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真相墮落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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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klpotre 2009-1-26 16:03: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82725
keklpotre 發表於 2009-2-1 01:24
第十節

公文辦理的很順利,也比殘韌和小黃預想的快。
  「兩位將軍的部署,還需要些時候安排,大約十日左右,這十日,兄弟們都能休息,便是進城裡消遣也沒問題,府邸和耕地的安排,根據兄弟們的要求,還得進行分配,真正落實下來還需要不少時間。」辦理正式公文的官員,卻是個大鬍子,身材魁梧的漢子。


  若是看外貌,實在覺得這人更該是個勇猛的莽夫,怎會擔任了文官職務?這漢子對三隊隊員十分客氣熱情,「兄弟們定是奇怪我怎麼會當文官吧?其實老哥我根本不會武功,小時候父母逼著只准學文不准學武,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上陣殺敵。兄弟們本事了得,竟然把那上清狗國的太子都抓來了。」


  漢子越說越激動,「兄弟們,老哥勸你們也別忙著進城玩了,一塊去關押那狗太子的營帳看熱鬧,這會保準有不少弟兄在好生侍侯那狗太子呢!」


  賞錢數量不少,軍營裡儲備的並不充足,因此不可能這般快發到三隊手上,但是寶劍,軍中卻是不少,此刻三隊將士人人腰間掛著一口上好寶劍,心情大佳。聞言想到慘死的弟兄,自然來了興趣,都想去見見那太子的下場。


  殘韌聽說過這種事,卻還沒親眼見過,也來了興趣,況且三隊的弟兄們都去,殘韌自然也不會拂了大伙心意。


  到達關押太子的營帳,此處早已擠滿了人,不陣陣轟笑聲不時傳出,本已是不可能擠進去了的,好在那漢子喊道「兄弟們讓讓,這是三隊的弟兄,就是他們把那狗太子生擒,是我們軍中的勇士,便是看在三隊為此慘死的百多弟兄,大伙也該在著時候讓讓路啊!」


  大鬍子漢子的話,十分有效,原本密集的人群,讓開了道,營帳裡面的人更跑出來一堆,個個望著三隊的目光都帶著欽佩,不時有人出言讚揚,三隊便這麼輕易進了營帳裡頭。


  剛進了裡頭,便聞到一陣讓人反胃的惡臭。


  上清太子的衣裳,早被人扒了個乾淨,營帳內男女將士都有。無論位階高低,見著三隊一行人,均是微笑著點頭招呼。大鬍子漢子輕聲道「那邊幾個人的兄弟,都死在上清軍手上。那邊那個美人,全村都被上清軍隊放火給燒了,那幾個……」


  上清太子此時滿臉屈辱的憤怒,目光盯著營帳地面,仰躺著朝天,下面那根玩意,不知被誰塗抹了烏龜圖案,胸膛上和大腿上還被人寫了『我是龜公』,『我是狗崽子』等紅色字樣。


  嘴裡被包腳布緊塞著,先前殘韌等人聞到的臭味,便是這包腳布散發出來的。


  此時幾名士兵步出,笑著道「姐妹們,別介意我們當弟兄的粗俗。不過這太子殿下,一路風塵,看身上多髒,該給太子殿下清洗清洗了,不好意思的姐妹們轉過頭去,我們弟兄幾個馬上要開始這光榮的工作了。」


  營帳內發出一陣轟笑,一名女將開口道「清洗完了快點收起來,我們還等著看太子殿下被清洗乾淨後的模樣!」營帳內一眾女將士均別過頭去,帶著一臉解恨的模樣。


  幾名男將士,站在太子身邊,脫了褲子,掏出那根玩意,對著太子尿將起來,太子驚怒交加,最裡卻又喊叫不出,嗚咽著,臉上頭髮上,眨眼邊沾滿尿水。


  營帳裡的士兵,大聲叫好,更有人發出痛快的笑聲。大鬍子漢子上前,使劍挑了上清太子嘴裡的腳布,邊脫褲子邊道「狗崽子太子殿下口渴了,咱們幫太子殿下解渴吧!」


  尿罷的將士,穿上褲子,繫緊褲帶,聞言毫不嫌髒的抓住上清太子驚恐擺動的頭,強將上清太子的嘴弄開了來,這時營帳內幾名女將也不顧得避嫌,均轉過視線注視著上清太子,眼神中均帶著一股憤恨怒火。


  殘韌,小黃,和三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三隊的人入軍隊時間不長,還沒有對上清國這般深切不平息的憤怒,殘韌更沒有,殘韌雖然為死去的弟兄感到難受,但卻並沒因此而去恨上清。


  上了戰場,生死本就是必然要承受的命運和代價,殘韌實在沒有恨意。


  但營帳裡的人,幾乎都有,都有著痛恨上清國人,無法化解心中怨恨的理由。殘韌,小黃和三隊的人,悄悄退出了營帳,營帳外的將士,利馬替補了裡頭的空缺,營帳外,圍滿了人,比方才三隊到來時的人,多上很多。


  殘韌突然覺得很感動,想起在陳留,柔可夕毫不猶豫將殘夢劍取下,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刻。柔可夕在軍中呆的時間不短了,俘虜的遭遇,不可能不明白,男俘虜如此,女俘虜的遭遇還能想像?


  柔可夕對風流秦根本不瞭解,那時候的柔可夕不可能敢斷定自己能避免受辱,可是柔可夕仍舊沒有絲毫猶豫,只因為自己決定了。有很多事情,若是明白和想到時,會發覺,原來其中隱藏著怎般無言的付出,原來自己享受著怎般沉重的情意。


  妻子,確實無價,殘韌,這一刻,對於風流秦,對於父親,對於叔叔他們對待妻子這名分的看重,又多了一層認識體會。


  「他確實是個懦夫……」殘韌喃喃自語,生命是最可貴的,但倘若換成殘韌,明知道會遭遇到這種屈辱時,還能選擇為繼續活著而承受嗎?


  殘韌不知道,殘韌環顧週遭,營帳外的將士,一直聽著裡頭的人傳遞出的營帳內進行著的實況,紛紛開懷暢笑,眼神中藏著恨,表現著痛快,享受著報復後解恨的快樂。


  殘韌不懷疑,上清太子的悲慘遭遇,只是開了個頭而已,絕不會就這麼結束。『當懦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個合格的懦夫,確實值得讓人鄙夷和羞辱……』殘韌心下暗自感歎著。


  上清太子,該是一個合格的懦夫了。


  蓮此時遠遠行至,經過殘韌面前時,不易覺察的露出一絲溫和微笑,極輕聲的開口道「需要適當的平息下,一是怕持續的折磨會讓上清太子忍不住自殺,二是怕由的士兵們這般發洩,最後會演變成無法控制的局面而要了太子性命。」


  蓮朝著營帳領著兩名士兵行去,頭也不回,殘韌停下腳步,回頭朝營帳處望了一眼,殘韌拉在最後,三隊的將士門回頭招呼著殘韌快點,殘韌含笑回頭,大步離去。


  蓮似乎知道殘韌在想什麼,解釋了殘韌的疑問。殘韌此刻也明白,為何柔可夕會將千若留在自己身邊,千若多少還是幸運的,殘韌心下暗想。


  殘韌想起第一見到上清太子時,那一身金甲,威武不凡的氣勢,想到方才在營帳內遭受著畜生不如的待遇,一時間竟然無法將兩個形象聯繫在一起。唯一的感歎僅僅是,他真的是個懦夫。


  上清太子此時深刻的將殘韌容貌記進心裡,記進骨子裡。當認為的最可怕屈辱要降臨時,是恐慌的,無法言表的恐慌,當屈辱真正發生後,屈怒之後,只剩下了麻木,如同趟著的那個不是自己,如同仍舊進行著的一切跟自己無關。


  躺著的,是一具空殼吧。


  有的恨,只是對南風國的恨,對生擒自己的那個叫銀的男人的恨!


  縱使恨又如何?殘韌根本不在乎,縱使在上清國,上清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想報復一個敵國將領,也不是想就能做到的,南風國人眼裡的上清太子,連野狗都不如。


  三隊仍舊很高興,於是都提議去青樓喝花酒,小黃和殘韌,都不願拂了眾人的意,雙雙點頭同意,殘韌敵不過眾人其中,只得承擔下大伙今天的開銷。因為殘韌獲得封賞最重,理應殘韌作東。


  喝花酒,不代表就要發生些風流韻事。


  起碼小黃和殘韌真的只喝酒,殘韌不會對青樓的姑娘感興趣,在殘韌眼裡,這些女人,價值連府邸裡的侍女們都差之極遠,殘韌永遠不會對青樓的姑娘產生絲毫興趣。


  小黃有沒有興趣,殘韌不知道,但是小黃終究是陪著殘韌喝了一夜的酒。殘韌記得,小黃很愛妻子,或許小黃認為,背著妻子上青樓,是一種不忠的表現。但兩人身旁仍舊陪伴著四名青樓姑娘,侍侯著兩人。


  小黃開始覺得有些為難,直到殘韌開口問道「日後你府邸裡,是男侍多,還是女侍多?」小黃才恍然,小黃明白過來,只把這些人,當做是侍女,侍女侍侯著主子,這很理所當然。


  到後半夜天將亮時分,四名青樓姑娘早已疲憊之極,這會裝作不勝酒力,已是趴在桌邊熟睡過去,窗外,卻被風雨迷漫,先前的細雨,變的極大,打在房外, 啪作響。


  殘韌靠窗,無意思的回頭望去,街道中,一幾條人影出現在殘韌視線內。跑在最前頭的一人,手中抱著一個木盒子,身後跟著的人,神色緊張的回頭望去,口中催促般的說著什麼。


  聲音不大,在風雨聲的掩蓋下,殘韌無法聽清。兩人身後,跟著為數六名目光冷寒的男女,手中均執著兵刃,其中似為首者之人,抬刀指著前方奔逃的兩人,口中叫嚷著什麼。


  殘韌本欲收回目光,視線卻透過迷漫的雨幕,見著那木盒子一面上的幾字字跡,頓時凝住。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3
第一節

上清國皇宮深處,有一處禁地。
  之所以說是禁地,因為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來,那門都沒有開啟過,都沒有人進出過。從來沒有人因為好奇心而進入其中,但這不表示沒有人試圖進入過,那當然有,只是沒有一個真能成功進入。


  觸碰那門的結果,就是變成白癡。


  上清國曆代皇帝,沒有一任試圖進入,但是沒有一任會不在門外每年拜祭兩次,至于拜祭的是誰,為何而拜祭,那是皇上才知道的秘密。或許曾經有些皇上的心腹也知曉這秘密,但如今,知道之人的生命恐怕早已消逝。


  只是,在上清國中,沒有什麼地方的曆史,比這裏更悠久。到底有多悠久?悠久到讓人難以想象,這裏,從遠古時期就已經存在,到今天,仍舊存在著。門裏面到底有著什麼?


  每一個時期進入皇宮,知道這處禁地的人,都有這個疑問。


  上清國到朝皇上,明帝,突然瘋了。瘋的非常突然,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就那麼瘋狂的拔出寶劍,似要殺盡皇宮中的人。沒有人願意等死,願意等死的都已經心甘情願的死在皇上劍下,為皇上盡忠了。


  比如皇後,比如皇上剛得不足三年的女兒,比如……


  其它不想死的人怎麼辦?他們選擇了逃跑,不知是誰提議,逃去禁地,所有人原本茫然驚恐的人們,便朝著禁地跑去了。明帝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讓明帝顯示出由衷敬畏的,只有禁地的那扇門。


  或許,明帝到了那裏,會恢複正常也不一定。


  明帝沒有放過試圖逃跑的人,瘋狂叫喊著執劍狂追,一直追到禁地門前,而後,明帝抱著頭,痛苦跪倒在地。驚慌的後宮宮女,太監,妃子們,眼見仿佛見著一道光影,沖著那禁地之門,晃入。


  明帝,頹然倒地,臉色蒼白之極。


  確實有光影以極快的速度沖入了禁地,是一個高手以極快身法閃入造成的似有似無的虛影。准確說,是一個女人,一個叫風華的女人。風華多年前,無意中獲得一本秘籍,據說是往昔神話傳說所留,能以特殊精神能力激發他人心地深藏的殺戮欲望。


  但是,今天在這裏,在這個門前,被人破解了。要破解,最基本的條件就需要對方擁有跟風華接近的功力,其次同樣懂得這套秘籍。當然,也有第二個可能,對方的功力,比風華高出許多,許多……


  無論是哪一種,風華都有充足的理由進去探知真相,前輩高手們,早已經死絕了,那些過去風雲江湖的高手,死亡都是有據可證的。倘若說這天地間,還有比風華更強很多的高手,只可能是,存在于遠古傳說記載中的高手。


  傳說級高手,亞傳說級高手,只有他們,是飛升,而非死亡。


  倘若裏面只是一個跟風華功力相近,同樣懂得這套秘籍的高手,風華一定要殺死他,風華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自己的計劃。


  進得門內,風華頓時感覺古怪,這處地方從外表看,面積並不是大的離譜,但是身入其中,卻發現裏面如同擁有另一個世界般,大的讓人無法想象。大,且飄渺,草木花雲,都讓風華有一種飄渺虛無的感覺,尤其抬頭看見天空的那輪烈日,和天空浮動的白雲,風華只覺得很荒誕。


  一艘宮殿裏頭,竟然有著如此景象,如何能不荒誕?


  純美麗,感受卻是溫暖愜意,一時間風華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踏進了傳說中的仙界。


  風華提起自身遠超常人的感知,僅僅捕捉到某個方向,有兩股味道奇特的氣息,風華便沿著那方向,展開輕功,極速的奔馳起來。


  風華忘記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是記得,黑夜與白天已經交替了好多輪,知道東方一輪紅日緩緩升起時,風華中間見到,半空中,竟然有一座城市。風華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沒錯,那確實一座浮在半空的城市。


  風華咬了咬牙,施展起秘籍中的禦空飛行術,風華只施展過一次,便是初學會時,後來不是風華不想用。那僅有的一次使用,風華原本直沖蒼天,以為自己能得道飛升。


  結果,很快的,內力耗盡,慌忙中,風華險險落回地面,那以後,再不曾使用,風華很清楚,自己的內力,根本無法支撐飛行。這是風華第二次使用,哪怕那上面,哪怕內力耗盡,上去後只有死在對方手上一途,風華也不在乎了,若不上去看看真相,風華認為自己,會比死還難過。


  這裏一定是仙界,那裏一定就是遠古傳說級高手所在之地。


  踏上空中浮城的土地,風華只覺一陣虛脫,風華確實拼了命,若是晚上那麼半會,風華的內力便會耗盡,那時候上不著地,只有摔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實在是太高了。


  風華環顧周遭,打量著城市的一切,看出了異樣,這城市,竟是全由金屬制造,街道鋪的是奇怪的未知材料,平坦之極,閃動著柔和的藍色光澤。房屋的式樣非常奇特,風華從來沒有見過。街道兩旁,種植著一列列整齊的花草,散發著芳香。


  “這就是仙界嗎?”風華喃喃自語。


  ……


  廬江城內,色香樓,殘韌目不轉睛的盯著街道上冒雨奔逃的人,手中的木盒。能引起殘韌注意的事情很少,這木盒之所以吸引住殘韌的注意力,因為那木盒的造式,殘韌太熟悉。


  殘酷死後,一個未知姓名的人,送給殘韌的那木盒,就是如此。殘韌相信,這木盒該是殘酷獨用的,因為木盒上,還雕刻著一個殘字。奔逃的兩人,終究被截住,這是必然的結果。


  倘若兩人輕功真比追擊者更好,那早已經將追擊者們甩掉了,既然沒能摔掉,那只有被追上一途。殘韌感到很奇怪,因為無論逃跑的兩人,還是追擊的五人,明顯使的都是紫宵劍派的輕功。


  圍而不攻,是此時追擊者們做的事情,反倒說起話來了,不過看雙方模樣,說爭吵,更為貼切。殘韌從窗戶一躍飛出,朝著街道的幾人,撲上。當年送錢給殘韌的人,對殘韌而言,絕對是有恩的。


  雖然沒有那些錢,殘韌可能會選擇更早搬進王府,但那些錢,確實讓殘韌至今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事情並不如尋常想象那般,被圍者並沒有殘韌的突然到來而眼現希望神色,反倒滿是戒備,跟包圍者們一並將注意力轉移到淩空撲至的殘韌。“閣下身懷紫宵劍派殘夢決秘功,但看衣著卻是朝廷中人,既非江湖中人,此刻橫插一腳,所為何故?”


  開口的男子,語氣極是不善。不過,殘韌打小就知道,江湖中人,對朝廷中人,就是沒有善意的。只是,開口的男子,卻是抱著木盒的男子,這實在有些反常了。


  “我只想問問,關于這盒子的事情。因為,我也有一個。”殘韌沉聲開口道。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3
第二節

 風華幾乎迷失在這美麗且奇異的城市,風華進入其中不少房屋查看過,房屋內的很多東西,都十分古怪。說古怪,是因為風華實在無法分辨,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這不影響風華的喜歡,風華猜測著城市房屋裏所有物品的用途,風華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但是風華很喜歡這種猜測著的感覺,因為其中帶著一絲遐想。遐想對于風華而言,是一種很奢侈的情緒。


  能被勾起,當然可貴。


  不過風華很快想到一個問題,一個對于這裏而言,極為不合理的問題。


  “你是否在想,為什麼這麼沒有人住?”一個柔美的女聲,傳入風華耳內,風華大驚,急忙回身。這是很可怕的事情,風華從沒感受過,被人接近了自己,而自己卻還全無知覺。


  風華看見一男一女,男的容貌比較平凡,唯一不凡的地方,是那份氣質,風華見過氣質,雖然所見的都不如這男人那般讓人更容易清晰捕捉和感受到。那是神威帝皇,才具備的,特殊氣質。


  風華很快忘記了那個男人的存在,也忘記去猜測那男人是誰。這是因為男人身旁的女人,因為這個女人美麗無暇的讓風華忘記一切,風華呆了。風華曾經猜想過,遠古傳說級女高手,到底有多美麗,風華覺得,自己該足與之一比,因為風華的名字叫風華,外號也叫風華。


  風華現在覺得,自己錯了。風華相信這裏一定就是仙界,眼前的女人,一定就是傳說級高手其中之一。風華起不了與之一比的念頭,那不是人間能有的美麗,那超越了人的想象。


  那全身籠罩著,極淡極柔的光,讓本就無暇的美麗,更添上一份神聖的味道,凡人,無法具備,如同夢幻的存在。


  女子神色平和,只是眼神中,透著一股,風華能感覺到卻又不只能職責的高傲,和對萬物的輕蔑。女人舉步,指著深黑色的一面牆壁輕聲道“這叫立體銀幕,下達指令後,會自行開啟,在銀幕面前十米範圍內,你會如同置身在另一個世界,感受著本就安排好的快樂和悲傷。”


  風華不解,風華當然不解,風華壓根就沒猜對。女人輕聲笑笑,“不如讓你嘗試一下,這麼說,你是不會明白的。”風華點頭,全無任何戒備之心,風華被女人的話吸引了,如同置身在另一個世界?


  那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


  殘韌的話方說罷,那抱著木盒的男子語氣反倒平靜的開口道“你是殘家的人吧,我如果沒記錯,你的名字叫殘韌。”“你沒有記錯。當年的木盒子,是你送給我的?”


  那男子語氣淡淡的道“是。但那只是按找殘酷盟主生前的吩咐行事而已,並不是我對你有什麼特別關愛之心。如今你既然選擇了朝廷,我對你更沒有絲毫特別感情。你的問題,如果問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殘韌沉默,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顯然,這男人對自己,有著故意疏遠冷落的態度。


  “原來是劍聖之子,殘家幾千來從沒有離開江湖的,如今,卻出了這麼一個廢物。這樣的人,我們沒必要理會他。淩師兄,帶著盒子回師門吧,你所說的事情,我們各系之主一定會謹慎對待,無論如何,你不該擅作主張的帶著它逃離。門派的兄弟們自然相信師兄你的為人,但是江湖上別的門派,肯定會認為淩師兄你試圖將之獨占。”


  包圍兩名男子的人中,一名女子一臉鄙夷之色的瞟了眼殘韌,隨後再不看一眼,神色誠懇的對抱著木盒的男子說著。


  那被喚作淩師兄的男子開口道“江湖上別人怎麼說,我哪還顧得那麼多!我已說過,現任的神話系第一高手,就任紫宵劍派掌門人,絕對是本門的災難!那女人我認識,她年紀很小時就加入靈鷲宮,她是風華派來的臥底!”


  其中一名男子面有難色的道“淩師兄,你為何如此固執?你所說的事情,我們幾系之主均已仔細查探過,那女子根本和你所說之人完全不是一個人,江湖上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你所說的女子根本就還在靈鷲宮,淩師兄若是不信,我們幾個願意冒死陪你去西夏一趟,讓你見個明白!”


  淩語氣恨恨的道“靈鷲宮那個我早已見過,那個才是假的。我記得她身上的香味,從小就記得,決計錯不了。只要不讓那試圖禍害本門的女人就任掌門之位,我立即帶著盒子返回門派,自願接受派內任何處罰,即使盡廢我武功也心甘情願!”


  大雨仍舊在下,卻再無人開口說話。


  “淩師兄,我們不想傷了你,留下盒子,去留我們絕不阻攔,哪怕回到門派內,我們各系也仍舊承認你。我們領到的命令,只是帶回盒子,淩師兄,難道非要逼得我們對你動手麼?”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拔劍吧!”抱木盒的男子,神色決然,左手夾著盒子,右手虛按劍柄。男子一旁的跟隨者,眼神滿是掙紮,手中的劍,終究堅定的指向兩名包圍者。


  殘韌不由肅然,殘韌清晰感覺到場中人散發出的劍意,那感覺實在太熟悉,那是殺意。


  ……


  風華無法控制的悲傷落淚,方才感受到的一切一切,都如同親身經曆,其中的愛恨情仇,竟是如此深刻銘骨,深刻的讓風華認為那是真實發生的,直到結束了那段經曆,知道重新見到身前的一男一女,風華才記起,那是假的。


  “是否很神奇?確實很神奇,只要願意,能在其中經曆所有的一切,嘗遍所有人的喜怒哀樂。”女人語氣柔和的道。


  風華逐漸平穩心神,喃喃道“可是,那些終究是假的,不存在的。”女人輕笑,在房內輕踱著步子,步履說不出的讓人著迷。“真和假,倘若本身沒有了必須為現實的掙紮,真和假,是沒有區別的。”


  女人輕輕抬手,桌上的一盆鮮花,迅速幹枯,變的極是醜陋,風華心頭見著,卻生出一股悲涼,風華知道,自己便如同一朵塵世間的鮮花,雖然此刻仍舊美麗鮮豔,但是很快,也會變的幹枯,醜陋,而後,消失在喧嘩的塵世。


  會有很多美麗的鮮花繼續盛開,而自己,卻會被人,逐漸徹底遺忘,再也感受不到什麼,在也擁有不了什麼。沒有活著的人,會為一朵鮮花,永遠的,時刻不停的悲傷流淚。


  而會這般的人,早已經消失在塵世。


  女人右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本已幹枯的花,以眼睛見的著的速度,快速恢複著原本樣貌,不片刻後,竟已變的更先前一般,美麗,鮮豔,充滿生命力。


  風華大驚,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創造如此的奇跡。


  “你說,這花,是真的,還是假的?”女人輕聲開說著,風華不由自主的上前,輕輕撫摩著鮮花,那感受,絕對是真實的。風華可以肯定,“這花是真的,但它真的是剛才那朵嗎?”


  “當然是同一朵,不同的只是,它曾經枯萎過。”女人語氣平靜。


  風華突然跪拜于地,“請幫助我,我渴望如你般得道成仙!”風華呼吸急促,風華感覺這是此生唯一的機會,倘若喪失了這機會,等待風華的,只有幹枯,死亡,消逝。


  女人神色淡然,輕笑著道“成仙?這天地間,早已沒有了三界。”風華愕然,女人不待風華開口詢問,繼續道“不過,如果你希望獲得更久的生命,而有機會有一日破空飛升的話,我卻能幫助你。”


  風華大喜過望,脫口而出道“謝謝大仙相助!若有什麼風華能效勞的,便是在困難,也定不負大仙所托。”風華實在太開心,開心的幾欲大聲呼喊。女人卻是大笑出聲,笑的極是肆意,極是驕傲。


  “憑你?這天地之間,我做不到的事情,誰能做到?又有誰配,為我效勞?”風華默然,原本興奮的心情,頓時沉靜下來,風華覺得,這話有道理,自己,能為對方效勞些什麼?


  “這是千年延命丹,你服了它後,便能多出千年壽命,你需要做的事情,僅僅是如同從沒有來過這裏,從沒有見過這裏般,繼續做你本來要做的事情。當你踏入這裏之前,本想做的事情都已做完時,日後何去何從,全由得你自己。”


  風華接過女人遞上的丹藥,毫不猶豫的服下。感受不到絲毫特別之處,疑惑著開口問道“我從今天開始,千年內都不必在恐懼衰老,死亡嗎?”“是的,千年之內,你都不必懼怕衰老。但死亡,倘若有日,你死在比你更強的人手中,卻是無法避免的。”


  “不會!我不會死在別人手上,天地間,除了神仙,塵世間,誰也不可能比我更強!”


  “你可以離開了。”女人輕笑著,風華拜謝著,帶著戀戀不舍和對此地的向往,離去。


  風華離去不久後,一個美麗的虛影,出現在女人的身旁,那虛影如此美麗,美麗的幾乎毫不遜色于女人,兩人容貌雖是不同,但那眼神,卻一般的藏著不可一世的高傲,藏著對萬物的漠視。


  若單以透出的神態而言,那虛影和女人,便如同同一人。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3
第三節

大雨彌漫天地。
  街道上的戰鬥,開始的很突然,沒有任何預兆。從那男子的話音落下,沉默著的幾人,便繼續沉默,而後,突然的,一並刺出手中利劍。


  漫天雨水,虛空碰撞,夾著各色內勁亮光,撞擊在一起,而後,暴裂成更小,小的讓人看不清的水珠,四散著飛射。七道寒光,交錯著劃破雨幕,仿佛下一刻後。


  一切歸于平靜,抱木盒的男子,咽喉處徐徐滲出鮮血,木盒仍舊抱的極穩,手中的劍,仍舊握的穩,劍刃上的血跡,被雨沖的極淡,轉眼便沒了痕跡。抱木盒男子身旁的戰友,身上兩處要害中劍,此刻頹然的倒落地上。


  紫宵劍法,殺人之劍,劍出無情,有情則己死。


  七人都是紫宵劍派內極負名望的高手,一手劍法,自然也使的非常高明。一名咽喉現出一絲血跡的女子,神色悲傷的跪在濕漉漉的地面,放聲悲喊“淩師兄!淩師兄!”


  五人,都活著,其中一人左臂受傷,身體三處要害中劍的男子,唯一出手的一劍,他躲過要害,僅僅傷著左臂。而另四人,三人咽喉處,現出一絲血痕,一人心口處,現出一點嫣紅。


  五人默默的跪在抱木盒男子屍體前,眼中的淚水,混雜著漫天雨滴,到底是否真有淚,只能由那悲傷的神態,和發紅的雙眼去判斷了。最先悲喊的女子,側目,望向殘韌,語氣帶著哀傷,卻平靜的道“你叫殘韌是吧?哪怕你如今已非江湖中人,你也應該對淩師兄跪拜。”


  殘韌默然道“為何?”


  “沒有淩師兄,八十年前劍聖就已經是死人,沒有淩師兄,殘酷盟主往昔早已死在盟主爭奪戰後的受伏中。哪怕派內無數受淩師兄指點照顧,幫助而武功大成的人都不拜他,你殘家的人卻絕不能不拜!”


  殘韌不再多言,行至仍舊抱著木盒的男子屍體前,伏地跪拜。殘韌並不因此悲傷,但殘韌卻也覺得自己必須對此人跪拜。


  這是一個奇特的人,他值得被這些明明殺死了他,卻又真正痛苦的‘敵人’跪拜。他本可以殺死四人的,那四劍,他留了手,所以是他自己死了,若不留手,死的會是那四人。


  殘韌並不願意猜測,他為何選擇留手,明明已然出手,卻又為何在最後選擇用自己的命,奉賢給自己那如同不是出自凡人之手的快劍下。


  “淩師兄,自進入江湖,便天份過人,紫宵劍派曆來,只有往昔殘酷盟主的劍能穩勝得他。若非淩師兄曾經發誓,不穩定掌門人之位,殘酷盟主過世後,他便是毫無疑問的新人掌們人。


  殘酷盟主雖強,但卻絕不如淩師兄般,真心關愛同門。毫不保留的傳授自己練功之道,毫無保留的幫助同門,若不是為了同門而耗費大量時間,以淩師兄的天姿,便是殘酷盟主,也未必勝得了他。死的本該是我們,他卻終究對同門下不了手,他的劍,從沒有殺過,紫宵劍派的人。到死,也沒有。”


  女子喃喃自語般的說著,另三男一女,悲傷的哭泣聲,卻是越來越大,似已因女子的話,勾起過往回憶。


  若是過去,殘韌一定會不屑的覺得,這淩,是個大傻瓜。若是自私些,如今一定活的很好,恐怕比自己叔叔活的更好,還會活的很長命。但此時的殘韌,卻感到迷茫,淩的劍,真的很快,很快,殘韌自問憑出劍速度,對上這五人,能同時對抗兩個,多上一人,便是勝利,也會是慘勝。


  殘韌沒見過自己叔叔的劍,淩是殘韌所見過的,出劍速度最快,將紫宵劍派劍法發揮的最淋漓盡致的高手。


  殘韌胡思亂想著,終究覺得,殘酷說的對,一個人不懂珍惜自己生命,不懂時刻為自己著想,結局,只會是淒慘。


  讓殘韌回過神來的,是一蓬鮮血,被一蓬滾熱的鮮血,噴濺到臉上,殘韌不得不回過神。那血是最先悲喊出聲的女子的,運足內力,一劍穿透了自己心髒。


  “淩師兄,你為我們,甯願失去自己生命,也無法對我們下手,而我,如此不留不情的,忍心把你殺死了……死又何妨,我何苦執著于,那命令……”女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已是說不出話來,眼神漸漸暗淡,終于,再無神采。


  還沒結束。


  “淩師兄,我們對不起你!如果沒有你,我們哪有今天,可是我們竟然如此狼心狗肺的殺死了你!陰曹地府,淩師兄,等師弟我前來向你賠罪!”情緒激動的男人,大喊著,拔劍,那劍,速度如此之快,瞬間割破咽喉,傷口處,噴濺著血花,混合著雨水,落在地上。


  是第二個,殘韌暗想。


  ……


  是第三個……


  是第四個……


  最後一個……


  七具屍體,靜靜倒在濕漉漉的地面。那原本雙方為之爭奪,甚至拼命的木盒子,此刻安靜的趟在一邊。殘韌突然覺得這很可笑,早知如此,又何必,從一開始為這木盒子拔劍?


  值得嗎?


  殘韌望著那叫淩的死人,覺得很荒謬,因為他給了他愛護的師弟妹們,一個殘忍的溫柔,這溫柔,殘忍的把他們全部殺死了,連帶他自己,也死在這份本不應該存在的溫柔中。


  遠古有一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名刀,就叫溫柔。溫柔確實是利器,溫柔絕對能殺人,至少這七具屍體中的六人,都是死在溫柔手上,有時候,溫柔也可以是最凶狠可怕的武器。


  ……


  虛影,和女人,如此神似,神似的,如同一人。


  不過,原本能讓女人,破例答應做些什麼無聊事情的人,就不多。身旁的男人,當然,還是一個女人永遠不忍心拒絕他要求的存在。但除了這男人,過去有一個,但女人早已經決定決定不會再答應她第二請求。


  事實上,她也不會再找女人第二次,因為她也同樣清楚,女人不會在答應她第二次。


  但是仍舊有人能讓女人會答應請求,除了身旁的男人,女人還愛自己,女人愛自己,當然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虛影並不是女人,但,卻又是女人。兩人的存在,都因為一個相同的事物。


  而虛影的存在,全因為女人往昔的栽培和指點,虛影很多年前就已經變的像極女人,在女人心裏,虛影如同另一個自己。當然,女人是不會把這種想法說出來的,虛影也不可能承認,虛影盡管心裏認可,但也絕不會承認。


  女人不會喜歡虛影嘴上的拒絕承認,雖然女人知道,虛影心裏其實很認可。但是女人驕傲,虛影哪怕嘴上的否認,女人也會無法容忍,可是女人又無法逼迫虛影嘴上也承認,因為虛影也驕傲,驕傲的如同女人一般,絕不會低頭。


  虛影確實很驕傲,從虛影為自己起名字起,就注定活在驕傲中。虛影的名字,叫做群芳妒。


  這是不是一個,注定活在驕傲中的名字?這是不是一個,驕傲的過分的人,才會替自己取的名字?


  虛影的神態,眼神,很是讓人受不了,比起女人,虛影多出些許外在的張樣,那不是什麼區別,只是女人身旁跟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女人必須收斂些,女人怕男人厭惡。


  虛影微斜著目光,輕掃了眼女人,輕聲開口道“再過些時候,傳說夢想界,就能完成了,我已替你們准備好了最完美的身軀,雖然終究不及此刻你的美麗,但在那裏,已是目前能做到的極限,你只能將就將就。”


  女人無可無不可的道“本也不指望憑你的眼光和能耐,能替我們准備出好什麼完美身軀,何況,再怎麼完美,也不可能完整表現得了我,卻也怪不得你。”虛影輕蔑的掃了女人一眼,輕聲道“你的男人在看我呢。”


  女人現出一閃即逝的怒色,複又平靜的道“他除了喜歡凝視我的美麗外,也喜歡凝視一些醜陋。”虛影呵的輕笑一聲,“原來他還有對著醜陋冒出欲火的癖好呢?”


  一直靜坐不動的男人,此時大笑出聲,“有趣,朕每次見著你們,均會被你們神似的美麗所吸引,不過,總這般鬥嘴,未免多余。朕等待破空飛升的時刻,已經太久,總算,要等到了。”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3
第四節

女人似是想起別的事情,輕聲道“你托之事,已是完成。日後,勿再找這些無聊的事情擾我,跟一個野人說話,是件很難受很痛苦的事情麼?”
  虛影不以為然的道“若非依郎開口,我哪有閑心做這等無聊事。我花費時間跑來這裏,也就好一會都見不著依郎那身影了,我可比你更難受。”虛影說著又道“事情還沒辦完呢。傳說的劍,還需要你親自處理。”


  女人神色帶著些許怒色,“不知所謂!”虛影不甘示弱的道“若非主腦不允許我們親自涉足插手這裏的一切,又哪需浪費時間跟你在這裏廢話。”虛影說罷,逐漸淡去,消失,無蹤。


  女人心下不快,要跑去外頭,得好一陣見不著身邊的男人,女人當然不願意了。倒是一旁的男人,笑著道“葵花,你便親自去一趟吧。順道跟朕說說,外面現在怎般模樣了,朕留下的基業,現今狀況如何了,朕倒也確實有點想知道了。”


  女人微笑著應了,戀戀不舍的離去。女人不會拒絕男人的要求,其實女人知道,男人早已經不關心外面的事情,男人只是知道自己,在賭氣,男人不想自己賭氣,因為賭氣過後,終究無法那女人的請求,女人終究不會拒絕另一個自己對自己提出的請求。


  終究是要去的,男人開了口,女人會很高興的馬上去辦了,因此,而就不再有那賭氣的過程,也就少了些因為賭氣而心情無法暢快的時日了。


  ……


  殘韌終究拾起了地上的木盒子,殘韌已經胡思亂想的夠久了,對于殘韌而言。


  小黃一直在青樓,沒有下來,殘韌下去時並沒有招呼幫忙,殘韌也沒有跟人出手,小黃不想隨意摻和,殘韌突然下去,自然有必須去的原因,但那原因是,是殘韌私人的事情。


  以小黃對殘韌的了解,殘韌不會喜歡別人去接觸他的隱私。小黃此時,只是很好奇,那木盒子裏,到底有什麼?


  殘韌打開了盒蓋,大雨,毫不留情的落入盒內。盒子裏什麼也沒有!


  殘韌幾乎以為是自己看不見,殘韌仔細一看,這才發覺長木盒的一頭,有個劍柄,銀色的劍柄,但卻僅有劍柄而已。殘韌覺得很奇怪,莫非這七人根本是瘋子?


  為一個劍柄如此拼死拼活?殘韌心念疾轉,想了很多理由,殘韌最後決定不想了,殘韌握著劍柄,習慣性的如同握著把劍般,取出,打量著劍柄。劍柄不知是何等材料,但是,極為堅硬。


  殘韌突然起了個念頭,莫非這劍有劍身,只是自己看不見?


  因此殘韌想起一柄名劍,上古十大神兵中的,承影,有質而無形。殘韌不敢探手嘗試撫摩,倘若真是承影,誰知道具備何種特殊效果?誰又知道劍身附帶著何等能量?


  殘韌心情有些緊張的,握著劍柄,朝地面刺將下去,毫無受阻感。殘韌心下有些沮喪,執劍的手,抬起,地面的痕跡,卻讓殘韌忍不住情緒激動,那痕跡,分明是被劍刺入後造就的。


  那叫淩的男人不是瘋子,確實有理由如此抱著木盒不放,倘若他口中的女人,真是為了禍害紫宵劍派,若是憑借高明的紫宵劍法,配上神兵承影,天下還有誰奈何得他?


  殺人之劍,配無形神兵……


  殘韌,心情有些複雜的,呆立著。


  大雨,仍舊在下,廬江這裏,見不著日出。


  葵花很久都沒有淋過雨了,此刻也沒有。雖然此時天地被大雨蒙上一層朦朧的紗衣,但葵花半點雨也沒沾上,雨在接近葵花前,就消失無蹤了。葵花過慣了那安逸生活,從來都不喜歡淋雨。


  很奇特,在雨天,仍舊能見著東方盡頭,徐徐露頭的,紅日。


  紫宵劍派殿頂上,立著九百九十九柄劍,若幹年前開始,這些劍被人稱呼為正義傳說劍。這些劍中央,有一柄很奇特,整體呈現淺紫色澤,往昔神話神兵之一的北落紫宵劍,是深紫色的。


  這劍本不是紫色,如今卻已越近深紫,是否意味著,這劍在成長?是否意味著,這劍日後逐漸會成長為另一柄北落紫宵劍?


  正義傳說劍蘊涵著可怕的力量,江湖人都知道,紫宵劍派之所以幾千年來一直被公認為門派至強的存在,可說都因為正義傳說劍的原因。只是這可怕的力量,無人可能奴駕,只有在門派陷入危機關頭時,掌門人以自己的全部功力為代價,才能請動正義傳說劍護派殲敵。


  幾千年來,有很多的人,不信邪。江湖人是最不信邪的,尤其是對自己充滿自信的江湖高手,這些人都死了,大多數人還沒能見到正義傳說劍便死了,只有極少數的佼佼者,很幸運的見到了。


  不過,也死了。


  從沒有人,能檔下正義傳說劍的一擊。傳說級高手實力的尊嚴,通過爭議傳說劍的可怕威力,不朽的延續到現在。傳說級高手制造的兵器就已經如此可怕,那傳說級本身的實力,還需要質疑麼?


  所以,哪怕幾千年後的今天,江湖也再沒有公認的傳說級高手。若有哪個人認為自己已經達到傳說級高度,想得到江湖的認同,那就上紫宵劍派,不過,這完全是死亡之旅。


  正義傳說劍既為紫宵劍派無上鎮派神兵,自然輕易不得接近。不過,葵花想要接近實在太容易,沒有人能察覺,更不可能有人能阻止。葵花非常輕松的就進了劍陣,站在那柄,淺紫色的劍面前。


  正義傳說劍,不知情的人,以為是對于這九百九十九柄的統稱,而知情的,卻很清楚,其實指的僅僅是劍陣中央的這把而已。這把劍,就如同是根,而其它的,則是枝葉。


  正義傳說劍一直散發著淺紫亮光,當葵花接近時,光澤變的更盛,以奇怪的節奏著閃爍著。葵花單手負背而立,神態帶著微笑,目光卻是望著遠空,葵花目光所及之處,是東方。


  紅日,緩緩升起。


  “自行了斷吧。”葵花語氣冷淡,似命令般,不容質疑。九百九十九柄利劍,一並亮起深紫光澤,自行出鞘,徐徐飛起,正義傳說劍,迸發出一股沖天殺意。


  它在冷笑。


  葵花感覺得到,但葵花不以為然。


  正義傳說劍亮起一團極盛的紫光,幻成人形,一身深紫色以高密度能量形成的衣裳,跟紫宵山頂的一座血紅人像,極是相似,只是臉上,掛著的卻是,冷笑。


  下一瞬間,紫宵山頂,放射出照耀百二十裏遠的紫光,九百九十九個人,將葵花包圍,如同鏡子疊射出的影象般,每一個都,完全一樣。葵花單袖朝身後輕輕一甩,人頓時變作雙手負背而立,眼睛裏,這才漸漸映著正義傳說劍所幻出的形像。


  黑色能量,沖天而起,原本紅日徐升,已是光亮的天空,被濃郁的黑色,完全覆蓋,漆黑一片,黑的讓人伸手不見五指。唯有三大門派周遭百公裏內,仍舊被紫光,紅光,青光清晰照耀著。


  如同,末日來臨。


  “這是怎麼了?”營帳的女副將,摸索著點亮了燭火,風流為突然劇變的天色,感到驚訝,這實在太反常了。風流塌上的女人,有些慌張的緊抱著坐起的風流,突變,讓女人感到驚恐,身側的風流,是唯一消除恐懼的依靠。


  女將連忙答道“回稟小王爺,天空突然變的黑沉,外面一點光也見不著,蠟燭怎也無法點著。”風流被無處不在的寒意包圍著,風流運起內功,身上亮起金色光芒,卻在下一個瞬間消失彌散。


  是異變。風流可以肯定,難道是人為異像?風流散發出的內力,不知被什麼瞬間抽空,風流不敢繼續散功于體外,倘若那麼做,下場便內力被抽的一幹二淨。


  風流不想喪失一身修為。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4
第五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所有人都在想的問題,這個時分,只有極少數人醒著,但這少數人中,卻包括了各國大臣和皇室子弟。這些人,作息都是極有規律的,這種時分,更不是睡覺的時候。


  風流身在軍中,為了陪女人,已是起的比尋常晚了。


  闌風晨早醒了過來,本在練功,此時,卻也茫然的四顧傾聽,入耳,只有遠處士兵們慌亂的驚叫聲,猜測聲,喊叫聲。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殘韌也不知道,但殘韌摸黑迅速將承影重新放入木盒,憑著記憶躍回青樓,幾乎無任何偏差的穩穩坐回小黃。


  “銀?”小黃開口詢問。


  “是我。”


  “發生什麼事?我嘗試過發功于外,結果瞬間被抽空。”小黃語氣中帶著些許驚慌,殘韌默然,殘韌也已經嘗試過,當然明白小黃的感受。這讓人第一時間的反應時,是有什麼東西可以制造的這般情形。


  之所以說是東西,因為殘韌實在不覺得,人力能造成如此不可思議的狀況,除非是神仙,只是,難道真有神仙?殘韌沒見過神仙,身邊可信的人中,也沒聽說有見過神仙的。


  殘韌只好稱呼為東西。


  “實在太可怕了!若非親身體會,實在難以置信,難道遠古時期的那些傳說記載,全是真實的?”小黃的話顯得比平時更多,小黃確實受到不小的沖擊,任何一個武功修為到一定程度的人,恐怕此刻,都受到了不小沖擊。


  從沒有聽說,自然的突變能吸收所有種類和屬性的內力,只在緣故傳說記載中,裏面強的讓人無法想象的人物,才具備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武功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人,都不會認為這是自然異變。


  況且,本就不是自然異變。


  柔可夕也早醒了,千若當然也醒了,千若出身不凡,自小就有規律的作息時間。只是跟其它人一樣,兩人同樣茫無頭緒,只是跟其它武功修為高深的人一樣,受到極大沖擊。


  明帝被禦醫救治清醒,明帝清晰記得自己突然發瘋後所做的瘋狂行為。明帝很悲傷,哀莫大于心死。此時的明帝,心如死灰,殺死自己心愛的妃子,殺死皇後,殺死自己的女兒。


  這確實足夠讓人心如死灰了,但是明帝還有希望,明帝還有一個兒子,明帝必須振作起來,起碼要等到他返回上清,接管了祖上傳承下來的基業後,自己才能頹廢,才能獨自懊悔。


  “你不需要悲傷了,因為你很快就能解脫了。”明帝腦海中,響起一個冰冷的女聲,明帝記得這聲音,明帝記得,在發瘋前,就是聽到這個聲音,說過一句話。


  明帝驚恐,欲喊叫出聲,卻是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了。明帝感覺到熱血撒在自己臉上,是明帝自己身軀,突然拔劍殺死了周圍服侍著自己的宮女而噴濺出的鮮血。


  明帝又瘋了……


  一切被蒙上黑色時,明帝也死了,明帝是正發瘋著的時候,突然暴斃而亡,禦醫們查不出原因。風華感到很遺憾,明帝的精神韌性,實在太脆弱了些,至少比起南風國承帝,差的太遠了。


  承帝至今,仍舊支撐著自己,仍舊沒有因為精神力的高速透支而斃命,風華很欣賞承帝的意志力,一個已經顯出老態的人,竟然能比原本時日尚久的明帝支撐的更久。


  這確實值得讓人贊許,因此風華,不打算讓承帝那麼快死去,風華讓承帝繼續活著,讓承帝活著繼續看到更多他無法把握的,又不願見到的,失去和改變。


  風華不顧得想這些,黑色的天地,讓風華為之瘋狂,為之激動。風華能肯定這是人為的,能肯定這就是傳說級高手的可怕實力,風華如何能不為之激動,那是風華的目標。


  如今多擁有了千年生命,風華更有信心,必定有一日能攀升到那高度,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活著真好,活著始終比死亡要,殘酷,你說是嗎?如果死去的是我,我又怎會有這樣一天。”風華喃喃自語。


  活著,真好,真好?真好。


  ……


  紫宵山頂高空,接連發出巨響暴裂聲,那裂聲,聲穿萬裏。山頂高空的深紫影子,直剩五個了,其它的九百九十四個,全被打回原形,而後,劍身處,現出粉碎狀的裂痕,卻仍舊,倔強的維持著豎立的姿態,閃爍著微弱的紫色亮光。


  四柄仍舊幻為人形的劍,身上多處被細小傷口,似被針穿透。臉上的冷笑,早已經消失了。正義傳說劍,確實冷笑不出來了。四道紫影憑空消失,葵花身體四處要害前驟然發出氣勁交擊聲響。


  正義傳說劍所幻化的人形,此刻卻滿是悲憤的仰天長嘯。


  能改變什麼麼?


  葵花的身形瞬間消失,完全沒了蹤跡,下一瞬間,空中無數黑線現出,幾乎不分先後的四聲暴裂聲響過後,四柄劍身滿是粉碎狀裂痕的劍,朝著紫宵殿頂摔落,卻在即將落著殿頂那刻,又倔強的維持著豎立姿態。


  正義傳說劍,身體覆蓋著一層濃郁的深紫,殺意瘋狂蔓延,幾十柄巨長光劍憑空突現,每一柄都如同由無數小劍所組成般,連綿不絕的朝葵花什麼也沒有的虛空斬出,虛空中瞬間現出一個又一個葵花的身影。


  每一記攻擊,都被葵花完全閃避開去,正義傳說劍的攻擊速度,實在比葵花慢上不少,虛空中葵花的影像,越來越多,正義傳說劍的攻擊,越來越快,突然間,幾十道巨長光劍盡數消失,正義傳說劍身體覆蓋著的深紫亮光,變的更為濃郁。


  變成一柄劍,一柄不甚太長的光劍,正義傳說身形一閃消失無蹤,一道深紫亮光,劃出。紫光凝住,清晰可見,虛空中沒了正義傳說劍的身影,葵花神色依舊如開戰之初般,不可一世,眼中,什麼也沒有映著。


  此刻,雙指夾著那柄光劍,光劍劍身兩側,各現出一道被葵花指力劃出的筆直痕跡,痕跡瞬間拉長,直拉到靠近劍柄處。


  葵花知道,正義傳說劍不顧自身能量耗損,強行大幅度催動紫宵劍意,狂話自身速度,精准和殺傷力,試圖跟葵花同歸于盡,不過,葵花不在乎,便是想同歸于盡,也需要有資格。


  正義傳說劍,還沒有資格跟葵花同歸于盡。


  黑沉的天空,亮起一顆星,一顆奇怪的星,散發著深紫色兩光。北方天空,本有一顆星,那星很亮,那星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北落師門。藏于北鬥之後,總是遙遠而孤獨的亮著。


  此時,這顆閃著深紫亮光的星,是否便是那顆孤獨的亮星,北落師門?


  無從判別,此時只有這顆星亮著。不過這顆星,對于江湖中很多人而言,都不陌生,對于紫宵劍派的人而言,更不陌生,不知道是被誰,稱呼那顆星叫,北落紫宵。


  據說,是神話傳說遺留的筆跡記載命名的。


  只是這顆星,幾千年來,罕有閃亮的時候。從來沒有什麼規律可言,似乎只要它想亮了,就會亮,若是不想亮,便是有再多人期待著它的出現,它也不會現形。


  它從沒被紫宵劍派的人徹底遺忘,卻也沒有被人輕易記起。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4
第六節

一顆異常的紫色亮星,突然從黑沉天地的高處拖著極長的紫光滑落時,是怎般的景象?
  此刻,便是如此。被明明為北落紫宵的異星,變是這般,拖著極長的紫線長尾,徑直滑落,速度極快,因為不過瞬間,便已出現在空中漂浮著的葵花背後。


  紫宵劍派早已聚集了無數人,正義傳說劍的不敵,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痛在心中,但是沒有人能接近空中的打鬥,太高了,都不會飛。只能看著,其實有很多人期待著正義傳說劍的敗北,這是種奇怪的心態,渴望一個至高的存在失敗的那刻,可是真到了這刻,這些人又記起,正義傳說劍象征著的是,自己門派無上的尊嚴和榮譽。


  又渴望正義傳說反敗為勝了,雖然那個女人極美,美的讓紫宵劍派此刻見著的男人心裏都為之癡迷沉醉,讓女人都連妒忌的心都生不出絲毫。


  葵花的動作停了。


  此時紫宵劍派弟子們,已經看清了,墜落的不是一顆星,而是一柄被紫色圓形亮光包圍的劍,此時光圈淡去,露出劍的原形,深紫色澤,給人感覺,十分安靜,安靜的如同被放在尋常劍架上的劍般。


  被葵花夾著的劍,一閃一閃的亮著紫光,葵花夾著劍身的手指,松了開來,緩緩回身。正義傳說劍重新幻為人形,盯著葵花的目光,帶著些許懼意。從天空墜落的渾體深紫的劍,幻為人形。


  與正義傳說劍一般模樣,只是,神色淡漠,眼神空洞,眼中不映入任何事物。靜靜的懸浮在空中,紋絲不動,紫宵山,聚集的紫宵劍派弟子,心頭齊齊湧出一股激動和自豪,齊聲歡呼著,喊叫著。


  太像,變如同紫宵山那座雕像一般。


  “我是北落紫宵劍。”幻為人形的紫劍,語氣平淡的說著,目光似乎不經意的掃了眼身側的正義傳說劍,後者露出驚恐畏懼之色,身形後退了些許,身體覆蓋著的深紫亮光,閃爍不斷,似乎在說著什麼。


  實在像極了一個人在對另一個著急的解釋說明。


  葵花神色如昔,單手負背靜浮空中,北落紫宵劍仍舊靜立著,半響後,正義傳說劍身上紫光不再閃爍。目光卻是緊緊注視著北落紫宵,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能猜到你的來意,他從今天開始,不會繼續留在不該停留的地方。”北落紫宵語氣仍舊平淡,葵花對這個身影其實很熟悉,幾前年前就很熟悉了。群芳妒筆下的畫,不但得形,更得神,見畫如見人。


  幾千年前,群芳妒還呆在葵花身邊時,每日都會作畫,到有一天終于畫出自己認為最完美的畫像後,就不再畫了,但卻極為頻繁的,取出畫滿臉欣賞之色的凝視。


  那時候,葵花還是皇後,那時候,葵花對群芳妒就極是喜歡,因此,看那畫像實在看的太多了。“它很讓人討厭。”葵花語氣平靜的開口道,目光終于,真正落在北落紫宵臉上。


  讓一個女人討厭的事物應該有怎樣的下場?當然是指真正的討厭,該是消失,有些女人希望討厭的事物和人消失在眼前,有些女人希望它消失的不再存在。


  北落紫宵目光空洞,語氣平淡的道“那就戰吧。”


  那就戰吧。


  北落紫宵判斷,以葵花的性情而言,對于討厭的事物,該是希望他消失的徹底。北落紫宵並不想正義傳說劍被徹底消滅,否則就不會現身此地,雖然正義傳說劍仍舊如過去般,自以為是,總忘記它自己只是被制造出來的殺人工具,總要把自己當做是完整的制造者般。


  可是它根本沒有得到制造者的神,它便如同本身被冠上的名字般,虛假而不真實。可它把那名字看的卻極重,幾千年來被人的供奉,讓它又變的如過去般,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了。


  但它是屬于制造者的,也是屬于北落紫宵的,它沒有背叛,這就足夠了,足夠讓北落紫宵不想它被消滅。


  北落紫宵沒有等到葵花的回答,葵花仍舊懸浮在空中,仍舊一動不動。北落紫宵頓時明白,判斷錯了。“你該消失了。”正義傳說劍目光投到紫宵山頂,頗有些不舍之意,終究現出原形。


  一柄淺紫色的劍,模樣跟北落紫宵一般,只是色澤,實在淺的太多,跟原本不同的卻是,劍身處,有兩道筆直的凹槽,原來方才葵花夾著的那光劍,裏頭竟藏身著正義傳說劍的原身。


  那傷痕,恐怕永遠也修複不了了。被葵花造成的傷勢,正義傳說劍如何能自我修複?除非有一日,具備的力量遠遠超越了葵花,否則那痕跡,便只有永遠停留著。


  這對于正義傳說劍而言,是很為之悲傷的事情。幾千年的歲月,正義傳說劍一直吸收著天地能量,改變著自己的結構和外貌,試圖努力把自己變的跟北落紫宵一模一樣。


  正義傳說劍一直在努力的這麼做著,好不容易結構和外貌終于一樣了,欠缺的只是色澤,那需要能量的繼續凝聚才能做到,是一個急不來的漫長過程,但是正義傳說劍並不急,幾千年都堅持過來了,根本不在乎多那麼些時候。


  可是現在,身體卻被留下這般傷痕,那不知道又得多耗費掉幾千年工夫才能修複得了。正義傳說劍,又怎能不難過。正義傳說劍的心思,北落紫宵非常清楚,就是因為清楚,北落紫宵才這般照顧。


  正義傳說劍終究如同是北落紫宵孩子一般,雖然眼下仍舊不成器,仍舊還小,但是,有的是時間,北落紫宵覺得,有了足夠的時間磨礪,看的更多,經曆的更多後,有一天正義傳說劍,會真正成長起來。


  因為正義傳說仍舊有成長的可能和希望,而且還很大,所以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否則,北落紫宵哪管它死活,任之自生自滅已是最好下場,不早將之徹底毀滅,就已是難得了。


  正義傳說劍飛走了,飛的離紫宵山遠遠的,一個讓人難以發現的地方,正義傳說劍確實離開的非常遠,遠到葵花用感知都已經捕捉蹤跡。北落紫宵說,有多遠走多遠,正義傳說只好照辦。


  “它也想出去?”


  “是。”


  “它的主人會允許?”


  “在它沒有必須消失的理由前,他始終是屬于制造者的附屬品。”北落紫宵說著,重新化為原形,被原形光圈包圍著,北落紫宵要走了,已經達到來的目的,也就沒有繼續停留的必要。


  北落紫宵劍,離開了,葵花也離開了,葵花同樣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


  天地,重新恢複光明。紫宵山什麼也沒變,方才的激鬥,根本沒有波及到紫宵山的一草一木,唯一不同的只是,豎立在紫宵殿頂的九百九十九柄劍,如今沒留下任何痕跡。


  正義傳說劍,離開了,現身一小會的傳說中的北落紫宵劍,根本沒有逗留,根本沒有朝山下投過一眼,仿佛,紫宵山,紫宵劍派,跟它沒有任何關系。激動的,認為有密不可分關系的,只是紫宵山上的那些弟子。


  只是,其中那九百九十八柄劍,眼見是必定粉碎得了,它們根本不具備什麼過強力量,有的只是一份跟正義傳說劍之間不可分割的感應,為何也沒留下一點痕跡?


  它們讓自己化為青煙,不得不毀滅時,它們只剩不願意留下屍體的意念,正義傳說劍也是這麼認為,因此離開之前,讓它們消失的全無痕跡。必須如此,正義傳說劍如此認為,否則哪怕成了碎屑,也會被人供奉,也會有許多的眼淚,滴在那已粉碎的屍身上。


  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發生的情形。


  異變,結束了,然後異變引起的變故,僅僅是個開始。


  西明國,南風國,上清國,同時傳出不知哪裏冒出來的說法,這是蒼天和神明的憤怒,是對塵世間所有人的警告。蒼天和神明為何震怒如斯?


  三國皇帝的荒唐行徑,瘋狂行徑,成為了最能成為理由的理由。


  是的,這是最合理的理由,因此,這理由足以讓大部分人去相信,只要足以讓大部分人相信,這就是真實的理由。原本動蕩的西名和南風,更多的叛軍如雨後春筍般冒起。


  有些是兩國原本各地有一定影響力的權貴或世家組建的軍隊,有的是民間妄圖一步登天的平民,有的是真正想維護人間公道真理的文人為首的義軍。南風國和西明國,徹底的不存在了。


  只剩下了那名字,只剩下部分苦苦支撐,希望有一日光複朝廷的群體。


  上清,亦陷入混亂的危機,明帝暴斃于黑夜來臨之時,即使本來只是巧合,但是在如今的光景下,巧合也不是巧合,是觸怒蒼天和神明的最後禍手,罪不容赦的存在。


  三國中,都有些人異口同聲的高喊著“蒼天已怒,末日將臨,舊朝不覆,大地不存。”響應者之多,之快,實在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真正的混亂年代序幕,正式拉開。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4
第七節

朝廷在亂,江湖也在亂。
  紫宵山頂,便是引發那如同末日降臨的源頭,紫宵劍派存放幾千年的正義傳說劍,在這場變故中,失去蹤影。盡管紫宵劍派一再努力封鎖消息,怎奈那日實在有太多紫宵劍派弟子見著了天空的打鬥,見著了一切。


  這些人中,卻又不乏些非門派中人,例如派內某個男女弟子的戀人,更或是情人。況且,哪怕沒有這些人去傳播,也總會有派內弟子將當日的情形如同秘密一般告訴親友。


  總之,本就不可能真正封鎖住。只是,紫宵劍派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會傳播的如此之快。


  紫宵劍派名聲一時間一落千丈,甚至有不少江湖人猜測,那些說辭,根本就是紫宵劍派的人蓄意編造。正義傳說劍或許真是自己離開,不過是拋棄了紫宵劍派。


  江湖上哪有紫宵劍派所描述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如果那女人真有讓天地變色的可能實力,怎麼可能幾千年來一直不被人知曉。這說法得到江湖中人的普遍認同,無論紫宵劍派為此如何聲明,仍舊無濟于事。


  正義傳說劍的象征性,早已植入江湖人心,喪失了正義傳說劍,紫宵劍派再沒有了讓人不得不低頭,不得不尊敬的理由。江湖上幾千年來,唯一的純女性門派靈鷲宮,勢力和實力本就強大,當今的第一高手,更是靈鷲宮掌門人風華。


  華山派,武當,均是使劍。華山派從不認為門派武功不如紫宵劍派,四大門派,這三大門派,實力,弟子數量,都僅次于紫宵劍派,這三大派供奉著傳說級高手的雕像。


  三派至此之後,對待紫宵劍派的態度,已經大不如前,若非仍舊顧忌紫宵劍派的江湖勢力,恐怕定要公開恥笑紫宵劍派是被傳說拋棄的門派了。這有一種通俗的說法,該叫幸災樂禍。


  敵之勢弱,己之勢強,門派之間,至少,在眼下的這個江湖,不是鐵板一塊。


  ……


  朝廷混亂動蕩的名目繁多的叛軍,其中有一支勢力最為龐大,人數最為廣多的,奇跡一般的聯盟。這支叛軍冒起的時間並不太長,准確說便是末日來臨般的日子過後,那口號,便是這支叛軍喊起來。


  說它如奇跡一般,全因為這只叛軍,竟然跨越了國度建立形成,仿佛一夜之間,西明國,上清國,南風國,就突然湧出大量投入這支叛軍的人民。有極少數的叛軍,很懂得配合時機的將部隊命名中取個黑字,這支叛軍能便叫黑怒。


  叛軍的首腦,名陳到,多年前,此人就名楊各國,在各國尋常百姓中,鮮有人不知道有一個修道的半仙之體,寶賢上人。陳到便是保賢上人,關于陳到的民間傳說很多,不過,只需要知道,各國民間,都相信此人具備呼風喚雨的神奇能力,便夠了。


  確實夠了,陳到的徒弟很多,若幹年前就很多,因此,憑借本來的聲望,竟然創造了如今的奇跡。


  中秦仍舊顯得很穩定,至少中秦國中的黑怒軍,人數就不多,雖然也有,卻完全不足以對朝廷軍隊產生什麼沖擊力和威脅性,而且中秦的黑怒軍,卻也不敢舉起任何分裂中秦的旗幟。


  風流把自己自己軍隊的旗幟,也改成了金色加黑色。風流認為這很必要,大勢所趨,如此一來,對于自己所率領的部隊而言,也能產生一種安慰作用,仿佛,加了黑色,這些人就是一支順應蒼天和神明道路的正義之師般。


  接連的變故,讓風流覺得很不簡單。三個國家接連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就不應該是巧合了,風流覺得,事情背後另有文章。風流甚至懷疑,是否根本是中秦國准備多年,突然發動所引起。


  為何中秦就如此平靜?這是不少人的疑問。


  ……


  中秦皇宮,一條讓人難以覺察的影子,快速的穿梭移動著,移動著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面前的路,被人檔住了。檔路的人沒有叫喊,既沒有喊叫著有刺客,也沒有喊叫著抓飛賊。


  檔路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中秦後宮之主,碧落妃。


  此刻的碧落妃,神色已不再如平日那般,冷漠的不見一絲情緒波動,眼神有些哀愁,定定的注視著風華,兩人,似乎是認識的。風華難得露出一絲微笑,“我早聽說,其實你進了後宮。不過一直很難相信會是真的,我之所以到現在才來,還是怕從一開始就會撞見你。”


  碧落妃聞言,神色更見落寞,“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風華輕笑出聲,輕手撫著身側牆壁,眼神閃爍的道“你該能想到。倒是你,既然自私了,卻又去無私,你後悔麼?”


  你後悔麼?


  碧落妃瞳孔一縮,輕咬著嘴唇,臉下意識的別去一邊,久久不語。風華笑了,“既然撞見了你,我終究不忍心讓你太難過。我多給他幾年時日好活,對于中秦,我也破例不會做的太絕。三年吧,三年後的今天,我會再來。”


  碧落妃目光重新投到風華臉上,似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終究沒有開口,風華露出微笑道“你該知道,因為你,我已經很寬容了。我相信你不會把不該說的事情告訴別人,三年後,我再來。我知道你心裏該很後悔和難過,可是,你是自找的,比誰都還活該……”


  風華無聲無息的消失離去,碧落妃眼中,隱隱泛著淚光,此時皇宮裏的太監從殿外遠遠行至,傳達著皇上快到的消息,碧落妃臉上的哀傷,瞬間收起,變的如尋常般,淡漠的沒有一絲情緒。


  一並被藏起的,還有那未曾滴落的淚水。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5
第八節

殘韌和小黃返回軍營後,殘韌便獨自前往柔可夕的統帥大帳,只是,在大帳門口時,殘韌停下了步子。大帳門的兩名女護衛,如同沒見著殘韌到來般,仍舊目視前方,時而環顧兩旁,注意著周遭的動靜。
  殘韌的存在,仿佛是透明的。


  因為殘韌沒有主動開口打過招呼,因此,她們也不無法,跟殘韌關系親近些。殘韌之所以停下腳步,並不是突然想跟這兩人打招呼交談了,而是聽到大帳內,有不少的聲音。


  不少男人的聲音。


  “統帥,按規矩這俘虜該由末將等看管,統帥將她留在身邊,萬一出了意外,末將等如何擔待得起?”殘韌便聽見了這麼一句話,接連的有數個男將,開口附和著,其中更有一名女將聲音,似乎也是認為有此必要。


  “不必多言!難道你們認為本帥的武功還不如你們了嗎?”柔可夕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含著怒氣,大帳內一片靜默。突然一個男人開口道“可夕……”柔可夕怒聲開口道“王將軍!這裏是軍營。”


  那男人不以為然道“可夕,我跟你哥從小玩大,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今天親自過來,你難道這麼點面子也不給我?”“王將軍,若是你繼續如此藐視軍規,休怪本帥不講情面!”


  那被稱做王將軍的男子,卻也不生氣,笑笑道“好吧,可夕統帥,既然你牛脾氣又犯了,我自然也不跟你硬碰。誰不知道你脾氣來了,是萬萬碰不得的。我找你哥哥去,讓你哥哥來說,或者你姐姐也行。”


  殘韌讓到大帳一側,裝作尋常被傳訊而至的將領般。帳門被人掀了開來,一名身著發亮銀甲的男子,身後跟著幾名男女將領,趾高氣揚的從帳門跨出,對大帳門口的兩名女護衛和殘韌,看也不看一眼,就那麼徑直去了。


  待得一行人走的遠了,殘韌這才掀開帳門,行了進去。


  柔可夕真滿臉憂色,見著殘韌,心下一喜,卻想到千若正在身旁,脫口而出的親昵稱謂,只得硬生吞回肚子裏去。“夕,剛才是怎麼回事?”殘韌倒是不覺得拘束,蓮連忙搬了張凳子,殘韌一把接挨著柔可夕坐下。


  柔可夕臉色微紅,側目看了眼千若,見後者神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按軍中的規矩,千若應該由專門負責看押俘虜的將領守著,他們這是尋機鬧事。”柔可夕輕聲說著。


  殘韌心下明白,定是方才那人為千若的美貌動心,想盡辦法的想指染之,柔可夕卻偏偏袒護著。柔可夕當然不好意思把話說明白了,這種場合,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那個穿銀甲的是誰?”


  “他叫王練,是王家的人,倍受王家長輩器重。跟哥哥關系極要好,從小一起玩到大,若非如此,夕早就命人把他拖出去罰以軍棍。”柔可夕輕聲答道,殘韌心下明白了,那人跟柔可名的關系,如同自己跟風流般,特別親密。


  “那就把千若給他看管,既然是可名的好友,犯不著為個外人鬧的你們都不好做。”殘韌語氣平靜的開口道,在殘韌覺得,跟千若雖然算是認識,卻一點也不熟,更談不上有什麼交情。


  實在覺得,就為千若讓柔可夕兩頭難做,完全沒有必要。殘韌不覺得自己有必須保護千若的義務,更沒有非要保護她的念頭。雖然千若,非常美麗,不過,這跟殘韌沒關系。


  殘韌的話,讓正在斟茶的蓮,陷些把茶水灑了出來,柔可夕愣呆著盯著殘韌,連千若,都輕咬著下唇,眼神複雜的將視線轉了過來。這確實有點不對勁,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換作一個正常的男人,就算不認識千若。也肯定會盡量讓千若避免受到侮辱,也會下意識的生出一股想保護她的念頭,這是一種對超常美麗異性的自然親近和愛護之心。


  換作心理不正常的男人,會想盡辦法蹂躪她。殘韌的態度,確實很不對勁,也難怪三人,如此失態了。


  柔可夕覺得,可能殘韌根本不知道當俘虜的下場。“軍營裏的人,對俘虜做的事情,都很過分,而且,一旦把千若交到下面去,夕就很難插手去管了,只有在身邊,別人才不敢做什麼。”


  “管他們會做什麼,沒必要為了她,讓你難做。若是可名和可雲真為這事親自來了,以你脾氣,肯定還是硬給頂回去,為個不相幹的人,折騰的可名和可雲面子大失,還讓人把你給恨了,何必?”殘韌好整以暇的端著茶水輕飲,蓮泡茶很有些本事,殘韌覺得比府邸裏的侍女,手藝好多了。


  柔可夕態度堅決的道“不行!如果千若會武功,曾經山過戰場,投身軍旅過,那相公既然不在意,夕自然不會理睬。可是千若根本不會武功,只是尋常女子,怎麼能讓她遭受不應該的痛苦。”


  殘韌倒是不理解了,側目掃了眼千若,心下暗想,這千若確實有本事,這麼一天的工夫,竟然就讓柔可夕這麼護心甘情願的袒護著。殘韌掃視的目光,跟千若緊盯的目光碰個正著。


  千若似是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殘韌,我現在大概明白,中秦的旖旎公主,為什麼會把你恨到那種程度。”殘韌不明所以,也就懶得接話,自顧喝著茶水,倒是一旁的柔可夕,心念一動,有些明白了千若話的意思。


  柔可夕也是女人,同樣是個漂亮的出眾的女人,細細一想,當然能感同身受般,明白千若方才那會的感覺,確實,殘韌的態度,能讓一個女人把他給瞬間恨上了。


  蓮現在真的相信殘韌根本沒對旖旎做過什麼了,蓮也很漂亮,雖然不及千若和柔可夕,但在軍中,也是吸引無數人目光的存在。蓮雖然相信了殘韌,卻又覺得,這完全是殘韌活該,一個如此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確實該多受些教訓才對。


  柔可夕陪著殘韌,閑聊了陣,殘韌茶也喝夠了。再過一會,就是軍中例行的將領會議,殘韌也該離開了。殘韌還沒步出門外,帳外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已傳進帳內,帳門被人掀開。


  大帳護衛沒有通報,這種情況很罕見。只有少數人擁有這種權利,柔可名便是其中之一。


  柔可名的身旁,跟著王練。來的確實夠快,看來柔可名對王練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敷衍和馬虎的態度。柔可名乍一見著殘韌,微微吃驚,隨即露出微笑,招呼著自己和王練身邊的隨從退出去遠遠候著。


  這才開口道“練,可夕成親時你在外征戰,還沒見過殘韌吧?這是殘韌,我妹夫。”王練進門之時,壓根就沒在意殘韌的存在,聽柔可名這麼一說,這才打量起殘韌來,臉上露出不太像是做作的笑容,開口道“我是王練,柔可名最要好的朋友。早就聽說過你,今天卻是第一次見著。”


  柔可名見兩人對彼此的印象似乎都還不錯,心下卻也大快,畢竟王練是柔可名最要好的朋友,柔可名當然不希望兩人之間會不融洽。殘韌卻也看出兩人的交情,王練此人明顯心高氣傲,不怎麼把別人放在眼裏。但卻一聽是自己是柔可名的妹夫,立即主動對自己示好,顯然心下有種,對柔可名的親近之人,也有了自然的親切之心。


  甚至到了很自然的放下自身傲氣的地步,這當然不是尋常交情會發生的。


  柔可夕早知兩人來意,見著兩人自然高興不起來,卻仍舊耐著性子對柔可名問好,只是最裏喊的卻是大統帥,沒喊哥。柔可名也不在意,柔可夕在軍營裏,除非心情特別好時,否則見著自己和大姐,從來只用上下級稱謂。


  為這事,還曾被柔可雲責備過。


  柔可名人一落座,單刀直入的開口道“誰是千若?”
殤嵐 發表於 2009-2-1 17:35
第九節

營帳裏人不多,誰是千若,其實很明顯的問題。
  柔可名之所以直接問,只是為了更快速的進入話題,盡快的了解到柔可夕的態度,柔可夕介紹千若的說辭,能讓柔可名輕易判斷出柔可夕會對這個叫千若的俘虜,予以何種程度的袒護。


  柔可夕卻沒有說話,心下正思索著,是否該把柔可名給硬頂回去。像殘韌說的,為一個外人,鬧的大家都不快,真不太必要,何況,是自己親哥哥?千若輕聲“小女子便是上清國俘虜,千若。”


  柔可名仿佛這才發現千若存在般,打量起來。隨即笑著道“難怪,確實讓人難以忘卻,上清國竟有這般佳人。可夕,這千若,就由我帶回去看護吧。畢竟你不涉及外交,連那上清太子,我也一並帶走。日後跟上清國朝廷交涉罷了,就直接送還他們。”


  王練並不是個很讓人討厭的人,至少,此刻並沒有因為柔可名的出面幫助而顯示出絲毫得意之色,自顧跟殘韌說著話,仿佛千若的事情,跟他壓根就沒關系似的。


  殘韌判斷王練是個極有氣量的人,若是心胸狹隘之輩,此刻多少會現出些解氣的神色,哪怕不故意盯著眼下心情矛盾的柔可夕,也會將真正的注意力放到柔可夕身上,去通過柔可夕此刻的矛盾,平複不久前碰壁後的氣憤感。


  “哥,千若在我這裏呆的很好,沒必要大老遠的移去你那。”柔可夕終于開口了,卻沒有硬生的拒絕,語氣更像是哀求,希望柔可名能放過千若的味道,柔可名心下舒服了些,畢竟自己妹妹仍舊是顧著當哥哥面子的。


  柔可名笑著道“練,你說呢?”


  王練著才將視線放到千若身上,而此刻,千若卻是輕咬著下唇,緊緊盯著殘韌,王練心念一動,笑著道“可名,我說可夕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原來這千若對殘韌有點意思,恐怕是我奪了殘韌所愛了。罷了,今天還是初次跟殘韌見面,這面子我哪能不給?殘韌,說實在話,我對你可是佩服的緊,連中秦的公主都敢指染,換了是我,我肯定有這色心,沒這色膽。我們是自家人,別見外,以後多來往,我向來熱衷此道,有空我們好好探討探討。”


  柔可夕臉現怒色,王練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人,從小對柔可夕就很照顧,視做自己妹妹一般看待。但是柔可夕一直無法很喜歡王練,也難親近的起來,就因為王練太風流,王練的私生活,實在不堪之極。


  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背下了十幾樁風流債,這等習性,柔可夕哪能對王練完全親近得了?偏偏王練對這方面的事情,從不做作虛偽,雖不至于到了引以為榮的地步,但是也絲毫不以為恥。


  殘韌心下默然,難怪王練對自己如此親熱,恐怕很大程度上,以為自己跟他一般,特好此道了。殘韌側目掃了眼千若,心下卻懷疑,千若根本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王練或是柔可名誤會,借以讓自己脫離危機。


  千若對殘韌或許不是很了解,但是至少知道殘韌是一個不喜歡事事解釋的人,只需要知道這一點,那麼眼下就足夠了。


  柔可名聞言笑笑道“既然如此,那千若就繼續留在這裏好了。說起來,殘韌新兵訓練結束後的成績很了不起啊,實在讓我刮目相看,差點就破了可夕當初在軍中創下的記錄。升遷的速度更是驚人,可夕恐怕還愁著怎麼幫你多積累點功績,你卻已經一口氣連跳七級。了不起!”


  柔可夕聽的柔可名誇獎殘韌,心下頓時大快,引為自豪。殘韌的表現確實讓人驚異,雖然說多少有點運氣成分在,但是若不是有實力,又怎可能把上清太子和千宰相之女生擒活捉?


  殘韌無可無不可的笑笑道“並非我一人之功,若不是小黃本事過人,統領有方,三小隊也不會創出這般成績。”柔可名聞言來了興趣,開口道“小黃是誰?”


  柔可名自然不知道,柔可名有興趣關心殘韌的表現和成績,卻不會有興趣理會三隊其它人的表現如何。聽得殘韌提到此人,卻是來了興趣,殘韌表現實在讓人驚異,讓柔可名也心生更多好感。


  認為柔可夕眼光確實不賴,挑的丈夫,確實不簡單。既然能被殘韌推崇,那麼這個叫小黃的人,一定也有不尋常的本事。殘韌簡單的說了,柔可名沉吟著道“難得今日有空,殘韌你和練也是初次見面,我做東,叫上那個小黃,我們一並出去喝酒。”


  柔可夕急道“哥!殘韌昨天才跟小黃喝了一宿的酒,哪能還喝。”王練目光轉到殘韌臉上,滿是欽佩之色,“殘韌,高啊!實在高!可夕這樣的女子,都能被你手到擒來,可見本事實在非同凡響,更讓為兄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卻是,殘韌你竟然還能一邊花天酒地,風流快活,一邊把可夕哄的這般心甘情願。實在厲害!”


  王練說罷,不待別人開口,接著拍扳道“今天我作東,可夕,剛才你可是大折了我的面子,既然你擔心殘韌撐不住,你也一並去做陪,替你相公檔酒。還有這個千若小姐,也不能拉下,我今天可是忍痛割愛,殘韌一定不會小氣的連讓千若幫忙斟斟酒都不樂意吧?”


  殘韌心下暗想,你把千若拉去搶樓賣藝都幹我事。


  柔可夕搖頭道“不行,今天的軍務還沒安排下去呢。”柔可名大手一揮道“就你忙,當個上將時就比我還忙了。本大帥命令,今日的軍務會議臨時取消,安排一如昨日。這是軍令!”


  柔可名這麼說了,柔可夕自然不再多說,仍舊道了聲屬下領命,邊吩咐著蓮稍後負責傳達下去。柔可名和王練,殘韌三人已經連塊行出大帳。


  喝酒的地點,不是在青樓,但是,仍舊有美麗的女人做陪,不知道王練從哪找來的女人,絕對不是青樓的姑娘,殘韌幾乎可以肯定,因為那份氣質,不該是在青樓那種地方能具備的。


  該是頗有身世的千金大小姐。


  小黃來的時候,顯得很拘束,因為見到了自己統帥血銀手在,若不是見殘韌顯得毫不拘束,小黃恐怕會拘束的抬抬手都擔心會否不合禮數。殘韌本不想叫小黃來,因為小黃若是來了,也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殘韌實在不想柔可夕因為自己被人說三道四。不過柔可名說無所謂,遲早是要知道的,何況既然這小黃跟殘韌交情不一般,本事又不尋常,日後定回是殘韌心腹大將,更應該讓他知道。


  “小黃,這是柔可名,南方前線總統帥,這是王練,北方前線上將,這是我妻子,柔可夕。”殘韌不得不負起彼此介紹的責任,柔可名打量了小黃一陣,十分溫和的打了聲招呼。


  小黃卻是強自鎮定,仍舊以柔可名軍職稱謂,柔可夕開口道“小黃,這裏不是軍中,不必如此拘謹。”柔可夕的話,效果不大,畢竟柔可夕本身,在軍中長期積累的威信在哪放著,小黃哪能說放開就放得開?


  酒喝得一陣,小黃漸漸也不再過分拘謹了,見著柔可夕和藹溫柔的一面,似乎也不那麼懼怕了。柔可夕喝了不少,王練想著法子的要柔可夕喝,王練理直氣壯的說是報複,報複柔可夕早前讓他大失臉面的事。


  “小黃,我聽殘韌說了些你的事情。覺得你很有些本事,我很希望你能到我手下做事,不知你意下如何?”酒過幾圈,柔可名突然開口道,柔可名當然不可能真的搶將,小黃哪怕再能耐,恐怕也無法讓柔可名渴望到了非想從殘韌身邊挖過去的程度。


  殘韌心下一凜,柔可名這麼說,定是故意的,為何故意?只能說柔可名對小黃產生懷疑,理由只能是,小黃一定有些什麼地方,讓柔可名覺得不對勁,也就讓柔可名覺得不放心。


  小黃顯得有些吃驚,思索片刻開口道“多謝總帥大人如此抬舉。不過末將對戰友有了難以割舍的情懷,此外,血銀手統帥一直是末將崇拜的對象,如今更知道原來好友銀竟是殘韌,更加希望留在血銀手統帥手下任職。只能謝絕總帥大人的美意了。”


  柔可名笑著擺手道“不必在意,我只是愛材切。難得你如此重情重義,這是好事,我自然不會難為你。真是期待你日後的表現,相信你定能大放光彩。”


  這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是酒後,柔可名卻神色認真的對殘韌道“這個小黃,恐怕是個大奸之徒,不過未必有什麼太懷的心思,寶劍雙刃,就看你用與否了。”柔可名見殘韌沉默不語,笑著道“也難怪你覺得費解,不過新兵結束後,突然被朋友真實的身份震驚的事情,多的很。”


  “無論是我,還是可夕,或是以前的太子殿下,在進入之初,都是瞞著自己身份的。所以,各種人的正常反應,我都見的多了。小黃的反應不尋常。”柔可名耐著性子解釋著道,殘韌神色一冷道“也就是說,他或許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柔可名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柔可夕心下有些遺憾,這種事情過去發生過很多,對于當事人而言,沖擊卻是不小,原本以為純粹的交情,突然發覺原來背後竟然充斥著目的和動機時,那份交情的價值,突然就喪失了。


  這種感覺不好受,可是柔可夕無法幫什麼,總是無法避免的,要承載這些。身份帶來高起點的同時,卻也帶來更多的苦難和波折,從來如此。


  殘韌輕笑著道“我不懼怕雙刃劍,人在使用工具的同時,同時也是被工具使用著。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工具,只有工具被遺棄,或是工具不得不承認自己僅僅是個工具時,才能見分曉。我不介意多一柄寶劍。”


  柔可名拍拍殘韌肩膀,微笑著道“那就好。這人倒也確實是個人才,用的好,日後對你的助益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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