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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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700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2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授藝

    卻說張任得了師父手書,當下細細看了起來,但見信中筆跡遒勁,然字裡行間全是關愛呵護之語,對自己所為並不多加怪責,只是囑咐自己應多聽師叔安排。淳淳以自己性命為憂。

    張任邊看邊是流淚,念及恩師數載教誨,如天高海深之恩,自己尚未報答。卻在幽谷獨居之時,尚自為自己這個不孝的弟子擔心憂慮,心中大慟。思及恩師如今已是八十高齡,實不知天年尚有幾何,此時身邊竟是無人伺候,心中便是動了去看望師父的念頭,這個念頭一起,便如同荒漠中的野草一般,瘋長起來,怎麼也是抑制不住。

    待到看完書信,自是小心的收入懷中,這才恭聲對柳飛道「侄兒不孝,這多年來竟不知師父境況。今又勞駕師叔遠來蜀中相尋,直是罪不可恕。這番得了師叔教誨,侄兒已知該如何去做,只是身上軍務尚需交接安置,尚請師叔暫時移駕,到侄兒家中安置,容侄兒進些孝道,也稍慰心中不安」

    柳飛點點頭道「便是你不說,我也是要去的,你師父尚有一些技藝要我傳授於你,咱們這便去吧」說著,已是站起身來。

    張任大喜,忙自起身,在前引路。出了酒肆,逕往城南而去,不多時已是到了府前,早有下人張羅,中門大開,張任親自引著柳飛往後院安置。待要安排酒宴,柳飛卻是止住,只說今日已是飲過,不必再多麻煩。況且自己一路行來,也是有些疲乏。張任自是遵從,安排下人準備沐浴,伺候柳飛歇息。自己卻往內城去尋劉璋。辭卻一身職務,另尋人手接替,諸般手續甚是繁雜,卻非一日可完。

    當晚無事。次日清晨,柳飛自在院中做些功課。張任卻是早早過來請安,讓下人張羅朝食。待到柳飛用完,方才向柳飛稟告,昨日已是辭了大都督的職務。只是尚有些後續之事,還要奔忙。柳飛點頭,囑其早去早回,也好將師門絕學早早傳他。

    張任應了,待到午時方回。叔侄二人來至後院,柳飛將童淵所錄的秘術交了給他,讓其先行自己領悟,自己便在一旁指點。

    張任即知柳飛乃是太史慈之師。便早知柳飛實為一代宗師,況且師父信中淳淳叮囑。務必多向柳飛請教,直言柳飛之能高出自己甚多。此時得有這個機遇,如何不抓住機會請益,

    他與張繡、趙雲雖皆學自童淵。但三人資質各異,所成也就各有所長。其中小師弟趙雲資質最高,盡得童淵一身所傳,故不但將師門槍技盡數掌握,尚能自出機杼,創出新的技法。張繡雖是大師兄,但天性貪多,但凡童淵所會盡皆學了個遍。於百鳥朝鳳槍練的滾熟。間或駁雜一些雜式。若說所得。便是得了一個「博」字。而張任資質中上,兼之性本穩重。便將精力盡數投在這一套槍法之上,日夜勤練不輟,所得便是一個「精」字。

    此番一槍在手,於院中展開,但見紅纓亂抖,槍影繽紛,一招一式來去之際,段落清晰,甚有童淵幾分做派。這百鳥朝鳳槍本是極為剛烈的技法,大開大合之際,金戈凜冽之氣瀰漫,院中花伏草偃,勁風呼嘯。

    柳飛看的暗暗點頭,這張任功夫極是紮實,大槍展動之際,招招到位。只是可惜稍顯死板,且太過注重力量,而忽視了槍意。如此這套槍法施展起來,便多了一份慘烈之氣,少了一份清逸靈動,卻也和他性格相符。

    當下開口指點道「氣宜鼓蕩,神宜內斂。無使有凸凹處,無使有斷續處。其根在自於腿,主宰於腰,形於手指。靜動全身,意在蓄神,不在聚氣。在氣則滯。有上即有下,有前即有後,有左即有右,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屈就伸。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仰之則彌高,俯之則彌深。進之則愈長,退之則愈促。是為柔之道也。」

    張任耳中聽著,心有所悟,雙手舞動之間,突地一緩,卻已是將柔術融合進去,原本一往無前地剛烈之氣,突地一斂,大槍揮舞之間,已是多出一份輕盈。招式之間的斧鑿痕跡亦是斂去很多。如果說剛才那套槍法便如同一個威風凜凜的殺將,靠著無上大力取勝。那麼此刻這套槍法便已是有了一絲王者之氣,溫溫然間,氣機暗布,不戰而屈人之兵。

    張任此刻額頭已是漸現水漬,卻猶是不停,一遍一遍的不停地演練,心境隨功法而動,便有一股平和愉悅的感覺。臉上不復剛才那般僵硬,手臂揮動間,柔術秘訣在心間流過,一桿大槍便有了絲靈性。慢慢的體悟到了人搶合一的秘要。若說之前他把握了槍法之形,那麼此刻他終是把握到了槍法之神了。

    柳飛面現欣慰之色,知道他此刻已是進入了無我之境,於練武之人來說,這般境界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堪堪將有柱香功夫,但聞張任突地清嘯一聲,槍式篤然快了起來。只是快而不顯急促,反而現出一種空靈。那槍忽焉在左,忽焉在右,紅影乍現上方,槍尖卻已在中路刺出。霎那間,但見張任似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唯見星星點點地槍尖裹成一團,便如渾身長滿了尖刺。及至最後,漫天槍影忽的一斂,憑空一桿大槍突兀的出現,刺向院中的一塊大石。肉眼中所見似是極慢,而實際上卻是快至極限所引發的殘影。

    「嚓」的一聲,那槍尖已是盡沒入石中,隨即「嗚」的破空之音方才響起。張任呆呆的站在大石之前,面現迷茫之色,直不信此是自己所為。柳飛已是哈哈大笑,雙手拍掌,道「好好,此技成矣」

    張任聞聽柳飛話語,方才清醒過來,滿面激動,轉向柳飛躬身道「侄兒謝過師叔,若非師叔點撥,侄兒不知要到幾時方能成此技」

    柳飛呵呵笑道「汝莫要妄自菲薄,今能成此技,卻是靠著你平日苦練多時,厚積薄發所致。若無素日之功,吾便有天大本事,也難能幫你」說罷,點頭微笑。

    張任受誇,卻是臉現微赫,慚慚地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柳飛笑笑,卻是自身後將那日所購之苗刀取出,道「如今你師父的技藝,我算是完成所托了。咱們叔侄相見,我這做師叔地也當有份見面禮才是,你當日不也是看好此刀嗎?來來,且把這刀拿去,權當初見之禮吧」說著,將刀遞給張任。

    張任大窘,急急擺手道「師叔莫要再戲耍小侄了,當日小侄不曉事,忒多失禮。今已知師叔身份,如何還敢有此貪婪之心」口中說著,腳下直往後退。

    柳飛沉下臉喝道「休要與我嗦,吾即為汝師叔,所賜之物汝怎敢不受。更何況吾當日亦只是為助那商家而已,此刀於我實是沒用之物,汝不必多言,這便接過吧」說著,將刀已是硬塞給張任。口中卻繼續道「你不是想讓我多授些武藝與你嗎,既是你與此刀有這機緣,我便將這刀之刀法授了你吧」

    張任待要推辭,聞聽柳飛這般說法,忙自將刀接過,大喜謝過。柳飛笑道「汝可知此為何種兵刃」

    張任微鄂,道「此乃長刀,也有稱為苗刀的,人盡皆知,小侄如何能不知」柳飛點點頭道「正是苗刀,然吾卻稱其為漢刀。此刀實為我大漢之瑰寶,別處卻是沒有,故以此名名之。」

    張任方悟。柳飛道「此刀原創於大漢高祖之時,兼具刀、槍兩般兵器之長,更有其獨特之運用法門,若使用得當,實為衝鋒陷陣,斬將奪旗之利器也。」看他一眼,又道「你擅於用槍,便只知槍為百兵之王。你可知,我若持此漢刀,卻也能克你大槍?」

    張任聞聽默然,柳飛笑道「可是不服」。張任臉上微微一紅,道「師叔神功,任自不是對手,休說用這漢刀,便是空手,任恐也難在師叔手下討得便宜。」

    柳飛笑罵「你卻不必這般拐彎抹角,我所說以刀克槍,乃是單指招法而言,便是尋常武人,若得能習會此法,亦可與你大槍鬥個相當」說至此,眼見張任眼中頗是不信,不由笑道「若是不信,咱們便來試試」說著,抬手五指對著張任手中苗刀一伸一曲,張任但覺一股大力襲來,手中苗刀再也把持不住,已是憑空落入柳飛手中。

    柳飛這招一露,直把張任看的目瞪口呆。這般手段於此之世,便如神跡一般。柳飛見他呆愣,不由搖頭,喝道「還不取槍」說著,已是左手一按繃簧,金鐵交鳴聲中,已是擎刀在手。左手負於身後,右手微抬,刀尖斜指地上,靜等張任來攻。

    張任精神一振,不敢怠慢,伸手將大槍取過,雙手握實,兩臂起處,已是挽了個斗大的槍花。進步急趨間,紅纓閃動,大槍已是涮地直刺過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3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歸家


    張任被柳飛所迫,無奈只得取槍來戰。精神抖擻之下,槍花閃動,大槍已是直奔柳飛咽喉刺到。

    柳飛卻是不慌不忙,身形不動,手中苗刀急速向上一抬,已是將大槍磕出,隨即一個跟步,前腳上前一步,後腳急速跟上,瞬間已是搶到張任大槍圈內。苗刀揮動,青森森的刀光一閃,鋒刃已是向著張任的脖頸橫向削來。

    張任大驚,哪曉得一招便被所制,當下不敢稍停,奮力先後一躍,大槍擺動,槍身微顫間,槍尖卻霍的向下彎過,竟是又將柳飛攔在圈外,大槍卻是刺到柳飛胸前。這一招卻是用上了柔術了。

    柳飛點頭,口中讚一聲「好」,身子卻是不停,急速旋轉半周,單手將苗刀豎起,竟以刀背藉著旋轉之力,「鐺」的一聲又是將大槍磕開。身形不停,後腳墊步發力,前腳直趨,後半圈卻是已經轉過來,手中之刀借勢已是劈向張任頸肩所在。這下卻又是搶入大槍圈中。

    張任一招尚未使完,便被迫又是收回,急退防禦。堪堪將柳飛單刀閃過,不再收槍刺出,卻借勢以槍為尖錐,直點柳飛小腹而來,端是快捷無比。柳飛卻依然從容,微一撤步,堪堪將張任此招避過,不容他回招,便即向前直趨,兩步跨進,這卻有個名堂,便叫做擠步,正是苗刀刀法的逢進必跟,逢跟必進。

    擠進圈中,苗刀卻是直刺而出,逕奔張任胸腹擊到。張任大驚,此時大槍尚未收回,身形不穩。無奈中,只得勉力用槍尾撥去。才算解了此招。這般變化卻不是百鳥朝鳳槍的套路,實是臨危機變而出。

    柳飛不禁嘴角噙笑,暗道果然實戰最是鍛煉的好辦法,竟將張任這般一個死板之人都逼得自出機杼了。心中想著,腳下卻是未停。一個旋身,苗刀已是一招直劈,如同迅雷急火一般,涮的劈了下來,張任堪堪將大槍收回,也來不及多想,雙手擎槍向上托起,欲將柳飛單刀磕出,哪知柳飛此招卻並未用實,腳下踏進兩步。右腿一曲,左腿微彎,手中苗刀打個盤旋,已是自下向上。斜撩了出去,取的竟是張任右肋。

    張任心中實是憋屈,眼見來不及磕擋,只得又向後退。二人自交手一來。除了第一招是張任主攻,一招發滿,後面便是出半招便停,不停地躲避閃擋。心中只覺如同憋了一口氣,卻怎麼也是喘不順暢。反觀柳飛卻是式式連環,一招未停一招又出,直如海浪翻滾,前浪未退。後浪已至。後浪趕前浪,偏偏出招所擊之處。又是刁鑽詭異,讓人防不勝防。一旦展開,便無停止。張任堪堪抵擋了十餘招,終是被柳飛逼至死角,手中苗刀一撥一揮間,已是輕輕放在張任脖頸之上,看著張任呼呼直喘,笑著問道「可曾服否」

    張任滿面羞愧,沮喪的點點頭。柳飛呵呵笑道「你卻不需這般氣沮,吾這套刀法要麼不能施展,一旦展開,休說是你,便是你師父在此,也是難以抵擋。」

    張任雙目一亮,道「如此說來,這套刀法豈不是天下無敵矣」柳飛聞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哪有什麼招法天下無敵的,若要與這套刀法相抗,便需以快打快,絕不容對方近身,若是你師父在此,定會在外圍游鬥,以大槍及遠的優勢相抗,哪會似你一般,上來便來搶攻,只一招便被我搶入身前。」說著搖頭。

    張任大是羞愧,諾諾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心中對這套,逼得自己施展不開的刀法,也甚是眼熱起來

    柳飛瞥了他一眼,對其心思如何能不明白。將他喚道自己身前,先將那刀鞘遞於他,讓他細細觀看,先將其上地刀法學會,自己再授之以步法。以步法配合這刀鞘上的招式,卻不見得比自己方才施展的套路差,嚴格來說,甚至應在自己所施展的套路之上。他所用之招式是為後世民國年間,武術大師郭燕子所創的新路苗刀。而這新路苗刀卻是傳承極嚴,非郭氏子弟難以學得,他也是知曉個大概,仗著此時武學已臻至境,照貓畫虎的施展出來,骨子裡其實完全就是個制敵先機而已,完全沒有郭氏苗刀的精髓。

    此時見張任正自低頭細看刀鞘上的招式,自己便也將八部步法細細思量,與刀鞘上的招式漸漸融化,化繁去簡,去蕪存菁,已是重新自八部步法中整理出一套與之配合的步法,柳飛遂取名八陣步。這八陣步與其所創地魚龍三幻全然不同。魚龍三幻乃是以飄忽詭異為長,這八陣步卻是以制敵先機,困敵制敵為主。心中將整套刀法過了一遍,自己也覺實為不世絕學,心下暗暗高興。

    抬頭見張任兀自蹙眉鑽研,知其一時半會難以掌握,畢竟不是他所精通的大槍技法,要想真正學會,怕是要些日子的。二人自午後論武,已是過了兩個時辰了。當下出聲喚醒張任,囑其莫要貪圖其快,當靜心慢慢研究,以免走入歧途。張任猛省,這才收了,二人遂各自回房,沐浴更衣。

    於這日起,柳飛便暫時住了下來,將這八陣苗刀細細教了給他,待到張任完全掌握,已是兩月時間過去。張任於川中職務也已是盡皆交付,劉璋雖萬般不捨,但聞聽張任要前去陪伴師父,也只得罷了,沒再多留。這一日,成都城外,驛道之上。柳飛與張任相對而立,張任躬身對柳飛施禮道「師叔,弟子這便要去了,師叔可還有什囑咐的沒有?」

    柳飛微微搖頭,輕輕地拍了拍張任的肩頭,道「你過荊州之時,可與你那兩個師兄弟聚上一聚,若能得他們一道前往,我想你師父定是開心的。我囑咐你交給玄德的物事,千萬仔細,萬勿丟失或是損毀,切記切記。見到你師父時,代我問個安吧」

    張任點頭,一一應了。張任飛身上馬,抱拳道「師叔保重,弟子去了」說罷,圈轉馬頭,揚鞭大喝聲中,已是疾馳而去。

    柳飛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張任離去,直到看不到了,方才輕歎一聲,自己徑往青城而去。原來張任雖是離了劉璋,卻不願與故主為敵,約定但等劉備平蜀之後,再去投效,這期間,卻正好前去陪伴師父,以盡孝道。思及他此番定會路過荊州,便將那地形圖托他帶給劉備,相信在諸葛亮和龐統等人的運作下,定會利用合適的時機行動的。

    他自出來已是多時,此刻也甚是想念家中眾位妻子,只是此地離著青城並不多遠,再去喚金翅來接卻是多餘,索性展開身法,其速比之金翅卻更是快捷。不消半日功夫,便已是進入青城後山。

    方才踏入谷中,便見金光一閃,金猱已是閃身而出,見了柳飛甚是歡喜,挨挨蹭蹭,抓耳撓腮的跳前跳後,口中尚自不斷的發著嘯聲,滿是歡喜之意。柳飛輕輕撫了撫它腦後金髮,讚許的點點頭。

    正在此時,卻聽得一個久違了的聲音喊道「小子,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快快給老道拿酒來解饞,否則定將你這個破谷砸了」話音未落,左慈老道便已是奔了出來。口中雖喊著要酒,眼神中卻滿是關心,鬍子眉毛間俱是笑意。

    柳飛心中溫暖,卻也是迎上去道「你這老道,好沒羞恥。佔了我地山谷不說,還要整日在我這打秋風,是何道理」說著,已是扯住左慈衣袖。

    二人正自嬉笑,卻見後面奔出一片花紅柳綠,正是眾女前來迎他,眾人之後,卻是典韋等人跟著,眾人相聚,均是心下喜悅。整個隱神谷此時早已建設完畢,仍是按照以前帽子峰佈置而來。眾人進地大廳,柳飛自是先行給甄逸二老和太史慈老母問安,隨即安排酒宴。是夜,隱神谷中一片歡愉,到得晚間,眾女皆是面色暈紅,期待的看著柳飛。陳惜憐與甘媚兒剛得了柳飛寵愛,更是難忍。柳飛眼見這般情景,便施展手段,在眾女地輕嗔薄怒中,終是荒唐了一次,將眾女聚在一處,完成了穿越一來的第一次大被同眠。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桿,眾女方自各個起身,想及昨夜之荒唐,互相對望之間,均是羞澀萬分。柳飛卻是仗著神功在身,仍是按時起身,早早在做功課了。待到回至前廳坐下,典韋手中拿著一封書信進來,交了給柳飛,臉上神色卻是有些古怪。

    這信卻是自各地酒樓處彙集的情報,吳氏兄弟自會定期至最近之處收取。自典韋來後,吳氏兄弟收取的情報,便交給他,由他交給柳飛。此時柳飛接過信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讓你如此臉色,莫不是滿兒又做了什麼事情」

    典韋默然,只是搖搖頭,半響方微微吐了口氣。柳飛心中疑惑,見他不說,也不多問,將書信展開來看。一看之下,這才恍然大悟,已是輕輕歎了口氣,目光遙遙望向北方,口中喃喃的道「開始了,終是開始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3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戰事


    原來此書之中卻是盡言中原北地之事。曹操於許都探的玄德在荊州已是立足已穩,心中一時不安,遂召眾謀士商議。

    坐下程昱卻是獻策道「主公不需憂慮,今天下諸侯,北地只主公與袁紹。南方之地卻是北有馬騰韓遂,西有劉璋張魯,東面還有那周瑜窺伺。今劉玄德雖得荊州,然卻處於四戰之地,主公今可遣使南聯周瑜以為外援,將兵移往荊吳邊界處,以為震懾,劉備必不敢輕動。更假天子之召,將荊南之地,封與周瑜屬下。二地之間,必起爭端,均不得安,南方則無憂矣。北地袁紹剛剛平定公孫瓚,幽並之地極為不穩,可多派細作潛入其地,聯絡公孫瓚遺留軍士,暗結當地之民,使其進擾冀州之地。如此,袁紹亦不得安矣,主公可趁此機,備糧積草,歷練新兵。待到軍成之時,可先北上以收袁紹之地,統一北方。北方既定,南方各諸侯便可各個擊破,天下可定矣。」

    曹操大喜,他自不知江東與荊州間的貓膩,於此之時,程昱此計實是大妙。眾謀士雖盡皆多智,卻也無從判斷,盡皆頷首。坐中唯有郭嘉,心中卻時時泛起柳飛的面容,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終是沒有脈絡可循,也只得悶聲不響了。

    曹操遂按計而行,遣使徑往江東來見周瑜,俱言曹公善意,又將出天子明詔,封程普為長沙太守,黃蓋為零陵太守。令江東之眾盡速往接其地。周瑜何等人也,稍一思量,便已盡知曹操之意。當下,假作歡喜。奉召而行。使者眼見大功告成,遂心滿意足回見曹操。俱言周瑜已是接召,曹操聞聽不再以南方為慮。

    卻說袁紹在冀州得報,心中惱怒。曹操結盟不往自己這邊,卻去先連接江東,欲圖北地之心明矣。近日幽並之地又多有細作出沒其中。定是曹操安排。當下便召集眾將商議。

    謀士逄紀道「曹操此乃疲軍之計。他自於許都整軍備武,卻使各地均不得安,無暇他顧。可惜卻也將自己短處暴露。」

    袁紹聞言疑惑,令逄紀祥言之。逄紀道「曹操素有謀我北地之心,然其連年征戰,物資損耗亦是甚巨,兵卒雖利,卻已疲憊。今出此計,是為其恢復拖延時間耳。今北地只餘主公與操耳,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故我兩家早晚必有一戰!今曹操此計已是盡顯疲憊,主公正可乘時而動。幽並之地雖多有不穩,然我等只將其做為補給之處,但令守將多做巡視即可。主公便可起大軍。席捲北地,此正其時也。」袁紹大喜道「吾亦有此心久矣,今先生之言,與某不謀而合。曹操合該當誅。吾當伐之」

    當下,起冀、青、幽、並四洲大軍七十餘萬,號稱百萬,逕往許都殺來。以張合、高覽、韓猛、淳於瓊四將為上將,逄紀、郭圖、審配、許攸為謀士。其餘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為爪牙,大將呂曠、呂祥為合後。一時間,北地旌旗蔽日,漫山遍野。鼓噪而進。

    邊關得了消息急報曹操。曹操得報大驚,遂起大軍七萬。前往迎敵,使荀留守許都坐鎮。

    兩軍於陽武相遇,各自排下陣勢。袁紹使大軍四方圍住,周圍安營,連綿百里。細作探知,報於曹操,曹軍士兵俱皆股慄。曹操深感憂慮,荀攸進言道「今彼軍雖眾,然不及我軍精銳,但我軍糧秣不諧實為軟肋,主公當做速戰,敵可破矣。若牽連時日,則我軍危矣。」

    曹操點頭,遂令大軍奮勇向前。紹軍來迎,兩邊廂排開陣勢,審配早令弓弩手於側埋伏好,只等曹操投入。

    三通鼓罷,兩陣對圓,曹操策馬而出,喚袁紹答話。袁紹金盔金甲,錦袍玉帶,縱馬而出。曹操怒道「我於天子駕前保舉與你,未曾虧待,為何尚來犯吾疆界,謀反作亂」袁紹亦怒道「汝於外遣人四處挑撥,擾亂安寧。於內欺主霸權,把持朝政。汝托名漢相,實為漢賊也!其罪惡深重,更甚於董卓之輩,如何反誣他人謀反耶」

    曹操冷笑道「說吾謀反,有何證據,某今日卻是奉召討賊」就於陣前宣讀天子詔書。袁紹亦是大聲道「某亦奉召,乃是衣帶血詔」曹操聽他提起這個,不由大怒,也不再多言,遂令樂進出戰,這邊張合挺刀躍馬接著,二人就陣前殺了起來。

    張合自得了柳飛傳刀,日日習練,早將破鋒八式融會貫通,此時施展起來,樂進如何是其對手,戰不十合,已是不支。曹操身邊許褚早出,挺槍直取張合,袁紹這邊高覽亦是殺出接著,四員將捉對兒力拼。高覽許褚酣鬥激烈,樂進卻已是不敵張合。

    曹操眼見不勝,令旗揮動,大軍齊齊往前,就來衝陣。袁紹陣後審配見了,便命放起號炮,旗門開出,弓弩手盡出,各個彎弓搭箭,便是一陣攢射,曹軍登時哀號連天,倒了一片。袁軍中軍乘勢殺出,曹軍抵敵不住,大敗而潰,逕往南退。袁紹驅兵掩殺,直追至官渡,曹操方才立住大寨。袁紹就叫大軍四下圍了,曹操困在寨中只是不出。

    袁紹叫戰,曹操卻是不應。審配獻計,於曹軍大寨外築起土堆,高出曹軍大寨,將弓弩手盡皆移往高出,居高臨下,以弓弩射之,梆子響處,箭如雨下,曹軍盡皆趴伏,不敢抬頭,袁軍哄笑不已。

    曹操心慌,聚眾謀士商議,劉曄進計,造發石車應之。這劉曄乃是正宗帝冑之後,漢光武帝玄孫,卻是個數宗忘典之徒。然其才華蓋世,端是個了不起的才子。於歷史上,對曹操數出奇謀,克敵制勝。便是於取蜀滅吳大業上,也是獻出決勝之策,卻終因其身份,而未被曹氏接納,而曹氏也因此喪失了統一的契機。此番所獻的發石車,卻是霸道異常,乃是以大車將大石凌空拋出以砸敵軍,其射程更甚弓箭。

    袁軍驟然遭此打擊,登時死傷甚巨。郭圖又獻計挖掘地道,卻被劉曄再次破壞,以繞營挖掘壕溝對應,袁軍空耗許多軍力。兩軍便這般對抗,直有近兩月。曹操軍力漸乏,糧草不繼。

    時郭嘉身體不適,已是臥病多日,曹操有心退兵,卻又遲疑不決,尋思之下,便作書使人回許都問計於荀。荀接書後回道「今接主公書,謀以進退之道。竊以為此時絕不可退!袁紹舉傾國之力與公決之,敵眾我寡。若不能勝,必備所乘。實乃天下之大機也!彼軍雖眾,卻不能盡用,主公神武,以至弱對至強,雖軍食不濟,然猶勝過昔日楚漢之滎陽、成皋之時也。今主公畫地而守,扼其喉使不能進,其見勢竭,必將生變,此用奇之時也,斷不可失,唯主公明察。」曹操得信心中大定,遂令將士竭力死守。

    袁紹終日攻打不下,心中煩躁,自將中軍後撤三十里下寨,直讓前軍圍住,不使曹操走脫。卻使人回冀州催糧,由大將韓猛押送。哪知傳信之人卻被曹軍捕獲,曹操遂令許褚,夏侯輕騎襲之,韓猛不妨,糧草盡被焚燬,曹操乘勢分兵,於寨前更立大營一處,以做犄角之勢。

    韓猛回營俱言糧草被毀之事,審配進言道「三軍以糧草為重,不可不防,烏巢屯糧之所,當以重兵守之」袁紹點頭,令大將淳於瓊領兵兩萬,前往烏巢鎮守,又請審配親往鄴城坐鎮,發付糧草軍械,勿使有缺。審配領命去了。

    這淳於瓊雖然頗有武力,然而卻是性剛好酒,其下軍士多有畏懼。這會突然自前線退至烏巢,左右無事,便整日貪杯酗飲,整日薰薰,渾不知天上人間。

    卻說曹操拚力死守,這日也終是糧斷,便命使者星夜往許都催糧。那使者走不上三十里,便為袁軍捉住。這日巡值之人卻是許攸,其人幼時曾與曹操為友,此時卻在袁紹處謀職。軍卒將使者交付許攸,搜得曹操書信,許攸觀之大喜,逕來見袁紹。進言道「今曹操為敵我大軍,已是傾巢而出,許都此時定是空虛,可分一輕騎徑襲許都,則許都可破,操可擒矣。且今曹操糧盡,正可乘勢兩路進擊。」袁紹將信看罷,卻是猶疑,道「曹操奸詐,如何能這般容易讓人知曉底細,此定是其奸計,以賺吾等,不可輕動。」許攸大急,頓足道「今若不取,後必悔之」

    正說話間,軍卒送信,正是鄴城審配所書。其上先是敘言催糧之事,後面卻是說許攸一些貪墨之事,更有其子侄假借其名,為禍地方之舉,今已被拿下,盡數斬了,特此報知袁紹。

    袁紹看了大怒,將書信摔於許攸面上,即指許攸大罵「無行匹夫,尚有何面目來此進言。汝曾與曹操有舊,此定是相約來謀吾軍,吾今暫且饒你,可速退出,今後莫再來相見」將許攸亂棍趕出。這一趕,卻終將七十萬大軍,盡皆趕到死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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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官渡


    許攸出的營來,禁不住仰天長歎,自思家中子侄俱亡,實是已無面目再回冀州。眼見袁紹此處也是不容,不由心灰若死,抽出身畔佩劍,便欲自刎了事。身邊親隨急忙攔住,進言道「今袁紹不容,公即與曹公相厚,何不徑投曹公」許攸聞言頓時猛省。

    當夜,許攸偷偷遣出袁紹大營,逕來曹操軍中相投。曹操聞報,心中大喜,知曉荀所言之變已是應驗。足不及履,便已是跑出相迎。

    許攸大是感動,但問何故。曹操假言道「吾與子遠乃舊友也,如何能不歡喜。今日子遠肯來,定是有計教我,願聞其詳」許攸心下大慰,殊不知曹操這一迎,卻是奔著那七十萬大軍而來的。

    許攸見曹操意誠,也不贅言,直接問道「孟德此番軍中尚有多少糧草」曹操道「可支一年之用」許攸冷笑道「恐怕未必吧」曹操僵了僵,又道「尚可支半年之用」許攸聞言,起身便走,口中怒道「吾以誠相投,公卻屢以詐言相欺,豈吾望哉」。曹操急忙拉住,賠笑道「子遠勿嗔,也罷,實言告知,尚有三月之糧耳」言下,臉上尚是一片真誠之色。

    許攸卻是笑道「世人皆言曹孟德乃奸雄也,今番見了,果然如此」曹操眼見他不信,亦是笑道「豈不聞兵不厭詐乎」說罷,左右看了看,將許攸扯至角落,附耳低聲道「實不相瞞,軍中只有此月之糧了」曹操口中漸漸減來,直有四番跌宕。許攸心中暗歎,嘴上卻已是大喝道「休要瞞我,軍中已無糧矣」言語確定至極。曹操不禁大為驚愕,愣愣的看著許攸,道「何以知之」許攸這才取出曹操書信,遞於曹操道「這書信卻是何人所寫」曹操大驚,問道「如何得之」許攸這才將得信之事細細說了。曹操不禁暗呼僥倖。

    當下拉著許攸請問應變之道,許攸道「公以孤軍而抗大敵,不求速勝之策,而坐地拒之,遷延時日,此為取死之道也。今吾有一策,可使袁紹百萬大軍頃刻覆滅,公還肯聽否」曹操大喜。忙問其詳。

    許攸道「袁紹大軍所用之糧,俱皆屯於烏巢,今烏巢守將淳於瓊好酒無備,公可選精銳士卒,扮作袁紹軍中大將蔣奇,只需宣稱前往護糧,乘間燒其糧草輜重,則袁紹大軍不出三日必亂矣」曹操大喜,重待許攸。

    次日。選精銳士卒五千,便擬往烏巢劫糧。旁邊李典精細。道「今袁紹屯糧之所,必有重兵把守,主公輕身前往,需防許攸有詐」曹操搖頭道「不然,今我軍糧盡,難以持久。若不圖之,是坐以待斃。何況。其若有詐,安肯留在我營中。我昨日留之,便是相試耳。且此計我亦思之久矣,勢在必行。君等勿疑」

    李典道「既如此,也當防備袁紹乘虛來襲」曹操讚許,李典年紀雖輕,然深通兵法,將欲襲敵,卻先防敵人來襲。曹操頷首笑道「吾早有定計,只恐其不來」原是叫荀攸,程昱並曹洪守大營。夏侯、夏侯淵領一軍伏於左。曹仁、樂進領一軍伏於右,以待來敵。

    令李典、許褚在前。於禁合後。自己卻領眾將居中,五千人馬俱皆換上袁軍旗號衣甲,乘著黃昏光線昏暗之際,逕往烏巢進發。

    一路夜行,通過袁紹大寨,但有相問,盡皆回答乃是蔣奇奉命前往烏巢護糧。袁軍遙見俱是自家旗號,並不懷疑,一路放行。及至到了烏巢,天方始交四更。曹操眼見烏巢軍士鬆散,毫無所備。心下大喜,命軍士四處舉火,鼓噪而進。霎時間,火光沖天,是夜,適逢天公作美,風勢大急。如此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只頃刻間,烏巢已是盡入火海之中。

    淳於瓊這晚才讓士卒自山間打的些野味,自在帳中就著野味灌了個爛醉。待到被噪聲吵醒,尚不知發生何事。醉眼迷濛間,爬起身來,欲要喚人來問,卻早被曹軍士卒撓鉤拖翻,碼肩頭攏二背困了個結實。便在此時,眭元進、趙睿運糧方回,眼見烏巢大火,俱皆大驚,急引眾軍來救。軍士報於曹操,曹操大呼眾軍只是拚力向前,待到敵軍追至,方並力回身而殺,袁軍抵敵不住,盡被殺散。烏巢存糧已是盡數燒絕。

    曹操即燒了烏巢,使人將淳於瓊牽過,令將割去耳鼻手指,綁縛於馬上,放回營去,以羞辱袁紹。

    卻說袁紹正在大營中安歇,忽然聞報北方大火沖天,奔出帳外看時,已知定是烏巢出事,大驚之下,急招文武前來商議,謀劃救援之事。

    張合自歸袁紹以來,每每衝鋒陷陣在前,且多有奇計妙策,眾皆服之。高覽更是與其交相莫逆。唯有郭圖等謀士,對其深懷忌憚,恐其奪己之功,素日便多有牽絆。加上袁紹本不是個有主意的,故雖對張合頗為仰仗,卻也不盡相信。張合每每念及,便甚是鬱悶,只是念著忠義之道,不能下決心離開。只是,於近些年卻總是時不時的想起柳飛當日留給他的錦囊,想起柳飛當日所言,進無可進,退無可退這八個字時,隱隱有了些明悟。

    今夜,他本正和高覽二人相對而論,聽的帳外喧嘩,出的帳外一看,北方大火之處,心中便是一顫。高覽此時也是奔至身旁,望著北方大火,臉上已是一片煞白。二人正自對望之際,士卒傳令,袁紹召喚眾將。二人知曉定是為烏巢之事,不敢稍待,匆匆趕來,於路之上,二人商議均是應急速往救。

    此時聽的袁紹問起,張合立時便道「主公,此刻當盡速趕往烏巢,能搶得出一些是一些,某願與高覽救之」

    他話音才落,郭圖便已是出聲道「不可,曹軍劫糧,曹操必定親往。他即親出,大寨必然空虛,可縱兵先擊曹操大寨。操聞之必然回救,烏巢之危自解。」張合聞聽搖頭,道「曹操多謀,劫人之寨,安能不妨他人劫之。今若攻其寨,短時不拔,一旦操回,吾輩皆被擒矣」郭圖卻是哂道「曹操卻有多少兵,他只顧劫寨,又怎會多留兵士在寨中,將軍莫不是怕乎」張合大怒,二人相爭,郭圖再三請劫曹營。袁紹終是不信張合,遂納郭圖之言,令張合、高覽二人領兵五千,逕往官渡襲取曹營。卻令蔣奇領軍一萬,往救烏巢。合該袁紹敗亡,他此時若能從張合之言,並力前往烏巢,則或不至於糧盡兵敗,只是此時一誤再誤,卻是回天無力了。

    且說曹操殺散烏巢守軍,盡奪其衣甲旗幟,便又偽裝成淳於瓊敗卒,撤軍回寨。行至進山小路,正遇上蔣奇軍馬。對答之下,卻詐稱敗軍撤下,蔣奇不查,待至臨近,卻被許褚大喝一聲,刺於馬下。蔣奇大軍尚自懵懂,被曹軍圍住盡數殺個乾淨,一萬人竟是未能跑出一個。曹操眼見袁紹已是動了,便使人扮作蔣奇兵士,先自往袁紹處報告,盡言蔣奇已是殺散烏巢敵兵。袁紹聞聽心下略定,不復再往烏巢派兵,卻只是將兵填往官渡。曹操軍士遂得以順利撤出,直往大營而回。

    這邊卻說張合、高覽二人領命前往官渡。五千人俱是人銜枚,馬勒口。便於夜色之下逕自殺奔官渡而來。堪堪臨近,張合卻是將馬勒住,對高覽道「賢弟切莫著急,吾思之再三,郭圖之計也是弄險,今我等不備,稍有差池,則俱為齏粉矣。」

    高覽也是皺眉道「吾亦知之,奈何主公之令如何違地,可有主意」張合點頭道「若曹操當真是空營而出,我便只三千士卒也可成事。既如此,我二人不妨分兵兩處,賢弟領兩千軍士於外埋伏,我自帶三千人去。若是一旦有變,汝這兩千人卻是救命的緊要所在了。」

    高覽微一沉吟,便自點頭,道「如此也好,總不教孤身涉險便是,但有所動,你我裡外夾擊,當無人能攔得住」

    當下,二人便就分兵,高覽自帶兩千人覓地伏下。張合卻帶三千人,直衝曹營而來。眼見前面,大營之中,***並不明亮,便只三三兩兩個巡夜士卒。此時自地面的震動和紛至杳來的蹄聲,已是知曉有人欲來劫營,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張合前隊士卒拋出手中撓鉤,已是勾住寨門,勒馬回頭,大力拉扯之下,頓時將寨門拉開,後面大隊士卒大喊聲殺,已是衝入營中。

    張合將將進了大營,便已是感覺不好,那些奔跑的士卒此時卻已是不見了蹤影,張合心中暗叫聲糟,勒馬回頭,大喝道「退」已是當先往外衝去。便在此時,只聞號炮連天,鼓角齊鳴,左邊夏侯、夏侯淵,右邊曹仁、樂進已是盡皆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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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遁走


    四將早看見張合,催馬直往這邊衝來,要拿張合。張合哪裡肯讓他們圍住,急催胯下戰馬前突,先自迎上曹仁,更不多言,大喝一聲,手中大刀已是摟頭劈面而下,其勢如若瘋虎。曹仁不敢硬擋,盤馬避過,張合卻不戀戰,催馬直走,後面士卒一擁而上,頓時將四將隔開,只在後面緊追,堪堪奔出里許,迎面卻正撞上曹操大軍返回。許褚、李典各挺刀槍齊齊來截,張合無奈,只得打起精神,手中大刀將破鋒八式施展的淋漓盡致。

    這破鋒八式乃是柳飛親傳,其威力豈同小可,再加上張合此時已是到了拚命的關頭,往往使出的招式皆是與敵俱亡的拚命架勢,便以許褚之勇,一時也是難以抵擋,三員將成品字形一場酣戰,週遭勁風四溢,無人能的靠近。

    堪堪戰至百餘回合,張合也是覺得有些乏力,他以一人之力力抗兩員大將,實是悍勇過人了,然此刻四周圍攏的曹兵漸多,跟隨他闖營的三千士卒已是折損了兩成,剩下的士卒盡皆盡量靠攏主將,將眾多曹軍攔在圈外。曹操早已到了,在圈外看了許久,眼見張合之勇,不由暗暗奇之,便起了愛才之心,當下令人傳令於禁,亦是同上,務必要活捉張合。

    張合力據兩將已是漸有不支,如何經得上三人來戰,眼見自己恐是交代在這了,不由發了狠性,招招搏命,再不留後手,不多時,身上便已掛綵多處,刀法漸漸散亂。

    曹操遠遠望見,不禁大喜。正自高興之際,突聞後軍一陣大亂,但見一員大將挺刀躍馬。直衝進來,臨近處,如波湯遇雪,無人擋的,身後亦是隨著眾多袁軍,呼嘯而至,口中俱是大喊,一時不知多少袁軍來襲。

    曹操大驚。唯恐大軍有失,急令眾將擋住,張合這才鬆了口氣,大刀揮舞間,已是率隊與高覽相會,二將領頭突擊,終是衝出了重圍。直離了曹營三十餘里,方才停住。盤點身後士卒,卻是折損了大半。只剩兩千餘人。張合累極,又兼身上帶傷。便暫時紮營,包紮傷勢,收攏敗兵。

    二人相對無言,俱是不知回去該如何向袁紹訴說,唯恐袁紹面上難看,畢竟二人臨出兵之際,俱是反對此次劫營的。他二人正自發愁。卻不知袁紹大營內,郭圖也是暗暗發愁,唯恐二人回來對證,思慮良久。不由狠下心腸,先來向袁紹稟告,俱言此番兵敗,乃是張合、高覽二人早有投敵之心,不肯力戰才至如此。袁紹本是個沒主見的,聞聽大怒,立時便使人傳令,著二人前來領罪。郭圖卻先一步使人暗告之。

    二人得報。不由大驚。高覽更是冷笑連連。對張合道「我等拚死力戰,因他之故戰敗。還在想著如何替他圓場,他卻只聽讒言,要我二人前去領罪,真是昏聵之至」張合猶自不信,正自疑惑間,袁紹之使到了,高覽問其故,使者面色緊張,卻言不知,二將哪還不知其中機關。高覽二話不說,拔劍立斬來使,張合大驚,道「如此怎生是好?」高覽道「袁紹不仁,不若我等往投曹操」張合猶疑,猛地想起當日柳飛所留錦囊。當下取出來看。

    高覽疑惑,不明所以。張合遂將前事一一告知。高覽大驚道「柳公竟能算至今日之事乎?怕不是神仙手段」

    張合不答,只將錦囊打開,卻見上面寫道「前有曹兵攔路,後有奸人進讒。投曹遺臭萬年,常山來尋真主。」張合呆呆的看著,心中只覺匪夷所思。高覽見他發呆,將他手中捐書接過,看完之後,已是色變。顫聲道「此人實有鬼神不測之機,竟然連我等欲要投曹操俱皆算到,真神人也!其言不可不尊,我等這便往常山去吧。」

    張合聞言也是點頭,二人將眾士卒聚攏,俱言因果,但言有願隨二人者,便同享富貴,若不願者,去留自便。眾軍士俱願相隨,竟是無一人願再歸袁營。二人大喜,收拾停當,商議往常山事宜。

    高覽道「此去常山,非一日之功,既然眾人盡皆願隨,糧草卻是頭等之事」張合點頭,微一沉思,便道「既然已經做了,便做徹底。烏巢此番雖遭大火,然定尚有些許存糧,我等便去劫上一些,其餘量供七十萬大軍不足,供應我等卻是足夠了。今烏巢之軍尚不知我等之變,正可乘機取之」高覽點頭稱善。

    二人即刻聚集眾軍,也不停留,直往烏巢而來。於路之袁軍,但見二人旗號,並無攔阻,只天明之時便已趕到,也不多說,只叫人搬取足夠的糧秣,堪堪夠了,眾軍便是呼嘯而走,直往常山而來。於路卻是繞開城池,只打袁軍旗號,卻將帥旗盡數收了,只是沿著太行山腳下而行。

    數日之後,已是來至常山地界。二人相對,便是發愁。當日匆匆而行,卻是沒明白到了常山,又如何去尋那什麼真主。眼見已是至此,只得讓眾軍暫時紮營,二人卻往城中而來,碰碰運氣。

    到得進了城中,行不多時,便見一樓立於道旁,上掛一番,凝目看去,正是攬月二字,原是一個酒樓。二人行的半日,也是乏了,便走了進去,尋個座頭坐了。方待要叫小二來喊些吃食,卻見一個人已是施施然靠了過來。看其打扮,便是這酒樓的掌櫃,見了二人,已是微笑低聲道「二位將軍終是來了,小人奉柳公之命,在此已是恭候多時矣。」

    二人聞聽大驚,忙自轉頭他顧,那掌櫃的卻是笑道「二位將軍勿疑,張將軍地畫像,家主早在多年之前,便已遍傳我等。是以見面即識。更兼前陣子官渡鏖戰,早有人跟在將軍身後,便是將軍今日不來,自也有人會帶將軍來此的」

    張合高覽這才放下心來,回頭打量此人,問道「商家如何稱呼」那人呵呵笑道「小姓于,便叫於憶,此處非說話之處,二位將軍請隨我至內室敘話」說著,已是伸手肅客,待二人起身,自在前面引路。

    待到內室,這於憶方取出一枚白玉令牌,交與張合道「當日家主曾有言道,異日將軍若到了,便可持此令徑往山上去尋黑山軍,自有人接應。」

    張合大奇,道「黑山軍?可是那張燕所領的黑山軍?」於憶微笑頷首,道「正是張燕將軍」

    張合詫異道「某早聞張將軍大名,只是據聞這張將軍只是霸住山野間,於周邊尋些買賣,如何讓我等去尋他?莫不成」說到此處,卻是停下不說了。

    原來這張燕其人,卻是個坐地分贓的盜匪頭子。原名褚燕,亦是常山真定人,曾與公孫瓚相交,於袁紹也有過磨擦,曾大戰過一場,結果雙方俱皆受損,遂各罷兵。昔日黃巾之亂時,他因不忿當地官吏壓迫,也是憤而起義。聚集鄉中少年,幾番爭戰,從者達至萬人。後來博陵張牛角起義,便與褚燕部合併,褚燕推舉張牛角為首。後來在攻打癭陶一役中,張牛角中流矢而亡,臨死前,指定褚燕為主。

    此時,褚燕方改姓為張,更因其剽悍輕捷過人,軍中便有綽號,喚作「飛燕」。這張燕於黃巾被平之時,亦是向朝廷請降,曾官拜平難中郎將。近處小帥孫輕,王當等人盡皆聽其號令,奉其為主,聚眾百萬,號曰黑山。後來董卓作亂,遷漢帝於長安,天下刀兵又起,張燕遂以其眾,與附近豪傑諸侯相交。當日,公孫瓚與袁紹大戰之時,燕亦曾遣部將杜長前往相助,卻終被擊潰。

    故此,張合等河北眾將少有不知其人的,俱皆知道這張燕,實是等同於黃巾一般的匪寇。只是此時礙著柳飛的面子,卻是不好直接宣之於口,但若是讓他們就此上山落草,卻也是不願的。故此才有這般欲言又止地局面。

    於憶卻是大笑,道「將軍莫非以為,家主會讓將軍落草為寇不成?」說著只是搖頭。張合尷尬,高覽卻接過話頭道「我等如何敢對柳公不敬,只是實在不知柳公究有何安排,又與那黑山張燕有何關聯,還望于先生能祥告知」

    於憶呵呵笑道「那張燕將軍原本卻是山寇,整日所做的,便是劫掠州鎮。然則今日已是不同,我家家主早已派人將其收服,伏在此地多時,便是等張合將軍到來。將軍到來之日,便是將大軍交與將軍之時。卻不是要將軍去投奔,實是要將軍去收編也。」言罷,已是捋鬚而笑。

    張合高覽二人如同身在夢中一般,想想方纔還在逃難,突然間,有人告訴你,你現在是擁兵百萬的方面之將了,如何不讓二人震驚。

    張合努力將心思沉下,問道「如此安排,卻是讓柳公煞費苦心了,然卻要合等做些什麼?這百萬大軍要如何補給?」

    於憶微微搖頭,道「家主安排之事,豈是小人所能盡知。吾便是知道這些。至於接手之後,如何安排,自有人會詳細告知將軍。這卻非小人故意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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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完敗


    張合高覽二人眼見再問也是白搭了,只得告辭出來。返回大營路上,想及柳飛安排,不由俱是歎服不已。如張燕這般匪寇也被收服,且在此潛伏多時,可見所謀者大。否則,以那張燕的脾性,如何耐得。

    他們卻不知,柳飛雖早早算計張燕,然卻是剛剛才得手的。他早自後世歷史上所知,這張燕便如同宋時的宋江一般,功利之心頗重,整日便是想著如何能被官府招撫,並無一味佔山為王的心思。從其先降漢室,後降曹操便已知之。而且,其兩次歸降,俱是自發行為,並非被剿平打敗後的無奈之舉。

    即知張燕的心思,以柳飛所規劃的蓋世藍圖,再許以官職,張燕如何不乖乖的上鉤。開始並未前去撩撥與他,一來是柳飛未抽出時間,二來畢竟為時過早,倘若早早將張燕收攏,恐其不能久耐。正巧上次竟然碰到禰衡,以禰衡之名聲、辯才。再加上柳飛的名頭,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張合高覽二人不知就裡,尚以為柳飛早於十餘年前便已佈置好,其間算計之精,安能不讓二人心驚。自開錦囊至今,一步步,一環環,銜接緊湊細密,張合早在當日得以傳刀之時,便已拜服,高覽卻是被柳飛的先知和手段所懾服,心中竟也是興不起半點悖逆的心思二人回到大營,立時發付斥候入山搜尋。不到半日,便有一人隨斥候而返,逕來見張合,待到張合出示了柳飛令牌,方才施禮而見,請張合等人暫且在此安營等候,自行先回去稟告。

    次日清晨。便有一隊人馬前來相迎,為首卻是一個文士。眾人相見,互通姓名。張合高覽又是大吃一驚,原來這文士卻不是別人,正是禰衡彌正平。禰衡乃天下名士,此時竟出現在土匪窩,二人只覺世事若經柳飛之手後,均是匪夷所思了。當下不再細想。傳令拔營,隨著禰衡徑往山中而去。

    禰衡帶領所進的這山,乃是太行的支脈,便是那白石山了。此刻大軍所行的去處,卻是後世頗為有名的插箭嶺。這插箭嶺卻是因當年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訓練兵士之所而得名。

    到得嶺下,禰衡讓張合將大軍紮營,只三人徑往嶺上大寨行來,一路行來,但見奇石怪峰無數。壁峭勢險,如刀削斧劈。果是一個藏兵的好去處。

    幾人堪堪走至嶺上,便見上面站著幾人,正自手搭涼棚,翹首往下看來。禰衡笑道「張燕將軍來接咱們了」說著,緊走幾步。往上迎去。

    張合高覽雖對張燕耳聞甚多,然見面卻是初次,不由俱皆凝目看去,卻見前面一人,身高七尺七寸,年約三十多歲。體型甚偉,一身黑衣黑甲。青布包頭。濃眉虎目,面容冷厲。一部絡腮鬍子,更襯托的此人地剽悍。

    此時眼見三人過來,卻是遠遠的抱拳,朗聲道「前面可是張合將軍當面,在下常山張燕有禮了」口中說著,卻是直直迎了下來。

    張合高覽二人亦是下馬。呵呵笑道「正是張合。勞煩張將軍遠迎,實不敢當」說話間。幾人已是相聚。張燕呵呵笑道「我等在這盼著將軍,已是多日了,若非禰衡先生攔著,我等便要兵發官渡,接應將軍了。」言語之間,似是並未將袁紹百萬大軍放在眼內,甚是豪氣。

    張合趕緊謝過,張燕遂將身後眾人一一介紹,卻全都是各隊小帥。孫輕、王當、楊鳳、於毒等人俱在,眾人各自見禮,眼中望向張合時,卻俱是一片熱切。張合心中疑惑,卻也知此時非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禰衡眼見張合神態,便已是明悟,心中只是偷笑,面上卻是邀請眾人回營再議。眾皆稱善。進了大寨正廳坐下,禰衡方才開口道「某奉柳公之命來此相邀飛燕將軍,共舉大事,幸得將軍大義,此事已是妥定。但不知,柳公當日要求以將軍為主地事情,各位將軍可還有異議?」說著,眼睛掃向在座眾人。

    張燕大聲道「先生忒也嗦,這事早便定下,如何又來問起。某等只願能轟轟烈烈的幹上一番大事,但能使後世顯我等聲名,以不負丈夫之志。至於由誰來領軍,都是小事耳。況將軍威名,吾等素知,如何能有異議。便請先生快快安排後面之事才是。」旁邊孫輕、王當等人俱皆點頭。

    禰衡微微一笑,道「好,如此,聽我細細道來」便將柳飛之安排盡數說了。直把眾人聽得熱血賁張,張燕激動站起身來道「柳公果然高見,這事甚是合某等胃口,若是整日價便和自己人打,有甚能為。今不嫌我等鄙薄,使衛、霍之功於我等。便是萬死亦不敢辭也。」眾人俱是熱血漢子,俱皆發誓效力。

    張合高覽亦是聽的心旌搖動,難以自持。均是暗自思索,這般功業做下,當是為後世傳唱了。大丈夫立於世間,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耳。願不得張燕等人甚麼也不計較了。

    眾人既是取得一致,便細細研究具體施為之法。幾日後,便陸續開拔,直往右北平而去。這張燕眾雖號稱百萬,其實卻並沒有那許多,單只青壯也不過二三十萬,其餘盡皆為老弱從屬,此去極北之地,卻正好作為屯田充地之用。

    張合等人這邊進行的甚是順利,袁紹此時卻已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心中直把張合高覽二人恨之入骨。

    原來,袁紹去了許攸,又去了張合高覽,烏巢之糧被毀,本已是軍心士氣大降。及待第二日,令烏巢歸攏餘糧之時,眭元進等方報,黎明之時,張合高覽已是將糧盡皆運走了,此時卻是連一日之糧也湊不出了。袁紹聞聽怒不可遏,大罵眭元進、趙睿二人,立時斬了。可憐二人未像歷史上般死在敵人手中,卻終是命喪自家主公刀下。

    袁紹大軍既無糧草支應,頓時紛亂。曹操得報大喜,立時下令兵分三路,進擊袁紹。是夜三更,許褚曹仁一隊,夏侯夏侯淵一隊,李典樂進一隊,三隊並進,直殺入袁紹營內,袁紹匆忙應戰,可惜兵無戰心,瞬間大潰,七十萬大軍折損大半。直退後百里下寨。

    方欲暫歇,卻不料曹操根本不給其休整的就會,大勝之後,立即重新分派軍士,七萬大軍分為八路,盡數壓上,直衝紹營。袁軍俱無鬥志,四散奔走。袁紹披甲不迭,只著單衣上馬而走,幸有幼子袁尚護著,隨身只八百餘騎相隨敗回河北。七十萬大軍一朝而潰,自此,袁曹之間,力量轉變。袁紹對曹操不再有任何優勢。卻說袁紹狼狽而逃,奔至黎陽北岸,大將蔣義渠接著,方得稍安。思及此次之敗,卻與張合高覽二人二次劫糧大有關礙,不由的深恨之。遂於四洲之地遍傳格殺令,但能送來二人頭顱者,賞千金,官進三級。又命蔣義渠召攏敗逃士卒,眾逃卒聞聽袁紹還在,漸漸復聚,呂曠呂祥二人因是合後,受損最小,亦是趕來冀州相聚。

    袁紹自思此次勢危,便欲先立繼位子嗣。他本中意幼子袁尚,欲立幼子。問計於眾謀士。道「今外患未息,內事宜早定。吾長子、次子皆難有所為,唯幼子尚有英雄之表,可為吾後,吾當立之」。眾謀士中卻是分作兩派,審配、逄紀保得是袁尚,郭圖,辛評保得卻是長子袁譚。當下,郭圖便道「今譚為長,而又居於外,主公廢長立幼,此為取亂之道也。今外敵未去,倘若內裡再因立嗣之事,引發父子、兄弟之爭,大事休矣。主公今只宜多思拒敵之策,立嗣之事可暫緩再議」袁紹由是猶疑不定。

    這日得報,長子袁譚,次子袁熙並外甥高干各自三洲提兵前來助戰,袁紹大喜。復聚大軍得三十餘萬,進往倉亭,來戰曹操。曹操官渡大勝之後,攜勢而進,沿途郡縣望風而降,曹操於是放緩速度,著意收買民心,傳令但有擾民者,立斬之,由是軍民震服,曹操見計得逞,暗暗歡喜。這日得知袁紹復聚得大軍,兵至倉亭,便提兵而進,來迎袁紹。

    次日兩軍大戰,各有勝負。及至後日,曹操得程昱獻十面埋伏之計,再次大破袁紹,袁熙高干皆被所傷,軍馬損失殆盡,袁紹受此打擊,抱著兒子外甥大哭一場,不覺昏倒。待到救起,連吐幾口鮮血,發誓定要與曹操決死。遂吩咐各回治地整軍備戰。自回冀州暫且修養。

    卻說曹操大勝,收攏兵卒,大賞三軍。一面派出細作探聽冀州消息,回報袁紹正自修養,袁尚、審配堅守城池,其餘人等俱皆回了治地。眾人鼓噪,急速進兵。曹操卻為收買人心,更顧慮審配多謀,遂決意來年再戰。正商議間,許都荀來信,言荊州兵馬有異動之像,曹操聞訊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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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入川


    卻說曹操聞聽荊州大軍異動,不由大驚。他向來對劉備甚自忌憚,時時防備,當日聞聽劉備已得荊州,就曾欲發兵先平劉備,奈何後面袁紹窺視,始得作罷。這次北伐袁紹,心中擔心的便是劉備乘虛來攻,這才有南聯周瑜之事。

    當下令人速速打探清楚,荊州兵馬動向。不數日,細作回報,荊州之兵雖在集結,卻是往臨沮和夷陵而動。曹操略一沉思,便已明白,劉備此舉定是欲圖西川。當下便召集眾謀士商議,欲先伐劉備。

    程昱諫道「今袁紹未除,而遽取荊襄,倘若袁紹復起,勝負未可知也。況劉備於荊襄立足已穩,民心歸附,且手下兼有太史慈、關張之勇將甚多,恐一時不得拔也。今我軍久戰已疲,稍有不慎,便有不勝之虞,一旦袁紹與劉備相連,南北夾擊,吾軍危矣。今不若先還許都修養,待來年先平袁紹,後圖荊襄,則南北之利,一舉可收矣」

    曹操點頭,卻又憂慮的道「如此便放任劉備去取西川不成,若其得了西蜀之地,南方不易圖也。」

    旁邊荀攸卻道「此事易耳,主公可修書二封,一封給劉璋,便道劉備接連江東,欲圖其地,使其先攻劉備;一封給漢中張魯,便言劉備圖川土之心,教其亦是出兵攻之。如此,劉備首尾不能相顧耳。主公再以天子詔書給周瑜,使其出三江口,以進江夏,如此,劉備便是能否保其地都未可知,如何敢擅動拓土之

    曹操大喜,道「公達此計大善!真達人也。」遂令曹洪屯兵河上。虛插旌旗,以張聲勢。自統大軍還許都休整。又分派使者奔赴三地。

    卻說玄德這邊,當日在荊州整備軍務。卻報柳飛差人來見,忙自接出。來人卻正是張任,與劉備相見,俱言與柳飛相認之事。劉備大喜,遂以師兄稱之。張任連忙謙遜,又取出柳飛囑咐交付的圖冊。這才向劉備求肯能讓子龍與張繡隨自己往見師父。劉備自是允可,先將張任安排至館驛暫歇,著人去新野搬趙雲回來,以張飛替換。又使人叫張繡來見。

    待得張繡來了,劉備拉著他笑道「孤今日始知將軍乃是孤之師兄也,將軍卻瞞的孤好苦。」張繡當日被柳飛訓斥點醒,早已沒了別的心思,今日又見劉備待己仁厚,不由大是感動,跪地道「繡昔日糊塗。幸得師叔點醒,今得主公如此相待,敢不肝腦塗地以報之!自今日起,再無他想,願為主公大業效力,萬死不辭。」

    劉備大喜。將他扶起,道「與人前你我主臣相稱,人後君與孤是為兄弟也。」然後將張任之事細細說了,張繡大喜,欣然往見張任。師兄弟二人相見,自有一番感動。

    劉備待張繡退下,方才打開柳飛所送絹冊。及至看時,不由大驚,忙使人請孔明、龐統等人前來議事。

    待到孔明等人至,劉備將出絹冊,諸葛亮接過看了,不由大喜,羽扇輕搖。對劉備道「恭喜主公。這卻是柳公將西川送了來呢。」眼見眾人正自傳看圖冊,俱是一片喜色。方才輕搖羽扇,繼續說道「益州居於大江上游,舉足可以制荊襄之後。據荊襄而無益州,猶如刑天無首。昔日秦得兩川而盛,楚失西蜀而亡。亮久欲取之,一來時機不對,二來苦於不明地勢,未敢輕動。今得此圖,取蜀無憂矣。」

    旁邊龐統此時也是看完圖冊,亦是點頭道「孔明所言極是,西蜀於我荊襄實是至關重要的所在,今得此圖,和當取之。」徐庶、田豐、沮授等人亦是紛紛贊同。

    劉備道「既如此,計將安發?」眾人互相對望一眼,卻終是將目光看向諸葛亮。諸葛亮微微一笑,道「今可令子義將軍、黃老將軍並魏文長往巴丘彝陵各地,暗暗召集各兵,密屯荊益邊界,侯令進行。偏勞子柔與異度催促調撥糧草,俱皆送至彝陵安置。我等再給曹操找點事做,省的到時來礙手礙腳,反而不美。」說著,已是呵呵而笑。

    眾人聽他說的有趣,俱皆大笑。龐統目光閃動,道「可使人往雍涼,聯絡馬騰,使其兵陳三輔,以牽曹操」

    徐庶亦道「主公可派細作入北地,俱言曹操欲犯冀州,令袁紹疑惑先攻曹操,則我等便可得機也」眾人一時各出奇謀,議論紛紛。

    正商議間,忽聞江東有密信送至。劉備大奇,諸葛亮卻是微笑,道「諸公不必再論,若亮所料不差,這江東之書定能解我等所慮。」

    待得劉備接了書信,看完之後,滿面驚奇地看著諸葛亮,道「軍師如何曉得其中蹊蹺」諸葛亮呵呵一笑,大扇搖了搖,道「江東既是早為柳公所謀,卻一直密而不發。今忽傳信,定是有關我兩地之事。而現今能一舉而動兩地的,便只有曹操了。此定是曹操欲有所動,以間江東。故而公瑾方有此信,想必是要主公配合,以便演戲給那曹丞相看呢。」

    劉備哈哈大笑,道「軍師卻是生的玲瓏心肝,這般巧事都能給你猜到。」說著將那密信遞於諸葛亮。諸葛亮看罷喜道「這卻是及時雨。」遂將信遞給龐統等人觀看。

    原來此信正是言明曹操連接周瑜之事,周瑜卻是要劉備這邊做出反應,以迷惑曹操。龐統拍掌笑道「曹操耐不住矣。此必為北伐袁紹而為。」

    諸葛亮點頭道「若此,主公可早做準備,一俟曹操北上,吾等這邊便可立時入川」徐庶在旁嘿嘿一笑道「這段時間,卻仍可多派細作,直入北地,幫著燒上一把火」眾人均是點頭,各自下去安排不提。

    待得次日,趙雲回至襄陽,與張任、張繡會和,師兄弟三人說起師父,俱皆落淚。劉備也不隱瞞張任,便將來日將要入蜀之事細細說了。趙雲、張繡俱皆大喜,言道待看完師父,定會早日趕回。張任心中雖是傷感,但眼見劉備並不隱瞞自己,顯是於己親厚,心下也是感動,對劉備道「明公之心意,任已知曉。只是任不忍對舊主動武,唯望明公體諒。」

    劉備呵呵微笑,道「師兄不需多想,待取得西川之後,孤再來親請師兄出山便是。」張任感激道「如何當明公如此相待,待得異日功成,便使人一紙相召,任定當奔赴麾下,絕不敢違。」頓了頓,有些遲疑地又道「只是任有一事相求,不知當不當說」

    劉備道「但說無妨」張任道「劉季玉乃吾舊主,向來待吾不薄,尚望明公得蜀之後,勿要害其性命才是」

    劉備黯然一歎,道「師兄但請放心,今孤取西川,乃為天下大事,不得不為耳。孤與季玉,同宗兄弟也,安肯害之。定當善待,師兄不必掛懷」

    張任大喜拜謝,與趙雲、張繡向劉備拜別,逕往太行而去。劉備送走三人,這邊也是忙碌起來,準備諸般事務。幾日後,趙雲張繡便是返回,隨即便傳來消息,說袁紹起大軍徑奔許昌,劉備得報,急聚眾文武,便請諸葛亮發令。

    孔明早已準備多時,遂調太史慈還鎮襄陽,令蒯良、蒯越輔之。令田豐往宛城,沮授往新野,徐庶往江陵,又將襄陽新得的馬良調往江夏。分派已定,命趙雲前往接替太史慈,以戰船載士卒一萬,溯秭歸直上,由枝江奪取夔門。命黃忠領兵一萬,由施南出石硅,直取涪關。幾路差官分頭去了。

    又令顏良文丑領兵一萬,作為第二隊,接應趙雲。這邊使陳群、趙儼為督運使,總管錢糧器物督造調撥。孔明與龐統二人自帶張繡、魏延等一班武將,統大軍三萬,隨著劉備出發,管亥領五百白耳兵為親衛,相護劉備。

    一時間,荊州皆動,待到各項錢糧器物全部準備妥當,北方已是傳來曹操大破袁紹的消息。劉備等人不敢稍待,即刻發兵,逕往川中殺來。

    行不幾日,卻是拿住一個奸細,正是曹操所派,往劉璋處的使者。逼問之下,已是將曹操佈置盡數說出,劉備大驚,急招孔明龐統商議。

    龐統笑道「主公勿憂。今劉璋處的使者,已被吾等擒獲,不虞走漏消息。那張魯只是守戶之犬耳,絕無膽量敢犯吾州郡,況武陵亦有趙白將軍坐鎮,絕無可慮。至於江東之地,呵呵,無非是再演一次戲給那曹丞相看罷了。且荊州有元直等人在,料無閃失。主公自可將心思放在眼前之事便了」

    孔明亦是點頭,劉備方自心安。傳令下去,吩咐大軍加速前進。兩個先鋒,趙雲、黃忠得令,更是晝夜急行。

    也是劉璋闇弱,兵備不修。自張松走後,每日便是想著仰仗丞相天威,只貢賦不缺,便可享受保護。再者自其任事以來,邊關久安,民不知兵。待到趙雲兵到夔門,守關士兵尚自懵懂,一觸即潰,四散而逃。趙雲幾乎是兵不血刃,便已得了夔門,稍作休整,即一路急進,所過城邑,望風奔潰。不幾日,便是直抵涪關,叩關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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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涪關


    這涪關乃是漢高祖所置,因臨近涪水而得名。此時守涪關的卻是蜀中名將楊懷高沛兩個。二人聽的有兵叩關,尚不知是何處兵馬,急忙上的城頭觀看。

    到得城頭,舉目看去,卻見下面旌旗招展,鼓角連天。俱是打的荊州旗號。陣前一員大將,銀盔銀甲白龍馬,手中一桿亮銀虎頭槍,正自縱馬徜徉,大聲叫戰。日光照射之下,盔甲耀目,白馬長嘶。一片凜凜殺氣蒸騰,端的是人如虎,馬如龍。

    關上蜀兵眼見荊州士卒剽悍,盡皆股慄。楊懷高沛兩個見了,也是暗驚。楊懷於關上大叫「下面是荊州哪位將軍,如何無故犯我疆界」

    趙雲眼見城樓之上,旌旗展動,兩員將領佇立。打的卻是楊、高的旗號。此時聞聽楊懷問話,勒馬縱聲道「某乃荊州牧、左將軍、宜城亭侯、皇叔劉備麾下,常山趙雲趙子龍是也。劉季玉身為漢室宗親,不思圖報大漢,反而接連漢賊曹操,叛我大漢宗廟社稷,吾奉吾主之命,特來伐之。汝等早早歸降,尚可封妻蔭子,如若不然,待得殺進城池,刀斧臨頭,悔之晚矣。」

    楊懷高沛兩個面面相覷,哪知這其中機關。旁邊高沛縱聲道「將軍何處聽的此等謠言,吾主劉季玉與皇叔乃同宗兄弟也,如何會去投那曹操,還請將軍明斷,莫要行那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趙雲心底暗笑,嘴上卻道「是非曲折,待我等進的成都,自有吾主明斷,你等休要刮燥,盡速開城投降。」

    楊懷尚要辯解,高沛卻是大怒,道「豈有如此欺人耶。吾等好言相勸。汝卻不知好歹。當真以為吾等懼你哉,你且等著,吾與汝並三百回合」說著,轉身下城,持槍上馬,便要來戰趙雲。

    旁邊楊懷眼看不是事,連忙跟下,見高沛滿面怒氣。只是要戰,無奈歎氣。唯恐其有失,只得亦自上馬持刀,點起關上士卒,為高沛壓陣。號炮響處,城門打開,二將已是殺出。

    兩軍各自射住陣腳,高沛早出,挺槍喝道「趙子龍,汝欲奪我關卡。先自勝過某手中大槍再說」說著,已是縱馬而來。

    趙雲哂笑,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且叫汝見識我荊州人物」說罷,催動跨下白龍駒,手中亮銀虎頭槍擺動,已是迎上高沛。

    趙雲自得了師傅童淵所傳太清真氣,又得了柔術秘技。此時武藝之高,除太史慈外,於荊州眾將中,實已坐的第二把交椅。此時微運太清氣勁,亮銀槍上已是光芒大盛,他手中長槍乃是經柳飛重新凝練的,自可灌注真氣其上。

    眼見高沛長槍已是急刺而至,卻是不慌不忙,單臂微抖,亮銀槍已是劃出一道弧光。鐺的一聲大響。將高沛長槍蕩出。右手一壓槍把,左手挑動間,銀槍突地幻出一片槍影,逕自罩向高沛頭面。

    高沛被趙雲一槍磕出,便覺雙臂一麻,心下駭然,暗道此人好大的勁力。眼見趙雲銀槍快捷。不敢怠慢。亦是凝槍刺出,來擋趙雲攻勢。哪知趙雲柔術之秘。看似攻向面門,及至刺到眼前,那槍卻忽的轉向,槍尖已是徑刺前胸而來。

    高沛大吃一驚,不及抵擋,忙自扭身避過,尚待回槍再刺,卻見趙雲把槍橫過,竟是將大槍做單鞭來用,呼的銳響聲中,已是攔腰橫掃過來。高沛眼見不及抵擋,只得咬牙,雙手將大槍豎起,硬磕來槍。

    便聞場中「琅琅」一聲金鐵交鳴地大響,高沛胯下戰馬已是吃不住這股大力,唏律律一聲長嘶,已是踏踏踏的退出幾步,馬上高沛亦是身形晃動,耳中嗡嗡作響,胸口發悶,只覺一口逆血上衝,直欲噴出。

    後面觀陣的楊懷見狀大驚,眼見高沛搖搖欲墜,趙雲已是縱馬而上,不及細想,先彎弓搭箭,一箭向趙雲面門射來。那箭去如流星趕月,颯然而至。趙雲聽的弓鉉響動,已是留心,眼角處但見一點寒光飛近,大喝一聲,亮銀槍篤的點出,槍尖正與來箭點個正著,那箭登時化為齏粉。

    趙雲回身大怒道「鼠輩安敢偷襲,還不納命來」說著,已是催馬而上,直取楊懷。楊懷方才只是欲救高沛,射出箭後,便已是飛馬趕至高沛身旁,但見高沛面如淡金,兩眼目光散亂,方欲說話,趙雲已至。亮銀槍如毒蛇出洞,直奔咽喉而來。

    楊懷不敢分心,微微扭身避過,手中大刀已是順著銀槍來勢劈去。旁邊高沛終是得了空隙,緩了過來,眼見楊懷正與趙雲戰在一處,卻已是遮攔不住,忙自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翻騰的氣血,亦是挺槍而上,雙戰趙

    趙雲卻是不懼,抖擻精神,將太清氣勁運起,一桿虎頭亮銀槍在掌中,上下翻騰,猶如銀龍戲水,又似暴雨梨花,大槍揮動處,已是將楊懷高沛俱皆圈入圈中,招招緊逼,亮閃閃的槍尖不離二人要害。

    楊懷高沛暗叫一聲苦,卻只得上遮下擋,勉力抵住。堪堪戰了二十餘合,二人已是氣喘如牛,渾身大汗。眼見抵擋不住,哪還有方纔的豪言壯語,偷空對望一眼,勉力拼出兩式,便是調轉馬頭而退。

    趙雲眼見二將敗退,將大槍一晃,後軍已是鼓角響起,荊州軍發一聲喊,已是直往蜀軍殺來。

    蜀軍在方才三將大戰之際,便已是看地心旌搖動,駭然不已。此時眼見自家主將大敗,哪還顧得上抵擋,發一聲喊,也不往關上去了,竟是哄然四散,各自尋路而走。

    楊懷高沛此時亦是顧不得收攏士卒,只顧躲開趙雲,心中只望能盡速回關,憑借高牆抵擋荊州之軍。堪堪到得關前,方欲進關,便聽的關上一片大亂,哀號奔逃之聲大起。二人大驚之下,閃目看去,卻見一員大將,身披鎖子甲,胯下黃驃馬,掌中一柄金背砍山刀,縱橫來去,刀起處,罡風雷動,群相辟易。身後軍卒俱打荊州旗號,直趕得關上蜀兵狼奔豕突,四下奔逃。原來卻是黃忠到了。

    他自鄖陽邊地,沿著清水,經蠻荒諸地,一路所過,蜀兵儘是望風而逃,竟是深入蜀地,直扣涪關背後。眼見關上竟是少有士卒,哪還肯放過機會,大刀一揮,便是攻上關來,一陣大殺之下,登時將守關士卒殺散。

    楊懷高沛二人見前有阻擋,後有追兵,不禁慌得手足無措。進退失措之間,趙雲早到,亮銀槍起處,已是一槍刺高沛於馬下,身後萬馬奔騰,登時化為一堆肉醬。楊懷抱頭而逃,卻不防正撞上黃忠,黃忠也不搭話,金背砍山刀摟頭直下,已是將楊懷砍為兩段。

    二人往來衝突,殺散蜀兵,得了涪關。趙雲大笑道「老將軍好不地道,卻來奪雲之功勞」黃忠亦笑,道「俱為主公效力,何來奪功之說。只是子龍太慢,卻莫說老夫來的早了」二人相對大笑。當下號令諸軍,禁止殺掠,檢點軍馬錢糧。蜀兵但是降者,盡皆免死。

    二人既得了涪關,便暫且休兵,以待大軍前來。不三日,劉備帥大軍而至。來至關內,擺酒為二將慶功。就於席間商議進討巴州事宜,黃忠趙雲俱皆討令,旁邊魏延亦是大急,他自隨劉備,此番卻是首戰,如今眼見黃忠趙雲俱皆立功,如何不使他眼紅。三人吵成一片。

    劉備、孔明與龐統俱皆微笑,蓋因大將爭戰,士氣可用。正吵鬧間,忽得來報,道是漢中已為曹軍所取,劉備大驚,問道「何來如此之速耶」細細問過,方才知事情始末。

    原來當日柳飛得圖之時,卻是已經走漏了一人。那人卻是張松的僕從,當日隨著張松,亦是日日逍遙,及至事發當晚,卻是趁人不備,悄悄溜了出去買醉。及至回來時,正遇見張魯手下行兇,當下嚇得不敢聲張,只是隱於岸邊水中,只待眾人走後,方才仗著水性,偷偷潛水走了。

    此人卻是心思靈動,眼見主人已喪,便是回蜀也無依靠,索性直往許昌而來,欲要憑借自己熟悉川中地理,討個封賞,勝過回去為人奴僕。到得許都,見了曹操,俱言前事,曹操此時方將幾路使者打發走,得了這個消息,便召集眾人商議。

    荀略一沉吟,便道「那張魯與西川有殺母之仇,劉璋闇弱,必因懼張魯之故才來納貢,思奉朝廷明令,丞相威勢,以為震懾漢中。張魯必是懼怕丞相干涉,故此才出此計。觀今之勢,漢中為關中右臂,得之可壯三輔之勢,其地進可窺西川,又可鉗制荊襄,今幸得此人熟知地勢,此可謂不時之機也。漢中張魯,跳樑小丑耳,今若圖之,不必以大軍而動,但使一上將,提一旅之師,便可取之。漢中富裕,我若得之,即可窺涼益之機,扼制荊襄,又可以充我軍實,增我北伐之不敷。此為萬載難逢之機,不可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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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漢中

    卻說曹操聚眾商議張松僕從帶來的消息,荀力主立時取漢中,一番說辭,曹操甚喜,只是轉念卻又疑慮,道「張魯雖不足道,然隴上地勢險要,恐短時難拔,一旦遷延時日,恐反被所制。要知尚有個西涼馬騰覬覦在側,不得不防。」

    荀笑道「主公勿憂。今有張松家人熟悉地理,便可繞過甚多險處,逕出秦川,直插南鄭。南鄭雖險,然張魯兵寡力弱,其之所以能據漢中,不過乘亂聚黨,於黃巾無異。軍中之人,多為米教子弟,素日只知散符施水,坑騙錢財。便有些個能戰之卒,也斷無可抗我百戰之軍的道理。主公為國重臣,奉章討賊,名正言順,其下多為民眾,如何敢抗乎。至於西涼馬騰,吾聞其似正與西域六國苟且,便是有變,也已不及。待得漢中底定,可再尋策滅之可也。」

    曹操聞聽遂心定,即刻喚夏侯淵至,加封征西將軍事,以毛為輔,率夏侯尚、夏侯德等眾夏侯子弟,領軍一萬,以張松僕從張奎為嚮導,逕取漢中。

    夏侯淵得了將令,當下點齊兵士,即日啟程,不一日到了長安。長安守將鍾繇接著,犒勞軍士。夏侯淵休整一日,即刻發兵,拔隊啟程,至漢中界上紮住。令夏侯尚、夏侯德二人為先鋒,領兵三千,直奔陽平關搦戰。

    那張魯自當日派人追殺張松,多時不見回報,心中已是忐忑。聚集帳下神兵鬼卒,商議對策。閻圃獻計道「曹操於北方正伐袁紹,便是來兵,也不會很多。且川中路途坎坷,其軍遠來,輜重難以為繼。但要我等嚴防死守,挨之時日,其糧不繼,則不戰而退矣」張魯大喜,叫自家兄弟張衛,領兵五千以鎮陽平關,深溝高壘,以防曹兵。

    夏侯尚、夏侯德二人領兵前至關下討戰。張衛得了張魯囑咐,只是不出。曹軍但要攻城,便只以滾木石應之。夏侯尚、夏侯德費時半日,卻無寸進,俱是感到頭疼。待得夏侯淵領大軍至,俱言川軍不出,關隘險峻,難以攻克。

    張奎在旁聽了,上前說道「將軍勿需煩惱,小人知曉有條小路可繞過陽平關。直插南鄭,不若不打這關,只需取了南鄭,直接去拿那張魯便是。」

    夏侯淵聞聽大喜,要他指明路徑,卻並不聽他胡說。想那小路既是隱蔽,如何能容得萬餘大軍通過,如被張衛知曉。只需將頭一掐,自己這萬餘軍士便俱皆交待在這了。當下,只是挑選精銳士卒,分出小隊,於夜偷偷遁著小徑潛過。

    第二日,夏侯淵親自督戰,猛攻陽平關,待得張衛將兵全部調往關前守城之時,關後突現曹兵,兩面夾擊。想那張衛雖有些武藝。哪裡抵擋的住曹軍的百戰之卒。不多時便已被擊潰,被生擒活捉了事。夏侯淵得了陽平關,於大牢中卻是得了兩將,喚作楊任、楊柏。此二人本是漢中名將,因不肯入米教,被張衛拿下,關於牢中。此番卻得夏侯淵解救。遂投了曹軍。

    夏侯淵也不稍待。便以楊任楊柏為先鋒,領軍直撲南鄭。那褒斜一帶民眾,久不見兵戈,對上曹軍兵精將勇,如何是其對手,更兼楊任楊柏二將便是土生土長的川中之人,於道路兵要之熟悉,如同掌上觀紋,是以一路推進,如入無人之境,只幾天功夫便已是殺至南鄭城下。

    張魯本待依仗南鄭城高牆厚,地勢險要進行死守。哪料的,手下卻有一人名喚楊松的,為人最是貪婪猥瑣,眼見曹軍精壯,恐城守不住自家遭了連累。遂暗使人連接楊任,於當晚就城中開了城門,曹軍一擁而入。

    時張魯正自家中高臥,哪料的變生肘腋,連同一干手下,竟是不曾走脫一個,俱皆被生擒活捉。夏侯淵攻取南鄭,只是一天一夜便已得手,第二日即出榜安民,歷數張魯等人罪狀,全城大索,將五斗米教眾頭目盡皆綁了,連同張魯、張衛等人,直接押赴有司,號炮響處,盡皆砍了。自此,五斗米教在漢中勢力大減,眾教眾惶惶不可終日,紛紛外逃。漢中遂定,夏侯淵立時上表,向曹操報捷。

    曹操得報大喜,索性表夏侯淵為漢中太守,以鎮東川。令夏侯德、夏侯尚等把守各處關隘險要。楊任楊柏卻是召回許昌,各加封賞。至於那個賣主的楊松,卻是直接一刀了事,不消多提。張奎亦是得了百金,自去做他地富家翁去了。

    夏侯淵既得漢中,便請伐西川。曹操哪裡敢答應,劉備此時已是攻入西川,夏侯淵便只一萬士卒,如何能敵劉備大軍,且漢中初定,民心不附,五斗米教教眾遍佈各處,一旦異動,莫要說西川,便是東川也是立時有傾頹之勢。若是劉備乘勢而動,先不取西川,卻把東川拿下,那可就是第二個宛城了。自己空耗軍力錢糧,卻是為他人做嫁衣了。故此囑咐夏侯淵,不得輕動,只嚴守關隘,穩定漢中即可。那得隴望蜀之事,卻是留待以後再說吧。

    將這些事前前後後搞明白,劉備不由慨然長歎,不想當日便只是一個小小的疏漏,便讓曹操得了偌大的便宜。此事,卻是不由他所能操縱的。既是曹操已得漢中,便需將計劃重新調整一下了,派出細作,往漢中和許昌探聽曹操動向。遂又使龐統領魏延領兵往閬中方向屯住,以防夏侯淵。

    待細作回報,夏侯淵平定漢中後,只是分派人手嚴把關隘,並不南下,劉備心中稍定,只是思及此事變化,卻應報知柳飛知道,唯恐與其別的安排有所衝突,再者,此時師父若是能在身邊,總是要安心許多。故此,一面派人往青城送信,一面令大軍俱往巴州而來。

    卻說柳飛自得了信使傳信,得知袁紹與曹操大戰,心中已是明瞭,最後的時刻怕是快要來了,也是時時留意北方戰報。這日卻是得了劉備遣人來尋,俱言漢中之事,柳飛聞言也是嗟歎不已,這歷史雖然已經改變,但在某些地方卻是執拗的按照原先的軌跡發生著。

    此時眼見劉備書中之意,隱隱期盼自己過去,想想此時,劉備這邊取蜀中應無問題,畢竟他身邊還有個諸葛亮,但北方張合處卻是初建之時,自己當過去看看,既是劉備心中不定,順路先去看看也罷。

    他自得了八部之法,水神心法又是邁進了一步,隱隱已是明白,自己初時心法提升不了,乃是因為心境修為不到,需多歷世事才能使心境提升。然而對於心法進境來說,卻是淡泊平和之心更有助益。而他因參與世事,心中已是有了執念,若不早將這些俗事了卻,心法進境便會事倍功半。苦笑中,終是明白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句話地意思。當下便將家中諸事安排一番,乘金翅直往劉備大營而來。

    不消多時,已是在巴郡城外,尋得劉備大軍,直接落入中軍大營。在眾軍一片驚呼聲中。劉備早帶著管亥和諸葛亮出來迎接。

    諸葛亮再次見到柳飛,心態已是大變。待得劉備見禮完畢,這才上前拜會。柳飛看著這個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見他對自己甚是恭敬,所執之禮卻是弟子禮,心下瞭然,不由呵呵笑道「水鏡老友卻是教的好弟子。你之本領我深知之,有你在玄德身邊,我便是放心了。」想想這人最後卻是活活將自己累死的,又對他道「汝智計超絕,所謀周細。但歷事之間,不必事事躬親,須知如此不但你自己將大損壽元,也使得他人少了歷練之機,一俟你不在之時,何人能為你分憂,這事卻需記下了」

    孔明聽的雲山霧罩,不知何意,柳飛正色道「你只管記下我今日所言,日後自知」孔明已是深知柳飛之能了,眼見柳飛鄭重其事的囑咐自己,心中亦是暗凜,不敢等閒視之。

    劉備遂將眼前之事又是細細說了一遍,道是現下巴州守將喚作嚴顏,此將年逾五旬,然筋骨不弱於壯年,實有萬夫不當之勇。

    柳飛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憂煩。此老將來日定會歸於麾下,你身邊有孔明輔佐,取西蜀乃易如反掌耳。至於漢中夏侯淵,汝亦不必擔心,曹操斷不會讓他現在輕動,其根基不穩,自保無暇,如何來擾你行事。汝直將心思用在眼前之事上便是了。待到蜀中平定之後,吾料曹操也將北方之事了了。那時便可會一會公瑾,商討下北伐統一之事了。屆時,為師若是得暇,自也會來與你們會合。吾近日心有所感,離去之日已近。恐待你大業有成之日,也是吾離去之時。果如此,汝當謹記為師當日授藝時所囑,振我華夏,興我百姓,勿負我望。」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03:16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大戰

    劉備聞聽柳飛言語,不禁大驚,道「恩師此言何意?卻是要到哪裡去?一俟大業有成,弟子當終日承侍恩師膝下,如何要舍弟子而去。」

    柳飛微微搖頭,道「今當明告與你,吾乃修行之人,破碎虛空乃早晚之事。若無這事,當日又如何會將你推出來,做這許多事。今為師離大圓滿之境已是一步之遙,只因心中放你不下,這才稍留時日,以助你完成統一大業。俟之異日,汝大業有成,便是一國之事俱皆壓在你身上,如何來的承侍吾膝下之說。今日吾到此,特為解你心結,今番事了,吾亦要北去,為你做些安排。吾去之後,會讓金翅來你這邊聽用,但有消息,可使金翅傳遞,它自尋得我之所在。」

    柳飛說完,已是起身。劉備苦苦哀留,柳飛終是搖頭,劉備無奈,只得恭送師父離去,只是得了柳飛一番話,心中卻也是大定,不復前日彷徨。

    諸葛亮自是明白劉備心理,眼見他此時心態恢復,便進言道「主公此番得柳公開導,心結已開,如此當早下巴州,掌控川蜀方是上策」

    劉備豁然而省,立時下令,命趙雲往攻巴州。此時巴州守將嚴顏,早已得知失了涪關,一面整兵迎敵,一面飛報成都求救。聞聽荊州兵至,令部下緊守城池,自己卻領三千兵,出得城來,排成陣勢。

    趙雲縱馬上前。嚴顏喝道「來將通名」趙雲答道「某乃常山趙雲趙子龍是也,對面可是嚴顏將軍」嚴顏答道「正是嚴顏。某向聞將軍之名,只是我益州與荊州俱是宗親。本是一家,何以竟引兵來犯?」言罷,虎目圓睜,頜下白鬚無風自動。

    趙雲眼見老將神威凜凜,心中頗是敬佩,不忍力並。乃溫言道「老將軍難道不知道劉季玉已投曹操?他遣張松往許都進貢稱臣,卻為我主所獲。==劉季玉本為漢室宗親,卻投向那篡奪大漢地曹操。此乃出賣祖宗之事,吾主如何能容,特來討之。更何況劉璋闇弱,如今夏侯淵更是虎視西川,益州早晚必蜀他人。這大漢之土,今我不取,必備曹操劫奪,與其失之於曹,不如並之於劉。老將軍忠義之人,還望三思。」言罷只是靜靜等待。並不上前。

    嚴顏聞言,低頭沉思,半響方才長歎一聲,竟是撥轉馬頭,逕自回城去了。趙雲卻也不追。一連數日,並不交戰。劉璋於成都聞聽荊州之兵已至,連下十餘州郡,巴郡告急,不由大驚,急撥大將吳懿。領兵三萬,前來救援。

    趙雲黃忠聞聽,來見玄德、孔明,俱言嚴顏威武。不忍相害。知蜀中援軍前來,請令相迎。孔明道「巴州險峻,攻亦不易,徒傷士卒。今蜀中援軍來救,只要擊潰其軍,蜀軍必奪氣矣」又對劉備道「今令士元文長進窺閬中,再使人往西涼請馬騰將軍派偏軍一支相應,蜀兵必然兵分勢弱。吾等可繞潼南簡陽。直取成都」玄德大喜,令使者星夜啟程。傳令龐統魏延佯攻閬中。

    那來援的大將吳懿,卻是自劉焉入蜀之時,所得大將,其人高大勁健,頗善用兵。張任離任時,便是將大都督一職交付於他。

    此時來的巴州,問起嚴顏近日戰事。嚴顏答道「因兵力單薄,恐有疏漏,故一直堅守,並未出戰。」吳懿便下令開關,自己帶了人馬,前來討戰。

    孔明卻令黃忠出戰,趙雲自後掠陣。黃忠將來將甚是悍勇,喝問其名。吳懿答道「某乃西川大都督吳懿吳子遠,今特來擒你等。無聞汝軍中有趙子龍,甚是武勇,願得一戰」言罷,自於馬上端坐。^^

    黃忠大怒,道「汝只聞子龍之勇,不知黃忠之名乎。休要嗦,且看老夫擒你」說著,挺動大刀,便要來戰。

    吳懿為人卻是有些泛愛,眼見黃忠年紀與嚴顏相仿,不忍力並。乃撥馬避讓道「將軍年事已高,老不以筋骨為能,還是請回,但叫趙雲來戰。」

    黃忠卻是大怒,他一身武藝極高,三四十歲間,更是能與當日地呂布一拼。只是近年確實因年紀緣故,體力有所下降,素日最是忌諱別人說他年老。前日涪關之上,之所以本來如此之速,未嘗沒有與趙雲爭勝之心,以顯自己並不以年老而差於年輕人。

    此時聽的吳懿如此說在當面,直惱的老將軍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大吼道「今日便讓你見見老夫之威,接招吧」說著,金背砍山刀已是帶著一股厲風,直奔吳懿脖頸砍來。

    吳懿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本是好心,卻將此老激怒,眼見那刀勢險惡,勢大力沉,不由的收起輕視之心,雙手握槍,兩膀叫力,迎著黃忠大刀已是向外磕去,只聞「琅琅」一聲大響,二人胯下戰馬均是唏律律連聲長嘶,踏踏踏,俱是向後退出。

    黃忠心中惱怒,吳懿卻是暗吸口冷氣,雙目精光爆射,看定黃忠面上,大叫一聲好,已是催馬而上,挺槍急刺。經此一招,卻是再也不敢小看老將。黃忠亦是連聲怒喝,挺刀急揮,二將霎時戰作一團,堪堪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孔明於陣後看的真切,就叫傳令,鳴金收兵。黃忠本欲再戰,聞聽鑼響,只得圈住戰馬,向吳懿道「今日且住,待吾明日再來戰你」說罷,已是撥馬而回。吳懿那邊也不追趕,已是收兵回城。

    黃忠回至大帳,便問孔明「軍師何故鳴金,再有幾合,某自斬的那將」孔明呵呵笑道「蜀將悍勇,吾欲生擒之,只恐老將軍傷他性命。今日且請稍歇,來日吾當以計勝之。」黃忠無奈,只得應了。

    次日,孔明卻將文丑喚至,囑他出戰,卻是許敗不許勝,若是不願,自換顏良去戰。文丑此次隨玄德入川,大是興奮。他自與顏良二人到了荊州,多年未曾真的上陣廝殺,早已是手癢的難受。此刻聽地軍師允其上陣,正自大喜,卻又聽得不許勝,登時就焉了頭,方欲爭辯,又聽得孔明要換顏良,哪裡還敢多說,直是將顆大頭猛點。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好容易撈著打上一頓,雖說是詐敗,卻也能稍過手癮,若是被顏良將這機會搶去,自家卻只有看的份了。

    當下扎束停當,領兵去了。孔明這邊卻又叫趙雲黃忠聽令,命二人各領千人,伏於巴州左右,等吳懿往追文丑之時,便乘機搶攻城池。又喚胡班,寇封各領兵五百,俱帶撓鉤繩索,卻於巴州城十里外路旁伏好,只待那吳懿追來,便要生擒活捉。二將亦是領兵去了。

    卻來說文丑這邊,這廝平常最是好鬥,今得了這個機會,雖是終要詐敗,卻總是要與人廝殺,心中卻是快活。來的城下,一通狂喊,吳懿已是領兵殺出。兩邊射住陣腳,兩陣對圓。文丑早已是躍馬挺刀而上,吳懿眼見今日來將非是昨日老將,換來的卻是一個醜漢,心下疑惑,兜馬閃開,喝道「兀那醜漢,切莫動手,汝是何人,昨日那黃忠卻去了哪裡?」

    文丑早已急的手心發癢,心裡求戰的念頭便如那城邊的野草似得瘋長,聞聽吳懿問話,卻是不耐,粗著嗓子叫道「汝這賊斯,長的也不咋的,卻叫俺醜漢。汝要戰便戰,哪有這許多廢話。那黃忠老兒昨夜吃的不好,正自拉稀,今日卻換地你家文丑爺爺來跟你打過,來來來,且吃某一刀」口中說著,手底下卻是不慢,厚背大刀唰的一聲,已是奔著吳懿胸腹間砍來。

    吳懿耳聽這廝言語粗魯,知道是個渾人,待得不戰,卻不想這廝手下卻是極快,一時竟是脫不得身,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眼見文醜得理不讓人的架勢,也自恚怒。大喝一聲道「你這渾人,怕你怎的」挺起手中長槍,已是與文丑站在一處。

    文丑眼見吳懿接招,大是興奮。口中大呼小叫,手中大刀舞動的猶如車蓋一般,叮叮噹噹的急響聲中,兩人已是換了十餘招。文丑本是河北名將,當日名聲未顯之時,便被柳飛誘騙走了,此時世人尚是不知其勇。此時打發了性,手中一柄大刀掄的猶如一座刀山一般。

    吳懿卻是越戰心越驚,竟不知荊州之下,悍勇之將竟是如此之多,昨日一個老黃忠其勇已是難當,今日又冒出這麼一個醜漢,其勇竟似還在黃忠之上,那威名遠傳的趙子龍當是何等厲害,再想想那號稱第一猛將的太史慈,吳懿心中不禁升起一絲不祥,暗暗為西蜀前景擔憂。

    他正自心裡擔憂,卻不知荊州陣後,孔明亦自失了風度,眼見文丑這廝已是打發了性,只恐早將詐敗一事忘的乾淨,氣地他恨不得親自上去,給那文丑幾扇子。至於扇子打上去,是不是能讓文丑有所感覺,卻不是諸葛軍師此時去想的了。只是眼見此時形式如此,氣怒交集之下,心中一動,卻是思得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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