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寡頭1991 作者:懵懂的豬(連載中)

 
chkuo1952 2009-1-20 10:50: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3 334281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25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三七章 軍火貿易的門道(1)


    還不明白嗎?”郭守云哪里會不知道這個死胖子在裝付這種人,他有的是辦法,而其中最有效的一個,就是給對方制造壓力,制造沉重的心理壓力。老小子也不看看是在跟誰說話,還玩裝傻充愣這一套。

    臉上帶著一絲淡漠的笑容,目光炯炯有神的在尼古拉耶夫身上盯了一會兒,郭守云撇撇嘴,若無其事的說道:“那就算了,維奇就當今天沒有看到過我吧。尼基塔,在前面停車,讓後面的車把維奇先生送回軍貿局。”

    “是,先生,”尼基塔扭過頭,先是狠狠的瞪了尼古拉耶夫一眼,繼而點頭說道。

    “啊,不,不,先生不要誤會,”尼古拉耶夫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這麼直接,這話才剛說了個開頭,自己還沒有做好進一步深談的准備了,就因為打了一個馬虎眼,他這就要趕自己下車了。

    “維奇,這不是誤會不誤會的問題,”郭守云抬起右手,細細查看著自己那幾根手指,就好像上面有多麼好看的鮮花似的,同時,他看似心不在焉的說道,“就像我剛才所說的,我喜歡爽快人,而我自己也是個爽快人。無論說話還是辦事,我都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遮遮掩掩的。”

    “是,是,是,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剛才只是一時間沒有考慮好,先生千萬不要見怪。”尼古拉耶夫現在可不願意下車,說實話。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下車了。現在局里的困難在那擺著,如果找不到財路以解決財政上地虧空問題,那他今後的日子根本就沒法過了,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就是能夠替他解決困難的救星。至于說為什麼不敢下車,那原因也很簡單。尼古拉耶夫知道,既然郭守云開門見山的向他吐露了做軍火生意的打算,那就篤定自己不可能向外走漏消息了,而若是不走漏消息。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自己也參與其中。二,就是變成一具尸體。身為軍貿局的局長,尼古拉耶夫很清楚。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想要讓自己死,那自己絕對活不過今天下午。

    一方面是金錢的誘惑,另一方面是死亡的威脅,在這種情況下。尼古拉耶夫自然很容易做出正確的選擇了。

    “那這麼說,你是明白我地意思了?”郭守云微微側過頭,斜覷著尼古拉耶夫,冷笑道。

    “是。有一點明白,但是,但是還不敢肯定。”尼古拉耶夫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哆哆嗦嗦的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冷汗。小聲說道。

    “噢?說來聽聽,你都明白了點什麼?”郭守云對自己營造出來地這種效果非常滿意。他屈伸著五根手指,微微低著頭說道。

    “我想......只是我想的,先生是不是,是不是打算做,做私人的軍火生意?”尼古拉耶夫比劃著他自己可能都不明白的手勢,試探著說道。

    “私人也可以做軍火生意嗎?維奇,我可是個合法地商人,走私軍火這種觸犯律法的事情,你認為我會去做嗎?”郭守云笑了,他抬起頭來,看了尼古拉耶夫一眼說道。

    “嗯?!怎麼個意思?”尼古拉耶夫心頭又是一跳。他可以肯定,郭守云就是在打軍火貿易的主意,可他又說他不打算做私人那種違法的軍火貿易,那他打算怎麼做?

    軍火貿易私人做永遠都不是合法地,不管出口什麼,哪怕僅僅是一顆子彈,其行為也是違法。而作這種生意,唯一不違法的方式,就是由國家來做,或者說是打著國家的名義來做——軍貿局就是這樣一個機構。

    現在郭守云要做軍火生意,可他又不想明目張膽地去觸犯律法,而現在他又把自己這個軍貿局地局長請到了車上,那他地用意尼古拉耶夫也就能猜到幾分了,這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年輕人要與自己地軍貿局合作,從而打著國家的幌子從事軍火貿易。

    “那,那郭先生的意思是,希望由我們軍貿局出面,同您合作做些生意啦?”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尼古拉耶夫舔舔嘴唇,不無激動的說道。

    “合作做些生意?”郭守云笑道,“嗯,我喜歡你這個繞口的說法。不錯,就像你說的,我的確是有意要與你們軍貿局合作,維奇,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

    “能與先生合作,那自然是我們的榮幸,”尼古拉耶夫舒了口氣,有些急不可耐的說道。的確,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實在太需要這麼個機會了。雖然說這樣的合作已經嚴重違反了軍貿局的系統內規定,但是眼下,這人都要沒有活路了,誰還會去考慮什麼規定不規定的。

    “不過先生,有一句

    不知道該不該講。”壓抑住心中的興奮,尼古拉耶

    “呵呵,既然維奇你對合作沒有異議,那就是自己人了,咱們自己人之間說話,哪有什麼該不該講的,有話你就盡管直說好了。”郭守云笑道。

    “是,是,”尼古拉耶夫點頭說道,“我想先生以前大概沒有做過和軍火相關的生意,所以您對這里面的一些關鍵性問題,應該不太了解吧?”

    “不錯,”郭守云毫不遮掩的說道,“所以我今天找你來,就有兩方面的用意。一個呢,就是商談一下合作的問題,另一個,就是向維奇你請教一下這方面的門道。”

    “先生太客氣了,能夠為您做些事情,是我的榮幸,”尼古拉耶夫諂媚的說道,“依據我在軍貿局任職幾十年來的經驗,軍火生意和其他任何一類的生意相比,其實都沒有多大的區別。如果說細化方面的不同呢,那就是軍火生意需要考慮的問題複雜一點,方方面面的禁忌也多了一點。”

    “嗯,很好,再說的詳細一點。”郭守云現在迫切需要了解的,就是這方面的問題。

    “就拿先生剛才所說的合作來講,”得到郭守云的認同,尼古拉耶夫顯得更起勁了,他在軍火貿易方面也算是行家了,談這種本行的問題,他自然能夠做到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咱們現在如果要展開軍火貿易,首先要考慮的一個問題,就是利益的分配問題,這一點至關重要,倘若這方面的問題解決不好,那麼咱們的生意就根本做不下去。”尼古拉耶夫首先說道。

    “利益分配?”郭守云顯然誤會了尼古拉耶夫的意思,他輕笑一聲說道,“維奇,你放心好了,我對自己人從來都不會吝嗇的。只要咱們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你有什麼需要就盡管開口。哦,對啦,那位斯爾金娜小姐現在如此年輕,想來她對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別墅很感興趣吧?尼基塔,你把這件事記下來,回頭替那位可愛的斯爾金娜小姐安排一下。”

    “是,先生。”尼基塔頭也不回的應道。

    “郭先生實在是太慷慨了,”尼古拉耶夫也知道郭守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過這種誤會,他倒是樂的接受,“不過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當然知道跟著先生辦事,肯定不會受到虧待的,不過這個利益的分配,並不是我們軍貿局的問題,而是其他方方面面的因素。”

    “噢?你說。”郭守云恍然。

    “從現在的情況看,咱們要想順順當當的做生意,那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遠東軍區的利益,因為咱們的貨源現在都操控在他們的手上,沒有他們的支撐,咱們別說合作成功了,連做生意的基礎都沒有。”尼古拉耶夫笑了笑,說道。

    “這方面的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剛才也跟你說過了,咱們現在為的就是解決軍區的財政問題,因此,他們肯定不會有什麼異議的。”郭守云釋然說道,“再者,咱們現在要去的,就是軍區指揮部,兄弟我在那里還有一點發言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就能把貨源的問題敲定了。”

    “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尼古拉耶夫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因此他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而除了遠東軍區之外,咱們第二個要考慮的,就是太平洋艦隊和安全委員會所掌握的邊防軍。因為軍貿局出口物資所征用的艦艇,都是掛了‘軍’字號的,所以出入境的時候,海關是無權查問的,但是太平洋艦隊方面的稽查守備、邊防軍的軍品驗銷,則都是專門負責監督軍品物資進出口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們軍貿局的貿易,也有專門負責督察的部門?”這倒是郭守云第一次了解到的東西,他從不知道軍貿局的背後,原來也有監督部門存在。

    “當然,國內的制度曆來如此,軍貿局從成立以來,就有專門的督察機構在負責監管。”尼古拉耶夫很耐心的解釋道,“從二十年代起,捷爾任斯基就將最初的監管權力收歸到了當時的國家政治保衛局,也就是現在的安全委員會手里。而到了一九四一年,隨著衛國戰爭的爆發,當時的海軍部門也開始介入相關方面的工作。如今的這一套監管體系,就是從那時候定型的。從具體的程序上來說,軍貿局的每一筆貿易,都需要首先拿到國防部的批文,以此批文去統調物資、組織貨源。其間呢,安全委員會第十二處,會全程監控物資的征調、走運過程,直到貨物出關的那一刻。”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27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三八章 軍火貿易的門道(2)


    有監管的權力必然滋生腐敗,而失去了監督的軍火貿更加的不可控制,因此,蘇聯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里,一直都對軍火出口貿易實施著嚴格的監管,郭守云之前認為軍貿局沒有監督機構,這顯然是大錯特錯了。

    “照你的說法,過去軍貿局的軍火貿易中,監管最嚴格是哪個部門?”聽了尼古拉耶夫的話,郭守云稍一思索,問道。

    “自然是安全委員會的第十二處,”尼古拉耶夫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們不僅在我們局內有專門的督察隊,而且在海外,比如說古巴、伊朗等這些經常同我們保持貿易關系的國家里,也設有督察部門。總而言之一句話,第十二處對我們軍貿局的監管,是無處不在的,任何一個細微的末節,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說到這里,尼古拉耶夫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現在咱們可以不用考慮他們了,因為今天上午我才接到的消息,第十二處的人已經全都撤走了,聽說巴卡京同志出任了安全委員會主席的職務,他的第一條命令就是撤銷包括第十二處在內的一大批機構。巴卡京這個家伙很固執,曆來號稱什麼鐵面無私,不過對安全委員會這方面的工作,他是個外行,他只知道第十二處是個監聽特務機構,卻不知道它還肩負著別的一些職能。所以說,現在沒有了十二處的干擾,先生地計劃執行起來。也就少了一大障礙。”

    對安全委員會的這個第十二處,郭守云也是有所了解。就他所知,第十二處的部門最基本職能,就是負責全民性的監聽工作,監聽電話、監察電報往來、監控無線電信號等等。而除此之外呢,他們的“業余”工作,就是偵查特大的經濟類案件,諸如侵吞國家資財、非法炒彙、大宗的非法走私、泄露國家機密、盜取軍事資料等方面的案件。換句話說,那就郭守云這一類的人。也屬于第十二處地秘密偵緝對象。如今,巴卡京一上台,原本郭守云還要提防自己的電話是不是會遭到監聽之類的威脅呢,可誰知這位新任安全委員會老大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第十二處給撤了,這感情好,回頭郭守云琢磨著是不是應該給巴卡京發個勳章什麼地。

    “現在國家提倡民主嘛,巴卡京同志裁撤第十二處。也是為了向民主自由靠攏,是一個很好的做法,畢竟對民眾來說,他們的監聽也是侵犯人權的。”郭守云笑了笑。說道。

    “對,對,對。”尼古拉耶夫陪笑道。“所以。從目前地情況來看,真正能夠在出口渠道上影響正常貿易的。就只有太平洋艦隊和邊防軍了。沒有了第十二處的監管,咱們的貨物只要出了海,那就是再不會有什麼值得擔憂地了。”

    “嗯,那既然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好辦了,”郭守云點點頭,說道,“太平洋艦隊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西羅諾夫將軍和我也有些交情,只要能夠適當的考慮一下他們地利益,那讓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來不會太困難。至于邊防軍......嘶,回頭我親自去聯系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聽郭守云這麼說,尼古拉耶夫地心算是定下來了,一個能夠直接影響遠東軍區和太平洋艦隊地人物,他要在目前的局勢環境下做軍火生意,那實在是太簡單了。尼古拉耶夫隱隱感覺到,自己時來運轉地機會現在已經擺在眼前,只要他抓住這個機會,那今後要什麼沒有?

    “對啦,維奇,”郭守云仔細琢磨了一下剛才尼古拉耶夫所說的話,將有用的那些信息盡在腦子里,這才繼續問道,“我記得你剛才還說過,做這種軍火生意還有很多的禁忌,這些禁忌是什麼?”

    “啊,先生,這方面的禁忌分有兩個層面的內容,其一是國際范疇內的禁忌,其二,則是國內范疇的禁忌。”尼古拉耶夫急忙解釋道,“對于國際范疇內的禁忌,單就咱們遠東而言,實際上沒有什麼約束力,因為這方面的禁忌,主要是就武器的種類而設的限制。按照慣例和國際准則,任何國家的軍火貿易,都不能涉及到兩個方面,即核武器及其配套技術、設施,生化武器及其配套技術、設施。這也就是說,咱們的武器出口,一向以來都只能限制在常規武器方面,而在常規武器的設限上,尤其是中、遠程彈道導彈的出口,也是受到一定約束的。而僅就咱們遠東來看,大大小小四十一所武器生產機構,除了切列日科研所、濟良卡軍工、比利比諾核能設計院以及丘利曼高等研究院的東西不能碰之外,其它的都不在受限范圍內。而在常規武器的出口上,還有一些國家方面的限制,比如說現在正在接受聯合國武器禁運制裁的伊拉克。不過是否

    種約束,還要看先生您的意思,因為伊拉克前段時間貿局接觸過,他們開出了一份六十億美元的武器采購意向書,而莫斯科總局那邊已經通過了,只不過......您也知道,這國內局勢的發展失去控制,我們軍貿局即便是有心做成這筆交易,也沒有能力組織貨源了。”

    郭守云會意的點點頭,他知道,莫斯科軍貿局既然接下了這份訂單,那也就意味著聯合國的所謂武器禁運並沒有什麼約束力。可話說回來,人家那畢竟是真正的代表一個國家,而他呢,則是在掛羊頭賣狗肉,所以莫斯科軍貿局不去避諱的事情,他不一定能夠大著膽子去做。

    “至于說國內部分的禁忌呢,那也分為兩個方面,”尼古拉耶夫繼續說道,“這第一個方面,就是從技術層面來講的。一直以來,軍貿局所出口的武器,都是經過專門設計的,即所謂的出口型武器,因為有很多配裝的設備,在技術上領先于當今國際水准,故此,屬于嚴格顯示出口的。在這方面,軍貿局內有著嚴格的規定手冊,零零總總的一共涉及六十三個技術門類,三百七十余項相關規定,過去,這些規定觸犯了任何一條,第十二處的人都會給我們扣上一個泄露國家核心技術資料的罪名。因此,這屬于最緊要的一項禁忌。而另一個方面,則是出口國家有層級上的劃分。按照我們部門內的規定,武器的出口方向國,被劃分為六個等級,每個等級都有分門別類的約束,比如說古巴、朝鮮,他們就處在第一等級上,很多軍事項目、技術,我們都與他們保持共享,屬于約束最少的一個等級。而等級越靠後,限制就越多、越嚴格。嗯,如果先生感興趣的話,回頭我可以讓人列一個相應的表單給您過目。”

    “就這些?”見尼古拉耶夫說到這里聽下來,郭守云扭過頭,盯著他說道。

    “基本就是這些了,先生。”尼古拉耶夫先是說了一句,繼而又猶豫著說道,“不過在我看來,如果先生今後打算做這方面生意的話,那重點要顧慮的應該是國外部分因素,至于國內方面的限制,嘿嘿,我想已經沒有什麼約束力了。”

    “嗯,你說的不錯,”郭守云微笑道,“我也是這麼考慮的。不過我現在想得更多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哦,先生請講。”尼古拉耶夫好奇的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郭守云笑道,“我就是想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如果咱們繞開國防部那邊,以遠東的名義從事這些貿易,在你個人看來,軍貿局以往的那些貿易線路,還能繼續使用嗎?”

    “這方面先生不用多慮,”尼古拉耶夫毫不猶豫的說道,“依托國防部做軍火生意,有正規的做法,而繞開國防部做軍火生意,同樣也有正規的做法,至于說貿易線路,嘿嘿,不是我誇口,只要咱們手里有別人想要的東西,那買家才不會考慮你打著誰的名頭呢,我可以輕輕松松的就把所有線路為先生接通。說句實話,其實國外大部分的買家,不論是政府方面的,還是反政府方面的,他們也不喜歡和真正的軍貿局打交道。就拿簡簡單單的一筆生意來說,以往我們從接獲訂單到最終交易完成,起碼要花費半年以上的時間,其間,申請、審核、做預算、報備等等一系列的手續,能把那些心急的買家逼瘋。相對于咱們來說,一般需求量較小的買家,都會通過朝鮮人去做類似的生意,因為他們那里軍火走私的現象較多,而同那些軍火走私犯做交易,則簡單的多,從下訂單到交貨,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再快的,甚至可以當月就完成交易。而今後咱們做這方面的生意,既然能夠甩開國防部,那想來也不用走太多的手續了,我想對于這一點,那些買家只會感覺慶幸,而不會有任何顧慮的。”

    “那我就放心了,”郭守云顯然對這個答複頗感滿意,他點點頭,轉口又說道,“這樣吧,回頭你找幾個要求量小一點的,而且不會惹來麻煩,噢,最重要的是,信譽比較好的買家,和他們聯系一下,等我把需要敲定的問題都解決好了,咱們馬上就開始著手。”

    “這沒有問題,先生盡管放心好了,”尼古拉耶夫看上去頗為激動,他嘿嘿笑道,“需求量小的,眼下就有一個正在遠東四處活動,如果先生有興趣的話,我可以介紹他們與先生您接觸一下。只要咱們工作做得到位,麻煩應該是可以避免的。至于說信譽,嘿嘿,先生有所不知,作咱們這種生意的,信譽兩個字從來只適用于賣家。”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29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三九章 第一筆交易意向


    ‘信譽只屬于買家。’這話什麼意思?”郭守云還這種說法,他忍不住有些好奇。有心想要詢問一個解釋,可就在這個時候,前座上的尼基塔轉過頭來。

    “先生,我們到了,”尼基塔輕聲說道。

    郭守云聞言,下意識的朝車窗外看了一眼,可不是,就在他與尼古拉耶夫談話的這麼個功夫,伏爾加轎車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遠東軍區指揮部。現在,車子正在緩緩的駛入軍區正門。

    “早就聽說這年輕人同軍區方面的交情深厚,如今看來,嘿嘿,僅用交情深厚來形容,似乎已經不太恰當了。”看著軍區大門前那四個荷槍實彈的衛兵,他們對這輛不打招呼就直接進門的伏爾加轎車不僅不加以阻攔,甚至還送上了一個標准的軍禮,尼古拉耶夫忍不住心中的羨慕,他現在對那即將到來的合作,是越來越充滿期待了。

    “去四號停車場,我想現在廖緬科將軍應該還在辦公室。”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郭守云隨口說道。

    “是,先生。”前面的司機聽了,應聲答道。

    遠東軍區指揮部可不是一個小地方,從占地面積上來說,它幾乎有三個街區那麼大,而郭守云所說的這個四號停車場,就設在作戰參謀部行政大樓的前面,而廖緬科的辦公室,就在行政大樓的三樓。

    “維奇,”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郭守云看了一眼身邊這位若有所思的大胖子,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信譽只屬于買家’?這話是什麼意思?”

    “噢,先生,是這樣地,”尼古拉耶夫回過神來,急忙解釋到,“做咱們軍火生意的呢,與普通生意最大的一點不同。就在于軍火生意的所謂訂貨,其實是有兩層含義。其一,就是買家下訂單,其二。就是清結款項。說白了,就是一筆生意,在訂貨階段的時候,買家就需要將所有的款項一次性付訖。所以我才說。在軍火生意中,信譽只屬于買家。”

    “是這樣的嗎?”郭守云大為驚奇。別說,尼古拉耶夫所說的這一點,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買東西還沒看見貨呢。這貨款就先要一次性付清了,這種買賣可真是太好做了。

    “是的先生,這是按照國際慣例來地。當然啦。那種援助、半援助性的除外。”尼古拉耶夫笑道。“其實。這種生意慣例還是美國人最先制定出來的,二戰前期的《租借法案》。現在這一類生意上地慣例,都是從那里來的。”

    “真想不到,這里面還有如此多的講究,”《租借法案》郭守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不過美國人四一年為了應對法西斯戰爭而出台地這部法案,對後世的軍火貿易產生的什麼樣的影響,郭守云卻是絲毫不知情。

    “是地先生,”尼古拉耶夫繼續說道,“就像這幾天一直賴在咱們這里不走的穆拉利塔蘭,他就是代表著斯里蘭卡反政府武裝力量前來采購軍火的。在此之前,軍貿局已經跟他們打了六七年地交道,同他們之間地軍火交易,咱們一直都是秉承著半賣半送地原則。而這一次,他們那邊的情況看來是有些吃緊了,穆拉利塔蘭地意思是,這次他們的采購議案,將會采取全額支付的辦法,不過要求三個月內必須將所有貨物由軍貿局運抵猛虎游擊隊所控制的亭可馬里地區。”

    “這個猛虎游擊隊我也曾經聽說過,”坐在前座上的尼基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扭過頭來,瞟了尼古拉耶夫一眼,說道,“前兩年聽說他們曾經一度占領了斯里蘭卡近二分之一的國土,不知道現在阿德納普勒是不是還被他們控制在手里。”

    眼角的余光感覺到尼基塔正盯著自己,尼古拉耶夫感覺喉嚨有些發干。這大胖子是個好色如命的主,而坐在前面的尼基塔,偏偏又是個撩人魂魄的尤物,只要一看到這個女人,不管是她的一顰一笑,還是一個簡單的背影,尼古拉耶夫都會忍不住想到自家臥室里那張綿軟舒適的大床。不過話說回來,他更加清楚一點,那就是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他所能享受到的,這些邪念,在心里轉一轉不成問題,但是一旦表現出來,那就搞不好會引來殺身之禍。

    “呵呵,尼基塔小姐真是見識廣博,”干笑一聲,尼古拉耶夫說道,“猛虎游擊隊前兩年的時候,的確實力很強,他們的常備兵力最多時,曾經達到過三萬人,一度超過斯里蘭卡政府軍的軍力總和。不過受咱們這里的影響,以及國際上的封鎖,他們的現狀已經大不如前了。可是到目前為止,阿德納普勒倒是

    在他們的手里,否則,他們也不可能有錢購買武器了

    “阿德納普勒?”先後從尼基塔和尼古拉耶夫的口中聽到這個地名,郭守云忍不住好奇的嘟囓一句。

    “怎麼,先生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嗎?”尼基塔顯得興致很高,她嬌聲說道,“這可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寶石之城’了,那里特產的星光藍寶石享譽全世界。我記得是六年前了,前一任的安全委員會的第三局副局長伊賈琴科同志曾經搞到過一枚戒指,那上面的一塊星光藍寶石,足有六十克拉。”

    女人似乎天生抵禦不了寶石的誘惑,尼基塔這麼說著,那雙善睞的大眼睛里,分明覆滿了星星。

    “尼基塔小姐說的不錯,”尼古拉耶夫笑道,“阿德納普勒曆來就是以富產寶石而聞名的,有一個很誇張的說法,就是在那里,開鑿寶石直接用鎬頭挖就可以了。目前,全世界有記載的稀世寶石,就是那枚563.35拉的‘印度之星’,也是由阿德納普勒出產的。而唯一能與‘印度之星’稍稍媲美的,就是116.75拉的‘深夜之星’,而它同樣也是由阿德納普勒出產的。”

    尼古拉耶夫說到這里頓了頓,他偷眼看了一下郭守云,嘿嘿一笑,繼續說道:“至于說伊賈琴科同志的那枚戒指,嘿嘿,不瞞尼基塔小姐您說,那是當年我送給他的,那上面所鑲嵌的星光藍寶石質地不純,而且僅有56.75克拉,算不上什麼好東西。我那里還收藏著一顆,雖然只有不到五十克拉,但是色澤豔麗、毫無瑕疵,絕對屬于寶石中的上上品。如果尼基塔小姐喜歡的話,回頭我讓人給您送過去,就算是一份見面禮吧。”

    “真的?!”尼基塔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她失聲輕呼道。

    “咳!”郭守云咳嗽一聲,狠狠的瞪了尼基塔一眼。他心說干嘛這麼沒出息,沒見過石頭還是怎麼回事?

    被郭守云瞪的一縮脖子,尼基塔萬分不舍的回過頭去,不敢再在“石頭”的問題上多做糾纏了。

    “呵呵,其實,其實......”郭守云的不滿,令尼古拉耶夫也是一陣尷尬,他訕訕的說道,“如果尼基塔小姐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話,也不可能會看得上我那點小玩意,畢竟真正的好東西,還要說是在穆拉利塔蘭他們那種人的手里。據我所知,‘印度之星’的確堪稱是稀世珍寶,但是目前國際上排行第二的‘深夜之星’卻有些名不副實,因為至少還有兩顆同樣的寶石,是應該排在它之上的。而這兩顆現在都在穆拉利塔蘭的手里,一顆不僅質地純淨,而且足重為整整的四百一十二克拉,至于另一顆,雖然稍微遜色一點,可也有足足的二百三十克拉。”

    “噢?!”這回別說是尼基塔了,就連郭守云都有些心動了。盡管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郭守云對寶石這種東西的興趣都不是很大,但是他卻多少知道一點,如此兩顆寶石肯定價格不菲。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琢磨著,如果能把兩顆寶石弄來,在結婚的時候,將其送給妮娜做結婚禮物,那豈不是很有看頭?

    尼古拉耶夫也是個人精了,他一看郭守云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有些心動了。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覺得,像穆拉利塔蘭那樣的粗人,手里握著這麼兩顆稀世珍品實在是暴殄天物,”尼古拉耶夫一臉壞笑的說道,“如果郭先生有心照顧他們一下,回頭我可以對他旁敲側擊一番,相信在目前的情況下,他這個粗人也會知道如何去做的。”

    郭守云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看似有點心不在焉,可是他的腦子卻轉的飛快。

    可以肯定,尼古拉耶夫是有心要促成這件事的,這個胖小子如果能夠達成這筆交易,肯定也能夠從那個什麼穆拉利塔蘭的手里撈到一大票的好處,不然他怎麼會如此的來勁。

    不過話說回來了,對于能夠給自己帶來更多利潤的人,郭守云從不吝嗇,而對尼古拉耶夫的那點小心思,他也同樣抱著如此態度。

    看得出來,尼古拉耶夫的確是做軍火生意的好手,他不僅在行,而且在這方面還交友廣泛、見識開闊,只要能夠把他的貪欲和野心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郭守云才不管他私下里打什麼算盤呢。

    “嗯,也好,”考慮清楚這些,郭守云點點頭說道,“你去安排吧,今天晚上找個時間就看可以。”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31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零章 紅羽過江


    守云的伏爾加轎車,在遠東軍區指揮部里七拐八拐的最終在緊靠著一個偌大操場的停車位上停了下來,透過車窗,尼古拉耶夫看到了幾十米外的那棟三層紅色小樓,他知道,那就是遠東軍區的中樞機構所在——遠東軍區參謀部行政樓。

    此時,樓前的操場上顯得很熱鬧,一群僅穿著灰色背心、短褲的士兵,正在操場上打壘球,看樣子,國內的局勢混亂了,這些當兵的倒是清閑起來。

    “晚上八點吧,到時候你帶那個什麼穆拉利塔蘭到我的別墅去,我在那里等著你們。”臨下車的時候,郭守云將與穆拉利塔蘭見面的時間敲定下來。

    “好的先生,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的。”緊跟著郭守云下了車,尼古拉耶夫在關上車門的時候,應聲說道。

    在操場上此起彼伏的喧囂聲中,郭守云三人穿過停車場前的護欄甬路,徑直朝軍區參謀部行政樓走去。

    就在郭守云與尼基塔兩人緩緩步入遠東軍區參謀部行政樓的時候,從中國撫遠通往哈巴羅夫斯克的江口航線上,一艘渡江客輪由撫遠碼頭出發,緩緩駛向正好位于江心位置的黑瞎子島。

    身穿一襲黑色休閑套裝的孫紅羽,手扶船頭的護欄,靜靜的望著遠處那越來越近的小島,她的心情此時顯得有些矛盾,即有著幾分期待,又有著幾分的忐忑不安。

    再過上幾分鍾地時間,客輪就要在黑瞎子島的中方轄區靠岸了。隨後,孫紅羽將會在那里過境,進入蘇聯遠東境內。從上次她離開布拉戈維申斯克返回哈爾濱,到現在已經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了,而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里,無論是哈爾濱還是遠東,都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天知道這種變化會不會也出現某些人的身上。

    這段時間,孫紅羽一直都在考慮郭守云這個“小狐狸”的問題。毫不客氣地說。作為最早一個生意上的伙伴,孫紅羽是郭守云起家時期最大的一個支持者,盡管她當時也沒有安什麼好心,可實事求是地講。沒有她當初的幫助,郭守云或許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可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就在郭守云的事業度過最初地艱難時期,開始步向蒸蒸日上的時候。孫紅羽卻在承受著國內壓力的情況下,從她最初所扮演的角色上退了下來,從而錯過了一個千載難逢地大好時機。

    聯想到“小狐狸”在遠東的崛起,孫紅羽時常琢磨一件事。那就是在兩個月前的時候,如果沒有那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那麼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將會是怎樣一派景象?這種現實中不可能出現地假象很難猜測。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公司的經營狀況。肯定比最初那幾個月要強上百倍不止。

    看看這段時間從東北到遠東之間的貿易狀況,自從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被查封之後。郭氏兄弟地影響力便從中蘇貿易中全面撤離了,而由于遠東日趨高漲地排外情緒以及日漸混亂地治安狀況,往來與中蘇間的“倒爺”,也幾乎全都換成了清一色地老毛子。就孫紅羽之前所收集到的信息顯示,自從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被查封以來,僅布拉戈維申斯克一地,就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了二十余家成規模的貿易公司,這些貿易公司一舉壟斷了從黑河到遠東的整條進出口貿易線,等于是全盤接收了當初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一條商線。

    在最初的時候,孫紅羽還以為這些貿易公司只是郭氏兄弟的“托殼”呢,可是後來經過細致的調查,事實證明,這些公司與郭氏兄弟沒有任何關系,而真正與這些公司有關系的,是一個遠東新近崛起的黑手黨組織。孫紅羽通過多方渠道對這個黑手黨組織進行了調查,但是很可惜,這個組織雖然看上去很松散,可它的高層核心卻隱藏的很深,她根本得不到更加確切的情報。

    孫紅羽不知道這個黑手黨組織是否在背後同郭氏兄弟有關聯,可她卻知道一點,那就是這兄弟倆並沒有放棄進出口貿易的生意,只不過他們轉移了方向,將貿易的目光從國內,轉向了東亞、東南亞甚至是中亞地區。就拿目前流通在遠東市場上的卷煙來說,兩個月前,在遠東最容易買到的卷煙,幾乎清一色都是來自國內的,什麼“恒大”、“五朵金花”、“云煙”之類的,而如今呢,遠東市場上卷煙類商品可謂五花八門,而在這其中,韓國的“lights”、“ESSE”等都大有市場。其他的,像什麼日本的大米、鍾表、小家電,印尼的冷鮮肉等等,也全都出現在了遠東的市場上,而在這方面,郭氏貿易公司仍舊占據著

    出口市場的絕大部分份額。

    一周前,謝雨桐去了一趟釜山,她回來後說起,在釜山市內,郭氏貿易公司就開了一家貿易站,雖然說目前蘇韓之間還沒有建立任何外交關系,但是釜山市政府方面仍舊給這家貿易站開出了很多政策上的優惠。據說這家貿易站開站才僅僅不到一個月,但是單周貨物出口量已經達到了一百標箱以上(標准集裝箱)。謝雨桐在釜山的時候,這家貿易站正在做應冬羽絨服、棉服的訂貨招標工作,從韓國各地趕來的二十幾家輕紡廠代表正在四處活動,而釜山本市一家名為“licher”的輕紡廠,甚至請動了釜山市幾名議員出面,希望能夠把這份大額訂單拿到手。

    蘇聯人的遠東輕紡工業落後,而海外貿易渠道又不暢通,誰都知道,只要能夠打入那片市場,那麼產品的銷售就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而現在的情況是,遠東的海關設限很嚴格,任何一艘貨輪要想順順當當的在遠東碼頭停靠,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卸貨、發貨以及銷售了。但是釜山的這家貿易站不同,他們不僅有自己的通關渠道,甚至還有自己的大噸位貨輪,據消息靈通的人風傳,他們的貨輪都是蘇聯軍用的,而且他們在遠東使用的港口,也不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民用港,而是太平洋艦隊的軍用碼頭,因此,這家貿易站在信譽上很讓人放心。

    “嗚!”

    一聲頎長的汽笛鳴響,將孫紅羽的思緒從剛剛的回憶中拉扯回來。她扭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此時的渡輪已經抵達了黑瞎子島的岸口,披著一件米色風衣的謝雨桐,正從後艙的位置朝她走來。

    “紅姐,到了,我們上去吧。”走到孫紅羽的身邊,謝雨桐先是瞟了一眼正在紛紛擁下加班的乘客,這才對孫紅羽說道。

    “嗯,”孫紅羽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邁步朝船橋的方向走去。

    “紅姐,”緊跟在孫紅羽的身後,謝雨桐說道,“你在想什麼,這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什麼,”擠出一絲笑容,孫紅羽隨口說道,“可能是剛才江風有些涼,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不是,”謝雨桐搖搖頭,攢著雙眉說道,“依我看啊,你還是在考慮守云先生的事情。”

    孫紅羽沒有接口,她順著船橋走到岸上,深深地吸一口氣,而後舉目朝北邊的哨卡處望去。

    此前幾年,對黑瞎子島的歸屬問題,中蘇雙方斷斷續續的舉行了幾次談判,以戈爾巴喬夫為首的蘇聯政府,在近兩年已經決定做出部分妥協了,可是隨著這一場動蕩的開始,中蘇邊境談判陷入了暫時的停頓,而這個黑瞎子島的北部地區,也仍舊掌握在蘇聯邊防軍的手里。從孫紅羽所站的位置北望,可以遠遠的看到一處蘇軍哨卡,十幾個背著突擊步槍的蘇聯大兵站在哨卡後方悠閑地吸著煙,間或在界網的左近轉上兩圈。

    “紅姐,”沒有得到孫紅羽的答複,謝雨桐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這心也懸著呢。你說,咱們那邊前段時間剛把人家的貿易公司查封了,能凍結的資金都給凍結了,公司的資產也都給沒收了,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咱們又要創辦一個什麼中遠北方國際,還要大張旗鼓的做遠東貿易,這......這守云先生心里能沒有想法嗎?”

    “是啊,”孫紅羽攏開被風吹散在額前的長發,歎口氣說道,“如果他沒有想法,那就不是‘小狐狸’了。所以,就象我之前叮囑你的,這次過來,千萬不要在守云面前提什麼中遠的事情,不然的話,咱們就什麼都別想做了。”

    “紅姐還把我當成小孩子呢,這種事情我還能不清楚嗎?”皺皺鼻子,謝雨桐不滿的說道,“你之前不是說了嘛,咱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看看老朋友,還有呢,這中秋節眼看就要到了,咱們哈爾濱今年中秋有燈盞......”

    “還說你不是小孩子,”不等謝雨桐把話說完,孫紅羽便搖頭苦笑道,“像什麼中秋節、哈爾濱燈展的事情,也不能在守云的面前提,像這些話,只有在守成的面前說在有效果。守云奸猾似鬼,你要在他面前提這些事情,他一眼就看出咱們在打什麼主意了,一個搞不好,咱們就會弄巧成拙。”

    “嗯,紅姐說的有道理。”謝雨桐點頭贊同道。

    “一會兒過了江,咱們先去拜會守成,希望他們兄弟倆現在沒在一起。”孫紅羽又朝北邊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33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一章 你明白了嗎?


    郭守云一行人從遠東軍區指揮部出來的時候,時間已點半鍾了。中午還晴朗一片的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卷起了一大片的烏云,烏壓壓的,看上去就像是飄了一頭碩大的烏色怪獸。而伴隨著這片烏云一起到來的,則是時不時拂過街道的陣陣狂風,這風吹的很涼,帶著一股明顯的潮濕。

    “看樣子要下雨了,”坐在車里,郭守云看著正吹過街頭的一股塵風,有些魂不守舍的說道,“一場秋雨一場寒,估計這場雨下過之後,這該死的氣溫就要降下來了。”

    “今年的冬天恐怕不那麼好過啊,”尼基塔瑟縮著身子,依靠在松軟的車座里,歎口氣說道,“現在各州政府都有財政困難的問題,而保障局那邊估計也拿不到今年的城區熱電撥款了,這氣溫一點出現驟降的現象,那各地的冬季供暖就要成大問題了。”

    “你的聯想力倒是挺豐富的,”瞟了前面的女人一眼,郭守云嗤笑道,“如今才是九月份,距離真正降溫的日子還早呢。再者說了,莫斯科不是一直提倡自由民主嗎?不是一直提倡人權至上嗎?那他們還能保障不了民眾的過冬取暖?像這種問題,人家總統、總理的還沒著急呢,你一個女人操那份閑心干什麼。”

    “對對對,先生說的不錯,”尼古拉耶夫不失時機的湊趣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尼基塔小姐這份悲天憫人的善心。也著實令人欽佩。嗯,我知道先生一直都在做著進出口貿易地生意,這段時間,如果先生能夠多進口一些禦冬的物資,比如棉服大衣之類的東西,那趁著今年冬季的時候,應該能有不錯的銷路。”

    “這種事情如果等你來告訴我,那黃瓜菜都涼了。”心中對尼古拉耶夫的後知後覺破不以為然,不過郭守云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微微一笑,嘴里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嗯,維奇說的不錯。真想不到,你這個軍貿局的局長不但對軍火貿易懂行,還這麼有商業頭腦。呵呵,現在我對咱們之間地合作可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嘿嘿。先生過獎了,其實我這點商業頭腦,哪及得上先生之萬一呢,”尼古拉耶夫諂笑道。

    “好啦。我的維奇同志,過謙的話你就不要多說了,我是真的很看好你地。”郭守云臉上的笑容很淡。頗有那麼種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他伸手在尼古拉耶夫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這段時間呢,你回去就加緊准備。最重要地是,先把局里那些無所事事、尸位素餐的家伙們裁撤掉。今後的合作,我可還要顧及軍區的利益,所以這開銷自然是越少越好,更何況咱們地合作畢竟不是那麼符合規定的,因此知道的人同樣也是越少越好。嗯,除此之外呢,記得轉進時間把軍貿局地倉庫清理出來,你剛才也聽廖緬科和席賈霍夫兩位同志說了,只要你們這邊准備妥當了,需要什麼貨物,他們可以在一周內就籌備完畢。”

    “是,先生,您盡管放心,我回去之後馬上就動手准備。”尼古拉耶夫先是很痛快地回答了一句,繼而又面露難色,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先生,關于這個裁員的問題,其實我之前已經有這方面地打算了。莫斯科總局那邊,前段時間一次性裁員近半,而遠東總局現有職員近兩萬,我原本打算裁撤一半以上的,只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有困難?”郭守云揚揚眉,問道。

    “是有困難,”尼古拉耶夫歎口氣說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局里賬面資金嚴重虧空,我根本拿不出解雇職員所需要的那一大筆遣散費,不瞞先生說,我今天上午還在為這個問題發愁呢。”

    “哦,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郭守云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道,“我看這樣吧,你明天上去跑一趟商業銀行那邊,我先幫你把局里短缺的那部分資金補上。你今天晚上就辛苦一下,把具體的虧空整理出來,形成一個賬目明細,明天拿給我過目一下就可以了。”

    “瞅瞅人家,什麼叫財大氣粗啊,為什麼遠東軍區那幫子人甘心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啊?不為別的,就因為人家有錢啊,”尼古拉耶夫心頭狂喜,他知道,自己這個大腿是沒抱錯,今天上午還在困擾自己的局內資金問題,驟然間就得了解決,這已經足夠說明所有問題了。

    “那先生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欣喜,尼古拉耶夫連連搓動著雙手,興奮的說道,“先生有所不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為這個資金的問題發愁,如果這兩天沒有資金到賬,那局里當月的薪水都發不出來了。這個......這個,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先生了。”

    “先不要說什麼感謝的話,

    我可不是白送給你的,”微微一笑,郭守云說道,“你們以前的渠道聯系起來,只有那樣,你的軍貿局才有未來可言,否則的話,我是不可能每個月都給你們白送薪水的。”

    “是是是,先生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尼古拉耶夫急忙說道,“我這兩天一定賣一把力氣,把所有需要做的工作抓緊辦好,絕不會讓先生失望的。”

    郭守云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伏爾加轎車依著來時的路線重新返回到軍貿局的大門前,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郭守云仍舊倚在座位上假寐,而尼古拉耶夫則小心翼翼的推開車門鑽了出去,隨後,又輕手輕腳的將車門合攏。

    老實說,郭守云這樣的做法是相當不禮貌的,可是作為軍貿局局長的尼古拉耶夫,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與此想法,他的臉上還始終帶著那麼一股子興奮,同早上離開局里的時候相比,他身上的自信幾乎勃然而出,令人側目。

    “先生,”當車子離開軍貿局,尼古拉耶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的時候,尼基塔從前座上轉過身來,打量了郭守云一會兒,才輕聲喚道。

    “嗯?”郭守云閉著眼睛,從嗓子里發出一個悶聲。

    “呼,”重重的呼一口氣,尼基塔嗔笑道,“真是的,我還以為您睡著了呢。”

    “如果不是你打擾的話,我還真就睡著了。”微微一笑,郭守云睜開眼睛,隨口說道。

    “先生,您覺得這個尼古拉耶夫可靠嗎?”沒有在是否睡著的問題上多做糾纏,尼基塔黛眉輕皺,輕聲問道,“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他那一副謙恭的樣子,實在是太逼真了,逼真的令人感覺很不舒服。”

    “可靠?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靠的。”郭守云冷笑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至于說這個尼古拉耶夫是否簡單,哼哼,你也根本不用去考慮。想想看,軍貿局的遠東總局局長一職可是個肥差,他一個沒有什麼後台的人,卻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近二十年,如果這樣的人也算簡單的話,那還有誰是不簡單的?”

    “哦?”尼基塔先是一愣,繼而會意的點點頭。老實說,她這一刻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點頭,更不知道明白了什麼。

    “這人簡不簡單其實無所謂,關鍵是看他有沒有弱點,識不識時務,”郭守云目光看向窗外,嘴里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森冷,“而維奇就很不錯,我很喜歡他這樣的人,貪財好色,但是卻又很有頭腦,最重要的是,他很識時務,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你想想看,他在幾年前就已經搭上了安全委員會,還將一顆價值不菲的寶石戒指當做禮物,送給了當時第三總局副局長伊賈琴科。按道理說,他這麼長袖善舞的人,應該早就調到莫斯科去了,可是他沒有,這麼多年了,還在這個局長的職務上,這其中包含了什麼樣的信息,你仔細想過嗎?”

    “您是說,他沒有野心?”尼基塔試探著問道。

    “錯!沒有野心的人根本就不存在,”郭守云嗤笑道,“維奇之所以這麼多年都賴在這個位置上不動,就因為這個職位是個肥缺,而他的野心也不在于權力,而是在于更加實惠的金錢。先生我會害怕維克托那樣的人,會擔心席賈霍夫那樣的將軍,甚至會顧慮莎娜麗娃那樣的女人,但是卻最喜歡對金錢充滿欲望的合作者——就像維奇這樣的人。在現在的遠東,一個愛錢而又有頭腦的人,都應該知道與我合作是最正確的選擇,而維奇就恰恰是這麼個愛錢又有頭腦的人,你說和他合作,我是應該選擇高興呢,還是應該選擇顧慮重重?”

    “我明白了先生,”尼基塔恍然大悟,她點點頭說道。

    “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郭守云仍舊看著窗外,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尼基塔心頭一跳,她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真的明白了,先生。”

    “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啊,”郭守云轉過頭來,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凌厲的在尼基塔臉上盯了片刻,而後突地笑了一聲,說道,“記住一件事,回頭給那個什麼斯爾金娜選一套別墅,要在市區內的,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位置好,而且讓那位迷人的小秘書滿意。這件事你親自去辦,和她多接觸一下,嗯,最好要讓她明白一點,那就是維奇能給她的,我們都能給她,而維奇給不了她的,我們還是能夠給她。”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34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二章 驟雨


    說到底你還是信不過尼古拉耶夫嘛,”尼基塔聳聳肩沒有說什麼,但是心里卻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郭守云不可能一開始就對尼古拉耶夫充滿信任,而他之所以要對斯爾金娜這麼個女人另眼相看,就是為了在軍貿局內楔一顆釘子。尼基塔還知道,別說是尼古拉耶夫這樣的新人了,即便是自己恐怕也無法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全部信任,當然啦,要說起來也不能埋怨這個男人疑心太重,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像他這種權勢滔天的人,如果沒有這份疑心,那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了。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別人心里某一時間在想些什麼,正因為如此,人與人之間才會有那麼多的誤解,那麼多的猜疑,同樣是因為如此,這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才會被看成一門藝術。

    同尼基塔簡單的交談了幾句,郭守云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今天看起來好像有些疲憊,不想說話,也不想多考慮問題,因此,當車內再次沉寂下來之後,他又一次閉上眼睛,開始了新一輪的假寐。

    伏爾加轎車在涼風拂起、光線陰霾的街道上疾馳,約莫十幾分鍾之後,才離開了哈巴羅夫斯克市區,駛上了通往南郊別墅區的柏油馬路。

    就在遠遠可以看到別墅區影子的時候,醞釀已久的這場秋雨終于落了下來,雨勢來的很急,豆大的雨點劃著斜線從天空中飄墜下來。打在車窗玻璃上,發出噼噼啪啪地脆響,只是片刻的工夫,明鏡的車窗玻璃上,已經趟滿了雨水。

    在車子駛進別墅區正門的時候,郭守云恰好從淺睡中醒轉過來,他隔著趟滿雨水的車窗朝外看了一眼,只見在別墅的正門前,六七個挎著槍的警衛。正冒雨向他的座車行禮。

    “停車,”郭守云欠起身子,伸手在司機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吱!”司機聞聲踩下刹車。伏爾加轎車穩穩地停靠在別墅正門之內。

    “怎麼啦,先生?”尼基塔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問道。

    郭守云沒有說話,他一把推開車門。而後彎腰鑽了出去。

    此時雨勢似乎愈發的大了,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擊打在伏爾加轎車地車頂上,濺起一朵朵蒙蒙的水花,郭守云從車里鑽出來。只是幾個呼吸的工夫,雨水就將他的衣服全數打濕了。

    “先生,先生!”郭守云地舉動。將車里的尼基塔嚇了一跳。她慌不迭的扯了一副座套。從車里跳出來,而後快步跑到郭守云的身邊。一邊將座套張開,遮蔽在郭守云地頭頂上,一邊說道,“您這是干什麼啊?雨下得這麼大,咱們......”

    “尼基塔,”抹了一把臉上沾掛的雨水,郭守云在別墅正門前的幾個位置上打量一番,隨後,伸手指了指正門入口處地左右兩側,說道,“回頭找人,在這兩邊各搭一個遮雨亭,還有,在離大門......嗯,十米吧,就那個位置,給我建一個門崗,要建地大一點,記得通上供暖。門前幾個開闊地位置,給我設上監控。”

    說完這些,郭守云又指著那些正看著自己愣神的警衛,大聲說道:“這冬天眼看著就要到了,往後一段時間雨水肯定少不了,這些兄弟負責著咱們整個別墅區地安全保衛工作,咱們也得盡量照顧好他們的生活起居。可現在你看看,這別墅區的入口什麼都沒有,下雨刮風的,大家伙就要干挨著,這像什麼話?”

    “是,先生,我記住了,明天一早我就安排。”尼基塔趕緊說道,“您現在還是趕緊回車上去吧,這雨太大了。”

    “你們誰是負責人?”沒有理會尼基塔的話,郭守云沖那些警衛喊道。

    那些警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一名身材魁梧、軍裝濕透的年輕人快步跑過來,他在距離郭守云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唰”的來了一個立正敬禮,而後大聲說道:“軍區指揮部內衛122上士塔尼波夫向麼啊?雨下得這麼大,咱們......”

    “尼基塔,”抹了一把臉上沾掛的雨水,郭守云在別墅正門前的幾個位置上打量一番,隨後,伸手指了指正門入口處地左右兩側,說道,“回頭找人,在這兩邊各搭一個遮雨亭,還有,在離大門......嗯,十米吧,就那個位置,給我建一個門崗,要建地大一點,記得通上供暖。門前幾個開闊地位置,給我設上監控。”

    說完這些,郭守云又指著那些正看著自己愣神的警衛,大聲說道:“這冬天眼看著就要到了,往後一段時間雨水肯定少不了,這些兄弟負責著咱們整個別墅區地安全保衛工作,咱們也得盡量照顧好他們的生活起居。可現在你看看,這別墅區的入口什麼都沒有,下雨刮風的,大家伙就要干挨著,這像什麼話?”

    “是,先生,我記住了,明天一早我就安排。”尼基塔趕緊說道,“您現在還是趕緊回車上去吧,這雨太大了。”

    “你們誰是負責人?”沒有理會尼基塔的話,郭守云沖那些警衛喊道。

    那些警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一名身材魁梧、軍裝濕透的年輕人快步跑過來,他在距離郭守云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唰”的來了一個立正敬禮,而後大聲說道:“軍區指揮部內衛122上士塔尼波夫向先生報道!”

    “報什麼道,我又不是你們的指揮官,”雨太大了,眼睛里有些進水,郭守云揉搓著眼角,失聲笑道。

    “嘿嘿......”這個上士塔尼波夫看上去有些憨,他杵在那里,只知道傻笑。

    “今天雨下的太大,值崗就不要出這麼多人了,”郭守云搖頭笑道,“還有,一會兒記得到我那里去拿些煙酒什麼的過來,給弟兄們分一分,大家伙都辛苦了,這就權當是慰問吧。”

    “這不用了吧?”塔尼波夫上士猶豫著說道,“畢竟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軍區那里有命令,不能......”

    在我這里不用管什麼軍區的命令,聽我的就可以了,尼波夫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記住,一會找人過來,我住在哪里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先生。”塔尼波夫上士點點頭說道。

    “嗯,那就好,你要是不服從我的命令,小心回頭我扣你薪水。”郭守云笑了笑,這才轉身朝車門的方向走去。

    “先生慢走!”看著郭守云那濕漉漉的身影消失在車門內,塔尼波夫沉默了好半晌,才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先生,看看您,”尼基塔這次沒有上車子前座,她從另一側的車門鑽進來,坐到郭守云的身邊,一面用一條備用的毛巾替郭守云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面不無責怪的嬌嗔道,“就這一會工夫,身上全都淋透了,回頭感冒了怎麼辦?像這些小事,您交代下來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冒雨跑出去布置。”

    郭守云笑笑,將毛巾從尼基塔手里接過來,趁著擦臉的工夫,他扭頭從車後窗向外看了一眼。只見在車外,那個塔尼波夫上士兀自筆挺的站在雨中,愣愣的看著自己這邊發呆。

    “這有些事我親自做,和交代別人去做是完全不同兩個效果,”用毛巾將臉上的雨水拭淨,郭守云隨口說道,“更何況照顧這些人,對咱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小事。將心比心,如果你不著意的關注別人,又怎麼能奢望別人來關注你?哎,尼基塔,這為人處世上的很多玄機,你還沒有看透徹呢。”

    對郭守云這番話,尼基塔感覺有些不以為然。一群警衛而已,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不稱職的話換掉就可以了,何必要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多費力氣。

    可尼基塔不知道的是,郭守云的為人處世原則,就是如此:越是對普通人,他越要好好的對待,要表現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為自己贏得一個很好的口碑。至于對那些原本就高高在上的家伙們,則需要采取一種恩威並濟的手段。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一種權術,是梟雄的處事邏輯,尼基塔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在,因為她不是郭守云,也注定成不了一個梟雄。

    就拿今天這些大兵來說,郭守云剛剛的這一番作為,勢必會給他們造成一個印象──郭先生與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不同,他沒有架子,而且很知道如何去尊重別人,跟著這樣的人做事,不僅受不了虧待,同時心里也感覺很舒服。俗話說人言可畏,但是轉一個方向,這人言未嘗就起不到好的效果。可以預見,今天這一幕,很快就能通過這幾個警衛之後,傳遍軍區內衛部隊,這樣一來,郭守云的一種形象,就算是在一個小范圍內建立起來了。當然,這偶爾一事的影響不會很大,但是涓流彙海,一件一件這樣的小事累計在一起,那所能造成的影響,就不是一點半點的了。

    冒雨行駛的伏爾加轎車在別墅區里兜轉了一圈,最終駛進了郭守云那棟別墅的後院,在庭前花圃旁的小停車場里,郭守云一眼就看到了守成那兩輛同樣款式的黑色嘎斯吉普車。

    “嗯?”輕哼一聲,郭守云屈指敲打著車窗,對身邊兀自撅著小嘴的尼基塔說道,“今天守成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而且兩輛車都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客人?”

    “是不是里爾克先生從中東回來了?”尼基塔也感覺有些疑惑。守成這兩輛嘎斯軍用吉普是他的最愛,等閑他都不會讓人碰一碰的。平時,這兩輛車一輛存放在集團總部,一輛則由守成自己開著,今天它們一起出現在別墅停車場上,的確顯得有些奇怪。

    “是嗎?”郭守云皺皺眉頭,他想起了那個讓人頭疼的菲爾娜。的確,如果守成的寶貝車還有誰能動的話,那也就是里爾克的寶貝女兒了。

    “怎麼里爾克回來也不給我消息?”嘴里嘟芤瘓洌郭守云顯然已經有些不滿意了。

    說話間,司機已經開車繞過停車場,直接來到了別墅前的台階下。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別墅的前門打開,穿著一身白色家居常服的妮娜,撐著一把雨傘從樓里走了出來,而緊跟在她身後的,除了笑容滿面的郭守成之外,赫然還有兩個大熟人。

    “紅姐?!”不知為什麼,看著那道旬月未見的窈窕身影,郭守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怎麼來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尼基塔,郭守云皺眉說道。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36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三章 計將安出?


    這人是誰?”尼基塔並沒有見過孫紅羽,而在國內的 貿易公司被查封之後,郭守云兄弟倆也從沒有在外人的面前,提起過孫紅羽這個名字,因此,對于尼基塔來說,此刻站在別墅樓前的這兩個中國女人是完全陌生的

    “兩個朋友,以前的朋友,”郭守云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對孫紅羽,他自己也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曾經的合作者?感情上差強人意的朋友?這些或許都是。不過正如他所說的,“以前的朋友,”這“以前”兩個字的含義很深。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時隔月余,這個曾經的朋友,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他面前,郭守云的心里有點沒底。

    “哦?‘以前’的朋友?”尼基塔也聽出了郭守云這兩句話中的異樣,她愕然片刻,追問了一句。

    “嗯,一位很狡猾的朋友,”郭守云的嘴角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在伸手去開車門的同時,壓低聲音對尼基塔說道,“一會兒你替我陪著妮娜,咱們這位不請自來的朋友可不簡單,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只要記住沉默是金就好了。”

    說完這番話,郭守云也不等尼基塔做出反應,就自顧自的推開車 門,一挺身鑽了出去。

    “哎呀,稀客稀客!”從車里鑽出來,還沒等身形站穩,郭守云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副驚喜的表情。他手扶車門,望著樓前台階上地孫紅羽。大聲笑道,“我說今天這右眼皮怎麼跳個不停,原來是家里有貴客上門了。紅姐啊,這一別月余,你今天怎麼想起到小弟我這來坐坐 了?”

    “怎麼,不歡迎嗎?”聽了郭守云這番話,孫紅羽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奈。她聽得出來,郭守云這番話雖然說得熱絡,可實際上卻夾雜了太多的隔閡與警惕。這一點,與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以說是毫無二致。“稀客”?這個詞又用在朋友身上的嗎?

    “紅姐,你說哪去了。”快步登上階梯,徑直來到孫紅羽的身邊,郭守云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開懷笑道。“我郭守云就算不歡迎誰,也不能不歡迎紅姐你啊,你可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這是真心話?”拋開心中的那一份落寞,孫紅羽強自笑道。

    “當然是真心話。小弟我在你地面前,什麼時候說過違心的話 啊?”郭守云做出一副很莊重的樣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好。即然這樣。我在你這兒多住上些日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孫紅羽趁勢說道。

    “沒問題,這有什麼問題啊?”郭守云回答地很爽快。他一邊同站在孫紅羽身邊的謝雨桐握了握手,一邊笑道,“紅姐你在我這兒就不用客氣,別說是住些日子了,只要你高興,住一輩子都沒問題。”

    “哥!瞧你這口無遮攔的,當著嫂子的面,你也不怕她多心。”郭守成在旁邊打趣道。

    “哦?這有什麼好多心地,大家都是朋友嘛。”郭守云扭頭看了弟弟一眼,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絲異樣的眼神。

    “知道是朋友還把人家涼在門口,”妮娜走過來,她伸手在郭守云的身上摸了摸,柔聲說道,“你這身上怎麼弄地?看看,全都濕透 了。”

    “沒什麼,剛才在前邊門口處理了點瑣事,”郭守云握住妮娜的小手,順勢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吻一口,輕聲說道,“你先陪紅姐和雨桐說說話,我去把衣服換了。”

    “嗯,”妮娜看了自己地男人一眼,柔聲說道,“那你快去吧,別著了涼。”

    “知道了,”郭守云笑笑,轉頭對孫紅羽說道,“走吧紅姐,到里面坐。我這身上全都濕透了,先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先讓妮娜陪你坐 坐,我馬上就下來。”

    “哥,我陪你去吧,”緊跟著郭守云地話頭,守成說道,“今天公司那邊地月底結算做出來了,我有些打算想跟你說一說,你來拿個主 意。”

    “這些事過後再說吧,”郭守云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他看看孫紅羽,猶豫著說道,“紅姐在呢,你去陪她說說話,公司地事情,什麼時候說不行啊。”

    “這有什麼,紅姐又不是外人,她還能挑咱們的禮啊?”瞟了孫紅羽一眼,守成失笑道,“再者說了,她們幾個女人在那里說話,我一個大男人攪和在里面多不自在。”

    “去吧,去吧,”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孫紅羽擠出一絲笑容,嗔怪道,“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早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只認錢不認人的家伙,既然是生意傷的事情,那就先去談吧。不

    可快點下來,否則的話,小心我把妮娜妹妹拐跑了。

    “兩分鍾,只要兩分鍾就成了。”郭守云陪笑一句,隨即朝孫紅羽做了“請”的手勢,將一行人讓進了樓里。

    郭守云的這棟別墅,一進前廳就是一個偌大的客廳,而通往樓上的電梯,則是在右側走廊的盡頭。

    “妮娜,看起來這段時間守云變了很多啊,”看著郭氏兄弟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孫紅羽不無感慨的說道。

    “是嗎?我沒有感覺到啊。”妮娜顯得很內斂,她淺淺一笑,說 道。

    “你當然感覺不到,”心里嘟芤瘓洌孫紅羽歎口氣說道,“其實不止是守云,就連守成也變了很多。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懵懂的大孩子,可是現在......他也成熟多了。”

    孫紅羽這番話的確是有感而發的,對她來說,今天守成的表現實在是大出意料之外,面對她的屢屢旁敲側擊,這個當初血性十足、性格內斂的小伙子,竟然一直都不動聲色,這讓原本信心十足的孫紅羽倍受打擊。

    這次來遠東,孫紅羽的計劃安排的很周詳,她以郭氏兄弟倆的性情差異為切入點,打算先把守成的工作做通,然後通過他去影響郭守云,從而促成中遠與郭氏之間的新一輪合作。在孫紅羽看來,郭守成是一個心機很淺,而且鄉土觀念比較重的人,而郭守云這個人雖然心機深沉、詭計多端,但是他有一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他把親情這個東西看的比較重。因此,對中遠集團能不能進入遠東,並在這邊獲得郭氏集團的鼎力支持的問題,顯然就不能直接從郭守云那一方著手去談,走一個曲 線,先以鄉情攏住郭守成,然後通過他去對郭守云施加影響,這才是一個最好的辦法。退一萬步說,只要能把守成拉過來,那麼即便郭守云仍舊不答應與中遠合作,他至少也不會在中遠進入遠東的問題上橫加阻 撓,而這一收獲對中遠來說就已經很大了。

    現在的遠東,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蘇聯管制下的遠東了,在這里,莫斯科的命令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真正在這里掌握著絕對話語權的,還要說是郭氏兄弟兩人。毫不客氣地說,如果沒有得到郭氏兄弟的認可,中遠集團冒冒失失的進入遠東,那別說是敞開門來做生意了,集團的員工能不能得到人身安全的保障都成問題。更何況中遠的野心很 大,現在孫紅羽手頭可以調動的資金是一個驚人的數字,而集團要在遠東做的第一筆生意,就是由上面直接布置下來的任務──為寶鋼采購大型的程控軋鋼機機組。自從中遠搓攤成立以來,孫紅羽了解了一些寶鋼所面臨的局面。自從七九年建廠以來,寶鋼一直都在同日立公司合作,而寶鋼集團所采用的軋鋼機及其技術,也全部都是由日立公司提供的。這兩年,寶鋼的大型程控軋鋼機面臨更新換代的問題,而日本國內由于經濟的不景氣,尤其是受房地產泡沫經濟破碎的影響,日立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面對這種情況,日立在寶鋼設備更新的問題上,提出一系列較為苛刻的條件。正因為如此,國內打算另尋一條路子,也就是將目光轉向面臨解體危險的蘇聯。不得不承認,老毛子或許在搞經濟上很差 勁,但是他們的重工技術,卻是始終處在世界前列的,如果能把這邊的路子走通,那有很多一直存在的問題,也就能夠迎刃而解了。

    這話說白了,就是中遠所窺伺的,不僅僅是成品的軋鋼機械,他們還要拿到蘇聯鋼材鍛造方面的相關技術。機械有價,可是這技術無價啊,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中遠不找郭氏集團合作,還能找誰?現在不說別的,就說遠東的阿穆爾鋼鐵廠,它正處在郭氏集團的實際操控之 下,中遠所需要的東西,這家鋼鐵廠全都有,關鍵一點,就看郭守云肯不肯放手了。

    在來之前,孫紅羽把一切都想的挺好的,用感情把郭守成套住,再以利益為主、郭守成的進言為輔,引郭守云上鉤。可如今看來,這條路子走不通了,可以想見,郭氏兄弟選在這個時候一起上樓,他們在背後肯定會相互溝通一番。孫紅羽也許會低估郭守成的智商,但是她卻絕不敢小看郭守云的眼光。這兄弟倆個湊在一起,只要守成將今天下午的事情和盤托出來,那“小狐狸”肯定能夠察覺到自己的用意。對于這一 點,孫紅羽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38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四章 揣度


    紅姐什麼時候來的?”在走廊盡頭的電梯間里,當兩電梯門緩緩閉合之後,郭守云臉上的那份笑容驟然消失了,他眉頭微攢,沉聲對守成說道。

    “具體時間不知道,不過她到集團的時候,是兩點半左右,”守成從口袋里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大哥,同時回答道。

    “兩點半左右?”郭守云歪頭思索了片刻,轉而問道,“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嗎?”

    打著手里的火機,替郭守云將煙點燃,守成搖頭說道:“這一下午,她天南海北的砍了一通,從渥太華的經濟形勢到遠東這段時間的局勢發展,又從日本的泡沫經濟說到漢城的游行示威,總而言之,就是有用沒用的說了一大堆,可就是沒有說她這次來遠東的目的是什麼。”

    “哦?”郭守云有些迷糊了,在他的印象中,孫紅羽可是個相當功利的女人,她此次來遠東如果說只是為了訪友,那就過于滑稽了,別說是他郭守云,恐怕連妮娜都不會相信。而現在的問題是,她下午究竟和守成說了些什麼,郭守云毫不知情,因此他也無法了解到守成沒注意到的細節。

    不過話說回來,郭守云可以篤定一點,那就是這次孫紅羽前來遠東,肯定不會那麼簡單。他們郭氏兄弟倆是什麼人?那是在國內公安部紅頭通緝令上掛了號的重犯,國內的人與他們撇清關系尚且唯恐不及呢,誰還會有事沒事的過來探望他們?尤其是孫紅羽,她可不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在國內背景深厚地女人。在這麼個敏感時期。不惜舍身犯險地前來遠東,探望兩個在國內遭受通緝的重犯,這種事情在常理上都說不過去,難道郭守云還會相信?

    “我估計這次紅姐過來,恐怕不是她自己的意思,”看到大哥緊攢起眉頭,守成吐了一個煙圈。歎口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啊。”

    “噢?!”郭守云精神一振。追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用力的吸了一口煙,守成有些落寞的說道:“大哥,我和你不同的。雖然之前和紅姐接觸地次數不多,但是當初我可是把她當做未來的嫂子看待的,所以在和她相處地時候,我可從來都沒有耍過什麼心機,而她那時候......”

    說到這里。守成頓了頓,他抬手揉搓著額頭。歎氣說道:“那些過去地事情,不提也罷了,但是這一次,我能感覺的出來,她在和我談話的時候,雖然仍舊像當初那般地熱絡,可是每一句話說出來,都夾雜著太多試探的意思,而且里面那種小心翼翼的味道很濃,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大哥,你也說過,這人都是會變的,可我琢磨著,一個人變得再快,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就變成這樣吧?所以我覺得,這次紅姐過來恐怕是......是有人在背後一力推動地結果。”

    聽了守成這番話,郭守云有些不以為然。一個人要變的話,實在是再簡單不過地事情了,別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趕上某種外部環境的局面,一天二十四小時就能讓一個人從里到外變個透徹。更何況,當初孫紅羽在和守成接觸的時候,未嘗就沒有言語中的試探、揣摩,只不過那時候的守成還很不成熟,他察覺不到罷了。現如今呢,隨著接人待物經驗的增長,守成已經日益成熟起來,孫紅羽仍舊用當初的那種伎倆來對付他,難免會自露破綻。

    不過話說回來,守成的考慮也未嘗沒有可能,從孫紅羽的家世背景來看,如果國內有什麼主意打到了遠東的頭上,那迫她出面來辦理,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在這種情況下,說她身不由己也並無不當。

    考慮問題要全面,在最終的答案揭曉之前,絕不依靠主觀臆斷來否定一種可能性,也不依靠主觀臆斷來肯定一種可能性,這就是郭守云思考問題的邏輯。

    “哎,哥,”守成並不知道大哥的心里在盤算什麼,他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今天下午同孫紅羽的一番交談,令他受了一定的觸動,因此,他現在的心情失落的很,“說實話,今天紅姐的態度讓我很失望,也讓我感覺很難受。誠然,走到今天這一步,咱們兄弟倆什麼都有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是以往我連做夢都不敢去想的。可是話說回來,咱們也失去很多了,不說別的,看看現在咱們身邊還有幾個知心的朋友?一個都沒有了。”

    “叮”的一聲脆響,電梯到了樓上,緊閉的電梯門緩緩開啟,可是無論郭守云還是郭守成,都沒有邁步走出去的意思。

    “今天下午,紅姐說起中秋節就要到了,她說要趕在那之前回哈爾濱去,還問我有沒有親戚朋友的留在國內,她可以代為探望。”守成讓再繼續感慨,而郭守云這個大哥,則是他最好、最“稱職”的聽眾,“我當時就想,小妹去了加拿大,她中秋要怎麼過啊?以前咱們每逢中秋的時候,都會三個人一起回石人鎮的,看看鎮上的鄉親們,給爹娘他們墳上添柱香什麼的,雖然說爹娘他們在墳里頭,咱們兄妹三個在外頭,可好歹那也算團圓了。唉,哥,我記得那是七八年的時候吧,那時候小妹才八歲,還不怎麼懂事呢。趕上中秋,她看見人家劉嬸家的櫻子吃月餅,也吵著要吃。那時候你在一建公司做小工,一個月工資才二十六塊半,三毛錢一塊的月餅,你給我和小妹一人買了一塊,自己卻抱一塊炊餅對付,還騙我們說你先前吃過了。呵呵,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那時候的月餅真好吃。青紅絲的。皮厚餡少,還硬邦邦地,可吃在嘴里,就覺得那麼舒心,你不知道,那年地中秋,我

    在被子里哭了一晚。學的念頭,也是那一晚萌發

    “傻小子,那時候的事還記得那麼清楚。”郭守云的心里也頗有幾番滋味。老實說,對于那時候記憶,他心頭模糊地很。畢竟不是他自己所親身經曆的,不過,或許是靈魂烙印的關系,他在聽郭守成說起這番過去地時候,仍舊能夠感受到一種深深的觸動。

    “當然記得清楚。”守成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淚水,失笑道。“過去地事情就是‘本’啊,忘了本怎麼行?哥從小就告訴我和小妹,這人不管怎麼受窮、受餓,也不管怎麼發達、豪富,都不能忘本,不能沒了骨氣,這話我一直記著呢。”

    “嗯?這事有點不對!”郭守云心頭一動,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這個弟弟似乎話中有話啊。

    猛一抬頭,郭守云將目光直直地盯在守成臉上,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查看到點什麼。守成沒有躲避,他靜靜的站在那里,回視著自己地大哥,因為眼里還有淚水的緣故,他的眼睛看上去亮晶晶的,非外清澈透亮。

    兄弟倆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在這種目光交流中,他們彼此都體會到了很多東西。

    從守成的眼神里,郭守云感覺到,自己這個弟弟地確從孫紅羽那里察覺到了某些東西,而且他似乎對孫紅羽暗示的那些東西很心動,只不過出于某種考慮,他並沒有做決定,也不想直接說出來干擾自己地判斷,因此,他才選擇了這麼一個方式,來同自己這個大哥交流。

    聯系剛才守成所說的那些東西,郭守云系統的梳理一下,自己這個弟弟說了那麼多話,重點無非就是兩個:其一,提醒他這個做大哥的不要忘本,在二十六塊半的工資條件下,花費六毛錢去買兩塊干硬的青紅絲月餅或許很吃虧,但是吃著很舒心,從本質上來說,誰賺誰虧便很難下定論。其二,守成也是在向這個大哥表明立場,他沒有忘本,大哥當初買了月餅他很開心,但是過後又為大哥的辛苦痛哭一宿。所以,在今後的事情上,他還是聽大哥的,輟學也好,辛苦也罷,他都跟在大哥的身後,始終如一。

    “臭小子!”伸手在守成的胸前擂了一拳,郭守云笑罵道,“什麼時候學會跟大哥動心眼了,有什麼話不直說,還搞的這麼玄而又玄的,我看你是想找揍了。”

    “我哪有......”守成眨巴著眼睛,裝傻充愣的說道。

    “算啦,算啦,懶得和你這臭小子計較,”郭守云搖頭笑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紅姐這次過來,不過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我都會好好接待她的。正如你所說的,咱們的朋友現在越來越少了,我也不希望到最後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不過我的立場也很明確,咱們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交情其次,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個原則到哪都不能變。紅姐要來做生意,好,我歡迎,只要她能照生意場上的規矩來,那我還真不吝嗇多給她一些幫助和優惠。但是如果她還有別的什麼目的,那對不起了,翻臉不認人的事情,大哥我也做得出來。在這一點上,我希望守成你能夠理解我,你要知道,這里是遠東,是咱們的地盤,可也是老毛子的地方,紅姐她說到底都是外人,她和咱們的身份不一樣。咱們在這里打拼近一年,目前才算是剛剛融入這里的生活,在莫斯科那些政客的眼里,咱們雖然有著黃皮膚,可卻與中國扯不上關系了,咱們就是遠東人,徹徹底底紮根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了。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身份,咱們才會得到老毛子的認同,關起門來,咱們在遠東折騰的再熱鬧,他們也只會考慮一個權力與利益的問題。但是如果咱們擺明立場,為紅姐這麼一個‘外人’招風引雨,甚至是配合她在這里搞三搞四的,那很多事情的性質就變了,這一點你領會得到吧?”

    “嗯,我明白,大哥。”守成也知道大哥說的是事實,他點點頭說道,“不過,我擔心的是紅姐,如果她這次過來真的是身不由己話,那......”

    “那不是我們可以為她考慮的,更何況,她還可以選擇永遠留在遠東,”不等守成將話說完,郭守云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舉雙手贊成她留下來。”

    “哎,那你打算怎麼和紅姐交涉?”歎口氣,守成轉口問道。

    “怎麼交涉不是問題,問題是她想怎麼樣。”郭守云搖頭說道,“如果她當我是朋友,那有什麼需要就應該直接提出來,我這個人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客氣,有付出就要索取回報,大家禮尚往來,這朋友才能繼續做下去。”

    郭守云說到這里停了下來,他攬住守成的肩膀,推著他走出電梯,這才繼續說道:“紅姐這個人很狡猾,和她打交道你不擅長。我看這樣吧,正好今天晚上有個斯里蘭卡的客人要和我見面,八點鍾的時候,軍貿局的尼古拉耶夫會陪他過來,具體的商談內容,尼古拉耶夫和尼基塔都清楚,你替我去把他擺平了。至于紅姐那邊,我親自去和她談,你就不要過問了。”

    “別摟著我,你衣服全都濕透的,我可是剛換的衣服,”伸手將大哥推開,守成笑了一句,繼而說道,“那這樣也好,我現在和她說話,總覺得心里很不舒服。這樣吧,明天我也不過來了,正好符拉迪沃斯托克那邊有一大批貨物剛運過來,我過去處理一下。”

    “嗯,去吧,”郭守云放下心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弟弟有心結,如今看來,這個問題並不是很嚴重。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39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五章 地移事異


    郭守云交換了彼此間的意見,郭守云這才走進自己的上那一襲早就濕透了的衣服換下來,而後閃身下樓,直奔底層客廳。

    與守成從電梯里出來,郭守云這前腳剛剛踏上走廊里的地毯,就聽見一陣兒清脆悅耳的笑聲,從客廳的方向傳過來,緊接著,妮娜的聲音響起:“紅姐,你又來取笑我,才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呢。守云他去莫斯科的時候,正趕上市里最亂的那一段時間,我連門都沒敢出去。更何況那時候爺爺對他有很大的意見,他整天把佩槍帶在身邊,說是只要一看到他,就要把他給斃了,你想啊,在那種情況下,我哪敢到機場去接他?”

    “哦,是嗎?那後來呢,守云和謝苗老將軍之間的矛盾是怎麼化解的?”孫紅羽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調侃,不過如果妮娜如實的把這個問題回答了,那郭守云的一些私密,就又被人家套走了。

    “那還用說,守云他是什麼人紅姐你還不清楚嘛,”好在的是,妮娜也知道什麼事情能說什麼事情不能說,她笑道,“你們中國有兩句成語,叫做‘長袖善舞’、‘舌綻蓮花’,守云那張嘴就是能說,明明沒理的事情他也能攪出三分歪理來,爺爺哪是他的對手......”

    “什麼沒理的事情也能攪出三分歪理來?”和守成對視一眼,郭守云換上一副笑臉,還沒穿過走廊,便大聲笑道。“你們幾個是不是躲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你的壞話還用說嗎?”看到郭守云兄弟倆從走廊里出來。妮娜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她白了郭守云一眼,輕聲笑道,“就像紅姐說的,你就是一個‘小狐狸’,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從上到下都壞透了地小狐狸。”

    “瞧你這話說得。我有這麼壞嗎?”揉揉鼻子,郭守云走到孫紅羽對面地沙發前坐下,訕笑道。“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平白無故這麼詆毀我,小心我等紅姐走了之後和你算賬。”

    “我才不怕你呢,”妮娜皺皺鼻子。伸手扶住郭守云的肩膀,輕笑道,“好啦,你在這陪紅姐聊會,我去給你和尼基塔熬點姜湯。你們淋了這一場雨,得去去寒。不然會感冒的。”

    “嗯,你去吧,順便吩咐人把晚餐准備好,忙活了一下午,我這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在妮娜的手背上拍了拍,郭守云柔聲說道,“噢,對啦,讓他們准備中餐,我記得上次紅姐過來就說吃不慣這邊的東西,今天正好,咱們就換換口味。”

    “好的,”妮娜很溫婉地點點頭,而後轉頭對孫紅羽和謝雨桐說道,“紅姐,你們先坐著,我去准備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吧,夫人,”尼基塔這時候也站起身來,輕聲說道。

    孫紅羽的目光在尼基塔身上轉了一圈,這才欠起身子說道:“那就麻煩妮娜妹妹了。”

    妮娜笑笑,沒有再說什麼,帶著尼基塔從大廳左側的走廊轉了出去。

    “守云,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啊,你從哪兒找了這麼個能干地秘書?”看著妮娜兩人地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孫紅羽笑道。

    “秘書?”郭守云失笑道,“你說尼基塔吧?她哪是什麼秘書,算是我的一個助手吧,人還不錯,挺能干的,主要是腦子靈活,而且沒有什麼野心,值得信任。”

    聽得出郭守云這話里有話,孫紅羽也不在乎,她端起面前地茶杯,輕抿一口濃香四溢的碧螺春,那神態悠閑的,就好像真的做到心無牽掛了一般。

    “紅姐,”郭守云對她這種水打不進的態度,也沒什麼辦法,他笑了笑,說道,“這段時間你在國內還好吧?公司那件事有沒有影響到你?”

    “還行吧,”放下茶杯,孫紅羽抿抿嘴,淺笑道,“公司畢竟是以你地名義開設的,而且國內那邊也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因此除了查封之外,就是做了兩次核查,然後就沒動靜了,所以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

    “哦,那就好,”郭守云誇張地做了個松口氣的表情,“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擔心你和雨桐,唯恐國內公司的事情會牽累到你們,如今我這心里,總算是踏實了。”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真是讓我們汗毛都豎起來了,”看了一眼身邊的雨桐,孫紅羽嗤笑道,“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誰還能不知道對方的那點脾性。說吧,你們兄弟倆剛才上樓都商量了點什麼,是要升堂問案,還是要不顧顏面的把我們兩個小女子掃地出門?”

    “紅姐,你還是那麼喜歡搶白人,”孫紅羽突然轉變作風,來了這麼個開誠布公的入題方式,這一時間還真讓郭守云

    適應了。愕然片刻,郭守云搖頭歎息一聲,說道,說了,那小弟我也不和你兜***了。對紅姐你,什麼升堂問案的事情,小弟做不出來,至于那個掃地出門,我更是想都沒有想過。實話對你說吧,我剛才下樓的時候已經想好了,紅姐你這次過來,如果說是僅僅為了探望小弟,那沒的說,我舉雙手歡迎。你也知道,我和妮娜正在找時間時間舉行婚禮呢,以前這個日子一直沒訂下來,現在既然紅姐你來了,那我就不拖了,這大喜的日子,我就訂在這段時間里。到時候呢,守成給我做伴郎,你就給妮娜做伴娘,咱們熱熱鬧鬧的聚上它一陣子。按照妮娜她們家鄉的風俗,這婚禮操辦要持續些日子,而在這段時間里,所有的公事我一概不理,我相信這意思紅姐你也應該明白了。當然,如果說你這次來遠東還有別的目的,那也好辦,咱們大家都不要兜***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你有什麼打算,盡管明明白白的在今天提出來,只要我能夠接受的,哪怕是苛刻一點的要求,我也絕不說二話。”

    “你們兄弟倆都是這意思嗎?”沒有直接回答郭守云的問題,孫紅羽瞟了一眼坐在客廳角落里的守成,輕聲說道。

    “紅姐,你認為我們兄弟倆會有兩種意見嗎?”郭守云淡然一笑,說道。

    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孫紅羽知道,自己的計劃到這個時候算是徹底落空了,正如郭守云所說的,現在已經沒有繞彎子的余地了,以前那段時間的交往,令她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郭守云雖然平素顯得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的,但是他說出來的話,那就從來沒有多少轉的空間。好啦,現在他把條件擺出來了,“有事現在就談,現在不談,過後就永遠不要談了。”

    “我要做遠東的生意!”再不遮掩什麼,孫紅羽貝齒輕咬下唇,幾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這麼一句話。

    “遠東很大,市場很開闊,紅姐要來這里做生意,我同樣是舉雙手贊成,”郭守云自然不會被如此簡單的一句話所打動,他語氣淡漠的說道,“我想在這件事上,你沒必要來問我的意思。”

    “我要做的,是進出口貿易。”孫紅羽補充道。

    “進出口貿易?那同樣可以做,”郭守云輕描淡寫的說道,“現在遠東的進出口貿易規章制度已經放松很多了,只要不是違禁品,不是偷逃稅款的走私貿易,那這一行誰都可以做。如果紅姐對這邊的情況不了解,那也好辦,現在這邊的市面上也有很多代理公司,所有的手續他們都能代辦。”

    孫紅羽氣苦,這“小狐狸”擺明了就是寸步不讓,他這幅“你做生意與我無關”的撇清,明顯就是要她把所有的底子全都抖摟出來。說實話,如果是做普通生意的話,那她才不來受這份氣呢,可問題是,現在集團成立之初所要做的,就不是普通生意。就拿那些動輒耗資數億美元的鋼機械來說,一套機械固然價格不菲,可是那東西終究有價,蘇聯政府這邊也沒有對此類設備出口的相關限令,最關鍵一點就在于,集團需要的不僅僅是設備,還有此類的一些列相關技術,而這些技術類的東西,都是蘇聯軋鋼行業內的機密,是受蘇聯工業部門嚴控的。因此,毫不客氣地說,如果沒有很強硬的背景和嚴密的渠道,中遠即便是進入了遠東,也不可能搞到這些技術,說不定一個搞不好,還會引來間諜糾紛之類的國際關系摩擦。

    如今的郭守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郭守云了,在氣苦的同時,孫紅羽也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她甚至覺得國內在對中遠這個問題的考慮上,有些過于樂觀了。國內是國內,遠東是遠東,在國內,一道條文就能把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查封,一紙通緝令就能把郭氏兄弟倆變成過街老鼠,但是在遠東,尤其是現在的這個遠東,郭氏貿易公司可以把政府的若干條文當成無字天書,而郭氏兄弟倆,也能把任何通緝令當成擦屁股紙。

    地移事異,國內對這一對兄弟還有什麼約束力嗎?很顯然,答案是沒有,在這一點上,其實孫紅羽早就有所認識了。現在坐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客廳里,她孫紅羽作為中遠的代表,不管有著什麼樣的背景,都僅僅是一個前來尋求合作的企業法人,在這個談判桌上,能夠拿出什麼樣的代價在中遠,而接不接受合作,則在于郭守云。孫紅羽相當懷疑,她來之前所准備的那份合作協議,郭守云能接受嗎?   
sundoll882 發表於 2014-4-13 17:41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一四六章 要聽實話?


    守云,你不要再耍我了好不好?”苦笑一聲,孫紅羽子,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剛才也說了,咱們要開誠布公的談,那現在何必還要......”

    “紅姐,不是我在耍你,而是你在耍我,”不等孫紅羽把話說完,郭守云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身子伏低下來,幾乎是將臉湊到孫紅羽的面前,他面色嚴肅的說道,“你要你要來遠東做生意,這話有點不盡不實吧?你老實告訴我,是你要來做生意,還是有別人在背後唆使你過來的?咱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彼此間是隱瞞不了的。”

    孫紅羽一窒,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但是毫無疑問,郭氏兄弟倆已經察覺到問題所在了。

    “這個重要嗎?”猶豫了一下,孫紅羽試探著問道。

    “不是重要,而是很重要,”郭守云毫不猶豫的說道,“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去做,而現在你要來同我談生意上的事情,卻不把這一筆生意的真相告訴我。紅姐,我這個是喜歡錢,用國內的話來說,我就是個萬惡的資本家,但是有一點,我愛錢是愛在保住命的基礎上,沒可能別人把我賣了,我還傻呵呵的坐在這里數錢。”

    “守云大哥,你這話說的太過分了,”謝雨桐從一開始便坐在孫紅羽的身邊,她對郭守云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顯然非常不滿,此刻她終于忍不住插嘴說道,“紅姐這次過來。是抱著很大誠心的。當初你們之間不是也曾經合作過嗎?那時候地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辦地多好?同樣是生意上的合作。為什麼這次你就推三阻四的?”

    “雨桐!”一聽謝雨桐這番話,孫紅羽的眉頭立時就皺了起來,她心說:妹子啊,妹子,你這沖動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現在是什麼時候啊?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明顯就是守云心頭的一根刺,你現在把這事提出來,不等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雨桐妹子真是快人快語。”幸好的是,郭守云似乎沒有心思在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地事情上糾纏,而且說實話。他對這個學會計出身的小姑娘。還真是抱有幾分好感,在他看來,這小姑娘沒有什麼心機。從本質上來說,她與自己還有孫紅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不過有好感歸有好感,現在是談正事地時候,郭守云可不希望一個不懂行情地小姑娘在旁邊時不時的插科打諢。

    “不過這生意的事情,不是快人快語就能解決地。”看了一臉忿忿的謝雨桐一眼,郭守云笑道。“嗯,雨桐妹子大概是聽我們談這些東西感覺氣悶了吧?這樣吧,守成,你帶雨桐到樓上去聊會,要不帶她去看看你那些藏品,你不是整天說自己的收藏沒有人懂得欣賞嗎?現在讓雨桐給你參謀參謀也好。”

    “看我那些藏品?”郭守成坐在旁邊,聽了這話忍不住覺得好笑。他那些個“重金屬”藏品,估計沒有幾個女孩子會感興趣的,這要讓謝雨桐看了,她不嚇得驚聲尖叫就不錯了,還參謀什麼啊。不過郭守成也知道,大哥這是有意要支開雨桐,他琢磨著,也許大哥過會要同紅姐商談的事情,肯定不太希望被外人聽到。

    “是,大哥,”郭守成站起身來,招呼著謝雨桐說道,“走吧雨桐,我帶你去我地住處看看,離這不遠的,就在前面那條甬路上。”

    “哼,去就去!”謝雨桐哪能不知道人家是嫌自己在這兒礙事了,她忿忿地站起身子,也不用郭守成引路,大跨步的就朝正門方向走去。

    “一會兒記得過來吃飯,”扭過頭,笑眯眯的看了謝雨桐的背影一眼,郭守云笑道。

    “守云,”看著雨桐和守成的身影消失在正門前的回廊里,孫紅羽率先回過神來,她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想知道所有的真相,那好,我也不瞞著你了。的確,這次我來遠東,並不是為了給自己的生意牽路,而是為了在遠東和國內之間,開辟一條半公開、半隱蔽性質的特別貿易渠道。”

    “我在聽。”郭守云提起茶幾前面的水壺,為孫紅羽的杯子里添滿茶水,頭也不抬的說道。

    “半月之前,國內六個部委牽頭,在哈爾濱戳攤組建了一個中遠北方國際集團,”孫紅羽道了一聲謝,而後說道,“按照父親的說法,上面對這個集團的組建與未來寄予厚望,因此,為集團組建之初的三個立項,人行方面將會陸續投入七筆儲備資金,而首批投放的資金額度就高達一百五十個億。”

    “哦,人行直接投放資金,這豈不成了國營性質的商企集團了,”郭守云皺皺眉頭說道,“紅姐,你的意思是

    一個集團要來遠東發展?不是我潑你們的冷水,目前沒有開放到那種程度,外來的大投資項目,這邊的審查相當嚴格,像你說的中遠北方,這邊是不可能給它放開生存空間的。”

    “你想錯了,守云,中遠北方並不是國營,而是股份合營,它的投資立項雖然是人行一手操辦,但是對外,它卻是由北京、上海等地的十二家私營企業合股投資建立起來的。”孫紅羽搖頭說道,“而在這其中,就包括了我的紅羽集團。”

    “我明白了,你繼續說吧。”郭守云立刻會意過來。這東西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事,國家暗中出資,表面上私營合股的企業集團,世界上有的是,像這一類的企業集團,一般都擔負著“國”字頭企業所無法承擔的貿易任務,因此,從這方面來講,中遠北方的出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現在中遠初創,要想進入遠東還存在諸多的困難,”孫紅羽繼續說道,“目前蘇聯國內局勢持續動蕩,蘇聯人的排外主義傾向也日趨嚴重。不瞞你說,半月前,國內相關部門做過一些試探和調查,中遠的立項申請書已經報到了莫斯科,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批准。據內線的消息,這份立項申請書被蘇聯商貿部門打到了遠東商貿總局,然後遠東商貿總局又給打回莫斯科。”

    孫紅羽說到這里,苦笑一聲:“就這樣,莫斯科和遠東互相扯皮,一份立項申請書在兩邊打來打去,最後給的答複是申請書遺失,請另行備補。”

    “是這個樣子的,現在蘇聯人人自危,誰都不知道自己能在如今的崗位上呆多久,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還會站出來辦正事啊。”郭守云心中感覺好笑,也覺得頗為爽快。遠東商貿總局?他們是什麼狗屁倒灶的衙門啊,遠東各州的州政府兩個月前就下達了內部條文,凡涉及對外貿易的立項申請,投資低于五十萬盧布的,一律不予批複,高于二百萬盧布的,一個字“拖”,拖黃為止。

    各州政府有這樣的內部條文出台,多半還要歸功于郭守云,他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奸商,自己在做的生意,就不許別人來做,而別人做的生意只要賺錢,他就非得插一杠子才忽覺得舒服。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中遠北方企圖攜巨資突入遠東,那所面臨的阻力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狠狠的白了眼前這個“小狐狸”一眼,孫紅羽才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在中遠可沒有什麼發言權,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做這些無用功了,有人自以為是,讓他們碰個軟釘子也未嘗不是好事。”

    郭守云笑了笑,沒有接口,他知道,這其中肯定牽涉到了中遠內部權力組構上的問題,而從這方面來看,孫紅羽在中遠的日子,恐怕過的並不怎麼風光。

    “現在好了,軟釘子碰過了,有些人也死心了。”孫紅羽撇撇嘴,自嘲般的說道,“如今,我被正式任命為中遠北方的總經理,行政上,只對集團董事會負責,這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大權在握吧。這不,我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點,就燒到守云你這里來了,如今,就看你能不能網開一面,讓中遠在你這遠東的地面上生根發芽了。”

    “紅姐啊,你這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郭守云手扶額頭,用力的揉了揉眼皮,歎口氣說道,“你想聽我說一句實話嗎?”

    “我當然想聽你的實話。”孫紅羽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好,我的實話就是,如果這次不是紅姐你過來,我都沒興趣聽這個什麼中遠北方的立項,”郭守云把臉一拉,字字清晰的說道,“我郭守云做生意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什麼生意都做,就是不做虧本的生意。而從我進入遠東以來,每一筆經手的生意就從來沒有吃過虧,而唯一的一次,就是折在了國內。當初進出口貿易公司被查封,且不說直接折損的數百萬資產,單是那三條被堵塞的商路,就葬送了我起步階段的全部心血。噢,現在好了,你們查封我的公司,斷掉了我的商路,回過頭來,你們又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接過當初進出口貿易公司的商路,像這樣的做法,是不是有點過了?”

    孫紅羽表情黯然,她知道,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的事情,是她這次前來遠東尋求合作的最大障礙。郭守云不是睚眦必報的小人,可也絕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聖人,如果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那件事制造的釘子拔不掉,那這次的合作談判根本就無從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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