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1168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39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二五節 掌櫃婚宴二

    布幔的一頭能看到主席台,主席台下四周是火盆,主席台上方用木搭了籠子,上面也放著銅鏡,更有長串的燈籠掛下,把主席台照的格外的光亮。“夫妻對拜”跟著這聲喊,底下一幫人起哄。

    劉鷹笑了笑,去看了看火盆,今日沒什麼風,晚上很涼,這火盆倒是有取曖的功用。劉鷹是怕有風,在下風口就會很熱。今日的主角不是他,他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于是,劉鷹往大門口那邊走去。大門外,瀏陽爆竹的金掌櫃居然也在,他看到劉鷹過來,馬上過來招呼。

    “劉爺,伙計們已經弄好了,半個時辰後,一聲令下,這邊就開始放炮。”

    “金掌櫃,小心著點,這炮是軍中真家伙,別傷著人。”

    “不妨事,在瀏陽和桃江那邊都試過了。”

    今日的煙花可是用炮打到天上去的大家伙,不是以前手指粗細的小玩意,劉鷹看到這東西也是吃驚,不過也打心眼里佩服王動,這小兄弟真是什麼都懂。

    劉鷹往主席台走,走一半時,听到了火炮轟鳴,禮成了,拜完,敬完酒,王爺也說完話了。煙花開始了。

    只看得一條火龍直竄夜空,在空中爆開,綻放出巨大的紅花,夜空為之一亮,星辰失,明月暗,所有人的眼前一亮,張大了嘴,噢-啊!炫彩之後,又是黑夜和寂靜。

    數聲炮響,能听到煙花帶著嗖的風聲,在暗夜色,個個斂聲拼氣,猛的听到了爆裂的聲音,天空中又綻開了金色的花朵,那巨大的金花在空中,凝固片刻便散成碎金,在夜空中閃耀,轉瞬又復歸暗夜。

    接下來一排的火龍珠,個個呼嘯而上蜿蜒直飛,嗖嗖嗖嗖,一條火龍接著一條火龍,一排火龍,把不遠處的那片天,闢出一片光亮。

    劉鷹看了一會,轉過身繼續往主席台那邊走,也沒去看那流光眩彩的煙花,身後的炮聲,煙花爆裂聲,還有周圍紅黃白藍時明時暗,這會他想的是,今日王動大喜,可不能出什麼差錯。到台前時,煙花也結束,台上新人已經散去了,他只看桌子排成半圓,有兩層,王爺,候爺坐在最外層,第一層坐的是家長,花團綿簇,人面映紅。本來還多看兩眼,不過沒看到王動,他知道,王動已經領著兩們新娘到邊上的屋子里休息去了,在那里,新會換身衣服,兩位新娘也休息一下,然後,廖管家和劉鷹送他們回王宅,送完人他們兩還要趕回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做。所以,劉鷹馬上回到了學堂馬棚,把牛車趕了出來。

    因為王動喊劉哥,劉秀珠也喊,所以張萍也跟著喊劉哥。

    王動笑著說︰“劉哥,兩們娘子可是交給你了。好不容易才哄到手的,你可別弄丟了。”

    劉鷹笑了︰“東家,兩個大活人都會弄丟,那還了得。”

    王動把兩們娘子送上牛車,自己就被楊剛喊回了喜宴現場,劉鷹則和廖管家一起,駕車回了。跟著回的還有漕幫的那幫好手,這會要把嫁妝拉回了,一隊人馬往王宅而去。

    王宅的那個大大的孔明燈還在空中飄著,劉鷹遠遠的就看到了。王宅里比往常要安靜,今日的主場不在這城,綠柳和廖管家的兒子在弄茶點,這是為兩位新娘準備的,另外還有幾位大老爺們,陳澤和楊剛這會可都是住在王動的府宅里,要防著他們酒喝多了,綠柳吩咐煮好了醒酒湯。

    新房準備了兩間,兩個新娘一人一間,其實裝修的時候,是裝修了三間,另一間是王動睡的,本來張萍還說沒必要,王動則說,萬一哪天應酬到很晚回來,人醉醉的,一身酒臭,那會還是一人睡比較好,于是就多準備了一間。這個多準備的一間,極具現代風格,床是超INGSIZES的四五個人在上面滾都沒事,蚊帳是吊在頂上的,這讓張萍看了非常喜歡,但她家里早早就準備好了蚊帳,只能作罷。王動按著宜家的沙發自己搞了一個大L型的沙發,茶幾邊上是個小書櫥,另一邊是梳妝台,還有一人高的銅鏡,所有的新房里都了個壁爐,省的放煤爐麻煩。

    考慮到晚上要掀紅蓋頭之類的,兩位娘子會在王動這個大房間等他。不過她們倆回來後,便好不客氣的,卸了妝,開始大吃大喝。

    “綠柳,今晚你陪王大哥,穿著這身衣服,累死了。”張萍叫苦不迭。

    “春宵千金,萍夫人怎麼可以說這種話。”綠柳笑了。

    這稱呼是王動定下的,下人都統一叫夫人,萍兒就是萍夫人,劉秀珠就是秀夫人,但王動也發話了,綠柳不用叫,只接按著年齡排就行了,但綠柳不敢,自己還是定位在個丫鬟頭之的角色。

    “柳夫人,一到京城就張羅你的喜事。讓你也受受這個苦,這鳳冠真是重,脖子好酸。”張萍還在那訴苦,不過臉騰的紅了。

    劉秀珠倒是一言不發,笑著喝茶。

    “秀珠姐,看你好象一點事都沒有,還是劉女俠厲害呀。”張萍又說劉秀珠。

    “呵呵,萍妹妹,要不,改日跟我一起練武?”劉秀珠逗她。

    “那還是算了,更累更苦,這會是一時,跟你練武,寒伏天都得搭進去呢。”張萍一吐舌頭,“那個蓮子羹還有不,再來一碗,廖柱,你這里放了什麼東西了,怎麼這麼多花樣?”

    “萍夫人,里面有薏米,有紅豆,桂圓,還放了桂花。”廖柱回話。

    “桂花,怪不得這麼香。你怎麼想到放這個的?”張萍顯然很興奮。

    “東家讓放的。”

    “秀珠姐,你說王大哥怎麼就什麼都懂呢?”張萍一臉的幸福。

    “晚上你自己問他呀。”劉秀珠也是陪著在笑……

    主席台上一個個的小桌,新人走,女眷就換到下面去了,上面的小桌排成了幾字型,上面的各位都知道,第二日王動就要進京,所以個個都沒有為難他,別人喝的是白沙喜酒,王動喝的是甜米酒,敬完後,也就沒什麼事了,只是一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說些場面上的話,當然不是取笑劉老大人就是拿劉知府和張晉湘說事,今天是大喜,大家隨便說。看著王動也煩,明明是個新倌,是個被捉弄戲弄的對象,但卻不能鬧騰,所以也就由著他到下面敬酒去了。

    “湘翁,听人言,靜之是你在桔子洲撿回來的。”岳陽知府發炮。

    “竟有此事,明日本王也去桔洲侯著去。”谷王也跟著起哄。

    “大人說笑,偶遇而已,巧合罷了。”張晉湘笑著回。

    “那劉大人呢,據說是在岳麓山登高時相的女婿。”這個岳陽知府不知從哪挖來的小道消息。

    “呵呵,汪大人,明日我保舉你做錦衣衛指揮得了,怎麼就摸的這麼清楚呢。”劉煮安笑的很得意。那日還真就喜歡上了,不過沒想到能成為自家女婿,不過這個女婿,他這個做父親的可沒出半點力,全是自己女兒勾來的。想到這里,他又覺得自家女兒還是有些手段的。

    “王爺,下官斗膽請王爺領個頭,一起保舉靜之入仕如何。”汪大人這話說的很是時候,摸準了王爺和在坐的一幫人的心思。

    “本王也是思量著,靜之如此人才不為官,實在是可惜了,不過靜之多次推辭,想必另有籌劃。”谷王知道王動要入京,喜憂對半,喜的是王動前些天,已經向谷王表了忠心,並讓谷王幫忙打通湘西的關節,好去那里采礦,名義上是三湘商行在做買賣,但暗送谷王兩成股,王動西洋的生意,也會搭上谷王一份,條件是谷王要幫忙在皇上面前說說貿易的好處,當然了,到時是王動主講,幾位能說的上話的王爺和大人們敲邊鼓。按著王動的估計,這兩項可以保證王府有一兩萬兩銀子的歲入。憂的是,王動進了京,真被皇上大用,那很有可能以後想收攏王動,依靠王動幫他賺錢就沒希望了。

    “王叔,汪大人此議甚好,孟烷回去可說動父王附議。”楚王世子朱孟烷這會還是很服王動的……

    這些話在座的都愛听,不過王動沒听到,他這會在底下敬酒呢。廖管家拎個酒壺跟在邊上,只要王動杯子一空,馬上倒滿。

    “大掌櫃,敝人江春旺,跟著瀟湘記做點調料生意,今日過來為大掌櫃賀喜。”噢,上次的孜然和芥茉好象是他弄來的吧。

    “大掌櫃,小的龐光大,家里也開個酒坊,不過我家那貨色與大掌櫃的白沙液比就差遠了,以後還望大掌櫃提攜……”這個名字好,膀胱大,家里開酒坊的,說不定是酒撐出來的。

    “大掌櫃,小的季福來,呵呵,大家都叫我雞頭,衡陽有個養雞場,瀟湘記的雞……”呵呵,還真有點雞的樣子,牌子長且尖。

    “大掌櫃,本人常守銀,……”這名真是叫對了,看你目光無神,頭頂無毛,縱欲呀!……

    “靜之,過來吃點菜,墊墊肚子。”柳老板看著王動一直在敬酒,轉到女桌這邊時,便招呼他坐下來,她比王動大十多歲,把王動當自家小弟在看。

    “呵呵,還沒敬柳老板酒,怎麼可以坐。”王動話還沒說完,廖管家酒又倒上了。

    這桌坐的都是女眷,以三湘商行那幫麼股東的夫人們為主,當然還有幾位小姐在坐,女桌靠主席台近,被布幔圍的最緊的就是這幾桌。這些個夫人們,這會都在瞄王動,心里想,一次都可以娶兩,下次,說不定自家女兒還是有機會的。當下,個個都對著自家女兒施眼色,結果還沒來得及動作,王動就被人拉走了……

    “楊剛,當初你在漕幫的時候,董標待你如何。”董標這會在折騰楊剛。

    “董舵主什麼話,你不把楊剛當兄弟了嗎?”楊剛舌頭已經有點大了。

    “好,自家兄弟,不用多說,滿飲此杯。”董標一仰脖子,一杯下去了。

    “我,我已經……”楊剛看成董標那堅毅的表情,下面的話說不下去了,也只能喝酒。

    “楊兄弟,你一日入過漕幫,永遠是漕幫的兄弟,我這杯。”嚴幫主發話,舵主的酒已經喝了,幫主的酒還能不喝嗎。

    “幫主!”楊剛喊了一聲,別的話也沒多說,又是一杯。

    “舵主,幫主的都喝了,我們幾個老兄弟也不為難你,你一杯就行了。”漕幫長老發話。

    “陳長老,你這不是折殺小的了。”楊剛這點素質還是有的,當年他也就是董標的軍師,長老們在幫的級別還在舵主之上,長老們話說的漂亮,但你卻不能亂了禮數,于是到場的兩位長老又是一人一杯。

    還沒等余下的堂主發話,楊剛已經把他們嘴堵上了︰“楊某先干為敬。”

    “保媒的是哪位?”不知誰又在問,楊剛一听,人都要暈倒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0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二六節 掌櫃婚宴三

   王動是被鄭春拉過來的,拉他過來去敬酒,鄭家過來的可是鄭春的父親,也是一家之長,老頭子早就想著讓兒子接手家業了,結果鄭春偏偏不願意,結果弄到最後捐了監生。這其實蠻好玩的,早期入國子監的才能叫監生,到了明朝花樣就多了,主要也是朱元璋管的寬。明朝監生分為四類︰舉監、貢監、蔭監、例監。舉監是指參加京師會試落選舉人,復由翰林院擇優送入國子監學習者。貢監是以人才貢獻入監之意。洪武初規定,凡天下府州縣各學,每年貢舉一名到國子監學習。後來名額略有變更,但因貢舉學生的標準徒具虛名,致使僅以食廩膳年久者為先,往往是一些年長而無學識的人入監學習,所以監生成績差劣。蔭監是指三品官以上子弟或勛戚子弟入監讀書的學生。例監是指因監生缺額或因國家有事,財用不足,平民納粟于官府後,特許其子弟入監學習者,故又稱民生。反正這四樣,一是可以照顧有關系的,另就是為有錢人開了方便,開始朱元璋是嚴格控制例監的,結果朱棣不一樣,他上台後要做用人,又要收買人,放了個口子,所以一些匠戶和商戶也紛紛捐錢買臨生。

    回到鄭春身上,他老爹動足了腦子想拉他回來接生意,可這家伙就想著玩,在長沙府他日子是過的很爽的。結果當長沙的瀟湘書局崛起後,他老爹差人過來打听情況,順便也是過來看看他,結果那人回去的時候,帶回了整車的書,瀟湘書局出的新書,另一個驚人的消息是,他兒子做了瀟湘書局的掌櫃。自已培養了這麼多年兒子,居然跑去給別人家打工了,太讓他郁悶了,于是老人家跑到長沙來領鄭春回家。

    鄭春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帶著他上瀟湘記吃了一餐,然後又領著他去書店坐了會,最後是帶他去了學堂那邊的印書的工坊,最後對他說,這些都是王動這個人搞出來的。

    老人家能做到族長這個位置也不是簡單的,長沙瀟湘記與九江府的不一樣,不是說里面的東西和菜樣,而是感覺,人在里面吃飯感受到的里面的氣氛。小二伙計們穿的衣服,忙碌的身影,還有擺碗碟時的麻利。在書局里,他發現,書也可以這樣擺的,居然書局被布置成了一個大的書房,還有租書。到了印書館,他震驚了,他知道自家經營了幾十年的書社和這一比,算是小巫見大巫。這里居然用的是水力,水車也可以這樣用,他真是沒想到,還有就是這排的日程,光印書這一項,他看到已經排出了六七十本待印,而這些書目,都是他前所未聞的。更讓他吃驚的是,這些書,有十多本是王動這個人著的,這不是神人是什麼人。他沒話說了,老實回家,只是想著怎麼把自家的生意綁到王動這架機器上。

    鄭春領王動過來,但不只是為了他鄭家,這桌坐的還有黃州的陳家,不過這會陳澤沒和他們一起,他是王動的一枚棋,正在四處竄聯,另還有一個是荊州茶商的江家,江家和陳家以前只是知道對方,結果在楚王造他的王府的時候,這兩家踫頭了,他們牽頭,組織了一大幫荊楚的商人,為楚王買單,這過程中,兩個大富商相知相熟了。陳家把與王動合作的事,告訴了江家,本是想著把江家也拉了進來,哪知道,江家正苦于沒有機會和王動的三湘商行搭上關系,一拍即合。江家知道三湘商會是長沙府周圍大的商賈組建起來的,也知道三湘商會最近大量在備貨,但不知他們在玩什麼,尤其是茶葉,看他們收購茶,有的地方,特別是君山島,漕幫已經在那大肆種茶了,這太怪異了……

    那一嗓子“保媒的哪位?”其實是鄭春喊的,抓王動過來,是讓他過來和大家喝喝酒,但又不能讓東家喝多了,那只能犧牲這個同事了。果然,馬上有人過去把楊剛拉了過來,主要是新倌也在這桌,于是,楊剛熟練的發話。

    “今日乃敝東家大婚之喜,諸位到此捧場,楊某代東家謝過各位,倒酒,同飲此杯。”話一說完,馬上就干了。他根本沒看到王動就坐在這桌,看他表演。

    “楊兄,你可是媒人,哪能一杯就交待的。”鄭春開始搞他。

    “鄭掌櫃,這也是你東家的喜宴呀,這里你更應該多但代呀。”楊剛看來還是清醒的。

    “哈哈哈,再擔代也不能大過你這個媒人呀。來來來,斟滿!”鄭春親自給楊剛到了酒。

    這會陳澤的哥哥也站了起來,看到他,楊剛沒話說了,別的幾位大老板也是要敬的,這位是陳澤的哥哥,陳澤是王動的左膀右臂,還能怎麼辦,喝!楊剛到了酒桌上,算是清楚了,媒人這個職業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其實,他不是最慘的,陳澤更慘,三湘商行那幫老板由他招呼,這幫都是地頭的,最會起哄的就是他們,焦玉來了後的第二天,三湘商行的股東們又議事了,大家都知道王動要去京城了,所以這會不能搞王動,那只能犧牲陳澤了。

    “材棟,大掌櫃可是說,要你把我們招呼好的,你這般招呼,怕是說不過去吧。喝了,快點!”

    “阮老板,你別叫了,我真的不行了!”

    “男兒家怎可言不行!”蔣文壞笑。

    “哈哈,蔣公子,行與不行,不是嘴上說的。我們開一壇!”陳澤感覺這個蔣文的灑量應該不怎麼樣,盯上了蔣文,轉移一下,省得大家,除了灌酒還是灌酒。

    “材棟,怕了你不成,阮靖,我先上,上完你在上!”蔣文這會神武的很,阮靖可是知道蔣文的酒量的,基本是兩碗就倒,不過有他這兩碗打底,把陳澤放倒在這桌那就容易了。

    “大哥,你先上,然後我來捧第二杯。”蔣武接話。

    “你!太不仗意了吧,王宅你沒少走動呀,居然不幫我。”

    “呵呵,材棟兄,你不是伺服大掌櫃的嗎,讓他來幫你呀”蔣武一付準備惡搞的表情……

    張家那邊死的最慘的是張浩,兩位大哥坐那不動,他是小弟,只能他跳出來敬酒,再說了嫁出去的可是他的親妹妹,這桌坐著的可都是家里人,這里承接了大量的張府賓客的敬酒,張晉湘可是在主席台上陪大人物,所以也只能是他了,再說了這些人平日里和三公子打交道多,大公子在南京,二公子在北平,湖廣地面顯然就是張浩,這位三公子。木材的,煤,打鐵的,燒瓷的,制衣的,賣魚的,一直到最後,他兩位大哥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起來幫忙。

    “浩子,沒看出來,現在能耐了。”張科頂他。

    “大哥,你再不起身,我真要趴這里了。”

    “老大,我看他還行,還有量,再頂半個時辰沒問題。”張強笑他。

    “二哥,我是不管了,過會你代父親去敬酒,那邊有兵營將校,我真的是頂不住了”

    張浩說的將校是王府的護衛、從衡山衛過來的王動巡店結交那位指揮使,還有一個是錦也衛百戶李真,他是被差著和焦玉一起過來的。意思非常明顯,紀綱想通過這一手,告訴王動,京城里山頭林立,紀綱是棵大樹。

    “哈哈哈,行,我去!怕了不成。”張強大笑的離桌走開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1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二七節 掌櫃婚宴四

    虎子十六歲了,長沙城南莊戶人家,上面還有一哥,哥已經成家還給他添了個小佷子,今日入夜他沒有在家抱小佷子,傍晚回家的時候,路過一片水田,踫到了水芹,水芹打完了豬草,正挎個大籃子回家。

    “虎子哥,你不是要去城里做工的嗎?”

    “去看了,有個窯場招人,籃子給我,我幫你。”

    “磚窯、石灰窯、還是燒瓷器的?”

    “不知呢,只是問我以前有沒有做過窯工。”

    “你不是在村里的土窯做過。”

    “是呀,讓我後天再去呢,也不知要不要我。”

    “虎子哥要到城里做工了,要變城里人了。”

    “那倒不是,家里就那麼點田,有我哥就夠人手了。”虎子看了看水芹,“今日進城,看到了個好大的孔明燈,過會我回去也做個,晚上出來不,到谷場的草垛,一起放燈。”

    “嗯!”

    虎子是村子里手最巧的一個,他用個草紙插根草綁根繩就能飛上天,他用樹枝刻的小船點些燈油能在水上跑,年年他做的孔明燈飛的最高最遠。水芹和虎子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戶人家也有意思,說好了,虎子十八,水芹十六,就定親……

    是夜,無風,四月十六,月亮很圓,不過天上有雲。

    “虎子哥,你真行,燈飛起來了”

    一對少男少女,對著渺渺的夜空,看著孔明燈徐徐飛升。

    “ ”“ ”“ ”數聲巨響傳來,听聲音在數里之外,兩人都是一驚,接下來的景象印在了他們的腦子里,成為他們永遠的記憶。

    天空中突然綻開了碩大的紅花,把整個夜空染紅!“啊!”兩人驚呼!

    “煙花”虎子大喊一聲。

    一朵未息,一朵又起,又是一朵,夜空越發的明亮,三朵紅花交相爆放。

    “啊!!好漂亮!”

    打谷場在村子北,三面都是水田,可以看出去很遠。

    “ ”“ ”“ ”“ ”“ ”“ ”又有聲響傳來,兩人摒住了呼吸。這次看到了一條條火龍蜿轉升天,到了半空突然炸開,是金色的,象菊花,一朵金色的菊花在夜空綻放,眩彩奪目。“啊!!!!”兩人都張大了嘴吧,那金菊怒放後,化作金色碎玉,一朵接著一朵,在空中閃碎而逝,漫天的碎金。

    接下來,又是一條火龍飛升,又是一條,接連一排,最先那條炸開,幻作一團紅花,于是一團團一簇簇紅花在空中依次排開,緊接著,他們听到了聲響,“啪啪啪……”當是那火龍炸開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虎子握住了水芹的手,水芹也任由他握著。

    兩人對著空中的煙花,並排站著一動不動。

    “虎子哥,你去城里後,帶上我好嗎?”

    “嗯,我爹說了,再過兩年去你家提親。”

    “我想去城里,上回城里的柳老板說了,我的針線好,要我去她們那做針線。”

    “好的。我們一起去。”

    “真的?”

    “真的,明天我就去和我爹說!若是那窯場收了我,就讓爹爹提個豬頭去你家。”

    煙花還在空中爭奇斗艷,他們的孔明燈寂寞的飄遠了,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這對小情侶映著煙花,沉浸在幸福之中。這天被煙花嚇到的驚到的,不只是他們兩個,還有更多的人借著漫天的煙花,演繹著動人的故事……

    張強和莊天龍斗上酒了,莊將軍這白沙喜酒已經干了半斤了,自從瀟湘記出來酒精後,喝高度酒的再也不敢用喝甜米酒的碗了,都老實的用起了小瓷杯。

    “莊將軍,適才我進你一杯,你回我兩杯,如今再回敬你四杯!”

    “爽!”話也不多話,莊天龍,只顧喝,他喝著,邊上的小二馬上又倒滿一杯,連珠炮,不停,四杯下肚。

    “好!”“好”邊上一干人都跟著起哄。

    “張兄弟別走!老莊再敬你,這回子要敬多少了。八杯,來倒滿,八杯!”

    莊天龍是被王動請來的,茶陵衛指揮使,王動一是想著莊天龍是將門之後,軍中有些關系,還有一個,王動知道,茶陵有礦,鐵礦。莊天龍過來後,王動便對他明說了此事,開礦,王動會通過谷王或是皇上的名義去搞,但地方上,要莊天龍幫著看住。若是皇上過問這事,那就算,若是皇上不過問,那就是三湘商會投錢去搞。當然這是王動說在明處,其實莊天龍和王動都清楚,不管是怎麼樣,這個礦都要開,而且是三湘商行來開,但要扛個大旗,實質上還是王動在弄……

    谷王、世子和焦玉都沒見過這麼美的煙花,與他們以前看到的比,真是可憐,以前的只是小兒戲,如今這個才是真正的煙花。谷王當下想著,找個機會,府里誰誰誰生日做壽也弄些個煙花來放放,世子也在想著這事。只是焦玉看出了名堂,他是火器專家,知道煙花花炮這些東西的根本不是火藥,不過他也沒想到,長沙府的煙花會做到這麼驚人,臥虎藏龍呀!主席台上若要說有人不吃驚,那就只有張晉湘了,他算是審美疲勞那種,王動再折騰出什麼東西,他都不會吃驚了。

    “四周這燈樓誰想出來的?”世子發問。

    “殿下,這燈樓是小號望江樓制送的。”張晉湘回。

    “那這台上的燈呢?”文刀三問。

    “敝號瀟湘記所制。”張晉湘看著他們臉上的疑問,“小婿讓小號兩個酒肆打了個擂台,一個司操場之照明,一個管令台的***。”

    “湘翁,今年端午,長沙府龍舟換個花樣吧,听說京師一帶賽的是夜龍舟,今年長沙府也試試夜里操舟。”谷王發話了,他是看這婚宴***照的不夜天,想著到時可以讓瀟湘記再弄一下,那會出力的瀟湘記,長的是他谷王的臉。

    “王爺鈞旨,小老兒記下了。”張晉湘回。

    “湘翁,今日這煙花是哪里所制?”谷王又問。

    “回王爺,听小婿說,是他和一道長搞的,瀏陽爆竹也打了下手。”張晉湘沒有把瀏陽爆竹頂在前面,若他說是瀏陽爆竹所制,估計金老板要叫救命了,以後歲供月供少不了,推到王動身上安全,反正他要去京城了。

    “噢,果然是靜之所為。”焦玉听了,捋下胡子,王動擅長火器彈藥,搞點煙花,在焦玉眼里是末技……

    張狗兒是長沙府的一個閑人,因為鼻子比狗還好使便得了這渾名。今日他壯著膽子,去春花樓喝花酒,一是他手氣好,晚上推牌九,贏了幾百文錢,二是前幾日他听說一家香粉店請人,去試用,今日得了消息,定下了,一月五百文。他今晚去春花樓也只是看看姑娘,過過眼癮,坐在一樓廳里听听免費的曲兒,那的姑娘可不是張狗兒玩的起的。其實春花樓里的姑娘還是蠻喜歡他的,主要是因為他的鼻子,不管是什麼樣的胭脂花粉,張狗兒聞過一次味,就能記的牢牢的。所以他也就時常混在那些個香粉店,香粉店也樂的有他在,真要別家店里有什麼新貨,或是外地人帶來什麼新的花樣,張狗兒最清楚,當然了,他也自然成了紅樓姑娘的美容顧問,靠著給姑娘們買些香粉,賺個跑腿錢,當然了,香粉店也會給他些回扣。

    今日張狗兒酒喝多了,出了春花樓,他還在想那個唱曲的姑娘花名,一路跌跌撞撞往回走,本想著去摸陳寡婦家的門的,算了,這會酒多了,怕是來不了事,回家吧,家在城南,也只是個破屋子,結果都看到家了,頂不住了,暈的不行,扶著牆,又走了一段,到了家門口時,忍不住吐了,在春花樓也就是吃了幾粒蘭花豆,這會吐了個干淨,肚里沒東西了還是在嘔,最後翻坐在他吐出的穢物邊上,靠著牆,兩眼冒金光。

    這會張狗兒的眼里看到的燈光,都不是星星點點的,都是一個火點帶著一條火線的,不過,他頭一晃,看到的都是平拖的火線,突然有條火線是向天上竄的,突然開花了,大紅花,好大的紅花,天上開花了,天都紅了。下次再也不能喝這麼多酒了,張狗兒閉上了眼。不一會,又感覺到有些明暗,睜開眼,天上金光閃閃,啊,這天上也有金沙灑下了,他想掙扎著起來去撿,去等金沙掉下,結果一下子金沙都不見了,又是黑夜,唉,酒真的喝多了。閉上眼,張狗兒在自家門口,坐在地上,靠著牆,就在他吐的污物的邊上,沉沉的睡去了……

    關于王動的這場婚宴,還有很多小插曲小故事,以後會一一陳述,這里按下不表,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且王動還沒醉,家里可是有兩個大美人在等著他呢。

    注︰明時江浙一帶有夜龍舟的習俗。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2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二八節 洞房花燭

    王動回的時候,人有點暈暈的,他先回,別人還在那收拾殘局,過來道喜的賓客,都會送到三湘客棧入住,有那的掌櫃伙計們服侍。

    綠柳早早就備好了醒酒湯,王動喝了後,感覺沒什麼反應,不過倒是出了一身汗,于是備水泡一下,綠柳已經習慣服侍王動泡澡了,在邊上幫著添水。

    “不是說好不喝酒的嘛,怎麼還是喝了這麼多。”

    “呵呵,其實真的沒喝多少,只是喝了些甜酒。呵呵呵呵”王動暈是有點暈,但還是清醒的。

    “東西都收拾好了,廖管家說,明日下午可以動身。”

    “辛苦你了。”

    “呵呵,我只是動嘴,沒干什麼的。”綠柳笑了,其實今天都是漕幫的人在收拾。

    “動嘴噢,呵呵”王動抓住綠柳的手,拉了過來,猛的親她。

    綠柳任由王動親了會,掙扎開了。

    “兩位夫人在等著你呢,看你,把我衣服都弄濕了。”綠柳笑他。

    “真的濕了?”王動壞笑。

    “你!”綠柳用添水的瓢打他……

    兩位夫人這會端坐在床邊,泥菩薩一般,兩人都知道王動回來了,這會都是很緊張。先是听他推開房門,後又關上了。他沒走過來,坐到沙發上去了。

    王動是看到茶幾上的喜餅了,這餅那天他看到綠柳在擺的時候就想吃了,但綠柳沒讓,這會他看了又想吃了,不過沒胃口,一肚子酒。王動拿起餅來看了下,又放下了,他听到新娘有動靜。

    張萍先忍不住了,坐那扭了一下,她透過紅頭巾,看到王動坐沙發上去了,不知他想干啥,結果看他拿了喜餅。這一扭,讓王動的余光捕捉到了。

    王動走了過來,這會還真分不出誰是誰了,衣服是一樣的,這是後來兩家與柳老板商量後定下的,劉秀珠個子高些,不過張萍也只矮一點點。

    張萍這會心里很緊張,前兩天,她母親和兩位嫂子,給她上了好幾堂房事課,她這會正不知王動過來要干什麼,王動走近時,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真不知為什麼,秀珠姐就能坐著一動不動。走近了,走近了。

    王動走過來掀開了張萍的紅頭巾,只掀了一半,露個嘴,然後,他就吻了過去。張萍聞到了酒味,聞到王動身上的男人的味道。王動一吻她,她就軟了,倒在了床上,這下把王動也帶著倒在她身上,這下把邊上的劉秀珠嚇了一跳。她原本也是透過紅頭巾看著王動的,看到王動湊近了張萍兒,但不知在干什麼,一下子兩人倒到了床了,她更奇怪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自己掀開了頭巾,結果看到王動在親張萍兒,她臉馬上紅了,又把那頭巾蓋上,這下她的心跳也加速了。

    王動還在濕吻張萍,不一會,他明顯就感覺到張萍胸口起伏加快了,他停下,看著面若桃花的張萍,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掉頭去弄劉秀珠。

    張萍躺在床上,亢奮著,有點發抖。王大哥終于停下了,她不敢睜開眼,也不知王大哥要干什麼。就那樣一人躺在哪。只到她听到了聲音,舔水的聲音,吮吸的聲音,睜開眼一看,看到秀珠姐頭巾居然還蓋著,但衣服已經被王動拉開了,不是脫下,而是解了扣子拉下,玉骨冰肌,雪白的香肩,映著紅著的婚衣,而王動正在把頭貼在秀珠姐豐滿的胸脯上……

    王動開了個好頭,至少這一晚,他是兩個一起睡了,兩個丫頭的第一次,居然是三人一起的。兩個丫頭當然不知道,其實這是王動故意安排的,先去哪個房都不好,干脆一起,通過綠柳一協助,今日也就一龍雙鳳了,王動是思謀好了的,兩位都是好姑娘,呵呵,剛開始就弄的刺激開放些,以後會更爽,哈哈哈。

    王動爽到累了,睡著了,府上還有幾位也是累了,有的真是累的不行了,比如說廖管家,今日他算是太有面子了,王爺,伯爵爺,知府,將軍,都是什麼樣的人物呀,過來捧東家的場,他站在王動身邊,腰立的特別的直。等他把所有的賓客都送完,交待小六子處理學堂那邊的事之後,做著轎子回了,結果一上轎子,立刻就感覺到累了,以至于,落轎喊了兩次,他居然下不來,還是人給摻進府里的。

    廖柱還以為自己老爸一興奮酒喝多了,結果一看他一臉的疲憊,想想,昨日就沒怎麼休息,知道老人家是累的,沒多說,扶他進屋,讓老婆伺候著熱水。陳澤陪著家里人住在三湘客棧,楊剛可是住在府里的,這位媒人,沒喝多一會,就去吐了,吐完接著上,然後又是吐,然後再上,不過吐是他清醒的時候,躲到一邊去吐的,別人不知,結果王動身邊的楊先生海量之名,倒是傳開了,連董標也是吃驚,楊剛跟了他多年,真不知他能喝酒,看來,王動果然不同凡響,人到了他的手下,居然大放異彩。廖管家自己坐那不能動了,倒想起了楊先生,結果廖柱告訴他,楊先生是被抬回來的,那樣子,不到明天下午是不會醒過來的,那叫一個“沉醉”。

    日上三竿,王動房里才有動靜,家里沒長輩在,不用大早去奉茶,伺候用早餐。劉秀珠第一個醒來,憑她多年的早起練武的反應,知道今日睡過了,猛的一坐起,突然把被子帶起,發覺自己身上竟是光光的,一陣涼意,一扭著,也看到了王動正躺她身邊,一只手還摟著另一個女人。這下劉女俠臉紅了,又躺了下來,把身子蜷到王動邊上。王動喃喃,“再睡會,還早”,一只手伸過來摟她,劉秀珠不敢動,任由王動把她摟到懷里。趴在王動懷里,看著另一邊,還閉著眼,臉紅潤的如隻果一般的張萍兒。

    張萍的眼皮動了一下,又一下,然後睜開了,映入她眼簾的是另一邊劉秀珠臉,臉紅紅的。張萍趴在王動懷里,一動不動,時不時的睜開眼看劉秀珠一下,于是,一不小心,劉秀珠睜開眼,兩人對上了,兩人的臉更紅了,但都沒動,你看我,我看你,顧盼神飛。

    突然王動兩只手一用力,把兩人摟的緊緊的,差點頭踫到一起。兩手又不老實起來,他的兩位人人羞澀的趴在他懷里,任由他揉捏。過了一會,張萍的嘴里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王動則又騰身而上,開始運動。劉秀珠則躺一邊不懷好意的看著張萍兒被王動蹂躪,不多會,王動又撲到了她的身上。

    真正起床是在正午時分,按王動的話講,可以起床了,起來吃個早午飯正好。

    這餐飯算是王動在湖南吃的最後一餐,吃完這頓飯,他就要去南京了,這個後世他工作過的地方。

    飯剛吃完,一大幫人陸續過來了,這次跟王動去的以三湘商行的為主,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不過張浩要晚點過去,就這樣,王動他們一行,一共三條船,除開原先的焦玉過來時的那船以外,王動的家人隨從共一船多人,算上搭個便車的楚王世子,和黃州陳家,九江鄭家,還有荊州江家的人,兩船人滿滿的。

    廖管家是早就起來了,指揮著漕幫的人扛這扛那,王動在邊上笑他,帶上銀子就行了,差不多的東西,京城都有,直接買不更好。廖管家倒是回他,用慣的東西稱手。

    大隊的人馬在王動宅子里結集,然後往江邊碼頭而去,真正上到船上時,都已是日暮。

    碼頭,送別,劉知府掉淚了,以往女兒天馬行空,他從不過問,今日看著跟在王動身邊的女兒,他用衣袖拭了拭眼角,“靜之,一路順風,珠珠就交給你了。”這話說的讓王動差點也落淚,劉秀珠則在一邊淚如雨下了。

    “親家翁,張老兒會在船上看著靜之的。”張晉湘笑道。

    “有勞湘翁了。”劉知府拱了拱手。

    張晉湘夫婦要護著馬恩來到京城,這是他答應了自已大舅子的。今日在碼頭上送別的還有雲南馬家,他們明日將起程回雲南,張浩會送他們回。

    第一撥送行的,在王動家里已經告別過了,第二撥是送到碼頭,王動在人群里還看到了小徐掌櫃和喬掌櫃,他們相比位置要低,今日酒樓還在做著生意,所以只能這會過來碼頭上送一下。

    王動上了船後,站在船舷上,沖著碼頭拱了拱手︰“各位請回,相惜之情,靜之心領了,改日或會于京城,或聚首長沙,再把酒品茶!”

    “起錨!”船老大一聲令下,碼頭纜繩被解開拋上船來,船頭,船夫搖著 轆把錨從江底拉起,三五個船夫撐著竹篙,奮力的把船從岸邊頂開,緩緩的,船身動了,平穩的向江中移去。帆調正了角度,被風鼓起,船吃了風力,漸漸加速,移開了碼頭。

    王動的心早就飛到了南京,飛到了應天,飛到了南直隸,飛到了大明朝的京城!不管你這在叫什麼,王動,老子我又殺回來了。(這話來自與多年前看電影,講的是解放戰爭,大將徐海東,這位窯工出身的將軍,打回老家時,一臉詭異的笑容,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老子我又殺回來了,印象頗深)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3
第三章 金陵煙雨 第一節 掌櫃進京 一

    南京在元朝時叫集慶路,龍鳳二年(1356)改置應天府,同年屬行省;洪武元年(1368)朱元璋定都于此為南京,十一年(1378)改稱京師。

    京師南有小山脈,這是後世的寧鎮山脈,雖然在中國的山川中,這個小山脈什麼都不是,但在京城這可是綿延百里的一個山脈,山上老虎狼之類的猛獸也都有,以此山為生的獵戶,農戶也不少。

    應天府句容縣置下有一小村,名龍山,肖勇正和這的里正還有當地大姓姜姓的族長在喝酒。

    “肖掌櫃是三湘人士,怎的會跑到京師山村來做買成?”里正還特別強調這也是京師。

    “呵呵,我們東家說江南人杰地靈,多財氣,只有到京師做生意,才有利市。”肖通也不便多說什麼,地他已經圈下了,通過了張科的幫忙,楊剛已經把龍山這個山村周圍幾十里的山都包下了。也招了很多人手,都是當地土窯的,一個大的窯場已經在村北面建好了。楊剛回長沙參加王動的婚事,肖通留下來看場子。

    “肖掌櫃,如今你這個窯場,我看是應天府最大的窯場了,燒這麼多磚瓦,可以賣嗎?”姜族長還是有點擔心,明朝民間很少有大型的窯場,普通人家蓋房子自己挖窯燒磚的多,修城牆輔地磚都專門的窯場燒制,姜族長看著肖勇這個窯場,光硒坯的場比村里的打谷場要大好幾倍。

    “姜老先生,我也不知,東家讓我到這里來做事,我就盡力把事做好,我只是負責制,售賣另有他人。”

    “肖掌櫃,我看這窯場也差不多了,要請人的話,龍山村還請多照顧些,能去打個零工,賺兩個銅板。”

    “窯場之事全賴兩位大力扶持,這個自然好說。”

    其實楊剛已經把里正的小舅子請來做了個護衛頭目,姜姓一族也是請了不少過來幫忙,說好了,農忙時回去地里干伙,平時到窯場幫忙,根據制磚的數目給工錢……

    甦州太倉,蔣武的一個表弟浣江也在忙,他在那建貨倉,按著王動提的要求,圈好了地,都是離著河道和官道不遠的地方。浣江在這一點都不習慣,主要是飲食,甦州人吃的甜,喜歡吃面,湖廣人吃的辣,早餐吃粉,楊剛回的時候,他一再要求楊剛下次多帶些干貨過來。臘肉,臘魚,燻肉,燻魚,能收羅到的都要搞些過來。終于浣江今天得到了準信,大掌櫃一幫人今日已經啟程了,順江而下,他終于有了盼頭了……

    徐虎如願以償的進了三湘商行的泥灰場,不過他並沒有被分到窯場,而是被送到瀟湘學堂培訓去了,同樣的,劉水芹也進了三湘商行的制品場,當然了,豬頭沒提過去,他們兩位的父親只是在一起喝了幾杯,就把這事定下了,年齡還小,再過些時日提豬頭也不晚。徐虎在學堂听到了以前從來沒听過的東西。紅磚為什麼是紅的,青磚為什麼是青的。磚有的可以吸音,有的可以耐火,居然有種叫石棉的東西象棉花卻不怕火。听了以後,徐虎也知道,自己以前沒讀書是多麼可惜,招的伙計中,那些認得幾個字的,明顯的得到了先生和管事的賞識。

    張狗兒也進了三湘商行的香粉店,不過同樣的,他也被送到瀟湘學堂去培訓,和他一起的還有很多人,台上講課的居然是長沙府的榮和堂的大夫,那人倒教會了他不少東西,此前只這是玫瑰香,那是丁香,另有的是麝香,那位大夫倒是讓他知道玫瑰是什麼樣,麝長什麼樣。還講了那些個香粉是怎麼回事,植物,動物,這些個說辭更是他沒听過的……

    瀟湘書局的生意已經交給鄭春打理了,所以很有意思,父子兩坐下來談生意,鄭春倒是很負責,沒有因為是自家人,而有所異動。他老爸也是生意人,所以兩人談的只是怎麼利用鄭家現在的網絡大家一起來做書的生意,另外就是,鄭春很老實的和他父親講了,按東家的財力和本事,可能一兩年就會甩開鄭家,如何讓鄭家搭上王動的快車,是鄭家要考慮的事情。特別是王動提出很多非同尋常的生意方式,鄭春在這個方面,倒是先向他父親吹了吹風。

    這是一個龐大的作者培養計劃,還有專業性的編著書計劃,這方面鄭家是完全可以參與進來。比如,考慮到鄭和下西洋,那麼相應的介紹周邊國家的書,目前還是空白,可以出錢請人來寫,比如,王動是知道鄭和今年會開四夷館,這是個外國語學院,所以,相面的書教材也要印,特別是王動參與到鄭和下西洋後,對外文的書和字典的要求要增大,王動也一定會推動這個市場,這是個生意,也要人來編寫,特別是外文字典這種書。比如《水滸》《三國演義》已經成書了,王動還不知有沒有被大量印售,這些書遠遠比名人的詩集文存有市場,同樣的,這樣的寫小說和志異的作者還有很多,書局可以扶植培養……

    船行江上,入夜,很多人都已經休息了,王動與焦玉在商談火器一事,回到京城,不管王動會不會去面聖,但焦玉一定是要向皇上匯報一下籌備情況。從工部和內府要的人,他已經列了個單子,交給王動看了,這會他正在慶幸,臨到老,居然又要舞大刀,還能演黃忠。

    “靜之,若不是你那個提案,怕是火炮一事要送交閹人手上了。”焦玉感嘆。

    原來在京城考察團回去後,圍繞著王動和王動的火炮,京城里熱鬧了起來,工部和內府的工匠們被集中到了一起研究王動提供的圖紙,雖然當初去桃江的人手一份,但到了京城之後,永樂帝按著焦玉的提示,把圖紙全部收了起來,只太監楊成手上有一份,今日這集體研究,也就是拿了他手上這份圖紙。

    集體研究的結論是,應該能制,但所費甚巨。專家就是專家,一提到怎麼制的時候,集體失語了,一定要王動的數據才可以,不然瞎子摸象,不知哪年才能把這火炮仿制起來。楊成听了也是很惱火,不過很快的,他就弄了一個兵仗局火炮司的方案出來,擬籌備一個火炮司,把王動吸引進來做個主事,從事火炮研制和生產。

    楊成沒有想到的是,焦玉在王動的幫助下,一個更為詳細的方案出來了。不是火炮司,而是槍炮局,下設生產,研發兩大部門,又分為了槍,炮和彈藥三個工廠,同時還涉及礦,冶煉,及船用,城防用,步軍和騎兵用三大方向。楊成的方案只是自己抓住一個制器,而焦玉的這個方案,從研發,到生產,到使用全都考慮到了,把永樂看的心花怒放。馬上喊焦玉過來問話,焦玉這會已經是胸有成竹,一一應答,龍顏大悅,當下命令焦玉主辦此事,同時命令內府和工部協辦,協辦主要是出匠師,戶部撥銀,然後讓重新選址。至于王動,永樂的意思是先讓王動做個供奉,相當于做個顧問,具體怎麼用,焦玉自己去琢磨。焦玉得了御批非常高興,他年事已高,讓他主辦,提都沒提楊成,也沒提工部大員,皇上的意思看來是要他扶持王動,工部和內府的兵器局和兵仗局,主事的都是六品官員,皇上在用人上也是放寬,官職可以不給,但可以按著不同的級別給待遇,最高放到五品,這算是皇上特批。焦玉馬上發文到長沙府,要王動帶一干匠師到京城商討火炮司籌辦一事。同時永樂也是心急兵事,這才有了,讓王動婚宴之後,即刻進京的御旨。

    “靜之,我擬了個名單,這些人都是兵器局和兵仗局的匠人,然,單單這些人怕是不夠,還需從一些民間的匠器坊招些人手。”

    “焦伯爺,靜之以為不只是匠師,軍中還需要有人一起才可,軍士懂什麼樣的兵器稱手好用,將軍也知如何置軍,兩相配合,方可制出利器。”

    “靜之言之有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4
第三章 金陵煙雨 第二節 掌櫃進京 二

    煙花三月下揚州,倒不是說一定要在三月,但確實是告訴你,大致這個時節到江南是最有價值。一是顏色,新綠,嫩綠,能讓人感覺到新的生命,新陳代謝,充滿著希望,花,春天,從初春的小花到此時的百花鮮艷,正是紅綠相映的時候,二是風,濕濕的風,如戀人的手輕輕的指過你的面頰,輕輕的撩起你的衣裳,可以去體會長發隨風飄逸的感覺,但那風又是那麼的溫馨。三是吃,鰣魚入江了,鱖魚肥了,河豚躍躍,還有各種野菜,香椿,馬蘭,薺菜,地皮菜太多了。

    王動站在船頭,風並不涼,反吹的身上很舒服。

    “王大哥,進來吧,江風傷人的。”張萍出來找王動,邊上綠柳則拿了件衣服出來。

    “還好,吹的很爽唉!”王動回她們,他喜歡這種濕濕的空氣,這是典型的梅雨季節的感覺,這是王動家鄉的感覺。

    劉秀珠沒出來拉他,她知道,王動現在的身體,這點江風應該頂的住,那些內功的心法,王動已經有點小成了,看他的氣色能看出來,還有晚上睡一起的時候,听他的呼吸就知道,王動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了,算是個練家子了。

    王動這船上有兩層,很大,甲板以上住的是王動夫妻四人和張晉湘等家人,甲板以下共兩層,最底下那層是貨倉,上面一層是可住人的船艙,楊剛,廖管家等人,還有船夫住在這層。

    在王動來看,這船已經很大了,畢竟後世他沒怎麼做過船,有做過也是小漁船。客輪,郵輪有見過,沒坐過,明朝這麼大的木船,他還是覺得很新奇很大。

    一問楊剛才知道,這船是戰船福船改裝的,放在整個大明朝都算是大的船了。不過比起鄭和的寶船,這個又小了。原來楊剛听說過,太湖分舵的船常遇到寶船,運糧的漕船居然夠不到寶船的甲板。其實這只是楊剛道听途說的,後來王動到了京師的造船廠才知道,原來他坐的這個福船改裝的客船也夠不到寶船的甲板。

    過了九江後,王動的心情越來越激動了,別人還以為是王動因為得到焦玉伯爵大人的賞識而興奮,因為能到京城參預軍械事宜而高興,當然這會作為他的親人,有的則以為王動可能是因為回故鄉而開心。

    “王大哥,我以前坐著小船在湖里采過菱角。”

    “你一人嗎?”

    “不是了,有個漁娘劃船。”

    “下次我們也去采菱角,我來劃船。”

    “王大哥,你會水,你會劃船。”張萍兒有點奇怪。

    “會一點,師傅有教過!”感謝上帝,感謝我萬能的師傅……

    陳澤被留在了武昌,沒別的,過幾天,張浩要到武昌,兩人將按著岳陽樓的規劃,把黃鶴樓也包裝一下,把黃鶴樓所在的街區也好好整一下,再弄一個步行商業街出來。這事已經得到了楚王的大力支持,當然了,他是不會落空的,以後抽的稅,他將有份,本來他就是那街上最大的地主,租金能漲是他最開心的事情。不過楚王也通過這個所謂的商業街的方案,看出了王動行商的本事,這種整個街統一的改造,整個街的經營是他們從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楚王畢竟是個王,看的東西還是有一定高度的,他想到的是,治縣治府和這治街一個道理,只是後者為商為財。

    黃鶴樓的方案,王動,陳澤和張浩商量了很久,關鍵是因為,那街臨江,又靠山,周邊商家不多,但寺廟道觀不少,所以開發也是以文化為主,宗教文化次之,然後是圍繞這些的商品生意的設計開發,還是岳陽樓好,那邊上本來就都是店。

    宗教靠的是什麼吸引信徒,教義是存在紙上、存在文字和思想上的東西,真正與日常生活聯系在一起的還是建築和宗教活動,所以王動就是從這兩方面入手。一是改造黃鶴樓街區所有的寺廟,不用廟里出錢,由香客們出,由街區的店家出。二是整個街區理事會將負責所有的宗教活動,承辦這些活動,具體的就是哪個宗教,哪個教派,哪個寺廟道觀負責協辦,相應的收入主要將歸寺廟所有。

    這些東西,放在哪個寺廟道觀都願意,不用自己出然,又不用出人出力,又有場面多麼好。不過後來他們就知道了,沒有這麼簡單的,光這些寺廟道觀用的香燭紙錢和法器就是個大生意。更讓那些寺廟吃驚的事,以後有什麼法事,信眾們居然不找寺廟道觀了,直接找街區理事會了,不過他們那會已經習慣了這種改變,而且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認為很好很省事……

    張晉湘到過很多地方,但往往也就是這種跑了地方多的人,更戀家,所以他最後還是選擇了長沙,沒把瀟湘記總部遷到京師。這一路來,他給大家說了些以前行船江上的掌故,也會說起一些趣事,張馬氏也隨著張晉湘跑過這條線,也在邊上陪著,她主要還是關心著她的佷兒,不過對于馬恩來來說,這是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坐這麼大的船,什麼都很新鮮。

    馬恩來同學好奇得到豐厚的回報,王動給他講風帆的風力,講水往低處流的水力,船行江上的浮力,張晉湘夫婦在馬恩來身上投入的親情,王動則是感情拉攏,拉住了馬恩來就是拉住了鄭和,這點這會只有王動知道。反正有一點,大家已經公認了,馬恩來同學這會是王動的FANS,王動說黃連是甜的他也堅信不疑……

    龍山村的窯場在當地人眼里越來越怪了,已經出磚了,出的這些磚又被用去建更怪的東西,整個是一個建築群,圓滾滾斜斜的柱子,好粗大,連著整排的房子。窯場沒怎麼建圍牆,但靠在一起的建築外觀幾乎聯為一體,象個巨型城堡,這個巨型城堡讓周圍的村民非常吃驚,不知道里面是裝著什麼東西,不過無所謂,慢慢他們就清楚了,這個城堡里有制磚的,有燒石灰的,後來還有一種特別的東西那是他們沒見過的。

    龍山通到江里的小河被挖的更寬更深了,在山谷里築起水壩,一個小水庫形成了,這個水庫邊上又豎起了水車,然後就是很多騾子馬牛驢之類的牲口買了過來,這些牲畜讓當地村民大吃一驚,明朝馬算是軍用物資,牛則是重要的農耕牲畜,這些國家控制的很嚴,驢騾還好些,但看到這個窯場弄這麼多牲口過來,他們還以為是要往外拉磚的,結果再多幾天,石匠們滾過來了一長隊大小的石磨,這才反應過來,這些牲口是用來做畜力拉磨的。

    龍山窯場整個是灰色的,一個灰色的城堡……

    甦州,浣江的貨倉已經建的七七八八了,他的貨倉在甦州府成了個新鮮事,一是大且多,大大小小十個,非字型排開,二是特別,長長方方的建築,開有小窗,蓋的是鋸牙型的頂,便于采光。更讓附近的人吃驚的是,這個貨倉開了小河通到運河,有自己的碼頭,里面有路,建築外面是灰色的,這些碼頭,路也是灰灰的,不是石頭但卻如石頭一般堅硬。

    貨倉剛建好就有貨入倉了,時間似乎算的很準,第一批到的是漕幫運來的瓷器,浣江總算是看到了湖廣老鄉了,總算可以暫時解決了一下飯菜品味問題。沒多久,第二批貨到了茶葉,數萬擔的茶葉過來了,從君山的茶,信葉的茶,雲南的茶都有。浣江看到瓷器的時候,還不怎麼吃驚,畢業三湘商會股東里有開窯場的,但看到茶葉時,就驚呆了。茶葉和鹽可是朝庭嚴格控制的東西,三湘商會從哪弄來這麼多茶葉。以筐裝的,有簍裝的,還有四方包好,木盒裝的。天吶,這麼多茶葉,難道不要錢嗎??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4
第三章 金陵煙雨 第三節 掌櫃進京 三

    《匠器論》分兩篇,上篇“論匠”,下篇“論器”。論匠,講的是人力資源問題,開篇是總論,以廣論,可用之人皆為匠。謀國者為臣,懂兵者為將,以微計,蓋屋為磚瓦匠,知音者為樂師。總論里特別把到了工匠對于社會進步的重要性提到一個新高度。例證,早期小溪只木為橋,後修木橋渡河,如今石橋臥波,方便民眾交通,這些進步與匠師分不開。而且匠師的作用與日常生活緊密相關,衣食住行均離不開匠師勞作。接下來談人才的培養,朝庭不只是定制,還要出錢,另外地方和民間也要配合,在這里王動重點提了老師的培訓訓練,各種技師的培養和訓練。同時要注重從異國異族吸收匠師。再接下來就是人才的使用,大明朝要大膽使用各種匠師,先要把肯定匠師對社稷的功用,然後是要定下特別的品級,再就是要限制掌握關鍵技術的匠師的流動。論器,講的新的材料新的工具對社會進步發展的重要性,開始也是例證,春秋以青銅劍為主,漢唐的鋼刀已是利兵,從木犁,到鐵犁,田耕越快越深,古時扁舟渡人僅可載數人,大明朝運兵船三五百人不在話下等等。接下來談的新材料,燃木取暖,到燒炭,到掘煤,這對于北方人過冬御寒起到了重要作用,新材料又用發現,提取制造,到使用,作了論述;王動特別論述了新的工具,中學那會就知道《天工開物》一書,到這自己寫書的時候,大膽的借鑒,大吹特吹,利用自然,利用工具改造生產生活。

    《易貨論》這書後世要是學經濟的一看就會笑,算是抄了李嘉圖的國際貿易理論,這會不是李嘉圖而是王動的易貨學說,可以被稱為“比較成本說”。假定制十丈布,長沙府需要50人,甦州需要25人;制一斗酒,長沙200人,甦州只需要25人。可以看出,甦州制酒、制布所需的成本都比長沙絕對低,即都處于絕對優勢。不過,甦州在酒的生產中表現出的優勢更大,長沙的制酒成本相對低,處于比較優勢,制布成本相對高,處于比較劣勢。而甦州制布成本相對低,處于比較優勢。在這種情況下,甦州放棄生產比較劣勢的布,專門生產比較優勢的酒。如此分工,兩地合起來不僅可以生產出更多的酒和布,長沙還可以用布換到較多的酒,而甦州用酒可以換到更多的布,兩地同時獲得分工與交換的好處。若兩地合作則是好事,若是不合作,剛甦州府完全可以先擠垮長沙府的制酒行業,然後還可以慢慢打敗長沙以此一國之內兩府相較,可推而廣之到兩國交易,兩國可通過貿易來促進行業發展,同樣也可以通過貿易打敗對方的經濟。

    這兩本書,加上早先的一本,《論商》,這三本書可以說是為處在明朝社會底層的社會階級正名,如果說早先《論商》傳的不廣,是因為瀟湘書局印書在先,售書在後,但鄭春加盟書局後,馬上就不一樣了,前面的兩批書又被翻印,新書又被大範圍的散開了。新書舊書都沾了王動的《人間詞話》和《宋元戲曲考》便宜,這兩本書使的書商把王動這個作者的名字當成了金礦。而且王動的詞名,使得很多書商都在籌金等著印王動的詞集,不過他們不會想到,王動此後,基本不大作詞了……

    王動在搞自己的喜宴煙花的時候,特別還設計和制作了一批更大的煙花,當時金泰還在問這些大家伙是為什麼事準備的,王動笑而不答。王動知道,鄭和不是空手回的,帶了些國王使節回來的,還有安南打下來了,要獻俘,這些都是大場面,王動事先為皇上準備著,到時永樂一定會很開心。

    當然了王動為皇上準備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王動坐的這船甲板下有兩層,一層住人再下一層算是貨艙,隔開的,近船頭船尾的分格艙放的是壓艙石,而近入口的幾個艙,放滿了王動進京後準備大肆賄賂朝庭大員們的禮物。有王動從飛機上收羅來的紀念品,筆,鑰匙扣,有一次性的打火機,這個太珍貴了,還有桃江工坊制的竹炭制品,王動精心設計了放在鞋里吸汗臭的炭包,放在衣櫥里有炭粒在里面的衣架。還有送給文臣的竹紙,印花壓花的素箋,瀟湘書局特制的碳筆和蘸墨水的羽毛筆。送給武將的白沙將軍令,這是特制加香精的五十八度的白灑……

    湘西,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其實早期這里並不復雜,元朝時期,蒙古人重點打壓的是漢族,少數民族的日子相對還好過些,朱元璋曾經制造過對湖南人的血殺案,那時使得一幫漢人進了深山老林,朱棣起兵的時候,全國大部分地區其實都是在觀望,湖廣,兩廣,雲南,福建更是山高皇帝遠。靖難之後,朱棣殺了大部分的京官,對地方官員他沒怎麼動,這是考慮到整個國家的穩定,不能殺太多,但這也就造成了,他實際上對地方上的失控,至少,他短時間里不能直接絕對的控制到地方,這也就使得他一直懷疑,建文帝在地方上有隱匿之地、有保護之人、有可以生根發芽拙壯成長的可能。湘西聚集了天下四大高手中的兩大,當然隱藏在那石林樹海中的小派別更多,洞主寨主也是不少,其中不乏高手。

    先說丐幫,這個幫派一直是各類武打書中的重要深色,但事實上,很多與丐幫有關聯的資料都直指明朝,可能是因為明朝開國皇帝做過一段時間乞丐,于是種種傳說隨之而來,金大俠美化了丐幫,不過真正乞討者結成的幫派別絕對不可能有那麼強的紀律性,更不可能結成一個全國組織嚴密的大型幫派。

    有說種說法,朱元璋曾指派退役的殘障軍士為丐頭,但從王動所看到的丐幫,就是一幫叫花子聚在一起,不過也真有個頭,這個頭並不是個武功非常高強之人,眾商家怕丐幫也不是真正的怕,更多的是怕麻煩,一幫乞丐在你店門口你很難做好生意,時不時從亂墳崗扒個死人丟你門口,或是灑點大便之類的東西,這些事很煩人的,請個官差牙役過來,又要小錢打賞,也開支還不如直接派給乞丐算了。丐頭往往是個武力強壯者,但這所謂的武力在劉秀珠眼里是看不上的。丐幫劃地為界,雖然多有往來,但並沒有形成了個全國性的幫派,雖然各地都有乞丐,但卻沒有一個強勢的幫主在,各是散落在各地的丐頭。

    王動只是在瀟湘記重新開業的時候遭遇過丐幫,天沒亮就過來討賞錢了,結果老徐掌櫃二話沒說,賞了五兩銀子,另外放話,來取剩飯剩菜,王動這個注意過,留給乞丐的剩飯剩菜是從客人吃剩的飯菜中特別集中收攏起來的,整個還比較衛生,很尊重乞丐。挑頭來送豬頭的乞丐把一個黝黑的長煙斗往瀟湘記外的樓角處一放,很不起眼,但老徐掌櫃告訴王動,那是長沙府周圍丐頭莊八爺的信物,所有乞丐看到都要回避。

    不過今日莊八爺的這個信物卻到了湘西,這已經不是長沙府乞丐可以控制到的範圍,與這個長煙斗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漁夫戴的斗笠,一把竹匠的篾刀,一串少了好幾粒的念珠,這四樣東西擺在了黃石寨靈虛道長的面前。他的大師兄靈智道長陪著一位京師的陸大人去了雲南,二師兄靈慧道長入蜀,師弟靈空道長去了江西。本來他也是按著計劃要去河南了,但突然有人來報,看到有一形跡可疑的人物,戴著常德丐頭莫老大的斗笠,莫老大是漁民出身,手上還拿著長沙丐頭莊八爺的煙斗,結果靈智道長過去問情況時,誰知沒問幾句,那人變色,居然動起了手了,顯然那人不是靈虛道長的對手,結果他倒是跑的很快,但道長卻這四樣東西留了下來,篾刀是永州丐頭鐘瞎子信物,此人早年是個竹匠,而少了幾粒的念珠是寶慶府丐頭常五的信物。這四樣東西能聚在一個人身上,那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情。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5
第三章 金陵煙雨 第四節 掌櫃進京 四

    靈虛道長唯一的線索就是,與他交手的是軍中之人,馬術奇好,有匹好馬,武功能算是個高手,此人在與靈虛道長斗的時候,發出嘯聲,還以為是他要招伙伴,誰知是在喚馬,本以為一定能邊人帶馬一起留下,結果此人撤出了芥末粉,趁著大家眼淚鼻涕一起下來的時候,躍馬而遁。芥末粉中原人士用的不多,當時只有倭國武士會如此用法,此人不象是倭人,那就是有可能是與倭國有過交往的人,那就是甦浙福建一帶,且是個軍人。他要丐幫的信物干什麼,找丐幫弟子打听普通的東西,給點茶錢就行了,給到酒錢就能買到非常有用的消息了。拿著信物,其實可以讓小乞丐們賣命了,此人到底想干什麼。

    不用多說,靈虛道長得到的下一個消息,便是幾個地方丐頭的信物被盜,“這年頭,偷乞丐的事情都有,什麼世道。”靈虛道長一笑了知,笑完了,吩咐把信物送回,並且讓下人守住消息,他想看看,還會有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畢竟,湘西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情了。真正的江湖人士都不會輕易在湘西搞什麼動作的,壓在武林人士頭上的四座大山,兩座都在湘西。想到這里,靈虛道長腦子里火光一閃,胡大人過來找神仙的事,只有他們師兄弟幾個知道,弟子們把消息散出去了,也只是知道找個神仙。這本來就是極隱秘的事,朝庭借江湖人士的手出面,這事本來沒有先例,已經是個怪事了,那這兩件怪事之間有沒有關系。靈虛道長,這下有點緊張了,不會這兩件事有關聯吧。丐幫別的本事沒有,找人的本事一流。

    王動會賺錢的名聲,通過他的婚事,在三湘大地傳開了,被震撼的人很多,很多人有錢,但沒有想到錢還可以這樣花。當然,王動很有錢的消息也慢慢傳開了,開始大家都以為,王動的婚事是他老丈人出的錢,後來發現不是,有種種跡象表明,來送禮的人,很多與張晉湘沒關系。有錢的商人可能會因為潛在的生意機會,而去結交王動,但作為王爺,他們一般是不需要與生意人打交道的,他們要弄錢,太容易了,有的是直接的辦法。且谷王與楚王的表現,事實上是對王動的肯定,是不是一種爭奪這會還看不出來。王動進京師對于很多生意人來說,他們都在觀望,王動進京師,很多人都覺得他可能會入仕,當然也有人不這麼想,他們覺得,王動去京師,也就是瀟湘記或是三湘商會可能要在京城好好的做做生意。不過不關系,橫豎都是要加強與王動的關系就對了。

    明的已經有很多人在王動家門口排隊了,那麼暗地里,打王動主意的一定也不少。王動這會在江上順風順水,飽餐江南秀色,斷然不知,什麼是時局,什麼是江湖,其實他本人已經深深的嵌入了大明朝的時局中,已經是在行走江湖了。

    王動很喜歡晚上在船上的感覺,躺在床上,床和船一起在水中蕩漾,能感覺到船在破水,在擊浪,能听到江風的聲音,能听到鳥的鳴叫。船艙里的床雖然已經蠻大的了,但還是不能和王動家里的比,這會上面睡了三個人之後,余下的空間已是不多,王動摟著張萍,劉秀珠著背對著她朝里睡,張萍兒其實已經睡著了,但王動和劉秀珠兩人還都清醒著。王動一只手伸過劉秀珠的脖子,輕輕的愛撫著劉秀珠,劉秀珠嗯了一下,“睡吧,別動了”。王動笑了,他要的是這種感覺,倒不是想真的挑逗劉秀珠。

    王動在船上想起了張定邊,上次和劉秀珠一起時踫到的這個高人,想來這會,他應該回福建山里繼續做和尚去了。此人是個高手,而且在當地頗有聲望,當初朱元璋也是很尊重他。

    京師或者說南京將會是王動的大本營,另一個基地會在甦州,還有一個將會是福建。鄭和的水軍是天下無敵的,如今全世界的海軍加在一起也干不過鄭和的部隊。所以王動想的是,要利用好這點,不只是要利用鄭和的水軍,還要利用好鄭和的力量,造船後勤等等,人手不夠呀。王動在床上睡不著了,一想這些,他就會失眠……

    過了九江,鄭春的家人也下了,這時船上除了張家和王動的人,基本沒外人了。另一條船在的焦玉,會趁著靠岸的時候,到王動船上坐坐。

    大的方向都定下來了,很多工作,焦玉已經開始辦了,人手也其實有譜了。王動還算是不慍不火,畢竟對他來說,這只是他眾多生意中的一項,如果說有不同,那就是,這是為朝庭辦的,離皇上近些,別的離錢近些。焦玉倒象是枯木又逢春,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有點興奮。

    “焦爺,依靜之所見,那炮局還是放在江心洲吧,那四面是水,方便。”王動提議。

    “也是可以,有些聲響也無關緊要,物料動送也是方便,我看可以。”焦玉附和。

    “江上風大可以建個風車,借風力。”

    “如此甚好。”

    “焦爺,我看這兩天,把那江心洲上的布置定一下吧,回到京師,皇上問地來,也有個應對。”

    “靜之已經有了計劃了吧!”焦玉笑了。

    “這是我的規劃圖,只是個初案,焦爺,靜之可不是匠師,只是提個想法,怎麼弄,還要那些個磚瓦匠們說了算。”王動說的很誠懇。

    焦玉把王動遞過來的紙打開,看了一下,看了之後很吃驚。王動把試火槍的屋子放到了地下,把試炮的沒有,標注是放在了江邊一處山區里。別的沒什麼了,只是看到王動標了一段,城牆,焦玉很奇怪。

    “靜之,此牆何用。”

    “焦爺,炮有進攻用炮,有防守用炮,口徑不一,有固定有移動,有段牆在,方便試驗。”

    “言之有理。”……

    王動走之前,已經交待了下來,要從桃江工坊抽些人手,另外,讓吳鐵匠和金泰那邊再派人手過來,朝庭那雖然也有人手,但王動還是想在各個方面都放進去自己的人。從開始到現在,最大的問題,好象不是錢,而是人,瀟湘學堂的人要能用,還早,那只有三湘商會的人,漕幫的人只能用在船上,別的地方不行。

    王動自己有個日程表,上面分了幾個部分,桃江,京城,甦州,福州,四個地方,然後是幾個項目,水泥,玻璃,炮,槍,然後是人手。

    他還有一個小本本,寫的是船隊,這個只是列了幾項,這要等到了京城,去過造船廠才知道,他現在只是個規劃。這個小本本還有更隱秘的東西,那就是王動的藍圖,王動世界的藍圖,

    那上面畫了後世的台灣,日本,文萊,新加坡,馬六甲,檳城,雅加達,斯里蘭卡,沙特阿拉伯,南非等等。王動有個非常大的計劃,但這計劃的第一步,就是京城,要在京城站住腳,第二步是鄭和,然後再是其他的。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6
第三章 金陵煙雨 第五節 掌櫃進京 五

    南京素有吳頭楚尾之稱,最早見于史冊是春秋時吳國置冶城于此。後來越王勾踐滅吳後,令越相範蠡修築越城于秦淮河畔,這可能是南京最早古城。其後楚滅越,盡取吳故地,築城于石頭山,置金陵邑,這是南京被稱為金陵和石頭城的由來。

    南京是好個地方呀,秦滅楚後秦始皇東巡,認為金陵有天子之氣,遂改金陵為秣陵以貶斥之。南京又多了一個名字。

    南京在三國時期又進入了一個引人注目的時期,諸葛亮出使江東,觀察南京山川形勝,作出了“鐘阜龍蟠,石頭虎踞”的著名評語。後來,孫權果然把他的基地從京口遷秣陵,改名建業。以至于最終,孫權稱帝定都建業,這便有了南京作為國都的開始,算上後來的東晉、宋、齊、梁、陳合稱六朝,故南京被稱為六朝古都。

    六朝建康城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口達百萬。經濟發達,文化繁盛,在江南保存了文化之正朔。然而隋滅陳後,時為晉王後為隋煬帝的楊廣竟然下令蕩平建康城,他的理由很簡單,這個城市太過奢華,不適合他所處的時代,此後隋、唐兩朝統治者相繼采取抑制南京的策略。

    唐朝時唐德宗有意遷都,令鎮海軍節度使韓藿鵒輳 黃涫攣闖傘N宕逼詰難釵湍咸埔捕 冀鵒輳 諛咸剖逼誚鵒旮 拿﹦  1彼蚊鵡咸疲 越   蕁U飧雒秩〉囊埠茫 罄吹乃握孀諞哉允芤媯 蟾拿造 ┤   瘓昧 侍 櫻 媸巧先耍 還謁氖焙蚰暇┐拿鐘繕莞幕亟  U造跫次唬 俏 穩首冢 醯媒  淞酥 兀 R鄖仔胖 跡ㄈ綈┤﹦  K紊褡謔保 醢彩 蕉紉越  鋈臥紫啵  直浞 T 舷攏 越 蹈 ﹦ 德貳︰笥指慕 德肺﹤  貳V壞街煸 骯思 歟 募  肺 μ旄  魑 蕕兀 煸 白猿莆夤 br />
    1368年,朱元璋在應天稱帝,國號明,是為明太祖。以應天府為南京,以為首都,以開封為北京,以為陪都。南京之名,便是這時來的。不過在1378年,朱元璋又改南京為京師。1386年,京師城垣完工。即今南京明城牆。是為世界第一大城垣(其次巴黎;在中國,其次北京)。

    以上這此是王動所知道的南京的歷史,當然南京的印象,王動有的後世的印象應該說是中國民國的情形,與明朝的南京城相比,那還是差太遠。王動在南京的時候,住在下關區,他對那一帶還是很熟悉的,結果王動被通知已經到碼頭了,出來一看,印象全無,這與他想象中的那個城市差太多了……

    在古代,皇帝賜你姓是一種榮譽,賜你與國同姓,那算是最高榮譽,比如唐朝時期,很多歸附的少數民族將領都被賜姓李。當然還有另一種,就是恢復你本來的姓,這也是一種賞賜。永樂皇帝收集了不少太監,他老子幫他收,他本人也收,他手下的將軍也幫他收,不只是在中國收,還去朝鮮和越南收,這里面出過很多牛人,後面我們會一一踫到。這其中一個叫狗狗,這個狗狗名字是入了史冊的,燕王當初一直這麼叫他,靖難後,永樂帝賜名彥,並讓他恢復原來的姓,名王彥。

    鄭和這會大家雖然都喊他鄭大人,但他的府邸還是叫馬府,且門匾上大大的寫著“馬府”。還是永樂帝手書。鄭和家的管家沒在,和鄭大人一起出海去了,在家只有個叫鄭旺的管事,這個管事也是知道雲南大爺家有人要過來,早就收到書信了,但幾時過來不知。結果今日大早城里飯莊瀟湘記的人過來報信,說馬家的大少爺,今日下午會到下關碼頭。

    鄭旺忙拉住報信的問,“你怎知馬家大少爺要到京城?”

    那報信的人也不知怎麼回他,因為他得到的消息就是東家今日到京城,同來的還有馬家的大少爺,並讓人去馬府報個信。雲南的馬文銘大老爺雖然有了家書給鄭和,但鄭旺這個下人是沒資格去看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主人鄭和,原名馬三保在家是行三的,這會比他大的大哥大姐都找到了。

    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接一下,萬一是假的,沒關系記下名字,鄭大人回來後,去整他,不就是個買賣人,開酒肆的,怕啥,要是真的,那可是大功一件,那邊過來的可是長房老爺。

    下關碼頭馬府過來的轎子就兩頂,一大一小,大的給公子坐,小的是鄭管事自己坐的,還有幾個挑夫,估計行李不會多。雲南大房老爺不比以前鄭大人祖輩的時候,現在主要還是靠鄭大的恩萌,所以這幾號人夠了。

    正午,太陽暖人,江邊的風大,吹久了還是覺得受不了,鄭旺出來看會,便鑽回了轎子里。等王動船到的時候,鄭旺居然一點都沒發覺。等到張科問伙計,不是讓通知馬府的人了嗎?結果才有人過來敲打鄭旺的轎子,鄭旺這會已經和周公交流了好一會了。

    鄭旺非常吃驚的是,來接長房大公子,居然有百十號人,他這幾號人顯得很可笑。除了掛著瀟湘記牌子的轎子,還有雇來的轎子,還有牛車,還有幾十號的挑夫。船上往下挑東西時,就嚇人了,也不知什麼東西,但好多都是錦盒,長長的幾十擔。還有整整十架牛車,這個隊伍真是嚇人。這種隊伍,若說是送貨的,那貨顯然都是不便宜的東西,要說是迎親之類的,又沒個喜字,賀字。鄭旺就在那看這些東西,流水似的往碼頭上卸貨,然後又看到流水似的被抬走。

    接著就看到了船上下來很多人,花花綠綠的小姐夫人就有六七位,結果其中一位小公子被帶到了他跟著,小公子發話︰“你是二叔派來的?”

    顯然這就是長房公子,鄭旺馬上施禮︰“小的鄭旺,馬府管事,今日特來接大少爺。”

    那小公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後面的兩抬轎子,現看看邊上瀟湘記來接人的轎隊,車隊,馬隊,又說話︰“我還是跟媽一起吧,你們回吧。”說罷就轉身走了。

    鄭旺這下急了,接不到人,鄭大人回來可是要挨批的,怎麼又多一姑媽了呢。鄭旺跟在那小公子後面︰“大少爺,大少爺”

    馬恩來還是沒跟著鄭旺走,他知道鄭和沒在,而張晉湘這邊,他都已經混熟了,特別是表姐,表姐夫,以到于姑媽讓他和他們一起住到張科府上,他都不願意,硬是要住到王動新的府宅里去。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6 15:47
第三章 金陵煙雨 第六節 獅子山下

    永樂帝已經听人說了王動出的書了,當然也可以這樣說,已經知道了,長沙府有個瀟湘書局,出了些書,這些書與聖訓在違,更是與祖訓有悖,然又覺得有些道理,這書現在還是在私底下議論,紀綱已經有密報過來,瀟湘書局和谷王沒有關系,與楚王也沒有關系,但這兩位王爺器重王動,倒是實情。另外錦衣衛也有王動詳細的生意資料送了上來。正是這個資料,讓永樂帝有點心動了,王動此人看來真是個人才呀。

    僅商道一途,三湘商會,瀟湘書局,潭州煤爐,縱橫制器,泥灰場,油坊,瀟湘學堂,同樣的買賣,很多人做過,王動出手,點指成金,多個行業,多個地域,僅半年而已,陶朱公也不過如此。別的永樂帝沒有直接認識,但谷王送來的煤爐,如今宮里已經是離不開了。他本人可是直接讓內府采辦了一些送王公大臣的,後來也是有人謝表,紀綱的折子則是說,潭州的煤爐整個大明朝都在用,以長沙府一地之產,整個大明朝都在用,有的地方光東西運過去就要一個月,這煤爐出來也就一季而已,居然能以這種速度和範圍在大明朝灑開,非常驚人。縱橫制器已經成了兵器局督標的商家,且火炮一事,可能要承個大部。瀟湘書局,印的書雖然沒有大儒出來品評,沒有朝庭定論,但這二版印刷已經足證其銷量不錯。泥灰場弄的東西,永樂沒看明白,後問了找了工部的人過來一問才知,是個泥漿子,燒石而成,再磨成粉,遇水成石頭,非常神奇。油坊則報是做菜籽油的,這個有點怪。學堂不提,永樂早就知道了,他奇怪的是,歷來匠師視技為命,怎會輕易授人。當然永樂不會知道,王動是從瀟湘記內部培訓開始起的,這個培訓的好處就在于,老師和學生,大家都算是自己人。

    政道,錦衣衛的密報表明,王動表明不想入仕,長沙知府,岳州知府,谷王和楚王似乎都有舉薦他入仕的意思,而且,王動與谷王和楚王有來往,但種種跡象表明,這種來往只限于生意,最讓錦衣衛關注的是谷王在岳麓山谷的潭州煤爐,采礦,制鐵,制爐全都有,且守衛森嚴。如果說王動不想為朝庭出力,但他又捐了個監生,難道只是為了行事方便。

    永樂召來了紀綱︰“端是一個煤爐場,紀愛卿奏來如同是個要塞,卻為何故。”

    紀綱回︰“臣也是好奇,才讓手上去探個明白,谷王靖難首功,臣心里也是雪亮。”

    永樂沒讓他繼續廢話;“探出什麼沒?”

    紀綱臉色一緊︰“回皇上,除了攤子大了些,別的好象沒什麼。”

    永樂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大家都清楚,紀綱和永樂,一個是希望里面在制兵器,另一個是不希望這事與政治有關系。紀綱這個錦衣衛最喜歡的就是有謀反大案,這會才能顯示出錦衣衛的重要性,才有他表演的舞台,更重要的是,斂財。

    是日,焦玉入宮面聖,永樂帝在御書房見了他,焦玉把他這段時間的湖廣之行說了一下,然後報奏了槍炮局的選址,人力,物力的籌備情況,這些倒是永樂帝最有興趣的東西。

    “焦愛卿辛苦了,只是此事非愛卿莫屬。若人手不夠,朕命楊成助你。”

    “謝皇上,得靜之相助,足亦。”可不敢讓這個太監來插一腳……

    王動的宅子從王動的角度來看,佔的地還真不錯,離獅子山不遠,這個地方王動太熟悉了,後世的他就住在南京的下關區,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獅子山雖然在南京城內,但離中心區域還很遠外。沒有自行車,沒有巴士,也沒有的士,更沒有地鐵,出門主要是走,強點的就是騎馬,但京城不是個個都可以騎馬亂跑的。

    獅子山面臨大江,從江北遙望此山,“吳檣遠眺,看隔江螺髻離離”,也就是說山的形狀尤如水上的青螺或美人的發髻,綠樹成蔭,峰林疊翠,所有俗稱之為青螺山或北山。後來東晉元帝司馬睿初渡長江到此,見山嶺綿延,遠接石頭,真江上之要塞,象長城邊上的盧龍寨,故賜名盧龍山,這個名字沿用了1000多年。直到朱元障在盧龍山上指揮伏兵8萬,打敗了陳友諒40萬軍隊,為大明王朝建都南京奠定了基礎。他稱帝後,為紀念這次決定性勝利,又一次駕臨盧龍山,下詔在山頂建造一座閱江樓,並親自撰寫了《閱江樓記》,其中有“一山突兀,凌煙霞而侵漢表,遠觀近視,實體狻猊之狀,故賜名日獅子山”

    王動很吃驚的發現,此時的獅子山比後世的要大,有幾座小山,後世只是一個小山包,且上面的閱江樓也是近年才修建的,不過他沒上去過,只是遠眺,現在王動出了自家宅院不用走多遠就能看到那閱江樓,樓不似後世那麼高大,只兩層。下關碼頭離獅子山並不遠,也就是說,離王動家很近。

    王動一路過來沒坐轎騎馬而行,中上倒是看到了一個道觀,沒看到靜海寺,他知道靜海寺據傳永樂修的,但也可能更久遠。靜海寺因為《南京條約》使得只要讀過小學的人都知道有這麼個廟。王動問了問張科,結果張科不知。

    自打從廖掌櫃變成廖管家之後,他這個角色一直扮演的不錯。王動對他在婚慶時的表現就十分滿意,到了南京之後,看到這個府宅,更滿意了,王動儼然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問了廖管家才知,廖管家基本沒怎麼動,只是添了些家具,買了些下人,還有就是重新刷了漆。

    這邊一停下來,安置好,已經是入夜了,晚飯開了個大食堂,王動和楊剛等一起吃的。吃完後,一起去了王動的書房,廖管家給王動準備了三個書房,一個在王動獨院,一個在外面大院,還一個是書房兼密室,安排在劉秀珠的小院里,這個密室原來就有的。飯後三人是在大院書房,這個書房很大,有點會議室的感覺。

    “材棟不在,明日你我一起去大公子府上,他前些天列了個單子,讓解大人出面請人吃飯,到時你我一起去,這個飯局估計是在三日之後,借著解大人的面子,在這多結交些官人。”

    “呵呵,跟著去就行了,靜之在,我听就行了。”楊剛笑了,他去也就是打個下手,記人,記名字,記官餃,備著以後送禮用。

    “龍山的泥灰場進展如何,幾時一起過去看看。”王動問楊剛。

    “應該差不多了吧,肖勇此人可堪一用。”楊剛回王動。

    “龍山往南,有地名句容,此處有茅山,山上的道觀,聲望很大,泥灰場要開山取後,日久會有非議,這等事,又以這些神佛最為難纏,凡事要謹慎。”王動說這話,讓楊剛非常的吃驚,這就叫少年老成,楊剛還從沒想過這事,沒想到王動想的這麼遠,看的這麼遠。

    “靜之深謀遠慮。”楊剛這話是心里話。

    “呵呵,這麼說見外了,行大事,一定要方方面面都要算計。肖勇只是做事,他不懂,我們就要教他,我等也不去想,不去籌謀,那就不對了。”王動停了下,“你說龍山那個姜姓的已經同意與泥灰場合作?”

    “族長怎會不同意,地是姜姓族產,買地的錢,按著地契的一成送了他,姜姓子弟還可過來打短工,老兒天天在家數銀子呢。”

    “子成,你年過三十了吧,這回到南京,在京城里找一個吧。”王動把話題一轉,這下讓楊剛弄的個臉通紅,根本沒想到王動會說這個。

    王動看著楊剛的樣子,哈哈大笑,“我可是讓廖管家給你安排了個小院,你不成家,一人佔個院子那怎麼行。”

    看著楊剛的窘樣,王動接著說,“這宅子里院子多房子多,廖管家這可是分了四人房,兩人房,和單人房的,你和材棟可是小院噢。”……

    長沙府王宅里的人留下幾個看園子,其他的人都過來了,這邊新請的下人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府里的老爺太太,看著廖管家的樣子,以為過來的是大戶人家,有老有小,三五代都會有,誰知道,廖管家居然是這府里年紀最大的一個。讓這些下人們開心的是,今日老爺晚上點了個兵將,然後就是太太打賞,兩位夫人,也不知那個是大那個是小,反正,唱到名字,個個上去領錢。一捏紅包包,下人足足有一錢銀子,使喚的兩錢,請的帳房先生給了一兩。夫人還發了話,前些日子過來幫過忙的村里人,明日讓管家買只雞或是割刀肉送去。

    帳房先生是這邊上村子里老先生,廖管家在買下人的時候,就先是從周邊地方開始賣,最後才去了人肉市場。村子里姑娘就是這老先生介紹的,都是軍戶,兒子死了,只有老父母和幾個女兒在家,老的老,小的小,揭不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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