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神隱記 作者:大篷車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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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7 19:1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446685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09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遷都


    許都的宮殿裡,此時卻是一陣的沸反揚天。夏侯大敗、曹仁大敗、於禁大敗;揚州丟了、豫州丟了、雍州丟了,而此時竟然突然又殺出一個征北將軍,竟是將并州又以襲破。曹魏此時,實是已經四面楚歌。

    曹丕面色蒼白的坐在上面,看著下面眾臣一片的議論聲,心中突然泛起一陣陣的無力感。自己費勁心機,使盡手段,這才得了今日的地位。哪成想,卻是敗的如此之快,眼見這來之不易的位置,尚未及坐的熱乎,便已是處於風雨飄搖之中了。

    如今,夏侯去了,曹洪去了,夏侯淵去了,於禁降了。放眼魏國之中,大將除了戊邊的李典尚存外,便只有眼前的曹仁和樂進了。至於許褚,卻是勇猛之士,而非領軍之才。而偏偏曹仁和樂進俱皆新敗,士氣亦是低落至極。

    曹丕回來後,追諡夏侯為忠侯。為其大大的操辦了喪事,心中直悲痛,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及至樂進將夏侯臨終前的言語說了,曹丕久久不語。半響方長歎一聲,讓人去召集所有大臣,齊聚議事殿,共商遷都之事,這才有了眼前這般情景。

    眾人聞聽遷都,文臣俱皆歡欣,齊齊稱頌。武將大多默不作聲,面色慚愧。他們屢戰屢敗,以致如今竟要遷都以避蜀漢鋒芒,面上實是無光的很。只是若不遷都,眼下卻是難以再戰,自己便是身殉了也沒什麼,但若是讓陛下身處險境,卻轉眼便是滅國之危了。故而,雖是心中難過。卻並不出聲。

    哪知,便在此時,司馬懿卻是站出來。堅決不同意遷都。躬身對曹丕道「啟奏陛下。如今我大魏雖一時不利,卻尚未及到了遷都的地步。莫說我戌邊之士尚有十萬。便只是各地屯田之兵也尚有三十萬之眾。許都城高牆厚,內中積粟足可支付我大軍征戰一年之需。西蜀賊子,雖逞一時之盛,然其跨山涉海而來,以南方久疲之卒。虛國遠襲,安能持久乎?遷都一事。事關國計軍心,一旦輕動,軍心浮動,士氣不振,便是退了出去,又如何抵擋蜀漢之威?若此,滅國之禍不遠矣。今日之事,唯有依城堅守,陛下親臨陣前,方能激起我大魏之士奮起。將無貪生之意。士有必死之心。只要堅持一段時日,蜀漢新拓地千里。但只分派安頓之事,便已筋疲力盡。幾十萬大軍,人吃馬喂,如何持久。久戰不下,畢生變化。待其變成而擊之,一戰可定也。此實穩守求變之機,陛下不可不察也。」

    司馬懿一番話說出,曹丕亦是默然。下面眾臣眼見司馬懿發話,頓時一半之人,轉而隨在其後。樂進早得夏侯之言,如今聽了司馬懿所說,再看眾大臣模樣,心中頓時明白,不由的勃然大怒,出班歷喝道「司馬仲達住了!汝巧言以惑,蒙蔽聖聽。如今更是糾結黨羽,以營私利。汝口口聲聲喊著堅守,卻有哪個攔你,只是此危城之地,竟攔阻陛下離開,卻要將陛下葬送了此處不成?你心懷叵測,圖謀不軌,要想顛覆我大魏國祚,卻需放得樂進不死!」

    樂進此言一出,大殿上頓時一靜。曹丕心中恚怒,面色陰沉。司馬懿卻是微微瞇起眼睛,旁邊司馬懿的黨羽,一愣之後卻是俱皆大怒,紛紛罵道「樂文謙,你等喪師失地,歷百戰而無一勝,心膽早破。****今大都督要戰,汝尚敢在此大放厥詞。難不成我大魏便只汝一個眾臣不成?真真荒唐!」

    隨著司馬懿這邊的群起攻之,樂進等人亦是不甘示弱,雙方頓時吵成一片,你罵我無恥,我罵你誤國,熙熙攘攘間,大殿上如同進了菜市場,亂成一團。

    曹丕眼見著眾人兩面對立,面紅耳赤地吵著,心中不由的一股無名火起。猛地一拍案幾,霍然而起,厲聲喝道「都給朕住口!」隨著這一聲斷喝,曹丕袍袖一拂,頓時將案几上的物事悉數掃落地上,乒乒乓乓地聲響中,眾臣頓時噤若寒蟬,大殿上一片安靜,兩邊都是緊緊閉嘴,各自退回,卻都是互相怒目而視。

    曹丕目光陰鬱地睃視著下面,半響方怒聲道「看看你們都是什麼樣子?哪裡還有一絲國之重臣的樣子!朕是讓你們議議遷都之事,若是要學那市井廝打,便都與朕脫了官服,自回家打去。朕也省得心煩。」他說這話,胸中卻是覺得一陣憋悶,鬱鬱地似要吐血一般。

    長吸一口氣,見眾人盡皆不敢多言,方才緩緩道「朕自武帝手中接過這副擔子,實是無一日不在殫精竭智,盡力籌謀。===時時以復武帝當日之志為願。今日國家頹危,朕身為武帝之嗣,一國之君,正當奮起。何敢聞風望敵而遁!今日之事,但求玉碎,不為瓦全,眾卿當齊心任事,休要再起無謂爭端。此誠為我大魏之福。眾卿當慎之再慎之!勿負朕望。」

    曹丕此言一出,樂進曹仁等人固然是面色大變,司馬懿卻是眼中閃過一道喜色。當下自領黨羽,恭聲稱頌領旨。樂進雙目直欲噴出火來,眼角崩裂,挺身便欲再出諫之,曹仁急忙伸手將其拉住,微微搖頭。輕聲道「陛下已怒,且休多言。別尋機會再說。」

    樂進大怒,憤而甩開曹仁之手,怒聲道「曹子孝,汝還記得大將軍否?今逆臣當道,蒙蔽陛下,某身為臣子,自當秉直而諫,如何敢惜身保命,而誤國家大事。」

    眾人聽著大驚,曹仁滿面尷尬,又是激動又是慚愧,嘴唇蠕動半響,終是長長歎息一聲,默然不語。*****曹丕卻是雙目冒火,死死盯著樂進。樂進此時如此頂撞,實是大大不敬,曹丕心中如何不怒。

    樂進卻是昂然不懼,慨然說道「陛下,今日我大魏實乃生死存亡之秋,陛下乃是我大魏之魂,當善報自身,以竟武帝之志。我大魏尚有百戰死士,八虎騎尚餘其四,便是要戰,自有臣等迎敵,如何能使國君親任戰事?此主次之分也。大將軍曾言道,冀州城乃御中之所,當能興我國祚,陛下宜早日起駕,往遷其地才是。」

    曹丕愈怒,看著樂進侃侃而談,心中愈發的憋悶的厲害。只是礙於樂進乃是曹魏元老,實是不能輕易處置。急怒之下,不由拍案而起,重重哼了一聲,揮袖令退,轉頭入內去了。

    眾大臣左右看看,均是不由的輕歎一聲,相繼走了出去。司馬懿面色沉肅,眼不斜視,直接自樂進身邊走過,整個大殿上瞬時一空,唯余曹仁陪著站在當地。樂進呆呆的立著,滿面悲憤。良久,驀然向天大喊道「主公啊,我大魏危矣!您英靈不遠,便睜眼看看吧!」說罷,口一張,已是一口鮮血噴出,向後便倒。

    曹仁正自心中難過,陡然見此,不由大駭,驚呼一聲,向前扶著。口中急喚,半響樂進方悠悠醒轉,眼光散亂,望著面前地曹仁,悲聲道「子孝,吾主危矣!」

    曹仁虎目含淚,泣道「文謙且休多言,先去將養,吾等必要保得主上妥當便是。」樂進長歎一聲,望著上面空空的坐席,喃喃自語,卻不知在說些什麼。曹仁悲痛,將他負到背上,轉身往殿外走去。稍微有些踉蹌地腳步,帶出一股沉沉的哀暮之氣。

    樂進回府後,不飲不食,只是大睜著雙目,翻來覆去的便是一句「大將軍,進有負所托,我大魏危矣。」到的當夜二更,吐血鬥升,悲鬱而死。時年不過三十七歲。家人大悲,報於魏帝。曹丕聞聽大悔,揮淚令厚葬之。追諡曰威侯。

    曹仁聞聽樂進役了,心下抑鬱,獨自在家中悲歎,第二日便病臥於榻,不能理事。至此曹魏所剩大將,唯徐州李典,許都曹休曹純曹真,與虎將許褚了。

    西蜀大軍新得三洲之地,正自派兵遣將,分守四處。一時尚未攻伐,兩邊得了一段短暫的安寧。

    這日,曹丕升殿議事,大都督司馬懿出班奏道「陛下,今蜀漢攻勢暫停,正予我聚兵之機,臣請往各地徵兵,就勢往冀城徵集物資,以備大戰,往陛下准奏。」

    曹丕微微沉吟,點頭道「也好,朕與都督各分一面,朕當東,卿便當西,朕於外,卿便於內。朕無憂矣。」司馬懿大喜,隨即點檢自己心腹,即時啟程往冀城而去了。程昱、劉曄相互對望一眼,眼中都是深有憂色。

    待得司馬懿走後,曹丕與眾臣共商守城之法,自晨時直至酉時。方將細節商量妥當,正要傳旨退朝,忽聞殿外衛士奏報,有邊關戰報送至。

    曹丕一震,連忙叫人上殿。信使拜見已畢,將出軍報,卻是并州上黨太守高遷所報,言蜀軍征北將軍徐晃,征西將軍張遼突然急襲。徐晃襲破上黨,進而攻取壺關諸地,張遼襲破軹關、天井關和滏口,太行八徑已是悉數丟了。

    曹丕大驚失色,身子搖晃。這般一來,蜀軍已是插至自己背後了,他如何不驚,眾人見曹丕身子不穩,都是大驚,紛紛上前扶住。正自亂成一團之際,卻是都沒發現,大殿屋樑之上,卻又一個白色身影。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0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青徐


    大殿上,眾人手忙腳亂的扶住魏帝曹丕,連呼醫官來看。曹丕只覺頭暈目眩,只得在眾人扶持下,臥於軟榻之上,已是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醫官診脈良久,不由的滿面愁色。旁邊程昱等人大急,急問情況。醫官囁嚅半天方道「陛下憂思勞疾,此時氣鬱於胸,已是傷了心脈。當速往靜處安置,少思靜養方得恢復。若是一直這般操勞,只恐。。。。只恐。。。。

    程昱大急,怒聲道「只恐怎的,還不快講!」醫官滿頭大汗,抬眼見眾位大臣俱皆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只得將牙一咬,心一橫道「只恐過不了這月!」想了想,又接著道「且此期間,不能再受刺激!否則,怕是拖不過七日!」

    程昱等人聞言,登時呆住。這般時候,又如何能不讓曹丕問事,既是問事了,又怎麼能少思了?眾人都是覺得此時如同失了依靠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立於屋頂樑上的白衣人,卻是嘴角微微勾起,心道:不能受刺激,嘿,恐怕受刺激的時候還在後面呢。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自成都辭別眾人的柳飛。*

    他一路而來,早在城外尋了個偏僻所在下來,將金翅打發走,便施展身法徑往魏國皇宮中而來。他此時心法大成,功力整體提升一倍有餘。行動之間,宛如一個虛幻的影子般,便是在這百日,守城兵士亦是毫無察覺。

    進的大殿後,正逢眾人議事,當下便往殿上大梁一躲,暗以氣場探測下面眾人。一邊聽聽此時魏國君臣商議之事。當聽到張遼和徐晃分進合擊,去了太行八徑,不由的點頭。暗讚法正調度得宜。此時這般威嚇所收到的效果。實是不亞於直接攻伐所得。

    此時見曹丕昏厥,聽的那醫官所言。不由地心中暗笑。自己當日安排,還有兩路大軍未動呢,想想此時卻是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曹丕若是這般狀態,恐是沒幾天好活了。此際魏國大將凋零,其形式恰好跟歷史中的蜀國後期一樣。讓柳飛不由的興起一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感。

    他方才在上面探查一番,卻是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心下不由地奇怪。想來此時魏國主要大臣都應該在此地,這會兒沒有發現,難不成那個青龍竟是不在此處嗎?

    他心中疑惑,只得繼續穩住,看著下面的動靜。程昱等人面色陰沉地,將那個已是渾身顫抖的醫官,打發了下去。這才相互對望一眼,俱是深深歎口氣。大魏此時如此艱難之時,偏偏國君又是如此模樣,難道當真是天數以盡。幾人心中俱是升起一股濃重的無力感。

    正自沉鬱的時候。卻聽得榻上曹丕一聲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見程昱等人俱皆關切的圍了過來,輕輕點點頭。道「眾卿勿需擔憂,朕不過是這些時日睡得少了些,方才有些頭昏而已。」說著,讓旁邊侍從過來,將自己扶了起來。

    程昱等人張了張嘴,待要說明情況,但見曹丕面色沉穆,終是將到嘴邊地話,又嚥了回去。此時來說這事,實在不是個合適的時機。

    曹丕兀自坐回席上,擺手讓眾人坐下。這才將方纔戰報拿起,微一沉吟道「蜀漢突然而動,以眾卿來看,可是要有所動作了嗎?」

    程昱躬身道「陛下,其實前日大都督有一事說地卻是對的。=那便是蜀漢利在速戰,而我等當守緊關隘,依險而拒。想法將其拖死,此為上上之策。此時蜀漢之動,以微臣看來,似是威嚇之意更重一些。只是欲令我等失措而已。其此次舉動,倒似在等著什麼似的,微臣卻是不解。」

    曹丕聽的皺眉,樑上柳飛聽的卻是大加讚歎,向聞魏國程昱程仲德智多謀廣,乃是無雙國士,此日見了,果是名不虛傳。只憑著一點,便能敏銳的感覺到蜀漢尚有後手安排,可謂高明之極了。

    只是聽著程昱方纔所言,提及的大都督,柳飛不由的留上了心。聽程昱口氣,這大都督並不在此,而且程昱對此人似乎甚為忌憚,這可不是尋常小事。腦中正在回憶魏國中的一些名人,卻聽的下面程昱又道「此番蜀漢雖是恐嚇為多,當其正位於我歸途之上,此為肘腋之患。陛下當從樂進將軍之意,盡早遷都冀城才為上策。至於大都督之言嗎,也不必盡聽地,當有所選擇才是。*司馬氏向有大志,昔日武帝亦多有提防。此時將之獨自放於腹地,若無制約一旦有變,則必生禍事。此不可不察也。」

    曹丕面上一驚,凝目看向程昱。樑上柳飛聞聽司馬氏三字,腦中電光石火一般,猛地閃過一個名字,剎那間已是霍然而明。司馬懿!那青龍若是不出意外,當定是司馬懿沒錯!其所處位置,及其家世和近日所為,一旦連串起來,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了。

    既是猜到司馬懿頭上了,柳飛不由得小心起來。武力不是萬能地,尤其在這個智謀之士多如過江之鯽的年代,一不小心便會落入圈套之中,隨即便會給消磨地連點渣都不剩。那當日的呂布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雖說自己此刻可以說無敵於天下,但畢竟劉備等人還是凡人,不可能自己一人把事情都做完了。必須要要小心應對才是。

    看著下面情形,柳飛更加是安下心來,靜靜的聽著,至少也要高明白,那個司馬懿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才是。

    卻聽曹丕問道「老愛卿乃是武帝元老,多有奇計。向日先帝平定中國之地,多賴愛卿之智。此刻對於這般狀況,愛卿可有對策以應之嗎?」

    程昱先是謙遜幾句,這才點點頭道「大都督既是極力反對陛下遷都,而自請往腹地安置,此極為反常。老臣竊思,若是大都督有異心,則此去定是早做安排,以待吾主危難時,好行那篡逆之事。屆時,陛下一旦不幸,他自可發動。而後只要暫時臣服蜀漢,先自度過風頭,蜀漢初定,各地必有波動。待其大軍一過,他自可再起風浪。故而,陛下只要下令移駕冀城,將其置於眼前控制,則其必無施展餘地矣。」

    曹丕微微點頭,卻未說話。眾人正自屏息相待時,突然殿外又傳來通報聲,道是都督青徐州事,都亭侯、破虜將軍李典急報。

    曹丕目光突然一縮,心中忽然起了不祥之感。急令殿外使者入殿。旁邊程昱等人臉色大變,待要阻止,卻是不及。只得提心吊膽的暗暗祈禱,千萬莫要是什麼不好的消息,不然恐曹丕小命難保矣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便見一個全身又是汗水,又是血水的士卒奔了進來。眼見著曹丕,不由的跪倒,大哭叩頭。曹丕抬眼一見這般模樣,心臟猛地狂跳了起來,霎時間只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似有什麼東西要馬上衝上喉頭。

    他努力平息下心境,盡量用平穩的語氣道「汝且不要哭泣,有何事情,先自報來。」那士卒這才勉強抑制住哭聲,將一角血跡斑斑的白絹,遞了上來。隨即細細說了起來。

    原來此卻是李典於陣前寫的血書。書中言及,旬日前,徐州朐縣、青州東萊二地海面上突現眾多巨船,其高如同摩天,戍卒均奇異之。紛紛湧至岸邊爭看。只是哪知那些巨船在即將靠岸之時,突然萬箭齊發,矢石突現。無數的士卒衝上岸來,只不過半日功夫,二地隨即陷落。

    李典於徐州得報大驚,急急調兵抵擋,但一來二處同時進擊,而來事發突然。怎麼也想不到竟有人能從無盡的大海深處,突然冒出,攻擊自己。一時間兵尚不及出,各地便均告失落。李典無奈,只得將兵力收縮,分駐下邳,徐州,小沛三地,勉力抵禦。青州整個的卻是先自失了。

    李典這邊事發突然,竟是連訊息都不及發出,便直接被團團圍住,看旗號俱為大漢旗號,自青州方向來的乃是大漢海軍統領莫的字樣,自徐州駒縣方向來的赫然是大漢海軍都督甘的旗號。兩路夾攻之下,李典首尾難顧,下邳、小沛相繼陷落。大軍已是直抵徐州城下。唯余蕭關方向尚有一支魏軍守軍,聞聽徐州事急,一面派人急往許都報急,一面發傾關之兵急往徐州救援。

    哪知走不到半路,江東幾路兵馬突然殺出,一陣急襲下,蕭關守軍盡滅,連那報信的士卒亦是不曾走脫。隨即,相縣、細陽、靈璧、泗縣、下蔡、穎上相繼陷落。整個揚、豫、雍三洲之兵,已是連成一片。不惟徐州不保,便是許都亦是只餘陳留一處方向可走了。

    李典獨守孤城,苦戰十日,誓死不降。結果卻被徐州之民,於夜間開了城門,將漢軍放入,李典匆忙間,帶領親兵棄了城池,殺出徐州。哪知才走至不及十里,便聞聽四下裡喊殺聲大起。李典自襯無活路,這才撕下內襯,咬破手指,作此血書以付曹丕。將所有情況說明,並立誓以身報國云云。

    曹丕看完,已是大叫一聲,一口鮮血直直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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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合圍


    且說曹丕得了李典軍報,知曉青徐二州又已經丟了,更心傷李典隕落,急怒攻心之下,登時便是一口鮮血吐出,剛剛清醒過來沒多久,便又是暈了過去。

    那報信的士卒嚇得呆了,程昱等人卻是心頭巨震。揮手讓那士卒先自下去,急忙喚來醫官,來救曹丕。等到醫官隨著侍從將曹丕扶進去,程昱帶著眾人重回大殿坐定。一邊著人在宮外等候消息,一邊商議接下來的事,究竟該如何做。

    柳飛立在樑上,看著這一幕,心下不由的有些感觸。爭霸天下,這在後世說起來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事情,多少後人都對此嚮往不已。卻是不知道這種遊戲,實是操心勞力,能將人活活折磨死的一件事情。

    眼見曹丕恐是離死不遠了,卻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既然司馬懿已是跑到了冀城,那自己還是應該往那邊去看看才是。許都這裡已被三面圍攏,拿下也只是早晚間的事了。此時大勢已是圍三闕一之態,只要能逼迫的曹丕遷都,離開許都,那就是張合等人行最後一擊的最佳時刻。屆時,大魏無城可守,無險可扼,便只有等著被殲滅一途了。

    柳飛無聲的歎口氣,身形展動,已是從魏宮中出來。一路並不停頓,出了許都,逕往太史慈大軍中尋來。他即是要離開,有些事情卻是要交代下這個大徒弟。

    此時蜀漢大軍三面合圍,軍營連綿百餘里地。柳飛不多時便已尋到。及至進了中軍,老遠便聽見裡面一個刮燥的聲音在大喊大叫。

    「俺說太史老大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讓老張去啊。就那幫垃圾,老張一人就能將他們全挑了,這會兒咱都三面合圍了,還不進攻,更待何時啊?」

    「三將軍休要著急,這仗打到這個時候。非是一城一地之得失了。要的是能將對手拖垮擊倒,否則咱們費上許多力氣,回頭那曹丕再往別的地方一躲,咱們再打,卻要打到什麼時候?便是最後勝了,也只能是慘勝而已。這可絕不是主公要的。某家恩師便曾就這個問題。給慈說過多次,消耗敵方力量為上,硬碰攻城為下;使敵順我勢為上,使我順敵勢為下。徐元直亦深以為然也。」這說話的正是太史慈。方纔那個不問可知,定是張三將軍,張飛張翼德了。

    柳飛肚內暗笑,笑著便是進了大帳。目光及處,便見張三將軍正自張口結舌的模樣。太史慈圍坐正中,早已不是當日青澀之態了。舉止之間。一股凜凜大將之風儼然。

    太史慈眼見帳簾一挑,一人閃了進來。正待喝問,卻驀然愣住。面上滿是驚喜之容,急急起身向前,噗通跪倒,道「恩師,你老人家可好,想煞徒兒了。」語音中已是帶著哽咽。

    帳中諸人這才發現,柳飛正含笑而立。柳飛抬手拍拍太史慈,心中也是感動。他和這個大徒弟卻是有些年沒見了。眼見他猶如當日一般,對自己甚是濡慕。心下安慰。溫聲道「癡兒,又何苦做這般兒女之態。起來說話。」

    太史慈應了一聲。起來恭敬地隨在柳飛身後。請柳飛上首坐定。眾人這才紛紛上前見禮。張飛瞪著一雙環眼。左看看。右看看。柳飛看地好笑。問道「翼德。你在那瞅些個什麼?」

    張飛「啊」地一聲。疑惑地道「先生。俺老張看你咋就一點也沒變呢?是不是又有什麼好東西?也給俺點。俺給俺家婆娘用!」

    眾人聞聽均是一呆。隨即哄堂大笑。張飛黑臉發紫。怒道「笑什麼。俺就問不得嗎。」眾人強忍著笑。都是連連點頭道「問得問得!」

    柳飛亦是搖頭輕笑不已。卻是不再理他。轉頭對太史慈道「為師此次來。是和你道別地。如今大業將成。為師先去將一些或許你麼對付不了地隱患清除掉。便直接回山了。不日將隱遁他方。你當善事汝主。不可忘記為師當日囑咐。」

    太史慈聞言大驚。道「恩師要去哪裡?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發生?若是恩師要走。弟子便也相隨。弟子老母已喪。如今世上也只有恩師一個親人了。恩師遠行。弟子豈能不侍奉膝下。」

    柳飛面色一沉。喝道「胡鬧!如今你主大業將成。你於公於私都應隨侍在側。安能隨為師去。當日為師收你為徒時。卻又是如何說地。」

    太史慈見柳飛發怒,大駭跪下,泣道「恩師莫惱。徒兒並非是要此時便走,定會輔助主公完成大業的。徒兒的意思是待主公大業已成之後,再往尋師父。求恩師允准。」柳飛只是不應。

    旁邊眾人聞聽師徒二人對話,均是面面相覷。張飛耐不住性子,急道「俺說先生,這好端端地,你卻走的什麼勁啊?你是俺大哥的師父,便是俺老張的長輩,若是有什麼錯處,打罵任你,誰又敢說些什麼不成。」

    柳飛聞聽心中一沉,看來這張飛也不是沒有心機之人,此言分明是懷疑劉備有忌己之心,出言試探呢。若是連張飛都這樣想,怕是其他些臣子亦是多有此疑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當下面色一沉,喝道「翼德休要胡言!某本非此間人,自然終有離去之時,此言早在當日相識之時,便已說明,如何還來胡言!」柳飛此時修為何等境界,這般一怒,頓時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隨即而出。

    大帳內眾人均覺的心頭一停,隨即便是呼吸艱難,站立不住,撲通撲通都是坐倒一地。眾人大駭,幸好柳飛之怒只是稍顯即收。眾人狼狽站起,都是屏氣凝息,不敢再多言。張飛亦是諾諾,閉嘴收聲。

    柳飛自是有意為之,睃視眾人一眼,這才對太史慈道「你傳言各路軍馬,只管將許都城四周郡縣,盡皆收了。多向其後運兵,佯作斷其歸路之態。逼迫曹丕棄城,某自有計可破魏軍。休要持強硬功,徒增無謂傷亡。」

    太史慈連忙應了。方才柳飛氣勢外放,他因乃是柳飛心法一脈,所授感應最小,但卻也是難過之極,此時見師父囑咐軍事,哪敢懈怠,稟言而尊。

    柳飛見事情俱皆安排妥當,這才起身,直往外行去。太史慈心中難過,想要再言,卻是不敢。柳飛走至帳門處,微微一頓,歎息道「子義且顧眼前事,至於後面之事,到時再說吧。」說罷,已是頭也不回的直去了。背後太史慈卻是大喜不已。柳飛此言分明是已經有所鬆動了,只要自己苦苦哀求,想來隨著師父之事,當是有些機會的。當下傳令下去,分派使者往各路而去。自己這邊整頓兵馬,約定三日後,幾路同時俱進,攻掠周邊。

    三日後,中路大軍先動,張飛、關羽、洪銳等紛紛而動,將許都四下郡縣俱皆攻破。左路法正使黃忠、馬超、魏延、張遼、徐晃等分路而進。黃忠、馬超、魏延兵進滎陽,破中牟,一日間取下長社,直接陳兵許都城下三十里處。張遼取朝歌、牧野,兵屯官渡。徐晃襲破毛城,邀做呼應。

    右路大軍,周瑜分派黃蓋、韓當取梁郡。使程普、祖茂取留縣。蔣欽、潘章進小沛,陳武、董襲進下邳。自率周泰、徐盛、凌操、凌統等人直壓東阿,扼水而守。分派各將進駐青徐二州,接管軍政。莫邪與甘寧仍回海上,驅艦船往北方而去,卻是別有勾當。

    蜀漢大軍這般一動,魏宮中是一日三驚,告急文書如同雪片般紛紛而至。各地抵擋不住,蜀漢合圍,將許都變為孤城已是指日可待了。

    程昱等人愁的頭髮都要白了,眼見曹丕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實不知今後之路將會如何了。此時之境地,便是神仙也是難救了。這日卻忽地曹丕傳喚,幾人急急入宮覲見。見了曹丕,眼見他雙目深陷,面容枯槁,心下不由悲痛。眾人參拜已畢,曹丕令坐。使人將自己扶起,望著眾人,長歎一聲道「朕知曉已是天命將近,此番召公等入見,乃是托以家事兒。」轉頭望著滿面病容的曹仁,輕歎一聲道「叔父病體未癒,朕尚打攪,心實不安。只是此刻國家危難,無人住持,也只得求叔父多加操勞了。」

    曹仁顫著身子跪倒,泣道「陛下萬勿如此說,臣本徐泗一遊俠兒,得武帝不棄,用為大將。十餘年間,恩厚情重,常思未能報武帝之隆情厚誼於萬一。今陛下有用臣之處,臣必萬死不辭。」說罷,已是咳聲不停。

    曹丕難過,微微點頭,看著眾人道「今朕將去,膝下長子曹蕤,年僅三歲。然其自幼多有異狀,人道乃人君之相。今可立為太子,待朕去後,便可扶其繼位。著曹仁、程昱、荀攸、司馬懿四人為輔政大臣。望你等善報太子,莫使我大魏傾頹。殫精竭慮,退敵而興。異日如有大業成就,國家安定之一日,當至宗嗣內相告。囑咐我兒,當謹言慎行,常記父、祖創業之不易,休要懈怠。若此,朕便於九泉下亦可瞑目矣。」說罷,已是昏沉過去。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2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遁走


    魏宮之中,曹丕托孤。眾人盡皆大哭,哀聲一片。半響,曹丕醒轉。道「如今之勢,朕再三思之,已是無路可行,唯有遷都暫避其峰。汝等可秘不發喪,逕直遁往冀州。使人虛插旌旗,疑惑人耳目。便是大都督處,也莫要提前告知。」

    接著又從枕下摸出一卷黃綾,交與曹仁道「此乃朕之密旨,若是大都督果有二心,叔父可聚集眾臣,宣旨將其拿下。若是無有此事,便將之焚燬了就是。為公平見,此旨已然註明,需曹仁、程昱、曹真、曹休、曹純、荀攸六人共同署名發佈才可。」

    眾人均叩頭領旨。曹丕睜目看著屋頂,喃喃道「朕多費苦心,少年登基。本待揮戈宇內,橫掃六和,以靖天下。奈何天不與朕機會,實可恨可歎。今日,朕將即去,只可憐朕之三弟,至今尚飄零在外。唉,皇權,皇權。。。。。。。。」口中說著,已是瞌目而逝。他費盡心機,逐弟弒君,臨死之際,終是悔之。

    曹丕年不及及冠,便以少年之身登基。固然是有人謀劃,但其才略不輸其父,卻也是可見一斑。此時,登基不過兩載,便在四面楚歌中薨了,時年不過一十九歲。

    眾臣見曹丕駕崩,盡皆哭倒。記著曹丕吩咐,自有程昱奔走安置,曹仁扶病主事。將曹丕遺體,偷偷藏了。接著曹蕤並皇后李氏,曹休曹純親率虎豹騎保護,曹仁,曹真督率大軍,便在當夜三更,偷偷開了北門,直接往冀州而去。

    此去冀州一路多有辛勞,又不敢直接而行,唯恐被蜀漢發覺,派人來攻。只得小心而走。進程甚慢。他們自不知,早有人密密注視他們。便在曹丕一死,消息便已傳出許都,直往冀城而去。隨在其後的,卻是徑往蜀軍大營而去。那曹丕自以為所行機密,卻不知早被別人所算計。

    按下蜀漢不說。但說司馬懿到了冀城,心下歡喜。此番曹丕不走,獨於前方抵擋蜀軍,不惟給自己騰出了時間,也是將其自陷死地矣。如今朝中大臣,已是半數以上,被他掌握。只待曹氏宗族之人死個乾淨,便可順理成章的變換旗號了。

    至於蜀漢來攻,嘿嘿。司馬懿暗自得意。蜀漢貿然四下發動,雖是雷霆霹靂,勢不可擋。卻也是將自己身後忘記了。他早已在後滿佈置了暗棋,只待蜀漢大軍盡皆壓上,後方空虛,便可發動。屆時,蜀漢忙於回軍平亂,便是一戰擊破其的最佳時機。

    司馬懿望著眼前的牆壁,面上陰沉沉的。要想最終擊敗蜀漢,卻要靠著這裡面之人。實是不知其所言的屍兵,究竟能不能如先前所見那般厲害。若是真能達到。則天下唾手可得矣。便是那隱神谷主,雖是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但畢竟也只是一人,難道還能敵得住這許多怪物不成。只是裡面這人委實討厭至極。其不但看不起自己,竟還敢口口聲聲威脅自己。

    「哼」司馬懿微微哼了一聲,待到大事底定之時,便是送這人歸西之日。自己一旦成為一國之君,若是身邊放著這麼一個怪物,實在不是件妙事。其人竟還想讓自己幫助其重立其族。簡直就是做夢。

    此人所行所為,俱為天理不容之。若是自己得能一統天下,則天下百姓皆為自己之民,如何能容其殘害。自己這般費盡心機謀劃,不就是想做一個萬古稱頌的明君嗎。似這般邪惡之人,也只能暫時利用。卻是決不能留之的。

    心中想地狠毒。面上卻依然古井無波。輕輕抬手將壁上一個燭台一扭。隨即牆壁上又是無聲地現出一個門戶。司馬懿左右看看。這才低頭貓腰而進。隨著其走入。身後那門戶卻是無聲地又關了起來。設計之妙。端是巧奪天工。

    壁角處地空氣忽地一陣波動。柳飛地身影已是驀然現出。望著司馬懿進去地那處牆壁。不由地微微沉思。他此時已經可以肯定。那青龍定是這個司馬懿無疑。只是見他在這麼隱密之所建有密室。卻不知究有什麼藏在其中。

    方要向前。以神識察看一番。忽地眉頭一簇。身形晃動間。已是自原地忽地消失。輕風掃過。便宛如從無人來過一般。

    他剛才忽地感應到金翅地呼喚。心知有變。這才先行出來。至於此處。既是已經發現。便不虞其跑掉。回頭再來便是。

    出地這個隱在郊外地府邸。柳飛身形展動。已是於左近一處山巔上立定。發出意念。不多時。空中一陣振翅之音。抬頭望時。金翅已是斂翅落下。走至柳飛身側。探頭蹭蹭。甚是親熱。

    柳飛撫了撫它頸毛直豎地毛頭。探手將其腳爪上地信件取了下來。展開一看之下。不由大喜。隨即雙手一合。再分開時。已是一陣輕霧般地粉塵飄落。低頭微微沉思。自取出筆墨。就地書寫一封信函。綁縛在金翅腳上。向著北方一指。金翅點頭。清鳴一聲。已是沖天而起。直往北方塞外而去。

    柳飛望著金翅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魏國,滅亡地最後一幕即將上演了。自己多年來,奔波勞苦,終是看到了希望。回首又看看遠處黑影中的那處神秘建築,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在原地。

    卻說曹仁等人護著車駕,一日不過幾十里的向前挨著。他本病體沉重,此時強打精神,晝伏夜行的,已是到了極限。正自在馬上搖搖晃晃之際,後軍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曹仁神情一震,霍然睜目,轉頭向後看去。但見一騎飛近,到了馬前,滾鞍下馬,叉手報道「啟報將軍,有許都軍報。」曹仁心中一沉,自己這才走了不過兩天,許都便有軍報來,想來定是蜀漢有了動靜。看來自己一行的行蹤,未必便是秘密,蜀漢在許都所派的探子當應不少。

    心中想著,伸手將軍報接過,就著月光看了起來,看罷,只覺心中猛地一陣翻湧,眼前陣陣發黑。心神搖晃間,卻是伸手緊緊抓住馬鞍,努力坐穩。揮手將那信使打發走,自己強自深吸口氣,傳令眾軍暫且安營,請程昱等人前來相見。

    大營立住,程昱、荀攸、曹真等人俱皆來見。曹仁扶案而坐,向眾人點點頭,示意大家坐下。等眾人坐定,這才取出軍報,低沉的道「許都已被襲破。吾等才走不久,蜀漢便已三面夾攻,且有城中奸細相通,只不過半日光景,便已是陷了。」眾人聞聽大驚。荀攸皺眉道「如是這般,想來我等行蹤恐已是洩露,將軍此時尚不急走,何以竟反而停了下來?」

    曹仁苦笑道「既是漢軍早有準備,以我等這般速度,又如何能跑的過他們。若是一直這樣奔行下去,恐是一旦遇敵,士卒疲憊間,再也無法禦敵。今日事已至此,與其讓人趕著疾奔後,束手被戮,不若就地養息,集中虎豹騎精銳,先自將追敵殲其一路,以寒敵膽。只要破其一路,其圍便解。他人自也不敢過分逼近。我等方可再轉換路線,密密遁走。」

    荀攸點頭,道「此計可行,只是當早有安排。這相戰之地,當有我等主導,莫要被人四下伏擊,如此恐士氣低下間,難以拒之。畢竟吾等此時兵力大少,實在不可硬碰。當以計勝之。」

    曹仁點頭,道「此正仁心中所思,故而請先生及諸位前來相商。」程昱點頭道「公達方纔所言甚為有理。前方三十里處,乃是昔日武帝破袁紹地白馬所在,其地地形複雜,多有林木丘陵,且其前自有平原,可利騎兵奔突,當是最為理想之處。可先使人將少主及主母送往濮陽。濮陽城高牆厚,當能守住。只要我等破敵後,再去接著同走便是。」

    曹仁點頭,眼見眾人俱皆沒有異議,便將印綬令旗交與程昱。程昱驚道「將軍此是何意?」曹仁微微一歎,道「某自覺身體愈重,恐是難以再長途而奔了。先生絕世之才,又是我大魏元老,還請能不辭辛勞,將這副重擔挑起。某自率眾家兒郎於白馬決一死戰。若能勝之,自是當盡快追上。若是不勝,則一切都不必說了。」說著,又取出當日曹丕密詔,遞於荀攸道「公達外愚內智,思慮周密。此詔便交與公達保管,勿要保得我大魏不倒,儲君周全。」

    眾人眼見他一副囑托後事之態,心下均是難過。大魏此時風雨飄零,便如風中殘燭一般,卻都是靠著這幫老臣能將頂著,眼見一個個均是先後死去,今見曹仁又是如此,俱皆淚流滿面。

    荀攸雙手接過,發誓道「將軍放心,但使攸有三寸氣在,定報我儲君無恙,大魏不倒。便是荀攸去了,自也有仲德等人還在,總不叫宵小得志,謀了我大魏國祚。」

    曹仁大笑,道「好好,如此某亦放心了。某征戰一生,今日便再與蜀漢大戰一場,若能死於戰陣之上,亦不枉一生矣。」說罷,揮手讓眾人自退。

    眾人盡皆拜別,帳外天空已是微現魚白。。。。。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3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對決

    秋風高爽,艷陽如炙。白馬,這個這個歷經幾番戰火的古地,此時又無奈的迎來一次蹂躪。

    空曠無垠的荒原平川上,漢、魏兩軍已是遙遙對峙。太史慈自得了消息,只半日功夫便將許都拿下。出榜安民已畢,分派眾將守把四處緊要。隨即留趙白、藏霸守許都,以邢道榮、靡芳、張鐸輔之。自率大軍,沿著魏軍退路方向,直直追了下來。

    追出平丘,斥候來報。魏軍已在白馬紮住大營,將前路封住。太史慈暗暗點頭,這曹魏軍中,名將能人還是有的,選在這個地方阻擊,卻是絕妙的一步好棋。只可惜,他們卻是不知恩師之安排,早已將他們盡數算在其中了。

    當下提兵而進,直至白馬。靠土山紮住,遙望前面平川曠野之地。但見對面旗幟招展,軍容整潔。一桿玄色大旗上書大司馬曹的字樣。旗門下,一溜兒排開數員大將,眾將之中擁出一人,金盔金甲皂羅袍,胯下紅鬃馬,手提點鋼槍。一部繞腮濃髯,寬臉虎目,正是那曹仁。

    這邊曹仁卻也在凝目觀看來軍。只見漢軍俱皆赤色衣甲,神情彪悍。中間大旗下眾將分列兩旁。左邊關羽、廖化、周倉、裴元紹;右邊張飛、洪銳、文聘、黃敘。中間一人卻是一身金盔金甲,胯下一匹紫驊騮,昂首嘶鳴聲中,鬃毛乍飛,隱隱有龍入滄海之態。手中卻提著一桿黑黝黝的大戟,烏沉沉的,似是將周圍的光線都盡數吸了進去。

    身後一桿大旗上,兩個大字,卻正是太史字樣。曹仁看罷倒吸口涼氣,失聲道「竟是太史慈。卻有何人能勝得。」言下頗是驚懼。

    旁邊驍將牛金不忿,當即挺槍躍馬而出,直往陣前,單搦太史慈來戰。這牛金初生牛犢,雖嘗聞太史慈之名。卻自負勇武,心下並不服氣。今日一聽曹仁贊語,立時忍耐不住。後面曹仁卻是暗暗叫苦。

    太史慈聞聽對面交陣,微微一笑,擺動噬血戟,便要催馬來戰。旁邊洪銳道「師兄。殺雞焉用牛刀,此陣自有小弟前去。」

    太史慈轉頭看看他,讚許的點點頭。洪銳乃是自己師弟,便是一身武藝,都是自己代師而授,其武藝如何,自是知曉。洪銳大喜,伸手摘下柳飛親送破軍大槍,便要催馬而出。旁邊黃敘卻是著急。他隨柳飛時日自也不短,更是得柳飛親傳。老父在左路大展神威,一路攻城拔寨的。立功無數。自己卻一直未曾得能上陣,此時眼見大好機會在眼前,如何耐得。

    見了洪銳要去,不由提馬攔住,道「且慢。借用師兄所言,殺雞焉用牛刀,二位師兄但在此觀陣,此陣自有小弟前去便是。」

    洪銳一呆,不由大急。太史慈也是微笑搖頭。二人正自爭執中。卻聞聽一陣馬蹄聲響,一騎卻是早出,逕往陣中奔去。三人都是一愣,待得看的清楚,登時哭笑不得。洪銳與黃敘更是氣的腮幫子鼓著,這是無奈。

    原來這直接衝出去地不是別人。正是咱們張三將軍。張飛張翼德。那張飛早將蠢蠢欲動。眼見幾人正在爭執。眼珠一轉。索性耍了無賴。反正張三將軍無賴名聲早傳。也不在乎這些了。當下便是挺丈八蛇矛。驅馬直出。

    牛金正在陣前耀武揚威。縱馬來往奔馳。忽見對面陣中一騎飛出。黑乎乎地整個一團。胯下烏雲踏雪。手中黑沉沉地一桿長矛。一身黑衣黑甲。面目也是黑不拉幾地。竟是看不清楚。

    心中愕然之際。那騎已是奔近。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炸雷般地聲音。「兀那小子。快快過來領死。你家張三爺來送你上路了。」

    耳邊轟響。直震得腦袋一陣嗡嗡作響。牛金心中大駭。從何處出來這麼個黑炭頭。卻有這般大嗓門。聽地張飛言語無禮。不由大怒。怒喝道「黑廝。通名受死。」

    張飛大嘴一咧。哈哈笑道「小子。記住了。你家三爺便是燕人張翼德是也。你那名字不報也罷。張三爺手下宰地阿貓阿狗多了去了。」說罷。不再多言。大喝一聲。已是遽馬挺矛。分心便刺。

    牛金氣地臉都白了。眼見張飛已然殺到。不由暗怒。這廝好生霸道。當下急擺手中長槍。望著來勢格開。琅琅大響聲中。牛金只覺地雙臂一陣陣地發麻。不由地大駭。此人竟是如此神力。

    張飛卻是得理不讓人,手中丈八蛇矛施展開來,猶如暴風驟雨一般,舞成一團黑雲,矛尖蜿蜒閃爍的鋒芒,招招不離牛金要害。牛金奮起勇力,看看抵擋二十餘合,便已是氣喘心跳,招架不得。

    眼見不敵,牛金哪裡還敢逞強,虛晃一槍,照定張飛面門刺來,張飛閃身避過。瞅著這個空擋,牛金卻是打馬便走,逕往本陣奔回。張飛一時不察,被他走脫,登時氣的哇哇大叫,自後直追而上。

    後面太史慈見狀,擔心有失,急忙揮動大戟,眾將各自招呼,齊齊殺出。一時間漢軍殺聲震天,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曹仁大驚,不敢怠慢,急使人去傳令埋伏人馬,待混戰一起,即刻殺出。自己這邊領著曹真等諸將,揮軍迎上。雙方頓時戰成一團。

    蒼茫的平原上,一黑一紅兩道人流,如同大浪相激一般,方一相觸,頓時便揚起漫天血霧。張飛衝入敵陣,卻是便尋不著方纔那將,心中怒氣勃發,哇哇大叫聲中,直將一股怒氣,盡數洩在魏軍身上。這個殺神興起,魏軍卻是遭了大罪,頓時被殺的四散奔逃。

    牛金在陣中看到那個張飛如同殺神臨世的模樣,心中不由大是慶幸,幸虧跑得快,否則定被這黑廝害了性命。正自慶幸間,忽然眼角處紫光一閃,接著便是一股彌天地威壓而至。那股氣勢之強,直讓他心膽俱裂。

    轉頭看時,卻見原本對方那主將,已是奔近身旁。一身金甲竟似發著朦朦的金光,那無邊的威壓便是自其身上傳出地。這便是太史慈!果然是天下第一猛將。牛金心裡打突,面上露出絕望之色。可笑自己開始還要挑戰於他。這般氣勢之下,不要說過招了,便是動下手指都艱難異常,如何有一戰的可能。

    心中絕望之際,眼中只覺那太史慈似是動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股砭肌乏骨的森寒臨頸,脖頸一涼,便見自己突然升到了高空。無邊的黑暗將他徹底吞噬前,牛金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好快!

    太史慈即斬了牛金,並不稍停,圈馬直來尋曹仁。他將銳金決提起,威壓氣勢展開之餘,人一旦靠近,頓時便是心膽俱喪。一條噬血戟輕輕揮動,說不出的輕靈飄逸,大戟過處,卻是屍橫遍野,無一活口。他此時早將柳飛所傳練至極境,噬血戟下,竟無一合之眾。

    曹仁卻在眾多親衛護持下,強提精神,往來衝殺。這員虎將在歷史上,尚排名在張遼之前,曾是何等的驍勇。可惜此時病體虛弱之下,已是面白如紙,虛汗淋漓。一桿大槍拿在手中,再也不復往日的揮灑自如了。只覺得似是舉著一座大山,每一次的揮動下,都會帶走體內所剩不多地一絲精力。

    眼見眾寡懸殊,自己大軍已是抵擋不住。心中不由的暗自焦急。不知為何曹休曹純的虎豹騎這麼久了,還是未曾趕到。正自惶惶中,但見前方人流如同波開浪湧般,紛紛向兩旁閃開,一員大將如同天神下凡般,挺刀縱馬而來。

    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五綹長髯。胯下赤兔胭脂獸,掌中青龍偃月刀,一身的鸚鵡綠戰袍。青龍刀揮動間,帶起陣陣瑞光雪片,那刀上的青龍,便似活轉了一般,隨著刀光跳躍盤旋。周圍魏軍已是如沸湯潑雪般,紛紛倒下。正是那溫酒斬華雄的關羽關雲長。

    關羽心氣高傲,自不屑於找些小蝦小魚下手。自衝陣伊始,便直直的盯著曹仁所在。大軍一動,仗著赤兔馬的強悍,竟是第一個殺至曹仁近前。

    曹仁身邊親兵大駭,齊齊上前攔住。雲長蠶眉倒豎,鳳目圓睜,大喝一聲,青龍刀當空猛畫個大圓,竟是將靠近的眾親兵盡數囊括其中。隨著青龍舞動,噗嗤之音不絕,所圍上地眾親兵一時紛紛落馬,人頭殘軀紛紛掉落,失了主人的戰馬,悲嘶著向四外跑去。青龍刀一刀之威,竟至於此。

    曹仁心頭狂怒,這些個親兵俱是他族中兄弟。跟著他南征北戰十餘載,幾無損傷。哪知卻於今日,幾乎盡數隕了。胸中一股崢嶸之氣騰騰升起,重病之軀忽如枯木逢春一般,隨著那昂然的戰意,煥發出一股暴烈的力量。

    在馬上大喝一聲,已是挺槍往雲長胸前攢刺。黑氣烏光閃爍間,竟是突然徑現昔日威風。雲長鳳目中閃過一絲歡喜,赤兔馬輕進,偃月刀打橫向外一磕,震耳的大響聲中,曹仁胯下戰馬不由的發出一聲悲嘶。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4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鏖戰


    隨著戰馬的哀鳴,曹仁只覺得心頭驀然一跳,一股鹹澀的感覺湧上喉間。圈馬回身之際,勉強提氣,強行壓下。嘴角邊卻是沁出一絲殷紅。

    驅馬再進,手中槍端正於胸,眼中只餘那個綠袍的偉岸身影。心中唯余一個念頭,突進!突進!將他刺落馬下。這是多少年來,無數次經歷過的感覺。一種把握住命脈的感覺。一直都是令他陶醉不已的感覺。

    在這種感覺下,多少敵將都在不敢置信的驚容中,倒於馬下。那些迸濺而出的鮮血,滿面駭然的頭顱,便成就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勇猛威名。便是武帝生前,亦是多有感歎,深贊其勇。

    近了,近了。敵人便在身前,曹仁雙目死死盯著,將渾身的力氣,俱皆聚集於手中的大槍之上,血肉相連的感覺,讓他真正的達至人既是槍,槍既是人的人槍合一之境。

    驀然,動了!對面那人動了!竟是如此之快!一抹紅影突然現於自己左側,然後那聲嘶鳴之音方才傳來。綠袍飄動之際,雪亮的光影中,一條青龍蜿蜒咆哮,探爪向著頭頂抓來。其勢之兇猛快捷,直欲令曹仁目不暇接。

    漫天殘影之間,已是提至顛峰的一槍不得不轉向向上架去。「」的一聲大震中,四周便如同瞬間定格。一切都變得迷離恍惚起來,耳中所有的嘶喊叫殺之音,如潮水般消逝,天空好藍,白雲絲毫沒有因為下面的殺戮,而有所牽絆,仍然是悠悠的漂浮在上面,亙古不變。

    曹仁身子不動,雙手仍是保持著舉槍架擋的姿態。一道淡淡的紅線,隱隱的出現在額頭正中。雙目呆呆的望著前方,面上卻帶著一絲恬然的笑意。這時刻。他竟是能感受到那空氣中花草的芳香之氣,微風拂過面頰,竟是如此讓人陶醉。多少年了,這種體悟自然的心態已不再有,每日裡除了殺戮便是殺戮。

    他是男兒,便當以鮮血為伴。於那萬馬千軍中,卻尋求自己地輝煌。然而此時,他卻忽然竟是體悟到了久違的那種溫馨平淡。那種淡然的感覺,此時竟是如此強烈的吸引著他。讓他沉沉的溺了進去。一個靈魂就這樣,越飄越高,越飄越高。旋即一切不復存在,世界歸於虛無。

    關雲長靜靜的提刀立馬一旁,單手捋鬚,鳳目微瞇。周圍眾軍盡皆失聲。竟是於這千軍萬馬中顯出詭異地一種安靜。然而,隨著一聲驚呼,四周接二連三的。便似是呼應一般,都是驚呼出聲。

    眾人目光所及處,但見曹仁坐於馬上的身體,自額頭處,那道紅線突然清晰了起來。隨即,便如同瓷器的炸紋一般,順著那道紅線,一直向下延伸。先是鼻子、嘴巴,隨即一路向下。喉間、胸腹,甚至那匹早已半天不叫的戰馬。

    便在那裂紋不斷延伸的功夫,驀然自上而下,爆出一蓬艷麗的紅霧。那紅霧一出,便如同引發了連鎖反應,自額頭直直一線向下,都是血霧噴湧。隨著血霧的湧出。曹仁一個身子,連同胯下的戰馬,已是詭異地突然分開。向著兩邊倒下。

    轟然聲中。倒地地屍身。卻仍是各執一截槍身。斜斜地支於地上。竟是致死不肯趴臥。肚腸肝脾。流了一地。眾兵卒面色慘白。身軀抖顫。不想關公這一刀。竟然將曹仁連人帶馬。已是劈為兩半了。

    琅琅一聲金鐵墜地地響聲。眾軍頓時驚炸。嗡然騷動一下。隨即便是轟地一聲喊。向四下裡逃開。奔跑之際。推搡倒地地。隨即便被無數地大腳踩過。不及發出地慘叫。便生生地悶於肚中。隨即死去。

    眾漢軍四下裡喊殺聲震天。魏軍奔逃之際。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只是至此也是不見曹仁先期安排地虎豹騎出現。。

    五里外地土山之後。此時卻正是塵土蔽空。滾滾地塵土中。不時地響起淒厲地慘叫和馬匹地哀鳴之音。金鐵交擊地鏗鏘聲中。火花四濺。在那隱隱地塵霧中。展現著瑰麗地色彩。

    曹休雙目血紅。手中地大刀。早已是如同鋸齒一般。左臉頰上。一道傷口。自額頭直劃向腮邊。皮開肉綻之際。似是一張血盆大口。

    舉起微微顫抖地左手。將糊住眼睛地血水擦拭乾淨。眼珠卻是瞬也不瞬地。盯著對面那個面容沉靜地對手。高順!這個昔日飛將呂布手下地猛將。果然是名不虛傳。一番交手之下。竟與自己戰了個棋逢對手。

    他和曹純二人奉曹仁之令,伏於此處,只待等大戰展開,便要憑借虎豹騎強橫的力量,將蜀軍殲滅。哪知尚不及奔出,便被一支突如其來的漢軍偷襲。

    那支漢軍全是騎隊,後面的尚不算什麼,除了領頭的是那個西涼的馬超外,倒也不是太難打發。但前面這一隊,卻是竟然比自己的虎豹騎,還要強橫。整隊人馬,從上到下,竟是全被重盔包裹,除了常規地配備外,竟然還有一支兩丈長短地騎槍。兩方才一接觸,便被這種霸道的武器,折損了兩停。

    及至後來雙方衝突,卻愕然發現,對方所用地馬刀,制式古怪,鋒利異常。兩邊一次交鋒,就被這種武器打了個措手不及。若不是虎豹騎都是馳騁許久的老兵,登時就會崩潰。

    此時兄弟曹純已是被那個馬超所殺,雙方騎卒已是混成一團,隨著一次次的衝擊,既然發現了對方的優勢,自是不能再以老舊的戰術相應了。那麼混戰或許是個明智的選擇了,畢竟大家防具都是一個水平的。

    只是現下面對的這個高順,卻是棘手至極。三十餘合下來,自己面上挨了一刀,雖是給對方右胸上也來了一下,但顯然對其傷害並不大。

    曹休沉沉心思,努力穩了穩有些抖顫的雙手,口中呼喝一聲,再次催馬向前。大刀斜斜向下托著,及至奔近,方才驀然向上斜撩而出,直往高順左肋下斬來。

    高順目光一縮,手中刀倒順,以刀柄猛地向外一磕,鏘的聲響中,刀勢不停,已是順勢直往曹休頸間斬落。刀光如雪,恍若急電奔雷,砭骨的森寒氣息,已是將曹休鬚髮壓得簌簌而動。

    曹休額間血流不停,流進眼中,前面視野便是一片血紅。便是如此,那眼睛卻依然是不眨一下。眼見高順大刀已至,猛然將手中刀回帶,卻以刀頭順著來勢一撥一拋,將這勢化解,隨即左手後壓,右手抬起前送,便以刀後尖錐直刺。這二馬盤錯之際,相離甚近,端的是凶狠無比。

    高順急扭身避過,不及變招,曹休刀頭卻帶著一股惡風,已是急斬而下。高順面色微變,兩膀叫力,將大刀刀背向外猛磕,金鐵交鳴聲中,二馬長嘶著,各自分開。跑出一段後,兩人再次圈馬來戰。頓時殺做一團。

    雙刀並舉,二馬盤旋。戰馬嘶鳴不絕聲中,二人已是大戰八十餘合。曹休心中卻是越來越焦躁。自己這邊被這兩支騎隊牽住,卻不知曹仁處此時是個什麼情況。恐怕沒有自己這支強悍的騎兵相助,面對著蜀漢的大軍,後果實是危殆至極了。

    便是此時自己這邊,虎豹騎亦是折損大半,眼見敵方仗著武器犀利,人數眾多,自己這點家底怕是要盡數交代在這了。心中焦急下,不由的暗暗偷眼掃視,已是有了撤離的心思。

    他這正琢磨著主意,卻猛聽遠處號炮連天,藉著雙方分開之際,眺目遠望,但見天邊忽的湧出無數的旌旗,密密麻麻的如同草原上的野草。遠遠望見旗號上卻是蜀字招揚。當先幾員大將,盔甲鮮明,正驅馬往這邊疾奔。正是後續的大軍,黃忠、張遼。魏延等人趕到。

    曹休心中絕望,不覺有些失神。便於此時,耳中馬掛鑾鈴之聲響起,驚恐的抬頭看時,一刀已是如從天際忽落,光亮耀目之際,只覺脖頸一涼,隨即便已是一片黑暗襲來。無頭的殘軀,在馬上晃了兩晃,噗通一聲,已是倒栽下馬。胯下戰馬悲嘶一聲,已是空著鞍轡,逃往了一邊。

    虎豹騎主將雖喪,卻是並不混亂,依然是捨生忘死的奮勇搏殺。高順看的大是感歎。曹操當日一手帶出的班底,果然是精銳中的精銳。比起自己的陷陣營尚猶有過之。此戰若不是仗著柳飛給打造的堅甲利刃,恐是勝敗尚自難說。

    眼見遠處黃忠等人已是趕至,陣中馬超猶如殺神降世,一桿銀槍上下翻飛,直將魏軍殺的紛紛落馬。心中豪氣頓起,長嘯聲中,已是驅馬挺刀直殺入人群中。

    不多時,蜀軍紛紛趕至,虎豹騎任是強悍,但即得不到奔馳,又架不住人多,一時間紛紛墜馬。兩邊廂直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處處都是被砍成碎塊的殘屍,滿地的人頭亂滾。

    一個時辰後,隨著蜀軍的歡呼聲,虎豹騎最後一個騎士頹然倒下。遠處天邊殘陽如血,落日餘暉下,平川上一片狼藉。四處都是屍體橫陳,殘破的戰旗,在傍晚的風中無力的晃動著,無主的戰馬,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聲長,一聲短的嘶鳴著,呼喚著曾經與它四方馳騁的勇士們。。。。。

    高順輕輕撫著右胸的傷處,縱目遠眺。夕陽下的遠山,盡顯一片血色。淒迷中帶著一股悲壯。蕭瑟的晚風,為逝去的人們,低沉的唱著無盡的輓歌,嗚嗚咽咽的一直不絕。。。。。。。。。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4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餘孽


    冀州城中,城主府內,司馬懿焦灼的來回走動。這幾天事態變得已是讓他難以把握了。魏軍幾路大軍均是告破,蜀漢大軍勢如破竹般的直逼近河北境內。

    魏帝曹丕駕崩,他早已是接到了密報。知曉曹丕臨終前已是有所安排,但他並不擔心,除了皇帝手中掌握的禁軍外,魏國的大軍幾乎已是損失殆盡,剩餘的卻早被他藉著各種借口,盡數調到了冀城一帶,除了撥出來讓那人,以藥物和術訓練出的一萬屍兵外,冀州城內尚有大軍三萬,錢糧器械更是堆積如山。便是蜀漢不允自己的請降,也可憑之與其一戰。

    只要自己那支早早安排下的伏兵一動,蜀漢登時便是分崩離析之局。只是此時不知為何,那邊的消息卻是遲遲不到。任憑他派出急撥信使,卻均是如同石沉大海,不知所蹤。

    要說那邊叛了自己,他卻是絕不相信的,要知非惟自己對其有恩,便是給那人服下的那種秘藥,離了自己,卻也是無人能解得。當日恐其不顧一切的拚命,最後更是對其家人亦是下了藥物的。故而除非其人和家人俱皆死了,否則是卻不會背叛自己的。

    他輾轉多時,眉頭緊蹙,便在這屋子中已是來回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了,正自煩悶無比之時,外間突然有人來報,兄長司馬朗來見。

    司馬懿一愣,急使人請入。這司馬朗乃是其兄,其人身材高大,少有學識。自司馬懿在魏國得勢之後,便暗暗使出手段,將其兄弟七人紛紛安插到一些險要位置上。這司馬朗便是負責軍情探報之事。

    此時司馬懿卻見這位一向以沉穩著稱的兄長,面色有些發白。心中不由得大是疑惑,連忙將其讓進裡面坐下。

    司馬朗不及坐定,便急急的道「仲達,大事不好了。」司馬懿一驚。問道「兄長何事驚慌?」司馬朗道「為兄剛剛得報,關外大軍異動,一路已是直出右北平,一路卻是自上谷直奔漁陽而去。但軍士回報,旗號卻是古怪,乃是打的大漢旗號。右北平郡的是大漢征東將軍張。漁陽那邊卻是大漢平東將軍高。另有三支飛狼旗號,不知是何人。只是這股兵士,戰力驚人。手中所用兵器,古怪犀利,咱們士卒往往一個照面,便是被盡皆斬成碎片,實是可畏可怖至極。」

    司馬懿聞聽,倒吸一口涼氣。霍然起身道「這是誰人佈局,端的是十面絕殺之態。卻不知其是否知曉咱們之事。若是知曉,恐是將有大麻煩了。」

    來回走了兩圈,又沉聲道「小弟這幾日。已是派出眾多信使往西涼而去,只是卻無一人回報,此事端是古怪。恐有不可測之事發生,兄長宜早做安排,預先安排人往關外鮮卑處聯絡,一旦中國不能勝,我等當盡快將家族移往關外。」

    司馬朗長歎一聲,道「為兄何嘗不知,早已派出多批探子。只是除了一人勉強回到這里外,卻是再無其他人回來。便是那回來的人,也只是說了一個徐字,便已死去。為兄本還準備往扶餘人處看看,只是今日得報後,卻是發現竟是四下均被圍住,你我卻是再無退路了。」

    司馬懿大驚。登時便愣在當場。兄弟二人正自相對發愁之際。忽聞聽又有來報。道是前方緊急軍報。乃是皇帝自濮陽發來地急詔。

    司馬懿與司馬朗對望一眼。眼中均是現出發雜地神色。他二人早知道曹仁大敗。魏軍中只是剩餘一個曹真護著幼君曹蕤。在荀攸、程昱等一干文臣地護持下。退守在濮陽城中。若是沒有司馬朗方才地消息。此時二人當是應該萬分開心才是。只是現在。卻是再沒了那份心情了。

    司馬懿吸口氣。吩咐來人進來。結果詔書一看。不由地黯然歎息。書中卻是荀攸、程昱二人聯手而寫。倒是蜀軍圍城。儲君並一干大臣均被困於城中。積糧日減。要司馬懿秉兩代君王看重之情。速發援軍前去救駕。若是稍遲。恐立時便是國破家亡之局云云。

    司馬懿將詔書遞給司馬朗。司馬朗看罷。微微沉思道「二弟。吾思此刻。西涼外援不得聯絡。死地俱皆被困。此際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之局。當思之如何解救才是。」

    司馬懿微微搖頭。歎道「兄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際這個局面。早已被人算計死了。如何還能救得?便是能救。那幽州之兵誰來擋之?與其等到被聚而殲之。不若早思退路才是。吾曾聞東海之處有島。上有秦皇時所留遺民。兄長當派人細細覓之。若能尋到。當是一條退路。現下之兵。卻是要盡可能拖住蜀軍步子。為外遷多留時間啊。」

    司馬朗長歎一聲。黯然點頭。自行告退去了。司馬懿望著手中詔書。微微搖頭。沉思片刻。起身往後面書房走去。進地書房。將左近之人盡數打發走了。這才扳動機關。隨即閃身進去。只是他卻是沒有察覺。便在那一瞬間。已是有個白影晃動。緊隨在他身後而入。

    司馬懿一路前行,手中所擎燭火,明滅不定,將一路照的幽幽暗暗的,身影被燭火映照在洞壁上,顯得巨大而詭異,隨著凹凸不平而起起伏伏。

    堪堪走過一處拐角,前面出現一個石室。裡面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你又來做什麼?我不是早已說過,你無事休要來打擾我靜修嗎。」

    司馬懿面上掠過一絲狠戾,隨即變為一絲微笑,緩步邁進道「吾豈能不知護法規矩,只是此刻卻是實是需要護法地協助了。」

    裡面一個矮榻上,此時盤膝坐著一個灰衣人,長長的頭髮散著,將一張面目俱皆遮住。此時聞聽司馬懿之言,不由得霍然抬頭,一道精光透過亂髮掃了過來。司馬懿一窒,隨即坦然自若的道「今我軍幾路俱敗,恐是無力恢復了。除非護法肯將那屍兵派出,否則,唉,卻非懿違約,實是力不能回天矣。」說著,長歎一聲。

    那人冷冷的看著他,一瞬不瞬的。司馬懿卻是鎮定如桓,巍然不動的對峙著。良久,那人微微閉上眼睛,問道「怎麼回事,詳細說來我聽。」

    司馬懿這才暗吁口氣,脊背後早已濕透一片,鬢角處一滴汗水浸出,他卻是不敢去擦拭,便將外面之事細細講了一遍。

    那人沉吟半響,問道「你那西涼安置的卻是何人?如何竟是聯絡不上?」司馬懿稍一遲疑,隨即道「乃是西涼侯韓遂。吾早日對其有恩,故而相約起事,只是最近卻是如何也聯絡不上了,吾恐是其凶多吉少。若真如此,此時吾等若要回天的,便也只有護法手中的這一支屍兵了。」

    那人久久不語,良久方才淡淡地道「你若要讓我將這屍兵交給你,卻也不難。只是你也莫要以為拿了這屍兵,便可將某拋開,要知那屍兵非是人類,你若只是指揮其攻擊使用,卻不知養屍之法,並會被其反噬。你可是想好了麼?」

    司馬懿面色一變,隨即目中閃過一絲決然,沉聲道「木魈,此時你我俱是同船而渡,若是再不相互信任,恐是誰也休想逃的性命,更別提什麼復你族興旺之說了。倘若某敗了,卻有何人能再來幫你,你卻也要三思之。」

    原來此人竟是南蠻的木魈,當日竟是沒死,竟是跑到了司馬懿這裡。隱身暗處地白影身子微動,隨即沉穩,繼續聽下去。

    木魈冷厲的目光大盛,直直的盯著司馬懿,冷笑道「青龍,你可是在威脅某家?需知某要取你性命,實是易如反掌耳。」

    司馬懿仰頭哈哈大笑,道「木魈,你我同為聖教四聖,各自本領豈能不知。只是你取我性命簡單,你那幾代人念念不忘的大業,卻是如何完成?今日之事,你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這般淺顯的道理,卻是不需某在多做置言了吧。」

    木魈冷冷的看著他,半響才道「好,某便信你一次,法不傳六耳,你且俯身過來。」司馬懿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連忙走近,探頭過去。

    隱身暗處的白影心中大急,他這般忍耐,沒有即時出手取這二人性命,便是聽的那屍兵之名,心下驚憂,只想偷偷聽的那屍兵地所在,和其利害之處。然而此時他二人這般說話,自己便是有通天之能,卻也不能憑空隱身,湊過去也聽上一聽啊。

    眼見司馬懿頻頻點頭,再也忍耐不住。自門口凸石後緩緩踱出,朗聲道「木魈,南中一別,你尚能逃的活命卻是不易,可還記得老友否?」白衣如雪,面容俊朗,卻不是柳飛還是哪個。

    當柳飛聲音才起之時,石中二人俱是大驚,司馬懿固然是駭然色變,木魈卻是驀然渾身顫抖,嗓中嗬嗬做聲,如同野獸嘶吼一般。

    司馬懿急退兩步,依定榻旁,雙目閃爍的看著柳飛。柳飛微微掃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司馬仲達,嗯。卻是隱藏至深啊,今日若不是在此相遇,還真是不能肯定你便是那青龍了。」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6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天滅


    司馬懿手扶榻邊,吸口氣,沉聲道「柳公卻是好手段。向日常聽魏王說起,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想來外間所有一切,應俱是出自公之手了?懿佩服之至!」

    柳飛呵呵一笑,道「能被仲達佩服,柳某倒是榮幸的緊呢。只是你與這邪教糾葛一起,搞什麼屍兵這般有違天道之物,卻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說著,微微搖頭。

    司馬懿待要再說,旁邊木魈已是一聲歷喝「好你個小輩,原來你竟在此處。當日毀我教基,壞我大事。竟還毀我軀體,這三江四海之仇,今日咱們便一發了斷了吧。今日這裡便只能出去一人,不是你就是我!」

    柳飛哂笑道「手下敗將,何敢如此猖狂,要與某拚命,你卻還不夠資格。」轉頭向著司馬懿笑道「仲達還是將那什麼屍兵交了出來,柳某當盡力為你向蜀王求情,若是不然,呵呵,仲達今日便也不要走了吧。」

    司馬懿面色一變,不待說話,耳邊只聞一聲厲嘯,但見灰影閃動。那木魈竟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向著柳飛撲去。柳飛輕咦一聲,隨即身子向後一頓,輕描淡寫間,已是避過木魈凌厲的一擊。

    「想不到你竟因禍得福了,功力大有長進嘛。」柳飛嘴中調侃著,手下卻是不慢。大袖驀地揚起,向著那木魈已是拂出。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氣勁,已是匝地而起,直向著木魈撞去。

    木魈灰髮飄飛,身上衣袂嘩嘩作響,身子陡然一個急轉,先是避過柳飛一招,隨即一個身子便在當地急速的旋轉起來。隨著那身影的加速室中突地起了一陣旋風,呼呼作響中,周圍的空氣急遽的向著木魈旋轉的身子圍攏。

    柳飛站在當地,穩如泰山。身上的衣角卻是連飄都未飄動一下。他此時功力已是大成。一身修為當真是與天地相通,這般小小的功法,如何能撬動他分毫。此時,只是冷冷的看著,倒要看看這木魈還有什麼手段。這番卻是再也不容他逃脫了。

    整個室內產生了一個莫大地吸力,所有物件俱皆自原地飄了起來。先是慢慢的,晃晃悠悠的在半空輕輕的向前移動著,隨著離木魈越來越近,各種物件的速度也陡的加快,迅即便那片吸力吸了進去,隨著木魈急速轉動地身軀,在體外形成一個莫大的***,一起轉動著。

    大件的家什,也是吱吱作響。在地上拖出一聲聲刺耳的聲音。司馬懿渾身衣袍呼嚕嚕的向著木魈飄動,一個身子若不是他緊緊拉著榻旁牆壁上的一個突起,早被木魈攝為防身之圈了。只是此時雖沒有被吸過去。卻也是甚為辛苦,只覺心跳如鼓,耳中鳴叫之音大作。

    木魈堪堪轉了上百圈,隨著一聲歷喝,已是夾雜著這股急速旋轉的大力,猛然在此向著柳飛衝來。柳飛微微一笑,喝道「你倒是聰明的緊。只是米粒之珠也放毫光?去吧!」隨著那聲斷喝,雙掌突地一交一錯,前後位置互換之際。一股莫大的撕扯之力,便憑空生了出來。

    那股大力卻也是打著旋兒衝出。迎著木魈發出地旋風。正正撞上。兩股勁力相碰地一霎那。只聞一陣密珠般連響便噼噼啪啪地想起。登時整個室內勁氣四溢。猛烈地氣流刮面生疼。

    司馬懿不得已。只能一手牢牢抓住突起。一手以袖掩面。只是那些本來被木魈聚攏起來地物件。在這兩股大力地碰撞下。紛紛爆裂。四下紛飛。如何是他一隻衣袖所能遮擋地住地。只聞嗤嗤之聲不絕。瞬間一隻衣袖已是千瘡百孔。痛呼聲中。面上已是被一隻長長地木刺刺中。登時便是血流滿頰。

    司馬懿心中大駭。他雖是聰明絕頂。智慧如海。但此時卻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了。饒他是一步三計。此時卻也是一籌莫展了。這般級數地對決。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地書生。如何能夠應對。只是在此遭著池魚之殃罷了。

    司馬懿眼珠連轉。待要脫身而去。奈何室中氣流充斥。自己便是想多動一下也是不能。只能苦苦地抓住那點救命之所。死也不肯放開。

    木魈在與柳飛硬碰之下。身子不停地抖顫著。那每一次地撞擊都是對他地一次傷害。滿頭灰髮蓬飛。面目卻是終於顯示出來。只見一張面孔上凹凸不平。大大小小地佈滿了縱橫交錯地傷痕。偏生一張臉面上。竟是似傳說中地白板。陰慘慘地氣象之中。卻是如同刀削。鼻子處便只有兩個小洞。一雙眼睛突兀地凸在眼眶邊緣。一隻已是瞎了。剩下一隻。此時卻是精光閃爍。狠戾地瞪著柳飛。瞬也不瞬。

    柳飛乍見他地模樣。心中也是嚇了一跳。隨即好笑道「怪不得你這怪物從不出現在眾人面前。便是這般容貌。一旦出現。豈不是將人活活嚇死。也不枉了你叫做木魈。其實便是那山魈。除了只有一條腿外。長地卻也是比你威猛地多了。」

    柳飛口中調侃不斷,手下卻是一點也不慢,大袖交替揮出,一陣陣的旋風便不斷地衝出,與木魈高速旋轉的身子不斷的碰撞著。陣陣的轟響聲中,室頂的泥沙紛紛撲簌簌的落下,整個室內已是一片塵土飛揚。

    司馬懿心中大是焦急。若是在此時,卻是極好的脫身之機,怎奈自己現在卻是離不開半步,若不是那木魈發出這般詭異地功法,自己怎麼會遭這份活罪。司馬懿想著,眼睛不由忿忿地看向木魈。

    柳飛雖是在戰鬥之中,卻仍是留神著旁邊的司馬懿,眼見他面色不忿,眼珠兒亂轉,心下瞭然。大袖再次揮出,將那個似陀螺般地木魈擊打出去,口中呵呵笑道「仲達,某勸你還是安分些好,莫要嘗試離開,除非你將那屍兵之法透露,束手成擒。不然,某擔保你若是多動一下,都會立刻付出代價的。」

    口中威脅著,身形忽動,一個身影突然變成九個,圍著木魈或伸掌、或踢足、或爪擊,或拳打。他此時功力大成後,已是能做出九個分身,正暗合天地九九歸一之數。此時眼見木魈雖是難以得逞,但借助這種轉動,將自己所擊的力道分散大半,雖是也將他擊的搖搖晃晃,但卻始終沒有能重創他。這才心下不耐,驀然展出幻影身法,利用陣勢之力攻擊。

    此招一出,木魈立時面色大變,只覺身週四面八方俱是有數道力道襲來。一個身子登時如同個落入洶湧的波濤之中,陣陣無形的壓力,自四周圍聚。一個身子竟是有種不受控制之感了。

    木魈心中大駭,卻是激發了那股凶戾的性子。獨目中忽的閃起一片紅光,隨即一絲黑氣隱然。身子轉動之際,已是暗暗提聚邪功,嘴中輕輕的吟唱著不知名的調子。一絲詭異的氣氛忽起。

    柳飛正自留心司馬懿呢,耳中忽聞異聲,不由一驚,定睛看向木魈,只見那木魈似是比之剛才突然的胖了不少。整個身子表層也隱隱的帶起了一層黑色的死氣。眼見異象突現,柳飛不敢再大意。自己雖說已是大成,但若是一時大意遭人暗算,卻是冤枉至極了。

    木魈身子慢慢的緩了下來,周圍的眾多物件失了吸附,登時便紛紛落下。一片砰砰啪啪的聲音中,夾雜著泥沙簌簌而落之音,司馬懿終是緩過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顫抖,兩隻胳膊似是要脫臼了一般,又麻又痛的。

    方才柳飛一番威嚇,司馬懿卻是並不放在心上,難不成自己老實投降,他們便會繞過自己不成,若是換個位置,自己卻是定要將一切危險扼殺於萌芽之中的,哪裡會容對手慢慢成長。他原本就有先降後叛之心,只是突然韓遂一支伏兵聯繫不上,再去詐降已是無用了。便也就死了那份心思。似他這般梟雄人物,一生所計的得失厲害,至於忠義廉恥,自是統統拋開的。

    此時眼見木魈身子漸漸的不再急轉,但是週身卻是黑氣繚繞,一股氤氳的黑氣在身邊半尺地方翻翻滾滾的,看著著實觸目驚心。司馬懿暗暗驚懼,方纔那般打鬥,就差一點將自己牽了進去,臉頰上那根木刺尚未拔出呢。此番這般景象眼看就是雷霆一擊了,自己若是再不想辦法,定是將小命葬送在此。反正屍兵已是到手,這木魈之命,自己也是早欲取之,若能借柳飛之手除去,卻是最好不過。

    眼見柳飛注意力已是集中到木魈身上,心中暗喜。手中摸著那個突起,暗暗扣住,只待最後的一刻到來。

    木魈身子此時已是完全停住,口中吟唱之音漸漸高亢起來,便在最後連成一片之際,突然大喝一聲「天滅!」隨著喊聲,但見那股黑氣急遽的向內一縮,瞬即猛然爆出。霎那間便已密佈整個室內。黑氣中,厲嘯之聲大起,無數的黑影紛紛晃動,向著柳飛急撲而至。

    司馬懿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手上加力,向下一按,隨即急轉,但聞一陣卡卡之音響起。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7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遁走


    柳飛眼見黑霧滿室,陣陣陰寒至極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心中一凜,水神心法急轉,全身驀然光明大放,一道金光從體內迸射而出,將那團黑霧登時逼退,眼見鬼影憧憧,急撲而來,雙目中神光大盛。

    輕叱一聲,雙手於胸前結出一個奇怪的印結,隨著那印結的結成,室內憑空響起轟轟的沉悶之音,驀然間,室頂紫光大亮,千萬道紫雷落下,如同金蛇亂舞,耀目生華。

    黑影中的鬼影一旦碰上那些紫電,登時便是一陣淒厲的慘呼,扭動著冒起陣陣的黑煙,隨即化為虛無。

    便於此時,耳中突然傳來一陣卡卡之音,柳飛心中一驚,急向發聲之處望去,卻見司馬懿一個身子,看看落入一個突現的黑洞之中。

    柳飛大怒,這廝竟敢無視自己的警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搞這套把戲。怒喝一身便要將之抓出,身子方要有所動,卻忽覺數道疾風襲至。那無數鬼影中,木魈竟是已經分出五個分身,同時自五行方位襲至。

    那落下的紫電對其卻是毫無損傷,這木魈竟是狡猾至此。先以黑霧瀰漫,再隱在眾鬼影之中,實施偷襲。

    柳飛心中恚怒,眼見那個洞口已是嗒的一聲,合攏起來,司馬懿卻已是逃了,心中怒氣勃然,身子急速的晃動幾下,突然消失在原地,隨即站到那五行陣外。雙目中紫電閃爍,金光宛然。

    他自進來之後,此時方是真的怒了。他即是已與天地相通,他之怒亦即天之怒!整個建築外的天空上瞬即聚攏起厚厚的陰雲,厚重的雲層之間,霹靂之聲大作,無數的電光不時的來回竄動,整塊烏雲已是漸漸壓至二人所在的屋頂之上,炸雷一個接著一個,不歇聲的響著。整個府邸都在這整天價的大響聲中抖顫著。

    暗室內,木魈面色大變,霍然停住身子,微微顫抖著看著柳飛。眼中滿是驚駭欲絕之色。在柳飛一怒之時,他所施展地萬般惑人之術,俱皆失靈。室中霧氣早隱。一股龐大無比的氣勢,充塞在室內每一寸空間內。壓得他週身氣血停滯,身子再也難以動的。

    直至此時,他方才知曉面前這個白袍人究有多麼恐怖。便是上古相傳的幾位長老和神級人物,亦是沒有這般威勢。眼見自己已成待宰羔羊,木魈心中升騰起無限的絕望,想著自己的復族大業未竟,自己一死,這一族卻是當真地就要滅絕了。

    柳飛站在對面。面目沉肅,身形猶如嶽峙淵停。他此時代天而怒,氣勢是何等的肅穆強大。心中一念默思天之道。室外的陰雲如同受到了感應和召喚一般,道道青色的光影直直的落下,重重的擊在屋基之上,瓦片頓時四散飛濺,狂風大作之中,稀里嘩啦之音不絕,青光灼亮,耀的人眼睛生疼。

    雷聲不絕中。突然所有青光頓斂。方才地極亮。突兀地轉為極暗。整個府邸如同面臨世界末日一般。一陣可怕地沉寂。萬物無聲。突然。天上地烏雲似是凝住了一般。一抹詭異地紫色浸浸。隨即無聲處一道粗如井口地紫電急速擊下。空氣中突然如同燃燒起來一般。整個府邸剎那間又是大放光明。所有一切俱皆蒙上一層奪目地紫色。

    轟!便在那紫電接觸上地上建築地一瞬間。一聲如同自人心深處地炸響響起。但見那光柱所過之處。如同沸湯潑雪一般。詭異地呈現一種溶化地模樣。隨著那一聲響過。俱皆悄無聲息地驀然破開。直貫入地下。

    室內木魈愣愣地看著柳飛。突然一道紫光毫無徵兆地直射進來。正正地直照在他身上。那一霎那間。紫光如炙。亮地發著瑩白之色。便在這瑰麗地色彩中。木魈頓時化為飛灰。只是一絲淡氣飄起。瞬即隨著那道紫光一統消失於原地不見。

    外面天空中突然下起漂泊大雨。絲絲雨柱。自被紫電擊穿地大洞中直直落到室內。旋即便成了一畦池水。柳飛長歎一聲。不由地有些蕭索。自己這般本領。卻因著大意。讓那司馬懿跑掉。實是讓他郁氣難平。抬頭看看那個大洞。上面地天空依然是漆黑如墨。輕輕搖搖頭。身形晃出。已是自原地陡然消失。

    出地密室。柳飛展開神識。遍查整個府邸。可惜除了一些僕役之外。卻是竟再沒發現一人。抬頭想了想。身形頓起。直往北方而去。

    如今既是走脫了司馬懿這個禍害。而且其掌握了屍兵。一旦讓其喚醒屍兵大軍。恐是不知要平添多少冤魂。便是這統一大業。眼見著也是岌岌可危了。眼下司馬懿顯然並沒放棄爭霸地念頭。既是離著冀州最近地是北方來地張合地軍馬。恐怕司馬懿要有所動作地。便是打通此處。便於一旦戰敗。易於往海外奔逃。

    想及司馬兄弟商議的那個島國,柳飛嘴角不由抽動一下,那個垃圾國度,此時不過是些野人在上面而已,自己本來並不準備怎麼樣的,只是偏偏司馬懿竟是想到了那裡,卻是天意要藉著自己的手,為後世先支取些利息了。

    柳飛嘴角掛著殘酷的冷厲笑容,身子晃動之間,已是瞬息出去百餘里。只不到一個時辰,已是遙遙望見漢征東將軍的大旗了。想想也是好久沒見到張合等人了,心下不由的平添一股溫和之意。

    張合等人自接到柳飛手書,頓時大喜。他們呆在這塞外之處,每日裡便是思念故鄉地山水,此時得了柳飛之令,終是可以殺回去了,哪能不欣喜若狂。禰衡亦是不住歎息,想及當日自己疏狂恣意,傲笑王侯地往事,竟是如同昨日一夢。

    幾人圍聚,按照柳飛當日所囑,兵分兩路,由高覽帶著張燕、雲濤繞白檀,順著長城邊緣,自上谷郡而入,自有徐晃安排人接應,然後直取漁陽,攻略幽州西部。將范陽、涿郡、易縣、中山、高陽、任丘等地拿下。自己則帶著難樓和禰衡,自遼西郡而入,先下右北平南部地區,攻略所過州縣,直取河間。兩方人馬將於博陵會師。

    至於渤海、平原、南皮、樂陵等地,想必自有其他人等搞定。此時他們大軍俱皆按照柳飛所授練兵之術所練,所有部隊,俱是配備了海軍源源不絕運來的堅甲利刃。各隊手下,均有兩營陌刀兵,一路進展勢如破竹,已是到了河間城下。

    河間守將乃是一路自涿郡敗逃而來地牽招,此時早知厲害,哪敢出城迎戰,只是城門緊閉,嚴守死防,一面著人一日三次的往後方求援。

    張合對著這堅城,也頗是頭疼,他向日攻城拔寨不在話下,只是在草原日久,全以騎兵衝突,要不就是以陌刀陣迎戰,他雖是胸有百般攻城手法,奈何手下兵士卻少有這般素質。唯一能幹這夥計的人馬,便是當日柳飛一手帶出的飛虎營了。只是這飛虎營被他當做寶貝一樣,如何肯讓去幹這等凶險之極的夥計。便是損傷一人,都是不可估摸的損失。故而,雖是胡方多次請令,他卻始終未准。

    此時正與禰衡對著地圖細細商議,反覆演算,卻仍是無計可施。耳中忽聞一聲清朗的語音道「為何非要攻堅?何不派人繞過此城,先拿下周圍縣城,若此城孤立,他又如何守得?」

    張合與禰衡頓時大喜,張合拍手道「妙!妙!就是如此!」語音方落,猛地愣住,身軀微微顫抖間,竟是不敢回身來看。眼見對面禰衡亦是滿面激動之色,定定的看著自己背後,方才努力調勻呼吸,緩緩轉身。

    入目處,柳飛白衣飄飄,,正自含笑而立。張合虎目含淚,跪下以弟子禮相見,泣道「先生去這多時,一向可好?」他們這般人,與柳飛感情深厚,當日並肩廝殺於草原之上,轉戰千里之遙。此時一旦再見,登時便是忍泣不住。

    柳飛伸手將他扶起,輕輕拍拍他肩膀,微笑道「多勞掛懷,柳某卻是極好的。」轉頭又向著禰衡道「正平這許多時不見,可是愈發清健了。想來草原生活還是不錯的吧。」說著,已是呵呵而笑。

    禰衡躬身一禮,道「勞先生動問,衡一切都好。當日若非先生教誨,如何能有衡之今日。此俱皆出自先手所賜,衡不敢有一日或忘。」

    柳飛呵呵一笑,擺手讓二人坐下,這才問起戰事詳情。等二人稟報完畢,柳飛方面色沉重的道「方纔我與你二人之安排,當盡快為之,遲則恐生變化。一旦變成,絕非你等可以抵擋的。某此次過來,便是為防萬一,若是真有變化,也好為你們化解。」當下便將司馬懿和屍兵一事說了。

    張合大驚,「如何竟有這般古怪事?這屍兵又是什麼兵,難不成卻是死人所化不成?」柳飛心中暗歎,若是你見到當日南蠻之事,便不會如此大驚小怪了。便是自己乾坤界內,此時可還有一位驚天動地的人物呢。一旦給你們見著,怕不是立時將你們嚇得背過氣去。
cslcsl 發表於 2010-3-3 18:17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河間

    想及蚩尤,也不知他得了靈骨後,究竟修持的如何了。這陣子卻是聲息全無了。他腦中存想蚩尤,蚩尤在界內頓時感應到,豪爽的聲音在柳飛腦際中響起。「哈哈,娃兒休要為老夫擔憂,這靈骨果是好東西,如今某已能附之於上,完全融合,不過是時間早晚之事了。」

    柳飛大喜,便向蚩尤問起了屍兵之事。蚩尤大驚道「如何問起這事?難不成今日之時,還有人會這般手段不成?」

    柳飛聽蚩尤驚訝,心中不由微微一沉,便將當日南蠻之後的事情細細說了。及待蚩尤聞聽那木魈,不由的長歎一聲,道「當日夸克一族若不是行這般天怒人怨之事,也不會那般快的消逝,不想今日又見此事。」

    柳飛問道「前輩可知這屍兵究是何物?可有對付之法?」蚩尤冷冷一笑道「這屍兵便是將活人生生毒斃,趁其精氣神尚未完全消散之時,再以藥物培煉。歷經四十九日之功,便成為只知殺戮的殭屍了。其渾身堅愈金鐵,非寶刀寶劍不能傷之。故而曾經是橫掃一切,莫能抵擋。」

    柳飛大驚道「若如此,豈不是此兵一出,人間將遭逢大劫?晚輩聞聽那木魈之言,這屍兵之數量恐不在少數,卻如何應對?」

    蚩尤哈哈大笑道「娃兒慌些個什麼,有老夫在,便是他有十萬屍兵,也不夠老夫殺的。某手中之兵,俱皆乃是天地之精所聚,這些個爛死人如何擋的?再說以娃娃你那昊天圈,更是其星,便只那自身屬性,就已經能讓其不敢稍動了。屆時你將老夫釋出,咱二人聯手,又怕他個什麼。」

    柳飛聞聽,心中稍安。蚩尤道「某自加緊修煉,到時娃兒可徑來喚我。我自出來相助。若是無其他之事,休來擾我清修,某自去了。」

    柳飛趕忙應了,意念退出乾坤界,卻見張合。禰衡二人正自詫異的看著自己。想是見自己突然不說話,只是靜坐而有些莫名其妙了。

    當下微微一笑道「你等不必驚疑。某方才正與一位前輩相商,如何對付那屍兵之事,如今已得眉目。你二人可速速按計行事,但要是碰到刀劍難傷的士卒,當盡快退出,休要做無謂傷損,可徑來報我,自有我來對付便是。」

    張合、禰衡二人這才醒悟,應諾一聲。當下擂鼓聚將。不多時,各偏將校尉齊聚,入帳見的柳飛。不由的均是大喜,齊齊上前參見。

    難樓卻是滿面虔誠的走至柳飛身前,恭敬跪地吟唱,用自己族中祭祀之禮相見。於他心中,柳飛始終不是凡人,定是天神臨凡的。

    柳飛呵呵笑著將他扶起。聞言安慰。難樓大喜。自去一邊候命。胡方卻是只躬身一禮。並不多言。他心中早已將柳飛視為主人。便是此時讓他直接割了腦袋。也是不會有一絲兒猶豫。那些個別地話卻是多餘了。

    眾人見禮完畢。方有張合將柳飛所言之事。盡皆告知。囑咐各路將令小心。又使人往高覽和甘寧處遞送消息。將這邊事情通報。這才持起令箭。令難樓等人各去準備。將河間四周郡縣盡數攻下。扼守要道。不使一兵一卒。一粒糧食出來。將河間城徹底孤立起來。

    難樓大喜接令而去。張合又令胡方自帶飛虎營。巡視各個要道關隘。但有訊息。便以飛鷹報訊。那飛鷹卻是禰衡得了柳飛囑咐。與長白山深處。當地土人處得來馴養之法。終是訓練出了數只猛禽。以做消息傳遞之用。

    眾人紛紛領令。不多時。帳外號炮連天。除張合中軍外。幾路軍馬同時出動。各向周邊襲取。張合亦是點起號炮。帶著大軍直壓到河間城下。仍是叫戰不已。

    牽招在城內得報。急急登上城頭眺望。眼見下面漢軍旌旗招展。刀劍如林。漫天地殺氣直衝霄漢。不由地心膽俱裂。又見幾處大軍紛紛繞開自己地城池。不知往什麼地方去了。心中更是不安。

    他自被從涿郡擊敗。退至此處。尚不知魏國此時地狀況。只是一個勁地發信使告急。但這許多天卻是始終如同石沉大海。還無信息返回。眼見著這河間城也是朝不保夕了。已是急地要上吊了都。

    旁邊大將楊任、楊柏自當日歸順曹操之後,便被調到此處任事,一直未能參與大戰,不知蜀漢軍士地厲害,心中卻是著急。眼見牽招的模樣,不由的甚是鄙夷。二將對個眼色,楊任道「都督,總是讓蜀軍這般圍著,恐我軍士士氣不振啊。不若末將前去交上兩陣,總要斬的幾將,也好一振軍心才是,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牽招聞言大怒,轉頭陰著臉看著二人,心中怒火直欲直接斬了二人。他自是明白這二人不服自己,看著二人那壓抑的傲然,不由點點頭,道「好,二位將軍既然如此要去,某自准了就是。只是若是不勝,卻又如何說?」

    楊柏傲然道「願立軍令狀!」牽招怒極,哈哈笑道「好,楊將軍果是英雄。」說罷,回身喝道「來啊,筆墨伺候。」楊任眼見兄弟跟牽招僵了起來,心下大急,待聽兄弟立下軍令狀,也只得歎息一聲,不再言語了。

    他本意是出去衝殺一陣,怎麼也好過這般死守。心裡就是看不過牽招那般膽怯的模樣,卻也並沒想著要怎樣,只是眼下到了這般田地,倒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為了。

    二將立下軍令狀,看了牽招一眼,也不多言,轉身便下了城樓。逕自點起三千軍士,一聲炮響,已是殺了出來。

    張合和柳飛禰衡正自立於中軍觀察,聞聽城內炮響,一彪軍馬殺出,不由的大是訝異。這牽招沉悶多日,今天怎麼突然轉性了。難道是覺察了這邊的動靜,想要拚個魚死網破不成?

    只是不管什麼原因,對蜀軍來說,卻都是大好消息。張合哈哈笑道「先生一來,牽招老兒倒是很賣面子嘛,巴巴的趕來送上幾個頭顱,迎接先生呢。」

    柳飛微笑,微微搖頭。張合綽起大刀,回身對柳飛道「先生,合久為能再得先生指教,這便於陣前施展,還望先生能再於指點一番。」當日二人自河間相遇,傳刀之時,柳飛便已是說了只演練三遍。能得多少便是多少,不再多教。

    張合上次於塞外之時,每每想再請教,卻是終不敢忤逆柳飛。只得暗暗壓下心中渴望。此時,二人經過許多事,今日卻恰恰又重回故地,思及昔日柳飛傳藝之德,張合心情激盪下,便是忍不住提了出來。

    柳飛眼見他神情激動,自是明白他地心意,呵呵笑笑,微微點頭道「如此,便讓我看看的風采吧。」

    張合大喜,在馬上抱拳施了一禮,這才一圈馬頭,大喝一聲,已是催馬直往場中奔去。此時楊任楊柏二將,將將擺開陣勢,尚未及叫陣,便見對面一將飛至。手中厚背大刀閃閃生光,一股殺氣直透華蓋。

    要知張合所練破鋒八式,正是戰陣中的殺著,本就是用血氣淬煉出來地。此時得了柳飛的首肯,心中戰意昂揚,那股殺氣便愈加的濃厚了起來。

    張合奔至場中,高聲喝道「某乃大漢征東將軍張合,何人敢與某一戰?」他威風凜凜的一聲斷喝,響徹全場。眾魏軍見他殺氣四溢的模樣,不由的都是心中驚懼。城頭上牽招亦是渾身輕抖。那大敗自己的高覽只是平東將軍而已,這裡的卻是征東將軍,自己卻真是流年不利。跑了這許久,雖說甩脫了一個,卻不想又是遇上了個更厲害的人物,一時間,不由地心中哀歎。

    下面的楊任楊柏二人對望一眼,都是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些凜然。這個張合怎麼就變成了漢征東將軍了呢?記得他似是昔日袁紹部下大將的。向來以勇武著稱,名冠河北之地,今日不想第一戰,便是遇上了此人了。

    楊柏緊了緊手中槍,低聲道「大兄,先有小弟去試試。弟若不行,大兄再上不遲。」楊任點點頭,囑咐他小心。楊柏應了,打馬提槍已是直奔場中而來。

    到得近前,將大槍一擺,大聲道「某東川楊柏,特來向張將軍請益。請!」說著,提槍望張合便是刺到。張合微微冷笑,雙手握刀,望定那槍來勢,堪堪在就槍尖刺到胸前,才猛地吐氣開聲,刀桿向外猛磕而去。

    但聞「鏘」的一聲大響,楊柏這偷襲的一槍,已是被蕩出老高。楊柏只覺半邊身子發麻,雙手一陣的無力,那槍卻是再也拿捏不住,嗖的一聲,已是遠遠飛了出去。

    楊柏大駭,顧不得雙臂疼痛,轉身打馬就要往回而跑。張合那容得他走掉,輕踢坐下馬,兩腿猛夾馬腹。那馬一聲長嘶,猛地向前一竄,已是瞬時追至楊柏身後。手中大刀橫空便是掃過。

    只聞噗的一聲,那楊柏的亦可六陽魁首已是沖天而起。頸子中鮮血直噴出三尺來高,無頭地屍首卻被兀自奔跑的戰馬,直直帶回本陣。

    陣上楊任見了弟弟被斬,眼睛登時紅了,大叫一聲,已是直直衝上,便要來接著。堪堪奔近那馬,卻忽見一片亮光,突然在眼前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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