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真相墮落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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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klpotre 2009-1-26 16:03: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82739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2
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九節

“淫賊和大盜,都該是懂得愛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你此刻很應該選擇逃離,實在不該為一個女人拼命,哪怕這個女人再怎麼漂亮。只有這樣,你才能活的更久些。”獨七勸告著風過,試圖讓風過改變主意。
  風過笑,“可惜,沒有真心服侍我的漂亮女人當情人,我會比死更難受,如果連自己情人都無法保護,我想以後江湖上也不會有美麗女人願意當我情人,更不會心甘情願的服侍我。況且,或許你們有能力擊殺我,卻未必殺得死我,我對自己的輕功,非常有信心。”


  獨七陷入沉默,似乎在權衡其中利弊,評估著風過的實力。飄香非常緊張,飄香相信,風過那麼說,也一定會那麼做,倘若獨七仍舊決定動手,除非能打敗獨七他們,否則飄香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忘了告訴你們,知道正確地點的人,只有飄香,她若死了,只有辛苦你們再跑一趟去找其它人打探消息了。”風過很有把握,獨七等人不是淫賊,不會把女人看的太重,在財寶和女人之間,一定會選擇財寶,尤其在沒有把握兩者兼得的時候。


  附在崖底石下的殘韌,將琴交到依律由依律捧著,單手波動琴弦,琴聲起,依律心下頗有些緊張,卻仍舊收拾起情緒,清聲高歌。琴聲響起不久,遠遠傳來一陣女子歌聲,發聲處明明很遠,卻似近在殘韌身旁。


  “得不到呼應,情共愛那樣去追究,只有通通拋之腦後,燈活酒色裏……開心可相對,傷心請歸去,離合慣了面對不會心碎瀟灑來亦去……”


  風過連續三天來,已經習慣了聽見無法無天和依律的歌聲以及殘韌的琴聲,似乎是在比,殘韌以琴加依律的歌聲,在跟無法無天較勁,風過感覺的到,無法無天始終未曾接近,卻是歌聲,時斷時續。


  “女人,可以再找。這交易成交,不過神寶的分配上,按人數比例決定。”獨七終于做出決定,飄香好字尚未說出口,幾點星芒驟然亮起,一閃即逝,快的讓飄香幾乎不及反應,飄香的四名護衛軟軟倒地,卻是咽喉被暗器洞穿,斃命過去。


  “所以,這些廢物,不需要活著。”獨七仍舊是本來的姿態,在修著那似乎永遠修不完的指甲,那對修長的手,仿佛從來沒有動過,飄香倒抽一口涼氣,獨七的手,比飄香想象的更快,縱使這般目不轉睛的盯著,仍舊捕捉不到那對手的動作。


  “至于崖邊的人,該現身了,我獨七既然已經答應,從不喜歡改變主意。”殘韌抱著依律,從崖邊翻身躍上,穩穩落地,仍舊低著頭自古撫琴,淡淡道“不喜歡,不表示不會,只看是否有必要做不喜歡的決定。”


  獨七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依律,包括獨七的手下,依律此時身心投入的高歌,對獨七等人的目光,全無注意。依律的歌唱的當然很好,所以依律唱歌時非常專心,除非自己願意,或是殘韌中止,否則,恐怕沒有什麼事情能打斷。


  “差一點,差一點就會有充足的理由,讓我改變主意。”獨七沉沒半響後,仍舊用那緩慢的語調開口道,殘韌眉毛輕楊,疑惑道“難道,仍不夠美?”獨七難得的露出些許微笑,“你的名字。看來你對色之一道很不在行,否則一定不會說出這般外行的話。”


  風過笑著接話道“殘韌兄弟,你可是愧對淫賊之名。你女人分明是個處女,這種女人,無論再美麗,用來當妻子倒是不錯,但是試圖從這種女人身上得到愉悅的享受,豈是可能?”


  殘韌沉默著不說話,對這方面的事情,確實不如眼下這些人那般懂行。“原來你就是殘韌,最近名聲算小,至少我聽人提起過。確實不及風過在行,不過,女人可以調教,但不是現在。所以,當合作結束之後,你需要為自己做好妥當的准備。”


  說話間,四架馬車,朝一行人接近,車廂外,印著聚香山莊的圖案。獨七語氣冷漠的道“聚香山莊,果然有點門道,在這種時候竟然能讓我無法察覺的對外發出信號。”


  飄香不以為然的冷著臉道“所以,你不必把我歸入廢物類別。你殺死了我的隨從,就由你們坐最前和最後兩架馬車,暫時保護一下我們安危吧。”獨七沒有表示什麼,一側的手下對停下的馬車進行仔細檢查後,朝獨七點頭示意妥當,這才陸續登上馬車車廂。


  風過笑著道“車廂裏有女人,都是漂亮而且懂得服侍男人的女人,因此一路上你們不會悶,也希望你們在合作結束前別改變主意。”獨七未作回答,踏入車廂前,回頭望著殘韌道“你實在不像個淫賊,更像個殺手,如果不是你自然散發的殺意太強烈,恐怕我無法感應到你的存在。相信我們的合作,會很圓滿。”


  聚香山莊的馬車,仍舊是四輛,不同的只是,其中兩架馬車上的人,變了而已。


  ……


  還是馬車,只是僅有一架,馬車車廂內只有兩個人,都是女人。其中一個銀黑長發的女人,正在高歌。琴聲停了,馬車外遠方傳至的歌聲也同時停了,旖旎笑著道“久久,那邊的人認輸了?”


  久久臉上掛著快樂的笑容,停下輕哼著的歌曲,開口道“沒有,那頭的人不願意比了,覺得分不出勝負。”旖旎微微點頭道“那人也確實厲害,琴彈的這麼好,還能同時唱出這麼好的歌。”


  久久笑,“錯了,是兩個人。雖然琴聲和歌聲糅合的很完美,但是騙不過我,奏琴的是一人,唱歌的是另一人。”旖旎不忿的道“真無恥,兩人合力戰你一人,還有臉稱不分勝負。”


  “無所謂,勝負本由心。”久久滿臉笑意的說著,又輕聲哼起歌曲。


  旖旎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久久自己都不在乎,繼續糾纏,徒讓久久覺得無聊而已。“久久,不想去看看兩人?”旖旎覺得奇怪,連續比拼了這麼多天,久久始終沒有過去結識的打算,以旖旎的判斷認為,久久應該會很有興趣跟對方結識才對。


  “為什麼要結識?比音,就只是比音而已,如果因此就要結識對方,那我結識的人,實在多了去了。”久久笑著說著,而後笑著自顧底聲唱著。旖旎覺得很失望,又估計錯了久久心思,碰了個軟釘子,旖旎覺得很苦惱,久久確實挺奇怪的,想摸透久久的心思投其所好,更快速有效的拉近彼此距離,實在很困難。


  依律情緒很好,依律本就喜歡唱歌,這幾日來,遇到一個對手,不但欣賞到了對方了的歌聲,還能在殘韌完美伴奏下暢快淋漓的放聲高歌,依律心情實在無法不好。


  依律決定陪殘韌喝酒,雖然殘韌從不要求依律必須做陪,雖然這酒很烈,不過依律,還是決定要陪殘韌喝酒。殘韌吃飯時幾乎從不開口說話,這些日子的殘韌,更不喜歡說話。


  不過今天,殘韌說話了。殘韌一杯酒下肚,神色十分嚴肅的盯著依律,開口問道“律,什麼是情感?親情是什麼?友情又是什麼?愛情又是什麼?怨恨又是什麼?”


  不但說了,而且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仍舊是讓人覺得奇怪的問題。依律卻不能不回答,也沒有習慣拒絕回答殘韌的問題,包括拒絕殘韌的問題命令。


  依律很認真的思索著,半響後,十分認真的道“親情,是一種天生的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是一種彼此關心,幾乎不帶自私和利益的純粹情感,就如同公子說的,跟叔叔,父親的那種;友情,就是好朋友之間那種,會互相幫助,為對方的需要在自己可能下給予關懷和付出,而動機僅僅是為了得到同樣的感情回報,被對方在意,比如風流;愛情嘛,依律也不懂得,應該是公子跟夫人之間那種,怨恨律也不懂,律沒恨過人。”


  依律滿以為自己的解釋非常詳盡,該能讓殘韌感到滿意,卻沒想到殘韌凝神思索半響後,輕輕搖頭道“不懂。”殘韌說罷,自顧夾著菜,半響過後,又開口道“律,如果你的親人被殺死了,你是不是就會恨那個人?”


  依律點頭道“應該會的,公子。”殘韌恍然大悟的道“那就是說,你對我的情感就是怨恨?”依律連忙搖頭道“律對公子當然不是怨恨,公子又沒殺死律的親人。”


  “可是我記得我有,我命令小黃他們殺光你的親人。”殘韌思索著,很肯定的道。依律掩嘴輕笑著道“公子這時候還故意逗律呢。當時黃將軍就悄悄對律說了,說公子只是顧及面子,下個假命令而已,我的親人都被黃將軍放了的,律還親眼見到了,黃將軍叫律不能告訴別人,否則公子會顏面大失。”


  殘韌腦海中自然的浮起一個念頭,就是小黃該殺,違背命令的屬下,該死。僅僅如此,殘韌思索片刻,又開口道“那你對我的情感,是親情?”“律是公子的奴婢,怎敢作此比較。”“那是友情?”律邊喝酒邊搖頭道“律是奴婢,公子,怎能以朋友自居呢?”


  “那是愛情?”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2
第十三章 明日還複多_第十節

依律本在替殘韌斟著酒,聞言手一抖,酒散了出來,殘韌沒有理會,仍舊神色認真的注視著依律,等待著依律的回答。

  殘韌確實很認真的問,殘韌只想弄懂什麼是情感,依律是身邊的人,自然就想先弄明白,依律對自己是什麼情感,然後去觀察,學習,希望因此讓自己懂得這種情感。


  但是,依律不這麼想,依律也不可能明白殘韌心裏想的是什麼。依律以為,殘韌是想知道自己是否愛他,依律覺得,殘韌剛才說的那麼多話,都是為了弄明白這個目的。


  依律很驚慌,依律本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此時必須想,是的,如果不是親情,不是友情,更不是怨恨,那是什麼?依律不斷回憶著和殘韌相處的所有種種,心下分析判斷著,對殘韌是否就是愛情?


  殘韌沒有催促,殘韌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依律回答,殘韌覺得依律要回答自己,當然要認真的想清楚。可是殘韌卻不知道,這個問題,不會得到答案,殘韌不知道,所以殘韌很認真的等待著答案。


  依律輕咬下唇,輕聲道“不是的公子,律只是感激公子。”殘韌聞言點頭道“那就是說,是感激之情?”依律沉默半響,輕聲道“是。”殘韌沉默著思索半響,開口道“律,那你要想辦法,讓我明白什麼是感激之情,然後讓我也對你充滿感激之情。一定要做到,這是命令。”


  依律啞然,萬沒想到殘韌會是這種反應,更沒想到殘韌會提出這種要求。卻仍舊咬牙回答道“律遵命,但是,公子,這很難,所以,一時半會,律無法完成。”


  殘韌不以為然的道“沒關系,確實很難。連我都覺得難,但是我不急,只要你記在心裏,為這事努力,我相信,以後一定能做到。”“是,律一定會銘記于心,絕不敢有絲毫懈怠。”依律擦拭幹淨桌上灑出的酒液,替殘韌滿上一杯酒。


  殘韌沉思片刻,開口道“律,你還要幫我想想,怎樣才能找到親情,友情,愛情,以及怨恨情緒。”依律應著,認真思索片刻,開口道“公子,親情,如果沒有親人健在,怕是沒辦法幫你了的。除非,公子以後有了兒女。至于友情,風流現在也不行了,但是公子能重新交個朋友,就能找到。怨恨,那個旖旎公主,不是一直恨極了公子麼?可是愛情,卻是很難,愛情很難有理由。”


  殘韌認真的想了想依律的話,點頭同意道“你說的對,雖然我還有生母,不過身份還沒確定,暫時放到一邊。友情好辦,風過說我是他朋友,就從他身上找。旖旎,以後想辦法找她,讓她想辦法讓我也怨恨她就是。愛情,比其它的都難嗎?律,那你幫我留心著,我不懂愛情,如果發現有人對我有愛情,就要告訴我,我就想辦法叫那人讓我也愛她。”


  殘韌說罷,再不開口,自顧吃菜喝酒,依律不時替殘韌將酒滿上,同樣沉默著一言不發。平時就是這般,吃飯時,兩人都是如此沉默,依律早已習慣,習慣到從不會因為這個問題去想些什麼。


  天合莊,被重兵包圍。


  天合莊主對前來接受神寶的風流和闌風晨極盡禮數,這是天合莊唯一的救星,唯一的保護神,更是日後仕途上可以倚重的貴人,天合莊主,自然不敢怠慢。


  風流對天合莊主非常熱情,不是因為天合莊獻上的神寶,是因為風流很想對江湖有所了解,當然十分熱情的不斷垂詢。風流對收獲感到很滿足,因為風流終于聽到殘韌的消息,殘韌真的出現在江湖,唯一讓風流困惑的,是殘韌的名聲,為何又跟淫賊扯上關系。


  風流只想到一個以目前信息推斷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旖旎搞的鬼。


  “王爺,郡主,江湖中人,必定會來搶奪這批神寶。恐怕就在這兩天。”天合莊主,本來很想建議盡快帶著神寶離開,卻是沒敢真說出口,若是那麼說,等于是對風流和闌風晨以及帶領而來的大軍沒有絲毫信心。


  “無須擔心,皇宮高手盡數在此,若是這些不理會朝廷法規的江湖亂黨來是更好,本王一舉將之擊潰,讓他們明白天之下莫非皇土的道理。”風流輕描淡寫的回應了天合莊主,後者心下不安之極,但想到如此數量巨大的軍隊,至少足以保證自己和王爺郡主安然離開。


  況且,江湖中人為的只是寶,輕易也不會擊殺這種身份的朝廷中人。


  是夜,風流和闌風晨賞月對飲,不片刻,風流顯得心神不甯。闌風晨察覺到風流的反常,關切的開口詢問,風流目光閃爍不定,片刻後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殘韌會來。”


  “大概是你太過度想念的緣故,殘韌怎會做這種不明智的事情。以他對朝廷的了解,該能猜到這趟內有皇宮高手護衛,外有五十萬大軍,憑他一己之力,怎可能奪得神寶。”闌風晨輕笑著道,風流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殘韌不可能做如此不明智的事情,更不會企圖跑來問自己要一雙過去自用。


  不由暗覺自己可笑。一陣歌聲,突然傳進兩人耳內。


  兩人驚疑之下朝著發聲方向望去,“有盜賊!抓住她!”負責警戒的皇宮高手,運功喊叫著求援。風流和闌風晨神色淡定的坐著,能悄悄潛入,盜賊規模定然不大,既然規模不大,還不需要兩人出手。


  很快,風流看到一個女人,一個身著比夜空更漆黑成袍,黑銀色長發的女人,那頭怪異的銀黑長發,極長,環繞著身體,舞動著。女人此時正穩穩躍上房頂,身體極有節奏的動作,臉上掛著笑容,嘴裏似在輕聲哼歌。


  風流瞳孔一縮,因為見到女人身旁的另一個女人,旖旎。“是旖旎?”闌風晨滿是驚疑的脫口而出道,實在很難想象,從皇宮踏進江湖後的旖旎,竟然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


  然而,事實放在眼前。


  一批守衛,其中混雜著一批高手朝銀黑長發的怪異女子飛身撲上。突變再起,藏放神寶的方向,亂成一片,接連的警備聲,求援聲持續響起,似乎有為數不少的外敵闖入。


  風流和闌風晨,雙雙拔劍趕往,形勢的變化,已經遠出風流所料。風流奔出沒幾步,突然定住,闌風晨跟隨著停下腳步。風流愣愣的看著落在院頂的黑銀長發女子,原本圍攏攻上的守衛和高手。


  竟然被那女子以一頭詭異的長發掃的吐血拋飛,而後,那女子旁若無人的脫去原本的長靴,將奪來的強化墾上靴緩緩穿上。一旁的旖旎,同樣跟隨施為。那些圍攻的高手,風流是清楚實力的,風流如何能不驚訝?


  僅以長發灌注內力,就掃開了那些攻擊。


  闌風晨驚呼道“風流,看,真是殘韌!”風流收回目光,朝闌風晨所指方向望去,一大批不知何時闖入的江湖人中,一名男子身著深紫長袍,神色淡定的單手擁著一名美極的仙女,眼神空洞的靜立著。


  不時有攻近的守衛,均被身側的女子手執劍柄擊殺。劍柄?風流瞳孔一縮,闌風晨已然驚疑的開口道“上古十大神劍之承影!那女人是誰?怎會跟殘韌走在一起?”


  風流沒有說話,而是展開身法朝殘韌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闌風晨緊隨跟上。此刻,別的事情已經無法吸引風流注意力,風流此時眼裏,最重要的是別跟殘韌失之交臂。


  有什麼可擔心?周圍布被幾十萬大軍包圍,此時已經開始圍攏,列陣,難道這些江湖人還能飛出去不成?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2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一節

風流尚未沖到,異變突起,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出現藏寶處,風流發覺了,那些人均是裝成守衛模樣混入,而後協同真正的守衛攻擊著奪得神寶的江湖人,一旦得手,便試圖撤出戰圈逃逸。
  卻是很快又被其它隱伏著攻擊,陷入險境。


  殘韌和身旁的女人,手中沒有拿著神寶,但兩人身旁站的最近的一批人,卻是提著個大包袱。殘韌就那麼單手擁著依律,靜靜而立,神態冷淡的不像話,實在不像是個前來奪寶的盜賊,更像是站在場外看著表演,卻不被戲所吸引的局外人。


  風流看見,皇宮中的第一暗器高手,咽喉被人洞穿,被殘韌身旁的男人,瘦且高,一臉冷漠之色的男人,就那麼一楊手,甩出一枚菱形鋼梭,洞穿了咽喉要害。風流倒抽一口涼氣,這些江湖人的武功,遠遠超出風流的預料。


  這麼片刻工夫,風流已然收到戰報,莊院外突然湧出為數幾萬的江湖人,不但互相拼殺,更對留守部隊發起攻擊。風流正待下達命令,殘韌以及一幹同伴模樣的人已然沖殺出一條血路,紛紛展開輕供朝莊院外逃離。


  “列陣,一個也不放過,殺無赦!”風流展開輕功,在十余名高手虎威下朝殘韌逃離的方向追去。闌風晨,略做猶豫,終究緊隨著風流,一並追出。闌風晨不太想見殘韌,又很想見見殘韌,雖然不知道見面後,能說什麼。


  ……


  旖旎跟著久久,根本就沒有出過劍,那些過去以為的皇宮高手,面對久久,根本不堪一擊,久久仍舊滿臉笑容,身體極有節奏的跳著舞,旁若無人的輛著旖旎朝莊外沖殺。


  朝兩人撲上的守衛,高手,都如同撞上無形的牆,吐血反向拋飛,但旖旎仍舊能隱約看見,並非是真撞到無形牆壁,只是被久久滿頭詭異的長發抽飛。旖旎心頭的震驚,無以言表。


  旖旎是公主,過去是。旖旎的認知裏,自己父皇,就是掌握著天下一切的人,只要父皇下令,沒有任何人能違背,敢違背父皇的命令。旖旎自幼雖然練武,但是實在話,並不是非常專注。


  因為旖旎實在想不到對武功極為執著的理由,因為是公主,因為本身擁有著極高的地位。學武功,不過是為萬一情況下的防身而已,事實上,又有誰能傷得了自己?


  皇宮的高手,守衛,如此之多。


  然而此刻,過去的理念,至今沒有真正改變的想法,卻被久久的非人實力改變,旖旎此時絲毫不懷疑,如果久久願意,縱使是皇宮,也能自由出入。旖旎絲毫不懷疑,久久能輕易殺出幾十萬大軍包圍著的天合莊。


  久久前進的方向,一直未出現一合之敵,知道一條人影,蒙面的人影,飛至,終于擋住久久前進的勢頭。仿佛天人下凡般,全身覆蓋著一層碧綠色內勁亮光,手中執著一柄色澤如同翡翠般的長劍,就那麼從天空墜落,朝久久刺出。


  旖旎險些驚呼,因為旖旎認得那柄劍,那是自己母後碧落妃的配劍,旖旎吃驚,旖旎害怕母後被久久打傷。旖旎事實上對于母後的武功沒有一個准確的定位,只知道比皇宮所有高手都高,但是此刻,旖旎卻下意識的覺得,母後不是久久的對手。


  旖旎很快發覺,自己錯了。


  身著蒙面黑衣的碧落妃如天外飛仙般突然刺出的一劍,讓久久,身體不再位置著跳舞姿勢,久久探掌,硬拍碧落劍身,硬接下碧落妃的攻擊。而後,輕聲悶哼,後退半步。


  久久臉上仍舊掛著笑容,非常欣喜的笑容,仿佛,這是久久永遠不會改變的神態。碧落妃人未落地,連人帶劍淩空旋轉,碧綠色澤劍氣,如同特大號煙花般,驟然朝周遭綻放四射擴散了開。


  旖旎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兩人具體交手的情形,旖旎只知道久久整個人和身撲向了母後,只見到連綿不絕的黑色氣勁,跟母後的碧路劍氣高速沖撞,只見到兩人沖撞形成的可怕氣勁,朝周遭激飛擴散,只見到周遭大片範圍內的中秦軍,紛紛倒地暴斃。


  只有旖旎自己,不受絲毫損傷,仿佛兩人的氣勁,都長了眼睛般,繞過了旖旎。


  半空中驟然形成兩百余道碧綠色實體般的劍氣,速度極快的,連綿不絕的攻向久久,久久雙手疾動,掌上燃燒著紫紅色火焰,快速拍打著疾攻而至的劍氣,身形不斷被實體劍氣震的朝後退卻。


  旖旎看的分明,十余道快極而模糊的實體劍氣,穿透久久的身體,久久靜立不動,臉上仍舊掛著高興的笑容,只是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念在你是風華門下,一身武功練之不易,今日饒你性命。”碧落妃的聲音極冷,話說罷的同時憑空消失無蹤。


  旖旎關切的走近久久,壓下心頭對母後武功的震驚,“久久,你的傷怎樣?”久久笑著道“還好,對方手下留情,看來只是為了給我點顏色看。並沒有下殺手,靈鷲宮銘系魔女連城劍法,她該是過去江湖中被人叫做絕代的本門高手。”


  久久口中說著,身體同時暴出一圈黑色氣勁,將試圖靠近的中秦軍震的紛紛橫死斃命。旖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絕代?她是誰?”“過去本門的一個高手,武功跟風華可堪比肩,曾經跟風華一並,聞名江湖,因為人極美麗,跟風華病稱風華絕代。這個合稱的外號,同時在江湖中意味著無敵。”久久仍舊掛著笑容,開口說道。


  人卻已拉著旖旎,朝外疾速沖殺。


  旖旎心下驚異無比,沒想到自己母後原來過去竟然有這麼大的名頭,旖旎更明白,久久的武功雖然極高強,但是這般年紀,事實上根本無風華齊肩,聽久久的意義,母後的武功尚比風華義母略差。


  難怪,風華說,即使是母後,也絕不敢違坳她了。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3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二節

雙方的爭殺,逐漸轉移到天合莊外。
  殘韌也已經出手,因為不得不出手,莊外的中秦數量極多,同時更要抵擋著同樣外沖的其它江湖人凶狠攻擊。依律緊跟在殘韌身旁,不時出手攻擊靠近的中秦軍,江湖中人的進攻,卻被殘韌全部已力接下。


  戰的不多久,依律發覺自己和殘韌竟然被中秦軍有目的的孤立,漸漸被帶的脫離了風過,獨七等人。依律正欲開口提醒殘韌,就被一陣極為耀眼的碧綠色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依律側目望去,江湖中人距離最多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手中執著一柄色澤如翡翠般的長劍。人在半空,依律突然有一種錯覺,仿佛時間突然停止,空間突然凝結。


  這種感受依律感覺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僅僅一瞬,而後,淩空的黑衣蒙面人,綻放出道道如同煙花般暴射的劍氣,大片範圍內的江湖人,中者立斃,原本勢如破竹般的突圍勢頭,竟然被這一人一劍帶起的劍氣阻住。


  黑衣蒙面人仿佛足不沾地般,卻又極緩慢的前進著,依律能分明看清,黑衣蒙面人的每一次旋身,每一次揮劍。黑衣蒙面人的每一劍,都帶起一片綻放擴散的大面積碧綠色亮光,那碧綠色劍氣總會帶走一片江湖人的性命。


  原本互相爭殺的江湖人,突然團結一致,彙聚功力抵擋著黑衣蒙面人的劍氣,站的後的,則沖殺著靠攏的中秦士兵,整體卻是不斷朝後退卻。依律心情激蕩,從沒想過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高手。


  還是朝廷方面的人。


  “是風華盟主!”後退著的江湖人群中,一陣雜亂且帶著興奮的聲音接連響起。而後,黑衣蒙面人再度攻出的大片劍氣,突然凝住,一條人影出現在劍氣前方,將一直銳不可擋的碧綠色劍氣盡數接下。


  一個極美麗的女人,嘴角掛著微笑,是風華。


  黑衣蒙面人一躍後飛,躍的極高,風華緊隨跟上,兩人虛空瞬間交擊幾十招。而後,一並消失無蹤。


  天合莊外,極遠的一處密林見,黑衣蒙面人和風華的身影同時憑空出現。風華臉帶笑容,開口道“你明知道朝廷的軍隊不可能保得住這批神寶,你現身就是為了迫我出手吧。難道還想借此了解眼下你的武功有否可能戰勝我?想保住你皇帝夫君的性命?這實在讓我難以相信。”


  “我只是要迫你現身而已。我仔細想過,你的心思和目的,我明白。可是,不需要殺死他,我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只是,這麼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我看的出來,你一定也有奇遇,得到更長久的生命,有了飛升成仙的機會。”黑衣人語氣淡靜的開口說著。


  風華微笑著,注視著黑衣蒙面人,半響,才輕聲開口道“若我離開,哪關身後萬人悲泣!若非江湖,我怎會有那般多的苦痛?你又怎會有如此多的苦痛?我恨江湖,難道你不恨?不,你應該比我更恨。所以,我必須做。否則,哪怕有一天我真能飛升成仙,也絕不會快樂。”


  黑衣蒙面人,陷入沉默,片刻後,語氣帶著幾許懇求的道“風華,風過他。我的事情,你雖然不清楚,但你該明白,這一切,都非我願。我已經熬了這麼久,不要讓我這麼些年的一切付出,都成為白搭。他不能死,但是,我定會全力幫你達成心願,這本就對我處于的身份有利,本就不違背我過去的諾言。”


  風華似在遲疑,半響,微笑著道“可以,能讓我在意的人從來不多,你很清楚,你是其中之一。但是,絕對不要欺騙我,倘若讓我發覺,我會恨你。你是最不該欺騙我的人,若是你欺騙了我,我會讓你比我更痛苦。”


  “風華,對你,我會不說,也會沉默。但是,絕不會欺騙你。”黑衣蒙面人說罷,風華神色現出些許異色,似乎被這話觸動,緩緩倒退兩步,身形一閃遠遠馳離。


  風華離去不久,黑衣蒙面人,亦消失在林間,林間微風依舊徐徐掠過,帶起陣陣枝葉晃動的沙沙聲響。


  ……


  風華和黑衣蒙面人離開的同時。


  殘韌帶著依律,一舉沖破包圍的中秦士兵,勢如竹般,原本被孤立的形勢,頓時改變,殘韌去勢不停,身體覆蓋著一層濃郁的深紫光層,朝著正在激戰的獨七等人移去。


  依律完全不知道殘韌想做什麼,依律以為殘韌打算去幫助獨七他們,因為從潛入藏寶室開始,獨七等人出手十分有默契的幫助著自己,殘韌和風過,對抗著外在壓力的沖擊。


  讓依律一時間覺得,獨七等人很有道義。


  殘韌的速度很快,不片刻已然接近獨七,激戰中的獨七似有感應,匆忙回頭,楊手就朝殘韌前進的方向射出一枚菱形鋼梭。依律險些驚呼,下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瞬間模糊,而後四散擴開。


  依律知道,這是施展鏡花水月時的感覺,只是,這不是依律自己施展的鏡花水月,是被殘韌帶動的,因此強烈的意識沖擊,讓依律差點無法承受。依律意識再度恢複清明的時候,見到的是殘韌右手劍指,刺入獨七胸膛。


  獨七大喝著撤身後退,雙手急楊,殘韌右手呈掌,單手疾揮擊出,一道巨大的紫紅掌影,憑空突現,將獨七正個人完全穿透,余勢不消的連續穿過四名獨七的同伴。


  獨七口中鮮血狂溢,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注視著殘韌道“你……確實該當個……殺手……”


  風過同時握刀斬殺兩名獨七的手下,殘韌一把抓住原本被獨七背負著的背囊,帶著依律一躍高飛,下一瞬間沒入外圍中秦軍隊陣列中,兩人周遭同時亮起大面積的朦朧紫光,範圍內的中秦士兵紛紛暴斃命倒地。


  均是死在身旁同伴的攻擊下。


  “公子?為什麼?”依律驚訝無比,怎也不明白為何殘韌突然下手擊殺獨七的人,依律實在不認為殘韌是一個被財寶迷住心竅的人。“合作結束後,他們定會殺我們。既然看到果,就該從開始抹殺產生果的因。”


  依律靜心思索著前後經過,頓時明白了其中關鍵,當初獨七等人之所以會答應合作,只是迫于形勢,而後來,更是需要更多的力量成功脫出天合莊,當這些過去後,獨七等人再無顧忌,自然不可能真還跟殘韌和風過去分配戰果。何況,強化墾山靴,當時從藏寶室,匆忙間隨手奪來,當時參與爭奪的人極多,到底奪到幾對,根本就不知道。


  當時更沒時間和機會去奪取需要的數量,稍微慢上一些,就會被後來的江湖人圍攻,那時候,有沒有命離開都是未知之數。倘若奪取的強化墾山靴數目不足以分配給每人一對,獨七更不可能放過自己四人。


  想明白了這點,依律也明白開始為何會跟殘韌一起被中秦沖遠,根本是殘韌為了讓獨七暫時忘記可能的威脅刻意所為。之後乘機突然沖出,一舉對獨七發起致命攻擊,匆忙應對的獨七,實力決計不如平時,這才被殘韌輕易擊殺。


  殘韌帶著依律,眼見要沖出中秦軍的包圍時,被兩個人攔住,一男一女兩個人。依律沒有心思打量那女人的冷豔,沒有心思去打量那男人的英俊,依律的目光全被那男人手中執著的出鞘神劍所吸引。


  亮銀色劍柄,劍身覆蓋著一層寒霜,冷厲,依律的心神,完全被這柄劍吸引。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4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三節

依律癡癡的注視著赤宵劍,渾然忘記此時身處何地。
  殘韌停下了腳步,神色冷淡的注視著風流,風流笑笑,隨即將目光轉到依律身上,闌風晨定定的望著殘韌,一言不發,如同一尊雕像般,靜立。


  “你喜歡本王這柄劍?”風流語氣溫和的開口詢問依律,依律猛然回過神,這才想起此刻身處險地,臉色微紅,側目掃了眼身側的殘韌,見後者沒有責備之意,這才放下心來。卻全然沒聽清風流的問話,風流絲毫不以為意,仍舊語氣溫和的詢問道“你喜歡本王這柄劍?”


  依律這才聽清風流的問話,才反應過來對面的男人是在跟自己說話,有些驚慌的回答道“是,這劍好漂亮,它叫什麼名字?”風流笑,發覺依律實在是個心思很單純的人,“它叫赤宵劍,也叫紫宵劍。”


  依律輕聲念叨幾遍,似要將這劍名字深深記住般。殘韌語氣平淡的道“律,你喜歡風流手上的劍?”依律狠狠點頭道“律很喜歡!”“那你為什麼不嘗試下用承影跟他交換?”


  依律聞言疑惑的望向風流,似乎想知道有無這個可能,風流只是微笑,一言不發。依律心下猶豫片刻,終究忍不住開口道“我用手上的承影劍交換你的紫宵劍好嗎?”


  闌風晨冰冷的臉此時露出微笑,笑吟吟的注視著依律,同時抬手以收拾命令周遭的中秦軍隊遠遠退開。依律沒有注意到這些,滿是期待之色的盯著風流的臉,等待著風流的回答。


  風流微笑著注視依律半響,終于開口道“你是殘韌的人?”依律不懂風流話的意思,心下卻覺得這話問的奇怪,自己是殘韌的奴婢,殘韌是自己主子,自己當然是主子的人。


  “是的。”


  風流仍舊微笑著道,“那你可曾聽殘韌提過本王?本王叫風流。”依律一驚,開口道“原來你就是風流小王爺?你就是公子的如兄弟般親密的朋友,卻又壞心眼殺死可夕夫人的惡人風流?”


  闌風晨忍俊不已,終于掩嘴笑將出聲。


  “是,本王就是。”風流右手疾動,赤宵挽起一朵劍話驟然入鞘,風流右手輕輕掠過腰間劍鞘,赤宵劍連鞘一旋,被風流穩穩平握在手上。風流將劍遞到依律面前,仍舊微笑著道“本王跟你交換。”


  依律欣喜若狂,全沒想到風流這惡人竟真的願意跟自己交換,側目望了眼殘韌,見後者沒有任何表示,心下頓時放寬,遲疑著將手承影插入鞘中,遞給風流,風流微笑著單手接過,依律抓過連鞘赤宵,心下始終有些不信。


  赤宵如此漂亮,為什麼風流大惡人竟然會願意交換呢?何況,赤宵劍在上古十大神兵中的排名還在承影之前許多位,難道風流大惡人不會覺得自己吃了大虧?


  依律將連鞘赤宵劍緊緊抱在懷裏,深怕風流突然反悔般。


  風流輕手將交換過來的承影系在腰間,抬頭凝視著殘韌,微笑著開口道“你變了。本王感覺的出來,變的很奇怪了。本王實在沒想到,兄嫂的事情竟然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沖擊。”


  風過和飄香時此沖過中秦士兵的整列,落在殘韌身側,神色警惕的緊盯著風流和闌風晨。風過怎都看的出,這兩人身份不一般,單是身上的黃袍就足以分辨,風過因此不願貿然出手。


  “殘韌,剛才可曾見到碧落妃出手?那黑衣蒙面人就是。”風流目光轉到一側,風流注視的方向正是不久前黑衣猛面人現身所在。“看到了。”殘韌的目光跟隨著移開,輕聲開口道。


  “江湖確實是另一個世界,若非今日親眼所見,本王豈能想到天下之間竟然有如此多武功可怕的讓人匪夷所思的存在。若非本王身份之故,實在無法壓抑對江湖的向往之情。”風流頗為感觸的開口說著,這趟對風流的沖擊確實太大,風流本也好武,自小就被人冠以天才贊譽,卻在今日為過去的這些贊譽感到羞愧。


  “回你的風流王府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殘韌語氣平淡的道,風流聞言露出開懷的笑容,微微點頭道“言之有理。殘韌,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累了,或是想離開江湖了,風流王府永遠是你的家。”


  風流說罷了決然轉身舉步欲離,依律滿是驚訝和不解的道“喂!我們偷了你保管的神寶,你不打算抓我們嗎?”風流身形頓住,沉默片刻,語氣中帶著笑意的道“本王不是衙門捕役,丟失一對和全部丟失,對本王而言毫無區別,既然不能全部保住,計較那麼幾對,全無意義。”


  風流頓了頓,複又開口道“晨,下一次機會,不知要待到何年何月了。”風流說完這話,才真的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轉眼就沒入中秦士兵人潮中消失的了無蹤跡。


  闌風晨深吸口氣,仰著臉,神情放松,一如過去在風流王府在塔頂吹風般,盯著半空的彎月半響,滿臉笑意的開口道“殘韌,大約五到七年後,我會繼承闌風王位,到了那時候,我再也不可能回頭。”


  闌風晨說罷,走近殘韌,輕輕湊到殘韌耳旁,殘韌一動不動,仍舊面無表情。“殘韌,其實,你真的欠了我。那時候,我是騙你的。你恨我嗎?可是我不恨你,不要讓我恨你,如果有一天我恨你了,我怕自己也會像旖旎那般,想盡辦法的也要讓你恨我。”闌風晨說罷,徑自從殘韌身側行離,再沒回頭朝殘韌望過一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闌風晨跟殘韌錯肩而過時,一頭飄逸長發飛楊而起,拍在殘韌臉上,發稍輕掃過殘韌唇邊,殘韌很清晰的聞到,闌風晨身上散發的獨有香味,很熟悉,很熟悉的香味。


  殘韌神色露出幾許困惑,一旁的風過目光掃向殘韌之時,殘韌一把拽著依律,展開輕功疾馳離去。風過愣了愣,拉著飄香緊隨追上。


  “公子,那個冷豔的女子就是闌風晨郡主麼?律很好奇,想知道她對公子說了什麼。”


  殘韌冷著臉道“我也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聽了她說的話後,我覺得心裏有些怪異感覺。所以你不要提起她,我需要盡快調整狀態,若是讓風過發覺,定會對我出手。”


  依律聞言心下一驚,原本的些許好奇心蕩然無存,緊緊挨著殘韌,連頭也不敢回。風過的刀很可怕,輕功比殘韌還要好上一些,依律聽殘韌說的嚴重,自然不敢松懈。


  是也,月如鉤。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5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四節

一路上四人根本不敢住宿,原本來時乘坐的馬車也被棄置。那實在太顯眼,雖然飄香已喬裝改扮過,卻無法預料有否被熟識的人認出。江湖中,很少有所謂的秘密,很少有難以追蹤的隱藏。
  上古神寶,很少有江湖人不為之動心,區別僅僅是自認為有望擁有和無望擁有而已。認為有機會搶奪到手的人,也不會一窩蜂的通通湧向天合莊,但這未必就意味著敢去闖莊的人,就是實力最強橫的。


  一心當黃雀者,不在少數。殘韌,風過一行四人一路專挑小道山路,但四人都心知,到底會否被人盯上,誰也說不准。江湖中輕功高明的人太多,更有許多人專修輕功,有同伴的配合,若是要盯梢,實在不難。


  江湖中有名的情侶組合,不少,天涯海角,就是一對情侶劍客的名號,在江湖中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但卻未歸依任何勢力的庇護,長年在江湖中都是靠著兩柄合劍四處闖蕩。


  天涯海角,此時也在奔逃,因為兩人也成功搶奪到兩對強化墾山靴。兩人其實沒有固定的落腳處,原本無論去到哪裏,並沒有太大區別,但此刻仍舊要逃。倘若不逃,倘若無法擺脫數目不明的‘黃雀’,下場就是被圍攻致死。


  四柄劍,兩兩一組指向對方,其中一柄,劍身覆蓋著一層寒霜,奇異之極。“來者何人?”天涯神色戒備,沉聲喝問,手中的劍握的極穩,劍身覆蓋著一曾色澤醒目的氣勁。


  風過注意到意外遭遇男女負著背囊,啞然失笑道“兩位不必如此緊張,你們是在躲避黃雀,我們也是。”海角這才注意殘韌後背同樣負著背囊,神色不由放松些許,天涯收劍入鞘道“同時天涯淪落人,失禮了。”


  依律和飄香見狀陸續收回長劍,心下一陣放松。對方同樣是神寶擁有者,在眼下的境況中出手攻擊的機會也就小的太多。風過微笑著道“看來兩位似乎也打算一路往北走,不若結伴而行如何?萬一遇到變故,也能互相有個照應,畢竟我們彼此都太人單力薄。”


  天涯和海角,略做猶豫,低聲商議片刻後,終究點頭應允。這提議對雙方而言,都是好事,到底會遭遇到什麼變故,誰也說不好,彼此有個照應,能抵禦的危機沖擊自然要大上許多。


  天涯正欲開口作簡單自我介紹,風過抬手打出止勢道“兩位,大家彼此互不相識,我們不問你們是誰,希望你們也不要過問我們的身份。相信這樣日後對于彼此,都會安全許多。兩位以為如何?”


  天涯爽然一笑道“好!這位兄弟說話直快,一路之上就稱呼我為天吧,這是我妻子,路上大家可稱呼她為海。”風過微笑著道“我們就簡單多了,路上就稱呼我叫一好了,這位是我結拜義弟,稱呼他叫二,這是我妻子,可稱呼叫三,這是義弟媳,大家就稱呼四吧。”


  依律臉色一片緋紅,卻沒多說什麼。殘韌將背囊朝地上一丟,開口道“穿上。”飄香和風過啞然,本以為殘韌急于分贓,卻沒想到會說出這般的話來。“搶來是為了使用,為什麼不用?”


  飄香頓覺有理,即使穿不穿都不可能躲過有心人的追擊,如此冒險的搶奪神寶不就是為了用嗎?為什麼不穿?天涯笑道“二,果然好膽色!”天涯說罷解開了包袱,取出一對神寶遞給身旁的海角。


  殘韌從獨七手上搶過的背囊中,裝著七對強化墾山靴,飄香暗自慶幸,幸虧當時殘韌果斷發難,否則以獨七的為人,絕不可能還跟自己一行四人攤分,那時候拼殺起來,即使勝了,也難免負傷,能夠活著回去的機會,實在要低的多。


  “獨七的手下,最後一個也被你們殺死了嗎?”殘韌穿罷了靴,開口詢問道。風過露出尷尬之色,“兄弟,卻是漏了一人。那人輕功高明,其次,若說我對兄弟完全放心,那是假的,見兄弟替著背囊就脫身離去,自然也就無心殺人,只顧著追趕你。”


  風過確實覺得尷尬,若是換作別人,免不了敷衍回答了事,但風過覺得對殘韌敷衍應付,還不如爽快道出當時所思更好,風過不希望因此產生隔膜,風過選擇不找理由。


  殘韌沒再多說什麼,心下卻暗自覺得,實在留下一大禍患,既然出手,就該將對方打到再無翻身可能的地步。殘韌這麼想,卻未多說,此時已成事實,多說也是無益。


  風過不讓殘韌感覺反感,至少不喜歡探究別人的私隱,對于風流和闌風晨的事情,風過只字未提。


  一行六人倒也平安無事的同行了數日,海是個性格很熱情的女子,極易相處,跟飄香和依律很快成了親密朋友,一路上有說有笑,讓原本的緊張的奔逃路途也不那麼沉悶,風過本就善談,很快就讓天覺得脾性相投,不過兩日工夫,兩人看起來已然像是認識了許多年的老朋友般。


  只有殘韌,始終讓天和海難以生出親近感受。


  六人結伴而行的第七天,經過一處山崖,此地是返回聚香山莊最近的山路,也是風過等人最為戒備的一段路。因為最近,也是最容易被有心人守侯埋伏的地方。


  依律從未見過龍,也沒聽過龍嘯。但是當頭頂高空突然飛出十八條金色氣龍時,當耳中被那聲勢駭人的怒吼聲震的隱隱生痛時,依律很自然的覺得,那是十八條龍,那是龍的嘯聲。


  是的,十八條氣龍,從高空朝六人撲落,氣龍怒吼著,氣龍全身散發著金燦燦的亮光,嘯音震的兩側崖壁碎石淩空亂飛,盤旋著,其中六條龍率先張著金色巨嘴,朝六人分別撲下。


  風過神色極是凝重,小跑著起步,躍起,腰間細刀驟然出鞘,風過大吼一聲,手中刀卷起足將六人完全籠罩的強大刀勁,朝著半空中撲落的巨龍迎上,氣勁交擊,轟然巨震。


  峭壁大片面積內,一時間飛沙走石,塵土遮天。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5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五節

 風過神色凝重,雙手握刀,穩穩站立。
  “十八手?”風過沉聲喝著道,山崖壁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女人,身材容貌均極撫媚動人的女人,此刻正笑吟吟的注視著風過,女人輕笑著開口道“不錯,正是小女子。”


  “十八手,本是丐幫幫主,後來不知何故竟然棄幫主之位于不顧,叛出丐幫,為人我行我素,素有邪名。一身武功高明之極,江湖之中罕有能接其一掌之敵。”飄香低聲對身側的依律簡單解釋著十八手的事跡。


  飄香冷哼著道“憑你一人,也敢阻我們?未免太目中無人!”


  “加上我們又如何?”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突然闖入場中。崖側又現出幾人,說話的是一名女子,女子身材高挑,眉目清秀,只是神色,極冰冷。單手握劍別于後,另一手負在後腰處,衣裙飄飄,乍一看之下,頗有些仙風道骨。


  還有五個男人,一個男人肥頭大耳,手中握著一柄極寬的大刀,此刻滿臉淫笑的來回掃視著依律,飄香,海角三女。除這男人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另一個男人,身材極高,不胖不瘦,腰間掛著一柄長劍,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視著依律。


  另外三個男人,身材都極為健壯結實,但卻沒有過分引人注目的地方。風過倒吸一口涼氣道“紫宵劍派春秋劍,色肉和尚,武當淫賤,三惡少爺?好的很,看來我風過今天,縱使想活著逃跑也無可能了。”


  飄香認識的江湖高手很多,但是對于素有惡名的認識的卻不多,聚香山莊向來代表公義,平日來往的江湖高手,哪會有些邪道中人?當然,風過是異數,不提也罷。


  但卻不表示飄香沒聽說過這些邪道高手的名頭,原本真猜測著後來幾人的身份,聽風過道出手,心下頓時充滿絕望。春秋劍,紫宵劍派娥眉系成名多年的高手,卻是不遵師命,長年在江湖做些難稱俠義之事,但卻也從沒做過什麼叛軍行為,又因武功確實極高,一直被門派放任不理。春秋劍並沒有過過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但也絕沒有做過什麼值得稱贊的俠義之事。


  色肉和尚,色自然是指此人的好色成性,肉,並非指破戒吃肉,而是指此人的怪癖,每每犯下奸淫惡事後,總會樂之不倦的將女子身上的肉活活撕成條條狀,出身少林,後叛門而出,被少林派追殺數年至今未果。


  武當淫賤,本來的外好是叫武當陰劍,學的是武當派多年前經過一代高手修改後極為陰狠毒辣輕易不傳的神門十三劍,因此得陰劍外號。武功大成之後,卻在江湖做奸犯科,無惡不作,為人極不守信,整一小人無賴嘴臉,後來被江湖中人叫做武當淫賤,本人卻對此毫不在乎,反倒覺得這名號夠特別。


  至于三惡少爺,武功或許比前面幾人略為遜色些,不過論到所做過的惡事,前幾人加起來也不及其中一人多。


  既然知道來的是什麼人,飄香如何能不心生絕望?單憑十八手的武功,風過已未必能敵,春秋劍在江湖中的名頭絕不在十八手之下,其它四人,無一名頭在兩人之下。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中,個個輕功極是了得,若非如此,哪能活到現在?打不過,逃也未必逃得過,身為女子的飄香,非常清楚落在這些人手裏會有什麼下場,實在有理由絕望。


  天涯海角同樣凝重,緊張,雙雙拔劍出鞘,天涯沉聲道“我們天涯海角未必就怕了你們!” 崖上的春秋劍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憑你們天涯海角也配在我面前提劍自傲?”


  天涯海角怒目而視,卻未作答。


  十八手笑吟吟的開口道“留下神寶強化墾山靴,另外所有女人留下,還有那女子手中的劍,該是紫宵劍吧?其它人,就可以離開了。當然,你們大可放心,留下的三個女子,決計不會喪命,雖然這幾位朋友名聲不怎麼好,但是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的。”


  十八手頓了頓,注視著風過道“我保全他們三女性命,可全是看在你我曾是情人的份上,你該怎生報答我好呢?”


  飄香知道風過女人非常多,但是卻沒想到風過竟然跟十八手曾有淵源。風過輕呸了聲道“笑話,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風過丟下女人不管?莫說是飄香,就算是一個我毫不在意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在有危險時棄之不顧。”


  ‘啪……’十八手身形一閃,突然出現在風過面前,甩手扇了風過一耳光,風過沒有試圖閃避。十八手笑吟吟的道“你當年不是對我棄之不顧麼?”風過冷哼一聲,卻不說話。


  春秋劍從崖上閃身飛落,冷聲道“我們來,可不是看你們打情罵俏的。你若是無法說服他們配合點,我們無益繼續浪費時間,不如全部殺了了事。”色肉和尚肥胖的身體淩空滾著從崖上落下,淫笑著道“春秋妹妹這話可不對了,不能全部殺了,三個女的,就留給我們哥四個好生疼愛吧。”


  十八手仍舊笑吟吟的模樣,語氣卻是重了幾分的開口道“廢話就不多說了。看在過去的情份上,你們主動配合,我保證這三個女人一個月後定能平安回來,否則,不但你們三個男人枉自送命,這三個女人,誰也逃不過色肉和尚的辣手。”


  海角怒斥道“廢話少說!今日正好為武林除害!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飄香默然無語的拔劍出鞘,落入這些人手裏,飄香想想都怕,實在甯願戰死一了百了,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人!


  風過楊刀,帶起一大片刀勁,將七人盡數籠罩,大喝著飛身撲上,十八手雙掌疾推而出,十八條金色氣龍憑空突現,風過的攻勢,被十八手只身盡數接下,十八條怒吼盤旋的巨大氣龍,接連不斷的沖擊著風過揮出的刀光,兩人交手的氣勁,接連發出震耳轟鳴聲。


  風過的刀勢,層層疊疊,連綿不絕,氣勢極為駭人,但比之十八手的降龍十八掌,卻是遜色太多,兩人動手的同時。其它人也動了,春秋劍和武當淫賤首先拔劍出鞘,攻向天涯海角。


  春秋劍一劍攻出,劍身劃過的軌跡內,出現一片銜接連綿的劍影,身形化影,瞬間突破天涯海角的劍網,迫的兩人攻招變作被動防守之勢,武當淫賤劍光化作黑影,如毒蛇般鑽進天涯海角合劍中的空門,一個照面工夫,天涯海角已然險些喪命,兩人不斷後退,揮起一片劍網全力防守,絲毫不敢起反擊之心。


  色肉和尚整個人變做肉球,雙足一蹬地,整個人淩空告訴旋轉,我的大刀幻一片刀影,帶的塵土飛楊,聲勢駭人的朝飄香發起攻擊。飄香的本事,此時真正毫不隱藏的展現,劍法和身法如同人名般,飄逸輕盈,飄香的劍招絲毫不繁瑣,身法極是輕盈的避過色肉和尚的攻擊,似乎手中無絲毫勁道的順勢出劍刺向色肉和尚的空門要害。


  便是那麼看似輕飄飄的一劍,卻迫得色肉和尚身形急速朝一側翻飛開去,雙足點地後方才大吼一聲揮舞大刀二度攻上。


  壓力最大的,便是殘韌,算起來是兩人對三人,三惡少武功又比其它四人弱上一籌,然而依律的武功,面對這些經驗豐富,武功高明的人,實在跟不存在沒有太大區別。因此,殘韌等若以一敵三。


  三惡少爺使的兵器是棍,堅韌的長棍,化作軟蛇般,三個方向全數被棍影籠罩,朝殘韌和依律壓上。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5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六節

 殘韌首次松開了每每戰鬥時總會緊抓著依律的手,此時,殘韌實在不可能單手應付的來。依律退到了殘韌身後,依律知道此刻自己硬碰決計無法幫上忙,反而可能導致殘韌分心它顧,依律自發的退開,手中緊握著紫宵劍柄,關注著周遭戰況,時刻准備出手偷襲。
  面對三惡少壓下的攻勢,殘韌沒有後退,本就無路可退,何況身後還有依律,不遠處就是交戰中的飄香和天涯海角,倘若後退,又能退得了多久?殘韌身形激動,反朝三惡少迎上。


  殘韌一腳踢偏了一支長棍,身形極為詭異的一閃,避過第二支長棍的攻擊同時,右拳將一人轟退數步,左手劍指疾速刺出,眼見便要割破閃避不及的一惡少咽喉,一支長棍已然捅至殘韌心口。


  殘韌被迫變招,身形一刪避過長棍,手指僅在對方咽喉留下一條血痕,那惡少突感咽喉一涼,心下駭了一驚,被激的殺性大起,手中的長棍舞動的更快,更淋漓。


  原本被殘韌一拳轟退的惡少此時手執長棍飛身撲上,當頭朝殘韌揮落,殘韌身形一晃,以背部非要害部位硬抗身側的掃至的一棍,雙手上下錯擊,原本當頭攻至的長棍頓時斷成兩截。


  另一惡少攻至的長棍,險險劃過殘韌面門,落了空,殘韌避過攻擊的同時身形一選,左手劍指刺入另斷棍惡少胸膛,卻引後背被集中的力刀撞的准頭偏了些許,雖是刺入那惡少胸膛三寸,卻已非要害。


  天涯胸口被春秋劍劃了一道深達兩寸的傷口,若非閃避即使,這一劍便要了命去,海角一聲痛橫,天涯一驚,卻見海角被武當淫賤當腹中一拳,口中吐著鮮血止不住勢子的連連後退。


  天涯急喝著奮力揮劍朝海角殺將過去,腰部一涼,已被春秋劍一劍刺穿,若非春秋劍不想就此取了天涯性命,天涯哪還能有活命機會?海角的咽喉,被武當淫賤一把扼住。


  “想要你的男人沒事,就勸他脫下強化墾上,而後你只要聽我的話,服侍的我高興,我決計不會再尋你們麻煩,否則,我也不殺他,不過是讓他當不成男人而已。”武當淫賤微笑著對海角說著,天涯怒吼著欲撲上,小腹被春秋劍狠狠踢中一腳,大口吐著鮮血癱倒地上,體內內力絮亂,根本無法聚功動手。


  春秋劍再不看兩人一眼,轉身提劍朝風過撲上,十八手卻是喝止道“不要過來!他的刀法有一招損己傷敵的招數,先制住其它人再說!”春秋劍似乎對十八手的話頗聽得進去,聞言不再多言,轉身朝著飄香奔去。


  春秋劍身形一動,手中利刃刺出,頓時封住飄香的活動空間,色肉和尚肉球般旋轉的淩厲攻勢同時已至,飄香無奈,雙手握劍嬌喝著硬封住色肉和尚的大刀。


  轟然巨震,飄香口吐了口鮮血,右臂同時一涼,被春秋劍刺出個血洞,體內不輕的內傷和受傷經脈引起的痛楚更讓飄香難受無比,色肉和尚的大刀已然架在飄香咽喉,色眯眯的沖飄香笑道“別害怕,我定回好生疼愛你的。嘿嘿……”


  春秋劍極快的刺向依律,依律想閃避,卻來不及閃避,明明早已明了劍的來勢,仍舊被春秋劍的劍氣重創靜脈,小腹一陣劇痛,整個人被春秋劍一腳替飛,而後被色肉和尚一把接住,丟在飄香身旁。


  飄香心下徹底絕望,綜合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剩下風過和殘韌兩人,怎都不可能敵過對方七人聯手。飄香想到即將面對的可怕命運,想哭,卻又強自壓抑著心頭恐懼,只盼風過能把自己救出去,期盼著幾乎不可能的希望。


  海角卻是哭了,海角很痛苦,痛苦超越了自身的承載,無法不哭泣。天涯腳上的強化墾山靴被脫去,而後天涯如同死狗般被武當淫賤提著仍出數丈,狠狠拽在地面,彈起幾分,複又落在地上。


  海角急道“他已受重傷,你怎可如此殘忍!”武當淫賤笑著道“那你答應不答應?如果答應,這之後不自殺,乖乖聽我的話,服侍好我們哥幾個,我馬上給他服下上等療養藥,並且保證一月之後放你平安離開,再也不尋你們麻煩。否則,現在就取閹了他!”


  海角悲聲喃喃著道“我答應你,答應你,答應……”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已經低的讓人難以聽見。天涯急道“不可!大不了一起死,我不怕死!”武當淫賤喂天涯服下一顆丹藥,一耳光朝天涯扇去,呸了聲道“看來你傷的不算重,還有力氣說話。”


  “不要打他,求求你!我已經答應你了,不要再打他了。”海角急忙開口哀求著道,武當淫賤輕笑,怪笑著走近海角,探手撫摩著海角豐滿的身體,沉聲道“笑啊,懂不懂迎合取悅男人?這般神色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的答應只能做到這種程度,我看不如閹了他來的好。”


  海角心下屈辱悲憤不已,聽了武當淫賤的話,想到一旁重傷的天涯,只的強自歡笑,順從著武當淫賤,武當淫賤不斷要求著海角說著些極為刺激天涯的話,肆意享受著海角的身體。


  天涯早已悲憤的昏迷過去。若非春秋劍不滿的出言責怪,武當淫賤還不知道會放肆到何等地步。“好,做的很好。哈哈……”武當淫賤大笑,制住海角穴道,提著劍緩步朝殘韌接近。


  被殘韌一指刺中胸口的惡少,體內被紫宵炎侵入,暫時喪失攻擊能力,至今仍舊在一旁打坐整理絮亂的內力,修複著損傷的經脈。兩惡少的夾攻本對殘韌沒有什麼威脅,但春秋劍的加入,卻讓局勢完全扭轉。


  殘韌一直在閃避,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身上被春秋劍留下七道劍傷,雖均非要害,卻已是大量失血,色肉和尚窺准機會,淩空旋轉著如肉球般揮著大刀攻上,殘韌沒有選擇的余地,雙掌交錯硬封色肉和尚的大刀,一聲巨震。


  雙足陷入地面,被色肉和尚硬生的陷入崖壁,崖壁碎石紛紛墜落,將殘韌完全埋葬。


  色肉和尚望著春秋劍淫笑著道“紫宵劍派的身法果然詭異神妙,難怪江湖中人一直認為春秋劍身手比和尚我高明,和尚我今天算是徹底服氣了!”春秋劍不屑的冷哼一聲,提著劍和武當淫賤一並朝風過攻上。


  十八手見狀極有默契的瘋狂催動內勁,迫的風過一時間無從變招,只得運起全身功力硬抗,十八手極快的開口,讓春秋劍和武當淫劍攻擊風過幾處非要害穴道,兩人毫不遲疑的依言而為。


  探劍分別在幾處穴道各刺一劍,風過口中鮮血狂吐,而後被十八手當胸一掌轟入崖壁。武當淫賤笑著道“看來真是對他余情未了,否則我和春秋劍一人一劍剛才足以取了他性命。”


  十八手神色一冷,哼了聲道“你懂什麼?他刀法中有一招極霸道的招式,倘若你們剛才攻擊他的命門,他哪怕拼著可能自傷斃命也會施展,到時候我們三人就算不死,短時間內休想再跟人動手。你以為他被人追捕多次,憑什麼能至今逍遙?靠的就是這招刀法,每每出手,讓人不得不避其鋒芒,而他便有了逃跑之機。”


  武當淫賤聞言輕笑著道“不愧是他的老情人,對他的武功如此了解。算我失言,哈哈,好了,接著就該我出手,說服這兩個美女好生配合我們了。”


  武當淫賤笑著走近依律和飄香,蹲下身道“我想說什麼,你們剛才應該也聽到了,如果學海角般,自然大家好過。否則,你們的男人,只好被閹割,去修煉武林失傳的葵花寶典了。”


  依律和飄香,沉默不語,心下,悲憤難當。依律不開口,因為依律想起殘韌曾經說過的話,自己的生死和去向全由殘韌決定,自己沒有任何權利和理由去自行決定,一點也沒有。


  碎石堆,轟然暴飛,風過執刀步出,身形搖晃,手中的刀仍舊握著極穩,神色冷肅,喝道“我風過還沒死!”春秋劍側目朝風過望去,眼中現出一絲訝色,實在沒想到,風過會是個為女人如此奮不顧身的人。


  飄香眼神複雜,隱隱現出淚花。風過,本就是這樣的人,若非如此,飄香哪會搭理他?被風過糾上,定失身,若是風過覺得喜歡,就會不由分說的將那女人視為情人,不願意也是可以的,只要找到高手能讓風過無法繼續騷擾,或是選擇自殺。


  飄香沒有自殺,也不敢將失身于風過的事情告之父親,當被風過欺辱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而後,只能去尋找他的好,讓自己接受。風過有很多優點,而且絕對是個男人,當初讓飄香真心願意的原因,就是風過那股不屈的精神,風過說過會保護飄香,幾年來,數次遇到危險,哪怕明知會死,風過也從沒丟下飄香獨自逃命過。


  風過重新舉起了手中長刀,沉聲道“十八手,你卻不知道一件事,前年,我幸運學得移經換穴,所以此刻,我仍舊能施展天絕地滅!”十八手笑吟吟的道“那又如何?在我們有心回避的情況下,你最多傷得我們兩人,我們這裏誰的輕功都不比你遜色,施展天絕滅後的你,能逃的了?”


  色肉和尚一手提著飄香,一手提著依律,淫笑著道“留下強化墾山雪,放你自行離去。至于這三個女人,你一個都別想救走。”


  風過楊刀,朝色肉和尚疾速飛撲,色肉和尚將飄香和依律丟在地上,楊起大刀雙足一蹬旋轉著朝風過撲上,武當淫賤冷笑著拔劍配合色肉和尚攻上。大片空間,仿佛瞬間凝結,以風過為中心,幻出片片刀影,看似速度極為緩慢,偏偏瞬間彌漫了數丈。


  十八手和春秋劍,三惡少驚呼著後退,色肉和尚和武當淫賤卻是退不了了,驚恐之下全力揮舞著手中刀劍,血花飛濺,一道刀刀光劃過色肉和尚和武當淫賤身體,兩人奮力抵擋著。


  片刻後,兩人全身滿是刀傷,拋飛著撞上崖壁,風過怒吼一聲朝十八手,春秋劍撲上,三惡少見此可怖情形,早已疾速遠退,只盼脫出風過刀勢。十八手驚怒道“你瘋了,如此短時間內施展第二次天絕地滅,你自己必死無疑!”


  十八手和春秋劍朝後飛退,兩人都被風過可怕的刀招震住,連一向驕傲的春秋劍都不願意以身試險,硬撼風過絕招鋒芒。兩人退的飛快,風過親進的飛快,風過手中長刀舉起,眼見便要出手。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6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七節

 一條紫影疾速閃出,一手拽起依律,另一手拽著飄香甩進風過懷裏,而後風過單手抱著飄香,握刀的右手被殘韌拽著,朝著五人讓出的空隙一閃脫出。春秋劍驚怒交加,長劍脫手射出。
  十八手以及三惡少紛紛展開身法朝四人疾追。重傷的殘韌不知哪來的力氣,懷裏抱著一人,右手帶著兩人,淩空一躍,避開春秋劍射出的長劍,如同淩空踩著階梯般順著峭壁朝上攀升。


  “公子……”依律吃驚不已,殘韌身上中的劍傷實在太多,早已是大量失血,如今同時負著四人,怎能吃的消?


  風過內傷極重,此時說話都已頗為困難,仍舊笑著道“殘韌兄弟傳音跟我商議了這條計策。不過我已傷重,殘韌恐怕傷的不比我輕。最後未必仍舊能把你們帶出險境,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終究會盡力,即使最後還是沒能逃脫,只盼你們心下別怨恨我們。”


  飄香輕咬下唇,沒有說話。飄香怎會怪風過,飄香很清楚,風過的天絕地滅,狠辣之極,本是同歸于盡的招式,若非風過經脈強度異常堅韌,使這一招等若自殺,但即使如此,每一次施展後,對自身的創傷絕非輕微,要承受的痛苦更非常人所能想象。


  “逃得了。”殘韌語氣平淡的開口道,“我也會移經換穴,只是失血過多,受了些內傷,不影響行動。”飄香回頭,看著後面緊追不放的四人,臉色蒼白的微笑道“放下我們吧,如果你獨自逃命,還是有機會的,帶著我們,怎堅持得太久?”


  殘韌面無表情的道“我本只打算帶著律逃走,但是憑我自己,沒有能力能把律從他們手上搶出。所以,才跟風過配合,既然答應了合作,也就答應了條件,同時得帶著你們逃脫。”


  “可是你的傷……”飄香實在擔憂,這樣下去不過是一起被擒的局面,殘韌身上的劍傷實在太多了,帶著四人,速度一定不如日靈快。飄香回頭朝後望去,發覺身後緊追的四人至今沒有更接近的趨向,不由大惑。


  “我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只要撐住一刻鍾,就能脫離他們視線。”殘韌語氣平靜的回答著道。飄香原本心下一喜,聽得後面半句,頓時一涼,殘韌這樣的傷勢,怎能持續奔跑支撐一刻鍾之久?


  風過安慰般的朝飄香笑道“放心,我相信殘韌一定能支撐住!”


  “我可以,只有死人,才無法支撐,只要活著,只要願意,就能繼續行動,完全忘記傷勢的影響,傷勢也就不會影響到行動能力。”依律心下難過,暗恨自己的無能,如果自己武功能高些,怎也不至于陷入這等田地。


  “可是,你這般硬撐,即使最後逃脫,你自己怎辦?血終究會流盡,便是你意志再堅強,身體終究有極限。”飄香急道,飄香此刻實在不願意殘韌這般苦撐,實在怕殘韌將生命力徹底耗盡。


  “不支撐,是死。支撐的極限,也是死。我選擇支撐,因為未必會死。”殘韌說著,嘴角持續溢出鮮血,身體覆蓋著紫色光層,色澤變的更加濃郁。三人都以為殘韌在全力催功,再不敢開口說話讓殘韌身神。


  三人都不知道,殘韌從交手之初就開始催動自損可大小的紫宵劍意,此刻之所以能夠負著四人奔馳速度仍舊不遜色身後追擊者,全是劍意狂化帶來的能力,殘韌此時的經脈,根本無法支撐太久,此時經脈承載的損傷已經接近極限。


  殘韌所謂的一刻鍾,也就是自身承受的極限,倘若那時候仍舊無法摔脫追擊的四人,殘韌會選擇將三人遠丟,而後返身施展自暴口決。對于殘韌而言,這不為什麼,也不存在任何情緒,僅僅是殘韌潛意識中認為,能活就要爭取,真的無法存活時,就跟敵人同歸于盡。


  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


  可是,殘韌心下又想到件事,到時候依律該怎麼辦呢?殘韌覺得這個問題挺頭疼,應該先殺死依律,還是放任依律自生自滅?殘韌覺得有理由先殺了依律,因為依律的生死都由自己決定,自己活不成了,她當然也要陪著死。


  可是,殘韌心下又想讓依律自生自滅。殘韌找不到不可不殺的必要性,殘韌心裏又更傾向于選擇讓依律自生自滅的活下去。殘韌開口道“律,如果我死了,你可以選擇自殺陪我死,因為你的未來本就決定在手裏。不過,也可以選擇活下去。”


  依律聽殘韌說出這話,心下一陣激動,脫口道“公子,律是你的人,若公子又任何不測,律絕不獨活!”殘韌語氣平靜的道“那好,如果我死了,你就自殺吧。”


  “是。”依律應著,心下沒有絲毫猶豫。


  半刻鍾後,一行四人前方出現斷崖,寬達百丈的山崖,飄香心下一陣絕望,風過臉上都現出枯澀之意,眼見後面的追擊的四人被越甩越遠,卻沒想到,前面竟是絕路,這種地形,不是沒有人能躍過。


  只是,即使是武當派梯雲縱輕功,而且修到極高明地步,殘韌帶著三個人,也不可能過的去。


  “殘韌兄弟,放開我,由我回去跟他們拼了!即使要死,我風過也一定要拉幾個墊背的!”風過斷然開口道,心下自討必死,已然沒有了別的選擇。殘韌淡淡道“我跳的過去。”


  春秋劍追的心驚,全沒想到那紫袍男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輕功修為,帶著三人,仍舊能奔馳的這般快,竟然逐漸將自己甩的遠離,春秋劍實在難以相信,紫宵劍派的高手,輕功比自己高明的人,春秋劍無一不曉。


  知道看見斷崖,春秋劍才高興松了口氣。紫宵劍派的輕功身法都以速度見長,但是,對于這種山崖,卻是無可奈何。“看你們還往哪裏跑!”春秋劍運功冷喝著到,語氣中不由有了幾許得意。


  而後,春秋劍驚的停下腳步,十八手奔馳的身形同時停住,三惡少亦然。


  殘韌帶著三人,從崖邊一躍高飛,身形飄出二十余丈時,雙足淩空虛點,如同踏著無形階梯般,驟然拔高數丈,而後四人如同無重量的棉絮般,朝著斷崖對面飄飛,速度卻又偏偏極快,仿佛足下踏著一塊看不見的浮雲,帶著四人在飛一般。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春秋劍無法置信的叫喊出聲,十八手和三惡少同樣愣住,四人見多識廣。自然認得殘韌施展的輕功是什麼,武當派梯雲縱,這本就奇異,修煉紫宵劍派心法的人本不可能施展梯雲縱。最後殘韌用的,竟然是靈鷲宮輕不傳授的神功飄渺無痕,江湖中只有飄渺無痕的輕功能有此特效,如同踏著看不見的浮雲般,身體毫無重量的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飄飛。


  然而,事實放在眼前。


  “殘韌兄弟,你方才施展的可是梯雲縱和飄渺無痕輕功?”風過滿臉驚疑之色,“是。”殘韌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帶著四人又奔出一陣,身體一處穴道驟然暴裂,射出一道血柱,殘韌這才停放下三人,點穴替自己止血。


  “你怎會這兩門工夫?”風過此時渾然忘記了其它,終于無法壓抑自己的好奇心。“我本來就會梯雲縱,也會魔功飄渺無痕。”殘韌回答的面無表情,風過覺得自己失言,以為殘韌不願意透漏,覺得這本是他人私隱,實在不該如此好奇的試圖追根刨底,當即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9:36
第十四章 念今朝彷徨_第八節

  四人所處的山崖,原來竟是極小,更無其它路能下去,竟是座孤崖。四人正愁,山崖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飄香臉色變的慘白,風過亦然,尚不及開口說話,孤崖突然塌陷。
  四人此時均是重傷之體,根本沒有了運功能力,殘韌此時已然停止了劍意的催動運作,便是匆忙重新催動,沒有一定時間的凝聚,根本不存在多少威力,依律被殘韌單手抱著,飄香伏在風過懷中。


  四人隨著塌陷摔落的巨石,朝深淵墜落。


  “風過!”十八手驚呼大喊出聲,滿臉焦急。


  “可惜!”春秋劍搖頭喃喃感歎道,春秋劍對殘韌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實在很想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能身兼這般多的功法,為什麼能在修煉紫宵劍派心法同時能施展武當派輕功。


  春秋劍覺得實在很可惜,這麼一個奇異的人,竟然,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間。“媽的,可惜了四雙強化墾山靴和三個美人!”三惡少心有不甘的憤然罵將出口。


  山崖塌陷的巨石,陸續朝深淵墜落下去,從崖邊朝深淵望去,下方一片黑暗,似乎,極深,極深……


  ‘撲通……’


  強大的墜落勁道,激起高達數丈的飛舞浪花,飄香和依律,被震的口吐鮮血,直接昏迷過去。風過鼻子,嘴角均溢著鮮血,抱著飄香從水裏浮出頭臉,大聲喊道“殘韌,那邊,有岸!”


  殘韌神志意識有些模糊,隱約見著不遠處確實有岸,隱約見著岸上盡是桃花。風過和殘韌支撐著朝見著岸的方向游去,兩人的意識都已模糊,眼睛裏再也看不清什麼,感覺不到什麼,剩下的只是堅持游到岸邊的信念。


  兩人悶哼都不及發出一聲,墜落的兩顆巨石狠狠砸中兩人的後背,近乎黑色的潭水面,染上兩片血色,片刻後隨著漣漪的擴散,鮮血被淡化的了無痕跡。


  依律清醒過來時,在殘韌懷裏,全身濕透,身體內傷的關系喪失內力護體,直覺寒冷陣陣,依律輕聲喊了片刻,只有飄香幽幽轉醒。殘韌其實早已清醒,卻無法開口說話,連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依律定定注視著殘韌,殘韌身上所中劍傷被已潭水浸泡的發漲,因為催動劍意過度的緣故導致的穴道暴裂處,更是散發著一陣怪異臭味,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以為是一具屍體,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


  依律心頭百般滋味攙雜,輕輕趴在殘韌胸膛,無聲抽泣,責怪著自己的無能,傷心著殘韌的傷勢,追憶著這些日子的種種。依律如此,飄香卻也差不多少,飄香過去,經常會反問自己,倘若時間重來一次,會否後悔那天因為好奇而跟好友去那山林觀賞風景?


  答案常常時,甯願不去,如果沒有去那裏,飄香不會遇到風過,這些年,也不會被風過纏的無從選擇,最後無奈接受。幾年前的風過,武功遠不如現在這般高明。


  最處之時,因為風過的緣故,飄香本打算火速接受父母安排的親事,把自己嫁出去,飄香怕極因為風過的緣故,讓自己有一天身敗名裂,成為被江湖中人恥笑和鄙夷的女人。


  那門親事最後沒結成,本來已經談定,對方也是武林名門,雖然比不上聚香山莊。之所以沒結成,並不是因為飄香反悔的緣故,而是因為,那個男人死了,風過獨身執刀將那男人斬殺,事後雖然活著逃脫,卻身中二十三刀。


  “想把自己嫁出去?那得挑個好有能耐的男人,否則,我風過的刀絕無法答應!”風過事後冷笑著對飄香如此說,而後飄香,被風過從聚香山莊裏‘盜’出,三日後,才被風過還了自由。


  那時候,飄香對風過恨之入骨,恨之入骨。


  風過有說夢話的習慣,讓飄香對風過不那麼討厭和痛恨,是因為風過的一句夢話。“飄香,你是不同的,你是我感情上的情人,而不是身體上的情人。”這句話,讓飄香不那麼痛恨風過。


  因為飄香覺得自己是被風過特別在意的存在。風過只有在睡夢中,才會說些近乎諾言的話,才讓飄香能感覺到風過的真誠。平日的風過口中的甜言蜜語,永遠無法讓人跟誠意聯系在一起,永遠無法讓人從中尋著諾言的痕跡。


  風過的心裏認為,生命不需要海誓山盟,風過不相信也不喜歡說這種話,同時也討厭聽到身邊對自己說這些。別說你愛我,是風過對待每一個女人都會叮囑的話,無論原本多得風過歡心,能給風過帶來怎般愉悅感受的女人,倘若對風過說出愛字,風過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斷絕往來。


  生命不需要海誓山盟,只有能保證擁有的不被搶奪,繼續占用那就足夠,風過的人生信條。


  沒有人知道風過更早的過去,飄香也不知道,風過從不對人談論自己的過去,曾經飄香因此感覺很在意,曾經飄香因為風過的好色成性而痛恨,飄香總覺得自己在後悔,後悔,意味著對現況的不滿。


  但這刻,飄香覺得,如果重來一次,回到那一天,飄香仍舊會選擇陪同好友去那處山林觀賞風景。


  烏頭,是個很怪異的外號,因為有這外號的人本就怪異,是個禿子,偏偏頭皮竟是灰黑色,因此得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外號。烏頭很高大,體形也極為肥胖,烏頭的一生可謂頗多波折。


  烏頭年紀很小時,就得一高人傳授武功,說烏頭資質優異,烏頭練的進展很快,可是,當練成後,烏頭就沒有了頭發,頭皮就變成了黑色。烏頭生活的地方,是一帶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山林,偏偏山林間村落不少,據說過去,是一支敗軍,害怕遭受懲處,集體尋到這麼一處地方,在此地紮根,而後靠搶掠女性進入此地,延續後代,發展到如今的形態。


  這曆史,據說已有幾千年。


  烏頭就生活在這麼一處地方,這麼一處地方,練武功用處實在不大,除了年輕時能橫行各村,被人懼怕,滿足自己一些虛榮心外,實在沒有什麼用處。烏頭原本是個評價頗不錯的人,頗有俠名。


  年紀大些後,烏頭需要為生計考慮,于是當了屠夫,殺豬的屠夫。烏頭幫過的人很多,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可是烏頭一直沒討到老婆,就是七村那個被認為是所有村子裏最醜的女子,都不願意嫁烏頭。


  烏頭聽人建議,知道是自己長的怪,同時又很窮。于是烏頭開始很努力的賺錢。後來烏頭還真幹出成績,賺了不少錢,成為所有村子裏排得上名號,人人皆知的富戶。


  可是烏頭仍舊沒有討到老婆,在烏頭最為此郁郁的時候,烏頭認識了一個女人,一個頗漂亮的女人。而且,還得到了那女人的歡心,烏頭終于成親了,好景不長。


  有一天烏頭發覺自己關懷備至的女人,原來幾年來一直瞞著自己跟另一個小白臉秘密幽會,有一天烏頭知道,原來自己的老婆,幾年來服侍著自己的同時,還在服侍著另一個小白臉。


  烏頭永遠記得那女人生前的那句話,“你這樣的人,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跟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錢,我怎可能嫁給你?老娘犧牲了自己的青春和身體,忍著惡心每天對你笑,你還想怎樣?”


  烏頭的第一個女人,和與之私通的小白臉,都死了,被烏頭殺死,沒有人敢找烏頭麻煩,烏頭的武功,在所有村子裏是最高的,而且遠比其它人都更高。不久後,烏頭變成了惡霸,讓人談之色變,恨之切齒的惡霸頭子。


  烏頭越來越發覺,當惡霸其實很痛快,要女人,有,要錢,有!烏頭想到過去無數次為了能討到老婆,對一個又一個傾心的女子,大獻殷勤,忙前忙後,費勁心思的模樣,都覺得很可笑。


  烏頭現在不僅有老婆,還有很多房妾,而且沒有一個敢對烏頭說半個不字,沒有一個敢拂了烏頭的意,沒有一個敢背著烏頭跟別人私通。烏頭不是很有雅性的人,但是烏頭很喜歡去村子靠崖邊的桃林,因為那裏是烏頭第一個老婆和女人跟小白臉私通的地方,也是烏頭第一次殺人的地方。


  烏頭今天,又去那片桃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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