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真相墮落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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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klpotre 2009-1-26 16:03: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82718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4
第十節

風流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這是殘韌過去跟風流模擬戰鬥時曾使的招數,被兩人命名為穿星追月。一般放暗箭者,在這一刻一定是防備最鬆懈的時候,暗箭放出之時,本就認為會命中,哪怕不中,也很難認為遠在離對方的自己會受到什麼傷害。
  這時候的反擊,最致命。


  但要完成這種程度的反擊,首先自身必須對射箭一道有非常高超的掌握和瞭解,能聽聲判斷對方射出的是哪種箭勢,籠罩的範圍多少,而後瞬間做出反應,作出閃避反應的同時反射對方。


  更需要高明的內力,能將馬側的長弓,以盡可能快的速度取至手上,同時滿弓射出,任何一步稍慢半分,都不可能做到,若是精確度不夠,那麼反擊的箭只會射飛,完全成為無用功。


  風流抬手,將射至的長箭穩穩握住。臉上笑意更濃,那時候,殘韌也是這般,以嘴拉弓,那一箭射中了風流。不過,風流沒受傷,因為是模擬戰,箭是沒裝箭頭的。


  風流當然不會中血銀手的箭,「不愧是殘韌的妻子,真是像極了他,這一箭可真是射的讓人讚歎。」血銀手無論名氣多大,在風流眼裡,殘韌的價值絕對比她更高,風流只會考慮血銀手是否配得上殘韌,而絕不會考慮殘韌是否配得上血銀手。


  風流身旁的將領們,後怕的上前,檔在風流身前,方才血銀手的還擊,太出人意料,倘若風流中了那一箭,後果實在不敢想像。將領們,不敢再讓這種危險第二發生在風流身上了。


  「血銀手,名不虛傳!」幾名將領不約而同的出言讚歎,隨即回過神來,又道「小王爺更是身手過人,不但箭藝超絕,卻是連這般陰狠的一箭都能接下。屬下佩服之極!」


  風流含笑不語。這話一半是發自內心,不過在他們心裡,絕對更佩服血銀手這高明的一箭,對風流的佩服,處於見到的箭藝,和風流超人的警惕心。風流覺得很高興,因為他們所佩服的那一箭,是殘韌所創。


  「你倒是夠疼惜她,把這穿星追月都傳給她了。不過,我更加想殺她,便把她當做是你吧,你我永遠不可能真的性命相鬥,既然她是如此出色,就做做你的替身。」風流喃喃自語。


  「報!小王爺,南風國援軍正朝我方接近,大約兩個時辰後先鋒騎兵將會趕到!」


  「那就不能再等了,取我兵刃來!」風流沉聲喝道。一柄罕見的劍,被士兵遞上,這劍確實罕見,首先實在太長,比尋常的劍長了近兩倍,又比巨劍窄和薄上許多,劍身接近劍柄處較寬,越往下越窄,劍身整體呈現長邊三角形。


  這是風流那趟跟殘韌,闌風晨一併遭遇上清國使巨劍將領後,想出來的新兵器。風流的槍法雖好,但是比起劍法來卻是差的遠了,況且衝鋒之時,槍實在多有不便,槍是一們極難真正入門的兵器。


  槍的特點就在於其柄的韌性,在於攻擊的速度和凌厲,但是面對重兵器時,真正能將槍發揮淋漓盡致,卻不是人人都行的,風流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使槍的料,那是一種感覺,風流對槍這種兵器,沒有那種很特別的感覺。


  風流上馬,一眾士兵自覺的讓開路來,幾名將領跟隨風流左右,朝著南風國軍隊衝將上去。


  風流這柄奇形長劍的威力,實在可怕,一路所過之處,遇人斬人,遇刀折刀,便是南風國士兵舉盾相格,也會被震的左臂骨折。


  「衝!我方援軍很快就會趕到!」血銀手高聲喝道,一眾南風國軍士高聲附和。風流心下疑惑,這女人莫非有什麼特殊感應能力?身在戰場中,不可能受得到己國軍隊來援救的戰報,她又怎會知道南風國大軍正朝此關趕?


  風流這倒是想錯了,血銀手並沒有如此可怕的感應力,這不過是血銀手不對慣用的心理戰術而已,以此弱化敵軍堅定軍心,以大多數敵軍的角度而言,聽得這種話,自然對自己後方留起心來,必會憂心後方生變。


  原本處於瘋狂拚殺的情緒,定會被充斥進些許理智,而此時血銀手的部隊表現的更加勇猛,士氣上無形中就便的此消彼漲。軍隊拚殺,士氣的高低,對於整體的戰力影響之大,無從想像。


  風流疑惑,卻未多言。只是風流身旁的一名將領,卻在此時好心做了錯事,運功高喝道「大家休怕!南風國援軍尚有兩個余時辰方能趕到,在這之前,我們早已經把他們全部殲滅!」


  風流恨不得一腳將那將領踢進敵軍,被萬敵軍剁成肉泥方能解恨。將領這話,倒確實讓原本疑慮的中秦軍安定下來,但卻是真正助長了南風國軍隊的士氣。


  血銀手的部隊,瘋狂了。


  風流眼見著血銀手的部隊陣線朝前步步推進,心下實在把那多嘴的將領恨了個透。可是惱火已也是無用,風流拍馬朝血銀手方向衝殺,口中喝道「血銀手,把命留下!」


  主帥相爭,對士氣的影響絕大。若非風流急於取血銀手性命,絕不會逞這種匹夫之勇。可是風流沒辦法了,此關之所以宜守,便在於地形,但是同樣的,關門一破,對於敵軍而言,突圍也變的不太困難。


  無法部屬太多的兵力,在防守時無需多顧太多陣線,不懼對方兵多,然而對方衝鋒時,倘若無法檔住敵軍的勢頭,也不可能有大量的軍隊圍殲對方。關城城牆上方的弓兵,一直被對方的騎射兵打擊牽制。


  即使未受牽制,此時也不可能對血銀手領著的已衝出關門的部隊發起攻擊。如今眼見無法抵擋血銀手部隊的衝鋒勢頭,外圍的軍隊數量不過十萬,見敵軍突破關城防線,士氣必難高昂,如何檔得了那時士氣更是高漲的血銀手部隊?


  風流若想留下血銀手的命,只有以自己的實力,在這一刻死咬血銀手不放一途。血銀手自然無法迴避風流的挑戰,此時緊要關頭,若是身為主將的自己,在軍士眼中如神般存在的自己,竟然迴避對方主帥挑戰,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雙方士兵齊聲發出一聲助威的吶喊,血銀手回馬朝風流迎上,手中單柄長矛一路挑刺著試圖襲擊的中秦士兵。


  風流一身金甲,疾行中反射著耀眼著金光,在一身金色氣勁的襯托下,仿如戰神,那飄飛著的皇族才有資格穿戴的金龍圖按披風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手中的奇異長劍,帶著的威勢直涵人心。


  血銀手則是一身銀甲,披風亦是銀色,內勁透出的紅光覆蓋著一身銀,顯得充滿血腥和詭異,加上那聲明遠播的可怕名聲,冷艷的臉龐,一頭飛楊的長髮,營造出的聲勢,卻也不遜色於風流半分。


  「風流王必勝!風流王必勝!」中秦軍士吶喊著。


  「血銀手必勝!血銀手必勝!」南風國軍師不不干示弱的喝喊,手中兵器卻未因此受到絲毫影響,顯然早已習慣在拚殺中替主將吶喊助威。


  雙方距離迅速接近,風流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帶著金色亮光朝血銀手全力斬出。狂暴劍勁,朝血銀手轟然攻至,劍風帶起的聲響,如同巨雷,血銀手單拳全力擊出,狠狠轟擊在風流劍身,雙方內勁相撞,發出一聲震耳巨響,週遭較近的士兵抵抗力稍弱的竟然被震的七竅流血斃命過去。


  血銀手單拳檔下風流的長劍,另一手長矛便朝風流咽喉刺將出去,風流手中長劍的速度,自然不及血銀手的長矛快。風流單手鬆劍,抬掌將刺至的矛格了開去,雙方的戰馬錯身而過。


  血銀手體內氣血翻騰,帶著內傷,此刻傷勢變的更重。


  血銀手聽得殘韌說過過去跟風流的事情,自然知道風流武功的特點,此時真正感受到風流內力可怕的特性,呈現面積的狂暴殺傷性能力,儘管籠罩的範圍甚廣,卻絲毫不因此導致內力分散削弱小面積內的破壞能力。


  實在是個棘手的對象。


  雙方回馬衝鋒再戰,每一次交手均是全力以赴,鬥得七十餘招,仍舊是個旗鼓相當的結果,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只是血銀手的內傷卻變的更加沉重,風流也不太好過,血銀手的內氣陰寒之極,跟殘韌的路子十分近似,那種點的強大焚燬能力,攻擊對手時雖然籠罩範圍小,但是凝聚度卻極可怕,要化解這種程度的陰寒內勁,自身的消耗也少不了。


  「你確實配當殘韌之妻!本王心中從此再不認為你辱沒了殘韌,但是本王絕不會因此動搖取你性命之心!接招吧,兄嫂。」風流大喝著再度發起新一輪攻擊,血銀手內傷此刻已時極重,卻絲毫不敢保留,倘若被風流察覺自己已受內傷,那麼下場必死無疑。


  主帥陣亡,意味著自己的部隊面臨的將是全軍覆沒的結局,一定要撐住,死也要撐到帶領部隊在援軍的接應下平安離開之時!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4
真相墮落 第五章 不在乎怎說 作者:【蘭帝魅晨】

第一節

南風國軍隊,逐漸快要完全衝破中秦軍防守陣勢,風流仍舊還沒能斬血銀手於馬下。風流心下實在對血銀手佩服的緊,風流過去一直對練武的女子有著排斥心態,覺得那類女子,實在沒有美態可言。
  闌風晨第一個讓風流覺得,並非練功的女子,動手時便很醜陋。但這種感受更多是因為那時候風流認為必能讓殘韌和闌風晨走到一起,可說愛屋及烏。但今日在血銀手身上,卻真正感受到,那種過去別人常說的,女人在戰場上的英姿,確實是種值得欣賞的美態。


  但風流更希望的,卻是在戰場上見到這樣的殘韌,殘韌的心是孤傲的,傲的不可一世,風流很欣賞殘韌的這種傲氣,也認為殘韌有這樣的資格,風流從小就渴望,能跟殘韌一併在戰場,蔑視天下,指揮百萬大軍。


  跟殘韌一併,揮舞手中兵器,斬下一個又一個敵人,風流想看到殘韌在戰場上,用過去時常對自己露出的輕蔑,不屑不顧的笑容。風流從不對殘韌的這種態度感到惱怒,風流覺得殘韌和自己是站在同等高度的,兩人都有資格對任何人,包括對方露出如此輕蔑的笑容。


  風流此刻,便不由自主的,露出輕蔑的笑容。高喝道「兄嫂,但你跟殘韌比起來,還不夠傲!差的遠了!便本王告訴你,殘韌狂傲的另一面是怎般模樣,在你生命的最後一刻,用心去欣賞吧!」


  風流全身迸發出環形金色光圈,手中的長劍如同覆蓋著金色火焰,那戰馬奔馳速度似乎瞬間大幅度提升,風流決定施展大耗內力的劍法絕技,風流王斬。這名字很俗氣,殘韌當初便是這般嘲笑。


  風流不認為俗氣,因為風流本身就跟俗字毫不沾邊,以自己名字和家族命名,當然不俗!


  風流劍,如同帶起一團龍捲風暴,週遭一定距離的雙方士兵均被震的斃命拋飛,連綿的金色劍光,即快又狠的朝血銀手斬出。而後風流看見,血銀手那對銀色雙手燃燒氣紫紅色火焰,火焰燃燒的範圍不小。


  卻讓人感覺不到可怕,而是詭異的,陰寒的。紫宵炎……血銀手雙手硬接風流的每一記重斬,紫紅詭異的火焰,高速瀰散著風流攻出的劍勁,風流連續攻出九劍,血銀手硬接了九劍。


  最後一劍的狂暴勁道,從兩人氣勁交接處朝下和上溢出,四散開去,兩人坐下的戰馬,當即斃命,斃命的瞬間四足骨頭被震的粉碎,兩人身形被震力反向遠拋,血銀手單足踏點地借力,飛身躍上一匹失去主人後,在戰場中不知所措的戰馬馬背。


  單手高舉,冷喝道「殺出去!」南風國軍隊士氣高昂的附和應著,朝著已眼見便要崩潰的敵方陣線更見奮勇的衝殺。


  風流拋飛的那頭,卻沒有可馬上使用的戰馬,風流揮劍斬飛一名中秦騎兵,翻身上馬,抬頭望去,血銀手已然奪過一支槍領著軍隊朝己方最後防守陣線衝殺過去。


  看來是留不住了,風流仍舊駕馬疾追。最後的交手,風流方知血銀手身帶內傷,當百分百催發自身內力時,那是不可能瞞過對手的。因此,血銀手看似若無其事,但她的左手,早已骨折。


  只要僥倖追上,血銀手休想能在自己劍下活命。


  風流還沒衝殺多遠,最後的防守陣線終於崩潰,血銀手一馬當先突破衝出,南風國軍士情緒高漲到極點,呼喊著跟隨陸續衝出。關城外,一個帶著怒氣的女子聲響此時傳至,「血銀手,哪裡逃!」


  是闌風晨的聲音。風流心下頓時生出希望,風流的部隊,一部分分到關外較遠處做為第二道防線,同時用以抵擋隨時可能出現的南風國援軍,此關的軍隊配置的大多不是騎兵,想要追擊,那難的很。


  但闌風晨帶領的,卻是清一色精銳騎兵。


  闌風晨當然憤怒,被敵人在自己眼皮低下藏身,而後金蟬脫殼的反攻關城,如何能不憤怒?闌風晨本不可能這般趕回,倘若闌風晨仍舊趕往許昌的話。不過闌風晨沒有。


  當日瞭解南風國斷後部隊後,行了一日,猛然發覺不妥。前往下一處關口的道路上的馬蹄印,太新了些,雖然看起來不新,但是六日前闌風晨清晰記得曾經下過一場細雨,雖然時間很短,雨也很小。


  但是對於應該在六日前就已通過第三道關城的中秦軍而言,那就實在太新了。闌風晨當即沉思,猛然想起河裡反常的蘆葦,心下頓知中計,果斷的命令部隊掉轉馬頭,朝關城趕返。


  這個判斷看起來容易,實際上卻很難。倘若闌風晨錯了,或者河裡的蘆葦才是算計,那麼最後定被血銀手打到許昌城下。但是闌風晨是個果斷的人,也是個自信的人。


  「晨,來的好!別讓血銀手逃了,她已經身負內傷!」風流頓時來了精神,駕馬繼續朝血銀手離去的方向衝殺。


  「將軍!我等帶領失去坐騎的兄弟們斷後,將軍領其它兄弟們先走,必定為兄弟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幾名將領爭先恐後的爭奪著斷後任務,這是必死無疑的任務。


  血銀手臉色一如往常的冰冷,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高聲道「無需斷後,援軍已快到達,邊戰邊撤,一如平常!我血銀手的軍團,絕不靠捨棄而得以殘存!最不可能的困難都已讓我們挺過,這等小麻煩何懼之有?」


  一眾將士聞言熱血沸騰,高聲應是,再無人提出異議。


  喪失坐騎的南風國軍隊,盡量組織著以槍道組成防守陣勢,迎接中秦騎兵即將到來的衝擊,後方的騎兵紛紛張弓搭箭,滿弓射出,對中秦軍衝鋒騎兵施以打擊。


  負責指揮槍刀兵的南風國將領高聲喝道「後方部隊儘管射箭!非常時期無須顧忌!」血銀手微微點頭,指揮後方騎射兵的將領隨即下令。對於血銀手的部隊而言,這不是第一次。


  原本近身交戰後,射箭的距離都會盡量拉遠,以防對自己人造成意外傷亡,但太遠距離的射擊,力道和準頭難以控制,造成的殺傷力,就變的十分有限。血銀手的部隊,彼此信任戰友的準頭,每每遇到兵力懸殊的戰鬥。


  都會要求後方盡量以殺傷力為主要目的的進行近射和中程射擊,只有距離太后的,才進行遠距離拋射。


  闌風晨和風流都非常吃驚,實在沒想到血銀手部隊竟然這麼狠,完全不擔心對自己人造成傷亡在近兵交接時仍舊進行平射以加強殺傷力。「南風國將士,你等主帥為自己能活命,竟然不顧你們死活的進行這種射擊,這樣的主帥還值得你們拚命嗎?」


  風流和闌風晨兩人身旁的將領們紛紛把握時機,施展攻心計,試圖動搖對方軍心,打擊對方士氣。不過,當然是毫無效果的。換來的不過是血銀手部隊上下發自內心的嘲笑。


  闌風晨率領的騎兵發起的奮勇衝鋒,遠沒有收到預期中的良好效果,強行衝破的那點缺口,很快被南風國軍隊補上,根本不足以促使防守陣線出現災難性的缺口。


  每當闌風晨組織第下一輪衝鋒時,血銀手的部隊就會極有默契的整體朝後退卻,如此半響後,缺口仍舊沒能衝出,雙方死傷少量士兵,南風國軍隊卻已成功撤退不少距離。


  風流和闌風晨都不急,對方繼續退下去,也不過是退至第二到防線,除非那麼湊巧的趕上南風國援軍到來,不過按時間上計算,還沒有那麼快能到的了。那時候前後夾擊之下,敵軍必亡。


  除非血銀手有別的手段。


  衝鋒如之前般,進行了下一次衝擊,仍舊沒有成效。戰著騎兵們邊戰邊後撤準備進行下一輪新的衝鋒時,南風國軍隊突然動了,反朝撤退的騎兵們發起兇猛衝鋒,箭雨,刀槍,密密麻麻的朝中秦軍攻至。


  一時間打的中秦軍措手不及,原本已是極密集的南風軍步兵防守陣線,硬生擠出三條能容納馬匹通過的道路,執著長槍戰意高昂的南風騎兵,從過道衝出,反對中秦軍發起衝鋒攻擊。


  中秦軍死傷些許騎兵後,迅速收攏組織起陣勢,抵擋著南風軍的瘋狂反攻,卻是先機已失,被逼的不斷後退,雖然陣線沒到崩潰的地步,卻已是難以逆轉局勢。


  風流和闌風晨,心下苦笑,真是好手段,征戰多年,殺敵無數的血銀手,在領兵經驗上,確實不是兩人所能比擬,自己和軍隊都被對方的行動培養出了慣性思維,喪失警惕之後對方卻突然走了步出人意料的棋。


  如此片刻後,南風國軍隊的攻擊勢頭絲毫不見放鬆。待得中秦軍被避的真線呈現混亂狀態時,卻突然齊齊停止進攻快速撤退起來。萬千人馬,一旦陣勢變亂,重新整頓起來哪是說完成就完成的?


  待得闌風晨和風流迅速重整陣勢,雖然已比起尋常軍隊其速度和效率已是極高極快,但南風軍仍舊已經在山道中跑出老遠,轉過了彎口不見蹤影。風流和闌風晨,急怒之下揮軍疾追。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4
第二節

中秦軍轉過過道時,迎接中秦軍的是南風軍整齊的隊列,下一瞬間是飛蝗般的箭雨,南風軍隊列整齊的邊倒退,邊以箭雨襲擊尚未近身的中秦騎兵。
  過道地形特殊,一部分領先的騎兵衝了過去,後面部分卻根本見不著轉角那邊的情況,只聽到震天的喊殺聲,似是敵人在發起衝鋒,又聞得前方軍隊喊著的敵軍有埋伏。


  闌風晨和風流下意識的下令組織衝鋒陣勢,陣勢變動的同時,不時派出小隊轉過拐角查探敵軍情況,以防敵軍乘機發起突擊。唯一能知曉的卻只有飛蝗般的箭雨,準頭自然是差不了的,至少冒頭的探查兵,鮮有能活著退回來的。


  陣勢迅速組織完畢,發起衝鋒之時,風流和闌風晨才知道,兩人又被算計了。過道那邊的不遠處是另一個拐角,兩人平時是熟記的,但是方才卻是喪失了冷靜,又見不到對方布軍情形,全沒想到對方可能根本早已逃走。


  冷靜。風流和闌風晨都發覺,平日自以為做的很好的冷靜,原來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在這種激烈迅猛的戰鬥中,往往不知覺就失去了最佳狀態的冷靜,卻還不自知。


  冷靜,實在是門大學問。


  拐角那邊的南風軍,是還在,不過只有騎兵,拿著弓的騎兵,對衝出的中秦軍射了兩輪箭雨後,便駕著馬轉身奔逃,雙方都是輕騎,段時間的奔馳,是不可能追的上對方的。


  過道地形又非筆直,追擊的箭也難收到成效。


  一名副將開口道「小王爺,郡主,他們逃不了的,他們尚有那些步兵。」闌風晨淡淡道「你可想過,拖到現在,已經過去多久?南風國的援軍,恐怕已經在進攻外圍防線了。」


  那副將頓時暗叫慚愧,再不敢開口多言。


  柔可名,親自領著一路精銳騎兵,趕至第二道防線,心下卻是絲毫開心不起來,攻破這道防線非一時半刻,裡面還有道關城,柔可夕此時是否仍舊活著,就難說的很。


  等到兩個關都破了,那時候,還能看得到活生生的那個妹妹嗎?那個倔強的要命,又讓自己和大姐無比疼愛的天資過人的妹妹。


  柔可名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柔可名其實已經很激動了,只是長年的軍中生活,讓柔可名早已不會過分表露自己的情緒,因此,看起來,僅僅是微笑而已。


  不遠處敵軍防線,一個騎著馬,全身銀甲的身影,那不是柔可夕卻是誰?「全軍衝鋒!」柔可名冷聲下令,士氣高漲的南風國軍隊,高喝著應是,駕著馬朝中秦疾速衝去。


  士氣確實高昂,誰都沒想到,血銀手真的還活著,誰都沒想到,血銀手竟然活著突破了敵方關城,竟然快打出敵境。風雲南風國,讓許多人認為是南風國最強軍隊,又創造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血銀手也看見了柔可名,不過血銀手此刻仍舊不敢高興和放鬆,冷靜的指揮著半數騎兵對中秦軍防線發起進攻,後方步槍兵穩穩抵擋著中秦精銳騎兵的追至發起的衝鋒。


  ……


  那銀色麗影,領著軍隊,消逝在風流和闌風晨的視線內。


  「我恨不得,什麼也不顧的衝上去殺了她。」風流舒了口氣道,闌風晨心道,我又如何不想?可是那怎可能,就這麼貿然衝殺,勉強接近了血銀手,身在敵軍中心,被幾名武功高強的將領圍攻,血銀手再施以襲擊,必死無疑。


  風流突然笑出聲來,「不過,也沒關係,日子長著。本王定會打敗她,她能創造如此奇跡,果非尋常女子,也難怪殘韌會娶她為妻了。讓本王稱呼她為兄嫂,也不致委屈了本王!哈哈哈……」


  風流的話讓週遭的絕大多數將領不明所以,沒有人問,即使想問,也是問不到的,風流已經離去。


  闌風晨舉目眺望血銀手身影消失的方向,微瞇著雙眼,神色恬靜,似在享受著輕風撫過的快感,又似在追憶著什麼。


  無人知曉。


  ……


  「皇上變了。」


  王夫人聽著皇后語氣平淡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卻是不敢接口。這種話,是不能隨便接口的,對皇上說三道四,王夫人很清楚自己沒有那資格。


  「哀家覺得,我快要死了。」皇后說著這話時,無喜無悲的語氣讓王夫人十分憂心。「皇后娘娘,你這是怎麼了?你仍舊如同在陳府時般美麗而充滿活力,又怎會……」


  「哀家有這感覺。王辛那孩子表現的可好?哀家怕是等不得了,希望那孩子能盡快立下大功,能讓哀家見上一面。」皇后說著這話時,眼神中現出一絲光彩,似在期待什麼般。


  王夫人知道,皇后定是有些話想詢問王辛,想通過王辛解了心頭疑惑。自從王憫逝世後,皇后就再沒真正開心過,這些日子皇上行為反常,更是讓皇后心情煩悶的緊。


  「皇后娘娘請放心,那孩子才華出眾,前不久被相公領去北方前線,必定不會負了皇后娘娘希望,定能立下大功返回吳都。」王夫人出言安慰著,皇后聞言似乎寬心了不少。


  王夫人告辭離去,皇后獨自對著鏡子,鏡子中的那個女人,美麗一如當初入宮前的那少女。「只有被所愛的人愛著的女人才會不在乎自己容顏的逝去,可是我很在乎,如今連對你的掛念都已喪失,倘若在失去了自己的容顏,我便真什麼也沒有了。」皇后對著鏡子喃喃自語。


  「美麗,我最美麗的時候,便是尚未入宮前的那些日子,多麼短暫的美麗……」


  多麼短暫。


  柔可夕帶著虛弱的身體,被府中管家迎接著踏入府邸大門,柔可名再三吩咐必須好生調養,這才放心領人離去。心下卻是對殘韌生出一絲遷怒,怎會丟下自己妹妹一個人跑去前線,如今人回來了竟也沒出門迎接。


  在柔可名看來,殘韌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不說,更對自己妹妹關心過分不足。不過這些始終是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柔可名雖是遷怒,卻也不會因此多說什麼。


  誰讓柔可夕都沒因此產生任何不滿呢?


  回到久違的家,柔可夕心中的喜悅實在難以言表,曾經連柔可夕自己也以為,再也不能活著回來了的。柔可夕心下不由難過,自己的士兵,就那一役竟折損了七萬餘人。


  柔可夕有些著急,想快點見到殘韌,步子不由的稍微放快了些許。這已是極限了,在府中,柔可夕是夫人,更是名門之後,習慣性的會,顧忌著自己儀態。


  一個眉目俊秀的小男孩在柔可夕踏入府邸不多久後,便神色尊敬的出現在柔可夕視線內,隨即伏地重重磕了幾記頭,用明明稚氣卻又偏偏顯得沉穩的語氣道「拜見師母!」


  柔可夕感到有些吃驚,怎麼府裡突然都了個人,更稱呼自己為師母呢?殘韌那人,竟然會有興趣收個徒弟花時間教導麼?柔可夕覺得這實在很反常,至少以柔可夕對殘韌的瞭解而言。


  「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師母,徒兒名叫殘三。」殘三語氣微微顯出緊張,殘三不是初來時那麼無知了。已經知道殘府到底是什麼地方,也知道了自己師母到底是誰,終於面對了名滿南風國的無敵將領。


  如何能不緊張?殘三更不知道師傅會否喜歡自己,如過討厭自己,那該怎麼辦呢?


  柔可夕乍一聽到殘三的名字,心下確實不喜。因為柔可夕下意識的產生疑慮,殘韌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在別人身上的人,為什麼會收下這孩子當徒弟?莫非這孩子根本是殘韌跟別的女人所生?


  下一刻,柔可夕不由為自己的念頭感到好笑,說殘三是孩子,那沒錯,但實際上根本比殘韌小不了太多,只不過殘韌起碼已是成長完全,而殘三卻還早了好幾年。


  但殘三看起來怎麼也有十一,二歲了,十年前,殘韌哪能跟人生得了孩子呢?


  懷疑,有時候真荒謬的可以。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5
第三節

殘三看不到柔可夕的神色變化,殘三一直伏地跪拜著,頭也未敢抬起。柔可夕沒讓殘三起來,殘三不敢起來。
  柔可夕嘲笑罷了自己片刻,這才回過神來。「起來吧,倒是長的俊秀。不必太拘束,安心在這裡住著,我定會將你視為己出。」殘三聞言這才敢道謝起身,真正抬頭打量起自己的師母來。


  只覺一陣暈眩。


  殘三還是小三子時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便是聞香樓裡偶爾外出的姑娘,殘三覺得自己已經見過太多漂亮女人,尤其變成殘三後,府中的侍女們實在不乏漂亮動人的。


  但是現在,殘三才發覺自己這一刻之前是多麼沒見識。殘三以前聽夥伴說,大富之家的漂亮侍女,都是被公子哥們肆意玩弄的對象,那時候的自己和夥伴一樣,內心羨慕無比。


  但是到了殘府,自己被師傅下了禁令也就罷了。卻從沒察覺師傅跟哪個漂亮侍女有什麼曖昧關係。如今殘三明白原因了,府中的那些侍女,根本不可能入得了師傅眼。


  因為師傅實在太美了。


  倘若有我個這般美麗的妻子,自然也不會對那些侍女產生絲毫興趣。殘三連忙收起自己大不敬的念頭。腦海中卻不由的浮起,每每自己忍不住將目光投到某位漂亮侍女身上時,師傅那嘴角的一抹輕蔑。


  殘三一直不太懂師傅為何會露出這種笑容,但現在覺得自己懂了。


  柔可夕沒有注意殘三的神色變化,逕直在侍女的陪同下朝府邸深處離去。殘三不由自主的盯著師母步履款款的動人姿態,連走路都走的這麼美麗,美麗的不顯絲毫做作。


  豈是殘三過去所見的那些所謂美人可比?


  「三少爺,你該練功了。」一旁的侍女輕聲提醒著仍舊在發呆的殘三,殘三這才回過神來。失神的舉步前往練功場,心下卻覺得,師傅真是好福氣,真是有本事,娶了位這般美麗又有身世的妻子。


  柔可夕有些緊張,門卻已被打開,殘韌站在房內,神色平靜的看著柔可夕,柔可夕更見緊張,如同新婚之夜時般,慌亂。


  殘韌牽著柔可夕進入房內,輕聲道「退下。」原本伴著柔可夕的侍女們,欠身行禮告退著離去,臨離開前,輕手帶上了房門。


  被殘韌緊擁在懷裡,柔可夕臉色現出羞色,環腰抱著殘韌的雙手卻是緊了幾分力。「你內傷很嚴重,是風流打的吧?」柔可夕輕恩了聲,便算是回答,此時卻是懶得開口說話,只想好好體會這思念已久的擁抱。


  殘韌輕手將柔可夕抱起,往內間行去。柔可夕一陣心驚,「相公……」後面的話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柔可夕不想拒絕殘韌,儘管此時內傷沉重,只是覺得此時方剛回府,殘韌未免太色急了些。


  殘韌啞然失笑,「是替你療傷,想到哪裡去了。」柔可夕的臉,徹底紅透,藏在殘韌懷裡再不願抬起。


  「相公,過些日子,待夕傷勢復原接受完朝廷賜封,便隨相公去趟中秦拜祭父母和叔叔好麼?」柔可夕一直對此事念念不忘,總覺得自己嫁給殘韌已大半年過去,卻仍舊未拜祭殘韌的父母和叔叔實在大不敬。


  雖說是因為外出征戰的緣故至今沒有時間,卻終究難脫罪責。殘韌想了想道「倒也不急。」柔可夕卻是急道「相公,怎能不急,我嫁入殘家都這些日子了,卻到現在沒能親自去拜祭一趟。如今難得有閒暇,再過些日子升任統帥後,恐怕在難尋得時間了。」


  殘韌見柔可夕確實發自內心的急切想去,心下倒也高興,殘韌實在不喜歡聽場面話,若非本身確實想,那麼不說這種話殘韌反倒喜歡,若是做作的說些場面話,殘韌心下定會反感。


  「那就待這裡忙完後去一趟,若有時間,就陪我在中秦故居小住些時候吧。」柔可夕頓時顯出歡喜之色,殘韌輕手撫摸著柔可夕迷人的赤裸身體,府身輕吻。


  一柄連鞘劍隔空緩緩飛至床頭,殘韌單手握住,遞給柔可夕道「這劍是我家傳寶劍,殘夢劍。你既然已經嫁入殘家,這劍自然是用得的。以後帶在身邊吧,畢竟戰場上不同一般交手,沒有兵器防身,終究吃虧不少。尤其風流和闌風晨兩人寶劍利器之多,實在麻煩的很。」


  殘夢劍出鞘,流動的銀光隱隱透著股駭人的狠厲之氣。柔可夕倒抽口涼氣,「相公,這劍好凶,不知道曾經染過多少人的鮮血。恩?怎生劍刃處竟有個缺口。」


  「我也不懂,關於此劍道聽途說的典故,不提也罷了。不過此劍確實很凶,尋常人便是被割破皮肉,也難活命。因此,一般比試,切勿隨意使之傷人,若拔它出鞘,便別試圖留情。況且,劍出本無情。」


  柔可夕滿心歡喜的凝視著殘韌,心下實在很喜歡殘韌的相贈,家傳之劍,在柔可夕看來,絕非其它任何東西可比擬,不由的將劍抱懷裡,那模樣,如同個孩子抱著心愛事物怎也不肯鬆手,怕被人搶了去般。


  所以,殘韌笑了。想到柔可夕那時候受傷,傷心抽泣的模樣。柔可夕真沉浸在喜悅中,突聞殘韌的笑聲,眨著眼睛不解道「相公想到什麼事如何開懷?」「想到一個孩子抱著泥娃娃怎麼也不肯放手的模樣。」


  柔可夕眨著眼睛略一思索,嫣然笑道「相公笑話我。」原本被柔可夕抱著的殘夢劍,自行脫出柔可夕懷抱,飛落在房內劍架上。柔可夕下意識的欲伸手去抓,卻是抓了個空。


  「你願意抱著它睡,我可不願抱著你時隔著柄劍。」殘韌輕笑著擁緊柔可夕,柔可夕垂目朝殘夢劍望去,這才發覺房內密室的門正緩緩閉上。心下一陣驚疑,「相公,你也會御使決功法麼?」


  「所有紫宵劍派的武功,父親過去給我的秘籍冊子中都有。這套功法這麼容易,自然是會的。」殘韌語氣不以為然,柔可夕吃驚道「相公你說容易?那裡面的招式需要拿般苛刻的內力基礎,應用技巧的要求更是匪夷所思。」


  這回換殘韌驚訝,「招式?應用技巧?你學的什麼東西,拿來我看看。」柔可夕見殘韌反應頗大,不由來了興趣,起身披了件睡袍,片刻後取了本秘籍冊子返回塌上,殘韌藉著房內燭光快速翻閱瀏覽起來。


  「你這裡面記載的功法,靈鷲宮的我不敢枉自斷言,但是以我看來,絕對不是原本所載。殺戮傳說的武功絕不比正義傳說遜色,對於武功一道的理解絕不可能如此膚淺。讓你看看我的秘籍冊子吧。」


  柔可夕最先的反應卻是欣喜,不是為秘籍冊子本身,而是殘韌對自己的態度,柔可夕從殘韌的態度中真實感覺到自己作為妻子的特殊地位。同時也感受到殘韌對自己的關心,換做旁人,殘韌定是不會多話,別人武功練的對錯好壞,跟殘韌根本沒有多大干係。


  柔可夕其實覺得殘韌為人太冷淡,而且對於禮節實在不太重視,但此時卻又因此份外感受到對自己的特別。


  「看冊子,不是看我。」殘韌輕笑,柔可夕臉色一紅,這才低頭翻閱起來。


  「有何感想?」


  柔可夕閉目沉思,好一陣後方才道「奇怪之極。世上怎會有這樣的武功秘籍?完全沒有任何招式上的講解,若是一般練武的人讀將起來,根本就不知所云,完全摸不著入門的途徑。」


  柔可夕翻了幾頁,指著一處開口道「比如開篇,劍分殺道,仁道,劍道。殺道無情,仁道無血,劍道無它。入殺道之門者,必先弒己,復能弒人……便是開篇,就讓常人難以理解,可是夕卻知道,這是指忘我意境。」


  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典籍記載中,以殺止殺的傳說高手,以殺戮聞名的傳說魔女,練的均是忘我意境,因此,忘我意境後來便被人認為是殺戮意境,但卻也分正邪。


  「若是一般人不知典故,根本不可能明白其中所指,又如何修煉?秘籍都是通俗的,讓大部分都能輕易尋得門徑。再說其中對於殺劍道的修煉,只提供了心法,卻無任何招式講解,更無成套的招式讓人學習,修煉者一旦遇敵交手,根本不知該如何動作。」


  殘韌臉上浮現出輕蔑笑容,透出的味道,充滿嘲諷,柔可夕心下一驚,想起風流曾經說過的話,這笑容如同風流那時般,不是針對著某個人的嘲諷,因為風流和殘韌露出這般笑容時,眼睛裡沒有任何事物。


  更像是,嘲笑著一切……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5
第四節

「夕,你不明白麼?所以我說你的秘籍不是原本,你執有的那本秘籍,太膚淺。往昔傳說級的真正本事,怎可能如尋常武功秘籍般,讓人一看就懂其中所指?他們的秘籍,是本身武功的記載產物,而不是為了考慮教授別人如何容易上手而記。」
  殘韌說著輕舉柔可夕的秘籍冊子,嘲諷的道「這種秘籍何用之有。哪怕再用功,初成的極快,但是一定會限制你瓶頸的高度。不錯,我家傳的秘籍十分難入門,簡直讓人茫無頭緒,當初我無人指導。我不明白我後來為何會懂其中所指,但是當我逐漸懂得更多時,就越發現它的強。」


  「被人自以為是修改的秘籍,根本沒有意義。他們苦練,覺得自己入了門徑,便將自己的經驗系統的整理出一套讓人可以輕易上手的秘籍。但其實他們根本沒真正領悟。」


  「殺劍道,先弒己,非指忘我。而是指一種執劍態度和決心,拔劍無情,從決定拔劍那一刻,便要先放棄所有的個人情感,心中只存殺敵之念,一切的行動,都是為了更快速有效準確的將敵人殺死在劍下。若是過程中攙雜任何個人情感,和不忍,那麼就已經脫離了殺劍道基礎要旨。」


  殘韌意味深長的道「夕,江湖門派中,真正的殺道武功,只有紫宵劍和靈鷲掌!招式並不重要,每個都會有自己的招式,而前人的某些招式,如殺戮傳說被命名為血色天地的必殺技,是因為其本身達到一種幾乎不可能超越的高度,才有學習和永存的價值。」


  「而尋常的對敵招式,根本沒有刻意去學習的必要。但若是不明白其中的意義,縱使的同是血色天地,盲目依靠招式本身的那個,功力相若下必然死於另一人之手。」


  柔可夕恍然大悟,殘韌頓了頓道「你有豐富的對敵經驗,應該明白,環境,對手,自身狀態,時刻都在發生變化,所謂的套路招式,若不考慮這些因素而進行有效的選擇應用,那便是下乘的武夫。但是真正上乘的高手,根本就拋棄固定的套路,任何招式的目的,變化,均可輕易施展,信手使出,便是那一瞬間最為極至的招式。」


  「御使決不是什麼高門凱的武功,內力不足有內力不足的使用方式,全系你個人如何應用,功力的差距只決定造成的殺傷力,出手的速度和距離,精準程度。意境的作用是主導自身的意識,使其達到可怕的穩定狀態,讓自身反應能力,感應能力超乎常人的可怕。而內力武功的修為,是為了強化自身實力強度。」


  柔可夕聽的來勁,不由仔細的閱讀著御使決簡要,邊讀邊隨手嘗試著運功,不片刻便已得心應手,欣喜異常,殺傷力不減,同時也不會對自己內力造成可怕的負擔,僅僅是距離,由於功力所限難以控制的太遠。


  殘韌知道柔可夕此時正沉浸,便自顧沉沉睡去。柔可夕越看越是對往昔的傳說級高手感到敬佩,典籍記載中,正義傳說使出的御使決,速度快的根本無法憑眼睛捕捉絲毫痕跡,憑空而去,憑空而現。


  真無法想像,正義傳說御駕天下萬劍齊發之時的場面,將是何等震撼人心,武功一道,實無止境。靈鷲宮的祖師殺戮傳說手中的血色天地,和弒天焚光又是如何的可怕呢?


  柔可夕實在無法想像,記載中的傳說級高手以一人之裡出入萬千江湖以流高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那份功力,到底強大到了何等地步,那種武功,天下還能有誰傷得分毫?


  柔可夕決定,名日返回可柔府時,一定要找奶奶索要家族秘籍的原本,那定是有的,只不過該是祖輩認為太難理解,不適合修煉而被深藏起來了而已。


  柔可夕想罷了心事,這才發覺殘韌早已睡了過去,不由心下覺得內疚,覺得自己只顧想著武功,冷落了殘韌,忙隔空熄滅燭光,緊挨著殘韌,安然入睡。


  ……


  數日後,柔可夕受罷朝廷賜封,卻被朝中的干奶奶請入皇宮相見。柔可夕出入皇宮,均有佩劍權利,這卻不是因為柔可夕的戰功,全因柔可夕有一位在皇宮內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干奶奶。


  南風國皇后,南風國近千年的大世家,陳家代表人。柔無月跟皇后有這十分特殊的交情,柔可夕,柔可名,柔可雲均被皇后收為義孫。凡大世家之間,極難有長期的真正和睦,但是陳家和可柔家卻是例外,兩家幾乎從未交惡過。


  每一代的同輩之間,總會結下十分特殊和信任的情誼。這當然不是偶然,而是兩家的祖訓中,將此視為對後一代重要的教導,在雙方長輩的有心插柳下,無十分特殊的大變故,自然是能延續下去的。


  當然,這只有兩家的人才知道,對於南風國朝廷而言,兩家的關係,從來都被視作奇跡。


  由此也可明白,兩家在南風國的權勢何等竟然,陳家向來最新朝政,可柔家卻從來對朝政不甚感興趣,每一代的代表人物,均出自軍中。也是因此,哪怕林家這些年代,在朝廷的勢力極大,卻也不敢過分招惹了可柔家。


  世家地位的延續,絕不是憑借獨木能長期支撐的。


  柔可夕此時,便處在皇后的宮殿,柔可夕對皇后絕沒有陌生感,很小的時候,就被奶奶領著經常出入皇宮,甚至在皇宮留宿都已頻繁到了理所當然的地步。


  這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是一種極特殊的榮耀,哪怕是女子,能在宮中留宿,除皇室成員外,那是極為罕有的。


  皇后十分眼見柔可夕精神極佳,身體也已復原,甚為高興,不斷的問長問短,非要將柔可夕面對中秦軍的經歷弄個一清而楚,復又後怕的道「夕兒,你已做他人婦,卻還這般在戰場爭殺,讓我如何寬心?時常想你娘,心下如何能不為你擔憂?」


  「干奶奶請寬心,夕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安危,才能孝順您。」柔可夕連忙出言安慰。


  皇后聞言十分欣慰,可柔家這代的三個孩子中,最喜歡的便是可夕。因為可夕脾氣像極了她娘,我行我素的倔強,但這種人,從來不愛說些虛偽客套的話。


  皇后不由想起可夕小時候,神秘的不得了的跑進皇宮,深怕被人發覺了般,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說是在城裡買的十分美味可口的佳食,專門帶來孝敬干奶奶,干奶奶難得出宮,是吃不到的。


  當時皇后和柔無月都忍不住笑將出聲,皇后卻仍舊故作欣喜的讚口不絕,柔可夕當時那個開心模樣,皇后至今都還記得。其實那並不是什麼難得的美味,皇宮中名廚無數,想吃什麼做不出來呢?


  長大很多後的柔可夕,仍舊是這樣,第一次外出打仗,回來的時候滿是欣喜帶著些希奇古怪的東西,說是在異地見著,覺得干奶奶會喜歡,專門買的,那模樣仍舊如同孩童時般,滿是欣喜和期待。


  若非這孩子無心問政,就她這脾性,便是我和皇上都偏袒著,也未必幫的過來。


  「夕兒,你怎麼掛起劍了?」皇后詫異著問道,柔可夕向來練拳腳工夫,從來是不佩帶刀劍的。柔可夕臉色一紅,復又欣然道「干奶奶,這劍是夫君所贈,讓夕留著防身用,是他的家傳寶劍。夕自然不敢辜負夫君心意。」


  皇后見到柔可夕一臉幸福的神色,心下寬慰,卻不由想起王憫,不由得心下一痛,自己,卻是得不到這種幸福了,也不可能再得到。


  皇后也是懂些武功的,雖然如今早已荒廢,但仍舊不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地步,對兵器之類的更沒有排斥之心。柔可夕遞上殘夢劍,口中提醒著別讓劍刃劃傷,皇后拔劍出鞘。


  「確實好劍,配的上神兵之名。」


  正此時,宮殿內一女子旁若無人的逕自闖入。敢在皇后宮殿如此肆意的人,不止柔可夕一個,但完全當做自己家般,通報都沒有一聲的進來,整個皇宮內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皇上,另一個是平風公主。


  平風公主太得承帝喜歡,同時平風本身也實在無法讓人厭惡的起來,尤其難得的是,雖是林家的人,但卻從來不會如同林妃般勾心鬥角,因此皇后,卻也十分喜愛平風。


  便是由於承帝的緣故,皇后除非太討厭,否則也不會跟皇上的喜好較勁。


  平風是皇宮內某種角度而言最擁有特權的人,總是是承帝的御書房,也自小就沒有通報的習慣。


  平風滿臉歡笑的奔近皇后問安,隨即十分欣喜的拽著柔可夕,平風好武,自小就跟柔可夕在皇宮內常見面,兩人十分熟識,柔可夕武功造詣十分高明,更讓平風在感情中多出一分敬佩。


  「這是殘夢劍?夕姐姐,你從哪得到的?」平風乍一見著殘夢,情緒頓時變的十分亢奮。柔可夕知道平風好劍,微笑著道「可別打它的主意,不是夕姐小氣。那是我夫君所贈,更是他的家傳之劍,怎生都不能給你。」


  「不是不是!夕姐姐,我想知道這把劍原來的執有者的下落。」平風連忙開口解釋道。


  「你這麼一問,倒是奇怪,之前可是未見夫君帶著此劍,等我回去時問問他,再告訴你。」柔可夕心下以為殘韌最近才得回家傳之劍,全不知平風這般急切所為何事,自然也沒多想。


  倒是平風著急道「現在就去吧!我還沒見過呢,我們現在就出宮去問。」說罷跟皇后招呼聲便拉著柔可夕往宮殿外走,柔可夕朝皇后露出個無奈的表情,皇后心下好笑。


  兩個孩子,還是跟小時候一般,總是在一起胡鬧,倘若日後我和皇上不在了,誰還能袒護著你們。


  「皇后娘娘,王夫人陪同義子王辛在前殿求見。」


  皇后心裡頓時生出緊張之情,不知多少年都未曾有過的緊張,沉默半響方道「見!」


  王憫,亂我心的人,兩百多年前只有你,兩百多年後的今天,還是只有你。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6
第五節

王辛跟隨著王夫人在殿廳等候著皇后的到來。王辛心情複雜之極,卻也激動之極,王辛知道,這一次會面是自己能進否進一步飛黃騰達的關鍵,更是能否有機會為義父報仇的決定性時刻。
  王辛思索著自己的說辭,皇后如此托王夫人照顧自己,必定對義父仍舊懷有極特殊的情誼,但這深刻到何種地步,卻讓王辛難以估測。畢竟皇后出身陳家,跟可柔家的關係,非同一般。


  「皇后娘娘駕到……」


  正思索著的王辛連忙跟隨王夫人跪拜於地,頭也不敢抬起,絲毫不敢失了規矩,王辛深深懂得,哪怕任何一點理由,惹了皇后的不快,都不定能有機會給自己去彌補。


  極可能是造成自己目的失敗結果的根源。


  皇后神色淡定,鎮定自若的在太監陪同下落座殿廳主位。「起來說話。」王辛謝恩平身,在王夫人身側坐下。「皇后娘娘,這便是我的義子王辛,這些時候一直在外征戰,前不久因戰功優異特獲朝廷賜封。到今日才有時間前來拜見,還望皇后娘娘心下勿怪。」


  殿廳內的太監和侍女們替兩人斟滿茶後自發的退了出去,每每王夫人前來,若是無特別吩咐,侍女和太監們都是不會逗留的,這從皇后娘娘進宮起,就已形成的習慣。


  皇后聽罷了王夫人的話,這才將目光轉至王辛身上,仔細打量著。王辛也到此時,才看清楚了皇后的模樣。心下甚為驚訝,原本王辛曾猜測皇后是否不甚漂亮,會否憑借家族關係才得以成為一國之後。


  不過此時,皇后以自身優異之極的條件,徹底推翻了王辛單方面的推測。王辛之所以這般推測,全因王憫並不是個容貌十分出色的男人,只不過較一般略好些罷了。


  王辛實在想不到,如此美麗驚人的皇后為何會對外表如此平凡的義父傾心至此。


  「你的事情哀家曾聽王夫人提及過,你義父是哀家和王夫人當年的故交。聞得王憫的噩訊,哀家心中也十分難過,念起當初王憫初入吳都時的絕代文才,心下實在為之惋惜。」


  「義父一生為國,對辛百般教誨,可惜辛終究要負了義父之托,這些日子心下只念著如何為義父報仇雪恨。」王辛語氣悲憤的道。


  「那卻也是難怪,中秦如此欺我南風,此仇又何止是家恨,更是國恨。」王夫人在一旁附和著道,語氣復又溫和的道「倒也難為你有這份孝心了。」王辛欲帶憤怒的道「南風國風流小王爺所欠義父的辛卻也知道著急不得,但那殘韌,明明就在辛眼前,卻也無力做什麼,心下卻是深覺愧對義父!」


  皇后聞言驚奇道「此話怎說?刺殺你義父之人怎又跟可柔家的夫婿扯上干係?你且細細道來。」


  王辛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但聽皇后的話卻是心下一凜,斟酌著說辭。一個小小的殘韌之名,竟讓皇后記得和知曉,可見皇后跟可柔家的關係,確實不同一般。


  王辛最終決定講過程一五一十的道來,不再過分添由加醋增加殘韌的罪責。倘若皇后會因此尋殘韌麻煩,沾上不輕的關係也自然放不過殘韌,若是不會,自己的過分渲染,他日若被殘韌以為借口攻擊自己,卻是得不償失的。


  皇后聽罷了王辛所言,神情上無絲毫明顯變化,讓王辛頗感失望。皇后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不知王憫他可曾對你提及過哀家?」


  面對這個問題,王辛頗感苦惱,倘若王憫遺留的信件中大提對皇后的情意那王辛自然毫不猶豫的呈給皇后,但偏偏不是,至少王辛看不出其中有任何私人情誼存在。


  王辛幾乎可遇見皇后看後的憤怒和失望,雖不致會因此遷怒自己,但自己若想再得到進一步的提拔,那是絕不可能了的。王辛面臨著一個不容易的抉擇,倘若王辛說假話,而不取出王憫遺留的筆墨。


  定該會達到理想目的,或是推說不知,將仕途命運全交在皇后本身對王憫的情誼程度上。


  皇后的眼神,十分平靜,根本看不出心情如何。


  王辛終究做了一個決定,一個對王辛而言毫不理智的決定。王辛突然想起王憫在世時的那雙眼睛,王辛感覺皇后的眼神便像極了義父。王辛生出一股奇異且沒道理的感受,覺得自己只有兩種選擇,那便故作不知或是呈上遺卷。


  絕沒有說謊的選擇,那將會是毀滅。


  王辛決定賭一把,從懷中鄭重其事的取出被絲綢裹著的信件,由王夫人呈交到皇后手中。


  王辛終於看見皇后神情的變化,緊張,而羞怯,眼神中帶著無比期待。


  ……


  離開了皇宮,王辛擦拭了把額頭冷汗,王辛賭對了。但是對的讓王辛莫名其妙,那些信件,怎會讓皇后滿意的起來呢?王辛自討若自己是女子,見到那些信件,必然會失望無比。


  王夫人見皇后情緒極佳,卻也是跟著大感高興。皇后側目輕瞟王夫人一眼,笑著道「你是否想看看?看看吧。」王夫人聞言接過,自然是推辭不得的,若是因為擔心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而推辭,定會惹的皇后心情不快。


  對於皇后的脾性,王夫人哪能不瞭解?


  王夫人看後茫然不解,說實話,對於王憫,王夫人的印象十分模糊,何況這麼多年未見,對於王憫的瞭解,王夫人也不是太多,唯一記得的就是王憫的固執,以及那絕世才識,還有那一心為國讓人驚異而又暗自欽佩的情操。


  因為,王夫人實在從信件中讀不出來什麼。只是平凡的記述往事,只是簡單的講述著自己內心的想法,除了這些,可說再無其它。皇后又為何如此高興呢?


  皇后見到王夫人的困惑表情,如同年輕時般,露出極為純粹的笑容,神情甚是迷人,王夫人心下不由讚歎,皇后發自內心的笑容,始終是如此美麗,當初皇上便是因皇后的笑容而一見傾心。


  「連你都不明白王憫那狠心鬼,也難怪那王辛在交信初時那般猶豫不決了。你們對王憫知之不多,自然覺得這信平平無奇。你們都不知道,王憫那人根本不懂愛情,他那心裡裝著只有憂國憂民。這是誰都不可能改變的,可是他竟然對我絲毫沒有怨恨之心,你道這是為何?」


  不待王夫接話,皇后繼續著道「那全是因為他對我心懷情誼,他在乎我對他的情誼,他無從怨恨於我。從他信中所寫來看,若非我當初已被皇后看上,他定會願意娶我為妻的。之所以那般絕情的拒絕於我,並非他對我無情,而是因為那實在大逆倫理。你說,我豈能不開心?」


  「他原來卻不是討厭於我,竟是如此在乎我對他的感情,只可惜,我和他,生不逢時……」


  王夫人這才明白皇后欣喜的原因,自然也是陪著一起高興。「王辛那孩子,真是辜負了王憫的教誨,根本沒能繼承王憫的大智慧,功利心也太重了些。不過總算還是個好孩子,沒有辜負王憫對他的養育之恩。看在這份上,多幫著他些,日後便讓他跟著你夫君外出征戰吧,相信當個統帥不需要多少時候。」


  王夫人連忙道「那是自然的,王辛那孩子確實才能不凡。」皇后不以為然的道「才能不凡或許是真的,但跟他義父比起來,卻是差的太遠了。哪怕他能真學得王憫七成才識,我必定力捧他為當朝大統帥,統領一方。只可惜,他卻是太急功近利,一葉障目。」


  王夫人不敢為王辛多說什麼好話,何況皇后看人自有一番計較,多說也是無用,說不定因此惹的皇后不快,更因此疑心自己想借此為王家弄點好處。皇后最恨身邊不知足,那種順稈上的,日後休想再得皇后悉心照料。


  這也是皇后極得承帝歡心的原因之一,從不因為私人交情而無原則的顧著提拔自家人和親近之人。


  王夫人想到王辛提及的殘韌,不由開口問道「皇后娘娘,那殘韌之事?」


  皇后不以為然的道「之所以說王辛未真正繼承王憫的大智慧,便是由此看出。身為朝廷一員,不懂何者大何者小,何以治理萬民?何以統帥一方?莫說當日領隊者不是那殘韌,即便是,如今他既已歸附我朝,因個人私恨而不顧對朝政的影響,豈是大道?」


  王夫人深感詫異,皇后當初因為王憫的絕情,做出那般極端的事情,如今竟是這般說,實在讓王夫人始料不及。


  皇后歎了口氣道「若說哀家心下不恨那殘韌,那自然是假的。可是你也知道,可夕那孩子實在深得哀家喜歡,既然他已是可夕夫婿,讓哀家如何處置他?可夕那孩子甚是傾心於殘韌,難不成要因此讓可夕孤獨終老麼?」


  王夫人這才明白皇后所思,南風國甚為重禮法,莫說女人,便是男人倘若妻子早逝,若無子嗣倒可在續,若是有了子嗣,卻又再續,絕難娶到名門之後,這般行徑,更是會遭受別人背下的鄙夷。南風國歷代,就是一朝皇后早逝,皇上也是不能再行立後的。


  可想而知,女人若是喪夫,想要再嫁他人,又怎可能?從根本的思想上,便會排除這念頭了。


  「不過,倘若那殘韌犯下過錯,受些教訓,卻是應該的。」皇后淡淡補充著道。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6
第六節

柔可夕帶著急不可耐的平風公主返回殘府,平風沒有帶著護衛,跟血銀手在一起,還需要帶護衛麼?事實上,平風公主平日就不喜歡身後跟著一群人,只是不帶是出不了宮的,跟柔可夕一起時,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哪還會帶著那些人呢?
  外房房門被推開,「怎這般快就回來了?」殘韌從內房穿門而出,下一刻,整個人愣住。


  愣住的人不止殘韌,還有柔可夕身旁的平風公主,平風萬萬想不到,那個犯下大罪的,眼中的犯人,竟然就是柔可夕的夫君!平風腦海一片空白,隨即突然想起一事,殘韌還有一條罪責,欺上之罪!


  柔可夕發覺兩人的異常,尤其平風公主,呼吸急促,單手指著殘韌,「竟然是你!」柔可夕心下不及不快,雖然屏風的舉動很失禮,尤其覺得對自己夫君太不尊重。


  柔可夕只是疑惑,平風怎會這般大反應?


  殘韌怎也想不到柔可夕會帶著自己避之不及的人到家裡來,眼下躲也是來不及的了。殘韌腦海中念頭急轉,思索著怎麼糊弄這個傻公主。


  殘韌尚未開口,平風已經講那些事情盡數對柔可夕說了遍,復又補充道「他竟然欺騙本宮報之假名,更敢抗旨不尊交代都沒有一聲便逃跑了去,如此大逆不道,讓本宮如何不怒!」


  柔可夕頓感頭疼,平風的性情,實在太讓人頭疼,尤其遇到這種事情。柔可夕當然不擔心因此導致殘韌喪命,有干奶奶在,這種事情怎也不可能發生,可是如何避免罪責,那就難了。


  平風幾乎是個無私的人,這種人換到這種時候,也就是不近人情,她心裡認定有罪的殘韌,是不可能因為跟柔可夕的關係,而就此不了了知。


  「夕姐姐,他是絕計饒恕不得的!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必須繩之以法,方能維持本朝法紀!」平風義正嚴詞的道。


  殘韌神色鎮定的道「夕還沒介紹這位是大小姐的身份。」


  柔可夕聞言連忙拋開腦子煩惱,將雙方介紹了遍,殘韌面無表情的行禮跪拜,卻是雙膝離著地。


  「公主殿下光臨寒舍,讓下人深感榮幸。公主殿下若有什麼話,不若坐下慢慢說。」平風見殘韌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幾乎懷疑是自己認錯了人,不過平風知道自己當然不會認錯人。


  卻也發覺自己的舉動太異常,怎會激動到這種地步連禮數也不顧了?連忙抱歉的對柔可夕笑笑,口中請罪著,在柔可夕柔和的笑容下,落座。平風並沒有忘記殘韌的罪責,沉聲道「殘韌你可知罪?」


  柔可夕剛飲下的一口茶水險些噴將出來,這等小事,換作平常,看著柔可夕的面子,當然是不值一提,除非雙方有著間隙,才會以此為借口找些麻煩。但可柔世家在南風國是何等地位?


  除非製造特殊場合借其它事一併提起,連罪而論,才能憑借形勢讓皇上因此不得不加以處罰以此服眾。但此刻是在柔可夕家裡,平風如此模樣,實在讓人好笑,何況殘韌那模樣,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


  鮮明對比下,柔可夕如何能不好笑?


  「殿下明示,小人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殘韌神色,語氣,皆是鎮定無比。心下卻是煩極了平風,定是前世跟這女人有仇,到了今世如此對自己緊咬不放,遇到這種女人,實在讓人煩透了。


  「欺上之罪!以假名欺瞞本宮。抗旨不尊!」平風語氣嚴厲的道,更是胸有成竹,這是法規中寫的清清白白的條例。


  殘韌語氣平靜的道「公主殿下,本朝法律可講證據?」「那是自然!絕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會放過壞人!」「公主殿下可曾見過外貌極其相似之人?」殘韌繼續發問。


  「沒有。為何問本宮這問題?」平風公主落入殘韌言語圈套卻不自知,全不明白殘韌為何問這些奇怪問題。一旁的柔可夕卻知道殘韌打算以言語誤導平風,脫去罪責。


  「公主沒見過。那麼小人若說,方才公主對夕提及的事件中那叫銀的人並非我本人,公主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天下容貌相似之人,卻是有的。比如中秦國郡主闌風晨,和那上清國千宰相千金,兩人的容貌便是一模一樣。公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調查看看,自然知道小人所言不虛。」


  「公主殿下,若要因為那叫銀之人所犯罪責而處治小人,還請公主殿下先行證明那銀確實是小人的化名。當然,若是殿下根本不在乎冤枉了好人,那小人也就無話可說了。」殘韌神色鎮定,言罷端起茶水自顧輕飲。


  平風公主聞言卻是作難了,總覺得那銀就是殘韌,無論聲音,還是神態,眼神都太像了。但是聽得殘韌的話後仔細一想,那人在鐵匠處當學徒做下手賺錢為生,若是殘韌,又怎可能跑去那種地方做那粗重活?


  莫非天下真有容貌如此相似之人?莫非真是自己怪錯了人?平風公主心下疑惑,口中道「所言甚為有理!待本宮查探一番,看是否天下真有如此相似之人,倘若真有,怕是真冤枉了你。」


  「夕姐姐,對不起,我太性急了些,夕姐姐且莫因此心下怪罪。」平風連忙對柔可夕道歉著。


  殘韌心下好笑,這都什麼跟什麼,夕的干奶奶是皇后,平風卻是林妃之女,平風卻又叫夕姐姐。殘韌卻不知道,後宮之中,眾妃之中,除卻幾人之外,誰也不配跟皇后平輩而論。


  原本在世家之中,長年類本就積累了錯綜複雜的輩分問題。後宮中,林妃從輩分上論,哪能跟皇后並列?林妃的父母還差不多。若說最不顧輩分問題的,卻數皇上了。


  後宮中不知多少妃子,論起輩分來該叫皇上爺爺。


  平風帶著滿肚子的煩惱離開了殘府,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但是按殘韌所說,卻又極有道理,自己確實要證明兩人是同一人,才不致冤枉了好人。平風每有難解的疑惑時,就會問承帝,或是皇后。


  平風決定問皇后。


  皇后和王夫人聽罷平風鄭重的將事情始末道出,都是忍俊不已,這平風實在好笑,總是折騰些事兒讓人哭笑不得。竟然這麼容易就著了殘韌得道,皇后心下暗喜,好個殘韌,我正愁尋不著借口教訓你,你就自己犯事了。


  「平兒,你這卻是上當了。他是帶罪之身,縱使那人不是他,也需要他去證明自己跟銀不是同一人,怎輪到你來求證?倘若他找到另一個跟他一般模樣的人證明自己的清白,當然能脫了罪責。否則的話,他卻是難逃法網。」皇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讓平風豁然開明,就是這裡不對勁!


  「這趟看他尚有何話可說!這便帶人去將他拿下。」平風憤憤不平,便那麼招呼一聲逕自去了。


  「皇后娘娘,這趟可是好了,那殘韌自己生事,怪不得別人。」王夫人輕笑著道。「是啊,這次就讓他在牢裡稍呆些時候,受些教訓吧。真是放肆得厲害。不過倒也是個奇人,也難怪可夕這般傾心於他了。」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王夫人不解問道。


  「視功名無糞土,這點倒是挺像王憫的。只是不知道他平日生活上如何,倘若也如王憫般不貪圖享樂,那就極是難得了。就是脾性我行我素了些,對禮法不甚重視。不過既然能得可夕傾心,品性該是差不了的。可夕這孩子,也算是好眼光了。」


  「皇后娘娘這般說,那自是錯不了的。我確也聽說,那殘韌至今不曾為官,聽說柔可名曾提議帶他去前線軍中,卻是被他拒絕了。」王家跟可柔家近些年更顯親近,王夫人得知皇后心意,此時自然不敢推波助瀾。


  「如此倒也能讓哀家心裡舒坦些,想必那時,他也是奉命為之,而非為一己功名。倒也不致讓哀家心下遷怒甚多,這次略做小懲也就罷了。他日有機會,倒要見上一見這孩子。」


  「得皇后娘娘這般看重,是那孩子的福氣。」王夫人微笑著道。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6
第七節

「相公,你這般實在不好。平風其實心地極好,只是正義感強烈了些。」柔可夕待平風離去後,輕聲細語著道。殘韌面無表情的模樣,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柔可夕輕咬下唇,又道:
  「夕知道相公不想為可柔家添麻煩,而故意隱瞞自己身份。只是,夕畢竟是可柔家的人,這種事情,是避不開的,相公若非嫌棄夕的出身,希望日後能不以此為意。」


  柔可夕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卻實在擔心殘韌日後的安危,這次是落在平風手裡還算事小,若是惹出別的事,把柄落在有心人手裡,那絕不會如此易了。殘韌輕歎口氣,輕聲道:


  「恐怕不會這麼容易了結,這平風實在麻煩。剛才雖是把她忽悠了走,但他若是回去跟林妃道清原委,必定醒悟。我雖然不太關心別的事情,但也知道,可柔家跟林家早有間隙。」


  柔可夕安慰道「相公無需憂心,不過小事一件。如今平風已經說出,即使林妃想借此生事,已是錯失時機。何況宮裡有干奶奶,她素來疼愛夕,自不會讓相公受委屈。」


  殘韌哪會為這等事情憂心?之所以這般說,只是替柔可夕打預防針而已。憑自己的本事,即使關進皇宮天牢,想要脫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若不是柔可夕的緣故,殘韌哪來半點顧忌。


  倘若孤身一人,想要潛回中秦,絕非難事。不過,若是孤身一人,殘韌又怎會留在南風?倘若孤身一人,殘韌哪有興趣浪費時間跟平風公主說那等廢話。


  因為不是孤身一人,因為有了妻室的顧忌,所以殘韌不得不受到牽制。當平風理直氣壯領人到殘府時,殘韌只得讓自己被『抓』走。柔可夕實在是被平風氣壞了,早知平風不近人情,卻第一趟體會到平風不近人情給人造成的煩惱。


  平風公主押著殘韌離開的同時,柔可夕亦出發前往皇宮。


  平風一點沒有押著犯人的感覺,從平風的瞭解中,被抓走的犯人不該是這般平靜。殘韌太平靜了,平風眼中的殘韌,從來都是這般平靜的模樣,彷彿沒有事情能讓他情緒發生任何變化。


  殘韌非常榮幸的平風關進了皇宮中的天牢,平風也僅知道這一處牢獄,平風眼裡犯下大罪被承帝判決的人,都是關押天牢的。


  這裡關押的,幾乎儘是政治犯。當然也有別的。


  殘韌在牢房中,就遇到一個同門。「兄弟,你可也是紫宵劍派的人?」一名男子一眼看出殘韌的心法,語氣激動的出言詢問。殘韌哪有興趣理會這人的詢問,卻奇怪此人非政治犯,看模樣也不會是為將的料。


  卻竟被關進這裡。若是小偷小摸之輩,早該被斬決,或是被發配了,怎也不該具備長期關押天牢的資格。


  那男子見殘韌不搭理自己,絲毫不以為意,被關進這裡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顧忌,不敢隨意跟他人搭話,是很平常的,說的太多或是說的太過,難保別人不會通報立功贖罪。


  「兄弟從你心法散發的自然氣息來判斷,所練必是紫宵劍派一門。想必跟我一樣,也是這趟秘密追蹤風華的特使吧?我也是,因此兄弟大可不必有顧忌。我便是,穿雲劍聶天風。想必兄弟該是聽說過我的。」男子自報名號,以排除殘韌顧忌,穿雲劍的名號,聞名江湖,江湖人中鮮有不知。


  殘韌仍舊懶得搭理,男子見狀更急,以為殘韌不相信自己,刻意將體內真氣散發體外。沉聲道「兄弟該看的出來,我所學正是派內從不輕易外傳的殘夢劍一系,難道還認為我是冒充的麼?」


  穿雲劍心下大定,殘夢劍一系是紫宵劍派中十分特殊的分支之一,從不輕易外傳,也是沒有氾濫的門派秘功之一,殘韌一定會認得且相信自己。殘韌沒有興趣理會穿雲劍是誰,但是卻終於對殘夢劍三字起了興趣。


  「殘夢劍一系?我學的確實紫宵劍派武功,而且是正是殘夢劍,同時,我姓殘。但我並非紫宵劍派弟子,也不是江湖中人,我只想問問關於殘家在江湖中的事情。」殘韌說著,發功於外。


  對於這等江湖中人,試圖隱藏套話,那是妄想,還不如直接道明自己,更能取得對方信任,江湖中人,沒有幾個傻瓜,便是關進天牢的其它政治犯,也沒有幾個是傻瓜。


  除非把握對方性格特點,或是自信智慧遠超對方極多,否則盲目的試圖套話,只有自以為是的傻瓜才會如此做。殘韌不是自以為是的傻瓜。


  穿雲劍聞言情緒卻是異常激動,「你真的姓殘?你的武功確實是殘夢劍一系,可是你如何證明你姓殘?」殘韌懶得跟這人囉嗦,殘韌雖然想知道殘家的事情,但還沒渴望到去求人告知的地步。


  又有幾件事,能讓殘韌渴望到去求的地步?


  所以殘韌不再搭理穿雲劍,自顧在牢房簡陋的『床鋪』盤膝而坐,閉目凝神。殘韌這般舉動,反倒讓穿雲劍相信了殘韌的話,穿雲劍至少看出來殘韌有一點跟殘家的人像極,那就是傲氣。


  「算我失言。不過,你既然是殘家的人,怎會未入門派?怎會至今不知殘家在江湖之事?怎會不替殘家的人報仇?換了是你,豈能輕易相信?」穿雲劍坦言道。


  殘韌這才開口道「你這人也真是可笑,如果我知道殘家的事情,我何必向你打探?」穿雲劍聞言愕然,細細一想倒也有理,「請問兄弟你的父親是誰?聖劍殘風還是滅天盟主殘酷?不過你對自家事這般不清楚,莫非是奪魂劍殘迫幫主的私生子?」


  殘韌瞪了眼穿雲劍,這人說話也太不顧忌了,竟把自己心裡猜測的無禮念頭也說了出來。「殘風是我父親,殘酷是我叔叔。只是我從不知道他們在江湖中的名號,他們也從沒提起過。」


  穿雲劍語氣中帶著些尊敬之色道「是在下失禮了。閣下竟是聖劍殘風之子,聖劍淡薄名利,退隱許久,但是那一手鑄劍本事,江湖中人卻是沒有不知道的。」


  聖劍殘風,武功只能算江湖一流水平,但它的名氣之盛,卻是鮮有江湖人不知,尤其是老江湖。聖劍指的並非是殘風的武功,而是它的鑄劍本事。殘風的親弟弟便是殘酷,過去長達三十年來,一直是武林至尊身份,任武林盟主。其武功之高,可說傲絕江湖。


  只有一個人可與之相提並論,那就是靈鷲宮領導人風華,風華沒有外號,她的名字就是她的外號,因為她的人就有著風華絕代的美麗。殘酷最後,死在風華手上,風華用劍殺死了殘酷。


  即使江湖中許多人都不相信風華能殺死殘酷,更不相信江湖中有誰能以劍殺死殘酷,但是殘酷確實死在風華劍下。殘酷死後兩年,風華成為新一任武林盟主。


  紫宵劍派掌門人因殘酷之死,也換了新人。但是,失去了殘酷,江湖中誰也無法跟風華相較,風華成了江湖第一高手。但是紫宵劍派一門不服,一直渴望重新奪回此位,重新成為江至尊。


  因此,紫宵劍派實際上一直在跟靈鷲宮暗鬥著。但兩門都不敢明爭,因為門派祖上一直流傳的訓示之故。在江湖人眼裡,傳說級高手是得道飛昇,而不是消逝,流傳了幾千年的某些訓示,若非不得已,是不會去違背的。


  否則,如何服眾。幾千年的江湖,早已經有了些潛在的規則,和不能隨意破壞的規章。


  穿雲劍之所以被關進天牢,是因為穿雲劍的職責是追蹤風華,盡可能的上報她的行蹤。穿雲劍的輕功十分出色,穿雲劍發現風華竟然進了南風國皇宮,只是待穿雲劍追入後,卻被皇宮中一群出色高手圍攻抓獲。


  距離此時,沒有多久,穿雲劍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被關押此地,為何至今未被判決。穿雲劍不知道,不過殘韌猜到了,需要處理的囚犯多的很,穿雲劍被當做盜賊,不過是還沒輪到被判決罷了。


  殘韌知道了很多事情,殘韌知道了那個女人的名字,原來她叫風華。殘韌不得不承認,她配的起這名字。殘韌很驚奇,原來自己的叔叔,殘酷,竟然身懷那般可怕的武功。


  殘韌從來沒有看出叔叔會武功,否則怎會在殘酷死前一直相信殘酷是商人?


  「你可知道我母親是誰?我父親從沒對我提起過。」


  穿雲劍眼神微變,卻非懷疑殘韌什麼,殘韌想知道的,都不是什麼江湖中的秘密,確實是在打聽自家的事情。穿雲劍,只是猶豫著是否該告訴殘韌。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6
第八節

「中秦國香公主。」穿雲劍終究說了,穿雲劍認為殘韌有權力知曉。
  「什麼?」殘韌無法置信,自己母親怎會有這等身份?若是如此,自己怎會自小跟父親過這那般平凡的生活,若不是風流秦之故,殘韌根本就是市井中的平凡民眾。


  「聖劍之所以讓江湖人佩服,第一,殘酷雖是聖劍親弟弟,但聖劍從未利用過弟弟的名號額外獲得自己本事之外的任何名利;第二,聖劍與香公主彼此傾心,如何結識,江湖中人都不知曉,但是聖劍拒絕入朝為官,最後是香公主決定跟聖劍私奔,兩人才正式結下良緣。聖劍這份堅守江湖人怎也不入朝為官的情操,將江湖中人為之拜服。」


  殘韌腦海一片混亂,這實在太離奇了,自己那個看著平凡之極的父親,當年竟然把一朝公主騙的與之私奔?而後生下自己,也難怪父親一直不對自己提起母親了。


  「我想知道我父母後來的事情。」


  穿雲劍無奈的笑笑道「沒有人能告訴你,除了你叔叔殘酷。聖劍後來和香公主如何了,誰也不知道。只知道聖劍宣佈退隱多年後,突然隻身獨闖中秦皇宮,最後死於中秦皇宮高手刀下。這一直是江湖中的謎,你叔叔殘酷對此事很意外的沒有任何反應。」


  殘韌對於殘酷的態度不感絲毫意外,叔叔一定會如此,只有這樣才像是自己那個叔叔。殘酷跟殘風的感情絕對極好,老江湖都知道,殘酷一直很敬重殘風,即使是成為盟主後仍舊如此。


  殘韌更是清楚兩人之間的感情,但是殘酷絕不會阻止殘風想做的事情,也不會因為殘風的後果而又任何舉動,在殘酷眼裡,那是殘風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他自己決定承載的。


  殘酷哪怕心裡認為那是錯的,也不會因此阻止,哪怕殘風是去死。


  殘韌為父親的舉動感到詫異,自己的母親到底去了哪裡?是死是活?自己父親為何會丟下年幼的自己憑著一身不足以說高明的武功往皇宮闖?要去做什麼?難道是找自己的母親?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殘家的事情,作為報答,讓我替你治療體內的重傷吧,相信一旦傷好,憑你的功力逃出天牢,實在不是難事。」殘韌輕聲道,心下不願意欠穿雲劍什麼。


  穿雲劍感激不已,替人治療內傷,自身耗費內力極大,在江湖中,除非是交情深厚的,否則一般是不願意這麼做的,寧願守著那人到他傷好。否則大量消耗內力,倘若遇到敵家,那便是喪命的下場。


  同系心法的幫助,殘韌功力也高,穿雲劍的內傷已好了八成,剩下的,完全可憑借自己進行經脈修復和積累恢復,再讓殘韌幫助施為,那完全是浪費別人內力了。


  殘韌同時心驚,穿雲劍內力極深厚,竟然被人打成這般模樣,那打傷穿雲劍之人,武功何等高明?


  穿雲劍似乎猜到殘韌所想,笑笑道「沒什麼好奇怪的,凡皇宮中,都深藏著些家傳武功修煉出來的高手,那些武功都是不知多少年前退出江湖入朝為官的高手傳下。我雖然自負,但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放在江湖中,還不到傲絕的地步。但若是你殘酷盟主的本事,憑皇宮的那些人,休想能傷得分毫!」


  殘家在江湖中歷來子嗣不多,但是沒有哪幾代不是名滿江湖的人物,其中許多都是憑借一身真本事成為紫宵劍派的掌門人。紫宵劍派實力強大的分支有不少,其中最強的當數加系,殘系,說系,娥眉系,古墓系,妖刀系。


  不過說系十分特殊,人數極少,而且從不問鼎掌門之位,但是說系的歷代高手,沒有幾個不是能讓掌門人尊敬的存在,甚至紫宵劍派內很多人認為,有許多代掌門人的實力根本不及說系第一高手。


  但若論人數最多的分支,卻當數紫衫一系,人數比例幾乎達到派內總弟子的60%,最為奇特的卻是,紫宵劍派的分支,都是源自幾千年前江湖歷史最早記載中的傳奇人物的親傳弟子,卻唯獨沒有以正義傳說為首的分支。


  穿雲劍對此解釋說,紫宵劍派整體的精神就是繼承正義傳說的以殺止殺,維護正義,雖然派系不少,但在這點上是各派系都認同的。其次紫宵劍派創自正義傳說,倘若分出單獨的派系,其它派系誰也不可能承認。


  「這就好比靈鷲宮一派,雖然同樣有樂,容,銘,月,圈等分系,但卻從沒人敢以喜自立一系,各系永遠只是輔的地位,門派的創派祖師之名,是誰也不能用的。」


  ……


  柔可夕此時,正對皇后娘娘糾纏不休。皇后被柔可夕纏的沒了辦法,又不忍心呵責柔可夕,終究無奈的道「行了,這就命人放了你心疼的不得了的相公。」柔可夕頓時心花怒放。


  皇后心下無奈之極,終究還是纏不過柔可夕,還是心軟了,原本打算把殘韌在天牢關個十天半月的,現在才幾個時辰呢?


  皇后心下沉吟片刻,開口道「夕兒,不若陪著哀家親自過去一趟,哀家也想看看殘韌到底有何出眾之處,能得你如此傾心相許。」柔可夕自然是萬分願意,若不是皇后身份尊貴,實在不便帶殘韌進宮的話,早就帶著殘韌拜見皇后了。


  殘韌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出去,雖然猜想得到柔可夕會馬上進宮求見皇后搭救,但在殘韌認知中,單是進皇宮在正常手續下,也需要提前通告,進入諾大皇宮後,經過道道侍衛關卡和檢查,都得花費許多時候。


  心下這才感覺到皇后對柔可夕的疼愛實在超常,否則柔可夕哪會具備這等特權?


  穿雲劍以為殘韌被提審,到現在才想起一直忘記詢問殘韌犯了何事,但此時已經問不出口了。穿雲劍覺得殘韌不像為官之人,一身武功以此時年紀而論比常人強太多,必定自小花費時間修煉才有這等驚人成果。


  其次殘韌的態度,絕不像個為官之人。心下卻也不擔心殘韌有性命之憂,憑殘韌的武功,逃脫怎也有餘,穿雲劍滿心期待,有殘韌這等天生練武功的料子,又得知自家的事情,定會想替自己叔叔報仇,會想弄明白父親的死因,母親的去向。


  紫宵劍派殘夢劍系,等於多了一個日後將大放光彩的角色,穿雲劍如何能不期待?


  眼見殘韌要被帶出去,穿雲劍急忙道「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你母親有兩個姐姐,據說生的跟你母親一般無二!」殘韌聽見了,領殘韌出去的獄守卻未出言呵斥穿雲劍,殘韌的身份不一般,既然此人認識殘韌,何必徒惹麻煩?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1-27 11:47
第九節

高空陽光明媚,殘韌在獄守的陪同下步出天牢大門,烈陽照射下,下意識的微瞇雙眼。
  殘韌神態平靜,彷彿剛赴完宴,被隨從護著返回府邸般,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從天牢放出來的帶罪之人。柔可夕乍一見到殘韌,心下一寬,挽著皇后的那支手臂,不由緊了些許。


  皇后因此,收回心緒,殘韌那神態,像極了一個人,雖然兩人容貌相差極遠,但那透出的味道,卻極是相似。平靜,自傲,對其它一般的不經意,天地間,便如同只有自己。


  當年的王憫,便是如此,只是王憫心裡,藏著對國對民的關心。那麼殘韌的心裡,到底藏著什麼為之重視的信念呢?


  柔可夕心下極是關心殘韌有否在牢中受委屈,卻不敢表露出來,這裡不是家裡,必須注意著自己行為的分寸。只是用關切的語氣略作詢問,接著便對干奶奶介紹著殘韌。


  殘韌神色平靜的行禮跪拜問安,下意識中,竟然行錯了禮。柔可夕心下一驚,因為殘韌行的禮,是各朝中,只有特殊身份的人,籠統而言只有皇家的人對長輩才行的禮,單膝的。


  殘韌確實太不在意了,皇后的身份對殘韌而言,沒有什麼特殊性,在過去人前面對風流秦時,殘韌從來都是跟風流一般行禮,風流秦一直把殘韌視為己出,自然不會為此在意。


  殘韌太不在意,因此見著皇后,很自然的便行了如同過去對風流秦般行的禮節。


  週遭的獄守和太監,宮女們均是色變,犯上之罪!


  皇后沒叫殘韌起身,反倒示意獄守們退了下去。語氣平和的道「你可知你此時行的是何禮?」殘韌心下苦笑,過去有風流秦護著,又有風流通風報信,從來沒有面對過宮裡其它皇族長輩。


  唯一的便是闌風王,但當時也是隨著風流行禮,闌風王當時自然沒說什麼,因此殘韌從未養成見到其它皇家的人,該如其它平民一般行禮的習慣。殘韌根本不把這些當一回事,如今又哪會刻意注重?


  「小人此時知道了。」殘韌語氣依舊平靜。


  殘韌的反應,讓皇后十分意外,皇后本就不會因此真的處罰殘韌。但是殘韌的反應實在太反常,從容自若的出人意料。是的,就連這份從容之態,都像極了王憫!


  「哀家從未聽夕兒詳細提過你的過去,此刻卻有瞭解的興趣。」皇后語氣平和的道。柔可夕聞言連忙湊到皇后耳旁,輕聲將自己知道的殘韌的事情一一道出,其中自然加重強調了風流和殘韌的事情,以及殘韌無心為官的態度。


  皇后聽罷微微點頭道「那也難怪你會習慣性行了這禮節,不過卻也說明,你眼裡根本沒有哀家。」


  殘韌沒想到這皇后如此厲害,念及此,乾脆坦言道「皇后娘娘所言不錯,下人卻是初見皇后娘娘,若說心下對娘娘看的重,反倒不實。但小人卻無刻意將娘娘看輕的態度。」


  柔可夕把握不到皇后的心思了,換作往常,皇后娘娘若是不快,便是因為自己之故,不問罪也會厲聲斥責,至少絕不會有興趣說這麼多話。


  「起來說話吧。」皇后平和的開口道,心下卻是比有所思,皇后想知道殘韌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是否真的從骨子裡有著王憫那些脾性,又或是個大奸之徒,深藏著一份狡詐而讓人輕易無法察覺。


  「既然進宮了,此刻也快至晚膳時,今日就留在陪哀家一併就餐吧。」皇后說罷領著柔可夕舉步離去。皇后站了這麼久,確實有些累了。


  皇后對殘韌的習慣,感到十分滿意。雖然不是名門之後,但自小在王爺府長大,生活上的舉止習慣,便如同富貴名門子弟般,毫不失禮於人,這方面,倒是沒有委屈了柔可夕。


  席間,無語。


  富貴之家,尤其名門,就餐飯桌極大,就餐時,極少交談。風流和殘韌一起時自然另當別論,但若是在風流秦在場,兩人也是不敢交談的,否則定會被訓斥。


  「如今成了南風國國民,可有覺得對不起往昔中秦風流王的恩惠?」皇后語氣平靜的開口詢問著道。


  「回稟皇后娘娘,小人無此念頭。秦王爺之所以照顧小人,並非指望小人日後為中秦效犬馬之勞,更非指望小人為其爭光,本無負擔於小人,小人的所為,自然不含負恩成分。」殘韌的回答也很平靜,語氣亦然,不帶絲毫辯護之意,也不帶著絲毫的理所當然。


  如同述說著一件極平淡的事情。


  幾番交談,皇后對殘韌的回答和態度,十分滿意。皇后一直不經意的掃過殘韌的眼睛,一個人的語氣和神情都能做作,惟獨最難隱藏的便是眼神,眼神會透出一個人的情緒變動。


  除非是聖人,否則眼神中多少會流露出深藏的情緒反應。


  「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故友,那人你該見過。便是曾經被你等重傷致死的王憫,想必你不知道他名諱,但對此人該是有印象。」皇后輕描淡寫的道,柔可夕心下驚疑。


  從干奶奶的態度來看,該對殘韌沒有惡意,但怎會提這種事情呢?


  殘韌對那日的一切記憶深刻之極,自然記得。「小人記得他,他從馬車中逃出來時,眼神極為平靜,雖然身體顯得有些顫抖,但那是一個遠離刀劍之人身體上的自然反應。小人記得,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恐懼和慌亂。」


  皇后似不經意的問起王憫當時的形貌等事情,殘韌一一做答。當聽到殘韌說到王憫那時候已然一頭白髮,容貌都已老去時,心下一陣難過。若不是王憫一心憂過,忙於那偏僻之地的政務。


  從不縱慾,生活極有節制的他,生命怎可能比別人短了那般多?


  皇后的言辭乍聽起來,似乎只是念及故友,而想打聽一番,但在殘韌看來,其中一定包含了別的東西,皇后的眼神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些異彩,像是柔可夕看著自己時那般。


  「他最後是怎生受致命重傷的?又是誰傷的他?」


  殘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回稟皇后娘娘,他最後中了一箭,那一箭本該是射進他心口當場斃命的,但偏是沒有。那一箭,是小人射的。」


  皇后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心頭對殘韌生出一股恨意,但一見殘韌的神色,卻又忍不住心下暗歎兩人實在太像太像了。


  「王憫是個一心憂國憂民的清廉之官,他之所以沒有當場斃命,全因他的心臟與常人不同,是長在右邊。如今你得知他的為人,可曾後悔當初射那一箭?」


  「回稟皇后娘娘,小人確實後悔。卻非後悔殺了他,而是後悔不該以箭,倘若回到那時,我一定會親手拔劍殺了他。」


  皇后全沒想到殘韌會說出這種話,原本希望給一個原諒殘韌的借口,給一個消去自己怒氣的理由,畢竟王憫的生命本已快結束。


  「這是為何?」


  「因為他值得尊敬,其實後來從他身邊的捕頭表現,小人已猜得他為人一二了。能到身亡仍舊堅持著要保護他的信念,若非是個極難得的好官,若非有這常人無法企及的一生堅守的情操,那些捕頭又怎會擁有如此強烈的愛戴和保護之心?小人不輕易拔劍,卻也必須殺了他,因此若重來一次,小人會以自己認為最尊重的方式,結束他必然逝去的生命。」


  為人臣子,必格守臣子之道。絕不可因為任何事情,有所動搖,為人的準則,並非體現尋常瑣事。在下是萬不能接受你的情誼,這是為人臣子對國,對皇所能表達的尊重。


  「哀家累了,夕兒,今日你便在宮中陪哀家住下吧。」皇后突然起身道,殘韌告退,被太監領著離宮而去。


  太像了,世上怎會有這般相似的人?皇后心裡第無數此這般感歎著,王憫就是這般固執,哪怕明知會激怒那時候年輕的自己,哪怕明知如此會被我累的再無展現自己的機會,哪怕可能會被我盛怒下殺死,哪怕一生要禁著自己男人的本能不得沾染其它女人,哪怕……


  可是他偏偏要堅持著自己,當初他若是稍微假以顏色,哪怕自己終究進了宮,又怎會對他那般極端?若他肯跟自己私奔,憑自己能帶走的錢財,一生衣食豈會有憂?憑他的才能,帶著自己到任何一個國家,除非那國皇帝昏庸,否則那宰相之位,誰也別想與他爭鋒!


  王憫,就是如此,自己想得到這些,王憫哪會想不到?但是王憫,絕不會這般做,絕不會,寧願吃一輩子苦,也要堅持自己。


  皇后不知道殘韌的堅持是否如王憫般執著,但皇后知道已經知道,殘韌如同王憫般,不為功名所動,不為外人左右;如王憫般,遇到自己想說的話和事,明明知道可能引起的惡果,也不會虛偽的討好而說另一番話。


  這樣的人,若有一技之長,若被明君賞識,一旦手握重權,定是風雲人物,難有人能試其鋒芒,所得的明君信任,也絕非任何其它重臣所能比擬。王憫一定是這種人,從接觸不久後皇后就認定。


  倘若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皇后絕對相信,王憫早已被承帝倚重,成為南風國中無人可堪比肩的重臣。


  生不逢時,見不到君你一展所長的耀眼光輝,讓你滿腹絕世才華埋沒於茫茫眾生。


  「夕兒,你好眼光,尋得如此郎君。倘若他不是因你而到南風,留在中秦,過不了多少時候,定會因風流之故而成為中秦一方重臣。」


  柔可夕不知道皇后心裡的諸多念頭,但是聽到皇后如此讚譽自己夫君,心下卻是極高興。


  皇后心生一個念頭,要親自向承帝大力舉薦殘韌。以承帝之能,必會重用殘韌。皇后希望在有生之年見到殘韌大放光彩,彌補王憫沒能展現的光華,殘韌是勸不動的,柔可夕也不會能動搖他的決定,只有迫使他為官。


  風流從來都是這樣想,殘韌是勸不動的,風流卻不擔心殘韌日後沒有機會跟自己並肩做戰,因為風流相信憑自己對殘韌的瞭解,有許多辦法能迫使殘韌幫助自己。


  殘韌無情卻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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