是此意,此番正可使人往西涼通稟,將此事定下」君臣二人商定,孔明自出,與馬岱俱言美意。馬岱大喜,即刻點頭道「若能成就此事,吾叔父定當歡喜。」

    當下安排人快馬往報馬騰,不數日,使者回來,俱言馬騰歡喜之意,便請玄德替其主事,馬岱亦便居留益州,以助劉備,權作娘家送嫁之人。孔明大喜,報於劉備,劉備遂召子龍入見,盡言此事,趙雲拜謝。馬雲得馬岱相告,思及自己昔日誓言,近日芳心所繫,均有著落。大羞之下卻極是歡喜。

    兩方定下此事,遂由玄德主婚,孔明做男媒,龐統做女媒,即日納聘納彩,親迎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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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毒計


    卻說趙雲迎娶馬雲鷺,自有一番熱鬧。滿城文武官員,各個爭相前來賀喜。那黃老將軍更是興高采烈,帶著魏延李嚴等一班武將,直將新郎新娘灌了個酩酊大醉。只顏良文丑二人深感遺憾,昔日最佳三人組,如今因著張三將軍正在荊州戍守,未曾在此,卻是少了許多趣味。眼見二人直是遺憾之態,但凡瞭解內情之人,均是暗暗慶幸。天幸那張三將軍不在此處,否則更不知會出多少故事。

    成都這邊極盡歡樂之事,卻有一地正有淒慘之事發生。但凡世上事皆是如此,有人歡笑有人哭。卻說曹操於許都得了探報,得知劉備終是得了益州,且連接上了馬騰之兵。如今據有荊益兩州,北可以進圖中原,東可以窺視漢中,進退有餘,卻是再也難以遏制了。心中不由甚是急怒,忙自召眾謀士商議。他這正商議間,這個消息卻終是傳入宮中。那漢帝每日被關於宮中,便猶如籠中雀,網中魚。整日便是在巴掌大的地方打轉,一言一行均有內侍報於曹操知道,直於坐牢差相彷彿,心中實是苦悶之至。

    這日正在內庭與皇后伏氏對坐愁思,卻忽報國丈來見。這國丈正是皇后伏氏之父伏完,素有智計,又是皇親。自國舅董承遭難之後,獻帝也只得這麼一個貼心人了。此時聞聽伏完來見,連忙喚進。

    伏完進來後卻是滿面喜色。獻帝蹙眉道「國丈何事如此興奮」伏完以目視四周,獻帝心中一動,遂假意慵懶。伸了伸胳膊,道「朕久在房內,甚是煩悶,不若國丈與皇后陪朕至御花園稍坐,權作發散」伏完與皇后伏氏俱皆遵旨。

    三人直往花園來坐,自有內侍安排傘蓋儀仗等物跟隨。獻帝就讓伏完跟在身旁,眼見身後內侍離得尚遠,遂低聲道「國丈此刻卻可說了」伏完眼中神采飛揚。==低聲對獻帝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老臣今日卻是得了皇叔方面地消息」

    獻帝聽的雙眉一軒,不禁「哦」了一聲,道「什麼消息」伏完悄聲道「老臣聞聽皇叔剛剛取了西川,如今以據荊益二州之地,更是與西涼征西將軍馬騰接連了上,此時勢力大漲。那曹操聞聽甚是慌張,此刻正召集眾人商議對策呢。吾料皇叔定是未忘舊事,正自圖謀。想來北上勤王護駕之日不遠矣,這豈非陛下之大喜耶」

    獻帝聞聽,目現神采,身軀微抖,顫聲道「國丈此言當真?若如此,真吾大漢之福也。朕於這籠中實是待得難過,卻不知皇叔究竟何時方來,唉」言罷已是長歎一聲。只是臉上卻還是掩飾不住一股喜意。畢竟此時消息,實是給了這個年輕多難的皇帝太多地希望了。君臣二人談得些時候,伏完方自告退。

    他君臣二人說到高興處。只顧感慨,卻是忽略了身邊耳目,獻帝大喜之容,早被內侍看在眼中。隱隱聽的荊益、西涼、護駕之語,暗暗記在心裡,便往曹操處告知。曹操此時正為此煩惱,聞聽此語,登時大怒。當即提劍直入宮中,眾人眼見曹操怒氣沖沖闖入,哪敢阻攔。時獻帝已與皇后說及其父所言消息,正自喜不自勝。心情大好。與皇后行些夫婦間調笑之舉,突見曹操滿面怒容。直闖入內宮,登時大驚,伏皇后亦是羞愧不已。

    獻帝心中驚慌,顫聲問道「何事使得丞相如此動怒,竟至闖入朕的內宮之中」曹操冷笑道「臣之所怒正陛下之所喜也,何必明知故問」獻帝心中愈發慌亂,低頭辯道「今天下太平,丞相治理有方,朕故喜之,如何竟惹丞相之怒」

    曹操指著獻帝大聲道「汝休在此做戲,天下何曾太平。....今逆臣劉備,擅自動兵,驅逐朝廷命臣,奪取益州,此正為謀反也,陛下何故默無一言哉」獻帝股慄,戰戰兢兢的道「朕處深宮,實不知此事也」曹操冷笑道「陛下自有國丈勾當,如何稱不知。汝也不必歡喜,臣早將此言留下,便是那劉備犯闕奪駕之日,就是陛下殯天之時。等吾斬了劉備之首,邊讓汝君臣二人在仙界盡情歡愉個夠」言罷,恨恨而歸。

    獻帝心中恐懼,只是瑟瑟而抖,不敢多言。思及曹操所言,獻帝心中竟不知此時是應盼玄德早來,還是不來。待得曹操走了,夫婦二人方自抱頭痛哭,方才歡喜之情,已是蕩然全無。

    曹操即喝斥了帝后,仍自不忿,遂命禁軍圍了伏完府邸,勒令無丞相府之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直把伏完亦是軟禁了事。伏完老而彌辣,如何忍得,出門與領頭的華歆理論,卻被華歆一腳踹倒,揚長而去。伏完倒地,急怒攻心之下,已是一口鮮血噴出,自此病臥榻上,不幾日便一命歸西。臨死前,猶自眼望西川方向,口中念叨皇叔不已。消息傳出,士人皆哭,朝中眾臣亦是暗暗歎息。

    曹操思及內侍稟告所言中的西涼,定是馬騰無疑。想想當日顧忌,又聯想劉備得蜀亦是與馬騰相連,已是暗下決心。劉備此時自己雖難動的,但卻要先斬去其爪牙才是,這馬騰卻是留不得了,遂召眾人商議,欲伐馬騰。

    謀士之中,又是華歆出首。這華歆乃平原郡高唐人,本是江東名士,向與名士管寧邴原為友,時人稱三人為龍,華歆是為龍頭。後因其心慕權位顯赫的生活,管寧遂與之絕交。靈帝時,被朝廷征闢為尚書郎,後曾先後效力於袁術、劉繇。至周瑜一統江東時,受虞翻勸降,歸了周瑜。但等曹操挾天子後,假天子召,召其回朝,便順勢而投了曹操,現在卻是做了議郎、參司空軍事。前時伏完便是喪於他手,實是個十足地惡徒。但這惡徒卻偏偏又是節律自省,甚是儉樸。世人皆為名利奔走,這華歆卻是個只圖名,不求利的傢伙。

    卻說華歆聞聽曹操說起馬騰,便又出毒計道「馬騰世在西涼,羌人威服。所部將士,甚為精銳。若興師動眾前去征討,則或動搖三輔,擾亂關中,或退出蕭關,佔據隴坂。若如此,隴上諸羌齊應,則漢中妙才將軍危矣;更何況今袁紹未滅,倘大軍一動,其自後襲來,勝負之數未可知也,殊非萬全之策」曹操點頭道「子魚所言俱皆有理,但有何策,可定西涼」

    華歆微微一笑,道「那馬騰自詡漢之忠臣,只聽朝廷旨意,丞相便可善用此點,明日上朝,便使天子下一詔,只言聞聽隴羌多有作亂之事,詔其入朝論事。馬騰恃勇而輕,自負手握重兵,不懼他人害之。勢必輕裝就道。待其來的許都,則是虎去利爪,蛇拔毒牙。吾等但可羅致其罪,一二力士便可縛之,更有何能為耶。屆時,只需以帝召為名,將其軟禁於京中,西涼方面即不得其指揮,便不能動,更因其父在則,投鼠忌器。如此,西涼之地不平而平,反為丞相之鷹犬耳,或令其為攻敵之前驅,或就叫其供應器物,高下由心,皆在丞相耳。西涼既定,丞相東征無憂矣。」

    曹操大喜,道「子魚果天下之名士也,此計不戰而屈人之兵,吾當納之」當即造了聖旨,遣人賁詔徑往西涼而來。

    馬騰自柳飛定計以來,多派細作,深入西域。果然使西域六國相互起隙,後得柳飛所書,那烏孫國卻是先被拔了頭籌,這時已是煙消雲散了。得了人口、錢糧無數。眼見柳飛之計湊效,心中極是歡喜,又與劉備結成姻親,自思便是日後,真如柳飛所言,劉備坐了天下,自己一族亦當顯榮,自是暗喜。攻伐六國之事,本就是潛移默化,暗地操作,亦不需行軍打仗,自有馬超等人看顧,自己每日便是把把方向即可,日子過的可謂滋潤。

    這日正自於家中閒坐,卻忽報朝廷有聖旨到,馬騰心中一凜,暗自皆備。他自是知曉,此時的聖旨究是何人發出,無非只是個名頭而已,卻是要小心應對。當下讓人去報了馬超等人,自己卻先往接使者。

    待得接了聖旨,送走使者,便與馬超等人商議。馬超大驚道「昔日柳先生曾言及此事,其預言之明,不可不察也。父親萬不可輕入京師」馬休、馬鐵、龐德亦勸。時賈詡已至,馬騰遂問計於賈詡。

    賈詡道「吾只恐公入得京師,便不能回矣,如此則我西涼之眾,授之以柄,進退不得才是大害。公當慎之。況柳公即曾有言,則此事必凶險萬分。以吾之見,當不去為好。」

    馬騰見眾人均不同意,心下遲疑。沉吟半響,方道「今曹操以天子令召之,我若不去,是為抗旨徒落口實。吾一生忠義,豈容逆賊污之。吾當日與皇叔國舅同領衣帶詔,今國舅已喪,京中無援。吾當就於京中勾當,倘皇叔一日北上,也可為其呼應。」眾人齊勸,馬騰只是不聽。賈詡眼見如此,遂道出一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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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身死


    卻說馬騰接了曹操假詔,思及當日衣帶詔之事,遂決定入京,以為內應。眾人勸阻不住,賈詡無奈下,只得盡心謀劃。

    當下令馬休與龐德將兵移至杜陽一帶,與天水仇池諸羌,聲氣相通;馬超自領大軍於西涼坐鎮。若一旦事情有變,馬休與龐德急速撤出秦中,南入天水之途,先自奪取千陽,以為根據。更令士卒散入其地,扮作鄉民,伺機而動。便是搶不出馬騰,亦可為以後復攻早做安置。

    至於蕭關之地,朝那高平,俱有重兵把守,難以通行。只好從南道著想,以做退步。此番安排,卻是在密密的大網中,開了口子。那華歆層層算計,卻終是不及賈詡。也算是馬氏之人天幸,遇得了柳飛這個變數,不但早有安排,還給他們找了這麼一個號稱毒士的智囊,這才保全了元氣,不至於毀家滅族。

    馬騰見賈詡安排的面面俱到,心下大定,臨行前一晚,馬超卻是將兩個兄弟與龐德喚來,道「當日柳先生所囑咐之事,你等千萬記住,莫要少有疏忽,吾今日總覺心神不屬,只恐當有事發生」

    馬休馬鐵、龐德俱皆點頭應了。次日一早,馬騰便只帶三子馬鐵,帶著三百親隨徑往許都而去。馬鐵卻是悄悄點了五百精銳,扮作各式人樣,早早往許都方向潛去,馬休亦是點起五千西涼士卒,會同龐德悄悄跟在後面。卻俱是不叫馬騰知道。

    幾人一路無話,這日已是進了許昌地界。自往離許都二十里處驛站住下,使者自去回報曹操知曉。馬鐵這邊卻借個因由。出來暗暗聯絡那五百精銳,俱皆埋伏在館驛通往許都的路上。待見安排妥當,方自暗吁口氣。輕鬆的回了館驛。

    曹操聞聽馬騰到了,探地其只帶三百親隨而來,不由大喜。當即喚來許褚、曹仁。讓二人各帶一千士卒伏於城內兩側,只等自己引的馬騰入城,便將其拿下。又喚來侍郎黃奎,讓其前去對馬騰道,讓他今日權且安置,自己明日當在城門相迎。引他面君湊事。

    這黃奎卻是原太尉黃琬之子,此時卻早死多時了。黃奎領命,逕來見馬騰。馬騰接著。擺酒相迎,酒至半酣,借酒言道「吾父今若在世。見此欺君之賊,定當生啖其肉」馬騰驚疑。問道「誰為欺君之賊?」黃奎喝道「便是那曹操賊子,公豈不知,竟問我耶」馬騰疑惑,恐其是曹操使之試探,急止道「公醉矣,且休亂言」黃奎大怒道「公竟忘卻衣帶詔乎」馬騰見他說出此言,才是信了,便將自己入京之實情告之。黃奎道「如何費得那般事。只要曹賊一死。大事定矣。明日曹操出城以迎,公可就於相迎處。斬殺了此賊,吾自在城內相應,大事可濟矣」馬騰亦喜,二人商議已定。黃奎便自回了。

    到得家中,思及曹操日前闖闕無禮之事,猶自忿忿。其妻再三問之,只是不說。不料其妾李春香,暗於其妻弟苗澤私通,這賊子欲得春香久矣,正自無計可施,聞聽此事,不覺心動,遂對春香道「汝以言語挑之,便言人皆道劉皇叔仁德,曹操奸雄,何也?且看他如何說」那春香只一個女子,如何曉得其中利害,更是戀姦情熱之際,遂便應了。

    是夜,黃奎至的春香房中,春香便以苗澤所教之言挑之,黃奎憋了一天,此時突聞此言,哪還再忍得住,不由歎道「汝乃婦人,尚知正邪。況吾男兒?吾所恨者,欲除曹賊也」春香大驚,道「如此禍事如何行地,恐株連家人矣」黃奎道「汝勿驚慌,吾自有計。今已約得了馬騰將軍,明日就其相迎之處斬之,大事可濟矣。父親於泉下有知,亦必讚我」言罷已是翻身睡去。

    那春香急起,逕往苗澤處告知,甚是惶恐。苗澤笑道「汝勿憂煩,吾自有計保你無事」春香猶自驚慌,苗澤哪裡還顧得上,三言兩語將之打發回去,逕往丞相府告發。曹操聞言大驚,將苗澤藏於府上,急使人喚許褚、曹仁,密密囑咐一番。次日,逕來城外相迎馬騰,馬騰尚未及行動,早有許褚、曹仁帶兵圍住。馬騰大驚道「卻是為何?」曹操笑道「將軍欲圖操之性命,如何不知」馬騰哪裡肯認。曹操早令人將黃奎拿住,此時推了出來,黃奎大叫無罪。曹操就叫苗澤出首,黃奎頓時色變。

    馬騰嗔目欲裂,對著黃奎大罵「豎儒壞我大事!恨吾不能為國除賊也」黃奎羞憤欲死,直往曹操撞去,早有親衛,手起劍落,已是將其砍翻。馬騰正自萬念俱灰,馬鐵卻是覷個空擋,猛地衝上,揮刀隔開眾人兵器,大叫道「眾兒郎還不出來」話音方落,但聞四下喊聲大起,五百精銳已是齊齊殺出。

    曹操大驚,急閃身往後,揮令將馬氏父子拿下。馬騰哪料的此般變化,正自愣怔,早被馬鐵拽著便走,馬騰回過神來,亦是揮起大槍迎敵。馬騰帶來三百親衛,早被押下,此際便只剩父子二人,並力向外,五百士卒亦是猛向裡沖。

    早有人向後去尋馬休來接。然馬氏父子雖勇,畢竟只有兩人,外面五百精銳一時不得入,戰不多時,身上已是俱皆帶傷,二人俱是目眥欲裂,奮力拚殺,拚命之下,俱是不要命的打法,許褚發了性,卻是亦被傷了左臂。曹仁自己更是抵擋不住。

    二人堪堪殺至外圍,後面曹仁眼見不妙,就叫弓箭手齊往前靠,一陣攥射。馬騰為護住馬鐵,早受傷頗重,如何擋得住這許多箭矢,但聞「噗噗」連響聲中,已是身中數箭。大叫聲中,口中已是鮮血狂湧。馬鐵大驚,竭力護著父親,邊戰邊退,終是和士卒會和。只是五百人此時已是折損大半。

    馬氏於部下甚是相厚,此時剩餘士卒俱是豁出性命抵擋,口中喊著讓二人先走,這邊卻是以身子為二人擋著漫天箭矢。但見數十人均是如同刺蝟般立於道間,猶死仍不退讓。馬鐵此時也已是重傷力竭,但眼見此等景象,不禁心中悲痛,大喝一聲,奮起餘威,拽著馬騰坐騎韁繩,絕塵而去。

    西涼士卒眼見二人衝出而走,俱是面露欣慰,五百人戰至最後,竟是無一人求活。曹操在遠處亦是看的歎息不已,昔有田橫五百壯士專美於前,今亦有西涼五百勇士,再譜悲歌。遂下令,厚葬此五百人,以為敬之。叫許褚先自回去養傷,令曹仁率兵五千隨後追趕馬氏父子,定要將其拿回。傳諭各關卡,莫放走了馬騰。又聞馬休尚在扶風據守,遂叫傳令長安,待曹仁趕至,便增兵助之,將馬休一支人馬先自滅了。那賣主的苗澤眼見這般場面,早已嚇得面青唇白,雙膝哆嗦間,已是屎尿齊流。曹操轉頭看他,不禁蹙眉,問道「汝欲要何獎賞」苗澤聞聽獎賞二字,總算回了魂,諂媚的道「小人不求封賞,但求春香為妻」曹操怒道「你為了一婦人,便害了你姐夫一家,如此不義之人,留之何益」遂將苗澤、李春香連同黃奎一家老小,盡皆斬於街市,觀者無不歎息。

    卻說馬鐵護著父親,一路疾奔,漸漸神智已是不清。只是認準了西涼方向,捨卻大路,任胯下馬兒拚命跑著。所幸如此,且二人只有兩騎,又走的是荒僻所在,才未被曹軍截獲。迷迷糊糊之中,不知多久,隱隱見前方一隊人馬迎來,努力看去,卻正是自家西涼旗號,大旗招展間,正是一個馬字,想來定是二哥領兵來接,心中一鬆,再也支持不住,「噗通」一聲已是落於馬下。

    馬休大驚,急叫人扶起,抬到後面安置,又來查看父親,卻見馬騰雙目圓睜,眼角迸裂,滿面俱是鮮血,早已氣絕多時了。馬休不由放聲大哭,抱著父親屍首,只是不肯鬆開。

    便在此時,斥候來報,前方不足五十里,曹兵已是追來。龐德大驚,連忙過來勸慰馬休道「二公子,此非慟哭之時,當先解眼前危急。」

    馬休止住悲聲,霍然抬頭,恨聲道「好好,來的好,便先殺來賊,為吾父吾弟討些利息,再去取那曹賊地首級。」

    龐德急止道「吾等臨出之際,賈詡先生早有言語,若事有變,當先謀脫身之計,此地太險,不易阻敵。況三公子此時傷勢不知如何,且先按照原先所定,退往天水再做道理。」

    馬休這才想起還有兄弟在側,只得恨恨點頭。二人撥轉馬頭,立即起行,一路舉白挑素,直往天水而退。於路探看馬鐵,靠著軍中藥物,總算不叫馬鐵立時死去,卻只是昏迷不醒。待得到了寶雞地界,卻見一山橫亙,地勢險要。馬休道「不若於此設伏,權且狙擊一下追兵,否則一路不得安定」

    龐德仔細看了周邊地勢,點頭稱好。遂叫部將馬成率一千人,先自護著馬鐵退去,自己卻與馬休各領兵兩千,覓地伏下,靜候曹兵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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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奸人


    卻說曹仁領兵五千,一路追趕。待到長安之時,又得長安鍾繇之助,令饒將郝昭領兵兩千相隨,自己發兵五千隨後接應。

    這郝昭字伯道,并州太原人氏,今已年二十四歲。身長九尺,容貌雄壯,且素有智計。曹仁與其合兵一處,逕往扶風殺來,要滅了馬休在此的勢力。二人堪堪趕到,卻愕然發現,馬休早已退了。尋得當地土人相問,才知馬休走了不久。

    郝昭見走了馬休,便建議收兵。曹仁卻道「丞相囑吾等定要拿住馬騰父子,且要剿滅馬休之兵,今其方走不遠,吾等當急追之,勿使留下後患」

    郝昭無奈,只得催兵隨著曹仁急進。行的一日,已是追至寶雞地界,派人四下打探,得著回報,西涼兵於早上方過,現在不過走了三四十里而已,且一路哀聲。二將聞聽大喜,曹仁喜道「馬騰死矣」。遂急急追趕。

    眼見日沉西山,暮色漸靄,陣風拂過,讓人頗是愜意。曹軍已是追了半日,人馬俱有些疲乏,此時輕風微拂,都是有些鬆散。曹仁與郝昭兩個坐於馬上,舉目遠眺,眼見前方一山橫亙,大軍所過之處,卻是一個小坡。

    曹仁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道「過了此坡,令軍士稍進飲食,今夜便能追上西涼軍。伯道但引兵擊之,吾自後繞過,先斷其歸路,休可擒矣」郝昭點頭。目注前方,心下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妥。只是此時亦是有些乏了,昏然之間便未加多想。

    二人縱馬向前。督軍急行。堪堪走至中間,突聞山坡兩旁號炮響起,鼓角連聲,左邊龐德,右邊馬休,已是一齊殺出。西涼兵在此將息多時,此時個個都是龍精虎猛。尤其眼見老將軍身隕,少將軍至今人事不知。心下俱是憋了一股惡氣。此時殺將出來,猶如瘋虎下山,悍勇難擋。==兩方是一個是有心算計,一個是猝不及防;一方是養精蓄銳,一方是人疲馬乏。此時對上,西涼軍又佔據地利之勢,曹軍頓時抵擋不住。斷肢殘臂不時揚起,六陽魁首遍地亂滾,曹軍稍作抵抗便是嘩然而退,四散奔逃。

    曹仁郝昭兩個也是攔擋不住。只得被敗軍裹挾著,向後便逃。後面馬休龐德二將,雙刀並舉,雪光急閃間,如虎入羊群,似砍瓜切菜。曹軍此時只恨爹媽少生了兩隻腳,只顧埋頭奔逃,哪還管得其他。

    馬休眼見曹仁郝昭奔逃,不禁血貫瞳仁,催馬急追。龐德惟恐有失。催馬在旁跟著,四千西涼軍漫山遍野地追殺,曹軍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十停已是去了八停,直直敗出了四十餘里,幸得鍾繇領兵接著,方才得脫,安營紮寨。

    這邊龐德拉住馬休,連聲相勸,方才收住軍勢。自行回頭而走,追上馬成。三五日間。已是到了天水。

    這天水守將卻是馬家本親。喚作馬遵。當日得了來報,急遣軍接著。待到入城坐定。馬休就父親遇害,兄弟受傷難治之事細細說了。馬遵亦是淚下,勸慰道「賢弟且莫傷心,今叔父已去,當火速派人報知孟起。愚兄這裡尚有萬餘兵馬,合著賢弟帶來兵馬,已近三萬,足堪一戰」當即喚來帳前大將姜。

    那姜乃是冀縣人,擅使一桿大槍,亦有萬夫不當之勇,卻是後世名將姜維之父。此時賴柳飛之功,西域六國已是亂成一團,諸羌中一些不安定之人,亦是將目光都投向那邊,並未如歷史上般起兵作亂。這姜便也因此得存,此時卻是馬遵帳下部將。

    此時聽得太守召喚,即刻上前,又見過馬休。@馬遵道「吾叔父馬老將軍為曹操所害,二公子前來避難,唯恐曹軍仍來追趕,汝且領兵五千,據住千陽,緊守城池,以防曹兵來犯。吾這裡稍事安排,即去接應與你。」姜應諾,領兵去了。

    馬遵又撥派五千人馬交與龐德,叫其領著,距千陽三十里下寨,以接應姜。吩咐已定,這才遍尋城中名醫,前來看馬鐵。待得眾醫者聚來,看過之後,均是搖頭,只言傷勢太重,難以施術,讓馬遵早被後事為妙,氣的馬休拔劍便要殺人。馬遵急忙攔住,微一沉思道「賢弟先莫著惱,不若汝帶三弟先回涼州,與孟起商議下,看看有無辦法」

    馬休悲苦,只得應了。當下馬遵又撥三千軍士護著,由臨洮徑回涼州。囑咐待這邊接到消息,即便進兵。馬休應了,扶著父親靈樞,抬著垂危的弟弟,自往涼州而去。馬遵這邊吩咐左右,加緊提防。

    卻說那曹仁這邊,與郝昭二人大敗而回,得鍾繇接著,方才得安。幾人坐了說起前事,曹仁惱怒道「不意竟中賊人詭計,今番當重整旗鼓,再去殺之,以報此番之辱」

    鍾繇卻是攔著,道「那馬休既能如此快捷地逃竄,必是早有安排。此番退去,定是往天水而走。天水太守馬遵,是為馬騰族侄。其人治地久矣,路險民附,手下大將姜有萬夫不當之勇。更有羌人相助。吾等這樣前去,是為孤軍而入險地也,誠不可為。當速稟知丞相,更遣大軍前來才是上策」旁邊郝昭亦是點頭贊同。

    曹仁見狀,只得恨恨點頭,即派人往許都報信。自己這邊紮住人馬,只是加緊提防。曹操接著曹仁來信,不由大驚。西涼兵如此驍勇,誠為心腹大患。馬騰即死,其子定會叛亂,西涼一帶沸反,不惟自己東征大計難行,漢中夏侯淵亦是危矣。當下急招眾人議事。

    郭嘉此時身子稍好,聞聽曹操說了眼前之事,微一沉思,便道「主公勿需煩惱。吾聞金城太守韓遂,雖是與馬騰八拜之交,然其實是外親內疏。二人之間早年之間多有征伐,是為利益而交。更兼韓遂其人,剽輕無斷,好利忘義。今主公可使人明封其位,重金結之。便言但能治馬超,可為西涼侯。韓遂必喜。其若動兵,正可使兩方相殘,若韓遂勝,其勢大衰,唯有附於主公方能得安;若馬超勝,正可掃平韓遂隱患,且其勝也衰,定無力再東來作亂。若其不動,主公再使人將此消息,透漏給馬超知道,馬超必疑,不敢輕動。主公這邊令鍾繇等緊守三輔,加強工事。但扼住長安,馬超無能為矣。主公可速動兵,先滅袁紹,後以得勝之師出長安,使夏侯將軍派一軍出漢中,如此兩路夾擊,馬超可平,西涼可得也。如此,主公天下十有其九,而後外聯江東,先圖荊益。劉備覆滅,江東孤懸東南,難以持久,但使一員上將足可定矣。若此,天下一統,此之謂也。」他久病才愈,此時話說的多了,已是咳聲連連,面頰上飄起兩朵病態的紅潤。

    曹操大驚,起身扶住郭嘉,道「奉孝良謀,吾自當遵之。只是你身體未癒,切不可多有勞思,還當靜養才是」說著,喚人來扶郭嘉回去休息。

    望著郭嘉遠去的身影,曹操心中滿是憂慮,良久方才回頭問眾謀士道「奉孝方纔之計,實為妙策,吾當行之。眾卿可有異議」

    眾人盡皆搖頭。華歆道「郭奉孝誠良謀也。丞相當急速行之,遲恐生變。一旦馬超先連韓遂,西涼糜爛,則奉孝之計敗矣。且劉備那邊亦當謀劃,吾聞川蜀之南,有族曰蠻,可如此如此。」曹操深以為然。一面遣使往金城去說韓遂,一面整備軍馬,只待金城回報,便欲要二伐袁紹。

    卻說這金城太守韓遂,本是當日被北宮伯玉、李文侯劫持而反。後經多方變化,反將當日劫持之人殺死,自據其地而立。隱然一方諸侯。其人優柔寡斷,只看小利難觀大局。

    此時正扎於馮翊,向與馬騰成犄角之勢。聞聽馬騰被宣入京之事,暗感不妙。與手下一般人正自計議,忽聞許昌有使前來,忙出外接著。來使盡陳其意。韓遂哼哈答著,權將來使打發了,先至館驛安頓,這才反身回來,聚眾將相商。

    待得眾人坐定,韓遂道「今馬騰已役,曹操許我西涼之地,卻要我相攻馬超。然吾思若馬超亡,吾亦勢孤,定難久也。若是從馬超以攻曹操,卻是吾先替其受兵,不論勝負,亦將制於人也。諸位有何計以應之」

    眾將聞之,盡皆沉吟。部將梁興頗有機智,當下道「今曹操之意,明明便是漁翁之意。馬孟起英雄了得,豈有不報仇之理。況主公與馬氏乃是結義之情,若不相助,是為失大義也!這西涼之地,主公與馬氏,實則一而二,二而一也。但少一方,另一方也自難立足。故馬氏決不可棄。然吾要從馬超而攻曹,那曹操遍佈關中之地,今又據有漢中,吾等單對曹操,絕無勝理。今不若將兵分三部,一部暫留涇渭之間,一部前出金城,一部卻向安定高平分途駐紮。外間看來便為陸續開拔之態,可示曹操以不疑。如此,馬超若是起兵,俟其至金城,吾便可與其合兵一處,殺入關中,免去吾單對曹操之勢。若馬超不來,吾等便安坐金城,以報實力,對曹操便言兵力不足,使其派大軍來助。俟其軍來,吾便緩緩而進,就中觀之,哪方勝則吾便附哪方,此當為完全之策。」韓遂大喜,當下便按計行事,一面發付使者回轉許都,一面進兵諸地,靜候雙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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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求救


    不說韓遂這個奸人,抱著漁利的心思等待。卻說馬休護著父親靈樞和弟弟,終是回轉西涼。

    馬超賈詡接著,見了父親靈樞,頓時昏倒餘地,半響幽幽醒轉,直把口中鋼牙咬斷,嘴角含血,目眥欲裂。即刻便要點兵,殺奔許都,以報父仇。

    賈詡急忙攔住道「將軍且慢,老將軍之仇,吾等感同身受,此仇不容不保。然今便要興兵,也當細細謀劃,準備妥當才是。否則貿然興兵,非惟老將軍之仇難報,便是馬氏一族,幾代經營之地,也是難保,若真如此,將軍日後如何見得歷代祖宗?便是老將軍地下有靈,也自不會讓你這般胡來的」

    馬超聞聽賈詡之勸,方才略定心思,哀聲道「超方寸已亂,還望先生教我」賈詡道「今吾等當先使人發喪荊益,使小姐與馬岱將軍知曉。先為老將軍將喪事治完。更有三公子此時生死難料,當使人遍求良醫以治之。將軍若只是先一意復仇之事,而誤了三公子性命,非止是人間之大不幸,亦是將軍終生之憾也。」

    馬超遽然而省,道「吾心哀父親之喪,幾已忘卻吾弟也,便求遍天下,也當保吾弟性命。」當下先使人,往請城中名醫。

    賈詡又道「吾聞馮翊韓遂與馬老將軍乃是八拜之交,今當發喪告知,並請其起兵相助,共擊曹操。亦要將西域之事妥善安排。更要準備大軍起行糧秣等物,此均非一日便可行地,故將軍此時當穩住心神。逐件料理。待得準備妥當,便可盡起大軍,行雷霆一擊,以慰老將軍在天之靈」

    馬超醒悟,躬身拜謝。說話間,城中醫者已是盡數請到,然待看完馬鐵之狀,盡皆搖頭嗟歎。俱向馬超請罪,直言難以救治。

    馬超聞言心中大慟,就立於幼弟榻前,久久默然無語。^^^^旁邊馬休早已痛哭出聲,眾人盡皆哀然。此時眾醫者中一老者卻忽然抬頭,遲疑著道「小將軍之傷勢太重,若要令其活轉,也不一定不行,但能請的。。。。請的。。。。」說至此,卻又自顧搖頭。

    馬超聞言身軀大震。回頭一把抓住老者,急聲問道「請地什麼,汝快說來」那老者正自搖頭歎息,不妨給馬超一把握住手臂,只感如同上了一個鐵箍,臂骨咯咯作響,霎時已是疼的滿頭大汗,頓時昏死過去。

    馬超猛省,忙自鬆開手,眾人七手八腳。將老者救醒,老者臂骨卻已是生生給握斷了。馬超心中焦急,卻又甚是慚愧,只得躬身給老者賠罪。直叫下人多備金珠財物。贈與老者。

    老者苦笑道「神威將軍勿需如此,將軍心中焦急,老朽亦是知之。老朽方纔所言,乃是想起,有位奇人,或許能救得小將軍。只是此人向來飄忽,甚難尋到。而小將軍之傷勢,便是吾等盡力也只能保的百日。但若要尋那人。莫說百日。便是一年也是難說,故而才又搖頭」

    馬超尚未答話。旁邊馬休卻已是急道「能否尋得自不用汝來操心,但說那人是誰,卻在何處」口中語氣已是甚是不耐。馬超卻並未攔阻,也只是雙目瞬也不瞬的望著老者,滿是期待之意。

    老者見狀,微微苦笑,道「那人便是中原盛傳的隱神谷主,姓柳名飛。傳言其一身醫術能奪天地之造化,便是死人亦能救活。中原之地受其恩惠者,不計其數,皆以神仙稱之。只是這位奇人行蹤不定,忽東忽西,無人能尋的到他」說著卻是慨然長歎,直是搖頭。卻是沒有發覺馬超、馬休二人臉上卻是已現狂喜。

    馬休先是忍耐不住,又是流淚又是大笑,向著馬超道「兄長,小弟有救矣,小弟有救矣」馬超亦是流淚,點頭不已。

    那老者看的莫名其妙,不知二人為何這般興奮,猛然醒悟,駭然叫道「莫非將軍可尋得到柳神仙」

    馬超含淚,笑著點頭,已是大步走出。馬休卻仍是激動的圍著馬鐵直轉,只是喃喃而語,滿面興奮之色。

    那老者與眾醫家俱是面面相覷,驚疑不定。卻見馬超又自返回,躬身施禮道「還望幾位先生,慨施妙手,勿要保吾弟百日性命」又對那老者道「吾弟但能無恙,俱賴老丈之功,超這裡先行謝過了」說著,又是躬身一揖。

    那老者慌忙還禮,猶是不敢相信。馬超卻不管他,自顧轉身來至前邊,立即派人往益州處傳信,一面將父喪弟傷之事告知馬岱及妹妹,一面給劉備寫信,望能請柳飛往西涼一行,以救幼弟。又派一人徑往馮翊,報喪與韓遂知曉。兩路差官星夜去了。

    卻說劉備初定西蜀,百廢待興。與諸葛亮龐統法正等一攬子官員,整日便是忙碌不停。諸葛亮更是定制新法,以置蜀中。其法頗為嚴苛,法正進諫,諸葛亮以蜀中法度廢弛,民眾皆是賞不知榮,罰不知恥為由,予以駁回,一力推行,由是川中氣像一新,軍民悅服。更自勸賞農桑,激勵工商,重新釐定稅制,整個西蜀呈現一片欣欣向榮之氣。

    這日,劉備等人正自議事,卻忽報南方之地,蠻族作亂,攻取州縣,已是漸入腹地。告急文書急傳至成都。劉備大驚,問計於眾人。眾武將均是大喜,紛紛請戰。諸葛亮與龐統對視一眼,卻是微微搖頭。

    劉備眼見二人均是面色沉重,忙問其故。諸葛亮大扇輕搖,緩緩道「南蠻之地,向為窮山惡水,瘴癘之所。其地民風剽悍,不習王化久矣。朝廷大軍歷次進剿,均是無功而返。殆因大軍不服水土,難以為繼。且大軍一進,蠻人便退,待到大軍走了,蠻人便又復出。如此每每皆是空耗錢糧,傷損士卒,然其地究不平也」

    劉備大驚道「如之奈何」龐統在側道「若欲一勞永逸,便當深入不毛,或犁庭掃穴,或服其心。除此,別無他法。」

    劉備默然,眾西蜀舊臣俱皆知曉南蠻之害,也均是無語。眾武將聞聽南蠻之險惡,已是知曉非勇力可破,不由俱是喪氣。諸葛亮沉吟良久,方抬頭對劉備道「今吾等已具半壁江山,不日將北伐克定中原。若南蠻不平,則吾等便掣肘於後,難以施展。故平定南蠻實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耳。亮也不才,願領軍入蠻,為主公平之」

    劉備大驚道「這如何使得。那南蠻之地險惡異常,軍師孤軍深入,一旦有變,孤當如何。此事決不可為。便是要去,只需遣一上將,緊守關隘,慢慢圖之便是」說罷,只是搖頭。

    諸葛亮感動,卻仍是堅持道「此去南蠻,非惟一味訴諸武力,或撫或繳,可剛可柔,輕重當視情形而定,非亮親為不可。亮去後,蜀中之事,自有士元、孝直等輔之,主公勿憂」

    旁邊龐統卻道「孔明且休投機,這討伐南蠻一事,吾卻也想前去看看,不若你我換換,汝便在家輔助主公,由吾領兵前往便是,定也不弱了你去」

    孔明笑道「吾亦知士元之能。然主公北圖大計已近,單于軍略謀劃之道,汝卻是勝過於我,不在主公身邊謀之,卻去一隅之地相爭。豈非捨大而就小乎?士元高士,當不用吾多言」

    龐統撇撇嘴,卻是沒再多說。劉備眼見二人已是定下,思及南蠻確是肘腋之患,若不平定終是難以展足。看看身邊之人,似也只有這二人可去地。只得點頭應了。

    當下安排大軍糧草械物,甄選士卒之事。諸葛亮待要點將,眾武將均是齊齊請命,但要往南蠻一行。孔明卻道「子龍才得新婚,此次便不必去了,只在家好生輔助主公便是」趙雲本待要說,卻見孔明向他暗暗搖頭,只得收聲。魏延自收蜀一戰,便未盡意,功勞全被子龍、黃忠拿走。心實急之,此番見了有陣仗可上,如何還容得他人來搶,只是磨著定要前去。

    劉備與孔明眾人均是莞爾,見他情急,便即應了。後面顏良文丑卻更是大叫大嚷,孔明笑叱「汝上次險些誤了我大事,如何還敢討令」文丑卻是毫無羞愧之容,振振有詞的道「軍師好不偏心,總叫俺在後眼饞,乍一出戰自是難能自禁了。此番二次再上,定不會如前般行事」

    孔明笑道「如此反是我的不是了,你兩個此番要去也可,卻要謹遵吾令。否則,將你等趕回卻是輕的,若犯我軍令,吾便把你兩顆丑頭砍下,卻是再沒的刮燥了」顏良文醜聞聽肯帶他們去,俱是點頭不已。至於砍頭云云,自不在二人考慮之中。趙雲黃忠眼見事情定下,也只得無奈罷了。

    眾人正自商議間,卻忽聞來報,西涼有使前來。劉備訝異,忙叫喚了進來。時馬雲即已嫁人,便安心在家,少有外出。趙雲雖不禁她,但見其安分,也是歡喜。馬岱卻是一直隨眾將一起。此際站在旁邊,正為沒撈著去南蠻而沮喪。待得使者進來,卻見一身縞素,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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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傳訊


    成都城中,劉備滿面哀容。周圍俱是荊益眾文武,個個均是面色沉重。正中卻正有一個人,正自滿面淚容的哀懇著。

    此人一身縞素,滿面風塵,顯見是長途奔來,少有休息所致。正是西涼馬超派來報喪並求救的使者,

    馬岱此刻早被抬到一邊。他見了西涼使者滿身縞素,心中便是一驚,待得聞聽叔父已是魂歸而去,兄弟又生死難料,當即便是大叫一聲,昏厥過去。

    他自幼經馬騰撫養長大,乃是馬騰大哥的兒子。與馬騰之間實是更甚若父子,向與叔父家三兄弟感情深厚,此時乍聞噩耗,哪裡受的了。

    劉備哀傷的長歎一口氣,道「孤昔日與征西同領血詔,誓要扶保漢室,除賊勤王。豪情壯語,音猶在耳。當日,孤正忙於討伐偽帝袁術,征西日夜疾奔百里,將帝之血詔送與孤手,相約孤在東南,征西於西北,一俟有成,便兩路俱進,如此漢室可扶,乾坤可振。其時,壯逸思飛,言笑音容,歷歷在目,猶在昨耳。後聞受家師所托以西北之事,甚喜大勢已成,更建不世之功業。哪料到大業未舉,竟至半道崩卒,此誠吾漢家之大不幸也。吾漢室失卻擎天之柱,孤喪一至交之友。西北傾覆,如斷吾臂,孤心實痛之。嗚呼,天地何其不公也,如何竟要奪吾漢家之棟樑耶」劉備越說越悲。最後已是放聲大哭,其哀聲淒慘,聞者無不落淚。

    廳中一片愁雲慘霧。哀聲陣陣。眾人正自難過,卻聞外面已是傳來一聲哀喚,門前一暗,一道身影已是闖了進來。身段婀娜,雖做新婦打扮,卻毫無喜慶之意。卻正是馬雲聞聽噩耗,闖了進來。

    此時嬌容慘淡,雙目血紅。一雙玉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用力處,指節等處均是一片青白之色。..

    ..奔進廳來,已是一把揪住傳信之人,慘聲喝道「我爹爹如何去的,汝卻與我詳細道來」單臂伸處,竟是將那傳信之人直接提起。

    那人見了自家小姐,更是悲從中來,嗚嗚咽咽間,將馬騰如何接了曹操所傳。如何一意孤行,定要入京。如何與黃奎相謀敗露,而遭圍攻,最後被萬箭攥射而死,細細說了一遍。

    馬雲靜靜的聽著,卻是無一滴淚流,只是一雙杏眼睜得大大地,眼角漸有血珠崩現。待得那人說完,馬雲猶自未動,嬌軀挺立如山。只是微微顫抖的雙手,緊抿著的蒼白櫻唇,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慟。

    趙雲眼見愛妻如此模樣,心下難過。不由上前一步,張口喚道「夫人」馬雲猶如未聞,仍是一動未動。趙雲大急,終是近前,輕輕拍了拍她肩頭,又是喚道「夫人」

    馬雲被趙雲一拍,渾身大震,轉頭看來。見是自己夫君。眼淚始自流下,哀聲喚道「夫君。我爹爹他去了,去了啊」其聲如杜鵑啼血,蒼猿哀鳴。叫出一聲來,便是嬌軀一軟,昏倒在趙雲懷中。

    趙雲大驚,連忙扶住,連聲急叫,半響方自醒轉,卻是一把抓住趙雲手臂,哀聲道「夫君,妾自嫁君,甚是歡喜,原待一生相伴,絕不相負。怎知今日竟得此噩耗,老父慘死,妾又怎能安心以侍君前?今請別夫君,准妾回家,待報的父仇,再來侍奉。若是不幸喪於賊手,便期於來世,做牛做馬,再來侍奉將軍吧」說著哀泣不已。

    趙雲心痛之下已是大驚,哪知馬雲剛烈至此,一時間竟是難以回答。劉備眼見竟鬧到這般地步,不由起身道「巾幗將軍不需如此,汝即嫁與子龍,汝之父即子龍父也。汝之仇,即子龍之仇也。子龍與孤,手足也。()子龍之仇,孤安肯坐視。況汝父乃是為我漢室捐軀,於公於私,此仇孤必報也。汝暫收悲聲,且先回去歇息去吧。汝父之仇,自有吾等謀劃。」

    馬雲眼見劉備發話,這才熄了親往報仇之念,於劉備等人施禮後,悲悲切切的轉身去了。剛至門外,卻正遇得剛自醒轉的馬岱進來,兄妹二人見了,又是一番大哭,眾人急勸,方自各收悲聲,馬雲自回府中不提。

    馬岱卻是趨前跪倒,向劉備道「岱家中不幸遭此大難,叔父崩卒,欲向皇叔請辭,先自回轉,以助吾兄謀之,還望皇叔恩准」說罷,以頭搶地。

    劉備掩面泣道「將軍所求,理也。孤安敢攔阻,只是如今漢中不通,大軍不得過,將軍如何回轉」

    馬岱泣道「岱之私仇,如何敢動皇叔大軍,只求皇叔允准岱領本部,隨岱返回便可。岱自有小徑可繞。」

    劉備點頭,道「如此也好,將軍回去對孟起說,萬事小心,倘不得意,可先來此,待此間事定,孤與其共伐曹操,以報此仇。早晚取曹賊之首,以奉馬老將軍在天之靈。」

    馬岱叩謝,又道「還望皇叔請的柳公,以救吾三弟性命。三弟只得百日時限,若過此時限,則萬事休矣」

    劉備點頭道「此事孤定會報於恩師,以恩師座駕之力,十日內當可趕至,便是有事,恩師自也會做出安排,汝卻不必擔憂。」

    馬岱這才謝了,起身向劉備辭出,點起本部五百馬卒,人人掛孝,竟回西涼而去。劉備這邊讓諸葛亮龐統總掌南征之事,自己回至後房,便將近日事端,俱皆寫明成卷,喚過金翅,讓其送與柳飛。金翅早就在此閒了多日,得了玄德囑托,當即長鳴一聲,振翅直往東北而去。

    卻說柳飛自當日別過劉備等人,即駕金翅直往徐無山而來。這徐無山卻在右北平郡內,離著盧龍塞不過一山之隔。柳飛頗有些舊地重遊之感,思及當日與甄姜共游塞外,何等愜意,不意又思及容格兒,心中亦是傷感。金翅卻極是興奮,那裡卻是其老巢所在,長鳴聲中,俱是歡喜之意。

    柳飛笑叱道「你個畜生歡喜個什麼勁,咱們又不是要去你那老巢,到了徐無山,你便回成都呆著,但有消息速來報我」金翅頓時興奮之情大減。

    只不到兩日,已是落於徐無山中。柳飛將金翅打發走,自往山中大寨而去。此時張合高覽禰衡張燕等已是盡皆遷了過來,與早在此處地雲濤聯絡上,在此山中修建了極具規模的大寨。此時右北平是為袁紹治下,雖知此山中聚集了大量軍隊,但因其並不劫掠,也自不來挑釁,更因袁紹官渡之敗,實是不敢多方樹敵,是以雙方各安無事。

    雲濤所帶卻正是當日離奇失蹤的白馬義從。他當日潛入公孫瓚軍,很快便與白馬義從拉上關係。他早從柳飛處得到指示,利用柳飛教授之法,已是將白馬義從牢牢掌握在手中,當日當公孫瓚敗亡之際,雲濤果斷領著白馬義從離開,逕直開上徐無山,大興土木,建造了龐大的山寨。其部下當時不明所以,及後見張合等人來至,方始大悟,由此,對雲濤這個首領極是佩服。

    張合等人即與雲濤接上,便令張燕從屬老幼盡皆轉為農戶,自在徐無山建起自己的勢力。待得禰衡在一個叫做「寧海」的港口,與甘寧等聯繫上,便將大批物資,自海上由南方,源源不斷運來。徐無山因此發展極是迅速。張燕等眼見這般佈局,又親眼見了海軍的大艦,均是大感振奮,暗思選擇無錯,更是死心塌地。

    眾人來此之後,便公推張合為首,禰衡為軍師,雲濤卻領白馬義單為一軍。高覽、張燕、孫輕、王當等俱為將軍,各領人馬,按照張合要求進行操演。徐無山一時間,旌旗招展,彙集大軍二十餘萬。

    柳飛來到之時,徐無山已是派出五萬大軍,於塞外建起一個堡壘。取名東進城。其時,塞外正被被幾股勢力分割。一是東部鮮卑,其首領莫護拔領著約十萬臣民,屯聚於大棘城;一為段氏鮮卑首領,乞珍領五萬餘屯於遼西令支;還有一支最為強大,是為烏桓人塌頓,領族人三十萬居於上古寧城,總括遼西、昌黎、右北平三郡之地。再往北卻是扶餘人和肅慎所地,佔據整個東北。東面卻是遼東公孫度所轄,治下有帶方、樂浪二郡。其更東則是高句麗以及三韓之地了。只是此時三韓,卻也正自不時的承受著,甘寧所帶的海軍侵襲。相信不久便會將三韓之地納入大漢版圖。

    柳飛的到來讓眾人大是興奮。張合自是大禮叩拜,於他心中,柳飛此時正是他之主公。柳飛卻是呵呵而笑,將前後之事,俱皆說於他知曉,張合方始瞭然。但對柳飛卻是自執弟子禮。柳飛見他如此,也不勉強,他二人之間,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便權當為記名弟子了。雲濤、禰衡自是不必多說。只有高覽、張燕等人,卻是對柳飛頗為敬畏,於他面前,直如稚子站於夫子面前,戰戰兢兢,不敢放肆。

    柳飛見地多了,也懶得去糾正他們。這日,眾人正自研究如何先攻伐塌頓,只要拿下這個最大的地主,其餘外族自然是稟然而尊。卻聽的天空中長鳴之聲,金翅已是自空落下,踱至柳飛身邊,挨挨蹭蹭。

    柳飛自其腳爪處取出帛書,就燈下來看,待得看完,已是喟然長歎,眼望西方,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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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兵法

    柳飛接了劉備的消息,心中不禁由是歎息。在歷史如山的車輪下,自己的一些安排還是被碾的粉碎。雖然改變了一些,但有些事情終究是難以更改。歷史在這一刻,猶如一個叛逆的孩子,你讓他往東,他卻偏偏要往西。

    柳飛暗自盤算了下,張合這邊前期的局面已是鋪開,但麾下士卒,除了白馬義從尚堪一戰,其餘的部卒,卻是難擋外族鐵騎一擊。這些外族此刻雖對大漢尚是心存敬畏,但因其連連內亂,已是有了些試探著襲擾的苗頭。如若這邊一旦大敗,不啻於增加了他們寇邊的野心。是以首戰必須要勝,還要勝的漂亮,這樣才能扼制住他們的野望。

    柳飛想了想,便於***下,提筆給馬超寫了封信,囑其稍安勿躁,自己這邊尚有些事情,亟待處理,暫時無法脫身,讓金翅先送去丹藥一顆,讓馬鐵先行服下,可保無恙,自己當會盡快趕去,定不會誤了馬鐵性命。有心再囑咐其不要魯莽的急於報仇,待到以後收復中原之時,定可得報大仇。但想想還是苦笑搖了搖頭,終是沒有多言。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尤其在這個時候,自己如此要求卻是難以開口。便是說了,以馬超之氣概,大概只會以為自己看他不起,反生出些誤會,促其起事。取出一顆九轉還魂丹,連同帛書封在一個竹筒內。綁到金翅腳爪上,向西指了指,讓它直接去西涼尋馬超。金翅伸過頭來。蹭了蹭柳飛,方自長鳴一聲,破空而去。

    柳飛見金翅走了,這才沉下心來,細細思索練兵之事。他於軍事上所知地,便只有後世受訓時,自己親身經歷過的那些辦法。只要在這些辦法上再加入陣法演練,柳飛相信。定能練出一支強軍來。**畢竟後世部隊的練兵之法,主旨便是加強軍人地紀律性和服從性,增強士卒體魄,加緊部隊脅從的凝聚力和配合。這些基礎的練兵之道,實是中國歷經幾千年的大戰,去蕪存菁,積累而來的。柳飛暗自留心,發現此時拿出,絕對是可行的。

    而現在的練兵,基本上都是一個大陣一個大陣的進行。便只是培養士卒熟悉各種鼓角聲地意思,對各種旗號的識別等。若是老兵自然會形成一種反射,然而新兵卻是很難極快的掌握這些,所以往往新成一支軍隊,雖然經過操練,但上了戰場,能存活下來的,實在是不多。且很難作為攻堅主力來用,殆因新成之軍,未經戰陣。對各種指令難以貫徹執行到位,一旦用作主力,則必敗無疑。

    對於目前軍制來說,也是存在著極大的漏洞。中下級指揮系統根本未發揮作用,士卒除了認識領隊的大將之外,對於中下級軍職,並未形成嚴格的階級制度,往往是大將一旦陣亡,則一軍皆潰。其中下級士官多時隨意指定的兵士,也根本沒有管理手下兵士的素質,很多甚至連普通士卒都不如。

    柳飛想著這些。不禁有些頭疼。眼見張燕手下這些兵士。幾乎全都是如此模樣,若靠著這些士卒上陣。開始還能抵擋一陣,一旦遇阻,恐怕即刻便是潰不成軍了。若想凝練成軍,真正做到其疾如風、其靜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卻不是現在的練兵手法一時半刻便能做到地。更不用提做到,攻則不避刀矢,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仍然一往無前;退則章節有度,不慌不亂,便是敵騎臨近仍能冷靜以待了。||||若要盡快成軍,並能盡可能的做到這些,也只能用後世的一些手段來嘗試一下了,至少比之現在要快捷上許多。但究竟能否做到最好,柳飛卻也是心中沒底。

    當夜,一燈如豆,柳飛便於***之下,將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些方法細細列出,盡量結合現實情況,將後世的一些理念柔和其中。盡一夜之功,擬出練兵精要一書。直至天光大亮,寨中兵卒前來請柳飛用朝食時,柳飛方才寫完。

    將自己所擬練兵之法揣起,隨著士卒來至前廳,簡單用過早食。柳飛便將張合等一干將領召集起來,將自己費了一夜之功所擬的練兵精要取出,讓他們先自看看,再進行討論。

    張合等人眼見柳飛親錄之書,不禁大喜,急忙接過,湊在一起讀了起來。只是越看越是驚駭,至最後已是滿面不可思議之色。柳飛見他們看的差不多了,這才問道「覺得此書所擬可能行之」

    張合面露遲疑之色,猶豫半響方道「先生所撰之書,實是博大精深,只是是不是太過嚴苛一些,合恐軍士難以承受。再者,前面這些所謂基礎之法,便只是走走步子,排排行伍,是不是又太過簡單一些,先生後面所列各種方法儘是匪夷所思之策,而最終要求達到之目標卻又是駭人之極。如若所部均能達到如此地步,則三五萬士卒,便盡可橫掃天下矣。合才淺智短,不敢指摘先生所書,實是難以想像按此操演,最終會是什麼樣子,還請先生恕罪」旁邊眾人亦是點頭。禰衡在旁卻是暗暗替柳飛難過,心中暗思,便是柳公如此神仙人物,終也不是全才。這練兵一事卻是難入這幫武夫之目了。

    眼見眾人均是低低議論,均皆搖頭,柳飛卻是端著一碗清茶,不言不語。唯恐柳飛難以下台,連忙插話道「眾位將軍也不必為難,柳公所制之法,雖汝等難以明白,但或許其中暗藏玄機,也是有的。各位在練兵時,可慢慢體悟,能用則用之。想來時日久了,終有明瞭之時」說著向張合暗暗使個眼色。

    張合素來方正,眼見禰衡眼色,如何不知他之心思,當下期期艾艾,點頭贊同,面上卻是浮起一絲不自然之色。高覽等人卻是機靈至極,眼見局面尷尬,紛紛點頭附和,場面一時大轉。

    柳飛眼見眾人模樣,心中搖頭,知曉他們定是難以明白自己苦心,欲待要強制推行,卻又恐適得其反。心中微一尋思,便開口言道「既然各位將軍猶疑,不如這樣,任挑一營兵士,吾自選三千士卒操演,汝等也是,便以兩月為期。屆時,我們便場上見個真章,若是吾得勝出,則往後便按照吾之法行之,若各位將軍勝出,那自是按照各位之法行之,如何」

    眾人聞言,均是一愣,眼見柳飛認真,不由均是面面相覷。心中卻是為難至極。原本要是隨意比試一下,也是無妨,自可稍稍放水,讓柳飛勝出,以全其顏面便是。但要以此做為今後練兵標準,卻是不能等閒視之。殆因真正上場廝殺,卻是玩命的事情,若其練兵之法不當,一旦作為標準行之,豈不是拿大軍來兒戲嗎。但若真要勝了柳飛,屆時大家臉面上卻都不會好過。禰衡在旁也是暗暗叫苦,只是眼見柳飛淡然鎮定,心中卻又不禁一動,暗思柳飛莫不是有後著沒有出手。想想便也不再多說,只是暗暗留

    眾將盡皆為難之際,終是張合耿直,當下便道「既然先生堅持,吾等從命便是,只是俟日一旦有所得罪,還望柳公莫怪,吾等也是為國家計耳」說著,已是施禮而謝。

    柳飛呵呵一笑,道「你們原本卻打算讓我嗎?卻不要過早便下定論,你我便是沙場之上,來見真章吧。不過,你等若是存心想讓,一旦到時輸的太慘,不符為將之道,吾卻不會手軟,定將其拿下,到時可莫怪我言之不預」雖是笑語,但卻是語氣森森。

    眾將心中一凜,卻是再也不敢玩笑待之,俱是大聲應諾,凜然受命,方各自去了。禰衡亦是大驚,見眾將離去,這才扯住柳飛,急道「先生怎麼如此逼迫,屆時若是不勝,豈不自失顏面。唉,這可怎生是好」說著,眉頭緊蹙,已是滿面焦急之色。

    柳飛笑道「怎麼,正平可是也怕吾敗了」禰衡頓足道「衡見先生篤定,初時尚以為先生自有後手,更兼幾位將軍也不是不識時務之人,自會酌情施與。屆時先生便是不勝,當也不至於太過難看。可先生方纔如此相逼,他們如何還能相讓?先生這豈不是。。。。豈不是。。。。。」說著,已是難以說下去,最後只是長長歎息一聲。

    柳飛側頭看著禰衡,見他滿面愁容地模樣,不禁好笑。道「正平便對吾如此沒有信心,難不成以為柳某是那種妄言之輩不成?呵呵,勿需為吾擔心,還是為吾準備所需器物去吧。兩月之後,吾保你看場好戲便是」說著,已是在大笑聲中走出。

    禰衡愣愣然站了半天,皺眉苦思冥想,終是不明所以。又將柳飛遺下的練兵精要拿過來,細細翻看一番,卻怎麼也看不出其中有何蹊蹺之處,心下煩躁。最後只得搖搖頭,按著柳飛練兵精要上所述,準備諸般器械去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13:48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選兵


    柳飛出的廳來,逕往軍營走來。他即已和張合等人做賭,便是要以事實來點醒眾人。但凡練兵相關之事,自要親力親為才是。於路之上,想及禰衡如喪考妣的模樣,心中不禁暗笑。

    至的軍營,卻見張合等人早在等候。一營三萬士卒,已是列隊站於營前等候。此時見柳飛過來,俱皆叉手行禮。柳飛點點頭,道「你等可是選好兵士了」張合等人相互看了看,方才回道「末將等尚未揀選,但請先生先選,吾等便等先生選完,再來挑選便是」

    柳飛斜眼睨著他們,嘿嘿一笑,道「怎麼?可是怕我輸的太慘,便想在兵員上讓吾一籌?這卻也不必。」隨即面容一肅道「須知練兵之道,非是兒戲。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其於戰場之上,能否勝出,是否能保得所部兒郎的性命,便俱是與這練兵大有關礙。吾等此次所賭,非為嬉戲,乃為尋出一條真正能強軍之路也,如何尚存私心,而故相讓耶?若是如此,不比也罷」說著,指著眼前之兵,沉聲道「便以此般士卒,一日對上塞外鐵騎,但能生還者,能有幾何?汝等若尚不能正視此次比試,只以兒戲之心相對,一日遇上塞外鐵騎,吾只恐這許多大好男兒,將盡喪汝等之手。若此,你等這將軍,不做也罷」說至最後一句,已是動怒,語氣已是冰寒至極。

    眾將見柳飛發怒。均感一股龐大氣勢,撲面而來,背後頓時冷汗涔涔而下。只覺全身如至萬載寒窟之內。非止週身難以動地,更是有一股股寒氣,砭肌乏骨,直透全身。不由心中大駭,顫顫不能言語。

    柳飛眼見他們驚懼,這才察覺,氣勢一斂,恢復風輕雲淡之態。眾人這才大出一口長氣。方才一瞬間,便如自地獄走了一圈,此時才回陽間。::但覺陽光明媚,週身俱暖。心中暗自駭然柳飛修為之餘,哪裡還敢有半絲其他心思。在柳飛揮手間,俱各紛紛往營中揀選自己中意士卒。

    眾軍卒自是早聞眾將打賭之事,此時亦是興奮不已。直望哪位將軍能選得自己,便是表示比他人強些。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挺胸昂頭,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柳飛卻是不急。慢慢的踱步,看著張合等將選人。直直一個時辰,眾將才將自己中意士卒揀選完畢。柳飛放眼望去,果然一個個均是雄壯威武之士,暗暗點頭。眼見剩下的士卒,多有失望之色,不由微微一笑。緩步走至前面站定,目中精光隱現,也不用軍卒傳聲,逕自一提真氣。緩緩說道「眾家兄弟,剛剛幾位將軍,已是選出了他們中意地人選。而你們卻是被汰下的,這便是說爾等不如別人。」說至此。已是停下。眼見眾卒,多有眼露不平之色。

    柳飛話音一轉,道「然某卻是不信。戰陣之上,不是比誰的塊頭更大,亦不是比誰最能吃,而是比扎扎實實的功夫,比的是韌性和耐力。某亦要三千人,便就在你們當中來選。但卻不是某來選。是要你們自己選」話音方落,眾士卒已是一陣低低的騷動。

    柳飛知道這些士卒。大多都是大字不識的貧苦之人,在這個以讀書人為尊的時代,兩個階級之間實是存在著不小地矛盾。自己一身儒士裝扮,若是再用什麼之乎者也的,恐怕眾人先自心理上就有所排斥了。便直接用大白話來說,果然眾士卒眼中均是露出親切之色。此時聽的柳飛說讓其自己來選,俱是竊竊私語,不知這個白衣書生要怎麼做,心中雖有疑惑,卻是不敢有所不敬。但憑剛剛所見,幾位將軍在其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恐怕這白衣書生甚是有些來頭。

    這些人心中只是對柳飛身世官職有些猜測,若說其身懷絕世之技,卻是打死也不信的。雖聽柳飛說,也要三千人,卻是不信一個書生能練出個什麼兵來。只是一來,柳飛言語直白隨和,二來剩下之人也是憋了股氣,想要找回些顏面來。故而此時,士氣卻是不弱。

    柳飛眼見眾人騷動,微微搖頭。他方才特意停下不說,便是要看眾卒如何反應,此時果見毫無紀律可言,心下不禁暗歎。當下提氣說道「但凡吾所留下的人,自會教授他一些殺敵活命之技,而且今後加官進爵,當比他人更多些機會。只不過吾要的,卻也是有能力,有擔當的漢子。若是完不成吾所要求的,那便請在一邊,莫說沒有給大夥兒機會。」眾士卒聽到此處,已是不禁嘩然。他們雖不知柳飛所授的殺敵保命之技是什麼,但加官進爵四字卻是聽地真真切切的。這些個廝殺漢,哪個不是圖個博取功名,封妻蔭子的。其他俱是虛言,唯有這個才是實實在在的。當下已是氣息漸粗,眼珠漸紅。兩眼便直勾勾的望著柳飛,等著他出來題目。

    旁邊張合高覽等人自選完士卒後,便聚在一起,看柳飛選人,眼見柳飛只在他們選完的營中挑人,俱是不以為然。但及至後來,聞聽柳飛要親自授技,卻是不由大是眼紅,只恨不得也去參加比試,以遂心願。此時見柳飛要出題了,也是睜大眼睛,豎起耳朵,便要見識一下柳飛究竟要如何選兵。

    柳飛微微一笑,道「第一個測試,便是要大夥兒頂盔貫甲,拿好各自兵器,圍著這大寨,跑上兩圈。一個時辰內回來的,吾別有安置。超出時限的,便請回營歇息,後面也自不必再試了」說著,腳步一錯間,已是退至營門邊上。揮手沉聲喝道「開始吧」

    眾士卒突見柳飛身動,不覺心中齊齊大跳了一下,只覺其身法之快,直如鬼如魅,這才知道,眼前這個書生實是身具大本領,不少人心中便是對柳飛所言,要教授的殺敵保命之技,大是熱切起來。聽的柳飛一聲沉喝,眾人先是一呆,接著,便是轟然一聲,撒開腿便跑。眾人雖不知柳飛為何出了這麼個奇怪地命題,但此時卻是無人去想這些,人人心中想茲念茲的,便是加官進爵和殺敵保命之技了。柳飛自叫人點香計時。

    張合高覽張燕等人,看的眼都直了,哪曾想柳飛竟是出了這麼一道題,均是滿面不解之色。柳飛也不管他們,自顧尋個高處,縱身而上,卻是將大寨整個都能看到。這大寨要安置如許多軍卒,延綿連接二十餘里,兩圈便是五十里。加上所處乃是山嶺地帶,道路崎嶇,實不亞於後世的近三萬米。要在兩個小時內跑完,且是負甲戴盔,手拿刀槍,可謂體力過人了。

    張合等人眼見柳飛高踞山頂,均是紛紛爬上。張合便來問道「先生此舉,何解」柳飛微微一笑,道「兵法首要便是精選士卒。何為精也?必是體力、耐力、反應諸般人身變化之道也。吾使其繞寨而奔,量時而計,便是觀其體力、耐力耳。如兵士之體力不支,便是逃跑尚自不能,兵法所云之其疾如風,可能得乎。」張合聞聽,低頭沉思。

    眾人立於高處,縱目望去,但見山野之間,大寨四周,眾多士卒身影閃動。因著各人素質不同,早已是長長地拉成一條長蛇,幾乎是首尾相連了。

    堪堪將近一個時辰,柳飛下了高處,便於校場上立一大旗,自站於旗下等候,令一隊士卒權作行軍法之事,站在自己身後。過不多時,便見三三兩兩的士卒紛紛跑回,只是個個均是面如土色,氣喘如牛。一回到校場,便要往地上躺去。柳飛卻是沉喝一聲,道「但凡回來之人,盡皆起身慢行,不得驟然停下倒臥,違令者,斬」說著,一揮手,軍法官已是踏前一步,持刀而立。

    回來之人嚇了一跳,瞬即爬起,強忍著疲憊,緩步而行。柳飛卻只是盯著那第二注線香,此時尚差一分左右長短。張合等看的又是奇怪,眼見柳飛專注線香,卻是只得將問題暫時放在肚內。

    隨著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呼的牛喘之聲,大營門口已是不斷的奔進一些士卒,初時三五個、十幾個,後面則是一隊隊,一行行的奔了進來。柳飛俱不叫坐,眾士卒只得都是緩緩而行,相互攙扶著,走到大旗之後,列隊等著。

    堪堪那香燃盡,柳飛方始回身,讓軍法官自去營門處,將後續士卒引著歸營。待得最後一個士卒回來,已是兩個多時辰過去了。

    柳飛卻是早將過關的士卒領至一邊,但見其中多有丟盔棄甲者,手中刀槍器械不知丟到何處者,柳飛均將其剔除,命回營休息。這般士卒大是不忿,柳飛冷聲道「汝等於戰陣之上,連自己地刀槍都丟棄了,一旦敵人來襲,汝等如何拒敵,莫不是用牙齒嗎?身為軍士,竟連自己保命地器械丟棄,還有何顏多辯」眾人大愧,只得鬱鬱的回營而去,心中卻悔地腸子都要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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