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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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702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13:54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遼東(一)

    白狼山一役,漢軍利用地勢,使得烏桓空有五萬大軍之眾,卻因號令不一,施展不開而致大敗。除了跑了一個能臣抵之外,塌頓、樓班授首,各邑落大小豪帥盡數一網成擒。

    此際的烏桓王庭柳城,滿城除了老弱婦孺之外,兵不過千,將皆隕落。更有許多被擄掠來的漢人奴隸,聞聽漢軍大勝,便三五成群的集結起來,用手中的利刃,宣洩著多年來的憤怒用烏桓人的鮮血,洗刷他們的屈辱。待得柳飛大軍抵至城下,早有奴隸在內打開城門,迎接大軍進城。

    柳飛等到得烏桓王宮,將一干人眾盡皆收押。出榜安民,分賞眾將。令田疇為嚮導,高覽張燕領兵靖清周邊,大軍到處,聞風而降。又令難樓曉諭各部烏桓,盡言塌頓、樓班授首,柳城陷落之事。眾烏桓皆股慄,俱皆請降,烏桓遂平,得人口二十餘萬。

    待得諸事盡皆安置完畢,已是又過了十日。胡方來報,道是能臣抵之已往投遼東公孫度處了,眾將請命兵發遼東。

    柳飛淡然一笑,擺手道「不需勞煩諸位將軍虎威,遼東處,某別有處置,不消一月,自有捷報」。眾人皆疑,柳飛但笑不語。只是讓眾將休整,使張燕回去,令禰衡遷移當日隨軍漢民五十萬,以進烏桓各部,將烏桓之民盡皆分散安置其中,使其不得聚。自此,漢之勢力。終是延伸至東北一帶。

    柳飛又傳耕作事宜,使人自夷州更南群島上尋得土豆運至,教授耕種食用之法。東北之地本極為肥沃。得了柳飛所授,更有土豆這種高產易種地物種,漸漸成為蜀漢第二大糧倉。烏桓部族本為遊牧民族,每日便為食物掙扎,隨處遷徙。到得此時,雖然戰敗,但柳飛並不歧視,與漢民俱是一視同仁。得了耕種之法,衣食漸豐,再不用為生存奔走,盡皆愉悅,民心歸附。

    柳飛眼見烏桓底定,便傳令各部,募集青壯擅射者,混於漢軍之中,組建東北騎軍。一時間,從者駢集。雄壯之士踴躍而至。張合所部勢力大漲,便以柳飛編訂之練兵精要,操演士卒,每日不輟。

    東北諸事安定,柳飛遂召集眾人,安排一統東北塞外之地事宜。此時,東北之地只餘東部鮮卑、扶余、肅慎三部。除扶余稍強外,東北鮮卑已有半數內附,肅慎所佔之地雖大,然其族人甚少。這肅慎即為後世大金和滿清先祖,此時尚處於刀耕火種階段,雖亦是野蠻剽悍,但卻極是分散。各以邑落形式,散佈於白山黑水之間,並無統一的政治和軍事,各邑落頭領俱稱為汗。此時的肅慎,非但沒有後世那般強大,反而深受扶余一族地欺凌,整日便是為生存掙扎在死亡線上。屆時只要掃平扶余,將對烏桓的政策向其宣講。定可傳檄而定。回頭掃平剩餘鮮卑一族。便是易於反掌之事了。待得整個東北一統,將徐無山剩餘漢民。遷往其地,混雜而居,抽其精壯,充實軍隊。再以漢族先進的文化和生產力,將其同化,大漢不但可牢牢的掌握整個東北地區,更可立時得到數十萬善戰之卒。

    將這般所有安排細細為眾將講完,眾人均是點頭稱善。說及遠征扶余之事,眾將均是摩拳擦掌,爭搶將令。難樓此時也已恢復,慢慢融入進來,亦是嚷嚷著,定要前去。眾人正吵做一團,有人來報,道是遼東之地已是諸郡皆平,公孫度、能臣抵之俱皆授首,得錢糧人口無數。沃沮,貊兩族降服,三韓稱臣。

    柳飛聞聽,點頭微笑不已。眾將俱是大為訝異,問起緣故。柳飛方才道出。原來這遼東諸郡,均是緊鄰東海,若從陸路進攻,費時費力不說,且補給困難。一旦戰事遷延,便即是斷戟沉沙之局。但若從海上進攻,卻是順暢的多,其漫長的海岸線,使得所受攻擊點到處皆是,更因早已將周邊諸島早已佔領,補給極是方便,故而,便將這任務交與了甘寧的海

    早於幾月前,甘寧等便已將三韓逼降。此際,使三韓為跳板,以公孫度收留能臣抵之為由,突然發動攻擊。自陸路由甘寧率一萬士卒,越過邊境,先平貊。那貊二族本是順民,甘寧大軍一到,竟是一場未戰,便直接歸降。甘寧直接便在貊,就地徵集糧草物資,驅軍直進樂浪郡。卻讓莫邪、李波領隊,自水路攻擊帶方郡。

    這二郡本是貧瘠狹小之地,如何扛得這般精銳,不出半月時光,已是損兵折將,一潰千里。帶方郡大將張敞被莫邪海船上發石車打死,郡守公孫模自刎。帶方遂平。甘寧就叫李波領萬人駐於東浪,總控三韓與貊。這邊卻與莫邪二人,水陸並進,逕自殺向公孫度老窩---遼東。

    甘寧自渾彌起兵,率步卒一萬,又聚得各族騎兵五千,使當地士人為嚮導,一路過泗日、定售、新義州,橫跨鴨綠江,直擊西安平。歷一夜之功,使圍三闕一之法,三面猛攻,只留北門。發石車大展神威,一頓猛砸,城牆不堪撞擊而至塌陷,甘寧大軍奮起,西安平只五千弱卒,太守卻是公孫度次子公孫恭。公孫恭抵擋不住,遂棄城而走。甘寧隨後追擊,卻並不盡屠,使人突前封了往襄平大路,虛插旌旗以惑公孫恭。大隊卻只尾隨而行,驅其徑往玄菟郡而退。待玄菟郡守公孫康開城來接之際,突然殺出,公孫康閉門不及,被甘寧麾下五千異族鐵騎直衝而入,玄菟郡陷落。公孫康、公孫恭及家族子侄並七百餘口俱皆棄於市間。隨即就地整頓,三日後,自北向南,沿路直殺襄平。

    莫邪卻於占鍾而出,率大艦三十艘,檬百餘,橫渡西朝鮮灣。於東否兵分兩路,一路沿海岸線,繞罔中島、長火島進入遼東灣,自大遼河入海口處登陸,攻略遙城,扼住襄平西去咽喉。一路便於東否上岸,沿路克北灃、平郭、安市,進窺新昌。

    便於城東驛道,捕獲一人,自稱姓李名敏,乃公孫度麾下長史。這李敏卻本是河內太守,因不滿公孫度反漢自立,舉家出逃,其父卻被公孫度虜獲,活活燒死。正巧遇到莫邪大軍,一個欲開疆拓土,一個要報仇雪恨,兩下一湊,一拍即合。得李敏之助,竟半日之功,便破城而入。

    城守卻是高句麗人,喚作涓奴加。城尚未破,便領著家小,倉惶而逃,不知所蹤。城內眾軍無首,如何抗的,遂開門而降。

    公孫度於城中,聞聽漢三路大軍前來,心下驚慌,忙聚部下柳毅、陽儀二人商量。柳毅道「襄平城高牆厚,糧草豐實,且有鍵卒五萬。今漢軍跨山越海而來,遠途奔襲,士卒雖利,豈能久乎。明公久鎮遼東,民心依附。可使人遍佈謠言,只說漢軍一旦攻入,便要屠城,民必奮起。軍民同心,正可據城而守。再有百日,便即入冬,遼東酷寒一至,漢卒盡凍斃矣,則可不戰而退。俟其兵動之時,出而擊之,一戰可定。」

    旁邊陽儀卻是搖頭,道「公威差矣。豈不聞孤城難守?今漢卒三路而進,軍勢甚猛。城內雖有五萬之卒,卻無外援之軍。日困一日,則士氣必衰,如何守得百日。且兵甲之事,如何靠地老天?今明公當領一軍駐於蒼山之北,其地當要衝,乃入襄平必經之處。吾等領一軍守於內,成犄角之勢。漢軍遠來,趁其立足不穩,可先破其一路,喪敵之膽,奪其三軍之氣。而後拒之,使其不能進。單其南邊兩路,若來攻我,則圍城不足,攻城難拔。若其攻明公,吾便自後擊之,其軍必潰。如此,襄平可安矣。」

    柳毅大急,道「漢軍精銳,如何破得?今彼強我弱,若是分兵,是為弱上更弱。如駐外之軍,一時不得克,彼軍來攻,兵少如何守得?今正當握指成拳,充實城內,方有勝算!望明公察之。」公孫度聽的二人之言,一時拿不定主意,陽儀在旁一力只是勸其分兵以守。更以昔年呂布之敗為例,公孫度遂拿定主意,令陽儀守城,自領兵兩萬往蒼山而駐。柳毅頓足不已,只要再勸,公孫度卻是不聽。柳毅大失所望,遂托病不出,只在家中歎息。

    卻說甘寧會著莫邪,聞聽公孫度分兵拒之,不由大喜,道「此天使吾成其功也。」當下令莫邪領兵扎於襄平城外,每日只擂鼓叫戰,並不攻城。自己卻引兵來戰公孫度。

    到得蒼山,遠隔十里下寨,卻只使一營人馬向前虛扎,餘者皆伏於兩側。待到晚間,公孫度果引兵來劫寨,方衝進營中,但聞左右鼓角齊鳴,殺聲震天。公孫度不由大驚,急令撤出,漢兵早至,四下裡圍了,公孫度左衝右突,只不得出。陣後甘寧見了,暗自冷笑。。。。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13:54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遼東(二)


    要說這世家之族,便如何不濟,也總是會出幾個出類拔萃的。這公孫度今已年屆五十,其二子俱皆平庸。然其孫輩終是出了個人物。卻是那公孫康幼子,喚作公孫淵,年方十五,極有武勇,力能舉千斤,且聰慧非常,有過目不忘之能,九歲便能頌詩經。公孫度頗是喜愛這個孫兒,稱為家中之千里駒,雖未及冠,卻早早賜下了字,叫做「文懿」,自是贊其多才之意,自幼將其帶在身邊。

    公孫淵得祖父寵愛,漸漸便有些跋扈,眼中少有人物。當日聽的漢軍來犯,父親公孫康,兄長公孫晃俱被漢軍所害,心下恨之。便磨著公孫度一起來看,一來欲要沙場建功,揚名立萬;二來便是要報殺父害兄之仇。這晚公孫度前往劫營,本要跟去,公孫度卻是不允,只將他留在大營駐守。此時正自心癢難捱,卻聞聽漢營早有準備,祖父被困。當下大急,也不點兵,便是喚了八百親衛,逕自來救公孫度。

    到得營前,大喝一聲,舞槍躍馬,直突而進。那桿槍如黑龍橫空,似蟒蛇亂噬。胯下青驄馬長嘶連連,疾如電閃,當真是槍急馬快。眾漢軍抵擋不住,紛紛躲避。後面八百親衛眼見少主勇猛,俱皆振奮,各挺兵器,隨之殺入。只片刻間,殺至公孫度身邊。公孫淵大喝道「祖父勿慌,且隨孫兒來」言罷,即舞槍向外衝突。所到之處,血花頻閃,莫能擋之。

    甘寧遠在後面。正自暗喜,卻突見一青袍小將,挺槍殺入。往來奔突之間,竟無一合之眾,所過之地,漢軍死傷慘重。不由大怒,綽刀縱馬。鈴鐺急響聲中。便要來戰公孫淵。只是尚未及前,那公孫淵已是救得祖父,遠遠去了。甘寧縱聲長喝道「那闖營小將,可留姓名」公孫淵遠遠回道「某乃遼東公孫淵是也。」語音落下,已自去的遠了。

    甘寧歎息。遂歸攏士卒,安下營寨。回的大帳內暗思。若要破公孫度,便當先斬了這公孫淵。於燈下細細思之,定下一條計策。

    公孫度得了公孫淵相救,回到營中,大是驚懼。隨其襲營五千士卒。幾乎盡沒。想起漢軍精銳,不敢再戰。只令嚴守大寨,並不出戰。公孫淵卻是少年輕狂,今夜一戰,威風八面,只覺漢軍不過如此。聽了祖父將令,頗是不以為然。公孫度向來寵溺這個孫兒,也不責怪。只是好言勸慰。公孫淵勉強應了。卻是每日帶著親衛,於營外閒逛。只盼遇著個漢將。斬頭報功,也好讓祖父曉得自家地手段。這日正自閒的難受,接的來報,漢將領了幾百騎正於河邊操演。公孫淵聞聽大喜,忙自上馬,逕來察看,遠遠看去,果見一個大漢,正指揮著眾人往復奔來,其地離漢營卻是不近。那大漢一身裝束,顯見正是漢軍主將。公孫淵大喜,回身點起八百親衛,便要來捉甘寧。

    手下兵卒忙去稟知公孫度。公孫度大吃一驚,不敢怠慢,即刻點起一萬士卒隨後接應,營中只留五千兵士守著。緊趕慢趕,方始追上公孫淵,二人合在一處。公孫淵唯恐祖父責怪,便先說了狀況,公孫度聽了,縱目看去,果見甘寧領著幾百騎正自操演,心下也是疑惑,便叫大軍慢慢前移,欲觀甘寧反應。

    甘寧這邊眾軍眼見遼東大軍壓上,盡皆駭然,面上均有懼色。甘寧卻是告誡道「敵雖眾,然不知吾虛實,當及其未定之時,迅發雷霆以擊之,賊必散矣。諸君皆壯士,亦當奮發,隨吾殺賊,以彰吾海軍威名」眾人盡皆振奮,不復驚懼。正所謂將有決死之心,士無懼死之意,此之然也。

    甘寧眼見眾軍奮發,心中大喜。與眾人微微頷首,已是撥轉馬首,大喝一聲,已是當先縱馬直入遼東軍陣。銅鈴急振聲中,甘寧手中大刀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劈波斬浪般已是殺至公孫淵身前。

    公孫淵正自與祖父觀看,如何料得對方只幾百人,便敢來衝擊自家大陣。未及防備,甘寧悍勇,已是殺至眼前。眼見雪亮的刀光耀眼,直奔自己脖頸斬來,大驚之下,慌忙應戰。只是事發突然,心神已是為之而奪,勉強抵擋幾招,便聞聽甘寧大喝一聲,如同半空打一個霹靂,刀光急閃間,已是刺公孫淵於馬下。可憐公孫淵只因一時貪功,一身本事尚未及施展,便身死於此。

    事發突然,遼東眾軍竟是尚未回過神來,公孫淵已被斬落。公孫度大張著嘴,滿面難以置信之色,甘寧卻並不稍待,催馬擎刀便向他衝至。

    公孫度眼見刀光閃亮,方才反應過來,肝膽俱裂之下,撥馬便走。甘寧哪容他逃脫,將刀依住,策馬橫弓,一箭射出。那箭去似流星趕月,勢若電光石火,「噗」的一聲,正中公孫度後心。公孫度大叫一聲,已是倒撞下馬,眾遼東軍卒剛欲上前,但見主將落馬,頓時大嘩,旋而踹亂,爭相潰逃。

    甘寧把刀一揮,乘勢驅兵於後追殺。傳令兵放起傳訊火炮,一時間,四野喊殺聲遽然而起,無數漢軍自四周冒出,刀槍並舉,趕殺敗軍。遼東一萬大軍,直被殺的屍橫遍野,血流千里。茫茫蒼山之下,到處一片淒鳴哀號之聲,空馬悲嘶之音。

    蒼山一戰,甘寧因機制變,因形用權,利用敵軍不知其虛實地心理,趁其未定而突發攻擊,一舉擊潰遼東萬餘大軍,斬首七千餘。公孫家最後兩人亦是喪於其手。消息傳出,遼東震動,甘寧之名威震北地。

    甘寧即斬了公孫祖孫,其軍大敗,留守大營地五千軍卒俱皆歸降。甘寧使人挑了公孫祖孫的首級,領大軍直趨襄平城下。與莫邪南北兩面,已是將襄平城團團圍住。

    城內柳毅於家中聞聽公孫度被殺,放聲大哭,向南遙拜。隨後於家中自刎殉主,聞者無不落淚。陽儀聽的公孫度已死,已是頹然若喪,眼見城內只餘半數士卒,難以抵擋。且主家已亡,再守也是多餘,遂使人開城納降。

    自己卻跑至城頭,跳城而死。死前打開發轡,以發掩面,以示無顏之意。甘寧入得城來,聞聽二人之事,已是嗟歎不已。吩咐人尋得二人屍首,厚加安葬,以示敬重。

    遼東諸地即平,甘寧使人出榜安民,點檢府庫。將所有之事,細細寫了戰報,命人送往柳城,報於柳飛知道,請柳飛急速安置人手接管遼東。

    柳飛說至此,眾將方始恍然。思及柳飛手中竟還有如此一支龐大的水上軍力,不由均是暗暗咋舌,暗道這位隱神谷主佈局之秘,所謀之深,實是讓人駭然。自己天幸未與之為敵,否則恐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柳飛卻未知曉這班人地心思,既是遼東諸地皆平,便當安排人手接管。那遼東之地不比柳城這裡,半數以上皆為漢人所居,於這人口一事上,卻是大為省事。此時幽州之地,除了上谷郡、代郡、涿郡、漁陽郡外,其餘已是盡皆在張合大軍控下。

    柳飛便令張合權知幽州之守,總攬北地軍務大事,以禰衡為錄事參軍,謀劃攻取、內政諸事。以張燕、難樓為將軍,田疇為行軍司馬。調高覽領兵五萬,往遼東郡襄平鎮守,便令李波暫攝沿海三郡之事。囑其更練新軍,迫降高句麗,將幾地民眾遷往內地,擇其精壯以充軍伍。令甘寧等自於遼東郡東否駐紮,多加操演,休要放鬆。南北之地的物資交流便由其負責。

    柳飛將諸般事務安置完畢,始算鬆了口氣,這般麻煩卻是再也不想招了。將一應事務俱皆交給張合和禰衡二人,自去安排北地攻略、內政諸般事務。於當日大開宴席,宴請諸將,盡歡而散。

    第二日,便要起身離去,眾人皆來相送,柳飛又切切囑咐,早早將東北之事完結,操演士卒。天下一統之日已是不遠,當聽令而動,莫要耽誤。眾人自是唯唯而應。這才與眾人一一告別,自喚來金翅,逕往西涼而去。那難樓見了柳飛竟然御使金翅大鵬鳥,又是直接跪倒,口中喃喃念叨,恭送天神離去。眾人早聞聽其中故事,俱是暗暗偷笑不已。

    柳飛自來遼東,前後已是過了將近三月之久,終是幫張合等人將東北局勢打開,心中大是安定。他當日之佈局,兩步關鍵之棋,就是南北兩大勢力。一個是南方地江東,一處便是這北方的東北。至於張遼高順以及徐晃樊綢處,一來本就是要將後世中華之地拿回,二來卻是唯恐東北之事,難以順利完成,而做的後備手段,一俟東北有變,自可從這兩處培養起騎兵,用以中原爭戰。他自後世而來,自是知曉,這個時代,控鉉之士意味著什麼,故此,才如此重視。此番大功告成,心下極是快慰。

    金翅飛騰於高空之上,柳飛心緒亦是起伏不定,離開中原這麼久,實是不知各地究是有什麼變化,曹操滅了袁紹沒?馬超起兵了嗎?諸葛亮遠征南蠻又如何了?世事多變幻,正不知走向何方。
cslcsl 發表於 2010-2-27 13:55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沉睡

    金翅急扇,只一日間,已是抵達武威。柳飛於城外落下,遣開金翅,逕往城中而來。進的城中,卻見一片素色。城中百姓多面有哀容,不禁心下疑惑。只是此時心念馬鐵傷勢,未再多想,便直趨馬府而來。

    轉上通往馬府的大街,老遠便看見馬府處處懸白,一片淒雲慘霧籠著。柳飛心中一歎。竟是不知是該怪馬騰,不聽自己所言而致如此呢,還是該讚賞馬騰,忠義無雙而致身隕。

    想想因自己之故,好歹保得了馬休馬鐵之命,心下方自稍慰。心思飄轉之間,已是到了馬府門前。舉手敲門,門開處,一個老家人探頭來看。這老家人亦是全身縞素,雙目滿是血絲。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著柳飛,微微愣怔間,瞬即便是滿面喜色。嘴唇顫抖著問道「是。。。是柳先生?」

    馬騰身死已是多日了,柳飛見這老家人依然是滿目血紅,知曉定是日日哭泣所致,心中暗歎。此時聞聽老者問起,遂點點頭,溫和的道「正是柳飛,麻煩老丈,代為通稟一聲」

    老者顫聲道「大公子早有吩咐,先生來了直接進來便是,無需稟報。先生終是來了,我家三公子性命有望了」說著,眼淚已是流了下來。一邊將大門打開。

    柳飛歎息道「老丈節哀。但請放心,你家三公子之事,自有柳飛擔當。唉」說著長長歎了一口氣,身子已是走了進去。老家人待得柳飛進來,回身將大門關上,這才隨在柳飛身後趕上,對柳飛道「先生請隨老朽來」說著在前面引路。於路上喚過一個下人,著其趕緊進去告知二公子。那下人聞聽來者是柳飛。亦是喜動顏色,連忙跑著去了。

    柳飛聞聽老者讓人去稟告馬休,不由一愣,隨口問道「怎麼。孟起可是不在」老者躬身回道「回先生,我家大公子與馬岱少爺,於十日前起兵為老爺報仇去了。此次定叫那曹賊授首」說起曹操之名。便是一片恨恨之色。

    柳飛一驚,想及歷史上馬超復仇之戰。最終以慘敗告終,不由暗暗搖搖頭,卻是未再多說,只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二人才走至二進,便聽前邊一陣奔跑之聲,柳飛抬眼看去,卻正是馬休一身孝服,快步迎出,後面卻跟著賈詡。

    二人遠遠見了柳飛,俱皆躬身施禮。柳飛趕忙上前扶起。賈詡尚未說話,馬休卻是已先哭了起來,道「先生,吾父終是去了。」只說了一句。便已接不下去。一條偌大的漢子,此時哭的卻似一個孩童。於馬休心目之中,柳飛便如一個可以信賴和依仗的長輩。他平日雖是心中悲苦,然大哥與堂兄不在,三弟沉睡不醒,整個家中便只有依賴於他,雖有賈詡在側。然身為下屬。自也需他挺持,只將悲憤深深壓制著。此時見了柳飛。卻實是再也難以忍住。

    柳飛喟然一歎,伸手拍拍他肩頭,溫言道「事情吾已俱知,此實乃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馬老將軍求仁得仁,一腔碧血終不會白流!汝身為其子,當為其自豪才是。此時,非悲傷之時,汝先帶我去看看你那三弟吧」馬休這才收淚點頭。

    柳飛又轉首望著賈詡,皺眉道「文和怎的竟然留在此處,怎沒和孟起同去?吾恐孟起非是那曹操對手啊」

    賈詡卻是歎口氣,道「詡亦是如此說,奈何孟起將軍執意起兵,詡亦是難以阻攔。至於詡在此處,卻是孟起將軍安排,唯恐負了先生囑托之西域六國地事情,便讓詡留於此處,全力周旋此事。」

    柳飛點頭,道「先不說這些了,待看過三公子,咱們再來細說吧」當下隨著馬休直往後房而來。

    於路之上,柳飛問了問馬鐵的情況,得知馬鐵在服了自己所贈丹藥後,傷勢已是大好,只是不知為何,逕自不醒,城中諸多醫者也是莫可奈何,眾說紛紜,難有定論。

    柳飛微微蹙眉,心下亦是疑惑。按理說馬鐵純屬刀劍之傷,聽當日劉備所傳之信,當無昔日典韋那般嚴重,服了九轉還魂丹後,此時便應該已是好了很多才是。自己本來料定馬鐵定會非常虛弱,自己此次過來,只要為其稍微調理下,最多用真氣輔助,將暗傷撫平即可。但此時聞聽馬休所言,顯然不是那麼簡單。

    三人說話間,已是來至馬鐵房前,裡面自有丫鬟婢女服侍,見了馬休帶人進來,俱皆施禮。馬休擺手讓她們下去,伸手請柳飛近前來看。

    柳飛立於榻前,只見榻上馬鐵此時已是面頰平塌,兩個眼窩也是深陷了下去,呼吸雖是穩定,但卻是一動不動。

    柳飛探手握住馬鐵腕脈,暗運真氣探查其體內經脈,只覺雖有些經脈確實有著堵塞之像,但卻並不會引起昏迷不醒。

    將手收回後,不由蹙眉沉思。旁邊馬休見狀,不由有些著急,道「先生,吾弟卻是如何?為何一直沉睡不醒?」

    柳飛微微搖頭,卻不回答,仍自暗暗思索。馬休還待再問,旁邊賈詡輕輕拽拽他衣袖,微微搖頭,輕聲道「莫要打攪先生心思,且少安毋躁。」馬休張張嘴,終是勉強點點頭,忍了下來。

    柳飛立於榻前足足半柱香的時間,猶是苦思不解,心下亦是不禁有些煩躁。想及馬鐵年紀輕輕,若是連自己都找不到原因,怕是真要這樣躺下去,變成植物人了。

    「咦」柳飛想到植物人這個詞,腦中突地靈光一現,不禁咦了一聲。原來他想到,很多病例都是通過各種聲音來刺激病人,進行恢復的。所謂植物人,其實就是**不能被控制,而大腦其實是活躍著地。那麼似馬鐵這般模樣,定然也是如此。別人或許沒有辦法,但自己可用精神力探視一下,自會知曉怎麼回事。

    當下,雙目微瞌,身子放鬆,使出精神力便往馬鐵探去。旁邊馬休、賈詡聞聽柳飛出聲,忙向他看去,卻發現柳飛正似睡著一般。片刻之後,忽的發現柳飛週身,似是隱隱有一層紫色的光暈籠罩,二人頓感腦中一暈,似有一股無形地威壓而至,讓他們讓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

    二人皆是心智堅定之輩,強忍著心頭悸動,勉力向後移去,堪堪退至門口,才稍感輕鬆。二人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懼、

    馬休問道「軍師,這是怎麼回事?」賈詡此時卻是怔怔的望著柳飛地背影,聞聽馬休問話,半響才輕輕的道「詡亦不知。但觀此情形,應非尋常手段,當是道術」

    「道術?!」馬休一驚,不由變色道「難不成吾弟竟是遇到了鬼怪?」賈詡本是發覺柳飛身懷道術,而感到震驚。他昔日雖敬服柳飛,尚只是覺得柳飛智謀深遠,其所慮之深,有些地方竟是猶勝自己。故而,他雖終是隨柳飛而走,但對柳飛一些言語,也只是半信半疑,畢竟人謀不及天算,世事變幻豈能盡如人意。但此際突然發現,柳飛竟是身懷道術,再想及柳飛之言,便心中不覺警醒起來。

    他所學甚博,身於西涼之地,佛教昌盛。而他於佛道均稍有涉獵,自是知曉,所謂道術並非全為胡言,便如同佛家之六識神通一般,有為之高僧卻是當可練得的。而柳飛顯然是身俱正宗道家之術,從方才自己的感覺上,和柳飛身上的異象便可知曉,那麼他所言的一些事情,便當細細琢磨才是。

    他這想著此事,突然聞聽馬休所言,不禁一鄂,隨即不由苦笑搖頭。原來於此時民間,多有道士施符散水,騙些錢財度日,昔日黃巾更是借此以收民望。其常言之道術,便是說,乃是驅鬼除妖的。故而,馬休方有此一問。

    賈詡苦笑道「二公子為人所欺矣。那尋常道人如何會的什麼道術,不過是惑人耳目,騙些錢財罷了。詡方纔所言之道術,卻是道家修煉之士,所具有的大神通。或能聞之千里,或能先覺後事,更有能讀通他人之心者。此等神通皆謂之術也。然卻未聞有誰能役使鬼神,除妖捉怪的。吾等方纔所歷之事,當為柳先生施術時,無形中發散地餘威而已。」

    馬休方始恍然,頗有些慚慚的,然終是擔心自家兄弟,雖不再問,卻是緊緊盯著房內的柳

    柳飛此際卻是處於頗為奇妙的狀態下,他以精神力探查馬鐵,卻是感到一陣陣地難受。普通之人,未經特殊功法修持,根本談不上什麼精神力,只能說是一種深層意識。柳飛現在使用精神力探查,便要用精神力相容馬鐵的深層意識,才能獲得信息。而所獲之信息,也並非如賈詡想想那般,能知曉人具體在想什麼,只是能大概的分辨其情緒和感觸而已。比如:憤怒、羞澀、恐懼、歡喜等等。

    柳飛在發出精神力融匯馬鐵的深層意識後,他便以身代馬鐵,承受馬鐵的喜怒哀樂。一觸之下,登時發現,馬鐵此時竟是處於一種極度放鬆的狀態,無悲無喜,無怖無憂。種種信息反饋之下所得結果便是,深層意識告訴馬鐵,他現在很疲憊,傷勢很重,需要休息。柳飛處於此時心態,亦是覺得身體疲憊,只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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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醒來


    卻說柳飛以精神力探查馬鐵,終是發覺馬鐵沉睡的原因,卻也受到馬鐵深層意識的引導。若非他精神力強大無比,恐是非但救不醒馬鐵,這屋裡只怕是又要多一個沉睡之人了。

    其實這便是很多文學作品中,所描述的攝魂術。也即是後世所說的催眠術的一種高層次手段,只是若施術之人修為不夠,或是對方心志堅定,將反受其害,被自己所施之術反噬,便是這個道理了。

    柳飛即知其故,便自退了出來。睜開眼睛,將馬休賈詡二人叫了進來。他修為精深,便是於施術之際,於身邊細微變化,亦是瞭如指掌。二人方才受到自己精神力的威壓,退出去後的對話,他俱皆知曉。

    此時看著馬休緊張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道「汝不必擔憂,令弟很好,並無大礙。你且將當日情形,再與我細細說來,吾還要確定一下」

    馬休聽聞弟弟無礙,大大的鬆了口氣,聽柳飛問起當日情形,略一回憶,便細細說了一番。柳飛聽到,當日馬鐵見到馬休的情景,心中已是完全明瞭了。這馬鐵當日,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中,身上所受之傷又極為嚴重,為躲避追兵,強自堅持著,實是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於後見到兄長,支撐其的那股意志,便完全的垮掉了。極度的緊張之後,跟著便是極度的放鬆,從一個極端突然走至另一個極端,馬鐵實是累的狠了,再加上當時身上的傷勢太重,沒有馬上得到救治,而是拖延了許久。故而深層意識之中,便一直處於自己很疲憊。傷的很重,需要休息的狀態之下。便是後來傷勢好了,也自調整不過來了。是以便一直沉睡。

    馬休聽完柳飛所講,不由的瞠目結舌,只覺的柳飛所言,實是匪夷所思,如何也是反應不過來。只是有一點卻是明白地。現在自己這位弟弟,非是因傷勢不好而不醒。實是因為自己就是想睡,才不願醒來。這個結論,卻是讓馬休怎麼也難以接受。

    當下問道「先生既是知曉吾弟之症,可有解救之法」柳飛呵呵一笑,道「此事易耳,汝等且退出門外。容吾喚醒他便是了」

    馬休大喜,連忙與賈詡退至門邊。柳飛卻並沒馬上使用精神力,而是扶起馬鐵,盤膝坐於他身後,先用本身真氣,將向前發現的暗傷,以及部分堵塞的靜脈,俱皆為其打通撫平。

    待得檢查一遍,再無其他損傷了。柳飛才站了起來。將馬鐵放平。自己又是立於他身前,以精神力再次融合馬鐵地意識。

    此番再次進入馬鐵的意識,已是順暢了很多。馬鐵的意識,似是也對柳飛的精神力,有了一絲熟悉,很快的便將其納入。柳飛初次融合馬鐵意識地時候,只是抱著探查的姿態,故而沒有添加絲毫自己地意志。現在要喚醒他。便需要將自己的意識並入,便是真正的攝魂術。或者說是催眠術了。

    柳飛立於馬鐵榻前,不斷的將自己的意識,反覆的灌輸,直直有柱香功夫,方才收功而住。於馬鐵來說,似乎是做了很長很長地一個夢,此時卻被人從夢中叫醒,尚是有幾分不願。

    門外馬休和賈詡見柳飛收功,急不可耐的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進來。但見榻上的馬鐵,先是眼皮微微跳動著,隨即嘴巴翕張,似是要說什麼,接著便是雙手驀然握成拳頭,隨即又鬆開,眼皮的跳動漸漸加劇。

    馬休在旁看的焦急,額頭不由微微冒出汗來,抬頭看了柳飛一眼,滿是急躁。柳飛微微一笑,搖搖頭。伸手在馬鐵頂門一拍,以內氣護住其整個腦部經脈,沉聲喝道「還不醒來」話音中已是含著靜心訣而出。

    馬休、賈詡以及榻上的馬鐵,均是不由的頭腦一清,身子震動了一下,隨即便見馬鐵已是慢慢的張開眼睛,滿是迷茫地,直直的看著前方。

    馬休眼見弟弟終是睜開了眼睛,不由的歡呼一聲。馬鐵似是聽到了響動,微微側過頭來,努力的辨認著,待得看清馬休,不由的眼中漸漸有了神采,滿是歡喜之意。然而隨即便是一片焦灼之色,張口道「二哥,快來看看父親,他老人家傷的很重」語氣急促,語音嘶啞。

    馬休聞聽馬鐵開口,歡喜的不知怎樣才好,可是一聽馬鐵所說,心中不由一突,瞬即便是一股巨大的悲傷湧動。嗓中便是如同被什麼東西堵住,嗚咽了一聲,卻終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賈詡在旁微微歎息了一聲,隨即轉身出去,吩咐人去做些米粥送來,他知曉馬鐵既然醒來,定然會感到飢餓,此時當進些米水為好。再者他亦是實在不忍心看著,這孩子剛剛醒來,便要遭受喪父地打擊,故而先退出來了。

    柳飛在旁聽到馬鐵地話,也是心下難過,然此刻馬鐵因許久沒有正常進食,身體實是極為虛弱,更兼他本就是因那次慘變導致這次的沉睡,若是再在精神上突遭打擊,實是難料後果如何。此刻最明智地做法,既是先暫時瞞住馬騰的死訊,讓他先適應一下,吃點東西後,再說其他。

    當下,搶先一步橫在兄弟二人之間,唯恐馬鐵注意到馬休一身孝服。口中卻對馬鐵笑叱道「汝這小子,吾費力將你治好,不先來與我說話,卻嗦個什麼,萬事自有吾在,還需你擔些個什麼心」口中說著,卻是將手在背後向馬休輕輕擺動。

    馬休正自愣怔,不知柳飛何意,此時見了柳飛舉動,顯是不想讓兄弟知曉父親遭難的消息,雖心中有萬般話欲要與兄弟說,卻也只得暫時忍耐,好在兄弟已然醒來,有的是時間再說,自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便依柳飛之意。慢慢向後退去。

    榻上馬鐵這才注意到柳飛在此,眼中閃過一道驚喜,開聲道「啊。原來先生在此,那便好了」想及柳飛方纔所言,不禁抬手,欲要摸摸自己的身體,只覺週身無力。遂無奈的放下。口中道「原來是先生救我,大恩不言謝。只是叫先生受累了。」說著。勉力轉頭四顧,又問道「咦,二哥呢,怎不來與我說話」

    馬休已是退到門口,聞言不由「啊」了一聲,柳飛微微移動身子。擋住他的視線,道「你昏了許久,腹中無食,我讓他給你準備些粥米去吃」說著,又扭頭對馬休道「還不快去,萬事等三公子用些吃食後再說」說著,向他急打眼色。

    馬休醒悟,連聲道「哦哦,那個。三弟,汝先稍稍歇息,為兄為你吩咐下吃食,待你用完,咱們再來說話」說著,急急退出。

    馬鐵聽聞馬休語氣怪異,不由奇怪,卻也沒有多想。又轉頭向柳飛道「此番多虧先生提前安排。否則我父子休矣。卻不知吾父現今如何」他口中雖問著父親。但並無擔心之意,心中對柳飛實是有著盲目的信服。只道有柳飛在,自己父親定可無恙。

    柳飛臉色微微一沉,道「你且莫要多話,先好自歇息,我費偌大力氣治你,這方好了,便蘿莉唆,若是有什麼變故,豈不是壞了吾地名頭。閉上眼睛休息,帶回吾再來與你敘話」說著,袍袖一拂,逕自轉身往外走去,他實是無法向馬鐵分說,便只得借口先自離開。相信有了這段時間緩衝,馬鐵的精神應能穩定下來,屆時再說別的,當無大礙。

    馬鐵見柳飛怒了,究不知自己那句話不對,只是不敢多問,只得依言閉上眼睛養神,不再多言。

    柳飛鬆了口氣,出地門來,卻見賈詡馬休二人正自帶著一個丫鬟,端著一個食盤過來,盤上是一碗米粥,幾盤清爽的小菜。

    只是柳飛一打眼間,突然伸臂攔下,眾人愕然。柳飛伸手指了指那丫鬟腰間繫著的素帶,幾人恍然。連忙悄聲去換了,這才回來,端起食盤給馬鐵送了進去。

    柳飛歎口氣,轉頭對馬休道「待會兒等三公子稍事休息,你自去與他說罷,吾便在前廳等你們」說著搖頭,自往前去了。賈詡也是連忙跟上。

    馬休愣在當地,想及老父,不由的眼睛已是紅了。望望屋內馬鐵,暗暗咬了咬牙,知曉兄弟終是要過這一關的,恨恨地跺了跺腳,雙手不由握緊。

    柳飛與賈詡二人慢步到了前廳,各自坐了,自有下人將茶水等物端上。待得眾人盡皆退下,柳飛方蹙眉問道「我前陣子離了中原,一直便在塞外,這中原之地可有什麼變故?孟起與馬岱去了這許多時日,可有什麼消息?」

    賈詡道「我道先生緣何不知,竟是遠在塞外。前時,馬岱將軍回來,只說皇叔處,孔明正欲往伐南蠻,只是尚在商議,估計此時大軍應當已是開拔。江東周瑜處卻甚是奇怪,不論皇叔處如何舉動,均是靜默無言,實是令人費解。北方之地,曹操卻已是再次起兵,征討袁紹,於上月傳來消息,道是。。。。。」才說至此,猛地聞聽門外傳來一陣哭聲,踉蹌的腳步聲傳來,馬休滿面是淚,已是扶著馬鐵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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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豪情

    前廳中,賈詡正說至一半,卻被門外哭聲打斷,柳飛與賈詡相互望了一眼,都是微微搖頭,只得先停了下來

    卻見門外馬休已是扶著馬鐵,踉蹌而行,奔了進來。二人俱是滿面流淚,雙目通紅。那馬鐵雖傷勢痊癒,但許久不得進食,此時也不過只進了兩碗稀粥,身子尚很是虛弱。然突聞老父慘死,心中之悲痛,實是難抑。待得聽二哥將事情一一講完,已是咬碎口中鋼牙,心中只想追上大哥與堂兄,為老父報仇。奈何自己尚如此虛弱,實是難以成行。忽然想起柳飛在此,當有辦法助自己恢復。想及此,哪裡還能耐得,便要二哥扶著,一路哀哭,來尋柳飛。

    奔進廳來,見著柳飛,已是噗通雙膝跪倒,叩頭道「老父慘死,小侄實是崩催肝腸,聞聽大兄已是起兵討賊,小侄身為人子、人弟,安能靜臥於後?然侄兒此刻體虛力弱,實難提刀上馬,先生身俱通天徹地之能,鬼神不測之機,望能體恤侄兒報仇雪恨之急迫,慨施援手,以助侄兒早復,但能圓了侄兒心思,便是九泉之下亦是記著先生恩情,來世當結草啣環以報」說罷,就於廳中叩起頭來,「砰砰」連響聲中,瞬即便是血流滿額。

    柳飛見他如此不知愛惜自己,不由大怒,雙眉一軒,大袖拂出,已是將他托起。待要說話,旁邊馬休卻亦是跪倒,泣道「先生莫要動怒。三弟情急,望能原宥。只是三弟所言,亦是休之心願。當日若非三弟不醒,需人照應,休亦是要隨著兄長而去的。今天幸先生駕臨,終是將其喚醒,休心中亦是沒了牽掛。此時若不能手刃復仇,如何為地人子?還望先生開恩。」言下悲切,卻極是堅定。

    旁邊馬鐵也是再次跪倒,卻不敢再磕頭。只是依住二哥,眼望柳飛。@@賈詡在旁不忍。不由出聲喚道「先生」柳飛微一抬手。將他止住,看著下面跪著的二人,半響不語。目光凌厲間,一股無形之威壓籠罩在整個廳中,廳中幾人只覺如同身處狂風駭浪之中,呼吸艱難,身形難穩。廳中幾席亦是卡卡作響。

    幾人大駭,伏地不敢抬頭。良久。柳飛方長歎口氣,斂了氣息。眾人頓時呼吸一暢,只覺週身已被大汗濕透,渾身乏力。馬鐵更是不堪,只餘大口的喘息了,只是眼中的執拗卻是依然。

    柳飛仰首望天,淡淡的道「你二人可是想好了?真要如此做嗎?尤其是三公子,你雖傷勢痊癒,但身子實是太過虛弱。精神透支過度。吾雖有法子令你即時便能上馬廝殺,然此法於你身子損害實大,恐有損你之壽元。汝父之仇,早晚報得,如何掙得這一時半刻?須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孟起此去,已是魯莽!你二人卻仍是要去嗎?」

    馬休聞聽柳飛之法要折損兄弟壽元,不禁微一躊躇。馬鐵卻嘶聲道「先生只管施展手段便是。馬鐵為報此仇。死尚不懼,區區壽元。何足惜哉!吾身為人子,如此血仇,只爭朝夕,如何耐得十年?況先生適才言中,大兄此去,恐有不勝,若此,吾等身為骨肉至親,安能坐視?侄兒心意已定,先生勿需再言」

    旁邊馬休聞聽兄弟所言,大是入耳,拍手讚道「三弟壯哉斯言,不愧為吾馬家男兒!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若不能暢意恩仇,生啖仇敵之肉,反屈身惜命,而期期於若干年後,與行屍腐肉何異!吾弟所言,吾當從之!先生大恩,我等來世再報了。」

    兄弟二人此時心意相通,跪於廳中,把臂對望,俱感熱血沸騰。前廳之中,一股豪烈悲壯之氣充斥,賈詡已是大為動容。^^

    柳飛臉頰微微抽動,緩緩閉上雙目,旋即睜開,頷首道「好,即然爾等已是拿定了主意,吾便成全了你們一番心思」馬氏兄弟聞聽柳飛答應,頓時喜動顏色,齊齊向柳飛謝過。

    柳飛右手自大袖中伸出,手指輕叩,已是彈出一粒培元丹,對馬鐵道「汝且回房,靜心思慮,待得戊時,心神沉定之際方可服用,到時,吾自會過去為你行功。明日當可盡復。去吧」說罷,揮手讓其下去。

    馬鐵接了丹藥,心下大喜。二人攙扶著去了。賈詡望著二人背影,向柳飛道「二位少將軍皆英雄也。如有不測,真令人扼腕矣。」

    柳飛微微搖頭,長長吐出一口氣,道「人人心中皆有一些準則,他二人既是決心已定,也只得隨他們去了。起兵之時,吾當隨他們一起,好歹護著他們,也算盡一份心意了。」

    賈詡聞聽柳飛肯去,心中大定,撚鬚微笑道「哦,先生即肯出手,幾位少將軍定當能無恙而歸了,想來馬騰將軍在天之靈,應當安心了。只是先生方纔所賜丹藥,究為何物,如何那般霸道,竟能減人壽元」

    柳飛喟然歎道「此乃吾所煉培元丹,常人經脈正常,便有曲張餘地,若得服之,當能增其根基,培其元氣。只是馬鐵身子太弱,先前又是將體內精力盡數透支。本來如是靜心修養,只一兩月,便可恢復,他卻偏偏如此心急。天道之理,最是公平,得一處便當失一處。我這培元丹,本便是對人身之經脈處使力,他此時經脈萎縮,乍受這靈丹藥力衝擊,便是生生的硬行撐開,再沒了緩衝之機,以後也失了那份伸縮的餘地。隨著年齒的增長,必將比常人老化的快些。這便是會減其壽元的原因了。」

    賈詡聞聽也是默然,柳飛擺擺手,道「事已至此,多言無益,吾當盡力助他吧。能少一分損害便少地一分,實在不行,也是天意如此。你且先將方纔北地之事與我說完,於此次之行,多少有些助益」

    賈詡應諾,便接著道「北方曹操再伐袁紹,上月得報,卻是大勝。袁紹本就有病未癒,兵敗之後,連驚帶氣,已是歿了。剩餘几子,卻又為爭其位,大打出手。此時其長子袁譚駐於鄴城,三子袁尚駐於巨鹿。二人之間爭戰不休。次子袁熙並袁紹外甥高干,卻只是據住平原,並不參與。孟起將軍正是因聽聞此報,唯恐曹操滅了袁氏,更難制住。這才趁其遠征之際,起兵襲其之後。」

    柳飛聞聽微一思索,便即大是搖頭,道「孟起好不糊塗,此時出兵,正中曹操下懷耳,實是就敵之便,徒使自己往刃口上送。」

    賈詡疑惑,道「先生為何如此說?吾當日雖亦不贊成此時發兵,實是思慮自家實力不足,且前日傳聞,那金城太守韓遂,已投曹操,且其兵已動,一部據住金城,一部據住安定高平,雖並未來攻,然其心難測,實為肘腋之患。故而諫之。先生所言卻是何意?」

    柳飛聽聞韓遂之動,稍一思索便是明瞭,歎道「文和中計矣!韓遂此計,便是專門對你這般,一步三計之人所設。汝之謀算,皆在勢耳。每每行軍,定要審度敵我之勢。謀之所定,俱在雙方勢之變也,然於人心性格,卻少有計算。吾料韓遂之事,必為曹操特意拋出,令西涼心有疑慮而不敢動,他卻趁汝等之不定,速發雷霆,一舉平定北方。」

    見賈詡若有所思,又道「韓遂其人,目光短視,胸無大志。但日只想如何擁兵自重,何嘗敢主動攻掠他人。此次之動,必是曹操施以壓力,其首鼠兩端,故作姿態耳。孟起若到,其人必會相隨。只要一路勝之,其必盡力助之,但如一旦孟起不利,則最要防備之人,亦是這韓遂了。」

    賈詡大悟,又問先前何言馬超此時起兵,卻遂曹操之意。柳飛道「袁紹廢長立幼,卻又不能強勢扶持,今身已歿。其子各有心思,互不相服。權力相並,各蓄勢力。河北根基深厚,這幾方勢力若是抱成一團,曹操一時絕難攻下。如今袁氏之勢,正是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圖。曹操心中未嘗不知,然突然而走,怕是袁氏兄弟不肯輕信。今孟起發兵,曹操正可借此回軍,先平西涼。靜待袁氏兄弟之變,待其變成後擊之,一戰可定也。你說,如何不是正中曹操之意。」說罷,只是搖頭。

    賈詡也是猛省,蹙眉道「如此說來,孟起恐是危矣。於內難防韓遂變起肘腋,於外難敵曹操老謀深算。且馬孟起率直之性,易輕信於人,若再遇有心算計之輩,則其此戰必敗矣。」

    柳飛想起後世記載,馬超可不正是敗在此處。心中盤算,此際便是趕去,亦是晚了,只是西涼之地恐是暫時保不住了,只能早做退路打算了。想及此,便向賈詡道「如今西域諸國動向如何」

    賈詡聞聽問起西域事,不覺興奮。他一生喜隱於暗處謀算,柳飛交給他的這個差事,實是讓他大展身手,頗有暢意之感。眉飛色舞之際,已是將其所行之事,細細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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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起兵


    卻說賈詡聞聽柳飛問及西域諸事,大是興奮。當下道「西域謀略行的甚是順暢,今其最大的一國,烏孫國已亡。吾等已是遵先生之意,選了一人登位,其人懦弱,且無才具,故而事事皆聽吾等之令而行。升賞降罰,俱有我出,可謂已掌其中樞。今已往此地遷了部分漢民,融入其中,其**事,民生俱在我等掌控之下。其國人因我等的介入,其他幾國便不敢再來騷擾,生活安定大勝從前,是以對我等控其國事,並無牴觸,反而樂見其成。烏孫歸附,其餘五國,勢力相當,爭鬥愈烈。只是欲要立時收之,卻尚不可得。」

    柳飛心下有底,點頭道「如此甚好,此次孟起發兵,牽一而發全身,吾恐西涼之地不可久持,需早謀後事。待我等起兵之後,文和可將物資錢糧盡數發往烏孫,盡遷本地之民而入,便言曹操一旦來襲,恐有屠城之舉,讓百姓且去避之。你便可暫駐於烏孫,就其繼續謀劃,以待來日。我自使馬家子弟助你。」

    賈詡一愣,旋即點頭應了。二人又就後事安排一一商討定下,柳飛看看時辰差不多了,遂起身徑往後院而來,相助馬鐵。

    入得房內,見馬鐵果然已是平靜許多,正與馬休閒話。二人見柳飛進來,俱皆起身行禮。柳飛擺擺手,讓馬鐵盤膝坐了,探手從其後背大穴,先自給他度了一絲真氣,滋潤身體內各處脈絡。

    馬鐵只覺一股溫溫潤潤的暖流在體內四處流動。每過一處,便是暖洋洋地甚是舒服,等到一圈下來,渾身便如剛泡完一個熱水澡,輕飄飄的猶如要飛了起來。

    馬休在旁見馬鐵雙眼微閉,面上卻是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顯是甚為舒暢,心中不禁很是奇怪。他本聽柳飛所言後果嚴重,尚以為定是很痛苦,如今見了馬鐵這般模樣哪有一絲難過之態,心中不禁躍躍。

    柳飛起身看他神色。不由搖頭道「這只是為他滋潤經脈而為。稍停服下丹藥後,其痛苦甚是劇烈,汝以為全似此時舒服不成?」

    馬休被瞧破心思,臉上一紅,只得憨憨一笑。柳飛又道「待會兒三公子服下丹藥,定會疼痛不已,全身發汗。體內污物也會順之排出,汝最好先給他安排熱水。待其行功完畢,直接沐浴才好。另外,吾行功之時,最忌打擾,汝告知眾人,功成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馬休連忙應了,自去準備。柳飛見馬鐵睜開眼睛,便道「你可能改變主意?若是丹藥下肚。卻是什麼都晚了。」

    馬鐵面現堅定之色,搖搖頭道「還請先生施術」隨即閉上雙眼。柳飛心中暗歎,道「如此,你現在可將丹藥服下了,只是不論多痛,均要忍耐,吾自會盡力助你」

    馬鐵點頭,取出丹藥。卻是連看也未看。直接納入口中。柳飛雙目瞬也不瞬的盯著,片刻。便見馬鐵面上微微抽動,額頭已是有汗冒出,顯然藥力已是發作。當下,將手貼於其頂門,將一股真氣,汨汨而入,盡力包裹著其各處經脈,不使其因撐不住藥力而至崩裂。

    馬鐵服下丹藥後,便覺得一股熱氣,自腹內升起,旋即便鑽入身體四周。不一會,便覺得身體各處,無處不漲,無處不痛,哪怕是最細微之處,也似生生被連著皮肉拽開一般撕扯著。他只覺自己身體正在不斷的膨脹,膨脹,再膨脹。便似被一股氣吹了起來,若是隨便戳一下,立時便能爆裂開來。不久,整個頭顱也似開始脹大,耳中便是一陣陣的尖鳴之音不絕,呼吸急促起來,聲如牛喘,渾身汗出如漿,好似有一團烈火在體內不斷的炙烤著,越燒越旺,竟無半分停頓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這般令人直欲即時死了的感覺才開始慢慢消退,此時,亦感覺到,在體內似是有一股涓涓細流,隨著那團火往復流動,不論那火如何熾烈,始終有一種溫涼的氣流不斷地輕撫著,使得那種疼痛,終是在其一遍又一遍的輕撫中減輕下來,終至最後,只剩下一種舒適。從極劇烈地疼痛中慢慢感受到這種舒適,那感覺讓馬鐵不禁舒服地要呻吟起來。

    「好了,汝可再小坐一會兒,恢復一下。待會兒沐浴之後,今晚好好歇息,明日便可生龍活虎一般了」一個溫潤的聲音突然自耳邊響起,隨即,那股涓涓細流也慢慢的消失不見。

    馬鐵睜開眼睛,正見柳飛關切的看著自己,心中不覺一熱,感覺便猶如見到父親一般,不由哽咽道「多謝先生,又使先生受累了」

    柳飛溫和的看著他,搖搖頭,沒再說什麼。心中感歎,似馬鐵這般大的年紀,於後世還屬於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正是呼朋喚友,熱鬧好玩的時候。然而在此世,卻是提刀上陣,整日腥風血雨地廝殺不休。相比之下,後人是多麼的幸生其時啊。他邊想著邊慢慢出了房門。

    出的門來,卻見馬休正煩躁的走來走去,見著柳飛,急忙過來,問道「先生,吾弟如何了」

    柳飛微笑道「幸不辱命,你可安排他自去沐浴吧。今晚好好歇息,明日咱們再議出兵之事」

    馬休大喜,連忙拜謝。又道「前廳酒飯已是備好,還請先生自去用過。侄兒失禮,就暫不相陪了」

    柳飛點頭,自往前廳而去。是夜,馬鐵果然感覺神清氣爽,氣力俱復。隱隱然,竟是比之以前,尚要強上許多。只是沐浴之時,身上無數的黑漬,腥臭無比,讓他實是大為難堪,只不知柳飛是否知曉。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馬休來喚馬鐵,卻見兄弟雙目有神,顧盼生威,舉手投足間,已是盡復舊觀,不禁大喜,二人就往前廳而來,讓人去請柳飛、賈詡二人。

    不多時,幾人聚齊。馬休與馬鐵聞聽柳飛肯和他們同去,不禁大是興奮。當下就出兵之事,細細商議。柳飛將昨日與賈詡所言,又說一遍,馬休馬鐵二人俱皆大急,立時便要動身。柳飛道「今孟起兵行之路,尚不盡知,貿然去追,濟不得半分事,今當先往天水,遁天水往長安方向,保障一條通路。如此,前方但有不如意,尚能有後路可行,可保萬全也」旁邊賈詡亦是點頭稱善。馬休馬鐵見二人俱是這般意見,也自應了。當即發付糧草軍器,點起一萬軍士,自往天水而來。卻叫族中其他子弟,盡隨賈詡而走。兩邊各自散了,分頭而去。

    卻說馬超這邊,當日馬岱奔回,兄弟二人相見痛哭。馬超問起妹子情況,馬岱細細說了,馬超心下安慰。二人因著馬鐵尚未脫險,只得耐著性子,後金翅帶來丹藥與柳飛手書,馬鐵終是無性命之憂。二人便計議起兵報仇,卻為賈詡苦苦相勸而罷。直至得了北方軍報,得知袁紹已死,馬超大急,再也聽不進去,遂與馬岱率西涼大軍,兵出武威。至於韓遂處,馬超亦是疑惑,便要當面問清,再定行止。

    當日,令馬休於家中鎮守,賈詡總攬西域之事。令馬岱率兵馬三千,逕往天水會和馬遵,北向扶風,夾攻長安。馬岱領兵去了。馬超自領大軍三萬而出,全軍縞素,白旗白甲,如同銀山雪海一般,出了涼州,逕往金城而來。

    兵至金城,韓遂已是得了消息。知道自己舉動已使馬超起疑,遂只帶三五從人,逕直來到馬超軍營。馬超並不見禮,直言而問傳言之事,韓遂遂將曹操如何來說,如何許諾,自己如何應對之事一一說了。馬超這才釋然,從新見過叔侄之禮,說起馬騰之事,不禁大哭,韓遂亦只得陪著落淚。

    二人哭罷,兩廂坐下。韓遂道「為叔知孟起英雄,定當報此大仇。今已令程銀、楊秋二將領軍分別屯駐高平涇渭蕭關一帶,賢侄大兵已至,兵不血刃,便可直取長安便是二將亦歸你聽調。只是這後路亦是緊要,當以妥帖之人守之」

    馬超哪裡去想這廝那些花花腸子,當下道「叔父已為侄兒掃清了前路,不敢再勞叔父奔波,這後路便請叔父親自坐鎮,發付糧草器物,勿使有缺。殺賊之事,侄兒當親手為之。」

    韓遂暗喜,自是滿口答應。當日便於城中取出酒食,犒賞三軍。第二日,韓遂還據金城坐鎮,自是遂了漁翁心願。馬超卻是帶兵直往高平而來,沿途一路皆降。唯有冀城太守韋康抵抗,馬超大怒,奮兵而攻。韋康多方求援不果,只得請降,馬超怒其攔阻,下令將其全家斬殺,世人無不歎然。時有冀城人楊阜密謀馬超,卻假意先降,馬超不防,令楊阜還鎮冀城,楊阜暗使人往許都報之。馬超自己帶兵直行,不幾日,已是殺至長安。

    長安太守正是鍾繇,前日配合曹仁追殺馬休龐德不果,這些時日也是每日擔心。此時聞聽西涼兵至,不禁大驚。一面派人急往許昌急報,一面往曹仁之處求救。長安在歷經董卓及汜之亂之後,又是再起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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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破竹


    馬超大軍到了長安,每日叫戰,鍾繇並不理會,只管據住城牆。這長安自秦建至今,向為有數大邑,幾為都城。城高牆厚,內存充實。若無十倍之兵,實是難以攻下。

    馬超試探著攻了兩次,均是慘淡收場,暗恨鍾繇膽小。卻不知那鍾繇實是個標準的文官,即知馬超之勇,如何肯出來與他交戰。眼見馬超被擋關下,心中雖感焦灼,亦有些得意。

    馬超連日不下,只得暗思對策。這日卻是得了主意,遂叫人停了攻城,卻每日派出大軍,將長安四周郡縣挨個掃蕩,但到一處,便焚燬屋舍,搶奪牛羊。與百姓卻是不殺,只是盡皆驅離。百姓無奈,只得紛紛往長安來投。

    鍾繇初時亦不敢輕開城門,只是幾日不見馬超大軍,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又見百姓哀求,兒哭女啼的,終是忍不住心腸,開了城門,放了百姓進入。

    是夜三更,鍾繇正自高臥,忽聽外面大亂,忙起身察看。人報東門失火,鍾繇連忙派人去救。尚未及到,忽聽城外蹄聲雷動,號角連天,鍾繇大驚,忙往城頭趕去。

    剛剛跑到城頭,便見西門已是大開,無數西涼鐵騎早已一窩蜂般衝了進來。火光掩映之下,西涼兵人如虎豹,馬似蛟龍,守城士卒再也抵擋不住,發一聲喊四散奔逃。鍾繇眼見城池失了,不敢再留,只得換了兵卒的衣冠,在幾個親隨的幫扶下,隨著敗兵逃出城去,逕往潼關而去。

    原來馬超每日搶掠附近村莊,驅趕民眾,卻是把兵卒混雜其中,隨著進了長安城,當夜,先在東門放火。將人都引了過去。又將西門打開,接應大軍進入。

    馬超既得了長安。便即出榜安民。點驗府庫。諸事既定,遂喚過程銀、楊秋二將,令其領兵一萬,追擊鍾繇,直取潼關。^^^^令大將趙昂領兵一萬鎮長安,自帶兵兩萬,南取扶風,接應馬岱。

    卻說曹仁當日兵敗。於千陽四十里處小縣雍縣紮住。得了曹操將令,牽制西涼。便令郝昭領兵攻打千陽,卻被姜領兵據住。郝昭多方設計,欲要誘其出城,姜只是不理。曹仁眼見難以攻下,又令部將淳於導領兵於夜裡,偷過千陽,欲自後夾攻千陽。卻被伏於千陽之後的龐德侯個正著,直殺的淳於導丟盔卸甲。隻身逃回。帶去的千餘人,不剩半個。

    雙方對峙已是多日。這日,接的長安求救,曹仁急令郝昭回兵,商議對策。郝昭道「長安乃國家重鎮,不可有失,失則三輔震動,當急往救之。某自先率三千軍士前行。將軍當隨後接應。」

    曹仁應了。當下令部將曹永領兵五千,據住雍縣。以防千陽。令淳於導引軍三千為前隊,自率大軍於後,急援長安。

    郝昭自領三千軍先行,一路急行,唯恐長安有變。及至長安五十里處,卻見前方白旗飄展,如同雪浪橫空,卷地而來。勢如疾風驟雨,沛然而至。郝昭大驚,心知長安必是丟了,急切間不及多想,只得勉力紮住陣腳,以迎西涼軍。

    那西涼軍自起兵以來,本攜著一股悲憤之氣,一路上攻城拔寨,勢無可擋。才又剛破長安,此時正是士氣如虹,及見對面曹軍,人人俱是眼紅。鼓號齊鳴聲中,已是如同滔天大浪一般,向著曹軍衝來。喊殺聲震天動地,曹軍盡皆股慄。

    馬超胯下烈日長嘶奮蹄,如蛟龍橫空,直趨敵陣。手中一桿大槍揮舞的如同梨花紛落,曹兵但是遇上,只覺眼前一亮,便俱是魂歸地府。馬超單槍匹馬,便如同利刃裂帛一般,直向中軍衝來。==後面西涼兵眼見主將勇猛,更是興奮,個個如狼似虎,直將曹軍殺的四散而避,血流盈野。

    郝昭眼見馬超武勇,急揮大刀接住,刀光槍影之間,往復不過二十餘合,郝昭便是抵擋不住。只覺眼前便是槍影,寒氣匝地,左遮右擋之下,已是氣喘如牛,手顫足軟。

    便於此時,淳於導已是帶兵趕至。眼見郝昭難敵馬超,急揮手中兵刃,上前接應。二人雙戰馬超,堪堪抵住。只是手下士卒卻難擋西涼鐵騎,三千曹兵不過將其勢頭略微一阻,瞬即崩潰。

    三將馬打盤旋之際,耳邊便俱是曹軍哀號慘呼之聲。郝昭、淳於導二人俱是心急如焚。馬超卻是愈戰愈勇,瞅準一個空擋,大喝一聲,如同半空打了一個霹靂,手中大槍挽起斗大一個槍花,烏光急閃之間,已是一槍刺淳於導於馬下。郝昭大驚,及待來救已是不及,眼見馬超已是回馬向自己衝來,料是不敵,撥馬便走。馬超大槍一招,於後驅兵掩殺,曹軍大敗。

    追不出五里,後面曹仁大軍趕至,接著郝昭,堪堪將西涼大軍抵住。雙方各自射住陣腳,收兵紮營。暫時對持起來。

    這邊卻說姜,自於千陽城中,與曹軍幾乎是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這幾日卻不見曹軍來攻,甚是奇怪,派人打探之際,忽見天水方向,塵頭大起,一支大軍奔至。急忙探看之下,見到龐德,才知原是馬岱到了。

    姜引大軍進城,相互敘禮已罷。姜才道「自守城以來,曹軍攻勢不斷,然這幾日卻毫無動靜,方才探報來回,卻是其軍已退,不知何故」

    馬岱道「此必為家兄攻打長安之事傳至,其軍回救去了。將軍還請多勞,仍自鎮守此城,吾自與令名領軍前往夾攻,以助吾兄。」姜應了。

    二人領兵出了千陽,及至寶雞地界,前時所遺兵卒前來會見,俱言雍縣曹永所在。馬岱大喜,令其聚集舊部,今夜就曹永大營外圍縱火,以亂其心。那人領命去了。

    那曹永本是曹家子弟,自曹操當日起兵之時,便隨在曹仁身邊。這時聞聽馬岱兵至,思及族兄囑咐,並不出戰,只想擋住馬岱北去便是。傳令手下士卒,加意提防,小心守營。

    是夜四更,正於帳中獨寐,忽聞營中大嘩。急忙披衣起榻,搶出帳來,卻見大營已是四處火起。原來馬休當日所留士卒,俱是機靈之人。早在曹仁分兵之時,便已混入曹永大營多人,此時得了將令,待到更深人靜之時,就中放起火來。先是自外圍軍帳而起,幾十人分頭行事,不一會便已是處處火頭,及至曹軍發現,又將馬廄點燃。那馬廄處皆是草料,一時間火光沖天,眾馬皆驚,渾身帶火,四處衝突,曹營頓時大亂。

    曹永急怒,命人速速救火,圈攏驚馬。正自呼喝之際,忽聞營外蹄聲四起,地面震動。曹永面色大變,急回帳頂盔貫甲,方自上馬,便見大營外兩支人馬殺進,左邊龐德,右邊馬岱。雙刀並舉,猶如砍瓜切菜般,將外圍士卒殺散。後面西涼軍衝上,拖開鹿角,斬斷營門,西涼軍如同兩條黑龍蜿蜒,瞬即衝入大營。鐵蹄踐踏之下,曹軍四散奔逃,後面西涼軍奔馳之間,不斷開弓放箭,逕往火光閃耀處落下。曹軍著箭中矢者,不計其數。多有帶箭奔逃之人,踉蹌的倒入大火之中,淒厲地哀號聲,四下不絕。

    曹永面色慘白,料知抵擋不住,幾個親隨護持著,突煙冒火地徑往長安敗去,後面幸得逃出的殘軍,緊緊隨著。馬岱、龐德二人揮軍掩殺,一路追趕。

    及至曹永趕至曹仁大營,五千軍馬只餘百餘騎,其餘地已是不死皆降了。曹仁接報,不由大怒,道「吾當日走時,如何囑咐與你?今喪我五千人馬,留你不得」喝令刀斧手退出斬了。曹永大駭,跪倒哭求,旁邊郝昭等人連勸,曹仁方才罷了。令責三十軍棍,轟了下去。這邊卻與郝昭道「今前有馬超,後有馬岱,如何是好」郝昭道「如今長安已失,退亦不得。不若暫且往漢中去尋妙才將軍紮住,只待主公大軍到了,再做道理」

    曹仁無奈,只得依了。下令眾軍,急速收拾行囊,連夜往漢中退去。馬超、馬岱接報,揮軍追擊。夾攻之下,曹軍折損無數,殘兵敗卒只得幾千人退進漢中。

    馬超馬岱兄弟相會,盡皆大喜。當下合兵一處,令部將領軍五千,駐守褒斜道口,自與馬岱龐德領軍回長安,休整半日,直取潼關。

    這潼關本是長安門戶,其險更甚崤函。三面靠山,一面臨河。東西兩條道,俱是如車廂般狹路,端地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後世安史之亂,大唐名將哥舒翰曾據此而守,使安祿山幾十萬大軍寸步難進,若非朝廷昏聵,奸佞讒言,安有馬嵬坡之事。

    程銀、楊秋兩個自是知曉其地。兩個商議,如是強攻,恐難拿下,今不若潛蹤跟於鍾繇之後,待其入關之際,突然殺出,潼關可得。計議定了,也不猛追,只是令小部輟著鍾繇,大軍卻在其後。

    鍾繇只顧奔逃,哪知後面被人算計。到得潼關,關上守將眼見乃是鍾繇,又見後面追兵只是幾百人,即刻開關,自己引軍來接。兩下接著,這百餘人卻是死戰不退,城門一時不得關。後面二將眼見計策得逞,馬上加鞭,大軍頓時湧出,乘著關門未閉,一湧而進,守關軍士抵敵不住,守將韓福陣亡,鍾繇卻趁亂逃出。潼關遂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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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潼關(一)

    程銀、楊秋二人得了潼關,便整飭關卡,分兵派守。使人往馬超處報捷。不幾日,馬超大軍趕至。厚賞二將,大軍暫作休整。

    馬超此次起兵,不消月餘,已是攻城掠地。兩路進發,克冀城,殺韋康,破長安,逐鍾繇,取潼關。南路攻雍縣,連敗郝昭、曹仁、曹永,斬淳於導。更將曹仁趕至漢中方得安身。天下皆驚,馬超威名震於華夏。

    消息傳到曹操處,曹操亦是大驚。歎息道「馬兒不死,孤不得安」遂聚眾人商議。時郭嘉抱病,留在許都。曹操身邊只程昱等人,聞聽此事,也是撓頭。此時袁氏几子正自各據一地,大軍連番攻戰,一時難拔。然此時若退,生恐其於後進擊,則大事去矣。

    曹操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只是眼見眾謀士似並不贊成退兵,亦是有些猶疑。遂作書使人往許都,問計於荀。荀得書,來見郭嘉。郭嘉得了曹操手書,看罷笑道「此天賜良機也,何得兩難乎」遂親做一書,讓荀使人急遞至曹操處。

    曹操得了回書,打開來看,看罷不禁大笑。遂令人即刻收拾行裝,使人散佈消息,便道西涼馬超叛亂,曹軍暫時收兵。令夏侯領兵一萬,屯駐濮陽,韓浩領兵五千屯紮白馬,監視袁氏。曹操親引大軍還京,點選將校,迎擊馬超。

    袁氏兄弟早聞馬超兵犯潼關,此時得了曹軍已退的消息,大喜。外敵即去,幾個敗家子卻毫無重複老父基業的念頭,自是開始相互算計,行那攘外必先安內之事。想必後世蔣某人定是袁氏高徒,秉承了此一傳統。

    這邊不說袁氏自相征伐,單說曹操回京後,即刻點許褚、李典、樂進、於禁、曹休、曹純為大將,以荀攸、程昱、華歆等為謀士。又帶了兒子曹彰、曹鑠一起。起馬步軍五萬徑往潼關而來。

    那曹彰膂力過人,武藝精熟。能徒手與猛獸搏鬥。自小立志為大將。嘗為曹操所欣賞,此次便是讓他歷練一番。至於那曹鑠,卻是不好讀書,整日便是隨著曹彰學些槍棒武藝,雖亦是有些手段,然實是高不成,低不就,半瓶子醋一個。平常素於曹操手下之將討教。眾將知他乃是曹昂胞弟,曹操憐其兄早死,便有些放縱,便都是想讓,每每總是平手結束,他便自覺不弱於乃兄曹彰。此次聞聽曹操出征帶了曹彰,便來請戰。曹操被他一磨,且言欲要以其兄曹昂那般,為父親爭戰。以死效之。曹操想及長子,心下難過,便自應了。

    大軍出發,曹操令曹休為先鋒,領兵八千,火速前往靈寶,據守涵谷,待後軍趕至。再往潼關進發。曹休領兵去了。又使夏侯恩、夏侯傑為二路。領兵五千,接應曹休。使焦觸、張南領兵五千。於潼關對岸,風陵渡紮營。徵集船筏,虛作渡河之勢。卻暗從風陵渡上游十里處,以船筏度兵而過。以拊潼關之背,俟大軍到時,可於潼關驪山山尾之處,便插旌旗為疑兵,以惑西涼軍心。二將領命,自行去了。這邊又喚過秦琪,叫其由商洛之間,間入漢中,以連曹仁。使其出褒斜棧道,偷襲長安。又使人往冀城暗暗連接楊阜,稱便起事,截擊馬超後路。

    曹操分撥已定,自帶大軍出發。自許昌到潼關,不過十餘日行程,如今軍情緊急,曹操遂倍道而進,不過**日間,已是到了。

    馬超本擬直取函谷關,此時聞聽曹操大軍已到,只得先自迎敵。點起偏裨將軍,帶著馬岱、龐德出了潼關,離關二十里處紮下大營。||

    兩陣對圓,曹操排開營列,自帶眾將,立馬陣前,觀看西涼陣營。但見西涼兵個個剽悍輕捷,士氣甚高。旗門分出,左邊一將,黑盔黑甲棗紅馬,掌中一柄厚背砍山刀,斜依身後,頜下一部短髯,面目黝黑,滿面冷厲之色,背後大旗招展,上書左折衝將軍,斗大的一個龐字,卻是龐德龐令明。右邊卻是一個體型微胖的大將,一身玄鐵甲,頭上腰間皆繫著白條,得勝勾上亦是掛著一把大刀,面色白皙,唇上蓄有微齜,此際正雙目冒火的望著自己。背後大旗上卻是右折衝將軍,一個大大的馬字,正是馬岱。兩排二十餘員偏裨將軍,俱各挺刀槍,怒目而視。正中間卻是擁出一員年輕的驍將。長眉如劍,斜飛入鬢,目若朗星,顧盼生威。面如傅粉,唇紅齒白;猿臂峰腰,寬肩背挺,七尺七八寸的身形,甚是英挺。

    此將二十四五歲年紀,頭戴亮銀盔,身穿白銀甲,內襯素羅袍,腰繫白絲絛。掌中一桿水磨點鋼槍,胯下紅鬃烈日獸,仰首踏蹄,聲嘶如龍吼。威風凜凜,煞氣滔天。那西涼軍盡皆白旗白甲,漫山遍野,襯著這將如同雪裡梅花。

    曹操看畢,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西涼錦馬超,果然少年英雄也」!他這裡失聲而贊,卻是惱了身邊一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其愛子曹鑠。此子正是年輕氣壯之時,此際聞聽父親稱讚馬超,心下卻是大忿。當下便是挺槍而出,直搦馬超出戰。

    曹操大驚失色,然此時又不能將其喚回,只是暗暗著急。急向曹彰打個眼色,曹彰見自家小弟跑了出去,亦是大驚,眼見父親眼色,微微點頭,暗暗緊了緊手中大槍,輕踢胯下戰馬,往前幾步,為曹鑠掠陣。

    馬超於陣中正打量曹操,目中直欲冒出火來,卻突見一員小將挺槍躍馬而出,向自己叫戰。也不叫部下出戰,逕自催動烈日,迎上前來。將手中水磨點鋼槍一橫,冷喝道「來將通名」

    曹鑠在馬上傲然答道「某乃大漢丞相第六子,曹鑠是也。今吾大軍已至,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馬超一聽此人竟是曹操兒子,不由怒極,仰天而笑道「好好好,汝既是老賊之子,那麼便留下吧」說著,更不待言,手中長槍提起便刺。

    曹鑠正自得意,哪料的馬超說打便打,眼見那槍來勢兇猛,慌忙挺起手中長槍抵擋。想這紈褲子如何是馬超敵手,戰不十合,已是盔歪甲斜,氣喘噓噓。目光散亂間,已是暗打逃跑地主意。

    馬超哪裡容得他跑,手中槍舞地如同風車一般,一槍緊著一槍,招招連環,逕往曹鑠要害招呼。曹彰眼見不是事,不敢再等,雙腿一夾胯下戰馬,自旁殺到。曹鑠眼見兄長上來,精神一振。兄弟二人雙槍齊舉,雙戰馬超。

    馬超提起精神,毫無所懼。手中槍如同疾風暴雨般,更甚方才。急刺處如星丸彈射,急如星火,攔格處如鐵鎖橫江,穩如泰山。手中一桿槍挑、刺、扎、拿、出如蛟龍戲水,收如猛虎入洞。使到玄妙處,竟然使出砍劈、橫掃的招數,竟是將之當做刀、鞭而用。

    曹彰、曹鑠二人只覺眼前寒星點點,銀光。金風砭骨之間,眼花繚亂。曹彰還能勉強抵擋,曹鑠卻是手顫臂軟,面青唇白。馬超槍上招數雖幾乎盡數被曹彰接過,然他若想離開,卻也不能。稍有去意,那槍便如追魂使者般,急刺而至,只得拼盡氣力,勉強抵擋,兩眼之中滿是驚懼。

    他這般狀態,使得曹彰愈發施展不開,亦是累地有些氣喘。三人兜兜轉轉,已是戰了五十餘合。馬超卻是越戰越勇,看看曹彰動作稍緩,已是猛攻三槍,將其逼退,這邊大槍一轉,搭著曹鑠地長槍往外一引,刺向曹彰,曹彰無奈伸槍格開,卻不料馬超竟不回槍,只以槍尾尖錐順勢刺出,直向曹鑠咽喉而來。

    曹鑠手中槍已是盡出,如何還能擋的,只覺金風拂面,一點寒芒在眼前一閃,接著咽喉便是一疼,一聲慘呼停在嗓子眼處,不及呼出,便已落馬而死。

    曹彰眼見兄弟落馬,心中一驚,正待去看,卻見馬超已是催馬趕上,手中槍徑往胸間扎來。竟是要再殺曹操一子。

    曹操陣上,許褚於禁眼見曹鑠落馬。亦是大驚,齊齊搶出,敵住馬超,曹彰搶了曹鑠屍首,奔回本陣。渾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

    馬超這邊眼見曹陣又是奔出兩騎,馬岱、龐德如何容得,各催戰馬,上前迎來。曹操眼見愛子陣亡,不由怒氣勃發,喝令大軍齊齊壓上,要為曹鑠報仇。這邊馬超眾將見曹軍衝陣,亦是同時大喝一聲,帶著西涼眾軍一擁而上。

    兩邊廂瞬即碰到一起,霎那間,血花四開。鼓角雷動,殺聲震野。潼關下,幾近十萬大軍捨生忘死的糾纏一起,士卒臨死前的慘呼聲,戰馬倒地後的悲嘶聲,兵器撞擊的金鐵交鳴聲,**撞擊踐踏的沉悶聲,不絕入耳,響徹於天地間每一個角落。

    整個戰陣的上空霧濛濛地一片,微微透著紅色,氤氳的漂浮著。閃亮的刀光劍影揮動,成片成片的血雨飄灑,青山翠野之上,遍佈殘屍斷骸,血水盈寸,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久久瀰漫於空中。。。。。。
cslcsl 發表於 2010-2-28 00:09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潼關(二)


    潼關之下,馬超槍挑曹鑠,算是將父仇預先收了點利息。隨即兩軍混戰,直殺的血流盈野,屍骸遍地。

    曹軍本就遠來疲憊,此番陣前失將,士氣被奪。那西涼兵養精蓄銳多時,又攜大勝之威,士氣高漲。此時對上,曹軍焉能抵敵的住?戰不多時,已是陣腳浮動,立足不住。

    後邊馬岱就叫長弓手出陣,逕往曹操侯陣放箭。那弓馬之術,本是西涼強項。便是弓弩射程亦是遠於曹軍。非是器械不如,實是射箭之人臂力之故,所開之弓,俱為強弓勁弩。一時間,箭如雨下,曹軍後軍頓時死傷無數。

    待得西涼騎軍突陣,曹軍終是大潰,四散奔逃。馬超乘勢揮兵而追,斬首千餘。幸得許褚、於禁、李典、樂進四將死戰,才將西涼兵擋住。曹操直直敗出二十里地,方才立住陣腳,就地安營紮寨。點算士卒,已是折了萬餘。想及曹鑠之死,大是哀傷。思及其兄曹昂,劉夫人所生兩個兒子,如今竟是盡皆歿了,不覺痛哭。眾人齊齊勸慰,良久方住。吩咐人使靈柩妝奩曹鑠屍首,送回許都不提。

    這邊馬超等人,敲得勝鼓,奏凱歌旋。雖是未能殺了曹操,但斬了其愛子,聊可自慰。西涼軍中儘是一片歡聲。第二日,曹操收拾心情,復使大軍前來。問眾將道「何人敢去取那馬超首級」眾將中,許褚應聲而出,大聲討令。曹操壯之,就取過令箭與他,許褚出帳,上馬而去。曹操自攜眾將於後壓陣。

    許褚縱馬前至營前討戰,高呼馬超之名。西涼營中,放起號炮,馬超領著眾將迎出。見許褚於陣前叫罵,大怒,便要上前戰之,旁邊龐德攔住。道「公子且住,殺雞焉用牛刀,龐德願討此令,定斬其首級而報」

    馬超大喜,當即允了。龐德催棗紅馬,提鑌鐵刀,直殺陣上,迎住許褚。許褚眼見一黑漢而來。縱聲喝道「哪來的黑廝,休辱了俺的寶刀,且去叫馬超來戰」龐德大怒,提刀指著許褚道「就汝這貨色,何用公子親至,先勝的某手中大刀,再大言不遲」說著,也不待許褚多說,提刀直砍過來。

    許褚大怒道「某怕你不成」舉刀架住。雙刀交並,火花四濺。琅琅一聲大震,二人俱是一震。暗思對手力大。

    馬打盤錯,雙刀並起,已是戰至一處。這二人俱是生的黝黑,武藝已是不分軒輊。這一番打起來,但見黑影漫空,罡風匝地,方圓丈許之地,塵土飛揚。黃塵之中,只聽鏘鏘之聲不絕,呼喝之聲不斷。二將胯下戰馬亦是長嘶連連。

    兩邊廂士卒直看得目眩神馳,助威聲震天動地,戰鼓擂動起來,直如天崩地裂。鏗鏘聲中,已是戰了一百餘合,不分勝負。這一戰,自午間開始,直至日色西沉。已是千餘會合。二人均是氣喘如牛,手上大刀亦是揮舞不動。良久方才交換一招。二人俱是怒目而視,任誰也不肯先退。曹操於陣後看的分明,生恐許褚有失,先自鳴金。

    許褚暗鬆口氣,嘴上卻道「兀那黑廝,今日權且放過與你,若是不服,你我明日再戰」龐德怒道「你這黑炭頭,某何須汝放過,卻是你那邊先自收兵。汝今晚可多進些酒肉,怕是明日便沒得吃了」

    許褚大怒,待要再言,後面鳴金之音又響,只得恨恨的呸了一口,打馬而回。馬超這邊也是鳴金之聲響起,龐德自回。

    第二日,二人又是大戰一天,仍自難分勝負。到得傍晚,各自收兵。(首'發)曹操看了兩日,眼見龐德之勇,大是喜愛。待得第三日,許褚又要出戰,曹操將其喚過,細細囑了,令其詐敗,只誘龐德來追,卻與山間林中設下陷坑,只等龐德來了,活捉於他。

    許褚領命去了。曹操遂分派諸人暗暗埋伏,料定其他幾路人馬應是到了,只待捉了龐德,便合攻馬超。

    許褚與龐德大戰兩日,二人亦是惺惺相惜。此時聞聽丞相欲要以埋伏擒之,雖不願意,亦是不敢有違。二人堪堪戰了百餘回合,許褚撥馬就走,卻是甚麼也不說。只盼龐德起疑,不來追趕。哪知龐德卻是鬥得興起,見他退走,尚以為他要使什麼手段,自是不懼,隨後趕來。許褚暗暗歎息,卻也只得徑往埋伏處引去。

    二人一逃一追,瞬間已是奔出里許,眼見前方一片密林,許褚撥馬而進。隨即不見人影。龐德微愣,抬頭打量,卻猛見前方一桿大旗,正是曹操帥旗,心下大喜,捨了許褚,逕往大旗處追來,要來拿曹操。

    堪堪追到,一聲喊起,天崩地塌,連人和馬,跌入陷坑內去;四壁鉤索一齊上前,活捉了龐德,逕自押來見曹操。曹操大喜,斥退士卒,下馬來扶,問道「令明豪勇,吾甚敬之,今番相獲,可肯降否?」

    龐德嗔目大罵道「無恥老賊,以這般手段算某,安能服你?你害吾主性命,某恨不得生啖汝肉,豈肯降你?休的嗦,可速斬吾。」言罷,又仰天大呼道「許仲康,汝個卑鄙小人,妄稱丈夫也!」

    許褚在後聽著,滿面通紅,不敢回言。曹操卻是大怒,道「如若不降,定當斬汝!以為我兒報仇。」龐德大罵「賊匹夫,要殺便殺,何必多言」曹操大怒,正待下令斬了,猛聽得四周蹄聲震天,喊殺聲一片。卻是馬超見龐德追敵,許久不歸,直接引兵衝陣接應來了,曹軍抵擋不住,紛紛逃了。

    曹操來不及多言,讓將龐德押著,急速先退。馬超遠遠看著龐德被擒,大是焦急,揮軍猛衝,胯下烈日長嘶聲中,竟是直躍而起,逕往曹操處過來,曹操大驚失色,來不及招呼眾將,隻身伏馬而走,身邊只得百餘親隨。

    馬超緊追不捨,曹營眾將大驚,於後猛趕。曹操混於眾軍之中,只顧奔逃,卻不料只是擺脫不掉。旁邊親隨道「主公頭上赤幟醒目」曹操慌忙摘掉頭盔扔了,逃不多時,後面蹄聲又起,曹操暗暗叫苦,親隨又道「主公身披斗篷太艷」曹操趕忙脫了。

    一路狂奔,前至一樹林處,自覺已是擺脫,不覺暗鬆口氣,哪知忽聽周圍士卒齊聲驚呼道「白袍小將到了」,發一聲喊,已是四散而逃,曹操大驚,急回頭看去,卻見馬超單槍匹馬,已是幾槍將自己親隨俱皆刺死,曹操大驚,催馬便跑,馬超馬快,堪堪追上,大喝道「老賊,拿命來吧」手中大槍已是急刺而出,逕往曹操背後刺到。

    曹操但覺後背,一股銳風而至,不由亡魂皆冒,急忙繞樹而走。馬超一槍搠在樹上;急拔下時,曹操已是走遠。馬超高呼一聲「曹賊休走」縱馬趕來,曹操聽的馬超叫聲,驚得在馬上晃了晃,差點掉下馬來,惶急之間,馬鞭亦是扔了,只得猛夾馬腹,催馬急行。

    馬超催烈日猛趕,眼見便要追上,不妨林中衝出一騎,大喝道「休傷吾主」,手中一把大刀已是急砍而至,攔住馬超。卻是曹營大將蔡陽。曹操因他年事已高,便讓他一直隨在後軍,哪知這老兒脾氣剛烈,並不領情。眼見大軍突前,竟是急急趕來,卻正遇馬超追殺曹操,當下便來擋住。

    馬超大怒,揮搶格開,往曹操就趕,那蔡陽卻又是一刀急至。馬超怒不可遏,眼見曹操已是跑遠,不由回頭大喝一聲「鼠輩壞吾大事」手中大槍猛地一彈,格開蔡陽大刀,順勢一槍分心刺到,蔡陽挺刀架住,已是與馬超戰在一處。這蔡陽雖已年過六旬,實有萬夫不當之勇,更是天下使刀名家,此時大刀展開,馬超竟是一時不能得勝。眼見曹操此時跑地快要看不到了,心下焦躁,猛地心生一計,大喝道「老兒竟敢暗算於某」,蔡陽一愣,刀勢頓緩,馬超那容他分心,點鋼槍突地急刺而出,如毒蛇吐信,「噗」的一聲,已是挑蔡陽於馬下。這蔡陽因著柳飛到來的緣故,沒有死在關羽的刀下,卻急急趕著投胎,竟死在此處。

    馬超刺死蔡陽,還待要追,卻見曹營眾將已是趕至,看看曹操亦是走地不見了蹤影,只得歎息一聲,回馬而走。

    曹操直跑出了五六里外,方備眾將趕上,許褚伸手勒停曹操奔馬,那馬早已是渾身抖索,大汗蒸騰。曹操猶是驚魂未定,顫聲問道「吾頭在否?」許褚連忙安撫,盡言馬超已是去了,曹操方才稍定。及人來報,老將蔡陽被馬超刺死,曹操大慟,道「今日如無蔡老將軍,孤不得生矣」遂令厚葬蔡陽。

    卻說馬超回的營中,馬岱接著,龐德卻是已被救回。原來押解龐德的士卒,眼見西涼軍至,如何還顧得上龐德,不及眾西涼士卒圍上,便已是四散奔逃。眾人急忙解了龐德繩索,又為其尋得馬匹兵刃,遂與馬岱會齊。馬超大喜,溫言撫慰。說及追趕曹操之事,馬超說了,眾皆可惜。當下商議,準備整頓軍馬,再戰曹操。卻忽的軍卒來報,潼關,丟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2-28 00:10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敗退


    卻說馬超會和了馬岱和龐德,正準備再聚大軍,和曹操決戰。卻忽得了軍報,道是潼關丟了,不由大驚,忙問其故。

    回報道「程銀,楊秋二位將軍把守潼關,不料曹兵由永濟渡河,深入腹地,程銀將軍開關前去迎敵,卻遭了埋伏,歿於亂軍之中。曹軍已入潼關,楊秋將軍目下正在依住城內屋舍抵抗,請將軍速去救援」

    馬超又驚又怒,不敢怠慢,讓馬岱、龐德急速收攏大軍,速往潼關救援,兄弟二人一路疾馳,到得潼關,但見關內四處火起,殺聲震天。幾面山頂高處,儘是曹軍旗號。潼關內守軍,軍心大亂,四下奔逃,相互踐踏者不知其數。

    馬超攔住一個兵士詢問,那兵士見是馬超,不由大哭,道「將軍如何才得回來。咱們被曹軍偷襲,抵擋不住,程銀,楊秋二位將軍俱皆被殺,如今關內軍伍,已是盡數散了」

    馬超心中一片冰涼,思及曹操大軍便在身後,一旦攻上來,定是兩頭夾擊的局面。哪敢再留。當下帶著眾軍,趁亂殺出潼關,向華陰方向,一路敗走。

    這邊張南已在臨潼安下營寨,派人報於曹操。曹操得報大喜,率軍進了潼關。未及安排別事,便先發付眾將,急速追趕馬超。他此次被馬超嚇得不輕,更兼龐德勇猛,此次本好不容易擒的龐德,卻又被救了出去,若是俟其緩過勁了,自己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眾將領命,各領所部緊追,焦觸此次未見馬超武勇,只靠偷襲。平白得了大功,心頭實是得意。當下,便是最先衝出,來趕馬超。追的一日****。到了臨潼,堪堪已是趕上。

    馬超眼見前方竟有曹軍大營,不由驚怒,心下一橫,大喝道「前有敵軍阻路,後有賊兵追趕,今若不拚死血戰,吾等俱死矣!且隨吾並力向前」說罷,已是挺槍躍馬,直入曹營。

    那張南只得千餘兵馬。紮營於此,卻是用做疑兵的。也是曹操失算,忘記了攆狗入窮巷的顧忌,也未算到手下將令搶功之心切。若是後面追兵稍稍放鬆一下,馬超但有選擇。並不敢行這魚死網破的舉動。偏偏這焦觸不知天高地厚,追之甚急,逼得馬超兵行險著。

    此時張南見著馬超竟是直殺入營中,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攔住。\\\這張南若是平時,或還能擋的馬超個三五會合。只是此時馬超早已紅了雙眼。哪還不拚命。見了張南攔住去路,二話不說,催動烈日馬,手中點鋼槍便如疾風閃電一般刺到,張南尚不及反應,便是被馬超一槍刺於馬下。張南本與焦觸乃是好友,此刻身死,卻也是受這好友所累。將一條性命交代了在此處。

    馬超刺死張南。殺散曹軍,後面焦觸卻是已經趕到。看看前面馬超身影。不禁大喜,心中暗暗感謝老天,將這偌大一樁功勞送到手上,渾不知這功勞卻是催命地無常。

    這廝邊追邊大呼道「馬超小賊,留下命來」緊催胯下戰馬,便要來擒馬超,冷不防旁邊轉過來一將,黑面之上,凶戾之氣滿佈,大喝一聲「賊子敢爾」手中一桿玄鐵刀,已是裹著一股惡風砍到,卻正是龐德到了。

    焦觸整個心思都在前面馬超身上,渾沒防備其他,突聽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眼見一柄烏沉沉的大刀砍到,忙亂之下,勉力舉槍架擋,只聞卡嚓一聲,手中長槍已是從中斷開,那刀好不停頓,順勢而下。焦觸未及叫的出聲,已是被一刀劈去半個腦袋,屍身載於馬下。與那張南去陰間做一對難兄難弟去了。

    西涼眾軍眼見自家主將連斬敵軍大將,不由士氣大振,接著勢頭,回身而戰,將曹軍殺退。馬超帶軍急往長安遁去。行不多遠,卻見前方一騎揚塵,馬上騎士正是西涼軍卒,忙命人扶住。

    那人卻是自長安而來,猛然見著馬超,不由大喜,隨即又是急道「將軍莫要再往前行,隴西去不得了。那冀城楊阜,接連當地眾人,更有歷城太守姜敘一起,已是降了曹操。隴西諸地盡皆陷了,正往長安殺來。那曹仁亦從漢中殺出,褒斜道口守將不能抵擋,已是退回湄縣,請將軍速速救援。」

    馬超聞聽,登時如被雷噬,木然半響,方自長歎,「吾不能先固關中,以圖進取,今三面受敵,是天不與吾得機也」言下,已是一片失望。

    馬岱在旁勸道「兄長,事已至此,徒自後悔已是無用。若那曹仁得了湄縣,長安便成絕地矣。今當急速往救,打通退路,先回天水,再做後圖方是。」

    馬超點頭,兄弟二人帶了大軍,倍道而進。到得長安,會同趙昂一起,棄了長安,逕來救湄縣。

    行不多遠,但見前方塵頭大起。馬超大驚道「難不成湄縣已失,竟是天要絕我乎」急令大軍紮住,排開陣勢,便要廝殺。

    不多時,便見前方一軍閃現,大旗飄舞間,卻是西涼旗號,大旗上一個斗大的馬字。馬超馬岱二人盡皆疑惑,凝目細看。只見對面見了這邊大隊,亦是連忙紮住,一騎飛出,不及近前,便是大聲呼道「前面可是大兄,小弟馬鐵來也」口中叫著,那馬已是飛快馳近,馬上一員小將,英氣逼人,正是馬鐵。

    馬超馬岱俱皆大喜,打馬上前接著。兄弟相見,均是大喜。馬超道「三弟竟是大好了,為兄甚是歡喜。只是你怎地卻來了這裡?前面湄縣如何了?」

    馬鐵笑道「好叫大哥歡喜,湄縣之圍已解,那曹仁兵退乾縣。此番不惟小弟來了,二哥也是到了。只是還有一人在此,大哥卻是猜猜是誰?」

    馬超聞聽湄縣退路打通,心下大定。聽馬鐵如此問,不由疑惑,凝神細思,眼見馬鐵眼中興奮,不由猛省,脫口道「難不成是柳先生到了」說著,言中大有期盼之意。

    馬鐵將頭猛點,笑道「正是先生。先生早料大哥會從此處過,便令小弟先來迎著,可不就等著了大哥。咱們這邊回去吧,省的先生與二哥掛懷」馬超大喜。兄弟幾人合兵一處,逕往湄縣而來。

    到得湄縣,將大軍安定好,幾人直趨府衙。馬超早已不耐,三步並作兩步,便往裡沖,後面馬鐵馬岱相顧莞爾,龐德卻也是甚為激動,滿面焦急之色。只是礙著主從之禮,不敢超越,只得隨在二人身後而行。

    馬超衝進府衙,抬頭便看到一人,寬袍大氅,白衣如雪,正自望著自己微笑。不正是柳飛,還有何人。馬超心下激動,腳下快走兩步,奔至柳飛眼前,躬身行禮道「先生,馬超無能,竟是勞得您親來解救。我」說至此,已是不能接下。

    柳飛呵呵一笑,抬手扶起,溫言道「孟起不必難過,勝敗乃兵家常事耳。吾即知你有難,安能不來?呵呵,回來就好,咱們且入內說話吧」說完,抬頭看到後面馬鐵領著馬岱、龐德而進。

    三人俱來見禮。柳飛一一扶起,讓大家進屋說話,又轉頭看著龐德,臉上忽現一絲玩味,向龐德道「令明此次有沒有被曹操算計啊」

    馬超、馬岱俱皆吃驚,龐德一張黑臉卻是發紅,心中即羞且驚。羞的是想及自己被曹操虜獲,驚的是遠隔千里,柳飛又是如何知道,當下只是吶吶的不能開言。

    柳飛見他此番模樣,心中有數,邀著眾人入內坐定。馬休卻是在軍營勾當,聞聽兄弟與大哥等回來了,急急放下手中之事,此時亦是匆匆趕回。兄弟幾人見了,猶如隔世,不覺抱頭而哭。

    柳飛勸住,馬休令人準備酒食。馬超方問道「先生如何得知令明被曹操所算」馬岱、龐德俱皆豎起耳朵來聽。柳飛呵呵笑道「這有何難?這般大戰,令明安能忍得不上陣,以令明武藝,吾料曹營只許仲康堪與一戰。曹操素來愛才,即見令明之勇,豈有不算之理?故而知之」

    眾人恍然,馬超遂把此次戰事詳細說了一遍。柳飛面色沉肅,看著馬超,沉聲道「孟起可知此番汝敗在何處?」

    馬超羞赫道「超心急復仇,得地未穩,便圖直進,是故敗矣。」柳飛搖頭道「非是如此」馬超疑惑,不解的問道「不是因此,卻是何故?」

    柳飛歎道「汝今日之敗,實有兩錯。其一便是不察時機,未算其勢。夫將者,不能審時度勢,如何可得勝耶?那曹操此時正要尋些緣由,脫身河北,你卻急急的湊了上去,如此就敵之機,安得不敗」

    馬超更是疑惑,趁曹操於河北攻伐,自己襲敵之後,此乃兵法有載,如何竟成了自己的錯處了。旁邊馬鐵耐不住性子,就將柳飛當日分析細細說了,馬超方悟,一時無語。想想又問「先生即言超有二錯,這其一,超已明瞭,然則其二又是什麼」

    柳飛歎道「其二,便是你不能容人,識人了。」馬超愣住,瞠乎不能所對,只是愣愣的望著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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