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真相墮落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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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klpotre 2009-1-26 16:03: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82729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2
第十九章 驀然回首時_第九節

 武當淫賤自然不會如十八手那般想,帶著曖昧的笑容開口道“堂主大人,莫不是,為了把那黑色夕陽抓回來才接下這趟任務的吧?那黑色夕陽,確實美豔之極,尤其那身材,要多好有多好!她就像那日落夕陽般,讓人見之念念難望,永不厭倦……”
  “既然她能讓華山派掌門人癡迷如斯,想必也是獨有姿色,倘若真能入得我眼,自然要順道擒回的。所以,才叫你們來。”


  風過點頭道“明白了。此事就交給我和淫賤吧,想那黑色夕陽,總有不在總部的時候,憑我們兩人的手段,定能將之迷倒帶返。她如果被抓回來了,華山派掌門人自然也就回來了。一舉兩得,本堂其它弟兄,就負責接應和應付萬一的追擊。”


  武當淫賤心裏把風過罵個半死,臉上的神態卻似在表示,一切包在我身上。


  ……


  兩人用的辦法很簡單,以毒制住一個替黑色夕陽照料愛騎的小斯,再給以金銀,迫那小斯喂馬服入特制的昂貴刺激藥。黑色夕陽喜歡騎馬,即使平日閑暇時,也會騎著馬四處溜達。


  兩人需要的就是讓馬發狂,亂跑,黑色夕陽定不會因此恐懼而棄馬離去,定會不斷試圖讓馬恢複穩定,更不會舍得斃了自己的愛騎。如此一來,馬就會帶著黑色夕陽,跑遠,不需要極遠,只需要脫離了黑色風暴的絕對防備範圍,那就夠了。


  這計策很簡單,但確實很有效。黑色風暴的人,自然不會被風過兩人的毒藥嚇破膽的出賣黑色夕陽,但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一個養馬的小 ,卻是不同了。


  黑色夕陽這日,如往常般,拉過 繩翻身上了愛馬馬背。黑色夕陽不喜歡總呆在莊裏,更喜歡騎著馬到處跑動,黑色夕陽喜歡騎馬奔馳時的感覺,很舒服,很愜意。


  自從那惹人厭煩的華山派掌門,糾纏著跟到黑色風暴總部莊裏後,黑色夕陽,變的討厭留在莊內,若非身份原因,黑色夕陽早就一掌將那煩人的家夥斃命了去,可惜黑色風暴不允許,黑色夕陽只得忍著。


  因此之故,黑色夕陽更喜歡出去溜馬,這種時候,最是自由輕松。


  黑色夕陽喜歡看夕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該了現在的名字,過去黑色夕陽叫黑色慕,因為自小就喜歡在夕陽西下時,搬張椅子,半靠著,眺望夕陽西下。


  通體雪白毛色的坐騎,突然發了瘋般,撒腿狂奔。黑色夕陽心下一緊,控制著 繩試圖將坐騎安靜下來,卻是無效。黑色夕陽輕聲冷哼,探掌按在馬腹,輸送真氣進入馬體。


  這種異常,當然是有原因的,黑色夕陽立馬可斷定,必有人對馬做了手腳。


  馬狂奔著,一路上撞傷不少市集中的路人。奔出市鎮,奔到荒野,馬嘴漸漸溢出鮮血,片刻後,奔馳速度變的緩慢,黑色夕陽神色沉靜,抬手朝天空放出一個信號煙花,而後繼續輸送真氣進入馬體,替馬逼著體內的毒素。


  武當淫賤和風過,遠遠吊著馬,追趕著。武當淫賤駭然道“那女人在幹什麼?難道在替馬逼毒?”風過也是一臉驚疑之色,“看模樣真是在替馬逼毒,不能再等下去了,你跑快點先到前面設個絆馬索,而後我們兩面合擊。馬倒之時,我會放信號通知殘韌。”


  武當淫賤不再多言,應著去了。黑色夕陽已經放出接應信號,若是拖得久了,等黑色風暴的人趕來,那時候再想下手,就難了。


  白馬又奔馳一段不近的距離,道路上,突然一條繩索被人拉起,白馬撞上,翻倒,黑色夕陽心下暗自著惱,若非白馬失控,憑這等小手段,哪能讓自己著道?


  黑色夕陽淩空躍離馬背,身形急旋,在白馬尚未倒地前,雙手已將馬托住,將馬平穩的放落地上,一片塵霧,同時將黑色夕陽和白馬籠罩。武當淫賤適機的放出毒霧,黑色夕陽閉息,卻也吸入了少許,在這種空曠之地放毒,實在有些讓人意外。


  “來吧,美人!”武當淫賤得意大笑著從道路旁地裏躍出,腰間長劍同時離鞘刺出,黑色夕陽神色冰冷,冷哼著道“是你這叛徒。”黑色夕陽一掌拍在刺至的長劍劍身,武當淫賤胸口劇痛,被震退開去,心下大駭,這女人一段日子沒見,怎生內力進步的這般迅速?


  黑色夕陽不及追擊,一股淩厲的刀氣,從後方襲至,風過出手,風過的刀勁,一時間讓周遭大片範圍內,塵土飛揚,靠近風過的幾顆大樹,竟被那強橫刀勁摧的斷成數截,而後被刀氣帶的朝著黑色夕陽激飛。


  風過很快發覺自己錯了,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帶起的樹身,轟然暴裂,無數夾著氣勁的碎屑,反向朝風過罩上,黑色夕陽身法詭異,幻起一條模糊的影子,夾在漫天木屑暗器中,朝風過探爪攻上,速度極快。


  武當淫賤此時剛穩住身形,心下駭然,黑色夕陽對外物的借用能力,本就擅長,風過竟然帶動外物強化出手的殺傷力,豈非是將自己陷入絕境?若讓黑色夕陽板回主動,即使兩人聯手能占得上風,也絕對攔不住她逃脫。


  武當淫賤大喝著挺劍撲上,刻意制造著聲勢,試圖讓黑色夕陽分神,同時暗自祈禱,只盼風過能當機立斷。


  風過沒有讓武當淫賤失望,風過身經百戰,自然不會心存僥幸,當即冷喝一聲,使出絕招。一時間,周遭空間似乎發生扭曲般,變的詭異,層層疊疊的刀影,以風過為中心擴展開了,範圍內,殺氣沖天。


  風過對自己的絕招,充滿自信,除了那瘋子無法無天外,從沒有人能硬撼,那結果必是重傷。風過的招,使出的同時,風過就知道自己,錯了。黑色夕陽沒有退,反而更快的進,同時,雙掌推出,推的極慢。


  而後,下一個瞬間,比風過刀影更密集,層次更分明可見的拳勁掌影,轟出,紅色拳勁掌影所過之出,風過攻出的所有刀氣,被轟的粉碎,彌散,風過撤身後退,猛吐一口鮮血,身體,手足臂腿,陣陣劇痛不斷刺激著風過的神經,風過知道,即使退的已很快,但身體經脈,仍舊被轟中。


  如卷起旋風,黑色夕陽為中心的周遭地面,大片道路尼土翻飛,竟是現出丈許的凹陷。風過連退七步,方憑手中長刀穩住後退的勢子,體內經脈,劇痛的讓風過半點動彈不得,更不敢動彈。


  風過如此,武當淫賤卻是更慘,劍不如風過的刀,完全粉碎,身體多處骨頭被轟碎,胸口一個巨大的血洞,如同被人以手硬生穿透,武當淫賤不知道自己斷了多少根經脈,因為身體已經失去知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活著。


  兩人心下絕望,殘韌還沒趕來,恐怕就得死了。


  兩人沒有死,黑色夕陽口中吐著鮮血,身體晃了晃,卻仍舊倔強的站直了,眼神裏滿是不屈和憤怒。武當淫賤松了口氣,大笑道“好!看你還拽,這般瘋狂的催動內力,現在毒氣攻心了不是?哈,我們的人一定比你的救兵來的快,待把你抓回去,看我如何在床上把找回今天的場子!”


  風過沒有開口,自顧療著傷勢,心下卻對黑色夕陽佩服的緊,江湖上有這等身手的人,絕對沒有多少!這趟即使暗算,也落得這般下場,這黑色夕陽,確實是風過平生所見最難對付的女人了。


  倘若黑色夕陽完勝狀態,恐怕即使殘韌,輕易也拿之不下。


  殘韌來的最快,殘韌到的時候,武當淫賤正忍著重傷,對黑色夕陽說著極淫穢的話,而風過,安靜的半跪著,似在療傷。殘韌有些意外,憑兩人的身手,竟然被一個人,打成這般模樣。


  殘韌很快更意外了,殘韌看到了倔強的站立著的那個美妙背影,殘韌的瞳孔,逐漸放大,再放大。不需要看正面,只需要看背影,殘韌也知道這是誰,沒有人比殘韌更熟悉這個身體。


  沒有。


  “可夕……”殘韌的語氣,帶著不可思議。


  黑色夕陽緩緩回頭,美豔而冰冷的臉龐,讓殘韌看的清楚,目光,冰冷,沒有絲毫異樣。“你是誰?他們就是你指使的嗎?就算今天你們逃得過本幫的追殺,他日也絕無一人可活命!”


  殘韌什麼都沒有注意,只是走近黑色夕陽,而後,將黑色夕陽的嬌軀緊緊抱進懷裏。“原來你還活著……原來你還活著。是啊,當初我找了那麼久,都沒見到你的屍首,你還活著,當然沒有屍首……”殘韌喃喃自語般說著,語氣,不激動,卻又些,語無倫次。


  聲音很輕,就如同黑色夕陽拔刀的聲音般,很輕,黑色夕陽拔出匕首,狠狠朝殘韌心髒刺將而出,黑色夕陽此時內力施展不出兩分,但出手速度,仍舊很快,很快。


  刀聲很輕,如同殘韌說話聲般,很輕……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2
第十九章 驀然回首時_第十節

 盡管再輕微的聲響,本也不可能逃過殘韌的注意力,但是,這一次,逃過了,逃過了殘韌的注意,盡管沒有逃過殘韌的感知,然後,卻逃過了殘韌的注意力,匕首,刺中了殘韌心髒。
  “殘韌小心!”風過吃驚之下大喊出聲,但,這絕無作用,高手之間,出手速度絕對比說話速度更快,即使風過喊的再急再快,也不可能比黑色夕陽的匕首刺出速度,更快。


  所以,這一刀,刺中了。


  殘韌眼神裏滿是疑惑,低側著頭,凝視著黑色夕陽,語氣中滿是不解的開口道“夕,你在幹嘛?”


  夕,你在幹嘛?這話很奇怪,對于黑色夕陽而言,對于風過而言,對于武當淫賤而言。


  但對于殘韌,這話,本就該問。是的,你在幹嘛?柔可夕絕不會對殘韌出手,絕不會,殘韌絕不會防備柔可夕,如果讓殘韌說,這天地間,有誰最不可能殺自己,那個人,絕對是柔可夕,依律,都要排在較次之的位置。


  對殘韌而言,這點無庸置疑。這種肯定性,非同尋常,因此,哪怕明明感覺到,懷抱裏的人,是在用匕首,捅自己心髒,殘韌仍舊要問,夕,你在幹嘛?因為,柔可夕絕不可能是要用匕首殺自己。絕不可能!


  既然不是殺自己,那麼,哪怕是在用匕首刺自己心髒,也絕對是有其它目的和動機,那動機絕不是要殺自己。但是除此之外,殘韌想不到,用匕首捅自己心髒,還能幹嘛,殘韌只能開口問,夕,你在幹嘛?


  黑色夕陽也有些愣了,原本,黑色夕陽是抱著必死之心的。這一匕首刺過去,當然能取對方性命,但是自己,肯定也會被對方憤怒下的反撲,殺死。黑色夕陽是等著那憤怒反撲下攻擊的,但是,等來的,是一個這樣,奇怪的,問題。


  殘韌露微笑,親切溫柔的微笑,開口道“夕,你什麼時候變的調皮了?你也看出來我修煉自我意境了?想看看我自我意境修煉的深度?憑這種匕首,夕你若是完盛狀態,能傷我而殺不了我,若是你戴上那對血銀手,配合你本身的實力,才能擊潰我的承載程度。”


  黑色夕陽愣呆著,黑色夕陽不是個容易失去冷靜的人,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太詭異了。黑色夕陽想到,這人一定是跟旖旎一樣,認錯了人,但是,即使認錯人,也不該這般,不正常。


  被人用匕首刺心髒了,卻說這些話,難道是個瘋子?


  武當淫賤以為殘韌中劍了,心髒中劍,那當然活不成了。“臭女人,別以為你能逃得了,我們還有同伴,把你抓回去,我不叫全莊男人輪流奸淫你百天,我就不叫武當淫賤……”


  殘韌抱著黑色夕陽,身形微旋,抬腿,隔空踢出一股氣勁,轟在武當淫賤腰間,將武當淫賤踢飛十數丈遠。冷聲道“你知道她是誰嗎?”武當淫賤本就身受重傷,再被殘韌這麼一踢,身體那個痛苦,真是無法言表。


  但殘韌問,仍舊不敢不答,“她是黑色夕陽,堂主大人,算我說錯話。這女人留給你一個人享用,絕沒有人敢指染!”殘韌沒死,武當淫賤不覺得很驚異,原來殘韌承受住了黑色夕陽的一刺,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殘韌本就很強。


  春秋劍等人,趕至。殘韌沉聲道“去他身上,把解藥給我取來。你們給我記清楚了,她不是什麼黑色夕陽,她叫柔可夕,是我唯一的結發妻子。”春秋劍有些猶豫,十八手卻已經將解藥遞了上去。


  而後低聲道“沒想到殘韌還會說謊,肯定是喜歡上黑色夕陽了,怕武當淫賤以後打她主意,獨占欲發作,又要面子不好意思直說,就編出這麼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打消別人的念頭。真是聰明狡猾啊,以前真沒看出來。”


  春秋劍啞然,既覺得殘韌不像這種人,又覺得十八手分析的合理,黑色夕陽明明是孤島長大的,怎可能是殘韌妻子。這實在是個好借口啊,女人可不同于正式成了親的妻子,即使是風過武當淫賤這種人,且不論會否有成親那天,但倘若真成了親,也決計不會允許自己結發妻子被其它人又看又摸。


  黑色夕陽本欲爭辯,一聽說要給自己解藥,頓時打消了開口的念頭,心下想著一旦服了解藥,就不懼怕這群下三濫的鼠輩了。


  黑色夕陽服下殘韌遞過的解藥,心下並沒有多少猶豫,難道還能是什麼詭計?自己已然在對方掌控中,不可能是更毒的毒藥,至于其它的,能騙得過自己?


  但是黑色夕陽很快失望和驚恐起來,解藥確實是解藥,但是方才受到的傷勢,並沒有因為解藥的緣故,恢複,實力仍舊發揮不足四成。黑色夕陽早暗中打量了自己先前那柄匕首。


  成了粉碎。


  驚恐,是因為殘韌將黑色夕陽橫抱緊貼著胸膛抱起。這動作太親昵,黑色夕陽無法忍受。


  “我不是柔可夕,你認錯了。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黑色夕陽爭辯著,風過和武當淫賤,被人抬著走遠了,但仍舊聽見了黑色夕陽的話,沒有人開口說什麼,從開始就沒有人相信殘韌的話。


  自然不對黑色夕陽的話感到奇怪,但是,那又如何?殘韌說是,那就是,不是也是。除非誰能從殘韌手上把黑色夕陽搶去,否則,是或不是,沒有區別。黑色夕陽在殘韌手上一天,就得當一天殘韌的女人。


  就是這麼簡單,對于風過等人而言。


  “夕,你在說什麼?”殘韌低頭,望著抱著的黑色夕陽,滿臉疑惑,柔可夕不是個調皮的女人,雖然也會偶爾撒嬌,但是卻極懂分寸,這種場合,是絕不會胡亂開這種玩笑胡鬧的。


  “我叫黑色夕陽,自小在孤島長大,根本不是柔可夕,從沒見過你,更不是你妻子!你認錯人了,只是跟旖旎一樣,認錯人。放我下來!”黑色夕陽冷聲說著,最後近乎命令的道。


  殘韌有些明白黑色夕陽話裏的意思了,有些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懷的女人,只是跟柔可夕長的完全一樣,但是,根本不是柔可夕,所以,剛才是想殺死自己,而不是試探自己意境能力。


  可是,容貌可以一樣,氣質也可以一樣?身材也能一樣?


  “你過去的記憶,完整嗎?”殘韌略作沉吟開口問道,黑色夕陽冷聲道“當然完整!我說了,你們認錯人了。”殘韌有些怒,不是柔可夕,剛才卻想殺死自己,殘韌無法不怒。


  殘韌想將懷裏的女人,甩開,卻不忍,卻不願。未必認錯,殘韌堅持認為,盡管柔可夕離開了很久,但是,抱著柔可夕時,她身體某部分的肌膚觸感,殘韌仍舊很清晰的記得。


  這不會錯。


  “到底有沒有認錯,很快就能知道。”殘韌說罷,仍舊抱著黑色夕陽,轉身欲走。


  一聲暴喝,“哪裏來的狂徒!放下夕陽!否則定要你身首異處……”一條青影,突然出現,是個男人,容貌清秀的男人,看起來更像個書生,但手中握的不是折扇,而是劍,寒氣逼人的寶劍。


  黑色夕陽心生希望,雖然這男人很討厭,但是,畢竟對自己還從沒有放肆之舉,但是此刻抱著自己的男人,一口認定自己是他妻子,若是被抓了回去,後果實在讓人心驚!


  黑色夕陽沒有高興多久,因為殘韌動了,殘韌一動,黑色夕陽就絕望了。因為殘韌的速度很快,黑色夕陽知道,憑殘韌的速度,就以注定,來人根本不是殘韌的對手。


  確實不是。


  殘韌一腳狠狠踢中來人的小腹,來人口吐鮮血,被踢飛數丈,狠狠撞在地面,複又彈起。殘韌冷聲道“帶上他,回去。”黑夜堂一名成員有些擔憂的道“堂主,這般毆打他,日後怕華山派會怪罪本莊。”


  春秋劍語氣冷淡的道“你是傻瓜嗎?華山派掌門人,拒絕跟隨我們返回,堂主迫于無奈之下,才出手,結果,把他打傷了。華山派絕不會為此怪罪,也不會相信這位癡情掌門人的供詞,更不會承認,他被堂主打傷。”


  十八手嘲笑著道“這人也配當掌門?就這點本事,看來傳言是真的。華山派只是為了門派名聲,找了個傀儡當掌門而已。這一次他被送回去,恐怕再也別想離開華山了,過不了多久,華山派出了能跟前任比肩的高手,一定會再把他廢了。”


  殘韌沒興趣理會這些,自顧帶著黑色夕陽,進了馬車車廂,而後緊閉窗門,將穴道被制的黑色夕陽,輕手放在軟塌上。


  黑色夕陽冷聲道“你想幹嘛?”


  殘韌覺得,這是句廢話。柔可夕從不說這種廢話,難道真的,不是同一個人?又或者是,遭遇了什麼變故?很快就有答案了,殘韌不急。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2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一節

  黑色夕陽驚恐,記憶中,黑色夕陽從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面。自幼在孤島長大,島上的人彼此之間都十分團結,極少有摩擦發生,更因為自己爺爺和父親之故,即使有些小摩擦,也絕對不會在黑色夕陽身上發生。
  走出孤島之後,向來有武功高強的伴隨左右,而黑色夕陽的武功,一直以來,除卻無法無天外,再未逢敵手,誰又能對黑色夕陽無禮?


  “你若敢對我無禮,日後哪怕拼了跟你同歸于盡,也決計不會放過你!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黑色夕陽冷冷擠出這麼一句話,眼神中滿是憤怒和仇恨。


  殘韌探出的手,頓住。而後,露出微笑,繼而暢懷大笑,反倒止住了動作,緩緩坐在軟塌邊緣,神色滿是緬懷。


  殘韌想起,第一次跟柔可夕相遇時,河邊,柔可夕悲憤大哭無助的像個孩子般的模樣。


  殘韌神色柔和的凝視著黑色夕陽,輕聲開口道“你該知道,以真氣探測一個人的身體,能得知對方身體大概情形,完全是通過對方經脈血管布局得知的信息。”


  黑色夕陽不知道這神經病到底在說什麼,也不搭話,殘韌頓了頓繼續道“所以,細微處,是絕對探測不出來的。我問你,你臀部是否以椎骨末端往左三寸半處是否有……?你小腹部丹田往下四寸處是否有……?你……”


  殘韌說罷,緊緊注視著黑色夕陽,語氣加重幾分,沉聲道“有嗎?告訴我。若沒有,你不是可夕,如果有,你自己應該明白答案,若非你是我妻子,我絕不可能對你身體有這般程度的熟悉和了解。”


  黑色夕陽初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晴天霹靂。


  “沒有!你認錯人了。”黑色夕陽呼吸變的急促,語氣失控的開口否認,腦子裏卻是亂成一團,因為殘韌說的無一錯誤,這些,對每一個女人而言,都是絕對的秘密,要親密到何種程度,才可能把對方身體這些種種細微特征都記的啊……


  殘韌絲毫不以為意,黑色夕陽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否決。“夕,哪怕你失憶了。卻仍舊如過去般,總是如此堅定不移,從來只相信現在。當初,第一次見面時,惹得你恨我,恨得想跟我同歸于盡,好不容易才讓你不恨我,原本不忍心在這時候對你用強,偏你是仍舊這般脾氣。”


  黑色夕陽驚叫出聲,身上的衣衫,粉碎,瞬間變作赤裸,殘韌神態溫柔,輕手撫摸著黑色夕陽的身體。


  “我會想辦法讓你記起過去一切的,夕。我可知道,我後來多後悔,尤其現在。我當初怎會容忍風流這般對你呢?我當初怎會獨自躲著享受清淨,把你一個人丟到凶險的戰場?但是,以後不會了,絕不會有人再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殘韌柔聲說著,聲音越來越輕,不片刻後,眼神變的迷離不定,口中說著的話,更像是喃喃自語。黑色夕陽情緒變的平靜許多,黑色夕陽想到一個合理解釋,唯一合理的解釋。


  冷聲怒道“好你個淫賊!竟然偷窺我洗澡,此時又編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試圖蒙騙我!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黑色夕陽豈會如此容易就中你圈套?別以為編造這些不存在的故事,就能騙到我,就能利用我對付本幫!”


  這確實是個極合理的解釋。


  殘韌絲毫不以為意,眼神迷離的自顧撫琴,奏著過去,柔可夕陪伴著時奏過無數次的曲子。黑色夕陽沒有繼續痛罵殘韌,沉醉于琴音,這曲子,實在太讓黑色夕陽喜歡了……


  ……


  黑色夕陽穿上了一身新衣衫,跟原本被蠶韌撕碎的,色澤一般無二,十八手替黑色夕陽穿戴的。十八手仔細觀察了軟塌,卻沒有發覺原本以為存在的特殊痕跡。


  心下暗自嘀咕,莫非殘韌突然玩起了情趣?都急的把人衣服撕碎了,竟然沒動黑色夕陽,奇怪。


  黑色夕陽心下更堅信自己的判斷,這男人定對自己有所圖謀,連自己的喜好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愛吃什麼,愛喝什麼茶,愛聽什麼類型的曲子。黑色夕陽心下對殘韌,更加戒備,心機如此之深,准備的如此周詳,所圖定然不簡單。


  ‘我一定會殺死你的……’黑色夕陽暗自發誓。


  ……


  殘韌一行人帶著華山派掌門人和黑色夕陽返回飛月莊之時,引起不小的轟動,連飛月都沒想到竟會這般快完成這趟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甚至,連黑色風暴的女兒黑色夕陽都被生擒回來。


  華山派掌門人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知道飛月和殘韌的身份後。氣焰頓時囂張起來,怒氣沖沖的說著殘韌對自己的不仁的待遇,飛月滿臉歉意的道著不是。最後,華山派掌門人命令般的道“飛月莊主,之前你屬下的種種不是,本掌門都不予計較。但是,你們必須馬上放了黑色夕陽!”


  飛月微笑著道“掌門人大可放心,吟風以及數位華山派前輩不日就會到達本莊,到時候,黑色夕陽該是會被帶返華山扣押,飛月自是要放人的。”華山派掌門,聞言莫可奈何,不由又替黑色夕陽日後擔憂起來,若被帶回華山,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被放出來。


  飛月心下鄙夷,臉上卻是不顯絲毫異樣,禮貌的吩咐莊裏高手陪同華山掌門人去安排好的居所,實則是軟禁監視,以防再次逃脫。飛月自然不會把黑色夕陽留在莊內,是個棘手的大麻煩,黑色風暴怎可能就此罷休。


  丟給華山派,黑色風暴有任何救援報複行動,自然也就變成沖著華山派去了。飛月基業規模本大,早已不在乎華山派獎賞的小恩小惠,需要的僅僅是聲望而已,此次完成這等不可能的任務,飛月莊需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飛月這般想著,覺得該好好慰勞殘韌,想罷,徑自打扮一番,朝著殘韌閣院行去。


  殘韌閣院大門處,一名飛月莊成員神色焦急的來回走動,似想進入殘韌閣院,卻又不敢。見到飛月到來,神色一喜,小跑著迎上開口道“莊主,屬下奉命來交接那黑色夕陽,但是,銀堂主他,卻厲聲喝罵屬下,叫屬下有多遠滾多遠,若再敢闖入,就要屬下性命。”


  飛月眉頭微皺,覺得殘韌也未免太色膽包天,指染黑色夕陽,絕不理智,華山派定會以黑色夕陽交換到足夠的好處,一但日後將黑色夕陽交換回去,以黑色夕陽的作風,豈會就此對殘韌善罷甘休?


  “下去吧,此事怪不得你。”飛月輕聲打消那莊裏成員的擔憂,那人聞言心下大寬,告退離去。


  飛月舉步踏入閣院,徑直行入殘韌臥房,卻正聽到殘韌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急的說話聲。“夕,你要放松自己的精神,不能強行對抗。你意志力堅定過人,若是刻意排斥,我又怎能讓你想起過去的事情?”


  黑色夕陽一言不發,沉默著,眼神清明無比,定定注視著殘韌。這時候的沉默,是抗爭。


  飛月不知殘韌在搞什麼鬼,輕聲道“銀,你這是在幹嘛呢?”殘韌聞得飛月說話聲,卻是頭也不回的自顧坐下,端起茶水飲了口,不冷不熱的道“她由我帶在身邊,華山派若是想帶她走,得憑本事。”


  飛月聞言沒好氣的柔聲道“你這是怎麼了?我知道,你自然不會因為有我就滿足。但黑色夕陽不是旁人,把她留在莊裏,會成為黑色風暴報複行動的目標,飛月莊雖然不懼黑色風暴,但若是正面相抗,江湖會因此引起多大變故?兩方陣營等若撕破了臉皮,要進入血腥的仇殺戰。”


  “你莫非沒聽見我說過的話?她是我妻子。結發妻子。”殘韌語氣有些冷,有些怒。飛月沒好氣的道“那這樣吧。華山派若來要人,我替你盡量推脫些時日,這些日子裏,想必你玩也玩夠了,到時候再把她交出去,總成吧?”


  沒有人相信殘韌的話,連飛月也不相信。這實在太荒謬,眾人都認為,是殘韌對黑色夕陽有了特別的喜愛而已。


  殘韌冷聲道“滾出去。”


  飛月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絕沒想到殘韌竟然會對自己這般說話,心下不由升起一股不平之氣,恨恨的望向床塌上躺著的黑色夕陽,將過錯都推到黑色夕陽身上。


  這女人,到底憑什麼?先是華山派掌門人,而後竟連殘韌都如此心性大變。


  飛月心下忿忿不平,幾欲發怒。然而,不短的時日裏,獨自面對殘韌時一直屈服于殘韌淫威,終究不敢做聲,一時間情緒起伏不定。黑色夕陽此時冷冷道“你們少在我面前作戲了。我是不會受你們欺騙的。”


  “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妻子?你玩夠了沒?”飛月終究忍不住出言諷刺。


  “滾出去,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三遍。”殘韌語氣陰冷,帶著股壓抑著的憤怒,飛月氣憤難平,猛然起身,幾番猶豫,終究轉身摔門而去。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3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三節

 一襲黑衫的男人,穩穩落在閣樓定處,微風吹的男人披風輕輕飄擺。
  “是你!”男人注視著殘韌,語氣既不驚訝,亦不冷淡。


  殘韌見過此人,這人曾經試圖借自己的劍觀賞,曾經跟自己交過手,黑色風暴。黑色風暴目光掃過殘韌,落在殘韌懷裏眼睛裏滿是期待的黑色夕陽,停留片刻後,最後落在飛月身上。


  “飛月莊主,自華山一別,卻有些日子未曾碰面。不知飛月莊擒我愛女,扣留至今,所為何故?”黑色風暴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卻讓人自有股壓力,飛月對黑色風暴極是忌憚,華山派一戰,飛月是親眼目睹過黑色風暴本事的。


  飛月尚未及答話,殘韌不冷不熱的開口道“她是你的女兒嗎?她叫柔可夕,是我殘韌的結發妻子。你心裏該十分清楚,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兒。原本念在你們救夕性命份上,我也不該殺你們。但是,你們竟然對她施展精神催眠,給她制造如今的虛假記憶,卻是繞你們不得!”


  殘韌說罷,雙手疾推,那琴,朝黑色風暴激飛攻上,飛出不遠,猛然暴裂,琴弦,碎屑,夾著內勁閃動著紫色光芒。黑色風暴身形急旋,手中寶劍幻出一片劍氣,將殘韌的攻擊盡數擋下。


  覆蓋著深紫亮光的淚痕,同時刺向黑色風暴咽喉,黑色風暴身形暴退,身形同時俯低急旋,避過殘韌一刺,手中長劍上撩,卻僅斬中殘韌留下的虛影,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紫黑兩色劍氣縱橫飛舞,讓旁人難以看清具體交手情形。


  黑色風暴身形驟然一化為三,三柄覆蓋著黑色氣勁的利刃,卻都差了些許,在殘韌咽喉前寸許劃過。飛月在一旁看的手心捏汗,飛月知道殘韌武功高強,但跟黑色風暴的聲望比較起來,終究有所不及。


  飛月不由替殘韌擔憂,飛月怎麼也不希望殘韌一個不小心死在黑色風暴劍下。


  兩人激鬥許久,始終難分勝負,十幾條黑影,突然出現在閣樓房頂,朝著抱著黑色夕陽的飛月沖上,飛月右手不知從哪取出一柄短而薄的利刃,神色冷靜的注視著撲上的黑色風暴高手。


  飛月對黑色風暴忌憚,卻不會將這黑色風暴其它高手放在眼裏,長年占據江湖萬人高手榜千名之內,豈是僥幸?飛月自有一身足以自傲的武功。兩名飛月莊長老,此時紛紛拔刀出鞘,首先迎向撲至的黑衣人。


  黑色風暴對殘韌的攻勢,變的更急,更狠,更快。似要將殘韌死死纏住,以免殘韌身分他顧,殘韌眼神中現出一抹怒色,其中更藏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焦急,雙手握劍,一聲大喝。


  以殘韌為中心,一道極粗大的紫色圓柱,猛然暴射開來,紫光直沖夜空,似要直破天空般,氣勢駭人之極。


  黑色風暴被迫撤身後退,全力運功護體,十幾名試圖解救黑色夕陽的黑色風暴高手,被這紫光震的如斷線風箏般反向拋飛,殘韌單手執劍,傲然立于房頂,全身覆蓋著的紫光色澤,變的極濃郁,夜色下,恍若魔。


  黑色風暴語氣沉靜的道“你這般耗損內力,即使撐過了眼下,又還能支撐多久?”這是基本常識,這般大範圍,威力巨大的內力暴射,所耗費的內力,自然非同小可,這般作為,如何面對實力相當的對手?


  只要對手強行提升攻擊時附帶的內力,殘韌也就不得不同樣增加交戰中內力的耗損。


  殘韌傲然冷笑道“天地萬物,莫非我所用。”


  密密麻麻的紫色星光,憑空突現,而後,湧入殘韌體內,黑色風暴臉色微變,驚疑道“傳說中的內力再生?”殘韌傲然冷笑,右手急揮,淚痕帶起一道紫色無數劍影形成的圓柱光束,快如閃電的朝黑色風暴攻出。


  黑色風暴匆忙舉劍硬封,身形瞬間被殘韌強擊朝後推出數丈,推出閣樓頂部,殘韌身體周遭燃燒起一蓬紫色火焰,點點星光再現,瞬間湧入殘韌體內,殘韌大量耗損的內力,再次得到補充。


  黑色風暴突然憑空消逝無蹤,淚痕反飛落入殘韌手中,黑色風暴的身影同時出現在房頂,目光中滿是驚異。沉聲開口道“你若肯加入本幫,夕陽這孩兒,許你為妻亦不委屈了她,我可為此事做主!”


  飛月心裏一陣緊揪,深怕殘韌真的一口答應下來。


  殘韌放聲狂笑,神態極是狂傲,“笑話!她本是我妻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以為憑無我無劍這點微末道行就能跟我抗衡嗎?天地萬物,唯我獨傲!”紫色圓柱形氣勁,再度以殘韌為中心瘋狂四溢暴射開來。


  黑色風暴無奈,全力運功相抗,同時撤身後退。這種方式的瘋狂攻擊,是全方位的,根本不存在空隙,原本這種方式的攻擊,對自身內力消耗極為嚴重,尋常高手,最多不過釋放兩次,而後,定然內力耗盡,任人宰割。


  怎奈何殘韌的自我意境,修為深度竟然達到內力再生的境界,憑借意境的內力快速恢複能力,決計不止施展兩次這麼說。上古記載典籍中,自我意境的最強高手,竟然能達到內力永不耗損的地步,持久戰鬥力,無人可堪齊肩。


  自我意境,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內力再生能力。


  增援飛月莊的華山陣營各路人馬,越來越多,閣樓下激戰的黑色風暴高手,眼見形勢逐漸不利,紛紛決定放手一搏,奮勇朝閣樓廢墟沖上。面對殘韌的內力暴射,一批高手連同黑色風暴竟然硬催功力正面硬抗。


  雙方狂暴的內力碰撞,頓時震的閣樓塌陷暴裂,一波攻擊才方彌散,第二批黑色風暴高手已然推掌攻出,顯然要讓殘韌不及補充內力,以此方式迫退殘韌,將黑色夕陽救離此地。


  黑色夕陽希望再生,黑色風暴以及一批高手,跟殘韌的距離快速接近著。


  殘韌喪失再生內力的時間,內力大幅耗損下,哪堪承受這般多高手的齊力施為?終于口吐鮮血被震退數步,飛月抱著黑色夕陽,在兩名長老的保護下,立在廢墟一片中,殘韌身形在飛月身前停下。


  飛月心下焦急,這般下去,殘韌恐怕性命難保。飛月正想著,覺得臉上一涼,抬頭一望之下,不由切喜,因為,下起了雨,而且,雨還不小。幾乎每一次下大雨時,殘韌都會失神變化一陣。


  飛月期待殘韌變成另一個模樣,飛月並不能斷定,此時受了內傷的殘韌,即使變成另一個他,能改變什麼,但飛月一直認為,另一個殘韌,更可怕。


  殘韌神態驚怒,口中吐著鮮血,神色滿是不甘的凝視著黑色夕陽,“我不會讓別人再把你帶走!”大雨,傾盆而落,濕透了飛月,濕透了黑色夕陽,沖刷了殘韌嘴角,下巴的鮮血。


  黑色夕陽,情緒仍舊沉靜,絲毫不因為殘韌這般,而感動,但黑色夕陽卻又覺得,似乎,應該如此的,本就如此的……


  飛月徹底放寬了心,殘韌的眼神已經變了,迷離,神態面無表情,望著黑色夕陽的時候,眼神變的有的些迷茫,而後,恢複迷離狀,喃喃自語般的輕聲道“夕……”


  飛月從沒想到雨回爆炸,但此時,漫天傾瀉的大雨,如同突然爆炸一般,暴出無數更細小的水花,深紫色的水花,黑色風暴一批高手的攻擊,盡數彌散。“殺氣……”


  倘若殘韌平日的身法已是鬼魅,那麼此刻,就完全超出飛月的理解範圍,殘韌單手握劍,身形動,原本看著明明會砍中殘韌的兵器,偏偏穿過了殘韌身體,卻沒有帶起半點血花。


  下一瞬,那人的咽喉,閃過一道紫芒,斃命氣絕。


  殘韌身形旋動,眼神空洞,面無表情,握著的劍,似乎毫無勁道,視覺上似乎動作間,那般飄逸輕柔,仿佛在獨自舞劍一般,但紫光閃過之處,必定有一個黑色風暴的高手咽喉被割斷。


  更有不少人身體被雨滴打出血洞,拋飛開去,黑色風暴挺劍攻上,殘韌沒有絲毫遠遠閃避的打算般,兩人瞬間錯身而過,黑色風暴胸膛被劍洞穿,殘韌胸口,噴濺著鮮血。


  黑色風暴滿臉驚疑,殘韌仍舊面無表情的模樣,仿佛那身體不是自己的般,仿佛那傷,絲毫不痛般,就那麼握著劍,順手割斷又一人咽喉,二度朝黑色風暴閃身沖上。


  紫劍,紫雨,幻成一片,清晰而朦朧,如真如幻,黑色風暴猛下狠心,挺劍直刺殘韌心髒,殘韌仿佛不知道這黑色風暴這一刺有多可怕般,仍舊那般無動于衷的漠然揮劍相迎,待到黑色風暴的直刺近身瞬間,身形微微一動,黑色風暴的劍,徑直穿透殘韌胸膛,卻離心髒,偏了那麼些許。


  淚痕,同時,刺入黑色風暴死門要穴。大片夾著內勁的紫雨,在黑色風暴身上留下密密麻麻一大片血洞。


  九名黑色風暴高手驚怒交加的撲上,奮不顧身的。殘韌,抽劍旋身,穿梭于刀劍氣勁之中的空隙,淚痕瞬間或割斷咽喉,或洞穿死門要穴,連斃四人,左肩卻同時被人拍實一掌。


  鮮血狂吐,拍殘韌一掌的高手,心髒卻噴出血柱。飛月眼中的畫面,仿佛定格,鮮血構成的煙花,在綻放,殘韌一頭濕發淩空散開,手中那柄紫色神劍,如同身體的一部分般,自然的割破敵人的咽喉。


  殘韌的眼睛沒有看敵人,沒有看劍,空洞無物的模樣,那般無動于衷的冷淡。飛月終于明白,不甘,是對那個殘韌,而不願,是為這個殘韌。飛月,分清楚了。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3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四節

  黑色風暴沒有死,黑色風暴懂移經換穴,所以黑色風暴才那般狠心的刺出那劍。閣樓廢墟處,原本二十七名高手,此刻,死剩五人,兩人一左一右的夾著重傷的黑色風暴,發足狂奔。
  增援飛月莊的人馬越來越多,黑色風暴自知受傷不輕,不得不決定撤退。黑色滿是歉意的朝黑色夕陽投去一眼,而後,在屬下的保護下,消失在黑色夕陽的視線內。


  黑色風暴的聲音遠遠傳至“希望你再做考慮,加入本幫,待你決計不會比飛月莊差,甚至更優厚!你雖實力強橫,但我父親,黑色天堂要不了多久會就涉足江湖,勸你勿迫得我父親動怒出手。”


  喊殺聲,愈漸愈遠,黑色風暴帶著人,撤退著,飛月莊和華山派的高手,追擊著。


  飛月無心理會這些,注意力,全放在了殘韌身上。殘韌胸膛中劍,此時血卻已自行止住,嘴角,滿是鮮血,左臂垂著,似乎因為左肩中掌,已經無法動彈。


  只有一身深紫長袍,仍舊散發著幽幽光亮,那是神袍,永不會沾上別的東西,無論是血,還是塵埃。殘韌收劍入鞘,輕手將黑色夕陽抱在懷裏,眼神迷離的眺望雨空,一言不發。


  飛月更不會說話,飛月只是輕輕的,走近殘韌,雙手,輕輕的,穿過殘韌後背,將殘韌抱個結實。飛月知道,這時候的殘韌不會拒絕自己,或許,壓根就視自己不存在。


  但飛月不在乎,能觸摸到著樣的殘韌,飛月已經很知足了,這本就不容易。兩名長老識趣的離去,悄聲無息的。此時已沒有危險,此時,也不適合有旁人打擾。


  “我真的,曾經是你的妻子嗎?我覺得,很熟悉,這感覺,很熟悉……”黑色夕陽語氣極輕的,近乎喃喃自語,殘韌沉默,面無表情的,將黑色夕陽抱在懷裏,眺望著遠處雨空。


  飛月也沉默著,安靜的抱著殘韌,飛月,明明是冷的,卻讓飛月覺得平靜的溫暖,飛月,不知不覺,就這麼抱著殘韌,睡著過去。


  黑色夕陽的理智排斥著意識產生的莫名感受,黑色夕陽的理智非常氣惱,對抱著自己的這男人有幾分畏懼,有幾分驚異,更多的,卻是仇恨。擒了自己,毀了自己的清白,殺死自己無數同伴,重傷自己父親,任何一條,都足以讓黑色夕陽將殘韌視為敵人,幾者相加,仇深似海。


  然而黑色夕陽並不莽撞,恨的深了,情緒反而穩定下來。此時並非殘韌對手,黑色夕陽很清楚,能跟自己父親戰成這般,黑色夕陽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還是較之略為遜色的。


  飛月莊一戰,很快傳遍江湖,黑色風暴出動千余好手發動襲擊,卻被飛月莊殺傷兩百余人後敗退而去。這一戰,削弱了黑色風暴在江湖中的聲望,同時讓飛月莊的聲望水漲船高。


  江湖上散播這消息的人,聽的人,大部分總會下意識的忽略掉飛月莊得以戰勝黑色風暴的本質原因。若沒有華山派的高手,若沒有華山附近其它大幫派精英的快速支援,單憑飛月莊的力量,戰得勝麼?


  本質因素,從不是大部分在意和考慮的問題,因此,一時間加入飛月莊的江湖人,加入華山派陣營的一些地方中小幫會,數量大幅度增加。華山派因此,舉行了一系列歡慶活動,飛月莊亦然。


  早前飛月莊裏,對飛月作出如此瘋狂決定心下不滿的人,此時,大多數變成對飛月的欽佩,少數,雖然仍舊覺得不妥,卻也無話可說。


  “風險,總是跟收益成比。殘韌,你創造了一個奇跡。”飛月說著,笑著,此時的模樣,可謂春風得意。殘韌卻並不開懷,相反,殘韌非常不快。殘韌對一切感到很莫名其妙,當日的情形,是自己受了內傷,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點都印象都沒有。


  不知道黑色風暴以及那些人是如何被打退的,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受傷的。但是,所有人都說,是自己打退的。所以殘韌無法高興的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很多次,殘韌都發覺自己突然發呆失神,而後,那中間的過程,再無印象。


  但這一次,事情太不尋常,殘韌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飛月見殘韌顯得不怎麼開懷,原本欣喜的情緒,不由降了下來,湊近殘韌,單指在殘韌胸膛輕畫著圓,柔聲道“殘韌,你不高興麼?”一側的黑色夕陽對飛月再次現出厭惡鄙夷之色,堂堂飛月莊莊主,竟然是個這般下賤的女人,黑色夕陽,很鄙夷,很鄙夷。


  殘韌沒有理會飛月,自顧想著心事,飛月卻不在意,側目掃了眼黑色夕陽,心下自然知道自己在對方眼裏的觀感,柔聲道“黑色風暴,不也是希望以你交換到殘韌的投奔麼?”


  黑色夕陽心下一痛,想起那日自己父親的話,過去黑色風暴一直對黑色夕陽寵愛有加,即使是華山派掌門人當初糾纏自己,黑色風暴也沒有因此說過什麼,絲毫不怪罪自己對華山派掌門的不耐煩。


  但這一次,卻將自己當成了貨物。


  黑色夕陽很難接受黑色風暴對自己的這種態度,黑色夕陽自顧想著,卻連飛月和殘韌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曉。閣院的門,被人推開,一名飛月莊的侍女,微低著頭小步行入房內。


  侍女如往日般,整理著床鋪,突然,將揉成一團的紙張,塞進黑色夕陽手中,不待黑色夕陽開口詢問,一言不發的又轉身離去。黑色夕陽攤開了紙張,裏面只有一行字,‘飛虹裁縫鋪候你,急事相告,切勿失約。旖旎字。’


  ……


  想從飛月莊逃脫,那很難,但想離開飛月莊到別處,卻很簡單。殘韌並非禁止黑色夕陽外出,唯一的要求僅僅是,不可離開他的身邊而已。黑色夕陽心下反複衡量,終究決定,對殘韌提出請求。


  “聽說飛虹裁縫鋪的手藝很好,我想去采制幾件新衣裙。”黑色夕陽覺得很別扭,這話說的很別扭,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殘韌的小女人般。殘韌頗感意外,微笑著道“叫人把那裁縫師傅請來就是,何需你親自過去。”


  黑色夕陽耐著性子道“天天呆莊裏,也覺得氣悶,想順便出去透透氣。”殘韌笑著道“既然如此,就去吧。”說罷將黑色夕陽一把擁著,渾然不理會黑色夕陽皺眉的排斥情緒,黑色夕陽沒有多說什麼。


  說了也不會有用,不過是理智和感情上的自然排斥和反感而已。事實上,早已經被殘韌輕薄的習慣了,此時,只有恨,也只能恨而已。


  飛虹裁縫鋪,店面不小,殘韌獨坐喝茶,黑色夕陽去了裏間,要度量身材尺寸,殘韌只能在外面候著。黑夜堂的十余高手,散步在飛虹裁縫鋪四周,負責著警備。


  殘韌心事重重,仍舊為短暫性失憶的事情耿耿于懷,更為黑色夕陽始終未能恢複記憶苦惱。


  裁縫鋪裏間,一條白影,面帶微笑的,進入房內,出現在黑色夕陽面前。“夕陽姐姐。”旖旎微笑著,語氣甚是親昵。這之前,黑色夕陽跟旖旎可算是來往頻繁,兩人相處的,卻也和睦。


  雖然黑色夕陽性子對人對事十分冷淡,但卻對旖旎,卻也有幾分好感,此時身處惡境,突然見到熟悉的非敵之人,一時間情緒也頗有幾分激動。“旖旎,你是來救我的嗎?”


  依律自從答應正式加入靈鷲宮後,跟風華就熟絡起來。風華對依律十分關懷,非常好,依律很久沒有遇到別人,對自己這般關懷備至了。久久不同,久久只會陪伴,而不會關心。


  風華對依律確實極好,甚至不惜耗費寶貴的時間和內力,每日幫助依律練功,幫助依律更快更有效的掌握和使用一身強橫的功力。依律的內力進步的很快,每日呆在殺戮傳說雕像下,內力增漲的速度,比之自己靜心修煉,快上太多。


  依律的實力,增漲的幅度,更是竟然。有風華的幫助,依律對內力的運用,遠非過去所能比擬,最重要的確是自身的戰鬥本能,因為殺戮傳說雕像的關系,讓依律不知不覺,對飄渺無痕魔功,有了更深入,和自身本不具備的實戰理念。


  變化最大的卻不是依律,而是久久。久久變的很奇怪,久久說,早已經無法通過在雕像下靜坐快速提升內力了,但是,這些日子陪著依律坐著,卻總會突然陷入夢幻般的另一個世界。


  一片黑暗的世界,黑暗中的極遠處卻偏偏,有一個持續散發著紅光的點,如同星光般,遙遠,而又清晰。


  甚至因此,久久變了,再不像過去那般,不停的唱歌,而是總會,靜靜的坐著,一頭引黑相間的長發,很隨意的披散著,眼神迷茫,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著發呆。


  偶爾會突然回過神般,如過去那樣,唱歌跳舞,如過去那般,臉上掛著笑容。但這種時候,已經變的,越來越少。


  越來越少。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3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五節

所以,變化最大的,不是依律,而是久久。久久的變化,不但讓依律感到無比驚訝,也讓飄渺峰其它靈鷲宮弟子感到驚訝,更讓風華驚訝。久久過去的形象,原本已經維持了很多年了。
  因此,風華反常的,跟久久說話了。風華很想了解,是什麼讓久久,發生這般巨大的轉變。


  “久久,為什麼,突然不唱歌了?”


  面對風華的詢問,久久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般,將視線轉到風華臉上,又這麼注視了風華許久,知道眼睛裏,現出了風華的影象,才喃喃自語般的,卻偏又面帶欣喜笑容的道“我忘了。我沒有唱歌了嗎?我不記得自己是否唱了。”


  風華跟久久交談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最後起身離去,依律早在一旁等著了,此時迎上前開口問道“宮主,久久她是怎麼了?”風華神色顯得困惑,聽得依律詢問,回過神來,微笑著道“你別擔心。她很好。”


  依律不解,風華接著道“她的意境發生了變化。現在變成了原本她不該會踏入的意境,久久現在的意境,在江湖上有兩種稱謂,在本門,叫做至尊忘我意境,在紫宵劍派則稱呼為真上忘我意境。”


  依律迷惑的道“為什麼會有兩個名字呢?”


  “很多年前的時候,兩本關系二度破裂時,兩派都認為自派的忘我意境才是最正宗最強大的。為了區別兩派的意境,而在原本的忘我意境基礎上,分別添加了至尊和真上。本門祖師,在上古時期縱橫江湖無人可敵,在本門弟子心中,向來是至尊無上的神話。紫宵劍派,取真上,意為真正無上,而且,紫宵劍派所有的掌門人,都被門內弟子稱呼為真上。”


  風華微耐心的解釋著,依律恍然大悟,輕聲問道“其實根本是一樣的,是嗎?”風華贊許的道“聰明!不錯,其實根本是一樣,過去兩派的爭執,本就很多余,意境只存在真偽,所謂真上忘我,又或是本門的至尊忘我,其實都只是真正的忘我意境。”


  依律是知道的真偽意境指什麼的,曾經聽殘韌說過。念及久久,又道“那宮主為何這般困惑?久久能進入真正的忘我意境,豈非好事?”


  風華聞言又露出困惑之色,“久久其實根本不需要意境,她天生不存在情緒,天生就如同真正意境修煉者所具備的能力。久久沒有情緒,甚至也沒有所謂的理性,她根本無須踏入任何意境,也不適合進入意境。忘我意境,更不是容易修煉踏入的,久久根本沒有情緒,卻偏偏變成了忘我意境修煉者,我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依律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在意和深思的,只要不是久久出現了什麼大問題,那就夠了,至于久久修煉了什麼意境,又有什麼關系呢?


  風華苦苦思索片刻,仍舊不得其解,歎了口氣道“罷了,久久這孩子身上,太多不解之謎,多想亦是無益。忘我意境,想當初,我一直想要修煉,卻始終與之無緣,到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再也不願修煉忘我了。”


  “那是為什麼?忘我意境不好嗎?”


  “忘我意境,是最和平的意境,同時也是,為殺戮而存在的意境。”風華微笑著道。


  依律聽了更是迷糊,和平和殺戮,如何並存?


  風華微笑,猜到依律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分析過往江湖曆史上的所有真正意境高手後得出的結論。修煉忘我者,需要的條件非常古怪,很難有一條准確定義。一旦踏入後,對于欲望,認同,感受,都變的十分淡薄,所以,不會為個人欲望,以及他人的認同與否而發起戰鬥。但是,一旦感應到周遭有針對自己和身邊人的殺意時,就會變成殺戮意境,根本不存在留手概念。甯願自身負上極重傷勢,也務求在最短時間內給予對手致命打擊。”


  依律聽的心驚不已,“那久久以後……”


  風華咯咯輕笑道“放心,一旦修煉到一定深度,就不會在沉浸意境之時,完全被意識本能所主導。現在只是,暫時性的,憑久久的天分,要不了多久,就會讓意境變的成熟。”


  依律聞言松了口氣,風華微笑著自顧離去。依律望著眼神安靜呆坐的久久,不由又想起了殘韌,倘若殘韌還活著,一定已經能,恢複本來就會的忘我意境了吧……


  風華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忘我意境,難練的同時,在過去,還被人稱呼為,死亡意境。不少修煉忘我意境的過去高手,有許多,死的很莫名其妙,都是戰死的,死在一些本來根本不可能被殺死的場合,死在一些,本不可能殺得了自身的人手裏。


  這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謎,就是因為這樣,風華當年才放棄了修煉,風華實在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


  “旖旎,你是來救我的嗎?”


  面對黑色夕陽,沉靜而又透出無法壓抑的期望,旖旎微微一笑道“夕陽姐姐,如果旖旎能打敗殘韌那淫賊,一定會救你出去。可惜,旖旎本事有限,不是他的對手。”


  黑色夕陽心下暗歎,事實,確實如此。


  “不過,夕陽姐姐。旖旎來,卻是替你想到報複他,逃脫他控制的辦法。”旖旎仍舊微笑著,黑色夕陽來了精神,認真等待著旖旎下文。


  “旖旎料定那淫賊不舍得傷害姐姐。姐姐想必知曉,銀只是他的化名吧?他本名叫殘韌,是個無惡不作的淫賊。不怕姐姐笑話,旖旎,過去,就曾被他無恥的奸淫。”旖旎說著,神色滿是憤恨,黑色夕陽,不由生出了同情之心。


  旖旎神色一斂,繼續道“過去了。但這淫賊有個大弱點,以前,他本有個對他極好極順從的妻子,名叫柔可夕,跟姐姐是長的完全一般無二,不過決計不是姐姐。那柔可夕,心髒中劍而死,不可能還活著的。當初,因為他四處犯惡,後來竟連他妻子的親姐姐都不放過,他妻子傷心絕望之下,自殺身亡。”


  黑色夕陽心下一驚,不由的更覺得殘韌卑鄙無恥,下流淫賤,該死之極。旖旎歎著氣道“也算這淫賊總算還有點良知,他妻子死後,一直對亡妻念念不忘,雖然不再如過去般,瘋狂犯惡作踐女子清白。但是每每遇到哪個女子哪怕跟亡妻有一點相似之處,無論性格還是容貌,身材,都會再度作惡。見著了姐姐你,自然不會放過。”


  黑色夕陽心下覺得有些疑惑,有些事情,似乎並不如旖旎所說拿般。旖旎繼續道“不過,這人心機極重,又極卑鄙。絕對不會對姐姐僅僅逞一時之快,定會試圖讓姐姐變成他的妻子,以彌補心中遺憾。旖旎還發現一件秘密,殘韌那淫賊,原來早就發現姐姐你的存在,收買了你身邊的下人,過去一段時間內一直憑借高明的輕功暗中窺視。”


  “如今他是飛月莊的人,這般大費周章,一來是為了騙得姐姐你芳心,二來定是希望借此做出對黑色風暴不利的事情。夕陽姐姐,你可千萬不要上了這淫賊的當,決計不要相信他編造的過去的所謂故事,他又怎敢將真相說出來讓姐姐知道?”


  黑色夕陽冷聲道“我就料到是如此,難怪他對我的喜好了解的這般清楚。”


  旖旎附和著道“是啊,這人心機極重,當初旖旎,就是中了他的詭計,才讓他得逞。所以,對付他,決計不可心軟。旖旎替姐姐想到一條妙計,假裝相信了他的話,那淫賊定會逐漸對姐姐沒有堤防之心。但姐姐萬勿就此殺了他,充分利用這機會,挑唆他跟飛月莊和華山派的關系,說不定,能因此導致飛月莊發生劇變,那時候,再殺死了他,姐姐不但得以脫困洗刷清白,更為黑色風暴除去了一個擋道大敵。”


  黑色夕陽聽罷,有些動心,也有些猶豫。動心,是覺得旖旎的建議非常正確,以殘韌那淫賊對待自己的態度,不難從中挑唆。但若是如此,就等于日後,要裝作試圖接納他,況且,這種做法,黑色夕陽始終覺得別扭,實在不適合本身的性格。


  旖旎疑惑著問道“夕陽姐姐,莫非你對那淫賊有了情意?”


  黑色夕陽語氣一冷道“旖旎,你說什麼呢?我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又豈會對這無恥之徒生出情意!”“那姐姐為何如此猶豫?”旖旎步步緊逼,黑色夕陽沉吟著道“終究覺得這麼做,勝之不武。他武功雖然厲害,但我自信勤奮練功,不需要多少時日就能超越。”


  旖旎歎氣著道“姐姐,你若是因為驕傲而不願意這般做。只會累的黑色風暴日後更多人為救援你而喪命,只會讓黑色風暴,因為你之故而投鼠忌器。風暴叔叔對你思念之極,卻又身負重傷,無力二度搭救,如今憔悴的那模樣,旖旎都見之心疼。這才驕矜腦汁想出如此辦法,冒險到這裏跟姐姐你會面。”


  黑色夕陽心下一痛,脫口急聲道“父親怎麼了?”


  “夕,怎這般久?”殘韌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遠遠從外堂傳至,黑色夕陽和旖旎,同時色變。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3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六節

 黑色夕陽迅速穩定情緒,語氣平靜的道“難得出來,想一次多采制些不同款式的衣裳,你是否煩了?”
  “那倒不是,你既然在我身邊,我又豈會覺得厭煩。不過是不知你的狀況,有些擔憂而已。難得你有心情,不必著急,慢慢挑就是。”


  黑色夕陽這才松了口氣,語氣不由比之方才更壓低幾分道“我父親他怎麼了?”


  旖旎神色黯然的道“傷的極重,最主要是掛念你,又內疚無法將你救出,這麼些時日的工夫,憔悴了許多。叔叔他,為了救你出來,當時不惜說謊誆騙殘韌,可惜那淫賊,卻不肯上當。否則,他一旦真動心試圖加入,風暴叔叔他本打算冒著被江湖人恥笑不守信用,也要將殘韌亂刀砍殺。”


  黑色夕陽聞言,心下又內疚又擔憂,想到父親竟然為了自己,連一貫最注重的信用都不顧了,連自身的原則都放棄堅守了,還身受從未有過的重傷,一切全因自己而起。


  “旖旎,我父親他,對你十分喜歡,若是有空時,請多去陪他說說話。你最懂安慰人,多少能讓父親心裏好過些。夕陽不孝!”黑色夕陽,語氣中滿是內疚。


  旖旎微微點頭道“旖旎自然會的,旖旎將你視作親姐姐般看待。可是,夕陽姐姐,你務必要答應按旖旎的計策行事,旖旎再怎般努力,也不及你的作用大啊。若是風暴叔叔知曉了此事,定回心下大安,一則知道姐姐絕無生命危險,二則知道憑姐姐的本事,要不了多久,就能除去那卑鄙淫賊回到他身邊,三則,若是真能瓦解飛月莊,給華山派一個沉重打擊,更是替當日救援姐姐死傷的幫內高手們報了仇,雪了恨。”


  黑色夕陽沉吟半響,終究作出決定,點頭答應道“旖旎你說的對,有勞你替我轉告父親,千萬勿再派幫裏的人來試圖救我,那淫賊武功可怕的緊。要不了多久,我定會瓦解飛月莊,而後誅殺殘韌那淫賊,回到幫裏。”


  旖旎一臉欣喜的道“夕陽姐姐,你下定決心了就好。旖旎也不便久留,若讓那淫賊等的急了,闖將進來,可就不好了。”“所言極是,那淫賊色膽包天,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哪會在乎這裏是什麼場合。旖旎,切勿忘記,多替我安慰父親。”


  “旖旎記得的,夕陽姐姐盡管放心。”


  黑色夕陽,這才放寬了心,平服了情緒,冷著臉推開內間被旖旎專門以特殊材料加厚了的門。


  ……


  “殘韌是吧?”馬車車廂裏,被殘韌擁在懷裏的黑色夕陽突然開口道,殘韌大感意外,神色卻甚是開懷,點頭道“不錯。你是否想起了什麼?”黑色夕陽輕聲道“沒有。我是想問你,我過去,真的是你的妻子?”


  殘韌神情甚是愉悅,覺得總算有了新的進展,柔可夕,終于不再如過去般,看著自己眼裏都是仇恨,稱呼自己只叫淫賊。“當然!難道我這般對你,你還懷疑麼?若非你是我結發妻子,我怎會如此待你?”


  黑色夕陽神色猶豫的開口道“那,殘韌,你再說說我們過去的事情好嗎?從相識開始說起,前些日子你說時,我都沒聽。我想試著嘗試,看能否回憶起來。”


  殘韌自然一口應允,栩栩道出。


  黑色夕陽認真聽著,一是為了自身的任務,二是從旖旎口中得知,很像自己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殘韌之妻。倒也想聽聽殘韌會怎般扭曲那段過去,黑色夕陽聽著,暗自冷笑。


  實在無恥之極,竟將柔可夕的死,說是被旖旎和自己朋友所殺。更說的過去跟柔可夕怎般的好,完全隱瞞了自己做過的那些無恥下流勾當。


  黑色夕陽神色卻表現的有些迷惑,開口問道“我還有個姐姐?跟我長的像嗎?她現在可好?還有,為什麼你的好兄弟風流那時候想殺我?”


  “可雲姐,好幾年沒見了。自從以為你身亡後,我也無心留在南風國,離開後,再沒有見過可雲姐了。可雲姐跟你長的並不是很像,但卻也很美麗。風流,不提也罷。”


  黑色夕陽心下鄙夷,柔可夕的姐姐,當然漂亮,否則你會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你朋友要殺你倒可能是真的,定是連朋友之妻都不放過,導致反目成仇。


  黑色夕陽越發鄙夷殘韌的卑鄙無恥,尤其聽了殘韌口中那些被修改扭曲了的過去。


  “待回去後,你好好配合,我以精神系功法看能否引導你恢複記憶。”殘韌十分愉快的說著,黑色夕陽心下一緊,若是拒絕,必遭殘韌懷疑,若是答應,誰知道殘韌會否借機迷失自己心志?


  黑色夕陽一時間,為難起來。


  “你是否想借機給我制造虛假記憶,把我變成你的奴役?”黑色夕陽滿是戒備之色的道,語氣也冷了幾許多。殘韌見狀失笑道“夕,好吧。畢竟你此時尚未恢複記憶,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日,你會願意讓我幫你治愈。此事暫且做罷。”


  黑色夕陽暗自松了口氣,沒想到這般容易過關,神態不再那般對殘韌充滿戒備,開口道“好久沒騎馬了。”“難得你有心情。二十六號,馬上備兩匹上好馬匹來,夫人要溜馬。”殘韌吩咐著,車廂外一黑夜堂男成員聞言開口道“堂主,方才莊裏有人來報,說是莊主已等候堂主多時。”


  “在何處候我?”殘韌語氣冷傲的道,“在堂主閣院。”二十六號連忙回複著道,“既非莊務,莊主願意等,就繼續等著吧,趕快去備馬。”“是!屬下遵令。”二十六號不再多言,應罷飛奔著離去。


  不多久後,殘韌和黑色夕陽各乘一騎,在距離華山較遠的寬敞大道上奔馳著,黑色夕陽原本試圖甩掉殘韌,但很快發現,殘韌的騎術非常高明,經驗也極為豐富。根本無法將之甩脫,心下不由失望。


  看來,這淫賊說的過去自幼精通騎馬射箭之事,並不是自吹自擂。


  兩人奔馳好一陣子,才逐漸放慢了速度。此時黃昏時分,殘韌躍上黑色夕陽的馬背,單手將黑色夕陽抱在懷裏,正看黃昏落日入神的黑色夕陽,被驚的回過神來。


  殘韌微笑著道“我們以前剛成親時,你難得暫時放下軍中事務。每天這個時分,我們都會相擁而而坐,互相依偎著看那美麗黃昏景色。可惜,如今你卻是都忘記了。”


  黑色夕陽此時心情大佳,卻也沒忘記身負任務,輕聲道“會想起來的。”


  兩人坐下的馬,甩了甩頭,黑色夕陽感歎著道“可惜,這馬雖好。比之小銀,還是差的遠了。”殘韌失笑開口道“你在黑色風暴的那匹馬,叫小銀?”黑色夕陽信口答道“我喜歡銀色,小銀一身純白,覺得這麼稱呼他好,就這麼叫上了。”


  殘韌開懷大笑道“夕,看來你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下意識的還沒有完全把我忘記,在南風國,我們成親後,你的那匹白色坐騎,也被你改名小銀。當時為此還哀求了我好一陣子,銀是我過去就一直用的化名。你說是喜歡,上陣殺敵時,有小銀陪著,也會心理舒坦些。”


  “是嗎?”黑色夕陽微笑著輕聲反問,心下卻是不以為然,認為殘韌又在乘機胡編亂造,自己本就喜歡銀色,給白馬取名小銀,理所當然。


  殘韌擁著黑色夕陽,神色愉悅的眺望西方,懷裏的佳人此刻,同樣身心沉醉于此時的景色。


  夕陽無限好……


  ……


  旖旎心情極佳,竟然難得的騎起馬來,騎著馬朝紫宵山方向行去。若非黑色夕陽的原因,旖旎根本不會這般快離開紫宵山。風華沒有騙旖旎,紫宵山確實有能幫助旖旎快速提升實力的東西。


  這本就是件讓旖旎十分開懷雀躍的事情,但比起殘韌即將遭遇的未來而言,實在不算什麼。旖旎覺得很滿足,很快樂,旖旎想著不久之後殘韌失去飛月莊的庇護,失去華山陣營的保護,知道自己深愛的妻子,在乎的妻子,一直在欺騙他,在害他時的痛苦。


  那一定是種讓人難以忍受幾欲發狂的折磨,殘韌一定會很痛苦,旖旎很高興。活著真好,活著才能享受到報複的快樂,活著真好,只有你活著,才能讓我永遠報複下去。


  才能永遠讓我快樂滿足。


  旖旎開心的笑著,目光目光投向緩緩西沉的夕陽,淚水緩緩滑落。旖旎想起過去在皇宮中,碧落妃有空暇時,偶爾都會去旖旎宮殿看望旖旎,總會奏著琴,讓旖旎陪伴著觀賞夕陽西落。


  旖旎發覺,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單純快樂。而在那時,卻一直覺得皇宮沉悶。但,其實那時候真的非常快樂,即使是在宮殿裏,心情不好,什麼事情也不想做的時候,此刻想起來,原來當時也是快樂而充實的。


  但,一切已成過去。旖旎知道,自己只能一直走下去,還能如那時候般嗎?


  除非不再恨你,可不可以不恨你?


  旖旎笑著流淚,騎著馬朝紫宵山疾弛。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4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七節

 旖旎趕路趕的累了,尋了間客棧略做歇息。那客棧的小二,見著旖旎,卻已先一步迎上,熱情的招呼起來。
  旖旎有些吃驚,因為竟有人事先提旖旎訂下一桌酒菜,雖非旖旎平日最愛吃的菜式,但卻也是些價值不菲的昂貴菜式。“店家,是誰准備的?”旖旎生出戒備之心,旖旎在江湖中的地位早已不一般,此時易過容,若非極熟悉的人,根本就認不出旖旎是誰。


  風華說過,旖旎到紫宵山的事情,不可讓任何人知曉,被一個人知道,殺一個,被一百個人知道,殺一百個。


  那小二滿臉堆笑著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大爺根本未曾留名,只是這般吩咐了小的,小的一切按那位大爺的吩咐准備。”旖旎凝視小二片刻,確定小二並未說謊,心下倒也不急了。


  旖旎明白了,十之八九又是些宵小之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旖旎踏入江湖至今,遇到追求者,真可用不計其數來形容。早就習慣了,但旖旎是何等人?無論如何,旖旎自小就是公主,骨子裏的那份高傲,恐怕是一生都改變不了的,怎可能對江湖中人上心呢?


  不可能,旖旎來到江湖,只是為了一個男人,為了報複一個男人而已,若非如此。旖旎看不起江湖,旖旎僅僅看得起江湖中極個別的那些實力強大可怕的存在,比如,風華。


  是以,這些年,那些絡繹不絕的追求者,無一能被旖旎放在眼裏。


  但旖旎不會因此拒絕這餐飯,旖旎心安理得的吃了起來。旖旎用罷了餐,踏出客棧時,一個男子,正笑吟吟的在客棧門口候著。


  一身白袍,腰間掛著一柄鑲嵌著名貴寶石的連鞘劍,男子長的極是漂亮,身材不肥不瘦十分勻稱。不錯,就是漂亮,有一張比許多女人都更漂亮情麗的臉,腰間的寶劍晃晃悠悠的,卻是沒系緊。


  旖旎心下怒極,旖旎已判斷出,這個男人,不過是地方官員之後,家裏有些錢勢,根本不是個練武之人,看那劍,完全就是個擺設,江湖高手少有這般系劍的,多是緊急關頭跟人動起手來,出劍速度定會大受影響。


  當然,絕世劍手,卻不在乎劍到底如何系如何掛,哪怕最不合理的角度,同樣能以最完美速度對敵發出攻擊。不過,世上哪來拿辦多絕世劍手?更不會這麼一個白癡。


  旖旎幹脆懶得搭理,視若不見般自顧接過小二遞上的 繩,便欲翻身上馬楊長而去。那男子神色焦急的伸手一攔,微笑著開口道“仙女姐姐請留步!”旖旎哪肯理他,順手朝男子一鞭抽將過去,人同時已翻身上了馬背。


  旖旎骨子裏從來都是嬌橫的,過去如此,現在同樣如此。


  鞭子附帶的力道並不太大,旖旎只想教訓這男子一頓,並沒起殺心。鞭子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朝男子抽去,僅僅抽在男子身形移動的殘影,旖旎心下微微吃驚,全沒想到這男人,倒還有點真功夫。


  “神仙姐姐請息怒……”男子竟不生氣,彬彬有禮的開口道。旖旎不耐煩道“滾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去自個照照鏡子。再多廢話休怪我無情。”那男子卻沒被嚇退,反而笑嘻嘻的道:


  “神仙姐姐連生氣的模樣都是這般迷人。在下每天都照鏡子,自幼就被人推崇為天下第一美男子,雖然也有些妒忌之人攻擊在下,說是娘娘腔,但怎也跟癩蛤蟆沾不上邊……”


  男子話尚未說罷,旖旎又一鞭子抽將過去,這一次,卻是使上了八分力道,鞭子仍舊落了個空,男子再次閃避開去。旖旎有些驚訝了,能避的開這一鞭,武功在江湖上至少能拍進萬名之內,不過,也僅此而已。


  旖旎懶得再糾纏下去,駕馬疾馳而去,男子急忙擋在馬前,試圖阻止旖旎離開,無奈旖旎連揮兩鞭,只得避了開去。男子在馬後展開輕功緊追不舍,口中大聲呼喚,旖旎充耳不聞。


  旖旎奔出不久,身後傳來馬蹄聲響,不片刻工夫就已接近,旖旎下意識的回頭望去,一望之下,無名火起,竟然仍舊是方才那個娘娘腔的白癡。旖旎勒停了奔馳的馬,調轉馬頭。


  男子滿是欣喜的駕馬停在旖旎面前,尚未開口,旖旎冷聲道“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殺人。不過,你若是再不知進退糾纏于我,我不介意殺了你。”男子賠笑著道“神仙姐姐,在下只是想知道你的芳名,絕無惡意。”


  “我叫仙女,現在你知道了,滾吧。”旖旎語氣冷淡的順口胡扯,男子一臉相信狀道“仙女姐姐,這一路上不太平的很,仙女姐姐雖然武功高強,但終究獨身一人,萬一遇到危險,恐怕難以抵禦。由在下護送仙女姐姐吧,啊,在下冒昧,在下名叫白蓮。”


  旖旎忍不住輕笑出聲,一個長的跟女人似的男人,還有一個只有女人才會起的名字,實在是件滑稽無比的事情。


  白蓮見狀現出一臉迷醉的神態,隨即道“仙女姐姐切勿笑話。說起來,在下高堂當初一直希望有個女兒,卻沒想到最後竟然生了在下,于是就給起了這麼個名字。”


  旖旎收起笑容,冷聲道“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我也不需要任何人護送,憑你的本事,還沒有資格護送我。給我滾!”白蓮哪肯離開,反駕馬朝旖旎走近些許,剛欲說話,旖旎怒聲道“叫你滾聽見沒?”同時左手已然按上腰間長劍,尋常旖旎與人動手只會用劍,袖中的那隊神器,卻是輕易不用的。


  白蓮見狀,倒是停了下來,旖旎正欲調馬離去,卻見白蓮突然從馬上躍落地面,而後就那麼躺倒地上滾了兩圈,繼而飛快的躍回馬背,笑嘻嘻的道“仙女姐姐,在下已經滾過了。”


  旖旎突然不生氣了,無賴見多了,像這麼一個不應該當無賴的無賴,卻是沒見過。


  “滾的很好啊,再滾兩圈我看看。”旖旎冷聲說道,白蓮竟無猶豫,當真笑嘻嘻的跳下馬在滿是塵土的地面又滾了兩圈。旖旎徹底沒脾氣了,一個這般沒臉沒皮的人,只有傻瓜才會對他生氣。


  有趣的傻瓜,應該有一個有趣的死法,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去,實在太對不起他的有趣,旖旎很快想到一個或許可能的死法。這個死法,不但能讓有趣的傻瓜成功死去,還能讓他死了後,名楊江湖,說不定還能,成為江湖曆史上永遠被人樂道的話題。


  前提是,這男人夠傻,前提是,這男人實在極願意討旖旎歡心。滿足了這些,一個女人要殺死一個男人,實在不難。


  “你真的想護送我?想結識我?”旖旎語氣變的輕柔,似乎有些懷疑的問著,白蓮連忙點頭道“白蓮一片真誠之心,天地可昭!”旖旎輕聲道“好,要要看你是否有本事。我性情怪癖,全因身負血海深仇而又無力自報。所以,我只會跟武功高強的人來往。”


  白蓮自信的道“仙女姐姐請放心,在下自幼就是這一帶共認的武學天才,小時候曾蒙一位異人傳授武功。師傅曾說過,在下的天分必定會傲視天下,因此,武功高強四字,在下絕對擔當的起,定然不會辱沒了神仙姐姐。卻不知神仙姐姐有何血海深仇,神仙姐姐的仇,也就是在下的仇,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下再也定會替姐姐報仇雪恨!”


  旖旎心下好笑,實在是一個,不知所謂,狂妄自大,自戀到無以複加的超級白癡!


  “憑嘴說沒有用,即使你武功真比我還高,也算不得什麼。你若真有心,就去華山派,替我殺了華山派掌門人和華山派五位長老。他們曾經為秘籍血洗我家族,如果你真能辦到,天涯海角,即使你不願見我,我也會去尋你。若是沒這本事,就不要再來糾纏于我,我也不會有興趣搭理你。”


  旖旎說罷,心下冷笑,調轉馬頭,楊鞭而去。白蓮這一次沒有追趕,大聲喊道“師傅曾說過江湖險惡,但是為了仙女姐姐你,在下決定從此涉足江湖,定為姐姐報仇雪恨。姐姐切勿忘記今日承諾……”


  “白癡!”旖旎忍不住低聲輕罵,原本只是突然靈感,想到這個法子,傻瓜才會真去華山派送死,原本旖旎並不指望白蓮真會答應,即使不答應,旖旎也有了鄙夷白蓮的事實,白蓮臉皮再厚,也該不會好意思糾纏自己。


  誰想到,白蓮真傻到這等地步呢?


  不過,無所謂。若白蓮真的去了,很快會有個笑話傳遍江湖,癡情男子為一只緣一面的美麗女子,只身獨劍勇闖華山,意圖斬殺華山派五長老和掌門人。


  這,該算是千古難得的笑料了。


  旖旎如是想。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4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八節

依律正認真的聽著風華講解著內功知識,一名靈鷲宮弟子匆匆稟報進入,湊到風華耳旁低聲說了一陣,風華臉色越發凝重,最後竟失聲輕呼道“怎會有這種事情!”
  而後神色恢複如常,輕聲道“你先下去吧。”那弟子應著退去,依律一臉茫然,卻也不開口詢問,關系門派事務的事情,風華不主動提起,依律是決計不會好奇詢問的。


  但這一次,風華卻主動說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飛月莊內,本陪伴在殘韌左右的飛月,聽罷了莊裏成員的稟報後,失態的驚呼道。不僅飛月驚訝,連被殘韌抱著的黑色夕陽,都露出驚訝之色。


  確實太不可思議,江湖發生了一件,說出來讓人難以置信的大事,一件對江湖將會形成可怕沖擊的大事。


  不幾日前,華山派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白衣,腰間掛著柄鑲嵌著許多大小寶石的華麗寶劍。初時,華山派的人以為是些富貴之家的公子想來拜入華山派,學習武功。


  誰知那長的比許多美麗女人還漂亮的自稱叫白蓮的男子,楊言是來報仇的。替一個叫仙女的美麗女子找華山派報仇,說是華山派掌門人和五大長老,曾經為武功秘籍,對那叫仙女的女子全族進行了血腥屠殺。


  這實在是個莫須有的罪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卻是,這男子實在像個白癡。只身獨劍,闖到華山,口出狂言,要殺了華山派掌門人和五大長老,這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對于這種傻瓜,華山派山腳的弟子,自然連通報都免了去,不耐煩的趕白蓮離開,就此動上手來。這叫白蓮的男子,只身執劍,一路朝華山派山頂沖殺上去。


  原來這人不是個傻瓜,是否聰明,無從判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非傻瓜,因為白蓮有一身強橫的讓人無法置信的武功。有一手快的不可思議的劍法,有一身玄妙的離奇的身法,有一身可說傲絕江湖的輕功。


  所以。


  華山派掌門人,死了,華山派成名江湖近百年的五大長老高手,也都全死了。而且,全都沒在白蓮手上走出一劍,一劍封喉,斃命氣絕。奇恥大辱,絕對是華山的奇恥大辱,然而,這還不算,最後,那白蓮只身獨劍,身上幾乎沒負任何稱的上重的傷勢,安然逃脫離去。


  奇恥大辱。


  華山派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奇恥大辱。華山派試圖封鎖消息,卻是無用,當日在華山派的其它江湖人不多,但也不少,任何事情,只要見到的人多了,想成為秘密,在江湖中,本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何況是這種大事。


  整個江湖都知道了,都知道了華山派的奇恥大辱,都知道了一個叫白蓮的男人。一日之間,從一個無名之輩,變成了讓江湖震驚的驚世高手。同樣突然聞名的,尚有另一個女人,叫仙女的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一個如此可怕的高手癡迷如斯?


  仙女和白蓮,成了這一段時期內,江湖中人津津樂道,不斷揣測的兩個名字。


  飛月情緒逐漸恢複過來,沉聲道“這個白蓮使的是哪派劍法?”那前來稟報消息的飛月莊成員連忙答道“回稟莊主,白蓮的武功師承,當日無一人看出。他的劍太快,甚至出手的動作的影子,都沒有幾個人能捕捉到。內功色澤為無色,屬性極陰,對經脈的破壞,似是紫宵劍派一門,又似是魔功飄渺無痕,卻又都不像。”


  飛月沉吟著,連華山派的人都無法肯定內功到底是哪派,實在是古怪。雖然飄渺無痕和紫宵決性質和造成的破壞性極為類似,但卻很容易分辨,紫宵決殺傷力均是點,線,而飄渺無痕的殺傷範圍要大上許多,呈小圓狀。因此,盡管死者經脈均是粉碎,但從身體上的傷口,皮膚下淤血狀態就能辨別。


  “華山派目前如何?由誰擔心新掌門人?”


  “回稟莊主,五長老均身亡,前掌門人自不可能重新接任。目前,華山派內鬥的厲害,幾個派系誰也不服誰,掌門之位歸誰,尚是未知之數。天拂莊還派人送來消息,華山派很可能會發起總動員,將此事歸罪于黑色風暴。華山派內有一系認為,一切都是本莊強行扣押黑色夕陽惹起來的禍患。”


  那稟報的飛月莊成員說到最後語氣變的極輕,側目輕瞟了眼殘韌,似是怕極了殘韌般。


  飛月怒斥道“可笑!堂堂華山派,被一個無名小輩只身獨劍來去自入,殺死五大高手,竟還有臉歸罪別人!這種危機時候,不想著如何凝聚力量團結對敵,反倒內訌起來。如此這般,豈不讓一直立于左右的各大幫派寒心!”


  飛月生罷了氣,複又揮手道“還有別的消息否?若是沒有,你且退下吧。”那飛躍莊成員,連忙告退離去。


  飛月這才臉色蒼白的頹然坐倒在殘韌懷裏,貼著殘韌臉龐,無力的輕聲道“殘韌,華山陣營完了……”


  華山陣營完了。


  確實,華山陣營完了。其後不久,華山派喪失德高望重,同時權利集中的長老和掌門人,各派系為爭奪掌門人之位,鬥的厲害。華山陣營的各大小幫派,為自身日後的利益著想,紛紛選擇某個派系大力支持,有的則處身事外,維持中立姿態。


  這些日子,華山派內鬥的幾系代表人物,陸續趕至飛月莊,華山陣營的其它大小幫派,更是走了一個來兩個,幾乎把飛月莊莊院大門都踏破了。都想拉攏飛月莊,都希望飛月莊表態。


  飛月仍舊堅持中立立場。


  飛月遭遇到了威脅,華山派傷心劍系,作風一直強硬,傷心劍派的代表,把話說的很直白。白蓮來曆不明,但顯然是敵對陣營不知從哪裏尋到的高手,這一次必然是報複華山派。


  為何報複?因為黑色夕陽,黑色風暴載在了飛月莊,能不記恨在心嗎?不能,所以才發生這種事情。華山派聲名大損,內訌如今,飛月莊絕對脫不了責任。


  當然,不是沒有緩和的余地。倘若飛月莊願意支持傷心系奪得掌門之位,可算是將功補過,繼續的為華山派再次統一作出了貢獻。否則,他日無論哪系繼承掌門人之位,傷心系都必有一人繼承長老,那時候,飛月莊的罪過,傷心系決計不會作追究!


  “飛月莊主,還望你以大局為重。若華山派繼續這麼亂下去,對大家,對江湖都沒有好處啊!”來人語重心長的以這麼一句話作為游說的終結,而後告退離去,來人沒有時間逗留在飛月莊,還有許多幫派,需要去游說爭取。


  “混蛋!”飛月怒氣沖沖的輕罵出聲,心下實在氣憤不已。末了,起身朝殘韌閣院行去,最近實在太煩惱了。飛月越來越喜歡往殘韌那跑,似乎在殘韌身邊,煩惱會少很多。


  倒不是殘韌能解決飛月的煩惱,僅僅是,在殘韌面前,飛月習慣了什麼也不作多想,也無法多想,殘韌沒興趣談的事情,也不會允許到了自己閣院的飛月談。


  而且飛月習慣了在殘韌身邊時,時刻注意殘韌的心情變化,實在無暇分心它顧,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的殘韌大不快。那是很可怕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怕,其實飛月自己也說不上來,當懼怕和服從成為習慣,可怕的理由,已經變的無關緊要。


  飛月對殘韌的懼怕和服從,早已成為習慣。


  果然,殘韌如往常般,根本不理會和在意飛月本身的心情。倒是黑色夕陽,反常的帶著關切的開口道“飛月,怎看你滿懷心事的模樣,發生什麼事了嗎?不如說出來,或許我能替你出出主意也未必。”


  飛月很是吃驚,黑色夕陽一直不喜歡飛月,從沒有主動跟飛月說過話,今天是第一遭。飛月側目觀察了片刻殘韌的神色,見殘韌沒有不快的態度,也就大著膽子一一道出。


  黑色夕陽這些日子,對殘韌好了很多,飛月看在眼裏。黑色夕陽似乎真的被殘韌感動,而越來越相信殘韌的話,經常會陪著殘韌,問一些過去的事情,連微小細節也不肯放過。


  殘韌對黑色夕陽很好,殘韌對黑色夕陽很關心,那是殘韌對飛月從沒有的。也許是妒忌,或許是別的,飛月始終覺得,黑色夕陽,有點奇怪。飛月總覺得,殘韌每次擁著黑色夕陽時,後者眼神裏總藏著厭惡和排斥。


  飛月發覺,黑色夕陽最近,變的非常奇怪,對殘韌更好了些,就不算什麼了。讓飛月感到奇怪的是,一次,雨夜,殘韌又發作了,變成了另一個殘韌。而後,輕擁著黑色夕陽,去了閣院花園亭子。


  殘韌沉默的奏琴,眼神迷離不定,黑色夕陽那時候,似乎變的非常溫順,讓飛月覺得,是真的溫順。靜靜的雙手環繞著殘韌的腰緊抱,頭靠在殘韌肩膀,似在輕聲歌唱。


  讓飛月覺得非常奇怪的是,飛月當時看到了黑色夕陽的眼神。


  迷離不定。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21:24
第二十章 記憶或是夢_第九節

 是的,如殘韌那時候的眼神一般,迷離不定。
  那一個雨夜,殘韌反常的,維持著那種讓飛月喜歡和心動的狀態,很久很久。黑色夕陽也溫順的靠在殘韌懷裏很久很久,殘韌大多時候在沉默的奏擒,黑色夕陽大多時候在輕聲歌唱著般。


  偶爾,殘韌會停下,低頭,輕吻黑色夕陽,或是輕聲說著什麼,黑色夕陽,總會很溫順的回應。但殘韌面無表情,黑色夕陽的神態,只讓飛月想起,幸福和溫馨。


  這實在,非常奇怪。


  飛月收回思緒,黑色夕陽聽罷了飛月的傾訴後,沉思了許久,終于開口道“飛月你只不過是氣憤傷心系對你說話的態度吧?這種威脅根本毫無意義,無論支持哪一系或是一直中立,憑飛月莊在華山陣營的影響力,華山派也不可能為難和追究什麼責任。”


  飛月舒了口氣,輕聲道“不錯。飛月莊雖然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幫派,但是在華山陣營,卻可謂舉足輕重。哼,過去即使華山派長老,對我的態度也禮讓兩分,如今,竟然當我面對我說出這種威脅之語,我如何能不氣惱。”


  “不過,飛月你其實最氣惱的是華山派的不成器吧?這般內訌下去,對華山陣營的實力影響,會越來越大。沒了華山陣營,任何一個大幫派在江湖中的日子,都會比過去難過很多。何況,還有一個大外敵,本幫!”黑色夕陽語氣中滿是驕傲,為黑色風暴幫派在江湖中的威震力而驕傲。


  飛月不置可否。


  “其實有什麼關系,飛月你曾經也是出身華山。不若幹脆,加入掌門人位置的爭奪。又或者,憑飛月莊的影響力,帶著華山陣營可說動的大幫派一並投靠其它陣營。”黑色夕陽說的極是輕松。


  飛月卻忍不住冷哼,心道難怪今天突然一返常態,原來是想借機勸降。


  “也未必非要加入靈鷲宮陣營,可別誤會了我的好心。哪怕紫宵劍派,少林派,都無不可。華山派,眼看是完了,五系的爭鬥,短時間內難分勝負。華山陣營的大幫派且不多作猜測,但一些中小幫派,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脫離另尋靠山的舉動。這種事情,一旦有人帶了頭,只會越來越多。”


  “幾系內訌,最後無論誰勝,得益的都是那些大幫派罷了。對于其它中小幫會而言,根本沒有值得費心的意義。如今內訌,還沒到明爭的地步,但是遲早會的。這種鬥爭,敗亡的那方,若又是勝利者在爭鬥中主要結仇對象的話,身後那些原本支持的幫會,必然會成為主要報複和打擊對象。”


  “你說,那時候,會有多少大小幫會,為了自身,脫出華山陣營?”黑色夕陽神色冰冷的說著,最後反問飛月著道。


  飛月反倒笑吟吟的柔聲道“夕陽妹子,有勞你關心了。”黑色夕陽不再多言,有些話,說出來了就夠了,再多說,往往適得其反。其實這些,飛月心裏也清楚的很,黑色夕陽這番直言,起到的作用不過是毀滅飛月的那份僥幸心理罷了。


  這不是安慰,更不是出主意,而是將飛月原本就知道日後要面對而暫時放到後面思考的問題,硬擺到飛月理智面前,讓飛月不得不想。


  所以飛月故作輕松的笑,飛月不想因此變的煩惱,因為不想讓黑色夕陽因為目的達到得逞而感到滿足。


  殘韌如同空氣,一言不發,但卻偏不是空氣,無論黑色夕陽又或是飛月,時刻都沒有忽略殘韌的存在,因為殘韌一直在奏琴,只要不是聾子,都很難忘記殘韌的存在。


  飛月莊的未來,自然是所關心。投奔別派陣營,飛月不是沒有考慮過,然而,同樣會為飛月莊帶來難以避免的損失。飛月莊的生意太多,尤其是幾乎所有生意,都位處華山派在江湖各地的絕對勢力範圍經營。


  處理如此大量的生意,其中不可避免的損失,人力物力的消耗,絕非一筆小數目。況且,飛月莊最主要經營的是青樓生意,無價資產,客源,更非單純金錢所能計算衡量。


  黑色夕陽一直注意著飛月的神色,此時輕聲開口道“黑色風暴,對于有實力的幫會,向來器重。倘若飛月莊願意投靠,一定會倍受器重,相信以父親的為人,不但錢不是問題,更會在靈鷲宮勢力範圍內,全力扶持飛月莊的一切生意。”


  飛月微笑將視線落在殘韌身上,柔聲道“殘韌,你說,不若我嘗試爭取華山派掌門人之位如何?說起來,我跟吟風,可是同代弟子呢。”殘韌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很不錯的主意。”


  飛月聞言,難得的放肆輕笑出聲,殘韌沒有露出不快神色。


  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飛月不過是說笑罷了,飛月若幹年前就接任飛月莊主,這麼多年來,早連自己本來的名字都忘記了。華山派中,誰會支持飛月呢?


  ……


  紫宵山頂的紫宵殿,建造的極是奢華,從山古其實開始,就是如此了。江湖各派中,唯有飄渺峰可堪齊肩。紫宵七殿的宏偉和奢華,飄渺五魔殿的精致奢華,在江湖中,無人不曉。


  據說,或許連皇宮,也未必能比這兩處,更奢華了。


  旖旎很認同這個說法。原本就價值驚人的紫金材料,卻是裝飾和建築紫宵七殿的主要材料,單是這些的價值,已經是個可怕的天文數字了。然而,跟傳說神話殿,也即是掌門人才能居住的殿裏裝飾比起來,卻又不怎麼可怕了。


  傳說神話殿,面積卻是極大的,據說此地,是由特殊能量形成的空間,是以,進入其中後的實際面積,幾乎有紫宵七殿總面積的近半。傳說神話殿裏的山石,是由各色名貴寶石不知以何重鑲嵌手法組合再雕刻而成。


  連其中那寒池邊緣的砌石,都是由許多顆名貴寶石組合而成,寒池中寒氣四溢,將周遭一定範圍彌漫的似真似幻,偏偏從殿內各處,又被巧妙折射而入的光線照的色彩斑斕。


  “為什麼,寒池邊竟有一塊真正的石頭?看起來,實在是不倫不類。”旖旎曾經十分遺憾的為一塊突起的大石,這般感歎著的問。


  “那塊石頭非同一般,有著極特殊的意義。本門典籍記載,上古時期,祖師正義傳說之妻神話傳說,總會在這寒池邊,在這快石頭上,安靜而坐,守侯著祖師。因此之故,紫宵七殿,在上古時期,神話傳說多次改建,也從不允許動這塊石頭,後來的數代掌門繼承人,出于尊敬,更不會動它。它後來有了一個名字,叫守望。”


  女子輕啟朱唇,解釋著,語氣平靜無波。


  旖旎每每經過寒池邊,注意力總會不由自主的被那塊石頭吸引過去,每一次,都會想起自己跟女子的對話。


  這裏並非輕易可進之地,若沒有紫宵劍派掌門人的許可,無論是何身份,擅入者殺無赦!


  不過旖旎不擔心,旖旎之所以能進來,本就得到許可,那女子的許可,而那女子,就是紫宵劍派的掌門人。凡是紫宵劍派的弟子,見到她,都會尊敬的稱呼“真上。”


  “回來的,比我預料的快。私事,可辦的順利?”真上掌門人,輕聲說著,語氣平靜無波,乍一聽起來,像是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一般,一個既不討厭,又無好感的陌生人。


  “倒是順利。又豈會不順利呢?一個陌生男子,突然對一個漂亮的女人說,她曾經是他妻子,這本就是荒唐之極。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會順利。”旖旎說著,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愉快。


  “路上還見到一個傻瓜,叫白蓮的傻瓜。這些時日,我忙著趕路,想必你該聽說了,關于白蓮的可笑之事吧?說來讓我聽聽,這般有趣的傻瓜,卻是不常見呢。”旖旎說著,輕聲笑著。


  “這次,恐怕你當了趟傻瓜。原來你就是突然聞名江湖的仙女,華山派掌門人死了,五長老也死了,全被人一劍封喉斃命。殺死他們的人,是一個比尋常漂亮女人更漂亮的男人,他叫白蓮。”


  “什麼?”旖旎忍不住掩嘴驚呼出聲。


  “你是否很慶幸?你差點把一個極有利用價值的高手,給白白葬送了。”真上掌門人輕聲說著,旖旎舒了口氣道“確實很慶幸!有了這麼一個好棋子,作用太大了。難以置信,他竟然一個人,完成了如此無稽的困難事情。”


  “你是否,還要下山一趟?”


  旖旎欣然搖頭笑道“不必。我要專心練功,既然他夠傻,無論現在找他,或是一年後找他,都不存在區別。”“最好,讓他加入紫宵劍派吧。相信你義母,也會認為這樣最好。”


  旖旎微笑著道“倘若義母知道我絕對有能力把他控制在手,一定不會在意他是否上了紫宵山。況且,我不喜歡自己的劍,同時被別人使用。”


  真上掌門人不再多言,眼神,逐漸陷入迷離。身體散發的紫光,將旖旎完全籠罩其中。紫宵七殿中央廣場上的,其中一座雕像,亮起了朦朧的光,似乎在回應著什麼。


  確實在回應,回應真上掌門人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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