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已經很多年_第十節
殘韌一直沒說話,但熟悉殘韌的風過人卻都看的出來,殘韌其實滿腔怒火。
殘韌飛撲而出,這時候,再容不得白蓮繼續跟接應的人訴說下去,哪怕得罪四派也是顧不得了,否則,捏造的事實也會變成事實。飛月沒有阻攔殘韌,一時間,廣場高空,漫天紫雨般的劍氣密布。
白蓮腰間寶劍急速出鞘,淩空飛撲迎向殘韌,出手速度之快讓人匪夷所思。陽碎夢見殘韌內力如此強橫,擔心白蓮不支,口中叫道“殘韌長老請且住手!”同時飛身撲上相助白蓮。
殘韌身體周遭大片範圍內被紫色朦朧亮光密布,陽碎夢右手險些不受控制的朝白蓮刺上,匆忙收功方才免去這番尷尬,殘韌雙足落地,身形急旋,渾然不理會身後的陽碎夢,雙手作劍指狀便朝數丈外的白蓮攻上。
白蓮神色自若,身形微微傾,下一瞬間,帶起一片如真如幻的連綿疊影,朝殘韌刺出手中寶劍,陽碎夢倒抽一口涼氣驚聲叫道“噩夢劍決!”觀戰的大多數人渾然不知噩夢劍決為何物,卻同樣有部分老江湖聽得陽碎夢的話均是神色大變。
九百三十年前,紫宵劍派曾經出過一個絕世女劍手,自創出一套縱橫江湖無敵手的可怕劍法,那劍法便名噩夢劍決。具備一定名望地位的老江湖,對于過往的江湖事,都是知曉的,而年輕一輩的,只顧著為名聲拼鬥,大多都不會花費心思去了解過往的典籍記載,自然也就不知曉了。
陽碎夢之所以如此驚訝,全因這套劍法,根本沒有過傳人。那時候,闖此劍法之人,不過多少年後就得以破空飛升而去,一身所學,從未授于任何人,九百多年後的今天,突然冒出一個人竟誰這套劍法,如何不奇?
噩夢劍決陽碎夢自然能輕易辨別,一旦施展,達到一定境界後在一定範圍內會幻出數不清的影像,施招者的每一個攻擊動作,每一個細微神態變化均會在虛影上顯露無遺。
此刻廣場上,便布滿了白蓮的虛影,有的在輕笑,有的神色不屑,有的眼現憤色,有的神態平和。一時間,觀戰眾人均覺自己仿佛掉進夢幻之中,那無數的影響,每每殘韌身形移動接近之時,一定範圍內的虛影均會同時刺出手中長劍。
每一劍都是假的,但每一劍都是真的,刺不中的劍,全是虛招,一旦刺實,利馬會變成施招者真身所在,這就是噩夢劍決的可怕之處,同樣繼承紫宵劍派劍法的最大特色,狠,一旦刺實,必是要害!
數不清的劍影,朝殘韌要害刺上,而後被一股朦朧紫光卸開,互相撞擊著,層層疊疊的朝不同方向移偏開去,而後,又再攻上。
紛飛距離激戰中心最是接近,此時神色凝重的道“殘長老竟會本門的移花接木神功,算什麼華山派之人?”殘韌戰的怒,戰的苦,根本無法鎖定白蓮的真身,意念中感覺到的,每一個虛影都是真實所在,但每一次朝虛影的攻擊,都如同在攻擊空氣。
殘韌確實怒了,淩空高躍而起,密密麻麻層疊著的白蓮影像,同時躍起,四面八方的朝著高空中的殘韌追擊。許多人搖頭輕歎,身在空中,難以借力,身形靈活自然比在地面差得太多,殘韌這般作為,豈非找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間紫雲密布,紫白的雲彩如同旋渦般,以殘韌頭頂高空處為中心,飛快旋轉,一道亮極的紫白光束,卻不算太粗,速度快極的轟落,仿佛剛一從旋渦中心飛出,下一刻已然穿過殘韌身體。
殘韌身形突然間不見了,紫白亮光驟然變粗,將密布的白蓮虛影完全籠罩,整個壓落。武當派,少林派,靈鷲宮,紫宵劍派四派數名高手齊齊撲出,發功硬抗半空轟落的紫白光束,卻均是不想白蓮就此被殘韌斃命掌下。
周遭觀戰的不少高手紛紛露出駭然之色,均認得殘韌所施展的正是紫宵劍派神話系的最高秘籍,小天罰。轟然巨震之下,華山山頂石崩崖裂,陽碎夢等四派十三名高手紛紛負上重內傷,功力稍低者更是被陣的如斷線風箏遠遠拋飛。
觀戰中的部分高手這才察覺,方才白蓮根本未曾出手相抗,反倒此時,人劍化作一團朦朧亮光,氣勢洶洶的朝殘韌閃身撲上。飛月不左拳不由緊握,殘韌施展這等耗費內力的招式,此時內力必然大損,如何能擋得下白蓮這全力一擊?
白蓮萬無一失的劍徑直刺向殘韌咽喉,殘韌一臉不屑之色,左手卻已硬將劍尖抓在掌中,白蓮神色愕然,手腕迅速轉動,試圖逼迫殘韌撤手,卻沒料到殘韌全不在意,仿佛絲毫不擔心白蓮手中的劍會將自己的手掌絞碎一般。
周遭無數紫色星光般的氣勁,瘋狂湧進殘韌體內,殘韌一抬腿一腳狠狠踢在白蓮小腹,白蓮哇的一聲吐出一攤鮮血。握劍的右臂同時被殘韌砸的骨頭粉碎,下意識的伏倒在地,原本握著的寶劍,掉落一旁。
“不知所謂!”殘韌不屑著道,抬腿一腳將白蓮踢出數丈,發出骨骼斷裂聲響。飛月心下焦急,殘韌太狂妄了,本可直接取了白蓮性命,卻偏因為憤怒要這般虐待一番,倘若有什麼變故最後讓白蓮死不去,完全是放虎歸山!
飛月正想著,變故已生。旖旎執劍躍出,擋在半死不活的白蓮身前道“殘長老,如今該容白少俠恢複神志後將此事對質個明白吧?”殘韌傲然冷笑道“笑話!你旖旎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裏指手畫腳?此事不必問,這廢物必然是受你指使,我從不介意身邊多一個奴婢,你就好生呆我身邊當個奴婢彌補你過往的罪過吧!”
殘韌說罷,出手,身形一閃朝旖旎攻上。旖旎射出手中長劍,雙手瞬間一各多出一柄短劍,劍身上各有一只眼睛般的圖像,幾乎在旖旎握上的同時,朝周遭散發出陣陣漣漪般的波紋,散播的速度卻是極快。
旖旎臉色變的極是難看,全神貫注的抵禦著反噬,殘韌輕易將旖旎射飛而至的長劍粉碎,身形卻是愣住,瞳孔急驟放大。廣場周遭大批在波紋蕩漾範圍內的各派高手,突然接連不斷的發出驚恐無比的嚎叫,仿佛見到極可怕的事物一般。
飛月額頭冷汗直冒,身體忍不住顫抖著,飛月的意志幾近崩潰。反倒依律和久久,卻是神態平靜無比,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仿佛那擴散著的波紋對兩人毫無半點影響。
“他們在叫什麼呢?”久久笑著側臉問著依律,依律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
旖旎控制住手中神兵反噬的同時,殘韌已然一拳轟在旖旎小腹,另一手扼住旖旎咽喉,旖旎神色滿是驚恐和不甘的怒喊著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你怎會不受影響!”
殘韌滿臉不屑之色的道“區區兩柄破劍,能耐我殘韌如何?”殘韌說完這話,旖旎的意識瞬間一黑,旖旎卡在喉嚨的那句,久久師姐,救我的話,就這麼沒能說出口來。
喪失意識前,旖旎後悔無比,後悔自己不夠冷靜,否則第一句話就向久久求救,久久絕不會坐視不理……
兩柄神兵,被殘韌收入旖旎袖中劍鞘後,周遭陷入瘋狂的各派高手,紛紛恢複如常,飛月松了口氣,倘若再晚上片刻,飛月撐不住了。
“殘長老,請立即放了旖旎師姐!”靈鷲宮一眾高手又驚又怒的喝道,殘韌隨手將重傷的旖旎甩進依律懷裏,仰天大笑著道“憑你們?想救人,打敗我再說,全部一起上吧,一群不知所謂的螻蟻們!”
“欺人太甚!”靈鷲宮一眾高手紛紛怒喝出聲,數百人紛紛展開身法朝場中的殘韌撲上,廣場高空瞬間被各色氣勁完全籠罩密布。華山派一眾弟子見狀紛紛怒喝著執劍撲上,飛月全沒想到局勢會演變成這般狀況,一時間阻也不是,不阻也不是。
殘韌既然這麼做了,即使阻止,飛月也心知沒用,反倒會讓殘韌遷怒自己,若不阻止,等若是正面把靈鷲宮得罪了個幹脆。
陽碎夢自然不會插手幫助靈鷲宮,卻想乘機將白蓮救脫出來,誰知陽碎夢方有動作,殘韌已然察覺,反手一掌將陽碎夢震退開去,譏諷道“好一個想檢便宜的廢物!”
此言一出,盡管陽碎夢修養過人,能按耐得住,但陽碎夢身後那數百紫宵劍派高手,卻是無法容忍了,紛紛按劍在手怒喝著道“殘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殘韌施展移花接木,將靈鷲宮一眾撲近高手的攻擊紛紛卸至于一旁,反攻敵人,同時大笑著道“說一個事實!”“欺人太甚!”紫宵劍派一眾高手怒火中燒,紛紛拔劍朝殘韌沖將而上。
陽碎夢神色隱情不定,卻仍舊控制著怒火,轉而對飛月道“緋掌門人,殘長老這到底是何意思?這可是代表華山派的態度?”飛月面對這問題,頭徹底的痛了起來。
久久笑著看著場中變化,側臉望著依律道“依律,他們打的好熱鬧吶。你不去幫殘韌嗎?”依律神色平靜的道“不了,公子沒有吩咐依律動手,我是不能隨意插手的。”
“那我們繼續看他們打架,挺好看的哪。”久久笑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