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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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687
cslcsl 發表於 2010-3-2 19:38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東川


    卻說曹丕篡位,代漢而興,改元大魏。為國群臣相賀,俱皆朝拜。唯獨東阿王曹植不到,曹丕大怒,使人往拿,卻回報早已走脫,正自大怒安排人去追趕時,卻忽的東川夏侯淵軍報。言西蜀劉備發兵來攻。

    曹丕大驚,忙問使者詳情。是這一番敘述,魏國眾人方才明白。原來,當日諸葛亮回返之後,與柳飛、劉備、龐統、法正幾人共議。均覺現今後方隱患以解,當可多些時日將養了。

    眾人都是點頭,唯有柳飛搖頭不語。劉備見師父不說話,心中不由緊張。他心裡向對柳飛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見既是師父不點頭,想來定是有些疏漏的。當下向柳飛請教。

    柳飛微一沉吟道「主公俱是當世奇才,今日所謀亦是穩重之意。然公等卻是忘卻一事了。要知穩定發展,積蓄國力,則非短時間可驟然而成的。而人之壽數終是有盡,如此待得五年十年之後,公等可有想過,我西蜀大將都是什麼年齡了?要知,老不已筋骨為能,萬一其時西蜀將星凋零,吾等恐有良平之才,淮陰之智,亦是無能為矣。」

    眾人聞聽俱皆一陣沉默。法正沉吟道「以柳公之意當如何?吾等如今實是國力匱乏,難以支撐大戰,三軍發動,糧草軍械難以足備,安之奈何。」

    柳飛尚未答話,旁邊諸葛亮卻是一笑道「柳公可是欲調江東之糧秣以資川中?」諸葛亮方一開口,法正與龐統俱皆恍然,不由相對一笑,心下始安。

    柳飛微微點頭,道「如今天下形勢已是初明,今四方之敵盡滅,唯余北方曹操耳。正是奮戈而起之機,公瑾處亦再無需遮掩了。江東向來富庶,產出自多。加上荊襄之儲備,當不虞錢糧器物之憂。今當先取東川,聯合天水馬遵,擊殺韓遂,以圖雍涼。然後以四方之兵,一故而下,西蜀屯中。八方合圍,則數載間。便可天下大定。盛世可期矣。若是此刻一旦歇下,則士卒銳氣盡洩,不復勇進,則事不可為矣。公等當慎思之。」

    劉備等人俱皆點頭,遂商議進軍事宜。將所部諸將盡數重新調整。以諸葛亮為三軍總調度,安排發付諸州物資調集應付之事。以龐統總襄贊。法正為謀主,總攝北伐事宜。敦請柳飛隨行查勘,就近問計補遺。起川中馬步軍十萬,先伐東川,後圖北方。柳飛自作幾封書信。喚過金翅,囑其一一分送各地。

    兩月之後,各方物資調集備齊。周瑜亦攜小喬前來成都拜會。只是見的劉備後,卻並不呼主公,眾人面色微變之際,周瑜卻向柳飛道「先生昔日巢湖之上,指點謀劃之局,今已全部展開,瑜當日之諾已是將要完成。在此。卻有一事相求。還望公能應允。」

    柳飛望著他,不由呵呵一笑,道「公瑾可是欲要偷懶,不願再理這凡塵俗事乎?」周瑜哈哈大笑,道「與公說話,當是輕鬆。」轉頭向劉備躬身道「大王休怪瑜放肆,瑜當日於亂世之中,只欲為天下盡一份心力,故才應柳公之邀。暫管江東。今幸不辱命,特將江東完好交付。至於大王北伐之事。瑜定當盡心而為,決不敢懈怠。只是瑜當以客卿身份參與,待到天下一統後,尚請大王允了瑜之所請,退隱山林。不知大王可能准乎?」

    劉備愣怔,一時當不知如何說,轉頭望向柳飛。柳飛呵呵一笑道「玄德便應下吧,這周郎既是嚮往山水,強自留他,恐他也是安不下心來。不若權且應了,卻使他在北伐中好多出些力氣,總不叫他輕鬆了便是。」說罷,呵呵而笑。周瑜聞言卻是苦笑不已。

    劉備眼見柳飛發話。只得點頭應了。眾人分頭準備。法正動身往閬中而來。匯聚諸將。龐統卻是坐鎮成都。總攬軍機。

    法正到了閬中。立時升帳。馬超、黃忠、魏延、馬岱、李嚴、張嶷、張翼、陳式、雷同、馬忠、劉琰、廖立、吳蘭、李豐等。率領偏裨將校。環立帳前。靜聽指揮。

    法正立在帳前。拱手說道「眾位將軍。今曹丕逆賊。傾覆漢祚。推刃君親。大逆無道。蜀王受陛下之詔。為國除賊。正也不才。忝膺重任。各位將軍。受國厚恩。務宜協力同心。中興漢業。上繼雲台諸將之勳名。正亦與有榮光也。」諸將軍齊聲應道「願聽先生調遣。」

    法正撥出令箭。叫馬岱道「我兵進取漢中。夏侯淵必求救於長安。馬將軍!你可帶領三千人馬。由陰平武都。仍回天水。啟知馬太守。協同姜。各領三千人馬。騷擾陽寶雞一帶。多設疑兵。虛張聲勢。隨時進退。不可深入。使彼不敢撒隴坻之防。置彼重兵於無用之地。則吾事濟矣。」

    馬岱領命。拔隊起行。法正再叫黃忠聽令。黃忠應諾。法正道「夏侯淵魏之名將。深知兵事。久知我欲取漢中。沿途關隘。節節增防。老將軍可同張嶷、張翼領兵五千。由巴峪關越過巴山。令張嶷領兵三千。打著將軍旗號。直取米倉山;老將軍與張翼各領兵一千。分襲米倉山左右。俟夏侯德兄弟出戰張嶷。老將軍與張翼乘虛上山;得了米倉山。即逕取天蕩山。不得有誤。」

    黃忠領令。帶了二將。立時出發。法正再喚馬超上前說道「孟起!陽平關守將。乃系夏侯淵之子夏侯霸。是曹操手下一員上將。非孟起不足以制之。前時劉璋派遣孟達赴漢中求援。因成都失守。孟達就歸了夏侯淵。現在探聽得同夏侯霸守關。孟達與李將軍最善。孟起可同李嚴將軍、馬忠將軍領兵八千。直叩陽平關。專搦夏侯霸出戰。夏侯霸好勇。必出關來。可令李將軍修書一封。派遣心腹人。乘兩軍混戰之時混入關內。投書孟達。必可唾手得關。得了陽平關。可令馬忠領兵兩千。收取略陽。以通西路。響應天水。孟起可與李嚴將軍。率領所部窮追夏侯霸。沿沔水東下。直取褒城。會師南鄭。我自派軍前來接守陽平關。」

    馬超領命,同李嚴、馬忠去了。法正再叫李豐領兵三千,押運糧草十萬,往守陽平,接濟馬超。李豐領令解押糧草前往。吩咐已畢,叫嚴顏守住閬中,接應糧草。自領魏延諸將,部兵三萬,向米倉山進發,接應黃忠。

    黃忠領兵來到米倉山前,守米倉山的,乃是夏侯德夏侯尚兄弟,因夏侯淵向來想取西川,沿途安頓重兵,積草屯糧,米倉山為漢中要道,故命兄弟二人把守。二人正在議論川中發兵事情,忽聽得探子報道:「川兵在山下討戰,打著長沙黃忠旗號。」夏侯德問有多少人馬?探子答道:「約有三千人馬。」夏侯德夏侯尚前時跟著夏侯淵平定漢中,如同摧枯拉朽,自己以為天下無敵,聽見川兵到來,並不在意,留著夏侯尚守住山頭,自己全副披掛,帶領三千人馬,衝下山來。

    張嶷見夏侯德領兵下山應戰,忙把兵往後一退,約莫戰了十餘個回合,回馬便走。夏侯德縱馬趕來,離了山腳,不過一二里地,只見山上火光沖天,夏侯德心內著慌,勒馬欲回。張嶷倒趕回來,奮起精神,手起一刀,將夏侯德斬落馬前,魏兵大亂。川兵乘勢衝殺,火光叢裡,黃忠手提一個人頭,同張翼四處趕殺魏兵,登時佔了米倉山,魏兵徑向天蕩山敗走。

    黃忠叫張嶷守住米倉山,收抬糧草器械,自己同著張翼,馬不停蹄追趕敗兵,看看到了天蕩山。守天蕩山的乃是韓浩,看見自己敗兵回來,放其上山,川兵乘勢殺上山去,魏兵大亂,自相踐踏。韓浩見勢不好,帶領親兵,由山後小路,逃奔定軍山,報知夏侯淵去了。黃忠一連得了兩處關隘,休息兵士,候法正命令再進。

    要說南鄭是漢中的中樞,便於發號施令,但定軍山卻是入川的要隘,進可以戰,退可以守。夏侯淵久欲取川,無奈被劉玄德捷足先得,又提防川兵東下,自己出駐此山,以為天蕩米倉後援,扼住川軍前進要路。

    當時夏侯淵聽得法正督師進窺漢中,急遣人星夜報入許都,一面從長安調兵萬人,軍前聽令。守長安的夏侯懋,豈敢不遵,火速派援。夏侯淵分頭派人前去傳諭陽平關、米倉山、天蕩山三處,令堅守勿戰,以老川兵。

    誰知道將令到時,三處地方都已失守了。夏侯淵看見韓浩敗回,心中大驚,吩咐將士,死守山頭,不許出戰,候長安兵到,再行定奪。法正叫黃忠將人馬離山十里下營,不必仰攻,徒傷士卒,候馬超兵取南鄭,彼必自亂。黃忠領命,固守營地。

    夏侯淵整日困在山中,心火焦躁,只盼長安早早發兵過來。想想南鄭那邊也應該知曉了此間之事,霸兒向來頗有智計,當能想些法子。卻不知南鄭此時,亦是一片戰火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3-2 19:38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定軍


    再說那馬超領兵來到陽平關,真個單搦夏侯霸出戰。那夏侯霸久聞馬超的大名,要跟他比較比較,昕得馬超來到,不勝歡喜,便叫孟達守關,自領三千人馬,下關來戰馬超。兩個戰了八十餘合,孟達在城上看見李嚴,李嚴因要派人下書,號令一聲,諸軍圍繞上前,混殺一陣。夏侯霸見川兵勢大,火速收兵,那奸細也就混了進去。暗暗的打聽孟達的地方,黑夜裡求見孟達。

    孟達看見此人形跡可疑,加意盤問,那人貼身將書取出呈上。孟達見系李嚴手筆,書內略言貴眷在成都,蜀王下令保護,安全無恙。今曹丕篡逆,法正將軍奉命督師,以順伐逆,戰無不克,願足下深思順逆之原,反顧桑梓之地云云。孟達沉吟了好一會,叫將來人安頓,自己來見夏侯霸。夏侯霸道:「川兵勢大,如何是好?」孟達道:「明日將軍領兵出戰,達領三千人從左翼側出,橫擊馬超,必獲全勝。」夏侯霸道:「此計甚善。」

    到了次日,夏侯霸仍領兵出戰。馬超見下書人尚未回來,心中猶豫。李嚴道:「孟達足計多謀,今日必有動作,將軍與夏侯霸交戰,馬忠將軍掠陣,嚴領二千人斜上搶關。」馬超稱善。分佈已定,李嚴自引兵從右側偷關。馬超與夏侯霸更不答話,飛馬接戰。孟達引一彪人馬從關上下來,正迎著李嚴,二人以目示意,回馬便走。李嚴從後追趕,孟達在前,李嚴在後,緊緊跟著,守關將士,阻擋不住。李嚴進得關來,教將漢兵旗幟扯起。孟達領親軍將士傳呼降者免死。自古道蛇無頭而不行,他們這些小嘍囉們,那裡有抵抗的能力,個個棄械投降。

    李嚴招降了四五千人馬,得了許多糧草器械,請孟達護住了城池,自已帶了數十騎飛馬下關。來助馬超,夾攻夏侯霸。夏侯霸見川將從關上下來。情知不好,殺條血路,帶領殘兵,往關前小路沒命的走了。馬超吩咐李嚴鎮撫關內,候第二路兵到,火速前來接應。叫馬忠分兵去取略陽。自己也不進關,帶了四千人馬,一陣風追趕夏侯霸。

    夏侯霸成了驚弓之鳥,連頭也不敢回,一直向後退去。馬超一步一步追趕不休。看看追到褒城。夏侯霸進得城去,死守不出。馬超因兵士勞苦過甚,也就休息。李嚴將陽平關交付兒子李豐把守,令孟達繼了捷報,回成都奏報,自己領了三千人馬,來到褒城,會合馬超。馬忠已乘勢取了略陽,與馬岱姜遙相呼應。

    單說夏侯淵死守定軍山。望長安救兵,久不到來。原來馬岱姜分兵騷擾右扶風一帶,曹洪郝昭二將,分頭迎敵,只見處處是川兵旗號,究不知多少,一面用心防守,一面飛報長安。夏侯淵把救漢中的兵,移救扶風。再調各地的兵去救漢中。因此上便透著遲慢了。夏侯淵接二連三,聽得陽平關失守。馬超已至褒城,南鄭陷落,就在旦夕,寶雞陽,又有戰事,後路已斷,死守此地,也是無益;傳令諸軍,整兵出戰。一聲鼓角,夏侯淵匹馬當先,殺下山來。山腳下正是陳式的營盤,陳式急忙提刀上馬,接住夏侯淵廝殺,那裡是夏侯淵的對手,戰不上十合,被夏侯淵一刀劈於馬下。魏兵一擁向前,川兵抵擋不住。正在危急,一聲鼓響,左邊黃忠,右邊魏延,前有張嶷,後有張翼,四面圍攻。夏侯淵衝突不出,火速收兵,仍回定軍山暫守。

    法正見折了陳式,令黃忠領五千兵離定軍山東向十里埋伏,候夏侯淵敗到此處,乘機截殺,不許放過一兵一卒。叫張嶷張翼各領兵二千,埋伏定軍山左右,候魏延引誘夏侯淵下得山來,分頭截殺。又令魏延領兵三千討戰,候夏侯淵殺下山來,任其逃走,只截殺後面兵隊。眾將領命分頭前往。

    夏侯淵敗回山上,喘息已定,獎率軍士,預備冒死衝出重圍,到了南鄭再作道理。挨過一夜,聽見川兵討戰,夏侯淵盡起定軍山人馬三萬,分作三隊,自領一隊當先陷陣衝鋒,韓浩領二隊接應,偏將徐延領三隊,從山上如崩山倒海一般,衝殺下來。魏延讓過夏侯淵韓浩兩隊人馬,單截擊後隊,三合之內,將徐延砍落馬下。魏軍後隊一亂,前頭兩隊,紛紛自擾,山左右鼓角齊鳴,張嶷張翼,攔腰截擊。夏侯淵拚死向前,被川兵一陣亂殺,三停中又去了一停。看看來到黃忠埋伏的地方,一聲喊起,黃忠縱馬提刀,上前截住。夏侯淵見前有伏兵,後有追兵,滿拚一死,橫了心腸,接住黃忠廝殺。黃忠因奉了法正將令,不許放走夏侯淵一兵一卒,也就奮勇向前。

    論起三國中夏侯淵,本是一員上將,與黃忠倒也能戰上幾百回合,不過此番戰爭,一個是死裡逃生,一個是成心邀擊,情見勢絀,強弱迥殊。韓浩被張嶷張翼二人圍住,正欲脫逃,魏延舞刀縱馬,追趕上去,刀光一閃,人頭落地。夏侯淵孤掌難鳴,心內一慌,刀法不依古格,被黃忠奮起神威,大吼一聲,攔腰一刀,將夏侯淵揮為兩段。魏兵無路奔逃,個個跪地求降,不曾走脫一個。黃忠鳴金收軍,來到中軍帳中報功。

    法正聞知前軍大捷,親自出營,迎接諸將,諸將感激不盡。法正道:「夏侯淵世之虎將,今被老將軍所殺,曹賊喪膽矣!」記了黃忠第一功,魏延第二,諸將按照功勞,一一記上,以便啟稟蜀王封賞。

    諸將謝了。又命將陳式屍首好生收殮,差人運送回川安葬,厚恤家族。投降魏兵,分營安插,飭地方官吏,即日掩埋戰士遺骨。隨令黃忠領兵五千,逕取南鄭,將新降魏兵編作先鋒,乘勝直進。張嶷領兵三千,往漢陰洵陽一帶州縣,張翼領兵三千,往西鄉石泉一帶州縣。三將領兵分頭自去不提。

    法正自領魏延諸將向南鄭進發。接應黃忠。那南鄭城中。僅有毛率領三千餘人守城。聽得夏侯淵被殺。全軍覆沒。督率軍士。死守孤城。與夏侯霸犄角。以候長安援兵。黃忠攻打三日。均不能破。正在懊惱。只聽得城上殺喊連天。守兵自亂。城門大開。大是疑惑。原來是張魯餘黨。因夏侯淵殘殺過甚。恨心切齒。今日聽得夏侯淵被殺。川兵攻打南鄭。都以為祖師爺顯靈。一個個拿著菜刀面杖。在城中放火。毛督兵掩殺。死者不知其數。那漏網地餘黨。便去開城迎接川兵。黃忠見城門洞開。知有內變。身先士卒。躬冒矢石。軍士無不以一當十。毛抵擋不住。棄了南鄭。投奔褒城去了。

    法正來到南鄭。安輯軍民。吩咐魏延道:「文長!你可領兵三千徑向褒城。多設金鼓。沿城鳴擊。夏侯霸必棄城而走矣。」魏延得令。來到褒城。沿城四面。大吹大擂。鬧得天搖地動。夏侯霸已得毛報告。夏侯淵被殺。南鄭已失。夏侯霸聞聽父親陣亡。血貫瞳仁。只要報仇。毛苦苦勸住。忽聽金鼓齊鳴。嚇得心膽俱裂。拽著夏侯霸帶了殘餘人馬。望太白山小路而走。退入斜谷去了。魏延馬超追殺了一陣。方才收兵。兩人合兵。來見法正。法正著實獎勵二將。又深贊李嚴招降孟達之功。諸將盡皆喜悅。

    法正教行軍司馬楊儀權領南鄭太守。招集流亡。修繕城郭。肅清土匪。掃蕩潰兵。十日之間。馬忠張嶷張翼先後回軍。報告東川全境肅清。法正遣軍諮祭酒正回成都報捷。休兵三日。大賞將士。令馬超李嚴馬忠。領兵一萬。由陳倉故道。直出雍。會合馬岱姜。攻取扶風武功。進撼長安南面。馬超領兵去了。令魏延領精兵三千。沿子午河出子午谷。徑襲長安;黃忠領兵八千隨後接應。令張嶷張翼領兵萬人。徑出斜谷。追趕夏侯霸。步步為營。不許輕進。留下偏將傅僉傅彤。輔助楊儀。緊守南鄭。令劉琰引軍三千。駐紮漢陰。鎮撫新降城邑。就近與鄖陽各戌將互相策應。諸將分頭領兵出發。法正自率大兵。離了南鄭。徑向子午谷進兵。接應黃忠魏延。

    這日黃昏。剛剛紮住營寨。卻報柳飛到了。法正大喜。帶領眾將出門來迎。擁著柳飛進來。時值天晚。法正吩咐下去。便就營中擺開宴席。為柳飛洗塵。柳飛也不多推。頷首應了。待到眾人都是落座。法正問起柳飛來意。柳飛呵呵笑道「一是讓你趕緊派人前往接收西涼。二來嘛。卻是來助孝直平定雍州。」

    法正聞聽疑惑。不明所以。急急向柳飛問起。柳飛呵呵一笑。這才將他這幾日所為。和昔日地佈置細細道出。法正聽完。看著柳飛。滿面怪異。直不知道究有何事。還是這位隱神谷主做不到地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3-2 19:39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武威


    原來柳飛在當日大軍兵動之時,已是發現馬超兄弟激動的面色。知曉他們時刻未曾忘記父仇。只是若是總這般狀態,恐是易出簍子。遂將二人喚過一旁,囑咐了一通。

    馬超二人唯唯而應,只是臉上神色,卻是頗不以為然。柳飛心中暗歎,遂對馬超道「孟起不需心焦,若你能靜心以對,某便先送你個大禮,總要你歡喜便是。」

    馬超奇道「超哪敢向先生討要物事,只是先生所言是何奇物,卻能令馬超歡喜?」

    柳飛微微一笑,隨即正容道「那西涼此時的太守,韓遂的人頭,孟起可還入得眼否?」

    馬超聞言一震,霍然抬頭望著柳飛,不明柳飛何意。要知他早聽人說過,柳飛曾對蜀王言道,休要想著憑借自己超人的身手,去取哪個諸侯的人頭,以達到發展的需要。想他雖是與柳飛交好,自問絕不會超過蜀王。柳飛即曾經對蜀王如此說過,那更不會為了自己破例了。他卻不知,柳飛之所以不幫劉備那樣去做,並不是不願,實是那樣做不但毫無益處,反而會讓天下人人人自危不說,更將使得兵禍連接,難以收拾。

    他哪裡知曉這其中機關,此時柳飛這般說來,難不成竟是要自己打完東川,便逕自殺回西涼不成?心下想到熱乎處,不由的渾身都是有些顫抖。要知他自離了西涼,無時無刻不想念著自己的故鄉,雖是在此地得享高官,但思鄉之情畢竟是每個人都有的。

    柳飛見他神色,知他定是想的岔了。微微一笑道「孟起不需瞎猜。你只去專心對付夏侯淵便是。至於西涼韓遂處,自有吾去為你走一遭。」

    馬超聞言大驚,不由的滿面激動,柳飛竟肯為自己去做這等事,只是這份情誼。便足以讓自己等人自傲了。

    此際,心頭激動之下,不由的撲地跪倒,泣聲道「先生如此相待。超不敢負先生所托。定當扶保蜀王,克竟大業。雖萬死不敢辭也!」

    柳飛微微搖頭,伸手扶起,道「孟起何須如此,你我本是朋友之交。這韓遂又不是什麼人物,某取他項上人頭,一來是為孟起出口氣。二來也是配合你等北進。先期將你等身後禍患掃除而已。你便安心等吾消息吧。」

    馬超方悟,心中卻仍是大為感激。等他們大軍出發,柳飛便將自己想法與諸葛亮和龐統說了。龐統奇道「先生向日不是曾說,一家之諸侯,與三軍之主帥並不相同,不可以此暴烈的手段進行嗎?如何今日竟起此意?」

    柳飛微微搖頭道「韓遂其人。不過一投機小人耳。焉能當得起諸侯之稱。今大軍在前攻伐。若西蜀得勢。其人必降。若征伐之中。一旦有些挫折。其人必然又有反覆。北伐之事。猶如火中取栗。當步步小心。仔細為之。焉能容此等反覆小人在後掣肘。何況以其人手下來論。昔日八將。潼關一戰。等同於白送兩人於死地。事後卻只顧婢言屈膝。毫不以手下將士之生死為意。其人部下。必早有二心。吾今日取其性命。即安馬孟啟之心。又能除去北伐後患。更能唾手而得其幾萬軍士。千里疆土。此一石三鳥之計。安能不施。」

    諸葛亮、龐統聞言。俱皆撫掌大笑。柳飛自與二人商議接應之事。最後議定。若是東川攻略進行順利。則先讓進伐東川之兵守之。自後再從成都排遣官員守之。

    商議已定。柳飛自出了宮殿。逕自往城外而來。喚來金翅。已是往武威而來。卻說那韓遂。自又降了曹操後。終是得獲西涼侯。霸住了一塊地盤。心中得意無比。自襯精明無比。眾皆損傷。唯有自己得了實惠。至於程銀、楊秋之死。卻是半點也沒放在心上。

    手下其餘六將聚在一起。每每說起。總是不勝唏噓。自此。西涼眾將多有離心者。自不必細表。

    柳飛駕著金翅。一路向北。不消半日。已是到了武威之外。縱身而下。將金翅打發走。悠閒地往城中而來。

    進地城中。卻見街上寥寥幾人。多是年老體弱地。看見柳飛白衣飄飄地瀟灑而入。渾濁地老眼內。卻是波瀾不興。只是木木地掃過。旋即低頭做著自己地事兒。

    柳飛心中暗歎,知曉自賈詡將武威百姓大多移往了西域,此地才會如此蕭瑟。眼見這些剩下的百姓,目中那股悲涼和無奈,心下也是有些嗟歎。不知自己如此讓人離鄉背井,史書卻會如何評論。想必逃不出個批判的下場。只是為了華夏一族的長治久安,有些細節,卻也是當真顧不得了。

    信步走到自己初次所住的那個客棧,卻見銅將軍把門,竟是早已關張了。站在門前怔怔的看了一陣,不由的喟歎一聲。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是衝著自己而來。柳飛不動聲色,仍是靜靜地站著。那腳步聲走到身後,便已停住,似是那人正自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一般。

    柳飛見他始終不說話,方自慢慢轉過身來,卻見一個三十餘歲的小個子,正自滿面猶疑的愣神,竟是上次住店時的那個店小二,不由的一愣。

    那小二眼見柳飛回身,目光不由一亮,頓時大喜道「啊,真是客官你,這可太好了。」柳飛微鄂,笑笑道「小二哥,卻是何事這般好啊。」

    那小二大喜道「啊!原來客官還記得小人。」柳飛笑道「自然記得,不知小二哥尋某何事啊?」

    小二搔搔頭,囁嚅了半天,方才吭哧吭哧的道「小人想問,客官可能見到神威天將軍?」

    柳飛哦了一聲,不由看了他一眼,道「為什麼問這個啊?你有何事,但請直言。」小二想了想,認真的道「小人想請先生給神威將軍帶句話,只是我們還留在此地的父老鄉親們讓我說的。就是問問什麼時候,他才能回來?什麼時候,我們的親人不用在逃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說著,眼睛已是有些紅了。

    柳飛聞言不由地愣住,怔怔的看著這個小二,心中頓時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喟歎一聲,點點頭道「好的,某會為你們將此話帶到。不過你們放心,很快,很快你們地親人就可以回來了。放心吧。」

    小二聞言大喜,連連點頭道「小的信小的信。您是神威將軍敬服的人,定不會謊言騙咱們百姓的。那小的這就告退,回去告訴鄉親們去。」

    柳飛點點頭,望著小二遠去地背影,面上忽的現出一份蕭瑟。只是不過片刻,便即恢復,轉首望望遠處的城主府,哪裡曾是馬騰的府邸,只不過此時,卻是被韓遂鳩佔鵲巢了。

    柳飛面上忽現冷笑,淡淡的看了兩眼,轉身去了。他即要殺這韓遂,便當當著眾人的面殺之,以達到震懾的目的。今天已晚,先暫時尋個客棧呆上一夜,等的明天再去尋他晦氣。

    臥在厚軟地皮墊子上,韓遂正自摟抱著一個羌人送來地舞姬,上下其手,不亦樂乎。那舞姬強忍著心中的噁心,努力展著歡顏以對。

    屋中間,卻有一個四十餘歲地漢子,正自躬著身子,如若無視。韓遂摸弄了幾把,方才回頭問道「如此說來,這漢家天下算是完了?」

    那漢子又躬了躬身子,點頭道「正是,山陽公被華中親手所殺,我等俱皆隱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那華中正是華歆府上之人,我們曾與他照過面,絕不會看錯的。」

    韓遂起身將那舞姬推開,揮手讓她迴避。那舞姬撇撇嘴,扭著細腰,一擺一擺的出去了。韓遂目光貪婪的看著那舞姬扭動的腰身,不由的一陣虛火直冒。勉強定了定神,方才回頭淡淡的又道「那魏國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有什麼異動嗎?」

    那人躬身道「曹丕就了帝位,其弟曹植卻掛印而去,我等看他離去的方向,似是往青徐一帶而去。那曹丕此時想必也已應該知曉了。其餘的,除了尚書令荀忽然死在家中外,再無什麼大事發生。」

    韓遂目光一凝,道「荀文若死了?」那漢子只是點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麼。韓遂沉思一會兒,似是自語般輕輕的道「那邊的目的已達,不知還有什麼安排?」

    那漢子卻未接話,他知道什麼話該接,什麼話不該接。韓遂來回踱了幾步,忽的停住,說道「傳令下去,明日某要大閱三軍。該是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那漢子低聲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韓遂仍自站在原地,定定的不動。望著門外露出的天空,那兒正有一隻大鷹展翅滑過。矯健的身姿,在藍天的映照下,顯得煞是威武。翩翩翱翔之際,一聲清鳴響過,空寂嘹亮,盡顯霸主之氣。

    韓遂久久的看著,目中漸漸的有了火熱的光芒。原本那張總是微笑的臉龐上,突顯出一絲陰鶩和狠戾。面上突現激動之色,喃喃的道「是時候了,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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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顯殺

    第二日,武威大校場上,旌旗招展,鼓角連天。眾士卒一列列,一行行排成十個方陣。槍戈林立,刀劍生輝。漫天黃塵之中,除了戰馬的噴鼻之聲外,再無聲息。

    正前方一個高大的土台,四角各插五色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斧鉞瓜錘,兩行排開。正中一把大椅,韓遂自坐於其上。張橫、成宜、馬玩、候選、梁興、李堪六員大將左右分列。

    韓遂頗為自得的左右看看,方才開聲道「眾位將軍,某昨日得到消息。魏王已薨,世子曹丕繼位。只是其人竟狼子野心,登上王位,尚不滿足。於前日竟謀朝篡逆,壞我漢家社稷,吾皇陛下,為其所迫不過,只得行了禪位之事。然其人豺狼心性,竟指使華歆害了建安皇帝陛下。此人神共憤之事也。」

    言至此,略一停頓。轉眼看眾將均露出駭然憤怒神色,不由心中暗喜。遂接著道「吾本漢家臣子,今陛下蒙難,吾亦痛徹肝脾,誓不與曹賊共天地。今日大閱三軍,宣此噩耗,唯望眾將士,分猛士氣,嚴加操練。一俟軍成,吾等當誓師東進,為吾漢帝復仇。眾將士當體吾之意,休要懈怠。」

    眾將聞聽,齊齊應諾。只梁興心中不由大疑。今漢帝雖薨,然漢家之嗣並未斷絕。既有心為保漢家基業,何不聯合西蜀,共伐魏國?今只說為帝復仇,卻並不言恢復漢室,其中大有蹊蹺。

    轉頭看看旁邊,但見眾人俱無所覺,不由微歎。韓遂說完,將手一揮,自有傳令小軍,賁著五色令旗跑進校場。逐令傳出,眾軍士頓時齊齊一聲大喝「殺!」聲震天地。場中憑空湧起一陣塵土。戰馬唏律律的嘶鳴不已,踏踏踏的刨著蹄子。

    隨即一隊隊,一列列第次走過。各演戰陣。長槍手,籐牌手。長弓手,勁弩手各舞兵器,展示雄武。隨即,便是大隊大隊的騎兵方陣,蹄聲轟響之際,甲葉嘩嘩作響,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瀰漫。

    韓遂一手捋鬚。微微點頭。雙眼中閃著莫名的光澤。場中鼓角齊鳴,軍卒戰馬廝殺演練之聲不絕。台上韓遂回身與張橫等人,指點評說。

    便在此時,忽然遠處一聲清越的長嘯響起。那嘯聲起處尚在里許之外,但只剎那,便已是到了近前。嘯聲清亮高亢,如鸞鳳長鳴,似蒼龍吟唱。便在這震天的鼓角爭鳴中,卻依然清澈入耳,非但沒被鼓角聲淹沒。反而有壓過場中聲音的樣子。場中中軍卒頓時一窒,隨即嘩然。

    隨著嘯聲地臨近,台上眾人眼前忽的一花。再凝目處。卻赫然一個白衣人洒然而立。此際,正自嘴角含笑的望著眾人。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瞬間落於每個人地心底。

    琅琅的一片金鐵交鳴聲中,眾人已是紛紛將兵刃握在手中。只是收來人氣勢所攝,卻並無敢上前冒失的。韓遂雙目一瞇,上下打量來人一番。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之色。良久方開聲問道「不知先生何人?為何衝進我大軍校場之中?要知於軍旅之中,擅自衝撞軍旅者,斬!」

    來人微微一笑。淡然道「吾乃青城山柳飛是也。侯爺可曾聽過否?」柳飛此言一出。韓遂及旁邊眾將。俱皆啊地一聲驚叫出來。

    要知道這幾年來。柳飛地大名端地是響遍華夏之地。但凡是一地之守。焉有不知其名地。不要說柳飛本人身俱深不可測地大能。便是他那徒弟。一個已是貴為蜀王。掌控兩州之地。手握雄兵數十萬。關張、趙雲、黃忠等八龍將威震天下。俱是無敵之猛將。便是前西涼神威天將軍馬超。亦是八部天龍將之一。

    另一個徒弟太史慈。更是盛傳為天下第一高手。便是當日飛將軍溫侯呂布。亦不曾在其手下走過百合。昔日揚州一戰。劉備手下各將俱皆多有損傷。唯獨這太史慈。孤軍轉進。大敗夏侯。得勝而還。此時。卻是位於八部天龍將之首。

    韓遂連忙分開眾人。走至柳飛身前。躬身一禮道「不想竟是柳公駕臨。遂有失遠迎。還祈恕罪。」張橫等六將俱皆過來見禮。一一叉手問候。

    柳飛呵呵一笑。先不管韓遂。卻對著張橫等人一抱拳。笑道「飛來地甚是鹵莽。尚望諸公莫要見責。」

    眾將連道不敢。韓遂卻是微微一愣。只是他心機深沉。喜怒並不現於色。眼見柳飛沒理他。只是呵呵一笑。卻又接道「不知柳公今日駕臨。卻有什麼是遂能效勞地?」

    柳飛轉眼看了看他,點點頭,道「正是有一事,需侯爺相助。」韓遂精神一振,抱拳道「難能得柳公高看,不論何事,但請柳公吩咐,韓遂必竭盡全力,以成公事。」

    柳飛面露古怪的看著他,眼中流露出頗堪玩味的神色。旁邊梁興眼神一閃,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念頭,只是方一想起,面上便不由的微變。韓遂見柳飛不答,只是古怪的看著自己,心中忐忑之際,卻有一股不祥之感升起。

    面上努力做出一副笑容,又出聲道「柳公天神般人物,所行之事定是驚天之事。遂也不才,不敢大言,只是若公有何吩咐,還請明言,遂無不遵從。此時校場中,眾士卒不明所以,也未得各位將軍將令,只得立於校場上等候。只是心中卻大是不忿,不知這白衣小子卻是何人,如何竟能讓侯爺及眾位將軍俱皆恭迎。

    柳飛玩味的看看韓遂,忽的微微一笑,道「此事易耳,只是某開了大口,許了人家一件物事,怎奈這物事偏偏只有侯爺才有,故而才冒昧前來相商,可暫借一用,日後再來歸還。」

    韓遂大大鬆了口氣,只是心中卻是又大為好奇,什麼事物卻是自己獨有,別人沒有的?疑惑間,遂道「公太過客氣了。但是韓遂之物,只要能入公之法眼,韓遂定當雙手奉上,也休提什麼歸還之言,便當是遂進奉之心吧。」

    柳飛仰天大笑,道「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隨即定定地看著韓遂。韓遂心中打個突,並不多言,只是看著柳飛,等他說話。

    柳飛微微點頭,緩緩的道「某欲要向侯爺討借之物,正是侯爺的項上人頭。不知侯爺是否還能若方纔所言,真個捨得?」

    此言一出,眾人俱皆愣在當場。梁興心中卻是咚咚直跳,額頭上已是沁出冷汗,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向聞馬孟起與隱神谷有些關聯,今日可不是正為那事而來地。」

    韓遂在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卻是並無發怒。只是靜靜的看著柳飛,面上甚至仍是帶著微笑,緩緩的道「公欲取韓遂性命,不過舉手之勞。只是可否也讓韓遂做個明白鬼,便是下一世也當小心,莫再犯到柳公手中啊。」

    柳飛心中暗讚,這個老狐狸卻是並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呢。就憑這般處變不驚的氣勢,便足以說明這人的厲害之處了。只是越是如此,自己卻也更加不能留他性命了。昨天初探他府邸之時,聽到他和那僕從地對話,裡面顯然是大有文章。只不過任他千變萬化,若是一個死人,卻是怎麼也翻不起浪濤來了。

    心中想著,忽的一道靈光閃過。當下微微一笑道「哦?侯爺既是如此懇切,非自也不能太過吝嗇。」說著,突然面色一肅道「汝朝秦暮楚,心懷不軌。先事大漢,後歸曹操,此一罪也;你孤情冷血,不顧舊誼,聯合外人,暗算子侄。便是舊部戰死,不知存恤,卻轉頭侍仇,此二罪也。若只是這些,也還罷了,偏偏你心懷叵測,暗連陰人,欲謀天下,置民族大業與天下百姓於不顧,暗施詭計,卻以為帝復仇之大義為借口,愚昧眾將,此人皆曰可殺!吾又怎能坐視?此般解釋,侯爺可滿意乎?」

    韓遂初時聽著,面上尚自沉穩,只是聽到最後,不由勃然變色,手足俱顫,顫抖著指著柳飛,口中嗬嗬做聲。待得柳飛說完,不由急聲問道「你如何知曉這些?你如何知曉這些!」

    旁邊眾將初時尚自忿忿,均是怒目瞪著柳飛,及至聽到柳飛說起程銀楊秋之事,卻是不由的均是默然。再等聽到韓遂竟有謀算天下的心思,俱皆大驚,不可置信的看著二人,都是等著韓遂辯駁。哪知韓遂卻是神色大變,雖是說了話,但言中之意,竟是承認了。眾將心驚之下,相互對望一眼,卻都是向後默默退了幾步。

    柳飛見韓遂驚駭而問,微微搖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侯爺,若是再沒別的問題了,柳某這就動手了。」

    韓遂陡然色變,霍然後退喊道「眾將軍,還不與我拿下此人!」口中說著,卻是偷眼睃視四周,先尋退路。

    柳飛眼見眾將均是默然,心下瞭然,見韓遂兀自聲嘶力竭的呼喊,竟是要往台下校場中跑去,不由冷冷的一笑。身形忽的在原地消失,瞬即便出現在韓遂身後,大袖驀然揮出,一片如刃勁氣飛出。離著尚有丈許遠近地韓遂,奔跑中,忽地頭顱高高飛起,頸中頓時如同噴泉般,湧起三尺高的血箭。直直奔出十餘步,方噗通一聲栽倒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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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雍州


    韓遂狂奔之中,一顆六陽魁首憑空而飛,這般情景,卻讓西涼眾將後脊樑,不期然的升起一股寒氣。只覺脖子間冷颼颼的,俱皆心中大駭。

    柳飛淡淡的看了眼遠處韓遂的屍首,伸手一招,韓遂那顆人頭便忽的飛回,瞬即不見。校場上,西涼眾士卒都是呆呆的愣住,自家主將無故飛頭而亡,台上眾將軍個個噤若寒蟬,不發一言。當兵的們只得相互看看,悶聲不語了。只是對那白衣人卻是不敢再在心裡腹誹,只怕那人妖法厲害。恐西涼侯之死,於他卻是大有關係的。

    柳飛收了韓遂人頭,轉身看著西涼六將,六人都是大氣不敢喘,惴惴不安的躬身而立,感覺到柳飛的目光掃過,額頭上已不覺全是冷汗,涔涔而下。

    這位隱神谷主的手段,實是可畏可怖。自己等人雖是下面有幾萬大軍,但是若要稍有異動,恐不及出聲,便要橫屍當場了。更何況這韓遂如此不堪,自家又何必為他送了性命,是以眾人盡皆不語,等候柳飛發話。

    柳飛緩緩道「吾今日取韓遂首級,諸公可有意義?」眾將心中暗罵:你殺都殺了,此時還問我們,卻不是要借口將我等盡數殺了吧。想及此,臉上已是不禁色變。

    柳飛看的明白,微微搖頭道「今韓遂作亂,與諸公無關。各位將軍不必多心。只是不知諸位日後作何打算,可能為柳某分說一下。」說完,兩眼神光微現,一股氣勢已是隱隱的籠住眾人。

    眾人方才聽的柳飛說話。不由的俱皆長長出了口氣,只是此時聞聽柳飛話中之意不善,而且自己忽然覺得四周似是突然凝固住一樣,竟是連小手指也不能動一下了,不由地又是駭然。

    六人中,梁興卻是最為聰明。暗中揣摩柳飛之意,瞬間已是明白,當下忙出聲道「今天子蒙難,曹氏篡逆。吾等身為漢臣。自當為漢室盡忠。重扶漢祚,力保社稷。如今皇叔蜀王在側,我等願奉皇叔號令,誓除曹氏。只是卻想請柳公為我等引薦。吾等當感激不盡。」

    他話一說完,其餘五人頓時明白,登時同聲附和。柳飛微微一笑,心道這梁興卻是一個人才。當下收了氣場,招呼眾將同坐。

    六人相互對望一眼,都覺渾身已被大汗濕透。眼見柳飛召喚,哪敢怠慢。急忙跟了過去。

    柳飛先讓眾人將兵馬發付回去,讓梁興暫為武威之首,侯蜀王另行安排人手來後,再做交接。眾將稟然遵命。柳飛這才起身向漢中而來。

    等到柳飛將前因後果講完。法正與眾將盡皆歎服。柳飛即到了此處。法正便請柳飛暫留。以驤軍務。柳飛自是允了。此次乃是底定天下之戰。他奔波許久。便是為了這一天。且全盤安排。恐亦無人能出其右。當下。自居中間調度。仍遣法正率西路軍。吩咐眾軍來日早起造飯。刻時進發。直往雍涼而來。又使人傳諭各地。俱皆配合。

    這邊先按下西路不說。單說襄陽太史慈。自據襄陽以來。法度森嚴。眾大臣極是佩服。各自盡責。把個襄陽治理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每日裡。便是操演士卒。講武論兵。周邊便是有些個山匪之類地。知曉太史慈地威名。不是傾心來投。就是各自還家。

    這一日正自在校場操演。講地興起。眾人紛紛要求太史慈施展一番。太史慈也自有些手癢。當即允了。令人取來噬血戟。雙手持定。就場中舞了起來。但見勁氣排空。烏光繚繞。氤氳成一團地黑影中。不時地響起陣陣悶雷般地聲響。一股令人窒息地氣勢向四下瀰漫。旁觀眾人立腳不住。紛紛向後退去。

    正在此時。一騎卻是飛快馳進場中。大聲喊報。太史慈聞聲。大戟一擺。瞬即收勢。端地是面不紅氣不喘。這些年來。他每日苦練。從不敢放鬆。已是將柳飛所傳功法練至了極精深地境界了。

    將大戟讓人抬下。伸手自小軍手中接過軍報。打開一看。不由滿面喜色。正是東川戰報。當下著人請來蒯良蒯越商議。

    二人看了大喜,蒯良微一尋思,道「王上今番兵進東川,想是南蠻之事已定。此次進伐,實是北上先兆。將軍當盡邀各郡主事前來匯合,同商大計才是。」

    太史慈點頭,當下安排信使分赴各地。不幾日,眾將齊聚。眾人細細議了,均覺此時東川以收,則兩川之地已是與荊州連成一片了。如此內地便不需大將來守,只調文官治理便可。

    當下調上庸太守藏霸守江夏,武陵太守趙白往新野。使原江夏太守洪銳會同徐庶,領兵向武關一路,作西入武關以通藍田之狀,以掣長安南面之防,通漢陰之消息,俾法正得以專意進攻長安。又令關羽前出宛洛,趙白隨後接應,定要攔住那許昌來的兵馬。自己這邊整飭軍馬、器械,等候柳飛軍令。

    卻說那長安太守夏侯懋,本是個紈褲子弟,素日便知的是走馬遛狗,提籠架鳥,如何曉得兵事。偏他自覺乃將門之後,也讀了些兵書典籍,便以為天下大可去地了。殊不知,他卻連那紙上談兵的趙括亦是不如。

    此番聽得漢中失守,太史慈派遣師弟洪銳從武關入藍田,法正遣馬超從陽攻寶雞,張嶷張翼由斜谷取縣;關雲長出兵宛洛,截擊許昌援軍,竟是那隱神谷主柳飛親督大兵,以為後援。把夏侯懋嚇得魂魄俱無,連夜派人至許昌求救。把長安軍隊,四出救援,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應付不暇,偌大的長安只剩下一二千人。那後世記載中,二千年來不得志的魏文長,可就天從人願了。

    且說魏延奉了法正將令,領了三千人馬,爬山越嶺,渡溪過澗,攀籐拊葛,依草附木,萬苦千辛,出了這幽門鬼道,只因夏侯懋四救各地,無暇顧及,雖有些小小戍兵,盡被魏延屠殺。從來輕兵襲險,多半成功,鄧艾之出陰平,劉裕之出大峴,李文忠之襲紅羅山,蕭朝貴之圍長沙城,都是攻其無備,猝不及防,士無歸路,自殊死戰。魏延好容易出了子午谷,乘著兵勢,一鼓得了縣,教軍士飽餐一頓,棄了縣,乘夜向長安南門進發。黎明時候,便到了長安。

    那長安雖在戒嚴時間,因離戰場尚遠,四門出入,嚴密稽查,往來行人,尚未禁止,誰也不料魏延的兵,來得這樣神速。天色初明,魏延先令川軍數十人,穿著魏兵服色,扣門告急道:「斜谷夏侯將軍全軍大敗,派人回來求援。」城上守兵聽見,不敢怠慢,火速開城。川兵進得城來,逢人便殺,在城樓上放起火來,魏延橫刀躍馬,督隊入城,喊殺連天,全城大亂。夏侯懋從睡夢中驚醒,只見滿城火起,衣服也穿不及,帶領親軍出了西門,投楊阜軍中去了。魏延得了長安,喜得怎麼樣似的,吩咐禁止騷擾,安輯居民,嚴守城池,靜候將令。

    不幾日間,黃忠領兵到了,將一路關卡,險隘盡數發兵守住。柳飛讓法正傳令下去,開闢子午谷道路,以利大軍通行。聽的探馬來報,魏延已是得了長安,心中大喜。當下兼程而進,不一日到了長安,黃忠魏延出郭接著,一同往城主府坐定。

    柳飛看著魏延笑道「文長此次當真是立下大功,也算洗了一個怨名了。」說著呵呵而笑。魏延聽地柳飛誇獎,心中大樂,只是聽的洗了怨名,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柳飛只是呵呵而笑,自是不會告訴他,後世記載中,他是如何怨懟的。

    眼見長安已定,遂喚過黃忠,讓他趁著魏兵新敗,急速進軍,往潼關先去紮住。只道見潼關大亂,自可揮兵直進。黃忠聽的不明所以,柳飛卻只是笑而不語。旁邊法正心下明白,知曉柳飛定是早有安排。這位隱神谷主行事,向來落子極早。卻不知是何時布下的一著,在此刻方才用上。

    黃忠不再多問,當下點兵一路急進。自古道兵貴神速,潼華一帶,只聽得漢中失守,長安危急,冷不防飛將軍自天而下。長安到潼關,都是平原大道,無山河之阻,黃忠兵到,簡直如狂風掃落葉一般。由長安到潼關,不過五百餘里,三四日間,便到了潼關。

    潼關守將於禁,新從許都調來,正接著大魏皇帝親征消息,正預備躬迎聖駕,卻接到夏侯懋告急文書,忙吩咐副將徐瑛守住城池,自領精銳五千,來救長安。

    於禁領兵剛出潼關,便見長安敗軍如山而來。大驚之下,知曉長安定是丟了,此時再去卻是不及。連忙調轉馬頭,揮軍回關。後面魏兵如潮水般跟上,生恐晚了被擋在關外,小命可就丟了。

    堪堪到了關前,前軍才進了不及半數,猛聞得關後號炮連天,鼓角轟鳴。其中竟是夾雜著羌人特有的牛角號聲。

    於禁大驚,急使人前去探看,莫不是外族趁機來撿便宜。探馬尚不及回報,便見遠遠一員大將,手持雙錘,舞成一團烏光,旁邊卻有一個婦人,嬌美異常,手中一把彎刀卻是冷光四射,揮舞之間,緊緊隨在那將身旁,直往這邊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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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收復


    卻說於禁提兵救援長安,方才出關,已是見到長安敗兵退來。大驚之下,連忙返身回關。才進關門,便見後路一軍殺到。

    心頭狂震之下,忙使人打探,未及回報,那軍便已殺到。前面兩將卻是一男一女,各挺兵器,直將魏軍殺的鬼哭狼嚎。

    遠處一桿大旗飄揚,遠遠上面一行大字:漢征西將軍張。於禁驚道「這是哪個征西將軍?怎會突然出現在這?」

    只是這個時候,如何還容得他分辨清楚,兩邊廂喊殺聲震天,關上關下早已是戰作一團。這邊黃忠抖擻精神,驅兵直進。川兵新得長安,銳不可當。魏兵不料川兵來得這樣快,更不知有多少人馬,川兵進得關來,四處放火,魏兵大亂。

    於禁眼見被兩邊夾擊,難以抵敵,招呼徐英,二人冒煙突火的向東而走,黃忠趁勢掩殺,抬頭望見遠處大旗飄揚,大喜喊道「來人可是張文遠張征西?黃漢升在此。」

    張遼遠遠聽到,手中大刀急舞,將身邊幾個魏兵砍到,朗聲大笑道「黃老將軍,正是文遠,奉柳公之令,特來接應。」

    黃忠喜道「久聞張征西勇名,今日並肩作戰,幸何如之。你我加把勁,待得戰後,你我再痛飲一番。」

    張遼哈哈大笑道「正當如此!」二人嘴上說著,手上卻是絕不稍停。兩邊兵卒在狹道中短兵相接,魏兵死傷不計其數,於禁徐英二人死戰得脫。

    黃忠、張遼二人收拾軍勢,同進潼關。著人向後面柳飛報捷。吩咐點檢府庫,救火修城。幾人同到府衙坐定。黃忠問道「方纔將一使雙錘之將,直是悍勇,且有一女將相隨,卻不知是哪位將軍?」

    張遼笑道「哦,那是郭勇郭晉安,那女將卻是他妻子,乃是湟中義從的銀月公主。他二人的大媒,還是柳公親為的呢。」說著。想起當日情景,不由地微笑。

    黃忠問起詳情,張遼細細說了。及至問起高順和陳宮二人,張遼卻只是搖頭。笑而不答。黃忠心悟,定是柳飛另有安排。遂不再多問。

    柳飛得了黃忠軍報大喜。喚過金翅。將軍報報往成都。蜀王劉備接報。會同諸葛亮、龐統。擬定以法正權領雍州牧。待到關中大定。再圖進取。隨即。發付金翅回去。後面使諸葛亮兄弟。諸葛均賁召前往。留於法正身邊參贊。

    這邊柳飛使人。各領兵數千。分屯藍田渭南一帶。以固長安。此刻長安即已被蜀軍所得。那夏侯霸哪顧得上再和張翼張嶷交戰。連夜逃往武功。張翼得了縣。與縣聲息相通。柳飛叫他二人。進攻武功。截曹洪、郝昭地後路。二人領命。領兵前進。到了武功附近。擇險要處安下了營寨。四處遍設了川兵旗幟。聲威赫耀。

    卻說馬超得了柳飛當日承諾。心中歡喜。帶兵於陳倉故道出兵。一路殺來。卻是得了一員上將。喚作王平。字子鈞。最是熟悉川中地理。馬超大喜。就叫其會同馬忠共領一隊。

    曹洪、郝昭聞聽馬超又來。早在散關左右。設險以待。馬超紮住人馬。同李嚴王平計議道:「曹洪素來善戰。我所深悉。今據險以扼我進兵之路。天險難攻。以我之意。欲煩正方領兵三千。繞道赴陽。會合舍弟馬岱。與守將姜。以全力進攻扶風。曹洪急於救援。某這邊方得以施展。」李嚴領命自去。馬超與王平。結營自固。並不出戰。

    山上系曹洪營寨。郝昭在扶風寶雞駐紮。當下曹洪在山上看見馬超營壘整齊。聲勢浩大。卻按兵不戰。知道是來者不善。便令開營出戰。

    一連三日。川兵只是不出。到了第三日。王平與馬超商議道:「曹洪連日索戰。欲視我軍勢。以我按兵不出。必疑我另有別圖;據某所知。此山有一小道。可繞到魏兵寨後。平今晚領三千人馬。去襲魏營。曹洪必領重兵。據險邀擊。如此。其勢可分。將軍可領兵竟取其營。我遇險不進。以虛其望。彼進無所得。退失所據。不敗何俟?」

    馬超大喜,與王平各自暗暗準備。那曹洪在山上,看見川兵移動陣腳,知道將從小路進攻,教裨將胡榮謹守寨柵,自領精銳三千據險以待,預備生擒馬超。

    王平到了險地,並不進兵,吩咐軍士安排強弓硬弩伺候,任憑魏兵如何鼓噪,不必理他,候他臨近,射他一頓。曹洪埋伏許久,看看川兵來到,忽不前進,心中猛省,麾兵急退,一聲鼓角,川軍萬弩齊發,曹洪退兵不迭,回看大營時,已是火光沖天。

    那胡榮豈是馬超的對手,被馬超殺進營中,一槍刺死,殺散魏軍,奪了要隘,引兵前來迎接王平。曹洪前後受敵,只得棄了散關,逃到扶風,與郝昭會合一處。

    那邊李嚴卻是早到,郝昭與其連戰三日,不分勝負。姜與李嚴馬岱計議:「來日李將軍出馬,引兵虛作搶城之勢,以亂郝昭軍心。馬將軍引兵三千橫擊魏兵,使其首尾不能兼顧,則扶風可得矣。」

    李嚴依計,到了次日,兩個再戰。姜領兵三千,直衝將來,向扶風城過去。郝昭急揮兵阻攔,刺斜裡馬岱一軍橫殺出來,阻住郝昭歸路。

    郝昭奮勇死戰,殺條血路,落荒而走。姜奪了扶風,李嚴馬岱追趕郝昭。郝昭正在危急,曹洪敗到此地,向前接應,不敢戀戰,退到武功,見了夏侯霸,各訴敗兵之苦,二人才知長安已失,川兵勢大,孤城難守。棄了武功,同去涇陽,會合楊阜,參見夏侯都督。招集潰兵,尚有二萬餘人,欲圖反攻長安。

    柳飛得了馬超捷報,飛檄令張嶷張翼,分屯扶風武功,馬成屯寶雞,馬超率領李嚴姜王平馬岱,去取涇陽。命令到時,馬超已追趕敗軍早已到了。

    夏侯懋聞知馬超兵到,嚇得面如土色。楊阜道:「都督休要驚慌,馬超有勇無謀,此次窮兵遠追,士卒已疲,且請仲權(夏侯霸)將軍領新兵一萬出城迎敵,請曹洪、郝昭兩將軍各領新兵五千,離涇陽十里左右埋伏,馬超追趕前來,三方夾擊,必獲全勝。」夏侯懋本無主見,便依計行事。

    那邊馬超見夏侯霸出軍迎敵,姜道:「曹洪夏侯霸,皆新敗之將,不堅守涇陽,而輕出迎敵,必有埋伏。為今之計,將軍領兵萬人,直擊夏侯霸,夏侯霸必敗,越伏而進,以奪涇陽。李將軍引兵截住夏侯霸,使不得回救,維與馬岱將軍,各領五千人,截擊伏兵,得了涇陽,前無堅城,後無勁敵矣。」馬超連聲道:「將軍真良策也!」立時分派。馬超自與夏侯霸接戰。魏兵累敗,氣已先衰,川兵鼓噪直進,夏侯霸回馬就走。曹洪郝昭,急出接應。馬超號令軍士,衝鋒直過。姜馬岱,逗住了曹洪,李嚴戰住了夏侯霸,馬超揮兵搶城。

    兩下裡正自殺的天昏地暗,不可開交,城內因大軍在外,尚未關閉城門。馬超躍馬挺槍直殺進去。楊阜在內看到,急令放箭。梆子響處,如飛蝗一般射來。馬超左撥右打,一時不得進,正在此時,猛聽的城後號炮連天,鼓角齊鳴。一隊人馬自後殺到。

    楊阜自在前面督戰,哪料到變生肘腋,不及調兵之下,後門被迅速攻破,一將已是躍馬擎刀,直殺而入,後面六員大將跟著,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刀槍並舉,魏軍登時大敗,弓箭也不再射了,轉頭便走。

    馬超大喜,瞅見楊阜在前,心中大恨。這廝上次便賺了自己,此次竟又差點壞了大事,眼見他要轉頭逃走,哪裡容得。

    當下急催坐下烈日獸,那烈日得了主人催促,登時怒嘶一聲,後退用力,猛地向前一躍,頓時便趕至楊阜身後。楊阜尚未及回身,便覺後心一疼,隨即身子騰空而起,旋即一片黑暗。

    馬超刺死了楊阜,魏兵更是大恐,四下奔逃。蜀軍如同潮水般湧進。夏侯懋看的心膽俱裂,哪還有勇氣在此多留。也顧不得城外曹洪諸將了,急急帶著親兵,奪了匹馬便是要逃。

    方奔出不多遠,正遇上那自後夾攻之將,原來正是魏延領了柳飛之令,去武威領了兵權,自帶西涼軍從後殺來。此時,見迎面一將,錦袍玉帶,知曉定是敵方大將。心中大喜,也不搭話,縱馬上前,手起一刀,已是剁翻馬下,梟了首級。

    城外夏侯霸幾將眼見城池丟了,不敢多留,打馬奪路而走。知曉長安早失,不敢遂往雍州,直向著蒲城而去,渡河自安邑而回。姜馬岱諸將一陣大殺,直追出三十餘里,方才收兵,涼州一地遂平。

    及至馬超與眾將見了,得知韓遂已被柳飛取了性命,武威重歸大漢,心下歡喜。只是想及父親之仇尚未雪報,望著東方,不由悵然出神。良久,方才安排眾將分守各處關隘。又令人去西域,通知二弟,回返家中,接收涼州。這才帶著大隊,逕往長安來會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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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北進


    到得長安,眼望長安高大的城牆,想及上次躍馬此地之事,馬超不禁有些唏噓。柳飛聽的西涼一定,心中大喜,親出城來,迎接二將。

    馬超早早躍下,跪地叩謝。旁邊烈日見了故主,已是伸頭過來,輕輕挨擦。柳飛笑著將其拉起。又看了眼魏延,道「今日關中大定,俱皆文長孟起之功也。」二將連忙謙遜。

    回轉城內,柳飛大會諸將,此時不但攻川諸將俱在,尚有自外域歸來的張遼、郭勇和銀月,再加上新的王平,及西涼六將,一時間,猛將匯聚,兵強馬壯。柳飛使人暫時休整,著人往魏國方面打探。

    卻說魏帝曹丕,聞及西蜀攻擊東川之時,便已大驚,急忙使人安排救援。尚不及將兵馬發出,便聽到夏侯淵被斬,漢中盡失。緊接著,戰報連續不斷而來,先是長安失守,接著潼關告破,不多時,又是涼州,關中盡皆失了。曹丕呆呆愣著,半響,不由頹然坐倒。

    旁邊司馬懿見狀,微微沉吟,便自上前諫道「陛下,今蜀軍大兵壓境,若不加以扼制,恐將撼動我大魏根本。今陛下當御駕親征,以鼓士氣。想蜀軍以十萬軍,占雍涼二州之地,其勢必分。今陛下只需調集精銳,擇其最突前一部,迅發雷霆,定可斬之以挫其銳氣。屆時,其兵力分佈太廣,勢不能當我揮戈一擊,便是前時佔得些地,也定會奪回。」

    曹丕猛省,道「若非卿家提醒,朕幾乎頹廢。如此,此次朕御駕親征,京內大小事務便托付給卿家了。勿要發付糧草。調撥軍資,莫使朕在前難為。」

    司馬懿大喜。連忙領命。當下,曹丕傳旨,令司馬懿升撫軍大將軍,假節鉞。總領許都大小事務。自己這邊卻點兵聚將,欲要先往潼關接應敗軍。

    正自商議間,突然接報,荊州方面兵馬大動。曹丕大驚。急讓詳細報來。卻是太史慈在荊州接到柳飛手令,令其進兵,先取豫州以為張本。

    太史慈早等的不耐,此番得令大喜。急聚眾將,便要點派出戰。旁邊已是急壞了一個人。不等太史慈說話,已是大吼一聲道「子義且休多說。此番若再不讓俺老張出戰,俺便拼著違了軍令,已是要去的。」

    太史慈不用看人,聽聲便知,定是那三將軍張飛張翼德。話說當日劉備取川之時,便沒有帶他,張飛便是一肚子怨氣,只是大哥說的明白,這荊州之地乃是根本。容不得半點閃失,務必要守得緊要。這才勉強答應。

    及至後來聞聽,南取南中,東進漢中,再到收復西涼,克復關中幾場大戰下來,竟是俱皆沒有命令傳來。想想顏良文丑二人,殺的痛快的模樣,老張簡直就是要抓狂了。此時好不容易盼地終是要自荊州發兵了。如何還能耐得。若是這些人。再將老張放在一邊,自己卻去殺的快活。豈不是讓人悶煞。是以,不管不問地先自把話撂了出來。

    太史慈和眾將盡皆大笑,徐庶笑道「三將軍,此番乃是王上積蓄已久的北伐之戰,又怎會將你落下,不需焦急,定使你殺個痛快就是。」張飛這才哼哼的退了下去。

    當下,太史慈傳令。令雲長領兵直進魯山,進窺襄城。令趙白做接應。令洪銳領兵出江夏,直插平春。以黃敘領兵為接應。令張飛領兵出雀尾坡,直擊汝南。自己率文聘、廖化、藏霸、靡芳、邢道榮、張鐸、裴元紹、等一干武將做中軍,自後策應各路。

    令徐庶為隨軍參謀,以馬良為監軍。讓陳群趙儼為總督司,置辦糧草器械一應所物。蒯良蒯越總領州事,坐鎮後方。三路大軍起兵十萬,聲勢浩蕩,直往豫州而來。

    汝南守將曹仁得訊,急使人往許都急報。這邊卻將兵勢排開,深溝高壘,以防荊州軍馬。曹丕得信後,沉思良久,喚來曹彰,令其引兵一萬,先往潼關,接應於禁等人,又使曹休曹純領兵五萬,去救豫州。更將許褚喚來,讓其前往,欲用其勇以敵關張、太史慈等人。

    隨即自己這邊起大軍十萬,逕往洛陽進發,以敵柳飛大軍。早有細作將消息傳出,法正得了,立時來尋柳飛,商議對策。

    柳飛接報,微微一笑。他諸般安排設計,便是要曹丕如此分兵,曹丕卻也聽話。=遂令命偏將軍馬忠劉琰領兵五千,幫著諸葛均謹守長安,杜瓊霍峻分行雍州牧府事,協同長安太守接濟前方諸軍軍實。

    令魏延領兵八千,合張嶷張翼五千兵,駐守韓城邰陽一帶,晝夜嚴防,以免曹兵從上流偷渡,擾亂後方。魏延領命欲行,柳飛喚道:「文長!曹洪郝昭,皆良將也,前在陽,以孟起之勇,猶不能得志,率饑疲之兵,於屢敗之後,尚能轉戰干裡,渡河北遁,曹丕奸猾,不在其父之下。知我得潼關,一時難下,必分兵從上流偷渡黃河,以擾長安之北,駕輕就熟,自必以二將領兵。我軍新定關中,曹兵潰散鄉間者尚多,其必遣細作渡河勾引,乘機舉事。文長此去,可令伯岐駐兵蒲城,專清鄉間伏莽,將軍與伯恭,分屯韓城大荔,嚴修守備,不得片時懈怠,務使曹兵不能飛渡,則將軍之第一功也。」

    魏延領命,自駐韓城,前倚龍門,下臨黃河,令張嶷駐蒲城,令張翼駐大荔,遵照柳飛所囑方略行事不提。

    當下,柳飛又著人去喚馬超來見。\\\\不多時,馬超入府,拜見已畢。柳飛微微笑道「當日孟起歸蜀,蜀王曾答應過孟起,定要報馬老將軍之仇。今日,曹操雖死,然其子曹丕正統大軍來戰。孟起可有意前去一會?」

    馬超聞言,霍的起身,大聲道「先生,此戰超定要去的!曹賊雖死,然父債子還,天經地義。便是那老賊也莫要以為可以一死了之,待某打到許都,定將其開棺戮屍,挫骨揚灰方解吾恨。」說著,雙眼已是漸漸泛紅。

    柳飛微微點頭,道「即使如此,汝可率部先赴潼關,匯合黃老將軍。某已令文長先往韓城屯住,防守上游,以扼曹軍偷渡。你到了潼關之後,曹兵到此,便可出關應戰,以挫其鋒。差吳蘭雷同,前往涇陽高陵鎮守,替回正方子均等四人來潼關助戰。曹兵若敗,萬不可追趕,只小心守關便可。某即已發動北伐,終叫孟起得償心願便是。」

    馬超拜謝領命去了。孔明差雷吳二將領兵五千,替李嚴王平姜馬岱鎮撫各地,令四將火速回長安聽令。二將星夜去了。三數日間,李嚴四將來到長安,卻報龐德亦是領兵一萬,自川中趕到。原來,玄德在成都得了法正戰報,知曉連戰皆勝,拓地千里。心中大喜之餘,卻也擔心地廣兵稀,難以為繼。與諸葛亮、龐統二人商議後,正好龐德前些時日,因病未能隨軍。此時卻是大好了,聞聽前方涼州收復,便要北進中原,登時大急,已是多次向劉備請戰了,這會兒,正好讓他領兵前來。

    柳飛大喜,令李嚴領兵三千,駐紮華陰,專護往來軍實糧秣;姜馬岱各領兵三千,合著龐德領來的一萬軍,前赴潼關,協助孟起;王平領兵三千,駐紮渭南。四將領兵,立時出發。

    又吩咐隨龐德同來的楊洪,偏將陳易鄭綽,屯駐渭南藍田華陰各地。那楊洪有謀善斷,夙得孔明知賞,此時奉了柳飛命令,駐紮關東各地,果然是動協機宜,地方安堵。柳飛見關中四路安靜,自己帶了李嚴王平,率兵一萬,來到潼關。此時,曹丕大軍已到,那願當前敵地馬超,早與其血戰幾場了。

    且說馬超領兵來到潼關,黃忠張遼迎接入內,馬超與張遼見了,自有一番互敬。兩下坐定,馬超動問曹軍兵勢如何。黃忠說道:「據細作報稱曹兵約十餘萬,旌旗車馬,連綿七十餘里,聲勢甚大,某家因未奉將令,不敢出戰,曹兵連日討戰,只加意防守,未曾出兵;如今將軍到來,休息數日,便可出戰了。」

    馬超道:「老將軍所見甚是,末將奉了柳公將令,前來協助將軍,明日請將軍守城,末將出關,務要生擒曹丕,以報先父之仇。」

    黃忠待要點頭,旁邊張遼卻道:「孟起將軍,吾觀關中新定,兵力未充,曹軍兵勢洶湧,一有疏虞,反誤大事!今幸賴潼關天險,某家協同二位將軍把守,料他插翅也難飛過;曹兵攻堅不下,求戰不得,曠日持久,銳氣自挫,俟柳公後面兵到,再行開關出戰,必獲全勝,將軍以為如何?」

    黃忠不由捋鬚贊同,馬超亦是喜道:「張征西果然高見,末將願從良策。」當下三人各自督率將士,分城把守。

    曹彰早將於禁徐英接應到了,不幾日,曹洪夏侯霸郝昭三人,也是狼狽不堪的尋了來。待到曹丕到了,盡來請罪。曹丕一一安撫,下令叫戰。只是,任他如何叫罵,蜀軍卻是理也不理,曹軍屢敗之下,拖延多日,漸漸士氣減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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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奮威


    曹營之中,曹彰等將每日叫戰。蜀軍卻是深溝高壘,不予理睬。眾將回報曹丕,曹丕召眾謀士商議道「我軍兵眾而彼軍少,當利在速戰。如今蜀軍閉關緊守,以老我軍,遷延時日,軍食耗費彌深,且士氣日降。諸位卿家,有何策可解之?」

    眾人俱皆沉思,旁邊程昱出班道「陛下,今蜀軍北伐,聞聽乃是劉備之師,柳飛主導。這隱神谷主實有鬼神不測之機,實難揣摩。今兩路來攻,此路蜀軍主帥卻是法正法孝直,此人多謀善斷,其智不在諸葛亮龐統之下。老臣細思其佈置,想來蜀軍之所以停步不前,恐是其陡然闊地,兵力不足所致。今起閉關不進,想來定是自各處調兵聽用所致。俟其兵力安置妥當,成為我大魏之禍也,此不可不防。」

    曹丕皺眉道「仲德之言洞察甚深,直是有理。然此際其兵不出,為之奈何?」程昱沉吟道「兵法有雲,使我從敵之勢則殆,使敵從我之勢則勝。今蜀軍不動,我當設計調其動。前時,涼州失守,我大魏士卒多有散亂其地,今可使曹洪郝昭二位將軍領兵,再從當日退回之地繞進,召攏失散兵士,就地襲擾其後。===老臣料以法孝直之智,比將早有安排。若曹洪郝昭二位將軍得手,則可動搖其新得二地之根本。陛下這邊只需一鼓作氣,便可盡復舊地,並借勢鼓蕩而下,直撼兩川。」

    曹丕微微抬手,止住程昱之言,自顧低頭細思,半響又道「仲德方纔所言,法孝直定有安排,如此若是難以得手。我等又將如何?」

    程昱微微一笑,道「若不得意。陛下便可使人暗伏潼關兩側,使車駕盡數東去豫州,做出準備在此地對峙之態。老臣聞聽潼關守將乃是西蜀八部天龍將中黃忠與馬超所守,尚有昔日呂布手下張遼策應。那黃忠張遼當不會怎樣,然那馬超卻是與先帝有殺父之仇,若見陛下退卻,定會不捨。若此。陛下可侯其兵動,將潼關之兵逗引而出,於異地設伏擊之。使埋伏之軍,趁機奪關。潼關一破,長安則門戶大開。自可鼓蕩而下矣。」

    曹丕大喜,道「仲德真高論也。若欲取之,必先予之,此計大妙也!」當下使曹洪郝昭領兵一萬,再往黃河上游偷渡。

    二人領令而去,不想柳飛早有安排,將個上游守得鐵桶一般,後面便是那當日散落的魏軍士卒,也被抓捕一空。曹洪郝昭眼見計不得行,頹然而返。回報曹丕。曹丕卻是並不見責,只囑二人,各領兵三千,密伏潼關兩側。俟潼關兵出之後,便奪關斷其後路。二人稟令去了。

    曹丕這邊又使曹彰揮兵攻關,大戰一日,隨即收兵,拔營向後退去。細作報至關上,正值姜馬岱亦是帶兵趕到。

    五人聚在一起。細細商議。馬超果然著急。一力定要向前追擊,全然望了柳飛當日所囑。張遼眼見馬超血貫瞳仁。知曉不好再勸,微微沉吟,方道「某向日多隨柳公身側,聽柳公曾言,曹丕之詐,不在其父之下。今引軍而退,吾料必有伏兵以對。今孟起要追,自也由得你去。不過,吾等也需謹防魏軍偷襲。姜將軍與馬岱將軍才到,曹丕必不知曉。二位將軍可不張旗號,只將所部盡數暗伏關上。吾等追擊之時,可有孟起先行,吾與黃老將軍隨後接應,如此,若是曹丕果有伏兵。吾等追出後,便急速返回,兩邊夾擊,先斷其一部,定可重創之。而後,再伺機而動。眾位將軍意下如何?」

    眾人聞聽,盡皆讚妙。馬超也猛地省起柳飛囑咐,慚愧之下,自也沒有異議。當下,眾人依計行事。馬超自帶龐德,並西涼舊部先行。人人扎束停當,飽食上馬,開了關門,一陣風似得直殺而出,望著曹丕退去方向追去。

    暗伏的曹洪郝昭見狀大喜,只是不見黃忠張遼出關,仍是不敢先動。及至過後,關門再開,大隊人馬殺出,大旗之上寫的分明,果是黃忠,與征西將軍張遼的旗號。兵甲鏗鏘之中,已是隨在馬超之後,向前而去。

    二人心中狂喜,暗暗佩服。自家這位陛下之睿智,卻是毫不遜於武帝。待到斥候回報,潼關兩路大軍俱皆離了五十里開外,二人點起號炮,直往關上殺來。

    以二人所想,此際關上不過千八百兵士,並無大將鎮守,便是一個突擊,便當拿下。只是哪知一攻之下,關上防禦之嚴,實是大出二人預料。郝昭多智,心中暗疑,只是再三觀看,卻並不見任何大將旗號。按說若是埋伏,此刻便噹一聲號炮,殺將出來了。此時不出,想來定是自己多心了。當下,只得努力揮軍前攻,兩下一時糾纏不下。

    且說馬超帶著龐德一路追趕,西涼兵向受馬家恩重,此時聞聽是與老將軍報仇,當真是人人爭先,個個奮勇。

    直直追出七十餘里,眼見前面一片丘陵,且此時行軍之處,甚是狹窄。龐德心細,奔馳之中,突地一嘞坐騎,唏律律的戰馬長嘶聲中,猛地頓住,大聲叫停。

    馬超疑惑,傳令收住大隊,圈馬回來。問道「令明,為何停住?」龐德縱目向前看去,沉聲道「少將軍,前面地勢複雜,不利我騎軍突進。若是魏軍在此埋伏,吾等不得回矣。當先使人哨探後,方可再進。」

    馬超聞言猛省,轉身便要傳令。*****口尚未張開,卻聽得兩邊廂連聲炮響,無數魏軍自兩邊閃出,俱皆張弓搭箭,森森羽箭,在日光反射下,一片寒光閃閃。

    遠處高崗之後,一桿黃龍大旗豎起,曹丕騎跨爪黃飛電馬,身披五爪九龍黃緞袍。立於黃羅傘蓋之下,以馬鞭遙指馬超喝道「馬孟啟,汝今困於我萬箭之下,還不下馬受降,更待何時?」

    馬超死死地盯著曹丕,雙目血紅,氣息急促下,聞聽曹丕所言,不由怒聲罵道「竊國小賊,無恥匹夫。汝父害我父性命,此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我馬家與你誓不共青天。便知區區羽箭,又能耐我何。你與某拿命來吧!」口中說著,一催胯下烈日獸,大槍一展,已是直往高崗上殺來。

    龐德大驚,一把伸出,卻未攔住。不敢怠慢,一領手中大刀,緊隨而上。西涼眾軍眼見少將軍前衝,不由齊聲呼喝,俱皆縱馬向前,並無一人向後。曹丕冷冷一笑,自語道「不知死活!」隨即喝道「放箭!」

    隨著一陣梆子響處,頓時「嘎嘣嘎嘣」一陣大響,隨即整個天空一暗,「咻咻」之音不絕,萬千羽箭,已是鋪天蓋地的射來。

    奔騰地滾滾洪流中,頓時響起一片「噗噗」之聲,片片血花炸裂開來。西涼騎卒頓時倒下一片。只是眾士卒卻是毫不停頓,「呼的厲聲長喝中,踏著袍澤的身體,不斷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人人弓起身子,盡量伏到戰馬的脖頸之後,手中彎刀前指,在血花四濺中,一往直前。

    馬超胯下烈日獸,四蹄攢飛,猶如怒龍騰空,快如電閃雷轟。手中大槍舞成一團虛影,上盤護人,下盤護馬。一人一騎,便如同一團烈火般,直趨崗上。

    身後驀然傳來一聲悶哼,馬超心頭一震,閃目看去,卻見龐德臉頰上插著一隻長箭,血流滿面。兀自揮舞著大刀,緊隨在自己身後。眾多西涼士卒多有身披數箭的,十停中已是死傷了三停,但只要還能坐在馬上的,便盡皆是一個方向,那便是自己地所在。

    馬超雙目含淚,身後俱是自己父親一手帶出的子弟兵啊。今日為報父仇,卻是傷亡了這許多,如何不讓他心疼。郁氣填膺之際,仰首一聲長嘯「呼喝蒼涼悲憤的嘯音方起,身後頓時響起一片回聲。

    曹丕站在高崗上看著,不由色變。眼見馬超與西涼士卒之悍,終是知曉當日父親被其殺的狼狽萬分是怎麼回事了。眼見著馬超一騎當先,已是漸漸逼近高崗。旁邊偏將焦萌焦挺已是齊齊催馬,各挺手中畫戟,直迎向前,來戰馬超。

    馬超雙目血紅,奔不多遠,見二將來迎。驀然大喝一聲,如同半空打個霹靂。手中大槍忽的幻起一片殘影,顫然急刺而出。無數個明晃晃地槍尖,宛如憑空爆出一朵碩大的蓮花。

    焦萌焦挺但覺眼前一陣光芒刺目,尚不及反應,便覺喉間一疼,已是翻身落於馬下。馬超刺死二人,卻是並不稍停,烈日獸龍頸前探,赤色地一蓬馬尾在空中拉出一道紅影,如風而進。

    曹丕眼見焦萌焦挺竟是連一合不到,才一照面便被刺於馬下,不由臉色煞白。驚慌之下,便欲策馬而走。旁邊夏侯霸、於禁、王雙、王凌已是四將齊出,挺槍躍馬,直衝下去,堪堪攔住馬超。五人殺做一團,一時罡風四溢,勁氣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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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逆襲


    馬超眼見四將將自己團團圍住,心中不驚反怒,戰意昂揚之際,大喝一聲,擺開大槍,已是將四將盡數籠在槍影之中。

    夏侯霸四將只覺週身遍體生寒,點點星光閃爍,不離週身要害。目眩神迷間,一時竟是不能出手反擊。只是各自將兵刃舞成一團,將馬超緊緊夾在中間。

    便在這時,後面龐德趕到,手中大刀急展,兜頭蓋臉的,便向離著自己最近的王凌一刀斬下。王凌正自舞動大刀抵擋馬超,忽聽得一陣惡風響起,心中大懼,雙腳一踢馬腹,已是直竄出去,險之又險的躲過一劫。

    這邊幾人已是漸漸緩過手來,當下,夏侯霸與於禁攔住馬超,王雙趕過來,與王凌雙戰龐德,六人捉對兒廝殺。場中揚起漫天黃塵,鏗鏘之音連珠價響起。

    曹丕立在高崗,見馬超被擋住,心中稍定。眼見西涼騎卒已是馳近,弓箭卻是不及射出,當下傳諭,伏兵四起,齊齊殺將出來。

    西涼軍士雖是悍勇,然本就兵力相差太遠,又兼方才被弓箭伏擊,所傷實多,此時便漸漸不支。

    曹丕臉上現出一絲微笑,正要再讓眾將齊出,一鼓作氣,將西涼士卒盡數殲滅。卻猛聽天際響起一陣號角之聲,隨著那蒼涼的號角聲才起,地面便傳來一陣震動。轟轟隆隆之音,自天邊響起,不旋踵,便已是見身後塵頭大起,不知竟有多少戰馬,奔騰而來。一股沖天的殺氣瀰漫,天地間,一片蕭然。

    曹丕大驚之下,急令眾將後隊變前隊,準備迎敵。只是這般臨時變陣。卻又如何來得及。便在一片混亂中,只見遠處那隊人馬,當先處卻是千餘騎,此時正呈鋒矢陣型,一頭衝了進來。

    當先一人。面目威嚴,不怒自威。手中一桿厚背長桿開山刀,揮舞之際,如同砍瓜切菜般,擋者披靡。後面一桿赤邊白底大旗上,橫列一排大字:漢平西將軍高。旁邊一桿大旗卻是大書三字:陷陣營。

    這陷陣營不過千餘人的樣子,然而卻是人人如貔似貅,渾身上下俱以重鎧覆之,便有刀劍擊中。亦是難傷。加上這班人那股不要命的氣勢,雖只不足千人,所帶出的氣勢。卻如同萬騎迸出,直如巨浪滔天。

    這陷陣營原本乃是重裝步兵,只是自從碰到了柳飛這等金主,錢財來之甚易,傾萬金投入,硬是生生將其變為重裝騎兵,戰力豈止是上升了一個檔次。

    此刻撞入魏軍陣中。本就強橫無比。再加上魏軍措手不及。登時被這陷陣營將大陣沖地七零八落。高順一馬當先。早望見前方漢軍兩將正自各自敵住兩員敵將。眼見那股氣勢。心中亦是歎服。

    當下不再多看。縱馬挺刀。直往這邊殺來。曹丕眼見高順來地猛惡。不由面白。眼下埋伏地大陣已是被沖了個大亂。若是容得這股騎兵衝來。自己小命可是難保了。左右看看。無奈下。只得咬牙。揮令虎豹騎準備迎敵。

    這虎豹騎卻是曹操昔年挑選精銳士卒。多為族內之士。向為曹純統領。縱橫天下。莫可御之。多為曹操宿衛。此次。曹丕親征。將虎豹騎帶出五百。隨身護持。此刻眼見情勢危急。只得將這王牌軍派出了。

    此時。這支騎兵卻是由曹氏族人曹真率領。得了曹丕地軍令。在馬上躬身接令。回身帶著這支狼騎。便已是衝著高順迎去。

    似是強者之間能相互感應到一般。高順在虎豹騎一動之下。便已似有感覺一般。瞇著眼看向高崗處。但見高崗上突然揚起一片煙塵。隨即。一隊與自己陷陣營一般模樣地騎隊風馳電掣地殺了過來。

    高順面色一變。呼嘯一聲。陷陣營全體已是瞬間轉向。繞著丘陵奔跑了起來。騎兵對決。靠地是速度。若是速度不夠。立刻便會失了優勢。那虎豹騎突然殺出。又是自上而下而來。氣勢猛惡。陷陣營本來便是已經衝殺到亂軍之中。速度已是有所下降。此時若是直直撞上。定是立刻慘敗之局。

    高順領陷陣營多年,對自己部隊的優劣勢自是知曉地清清楚楚。他此時帶領本部脫開戰場,繞小丘而奔,便是將速度重新提起來。

    只見大陣之中,一道滾滾洪流霍然一折,馬上騎士均是雙手抱緊馬脖子,身體傾斜與戰馬一體向一側略傾。整個隊形毫不見散亂,仍然是整整齊齊的突然整體轉了個彎,已是斜斜的向東南角奔去。

    後面曹真的虎豹騎,騎士均是拉下護面的面罩。五百人都是默不作聲,毫無西涼士卒那般的呼喝做聲,只是那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氛,反而更是漫天揚起。當前零星碰上的西涼軍,亦是滿面色變,躲避不迭。

    眼見那股紅色的浪潮,已是衝著東南角而去。曹真坐於奔馬之上,並未回頭,只是高舉右手,攥成拳頭,接著張開向東南方一指。虎豹騎立時亦是全體轉向,向著高順追來。

    兩股如此氣勢地騎隊在場中這般追逐,實是驚心動魄的場景。只是讓曹真感到鬱悶的是,自己養精蓄銳,突然而出,此時竟是追不上前面那隊人馬。他卻不知,虎豹騎精銳卻是精銳,坐下戰馬也卻是中原所能搜到地好馬。只是卻又如何能與柳飛花費重金,使人往西域之地,購得的大宛馬強悍。後世成吉思汗,便是依仗大宛馬大打閃電戰,縱橫歐亞大陸。此刻,曹真的虎豹騎,卻是沒有能力,去配備如此之多的大宛馬。當然是難以追上了。

    高順回目望望在後追趕的虎豹騎,嘴角微微勾起,對柳飛當初一力推行配備大宛馬的堅決,大為佩服。帶著陷陣營做了一個完美的大迴旋,仗著胯下戰馬的強橫,已是奔到了有利的位置,速度亦是提至顛峰。

    做了一個衝殺地手勢,整個陷陣營驀然爆出彌天的煞氣,如電一般向著虎豹騎衝去。丘陵旁的開闊地上,兩支最犀利的頂級騎隊,將將的就要碰撞出最艷麗的顏色,這是當代最強兵種的第一次較量。

    便在此時,突然自潼關來的方向,旌旗蔽日。黃忠和張遼的大隊已是追了上來。前面魏軍被陷陣營一頓衝殺,已是大亂。幸而虎豹騎及時出現,將其引走。此時已是和後續地蜀軍與先前的西涼軍糾結成一團,正自殺的難解難分。此時黃忠張遼的生力軍一到,頓時大亂。

    曹丕心中猛地一沉,未料到蜀軍竟是兩番設下埋伏。眼見自己身邊再無兵可派,面上已是變色。蜀軍已是蜂擁向著高崗而來。

    曹真正自要和陷陣營決戰,猛然看到這般情況,不由的大驚。凝目看了看對面奔騰而來的陷陣營,暗暗歎口氣,調轉馬頭,帶隊高崗處奔去。他們的首要任務,並不是征戰,而是保護主上不受傷害,其他一切俱要放在一邊。眼見陷陣營這種級數的力量,不能與之痛快一戰,實是大憾事也。

    遠處高順看到虎豹騎突然轉向,高順已是大叫可惜。此時離得尚遠,便是大宛馬再怎麼神駿,在經過一番廝殺後,體力也是有所下降,此時便是想要追上去,卻也是勉強,空自填一些傷亡而已。他們衝陣的任務已是完成,此刻便停住戰馬,稍稍恢復體力。

    那邊夏侯霸、王雙四將,已是看到蜀軍大隊殺來,心知難勝。不再糾纏,各個虛晃一招,奪路而走。

    馬超龐德二人齊聲大喝,隨後追來。高崗上,曹真趕回,護著曹丕已是向後退去。魏軍主帥大旗一動,頓時心驚,都是隨著向後而走。蜀軍士氣大盛,自後掩殺。曹丕大敗。

    將將趕出二十餘里,眾將收住大軍,相互引薦之下,已是會師一處。當下張遼道「諸位將軍,此番曹丕雖是大敗,卻並未傷及其根本,吾等當小心謹慎為上。今潼關之下,尚有曹洪郝昭偷襲,吾等可自後夾擊之,定要將其留下,方不負主上所托。」

    眾人齊齊應是。旁邊陳宮微微一笑道「給位將軍且慢,吾料曹洪郝昭二人,俱是魏之名將,若是咱們直接殺去,一來會早早驚動,使其逃脫,而來潼關地形狹窄,不利施展,不如這般這般,如此如此。」說著,已是將所謀安排細細道出。

    眾人聞聽不由俱皆大笑,道「公台先生真真好謀劃也,此番定叫這二人把小命扔下。」當下,各自按計而行,紛紛拔隊而去。

    潼關之下,曹洪郝昭二人已是戰了大半日,只是因著關上防守甚是嚴密,終是不得前進。死傷漸漸多了起來。六千大軍此時不過只剩四千。郝昭越想越是疑惑,心中隱隱升起些不祥地預兆。眼見曹洪兀自揮舞大刀,指揮進攻,不由遲疑地拉住曹洪,道「將軍,某觀此地防禦不似無大將鎮守模樣,別是蜀軍暗下圈套算計我等。不若咱們先行撤軍如何?」

    曹洪一愣,方要說話,卻有斥候來報,後方沉頭大起,有大隊來襲。二人頓時臉色大變。
cslcsl 發表於 2010-3-2 20:13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斬將


    二人聽的探報,均是臉上大變。原來郝昭畢竟精細,前翻攻擊不利之時,就感到了些蹊蹺。心中不安之下,便將斥候遠遠派出,直直哨探出三十里外。

    幸而憑著這份仔細,這才提前發覺了不妙。二人顧不得再去多想,急急收軍,便要退軍而走。

    關上姜馬岱看的仔細,哪裡容他打完就跑,登時放起號炮。鼓角齊鳴聲中,兩桿將旗已是瞬時立起。關上眾蜀軍齊聲歡呼,聲震四野。

    曹洪郝昭回頭望去,臉色慘白。二人對這兩面旗子自是認識,鎮北將軍馬岱,天水校尉姜,前番雙方幾次廝殺,讓二人頗是吃了些苦頭。眼見關上旗號飄揚,兵馬大動,知曉定是要下關追擊,此時後有堵截,二人哪敢多待,急急收拾殘軍向後遁去。

    潼關關門打開,馬岱姜二人縱馬而出,一陣風的向著魏軍追去。曹洪郝昭二人急急如喪家之犬,打馬飛奔。跟著的魏軍紛紛叫苦,卻也無奈只得拚命邁動雙腿,不使自己落下。

    二人即知蜀軍堵截,便拚命急趕,只望能在蜀軍合圍前逃離。只是奔不多遠,便見前方塵頭大起,轟轟隆隆聲中,竟是騎隊大陣先來。

    二人心中猛地一沉,潼關之中論起騎兵,當屬馬超統領的西涼軍。但馬超卻是先自追出的,此時竟是當先而回,那麼陛下那邊難不成是敗了?心中忐忑之餘,卻是不及細想,微微調轉馬頭,向旁奪路而行。

    那隊騎兵馬勢迅捷,方纔還在原處,不過片刻間,已是殺至眼前。當先一面大旗招展,卻是平西將軍高的字樣。原來卻是高順的陷陣營,因著戰馬犀利,先一步趕到了。

    對於曹洪郝昭來說,現在哪裡還去管什麼陷陣營還是西涼兵了,雖說對曹丕的處境擔憂。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卻是先保住自家小命才是,否則若是沒命了,又如何去保護自家主子。

    是以也不管來者是誰,二人自顧只是打馬飛奔。高順眼見魏軍兩員大將,竟是對自己不管不顧,自行掉頭逃跑,心下雖是意外,卻也並不多追。只是率著本部八百陷陣營,對著魏軍士卒衝殺。

    眾魏軍哪曾見過這般兇惡的騎兵,頓時被殺的鬼哭狼嚎。四下奔逃。但有那機靈些的,趕緊跪倒一旁,早早投降。只是亂軍之中,多有不及躲避,被馬撞人踩致死地。後面姜馬岱殺到,兩下並作一路,隨後掩殺。

    曹洪郝昭二人急惶惶。終是依仗提前有準備逃了出來。回身望望身後。所餘士卒不過兩千。所幸大多乃是騎卒。這才得以逃出生天。二人喟歎一聲。打馬再走。欲要前去匯合曹丕大隊。

    方走幾步。郝昭猛地色變。一把拉住曹洪坐馬韁繩。曹洪一驚。道「伯道。怎地?」郝昭面色煞白。輕輕道「方纔堵截地乃是騎兵。雖未看清旗號。只是潼關之中。除了騎兵。尚有大隊步卒。前番追擊主上地黃忠張遼所部皆是。只是此時為何不見?吾恐前方正有埋伏。專侯你我二人自投。」

    曹洪面色大變。道「如此。為之奈何?」郝昭道「既是如此。你我不如捨棄大路。轉走小路。雖是難行。卻勝卻被人圍而殲之。」

    曹洪點頭應了。二人調轉馬頭。捨了大路。直往旁邊荒野中行去。那道路崎嶇難行。眾軍力戰許久。又連續拚命飛奔逃命。早已累地筋疲力盡了。此時走在這難行地道上。分外辛苦。

    大隊勉強開林辟路。一路先前。看看行出二十餘里。但見前方大是平坦。不復方纔那般辛苦。眾人均是不由地輕輕歡呼。

    曹洪郝昭策馬先行。眾軍緊隨跟上。待到眾軍盡皆出了崎嶇之地。前軍不過剛行出不足百丈。突聞兩旁已是號角齊鳴。殺聲震天而起。

    曹洪郝昭在馬上均是身子一顫,幾欲暈倒。二人面面相覷,不明蜀軍如何能在此設下伏兵。卻不知陳宮多謀,故意使高順先行,打草驚蛇。要知曹洪郝昭二人若是順著大路而行,一旦自己這方未及回去,一出潼關山道,立刻便是四通八達,卻又如何能擒的二人?

    是以,先讓高順將其驚住,料得郝昭多智,定是會明白不見大隊,恐有埋伏的心理,逼迫其往小路來行。便在此處早伏下精兵,專侯二人自投羅網。至於大路那邊,卻讓馬超西涼士卒緩緩而行,若是郝昭等不中計,迎上之後,便只管廝殺便是。

    曹洪郝昭二人如何知曉尚有陳宮這麼一個頂級謀主在,登時便落入陳宮的算中。此時,左有黃忠,右有張遼。兩邊蜀軍漫山遍野,竟不知有多少,同時湧出,直往魏軍殺來。

    魏軍人困馬乏,鼓號才起之際,便有數人被驚得落於馬下。此時在戰馬的長嘶聲中,已是被團團圍住。

    黃忠縱馬向前,一揚手中金背砍山刀,指著對面二將喝道「汝等已落入我大軍之中,休要村那僥倖逃脫之心。趕緊下馬投降,我主寬慈仁厚,尚不失封賞之顯。若是不然,某手中金刀定不饒你!」

    曹洪郝昭互望一眼,曹洪隨即仰面大笑「黃忠老兒,你要殺便殺,卻休要在此放些臭屁。某乃先帝宗族,你便說出個大天來,也休想動我心分毫。但有本事,便徑來取某性命便是。」

    黃忠聞聽冷冷一笑,道「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耳。便是你那族兄夏侯妙才,老夫說斬自也斬了,更何況你區區曹洪曹子廉。汝既不願降,便可放馬過來受死了。」說著,金背砍山刀一擺,已是綽然而侯。

    曹洪聞聽黃忠提起夏侯淵,登時眼睛便紅了。挺槍拍馬而出,大叫道「老匹夫,你害我兄性命,正要取你狗頭以祭之,如何尚敢在此大放厥詞!」口中說著,手中水磨點鋼槍,已是分心刺到。

    黃忠冷冷一笑,輕蔑的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說著,雙手橫握金背刀,望著那槍來勢,雙膀叫力,向外一磕,但聞「鏘」的一聲響,曹洪大槍已是被封出圈外,黃忠更不怠慢,腳下輕踢黃驃馬,猛向前竄。左手後擺,右手前推,金背刀順勢斬出。

    鎏金光芒一閃,金背刀刃口已是閃出森森寒氣,照准曹洪頸間便已斬到。曹洪被黃忠一磕之下,頓時只覺雙臂微麻,心口一陣猛跳。暗襯不怪夏侯淵死於這老兒手下。此人力氣端的好大。

    他武藝本就遜了夏侯淵一籌,此時心中先自怯了。如何能戰地過這猛黃忠。眼見金背刀帶著一股惡風斬到,來不及躲閃,只得咬牙橫起大槍硬碰。「琅琅」一聲震天大響,曹洪渾身俱顫,坐下馬唏律律一聲長嘶,踏踏踏的向後連退數步,不住的搖頭擺尾。

    曹洪心中大駭,哪裡敢再讓黃忠出手,奮起餘勇,手中長槍幻出一片烏芒,向著黃忠攢刺而出,卻是欲要仗著速度取勝。哪知黃忠之勇,又豈是他所能料得。在這漢末大將排行上,若不是因著柳飛地橫空出世,教出了幾個徒弟外。黃忠此時的武藝足能和昔日的呂布一較高下。

    此時見曹洪拚命,不由微微冷笑,金背刀亦是急刺而出,金芒寒光之間,如同迅雷急電,竟是以快打快。厚重的大刀揮舞間,毫不慢於曹洪手中長槍。金芒烏光攪成一團,二馬盤桓長嘶,煙塵大起。鏗鏘聲不斷中,曹洪身子連連震顫,幾乎在馬上坐不穩當。

    旁邊郝昭見了,心下大急。眼見曹洪不支,當下輕喝一聲,擺動手中大刀,便要上來夾擊黃忠。

    方才奔出,便聽的耳邊一聲長笑,「郝昭將軍既是如此急不可耐,邊讓張遼陪將軍耍兩下吧。」這卻正是張遼。見郝昭欲要以多勝少,登時便揮槍而出,接住郝昭。

    郝昭無奈,只得抖擻精神,與張遼戰到一處。此時魏軍剩餘兩千餘人,早被蜀軍殺散,但留的性命的,也是悉數降了。眾蜀軍圍成一個大圈,看著場中四員大將捉對兒殺成一團,不由得大聲呼喝助威。

    曹洪本就身軟手酸,此際聽的四周喊聲震天,不由的心膽俱寒。看看勉力堅持之下,堪堪二十餘合,已是渾身大汗了。黃忠卻是一刀緊似一刀,刀刀連環,式式追魂。二馬盤錯之際,瞅準一個空隙,大喝一聲,如同一聲霹靂響起。

    曹洪心神巨顫,身子一震間,但見一道金光如同從天外飛來,隨即只覺四周景物突地急速向下沉去,眼中驀然出現自己地身體正從馬上栽倒於地。腦中最後一個念頭便是「我被斬首了。。。。。。」隨即便是無邊的黑暗湧至。

    那邊郝昭聞聽黃忠大喝,覷眼間已是見曹洪被一刀斬去頭顱,一顆首級高高飛起之餘,鮮血如箭般噴射而出。心神搖動,手腳一慢,隨即便覺得心口一疼,卻見張遼正自對面望著自己微微而笑,而那桿金槍,正正的插在自己胸口上,直沒至柄。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身子一晃,已是被張遼一槍挑起,慣於地上,瞬即喪命。四周蜀軍齊聲歡呼,黃忠張遼二人相對大笑,彼此俱是大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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