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2055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5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五節 實習考試

    王動這詞是通過解縉的嘴傳到皇上耳朵里的,解縉與王動算是神交,中間牽線的是張科,自打王動的文名傳開後,張科這里收集的是最全的,對聯,詞和曲,解縉也是佩服,解大才子的對聯功夫古今一人,但他看了王動在岳陽樓留下的那兩聯,也是自嘆不如。

    王動這會還不知道他已經在皇上那里掛了號了,還在想著,如何馬上成名,馬上勾搭上什麼人。最近的谷王,絕對不行,這人將是王動的墊腳石,王動正差一個機會,向皇上告發,谷王有不臣之心。

    瀟湘學堂,範喜這會正拉著劉福說事,“劉福兄弟,按這年齡呢,我大過你,但在這學堂呢,你入的早,還得叫你一聲師兄。”

    “這可不敢”劉福不知這範喜想要干什麼。

    “听說這次幾位先生,有王府的,有的,有自家店里的,還有紅樓的?”

    “確實如此。”

    “的那個秀才大家見著了,大掌櫃嘛不用說了,小徐掌櫃課說的如何。”

    “小徐掌櫃講的是瀟湘記的變革,大掌櫃說了,一個字都不能漏,回去要照著做的。”

    “那紅樓的呢?”範喜臉上陰晴不定,不過還是被劉福看出來了,看來這些個家伙沒按什麼好心。

    “等趙先生講了,你自然就知了。”

    “哈哈,衡山府的那個管兄弟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大掌櫃交待了,過來的都是先生,不可無禮”劉福一臉的端正,倒是唬了範喜一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範喜,還是嘻嘻哈哈的。

    原來,一班的這幫管事來的早,也不知這學院是怎麼回事,趙大娘算是突然過來,由不得他們反應,這二班一听說有個紅樓的過來做先生,幾個大老爺們還有點不願意,但他們又少些硬氣,所以私下問了很多,範喜算起來是個班長,看著劉福也是個實在本分之人,想听听劉福到底是怎麼看這個先生的,結果沒問出什麼。

    至于紅樓趙大娘在瀟湘記做先生一事,已經傳開了。當然通過各種方式,有的是春花樓里的姑娘,一不小心很自豪的說漏了嘴,還有就是岳麓的書生。楊偉一次被師兄弟問起瀟湘學堂的事,他倒沒在意,還真就侃侃而談,講到了實習課,學堂里還實驗室,給小二們假造一個酒肆學手藝,這些也都引起了那幫書生的興趣,結果講到課本的時候,楊偉還真就拿出了一套書出來,公共關系學,第一講就是趙大娘,一看就知是個女人,這可是個新鮮事。楊偉自己也臉紅了,他也覺得學堂做的不對,怎麼可以讓這麼樣一個女人去做先生呢,他也曾經矛盾過,但看了趙大娘那兩講寫的內容,也是起敬。楊偉這會已經先入為主,從佩服到折服,對王動的言行已經有點仰視了,所以順帶著對趙大娘也就少了幾分輕視之意,但那幫書生就不一樣了,盲目自大起來,斷然投書,認為瀟湘學堂此舉斯文掃地,有辱學堂維系聖人尊嚴的地方。當然了,這些東西,傳到同知荊大人那也就打住了,但這並不影響那些書生們繼續輕視和詆毀瀟湘學堂……

    阮靖那傳來了消息,說是來縱橫制器看兵器官換人了,來的不再是兩個將軍,而是一個考察團,可能逃不過了,一定要去桃江走一趟,且這次點了名了,要王動前去問話。這把王動弄的莫名其妙,不就是談個合同嘛,有這麼復雜嘛。

    甲一班開班已經十天了,按這計劃,十二天就要結束了,課上十天,兩天在瀟湘記和望江樓還有三湘客棧實習,最後一天是考試,考完會在這休息一天,第二天領了成績各自走人。

    這天各自發配去實習,他們去實習,把望江樓和瀟湘記那幫人弄緊張了,他們也沒見過這陣式,一下子店里多了六七個人,過來有的時候不是招呼客人,而是在看他們是怎麼招呼客人的,其實各地瀟湘記做的都一樣,只是長沙府這會分的更細了,上菜的就是上菜,從成菜台到客人桌上,到了桌前他不能端上桌,必需由負責服侍這桌的小二才可以端上桌,迎賓的小二,只能把客人引到桌上,開了桌號就完事,只要一領桌子前就有專門小二過去招呼。而且最讓這幫管事的吃驚的是,瀟湘記迎賓的最火的已經不在是機靈英俊的年青小伙子,而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還略略挺了肚子,臉上總是陪著笑,但還不是那種嘴咧的很開的樣子,而是淺淺的笑。這一招高呀,下午店里不忙的檔口,管事們過去問小徐掌櫃,請這麼個迎賓是誰的點子,“大掌櫃!”,小徐掌櫃說了前因後果,瀟湘記重新裝修那會,就開始有培訓課,王動給小二們講迎賓,講到做小二的要去想客人心里是怎麼想的。年青人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麻利活絡,年長的則是穩重妥當,且有長者相迎,客人還會有被尊重的感覺。當下小徐掌櫃听了也以為然,不過那會他還是管事,張浩頂著掌櫃,結果三公子馬上交給小徐掌櫃一個事,讓他去特色一個年長者做小二,結果把瀟湘記廚房里一個幫廚給推了出來,此人還不是個長工,只在瀟湘記忙的時候,喊過來幫忙,按小三公子的話講,此人略有福態,雖然總是笑盈盈的,但長相穩重,且手腳還很麻利,結果此人听說去做迎賓,還有些顧慮,倒不是嫌這位置差了,而是怕做不好。這小二里頭,最差的是招呼行李車馬的,其實是上菜,再次是迎賓,最後是看桌的。別看幫廚在廚房里得看大廚的顏色,但對那些小二來說,那可是高人一等的。三公子發話,沒事,放膽子上,做不好,再回廚房好了。結果此人也是用心,懂看人,識眼色,上崗不到半個月,把所有的迎賓比了下去,最多一天開了五十八桌,如今看桌的小二倒回頭求他,把出手闊綽的客介紹領到自己的桌上來。這在以前,那些個熟客見到迎賓有時話都不多說,丟了句,訂了桌了,然後便是徑直進去,不大搭理。

    瀟湘記看桌的小二也是厲害,一人能看五張桌,上菜,唱菜名,有時還要陪著客人說笑,應上兩句,以至于,等到收銀時,都是一溜的小跑,客人看了也是笑罵,到了收錢,跑的還真快。

    相對于酒樓這邊,三湘客棧更是慘,管事們這才發現,現在客棧的要求更細更高了,這三湘客棧除了外面沒變,里面真是大變樣了。王動已經完全把後世賓館那套弄過來了,門口迎賓負責車馬幫忙行李,專人專崗,衣服也是最鮮明。最恐怖的是進到房間里面,那里面完全變樣了,里面的擺設全變了,變的規規矩矩,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而且以他們從沒有看到過的方式排列的整整齊齊。定制式,一天一換,除非客人要求不換,這可以前從沒有過的。管事們暗自慶幸,還好已經熬成管事了,不然,要是小二的話,這些個功夫又要重頭學過。結果這口氣還沒嘆出來,三湘客棧的掌櫃發話了,“諸位管事,大掌櫃發話了,以後回去各自店里如此這般,眾位可要記好了。”這話一出,個個嚇的差點暈了過去,這下完了,兩天實習才是真章呀。趕緊要筆要紙,不管是寫也好,畫也好,都要把這些記下來帶回去。到了下午,果然實習內容不在是參觀听講解,改成自己動手了,還好這幫管事的大多從小二做起,基本功夫還都在,但也是累了個半死,被子怎麼疊,屋子怎麼打掃,先是什麼,再是什麼,一一試過。當天回去學院,個個叫苦不迭。瀟湘記那邊是用眼看用嘴問用手寫記,三湘客棧那幫人累的手指都粗了,這還不能息下,當下副班長還把大家叫到一起,硬是一起議一議,弄出了個最最完整的筆錄出來。他們這一折騰,把二班那幫家伙也嚇的半死,這課已經是听的雲里霧里的,敢情還不是最折騰人的,還有身心俱累的在後頭呀。

    考試其實很簡單,王動倒是按著後世的方式,發了判斷,選擇和問答,主要就是講的內容,問答部分最後一問倒是自由發揮的,聯系自己做的事談談在培訓中有什麼收獲。結果這一自由發揮的題目,還真見識了這幫管事們的文筆了。會寫的算是能把事情講清楚,王動看了還能知道他的意思,有個管事只是把他每天做的事列了個流水帳,王動根本不知他想說些什麼東西。還有個管事則是寫,這次最大的收獲就是出了趟遠門見識了新鮮認識了更多字听了很多故事,根本不知所謂的結合他的做事的本份談心得體會是什麼意思。讓王動欣慰的是,這個班長人居然沒選錯,寫的東西還是可以一談,劉福很簡單,只是說了自已這些年做事的體會,以前知道,這事要這樣做,那事要那樣做,但為什麼要這樣不能那樣,自己沒去想過,有的想了也不清楚,這些過來一培訓,知道了原委,且知道了原委後才發現,其實還有很多可是可以變通,且踫到新的事,心里也有底氣不會怕了。最最簡單的,他說了個例子,一個回回在他們店里吃東西,以前他們知道的就是不能提豬肉,但沒有想到,上了幾次菜,還是不行,最後才發現,問題在鍋,同一個鍋做的,人家一下就聞出了豬油味,此事的教訓是,于是備了個小鍋,回回來了以後,專門做給他吃。還有個拜佛的,不吃牛肉,其他倒是不忌,這曾經在店里吵起來,劉福清楚的記得,小二說那人假居士,結果那人暴跳如雷。此後得了個經驗踫到這些人,要注意看出身份,切切不可亂推菜。這此來培訓了之後,才知有宗教這一東西,回回,拜佛,道觀都是不同的人,是不同的信仰問題,不可以亂亂來。雖然,現在還沒有道士到那吃過飯,不過現在想著也是不怕了,先問清楚信仰,然後再推薦菜肴。特別是王動講了很多關于宗教起源的故事,听了這些故事,劉福一方面欽佩的五體投地,他根本就沒想過還有那麼多學問在里頭,不過听了也會哈哈一笑,原來不同門派不只是拜的神佛不一樣那麼簡單,還有很多學問很多先因後果的故事在里面,所以真有大掌櫃說的天主教,基督教的徒弟過來大明,那還要更小心些。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6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六節 陳澤獻策

    考試一完,最關心的居然是甲二班的人。按著優,良好,中等,合格,不合格,五個檔次,王動判了兩個良好,劉福倒是排了第一,排第二的大家倒沒留意,邵陽府三湘客棧的一個管事,朱鐵,此人很有心的發現了長沙府客棧兩個方面的變化,一個里面的環境和陳設變了,還有一個就是做生意的方法變了,也就是硬件軟件兩方面,雖然都只說了個大概,但王動看出來,這個算是總歸納總結的,所以判了個良好,中等的有十三個,合格的也有六個,另有七人不合格。優秀的人,回去就會被提撥,做個副手,比如二樓管事不變,同時開始接手部分掌櫃的事,奉銀也會長些;良好的人,一次過發五兩銀子,中等的有二兩銀子,合格啥都沒有,跟著大家一起湊熱鬧,不合格的也是沒有處罰,這種培訓以後每年一次,你有兩次過來培訓的機會,下次過來,還是不合格,那你也就別想著掌櫃那個位置了,且第二次過來培訓,錢要你自己出了,整個學費住宿暫定為十兩銀子。

    當晚結業的時候,王動,張浩,還有長沙府的三位掌櫃都到了,還特別請了那些先生過來,趙大娘倒是婉拒了,為此,王動心里暗暗感激,想著什麼時候要幫她找面個場子,爭些面子。兩個得了良好的管事當晚被灌倒,不合格的王動也是多加勉勵。因為是第一次,大家本來都沒怎麼讀過書,所以不用太過擔心,本來能推來培訓的都是店里能干的。

    甲二班的這下可是受了刺激了,當下晚上用功背課本的多了很多。楊偉在瀟湘學院看到了不同于岳麓的東西,這課還要繼續教下去,這些天,除了研究研究這個學院以外,他把心思放在了書局出的書上面,越看越是佩服,而讓他不解的事,大掌櫃平時幾乎不看他做學問,想想也有點漏氣,看大掌櫃那樣,年紀也不大呀,怎麼就能看盡天下書了嗎?王動和他談了兩次了,想拉他加入,不過他還是想去試科舉,王動給他兩年的時間,試下科考,考不上,就回來做,幫瀟湘記打理這個學堂。不過當務之急,王動讓楊傳推薦兩個人來瀟湘學堂,董管事折騰一個家族的學堂行,但對會一個正規的學堂顯然有點能力不足。王動按著後世的結構,分了教務,總務,學生三個部分,教務負責老師,課本,總務負責後勤支持,學生管著檔案和日常學生管理。其實王動的意思是,讓楊偉看看岳麓那邊有沒有可用之材,給兩個名字就行了,別的不用他去管,結果這個楊偉很老實的向老師匯報去了。院長也是客氣,還真給王動推薦了一位,姓季名康成,多年的老人,對整個的事務了如指掌。季康成的加入,瀟湘學堂算是有模有樣了,教務那塊也听著他的意見,總務董管事和老徐掌櫃基本能搞的定,學生全就教給他了,小六子馬上又被他很好的用了起來,沒過幾天王動再到學堂的時候,發現里面已經變化蠻大的了,不說別的,分派給這個部門用的屋子里,一個一個的大書櫃搬了進去,象中藥房一間,一個一個小格子貼上了字號,功用類似于後世的文件櫃,檔案櫃。為此王動很感激院長,覺得他倒是沒有派別之分,真心相幫。

    陳澤上次參加完商會的會議之後,回黃州去了,回去向家里人交待一下,把以長沙的見聞說于家里人听了,他父親很開明,听出了他的意思,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靜之有鯤鵬之志,材棟若想成事,可隨著他。”陳澤離開了家族的生意,他哥哥有喜有憂,知道弟弟的能力,他加入,家族會更旺,他只有做綠葉,弟弟離開,他自然是下任族長,但也有點擔心,怕做不好,難服眾。

    陳澤的到來,讓王動非常高興,這下來了個幫手了,兩人在書房談了很久。

    “靜之,材棟知靜之有濟世之才,然不知靜之所為意圖何事,將相?”

    這話倒是問倒了王動了,我倒底想要干什麼,按錢來算,這會他的錢,已經夠他花了,做生意嗎,生意正在亂做著,入相出將,倒可以一試,最後呢,封王封公?

    “材棟,靜之委實不知何去何從,先往這巨賈的方向上走,為相為將,再說吧。”

    陳澤笑了笑,然後又問王動,現在做的這些事,哪些是瀟湘記的大掌櫃做的事,哪些是縱橫制品掌櫃做的事,哪些是潭州煤爐掌櫃做的事,哪些是三湘商會大掌櫃做的事,哪些是王動王靜之自己做的事。這下倒是把王動問的呆住了,這會他只想著做事,還沒想到那到多,陳澤一眼就看出了王動身分的錯亂,王動想了又想,又是長嘆。

    “材棟,你有所不知,起初靜之是想多做些事,晉翁與我有恩,瀟湘記諸多變革全賴靜之一主使,縱橫制器其實已經不用多費心了,不過還有很多東西,需靜之去指點,潭州煤爐繞不過去呀,有王爺在,三湘商會是大生意。”

    “靜之,拳打八方妄言也,砸最著力之處,方有成效。”

    “以材棟意思?”

    “听靜之言,始知皆不可棄,還請靜之懇談為何緣故不可棄,一一道來。”陳澤的目光很溫和。這是一個信任的問題了,王動也知道陳澤的意思了。

    “潭州煤爐,怕是已經到頭了,最多出些新品,想來陳浩能夠安排妥當,最多只是怎麼賣;縱橫制器,會有更多的兵器,如今只是箭,投槍,朝庭那邊讓縱橫制器試火炮,下面做我不是很放心,還是要過問,另還有很多東西,靜之需交待才可,這些個東西旁人不知;瀟湘記這邊只要培訓多幾期就能上正途了,應該不會有太多事,只要把這邊的人手配齊了就行。三湘商會是大事,很多還在籌算,已經投了很多銀兩去辦貨試新物品。”王動說了自己的看法。

    “靜之,三湘商會大體我有所知,材棟有一想法,潭州煤爐一事,此後潭州煤爐只負責制,而賣交由三湘商會,如此一來,靜之則無所牽掛。縱橫制器,依靜之所言,主要是阮大公子在主事,重大事項才要靜之去辦,如此一來,問題也不大,與阮靖商議一下,此後每旬或是每月定下個議事日程,大家方便。瀟湘記,靜之還是要早些脫手,以材棟看,瀟湘記再大也只是個酒肆,現在只是大明朝一個聯號,最多也就做成大明最大最好的聯號僅此。三湘商會是正途,以材棟來看,靜之接下來少不得要與官府打交道,靜之現在只有谷王可用,楚王或許可用,但這些個藩王沒有一個牢靠,還望靜之三思。”陳澤是個明眼人,一下就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王動慶幸這個合作伙伴找的不錯。

    “官府那邊,材棟有何良策。”

    “我朝輕商,靜之入仕費時太長,不可取,入幕當朝無一人可依,唯有今上,若要聞名朝野,材棟以為,以現在的靜之的實力,可以出書。材棟已經看了靜之的幾本大作,想來已經傳到了京城,這些書一出,皇上一定會知道靜之大名。靖難之後,讀書人避世者甚眾,皇上舉才之心有,然,可用之人少,靜之只要動靜在鬧大些,想必皇上一定會有所征招。”

    “靜之估摸著,鄭和大人今年就會回來,此後還會下西洋,當務之急是要能搭上這班船。”

    “今上使鄭大人下西洋,以材棟來看,只是宣威,雖有通商,但不是主旨,靜之若想說動皇上,想來還是要在論商一文上下功夫。”陳澤不知王動是怎麼估算鄭大人今年會回朝的。

    “今上乃雄主,靖難天下,文治武功都有所圖。靜之以為唯有助上大業,今上才會動心。大業莫不以先皇功業為基,能越聖業則可。”當然這會陳澤還不知道,鄭和是王動準老舅。

    “靜之所言不虛,以材棟看,洪武皇帝雖有征戰,只是邊事,大明朝立國以來,休養生息,故此能支撐鄭大人出洋,大軍南征,還有編曠世之書。今上雖有在北邊言武之心,然有後顧之憂,此憂一為憂財,二為憂政,此政乃其家事,旁人不可及,財事靜之倒是可以想助。”陳澤在京城混了幾年,居然能算到這事,讓王動大為吃驚,他還能不確定陳澤說的是不是建文帝和太子這兩件事,但看來陳澤的確是關注國家大事,把著國脈的。還是要近快去京城,那可能會有更多的可用之材。

    與陳澤的一席話,讓王動又把思路理了一下,陳澤的建議不錯,現在抓三件事,一個是瀟湘記的學堂,完善了之後,瀟湘記發展的後勁就有了,二是三湘商行的新品,三是書局出新書。學堂只差個主事的,新來的季康成是個好管家,不過教務方面還是不行,楊偉的國學是沒有問題了,盡雜學還不行,小徐掌櫃倒是個可造之材,他能很快的見識到這些與生意有關的雜學的重要的性,但出在時間太短,很難培養。陳浩是最佳人選,但現在讓他去搞這個學堂,他沒興趣,他不是願意做生意。不過,王動靜想了一會,有了主意,決定明日找陳浩好好談一談,把學堂的事定下來。三湘商行的新品,王動已經準備了好幾樣了,特別是油菜籽榨油,這一項將會是大生意,大明朝一般人家,平時還都是水煮較多,很少油星。準備跟船的商品也在采購之中,特別運到甦州和廈門兩地集合,已經差人托瀟湘記建貨倉,這事還是蔣家去辦的,他們對倉庫的建設和管理有點經驗,畢竟守著那麼多大米倉呢。書局的書,了陳澤基本上已經有了建議了,再印,到處去賣,大明朝都要能看到《論商》這本書。

    其實王動有點多慮了,他印的不多的一百冊《本草綱目》谷王一下買了十本,除了自己身邊的醫師外,分送了幾位王兄王弟,特別送了一本進京城,而這本進了京城的書,馬上就被轉到了御醫手上,行痴道人這會已經成了御醫眼中的神仙了,真追神農氏。同時永樂帝要的王動寫的書《人間詞話》、《宋元戲曲考》、《數學》、《形學》和《標點》也送到了聖案上。永樂帝不只是自己看,邊上還有一幫大學士幫腔點評。特別是《數學》和《形學》這兩本書,一般文人沒有發現它的價值,永樂帝朱棣本人倒是一眼看穿了,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在當皇帝之前,不務正業的干過很多事,行軍,築城,制兵器這些事都是親自打理,他知道數理這些旁門雜學,對于制器非常重要。永樂帝這會真正的吃驚了,這個王動還真是個奇才呀。皇上有興趣的東西,他底下的人自然更有興趣,王動這會成了王公大臣們重要話題,而這里面解縉算是小道消息最多的一個,以至于,已經有人把王動列入解縉門下了,不過還是有人不以為然,那就是綿衣衛指揮便紀綱。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7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七節 劉鷹來投

    皇上的關注,被解大人很故意的無意中告訴了張科,同時拜訪還有錦衣衛,不過錦衣衛這邊來的一位自稱是王動的好友,張科也是奇怪,沒听說過王動在京城有朋友的,而且還是錦衣衛百戶,玩味的是,這個百戶倒不是來查王動的,倒有點象是來通報什麼信息的,張科對錦衣衛沒有什麼好感,但得罪不起,若不是二弟在軍中有些老關系,加上在瀟湘記混飯吃的當朝文人也不少,錦衣衛早盯這塊肉了。不用多說,這個錦衣衛百戶是李真。紀綱吩咐下來的事,幾經折騰交到了他這個百戶身上,本來還要繼續往下分派任務,以為一個小旗也就夠了。後來有人提醒,瀟湘記在朝野還都是有些關系的,于是一個百戶出馬了,其實是李真主動攬的活,自入了錦衣衛後,總覺得干的是些見不得光的活,他真憋悶著,上次去湖廣結識了王動,總算是讓他枯燥的外派多了點情趣。

    張科把這個消息遞到長沙府的時候,已經是數日之後了。而這些天里,王動在陳澤的幫助下,已經把手頭上的事務理的順順當當的了。王動發現,陳澤倒底是出身商家,對經商一途頗有些見解的,有的時候,只要王動一提,他馬上就能想到很多,且比王動想的還要周全些。

    由陳澤出面代表三湘商會,與王府一位管事,談妥了包銷的方式,其實也是很簡單,只是向谷王匯報一下,王動還是管這事的,現在不只是王動一人在操心,三湘商會都在跟著操心,這一匯報,王爺居然對三湘商會上了心了,好在長吏又是苦諫,認為如此一來,可能會影響到長沙周圍幾個州府的商家,谷王這才作罷。

    王動在陳澤面前提了他在君山島看到的油菜,並告知,這菜種子煉食用油上佳,陳澤听後微微一笑,只是問王動可知榨油之法,這還不容易,當年在底下扶貧的時候,還買過幾台榨油機送給鎮政府的。當下講了個大概,陳澤把王動說的東西畫了下來,讓人跑去三湘商會找了些工匠問了下,結果七嘴八舌,弄清楚問題所在,于是讓王動組織三湘商會一幫子人開個議事,結果商會其他人對這事還是很熱心的,雖然不懂,但他們是有錢人,讓他們去吃這種低廉的燈油,他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作為一個生意人,如果這油菜籽出的油真的很好吃,那也是個好事,價錢一定便宜,普通人家都吃的起,于是通過,陳澤給商會出了個整套的方案,從誘人種到收到出油,于是說干就干,三湘商會組織人采購菜籽在長沙和瀏陽兩地大面積播種,許下了價錢收購,當地人也有種過油菜的,但從沒種過這麼多,但一听有人包購,還是三湘商會做的保,膽子大的大地主們也就接了下來。而另一邊,榨油機的桶身,石匠去做,里面的軸交給了鐵匠去鑄一個,秘密進行,低調,然後在瀟湘印書館的邊上,另一架水車豎起,一個小油坊開始建設。

    三湘商行的酒窯已經開始批量出酒了,還是白沙液,不同的度數,把酒分開,分別用陶器,瓷器等不同的瓶,壇來裝,另打制精美可隨身帶的酒壺,訂制柚木包裝,絲綢緞帶輔里,燒制限量的酒具,一切準備妥當,同一時間,沿著長江,在五個行省的瀟湘記同時陳列搞促銷,轟動一時,至于影響有多大,王動在長沙府沒有想到,畢竟長沙這個地面上,有錢的食客被瀟湘記折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種市場營銷的模式以前從沒有用過,數以萬計的酒旗被掛了出來,幾乎所有的酒客都在打听瀟湘記,最後,直指瀟湘記,月余,得利萬計。

    瀟湘學堂那邊,甲二,甲三班進來了,同時在學的還有乙一班,這是個廚師班,為廚師班王動準備了好幾位大廚,都是湖廣各地的名廚,他也親自上陣,談創新,還有,他也為廚師們準備了文化課,相對于那些有錢的文化人來說,什麼唐詩菜,宋詞菜更能賣個高價。三湘學堂這會理順了,張浩答應過來主事,但有個要求,只能管到王動離湘,他是要和王動一起去京城的,王動想了下,也就同意了,畢竟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時他應該能把學堂帶上路了。學堂主要問題在師資和課程設計,這基本上王動在動腦子,也沒辦法,誰讓這是大明朝第一間職業技術學院呢,不過王動也不擔心,他知道古人也是古人聰明的,只要他引路就行了,一定會有腦子好的人跳出來去思考這些事的。

    瀟湘書局又出新書,《匠器論》,《易貨論》。這次出的書讓所有的讀書人失望了一下,出的不是什麼文理文論的書,接下來,又是讓他們震驚了一下,這兩本書比《論商》走的更遠,作者還是王動。這兩本書的運作顯然要高于前面那八本,幾乎與鄭春有聯系上的書商,都得到了消息,這些個書商都在找瀟湘書局出的第一批和第二批書,這兩批書的名聲已經傳開了,已經很多書商托人過來問話了,想找作者約書,結果全被推到了鄭春這里,鄭春則丟出了一個捆綁的方案,想買書版,沒有可能,印也不行,地面上賣書的份子,可以考慮。第三批出兩本書,想要《人間詞話》《宋元戲曲考》必需搭上新書,一比二的比例。牛的是新書是什麼內容,鄭春提都沒提,只是說,王動所著。結果這批書印了各印八千冊,加上前兩批又加印,一時鄭春被管著桃江工坊阮靖罵了半死,他們那主營還是制器,不是產紙,鄭春也不鳥他,桃江沒有紙是吧,那書局去別處買,當然了,都是笑罵。好在這會縱橫制器已經被三湘商會收了過來,這個小小的紙作坊既然有利,那再投錢擴大就是了。

    漕幫的楊剛被王動抓了過來,此人在建立漕轉物運的時候,表現出了很強的籌劃和執行能力,且白沙液酒的市場運作與漕幫的物運也是分不開,王動需要一個能物流的人,市場策略陳澤強,創新和實施張浩不錯,具體執行王動想培養培養楊剛。董標是沒話說,如今漕幫和三湘商會綁一起了,而董標則是壓了重寶在王動身上。他的目標很簡單,他要的不只是洞庭湖,他要的是長江,運河就交給太湖分舵吧。

    有人幫手了,王動安心到學堂教書點人頭,然後到春花樓喝花酒,以前還總是在那議事,現在沒事時一人也去那坐坐,和那的姑娘們一起喝喝小曲,趙大娘看到王動來自然是非常開心,王動這些日子明顯跑春花樓跑的多了,新曲也被姑娘們騙了不少去,當然趙大娘心里是另一種感覺。王動到春花樓次數多了,倒讓他來了興致,終于有一日,他畫了個吉它的樣子,讓趙大娘去制,大學時他玩了四年的吉它,還去邊上的小酒吧賺過零花錢。琴師沒見過這種樂器,不過還是依著樣做了個,做好了之後,調了調弦,一看就知是彈的,抱著彈,畢竟乍一看有點象個琵琶的樣子,但撥弄了幾下後,又覺得音不大對。等春花樓來取的時候,打听是哪國的器樂,早年胡人那也沒見過這種東西,結果取琴的姑娘也是不懂,倒是落了個問號。王動拿到吉它後,看著就笑了,真是難為這個琴師了,還好總算是做了個東西了來,試了音,音效不是很好,主要是品格間距沒弄好,共鳴箱也是有點問題,反正勉強能玩了。這個東西的出現,可真是讓春花樓的姑娘們熱鬧了一下,那些個姑娘都是會玩兩手樂器的,但大掌櫃這個東西,還都沒人會擺弄。當晚,王動在趙大娘房里來了曲《流浪歌手的情人》,只有趙大娘一人在,趙大娘沒大听懂王動唱的是什麼東西,估計在趙大娘耳朵里,明明一個一個字都是知道意思的,但放到一起,又似大白話,更不通文理,但那個意思和調調還是懂了,趙大娘听的流淚了。

    上次在春花樓過夜,王動很後悔,畢竟這事總會傳出去,這樣影響還是不好。暗自定下規矩不在那過夜,所以這些天,他還是回去想想出什麼新書,準備準備可能會隨著新書而來的爭議,還有把箱子里的書,找出來惡補明史,另還有一個就是陪陪綠柳MM。綠柳的弟弟已經有了消息,但想弄出來還是個問題,雖說使銀子就能搞定,王動這會很小心,不想留下什麼把柄,先穩住,改善生活環境,過些時日,等王動有這個能力了,再來辦這事。至于技擊,劉秀珠可是沒放松過,時不時抓王動出來練練手,王宅里的人只知道大掌櫃不是早上就是晚上出去跑步,跑什麼步他們也是不清楚,不管干什麼,這是家主的事,下人們還是不要過問。廖管事倒是把王宅打理的象是個大戶人家的樣子了,登門的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這讓廖管事心里有點不爽,他一直盼著什麼時候有些個公候能上門,其實他回頭想想,這會已經蠻不錯了,宅子里畢竟事比酒店少多了,又都是年輕人來的多,他還算是個長者,大家還都給些臉面。知府王府里時不時還有人過來一下,雖然來的不是上品級的人物,但這面子也還是有了。

    這一日,王動回家時,意外的發現廖管事在陪人喝茶,遠看還是羌人,走近一看,心中大喜,深山老林里的劉鷹夫婦出山了。原來自上次王動回去看他們後,他們就知道,王動不是個簡單的人,當初一人憑空出現,結果幾月後再回就已經是攢下身家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們到羌寨換米布時,無意中得知,居然先後已經有五撥人來這里打听過王動的消息了,且身份各異。王動算是他們逃到山里後唯一的朋友,明知他們的身份,後來還來看他們,非常的交心,他們也把王動看成了最親近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王動可能有什麼危險,聯想到王動曾經請他們出來相幫,于是兩人一合計,就到長沙府也找王動了,顧忌著自家身份,兩人一付羌蠻打扮,永樂帝這會講民族融合,對歸化了的少數民族,往往是管的很松,這付打扮出門行事方便。

    有五撥人,這下把王動大吃一驚,不知是敵是友,但好象是敵的可能性更大些,細細一問,只能確定一個,一個女神仙,劉秀珠的師傅,其余四人都不知來歷。能跑到湘西去打探他的來歷,神尼不用多說,本著對徒弟負責的原則去走走也是正常,另四人呢。難道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他自穿越後,在長沙府時間最長,湖廣也走過,但接觸的人不多,會是誰。有一個王動已經能肯定,那就是谷王,谷王從與瀟湘記交惡,到重金打造潭州煤爐,還指定要王動做掌櫃送股份,他們有理由去打探王動的底細,那還有三人會是誰,晉湘,若大個攤子交給王動,打听一下也是正常,還有兩個呢?楚王,目前好象沒什麼利益沖突呀?還是哪個商業伙伴,這會王動都是合作的多,沒有樹敵呀?劉鷹夫婦是在府里安置下來了,這個大大的疑問,王動不能入眠。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7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八節 御考察團一

    王動本來上午要去學堂講課,但阮靖那邊派人過來請,原來朝庭派人過來看桃江工坊,談火炮一事。阮靖也是剛听到消息,益陽那邊快馬來報,這幫人是從京城來的,坐船直接到了益陽,點名要王動過去,來人不少,來頭不小。

    王動二話沒說,拉上小六子,會同阮靖過去了。

    益陽是個小縣,縣令姓邊,這位邊大人,從來還沒有接待過如此規模和品級的京官團,居然還有候爺在里面,大大小小,居然來了三十多人,縣衙門已經住不下了,只能到三湘客棧,本來,三湘客棧條件也好些。王動過去的時候,剛剛在瀟湘記吃完飯,一幫大人還在听濤居里面說話。王動和阮靖進去後,邊大人介紹。

    “兩位掌櫃,這位是安平候李侯爺,定遠伯焦伯爵,兵仗局楊大人,太醫院秦大人,工部的顧大人,國大人,兵部的亞大人,曾大人。”真是難為這位知縣老爺了,才一面就能記住這麼多名餃。

    王動也是吃驚,太醫院還來人了,與他們沒關系呀。其實太醫院是沖著《本草綱目》來的,臨時插進去的,此人姓秦名晨方,是太醫院副使掌的是生藥庫。

    李遠算是這幫人里官最大的,不過他還是客氣了一下。

    “楊大人,你才是主事的,還是你發話吧。”安平侯一發話,太醫院的秦大人就告退了,這不是他應該听的東西,所以他也就走人了。知縣邊大人還坐著沒動,結果那位曾大人,看了他一眼。他馬上知趣的也退了出去……

    明朝兵器主要由兩個部門在做,一個是工部的兵器局,另一個是內府的兵仗局,而這個兵仗局是負責制火器的,負責人便是這個叫楊成的太監。

    “侯爺,有侯爺和伯爵在,什麼時候輪到刑余之人說話呢?”楊成聲音听著總讓王動有點不舒服。

    “楊大人,我的楊爺,你就發話吧。”李遠笑了。原來李遠跟著燕王靖難的時候,就已經與楊成相識了,那時,燕王在北京私造兵器,就是楊成負責的,一幫將軍沒少和他打交道,畢竟兵器對于軍隊太重要了。永樂時代文人看不起太監,情有可原,但基本上還是尊重的,因為鄭和,王@ 獍鍶說娜肥嗆苡心芰Α5北木筒灰謊耍  伎贍懿蛔鵓茨悖 灰 惚硐殖瞿愕哪芰Γ 撬親勻皇敲換八擔 砩習涯愕斃值芸礎4永鈐端禱暗目諂 醵 橢 懶耍 飧鎏 嘌畬筧聳遣緩枚願兜摹P逃嘀 耍 食安恢 撬蹈 摹br />
    “侯爺,伯爺,那楊某就放肆了。”楊成看了王動一眼。

    “王靜之,縱橫制器出的箭和投槍,工部驗了,顧大人也說了,做的不錯。我等此行一是看工坊,二是帶些東西過來,看看大掌櫃能不能接。”楊成說的不緊不慢。

    “我朝大軍伐安南,一路高歌猛進,前些日子,新城侯送回幾件火器,不知安南從哪里得了這些東西,不輸于大明火器。此前國大人曾言縱橫制器遞過火器的樣品,十分霸道,所以楊某想過來看看,大掌櫃手上到底有什麼寶貝,看能不能破了這安南的火器。”

    話不多說,一幫人移步去了知府衙門。王動其實心里沒底,他可憐的兵器知識大多從書上來的,只知道明朝時期火器已經很發達了,但發達到什麼樣子,他還真不清楚。

    越南人的炮靜靜的躺在那里,和後世王動在旅游勝地看到的炮沒什麼兩樣,鑄鐵的炮身。結果當兵衛抬出明朝的火炮的時候,王動看出不同來了。怪不得兵仗局和兵器局會放手讓縱橫制器來試制火炮,且在談錢的時候那麼爽快。

    縱橫制器與軍械司的人談過火炮,送過圖紙,但工部和兵部的人有太在意,他們那伙還只是想火藥的配方。結果安南傳過來的消息說大明在交趾小國守城火器上吃了些虧,送回來的火炮更是讓兵部的人大吃一驚,與縱橫制器送來的圖紙竟是一樣的,不過縱橫制器的火炮明顯要大過安南的家伙。

    王動看出不同來了。一是材料,明朝用的是銅,安南的是鐵;二是尺寸,明朝的顯然炮身要短些;三是形狀,明朝的火炮內膛呈喇叭型,炮管單薄,而安南的炮身是前薄後粗。其實明朝前期的火炮其實是個大一號的火銃,基本上與元代“碗口銃”差不多,以銅為材料唯一的好處就是輕,但問題更多,一是費用高,銅可是用來鑄錢的,二是容易發熱,射了之後炮膛會擴張,精度和射程都會下降。

    王動雖然看出問題來了,但沒有明說,馬上說出來可能反不大值錢了,只是應承下來,三日給他們一個回復。

    這幫人倒也沒閑著,當天就往桃江而去,不過這次去的人就少了,只是那天在屋子里的一有品級的。太醫院的問了王動《本草綱目》一書,王動老實回,說是一個道長給的,此人是他師生顛顛和尚的朋友,目前也是行跡不定。秦大人也沒什麼話好說,動身去了長沙府,那邊王動馬上傳話,送兩本給秦大人,算是獻給皇上和皇後的。

    坐船逆流而上,一路上李遠和焦玉問了王動不少東西,王動這才發現,李遠居然是鎮守北京的邊軍將領,而焦玉則是一問擅長使用火器將軍。而這個楊成因為頗受皇上的恩寵,所以他們兩們在外的將軍還是要給他幾份面子的。

    桃江工坊已經得知了朝庭又來人的消息了,已經做好了準備。阮天誠把不應該出現在工坊的人都送出了竹林,阮勇則把生產線好好的偽裝了一下,不能讓他們看出關節出來,精度弄差,產量減低,關鍵的地方拆了一兩部機器。阮大個則不同,命手下的護衛全都換上了干淨的衣服,但手上兵器都換成木棒竹槍柴刀,鐵匠鋪的吳壯和瀏陽的金泰也都過來等著了。

    這幫人坐船過來的時候,一是感嘆兩岸,山水如畫,倒是夸王動會選地方,邊上的阮靖則有點郁悶,明明是我阮家的產業,但這會要王動出面才行,他自己掂量了一下,搞不定這些個大人,這場面他不怕,但問到技術上的東西,他不在行……

    船行江上,兩岸竹林密布,離工坊十里,工部的國大人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王動說︰“大掌櫃,如今軍器局可是把縱橫制品當作是主要的商家,大明朝的軍械由縱橫商號出,這桃江的工坊要做好防務。”國顯,字唯崗,工部軍器局大使,正九品官,他和吳鐵匠打過很長時間的交道,以往他就是長沙這邊能接觸到的最大的兵部官員了,他和王動見過,與阮靖更是打過幾次交道,所以這會他還是很客氣的。王動一听這話,笑了。

    “靜之謹尊大人教誨,眾位大人請看。”

    阮靖笑了笑,他讓船夫射了一支響箭,突然江岸上出現了人影,阮靖命上船夫過去喊話,不多一會。竹林里射出幾十支碗口粗數丈長的巨竹,呼呼帶著風聲,斜斜的插入船後數丈之外江里。巨竹過後,又听著篷的一聲,一張巨網從竹林里飛出,細細的看,不是網,而是箭雨,黑黑的一團砸在江面上,“ ”的濺起水花。不久,船後江面倒看到有被箭插中的魚,翻起肚子在江面掙扎。換作是船,剛才的被巨竹射穿,換作是人,這陣箭板拍下,神仙也難逃。

    這場面把船上的幾位大人看的一愣,曾大人更是被嚇著了。

    “剛才是床弩?”國大人問,“這箭陣氣勢迫人。”

    “非也,等上了岸,靜之領幾位大人巡視。”

    李遠和焦玉可是領軍打過仗的人,一看剛才那陣勢,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也有點驚異。楊成這會倒是在想,不是床弩?會是什麼?那箭雨,千名箭兵才可能會有如此聲勢,這林子里放了多少人在里面?這工坊也太……

    注︰安南所獲乃神機槍,本文改為前膛炮。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8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九節 御考察團二

    遠遠的,一個巨大的水車聳在江邊,船靠近碼頭的時候,看到了有長長的木屋。上了岸,有路直直通向密林深處,讓人吃驚的是,這路居然是石頭輔的,三丈多寬,十丈有縫,鑿出這麼大塊的石頭,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呀!!國大人也吃了一驚,他上次來,還是泥灰路,他可是听說過,這工坊築好的時間也不長,這些個巨石,從采到運到輔路,沒個一年半年!!!國大人生出來的一般而且這巨石板與泥地結合的非常好,仿佛從地上。回頭再細看,這石路居然是和碼頭連在一起的,那碼頭也是一塊巨石鑿成。

    水車轉的很不快,但水車卻帶動了一條長龍,這條長龍沿著路一直伸進了密林,長龍有無數個 轆排在一起,眾人都被這 轆長龍吸引著了, 轆被藤攏住,藤上面又綁著長方的淺竹籃,竹籃里面整齊著放著成捆成捆的箭,這長龍邊上看不到一個人,吱呀著,成捆成捆的箭送進了木屋內,王屋里一定有人在忙著,但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這些器械發出的聲音,“吱呀吱呀”,還有就是“嘩嘩”的水聲。一行人,個個心中充滿了疑問。

    “果然別有洞天。”李遠發話了。

    “靜之,這長龍真是妙!”顧大人也嘖嘖稱贊,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國唯崗這個九品的小吏一直要他這個六品的主事大人過來看看這個工坊,這個工坊真是不簡單,居然想到用水力來運箭。

    “灑家也是開了眼了,知道用水龍灌田,靜之居然能使水龍運物,不簡單”楊成是夸獎,倒是焦大人不怎麼出聲。

    一行人往里走,石路另一邊是條小河,走不遠,又看到一個水車,這個水車小些,也是連著那長龍,遞著水力。一路上,曾大人不停的問這問那,其他人倒是沒什麼話,只是睜大眼楮在看。

    遠遠看到一個山寨一般,竹門緊閉,邊上的竹牆有數丈之高,竹牆後更有竹樓,儼然是一個要塞。光看那陣式,李遠就懷疑了,看不出來呀,這小小的工坊居然有高人指點,居然能修得如此城堡。

    “靜之,這工坊築的不差。”焦玉也是開口夸人了。

    “伯爺,工坊替朝庭制器,自然是要用心些。”……

    從大門到那個水塘邊還有一段路,進到里面,就看到往來不息的人影了,阮靖早就吩咐過了,各忙各的,不得停。其實也停不下來,這可是個生產線,不能說停就停的,真要停,第一是要完成手上這道工,然後放空一會,再卸下器械與水車的連接,那才能真停下來。工坊里面很特別,吵雜和寂靜,吵的是器械,靜的是人聲。這場面讓來訪的官員們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起,到底那里不對勁。

    水塘邊,已經新築了壩,王動看到了並排在一起,橫跨在小河之上的六座巨大的水車,這氣勢真是宏偉,一個個抬著看這吱呀有聲的水車,個個看的心情澎湃。

    “神器也!”顧大人繼續夸獎。

    “諸位大人,王動先請諸位恕罪,工坊這器械一時很難停下,工坊也不曾準備,小的們失禮了。”王動話沒說完,只听著“ ”的一響,然後尾聲不絕,整個工坊慢慢靜了下來,這會只有水車在叫水流真歡,工坊死靜一般,所有的工匠也都停了下來。

    “縱橫制器,王動,阮靖,攜全體工坊匠人,拜見眾位大人。”

    “見過大人”,“見過大人”見過大人”,“見過大人”見過大人”,“見過大人”。

    所有的人都施禮,除了王動阮靖彎腰以外,其他人可都是下跪了。本來,王動和阮靖已經捐了個監生,算是有讀書人,可以不用下跪了。

    當下眾位官員才反應過來。

    “平身,免禮。眾位不必拘禮,大掌櫃,還是把這水龍轉起來,工坊做的是朝庭的生意,我等切不可怠慢”李遠廖廖數語,算是代表官員發了話。

    王動把一幫人領進了議事廳,分了上下坐好,慢慢開始匯報工作。匯報完後,由阮靖補充,又把金泰,吳壯,阮天誠,阮勇領過來作了介紹,幾位大人都按著自己的身份和專業問了話,大家對這工坊也知道了個大概,最後侯爺夸獎了一番,眼看著天也黑了,也就移步食堂。

    桃江工坊是王動和阮靖選的址,整個規劃是王動做的,後來擴建也是一個月前,這次擴建是阮靖和王動在常德時定下的,方案也是王動定下的。擴建主要就是從工坊到碼頭的傳送帶,工坊內外的水泥路,碼頭和倉庫。水泥經過多次試制,終于被三湘商行的磚瓦行的大師傅給搞了出來,開始的試驗品,後來的成品,無一例外絕秘,送往桃江,在工坊試用。其實也是剛修好不足四天,按理還要再等一天才可行人,但如今也顧不得了,露臉先。

    晚宴,非常的豐富,來的都算是武將相關的,都能喝酒,王動早就準備好白沙液。這可是把李遠開心死了,他在北京那邊喝過酒精,還沒有試過白沙液,焦玉可是知道白沙液的大名的,京城早就轟動了,沒有白沙液仿佛就已經不能開酒店了。菜不用多說,王動可是把益陽瀟湘記里的廚子帶來了,同時還帶了小半船的菜過來,反正就是一句話,一定要招待好,不可以讓這幫人整天清醒著問這問那。

    不用多說,大家齊上陣,酒過七八巡後,桃江工坊派出代表過來敬酒,匠師們一般都是能喝酒的,特別是那些鐵匠,喝酒當水一樣,這工坊一開,邊上村子里最先被買空了的就是酒,其次就是肉,如今,每過一段日子,要專門到益陽去買酒。阮靖是放了話的,一定要讓這幫人在這老林子里過的比益陽城還要爽,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走。

    酒詞事先阮靖早就準備好了,什麼人什麼時候過來敬酒,阮士誠早就有了安排,所有招術都要使出,不能讓一個當官的站著。

    “從來不曾見過知縣大老爺,更別說看到侯爺了。”

    “楊爺爺,京城伺奉皇上的,小人敬個酒也佔點朝庭的恩寵”

    “侯爺在北邊打胡人的,真是武曲星下凡”

    反正這會他們酒也多了,你說什麼,也記不清,但小民誠心敬酒,你不能不給點面子吧。就算是楊成想擺個架子,這會也招呼了起來,沒多會也都被放倒,真正的牛人,就一個,李遠,這個隨著皇上靖難起家的將軍,起初只是個百戶,如今封侯,也就短短不到八年時間,可見其軍功和將才……

    “靜之,這城堡出自你手?”李遠和王動兩人站在竹牆內的一處竹樓上,這本來是個箭樓,能容兩人在里射箭,李遠和王動站在這里面倒顯的很寬敞。

    “回侯爺,出自小人之手”王動不敢亂說。

    “那林子里是什麼機關?”李遠問的是白天江邊的事,他一眼就看出粗的細的都是器械射出的。

    “侯爺,竹有彈性,稍加捆綁便可借其力。”

    “噢,怪不得。這里的水車水龍也是你所設計?”

    “小人出了點子,真做是下面的匠人做起來的。”

    “呵呵,不居功,年青人不居功是好事。”李遠蠻欣賞王動了。

    “實不相瞞,此次過來,明為火炮,實為王動你!”李遠眯著眼楮,這位侯爺是個磊落的軍人,他不喜歡玩什麼花樣,皇上讓他領著這幫人過來的時候,發了話了,看看王動王靜之這人可不可大用。他也沒說明白,怎麼個大用法,放在京城,還是投入軍中。本來沒他一點事的,他本來是回京城匯報北元軍情,結果正踫上從安南繳獲的火炮送了過來,皇上話一轉把工部和內府主事兵器的大人都找了過來,罵了個狗血淋頭,安南小國居然有火器強過大明朝。工部的眼尖,想起了前些日子縱橫制器送來的火炮圖,馬上奉明皇上,這等火炮大明朝也有人能制,結果幾下了問,又回到了王動身上。李遠交完差算是完了事了,結果被眼前的皇上抓了個現差,讓他跑一趟。同來的曾大人也不是兵部的,而是吏部的。李遠能這麼說,讓王動非常感動,這可沒把他當外人呀。

    “靜之,看你這工坊,所有匠師不聞令不住手,如此令行靜止,紀律嚴明,令我等武人慚愧,適才焦伯爺暗暗對我說,拉靜之入軍。但李某所看,靜之所圖更遠。”李遠看來不是一個粗人。

    “侯爺抬愛了,靜之一介書生而已。”王動心中狂喜,原來已經在京城掛上號了呀。

    “平民書生,見到官家,不卑不亢,領我等到了工坊,有顯有藏,這一路來,從酒樓見到靜之起,一直到現在,都是牽著我等在走,一介書生,這書生不簡單噢。”

    “小的不敢”這話把王動驚出一身的冷汗。

    “哈哈哈哈”李遠笑的非常的爽朗,“今日這酒喝的甚是痛快,本來雲飛就有言,此次到京城,一定要去瀟湘記喝酒,還說什麼正月里瀟湘記在試制新酒,比酒精更甜美,不曾想到,到了京城還沒來得及去會會雲飛的大哥,就被皇上差到湖廣路,意外的是,到這里主事的居然還是瀟湘記的人,還是讓我喝到了這好酒。”

    當下王動心里雪亮,怪不得這位侯爺要拉自己出來說話,還交了底,原來他和張家的老二是哥們呀。

    “二哥在北京可好?”王動知道張家兩位公子,老大在南京走的是文官的路子,老二在北京走的是武將的路子,都有自己的網絡人脈。

    “他自然好,行在都成了他的天下了,三皇子也與他交好,兵營里只要算得上是個官的,哪個不欠著他的酒錢。”李遠嘴里恨恨的。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9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一零節 御考察團三

    第二日,日上三竿,這幫當京里來的沒一個起的來,李遠是故意的,其他幾個還真是頭暈頭重頭沉。楊成也是把王動喊去罵了一通,自然是笑罵。午飯王動不敢造次了,準備了些湯水點心,清新可口,山上林子里的野菜也是香脆無比,只到個個肚子里的點心被米湯泡開時,都坐在那不能動了。李遠又罵,肚子不爭氣,沒吃過好東西似的,一點野菜就吃到不能動。這話說的桌上幾位哈哈大笑,笑多了又覺得撐著難受,王動也就引領著大家看這制箭的作坊。

    流水線是後世的產物,社會化分工的杰出代表,工部來的可都是專業人士,一眼就看出了高明之處。這會顧大人總算明白為什麼縱橫制器所有的箭可以絲毫不差,可以隨意拆裝,這里制箭不是手工而是機械。其實這幫人昨天看到那水車就已經有點吃驚了,今天加深了印象,個個都如同第一天阮靖看到生產流轉里來驚的掉下巴一樣,那叫一個震撼。王動邊走邊講,眾位大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學,兩個多時辰過去了。

    “桃江工坊已經細細說于眾位大人听了,王動得罪了,領著眾位大人走了半天,下邊且息下,用些茶水”

    王動把一幫人領到了城堡外邊幾個大大的涼亭,這里已經備好了茶水瓜果,眾位大人還真是走的乏听的累了,正好坐過來休息。

    “靜之,灑家看你這工坊制器算是第一了,工部那幾個廠子也可以停了,千把號人,不抵這幾十人。”楊成手伸的蠻長,早期他是管過兵器局的,這會雖然管著更重要的兵仗局,但能一並抓到手長,那是更好。

    “靜之,改日工部也要建幾個工坊,還得要煩請靜之援手。”

    “靜之,工坊一日可制多少箭支”亞介,兵部主事,與顧同一樣,也是個六品官,他管著兵器庫。

    “一日兩千余支”王動倒不知先回哪個好。

    “好茶”曾大人果然是個文官,這等附業他最拿手。

    “此乃君山銀針”王動馬上抓住話題。

    “君山茶自然是好茶,但這銀針一名,倒不曾听過。”國大人也常年混湖廣的,這茶他也喝過。

    “眾位大人,且看這茶,縴毫銀雪,針立杯中,銀針之名,自然當得。”王動這麼一說,其他幾人再看,才發現果然有些特別……

    這些亭在半山腰,正好片空地,王動第一次過來就喜歡上了這里,依著竹林看竹海。那會就吩咐阮靖在這建亭,阮靖也是個文雅之人,工坊在建的時候也就到這搭了幾個亭子,沒想到,這會,用上了。

    仲春,竹林里看還是煞綠,但春的氣息隨著風傳來,這里听不到工坊的聲音,只有風聲水聲和鳥蟲之聲,喝著清茶,遠遠往去,竹海翻浪。

    “他日歸隱此處倒是一大樂事。”李遠仿佛說出了很多人的心里話。

    “侯爺見笑了,如此荒山野嶺的,也只得我等小民可以討個生活。”

    “侯爺,你不是無肉不歡的嗎?”楊成笑李遠。

    “楊爺有所不知,這里還少得了野味。”

    話還沒落,遠遠的一幫人過來了,瀟湘記的廚師,過來在亭子邊上搭了燒烤爐,不多一會,亭子里,酒菜擺的滿滿,不同的是,這次都是涼菜青菜和瓜果,沒看到葷腥。阮大個今日一早就領著一幫護衛去打野味去了,村子里也送來了廚師要的乳豬的羊羔。這餐是燒烤,王動早就把他們這三天的食譜安排的好好的。就怕他們不張嘴,一張嘴就讓你們吃到不能動,要讓他們沒吃就想吃,吃後就不想事。

    幾位京官,三個是跟著燕王從北京過來的,另四個是南京這邊的,其實真算起來倒是四北三南,烤全羊,北方從軍者的最愛,烤乳豬,只在宮宴听過,這會在這全見到了。而且王動還用了很多他們以前沒用過的調料。孜然,白酒,胡椒,花生漿。不用說吃了,只看著,就有胃口,那香味顏色一出,個個都已經等不及了。

    兩位爵爺行伍出身,沒吃過好東西,就算是吃過,也沒曾吃過這麼精美手藝的作品,太監大人雖然在宮里,可永樂爺是個不講究吃的皇上,如今在南京他最懷念的是北方的饅頭,而不是江南的小吃;另幾位也就是個六品官,在吃的方面王動是斷定不會高明到哪里去。

    “色同琥珀,又類真金”

    “芳香入鼻,酥麻齒舌”

    “入口則消,壯若凌雪,含漿膏潤”

    “香脆怡人,甘漿盈齒”

    酒是甜米酒,不同的是,放在冰桶里的,冰是哪來的,王動制出來的,硝溶于水,吸收大量熱量,可凝水成冰。

    吃完了之後,還有冰淇淋,冰淇淋這個東西,王動本來還以為會是個新鮮東西,結果,他第一次試制出來的時候,張萍兒並不是很吃驚,原來,蒙古人早就有把牛奶倒碎冰里然後拌上蜂蜜的吃法。

    這幫人徹底是服了王動了,工坊那邊不說了,開了眼了,但這伙食方面,他們也是撐到不能說了,開了胃了。這些都算了,更讓他們吃驚的事,這些個吃食,廚師說了,都是大掌櫃搞出來的。

    “靜之,灑家算是服了你了!”楊成也是不能動了,半躺著摸肚皮,“明日保舉你入御膳房吧!”

    “楊大人,聖人有雲,民以食為天。懂的吃,乃人生一大樂事。”王動笑眯眯的……

    “靜之,今日早飯有什麼花樣?”安平侯早上已經點等不急了。

    “沒啥好吃的了,漁家野食,諸位大人擔帶著些。”王動樂呵呵的。

    不用多說了,活魚鍋貼,這個讓張定邊都饞蟲亂叫的好料。這次不同的是,料更多了,蕎麥面,山芋面,燕麥片。配的菜也不用多說,還是昨天的那些野菜,不過今日添了醉蝦,醉螺,油炸的小魚,這些是池塘里現捕現制的,鮮嫩香脆。配著喝的有豆漿,甜酒蛋,等湯水。雖然都有所保留也是有所防備,但他們還是低估了活魚鍋貼在胃里的膨脹程度,不多久,又一個個坐躺在那閑扯了,斷然沒了早上起來精力充沛的樣子。

    這里可沒笨蛋,國大人知道這里吃的好,但也斷然沒有超過酒樓的道理,雖然今日來的有些大官,但也不至于要這樣招待,誰都猜不到王動是什麼個心思,當然了,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王動,縱橫制器要討好各位大人,心下也是好笑。送禮就行了,你是個大掌櫃,縱橫制器接了皇家的生意,還怕沒錢。不至于要這麼折騰大家吧。不過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他們這才發現,好象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問,沒有看,沒去做。而這幾日,王動已經與手下幾人商量好了問答,做足了功課,已經足夠應付他們了。

    議事廳內,眾位大人已經圍著一長方桌坐好,李遠坐了主位,焦玉左下,楊成右下,王動則坐在最下位,正對著安平侯,每位大人桌前放著一疊紙,第一張大大的隸書,縱橫制器火器篇,翻開里面,紙腳標上甲乙丙的字樣,紙上畫有圖,也有些字。王動身後,有三腳支架,支架上是塊木板,木板上有大紙,更大圖在那紙上畫著。

    “諸位大人,看甲頁,有兩圖,左為乃安南的小炮,用的是鐵,右為我朝用的碗銃,用的是銅,鐵堅硬強于銅,且本錢低,但質重。安南的火炮身長于我朝,前薄後粗,如此設計,射程更遠。另銅質軟,易熱,難以用久,多射之後,精度也是不高。”

    行家一說話,大家就知道差別在哪兒,其實過來的人,焦玉是看出問題在哪了,但沒有王動說的這麼準。“果然,一比知長短”,“安南炮是重”,“大銃費火藥更多。”幾位大人七嘴八舌的講開了。

    “諸位大人,縱橫制器當前沒有實炮制出,只是有圖,且只能言理。”

    “但說無妨”

    王動這會要提出的是兩種炮,這些是明朝中後期收進的佛機炮,紅夷炮,這些他是在書上看到的,明朝是中國火器用的最好的一個朝代,當時明朝初期他們配備的火器和使用的戰法,全世界第一。

    “諸位大人且看乙一頁,此乃前膛炮,因其彈藥由炮口前入,而得此名,安南小炮即為前膛炮。此炮可鑄成巨炮,所用質料為鐵,便因其質重,亦可設計備輪,可方便運送,若能試成新的材質,能使得炮身更輕便些,然精鋼從礦石,到選煉,到鑄或制炮管,均需投之以人力財力,非五年十年可見其效。二是炮身,炮身加長,壁口薄尾粗,射程遠,炮身設耳,炮口有校星,用以校刻度,方便瞄準,這樣打擊更準。炮身數發剛熱,如何降溫也極為重要。三是炮彈,同一尺寸,要有實心彈空心彈,開花彈,火藥配方要更猛。此等大炮輕則五百斤,重則三千斤,用以攻船,守城,攻城均可。射程以五里至十里為長。”

    “若鑄小炮,可乙二頁,此為後膛炮,可野戰,可手持,可車載,剛選鐵或精鋼,炮管短于巨炮,子母炮型,母炮為身子炮著彈,實心彈開花彈均可。且母炮配有準星、照門,能對遠距離目標進行瞄準射擊。較大的身兩側有炮耳,可將銃身置于支架上,能俯仰調整射擊角度。每一母炮可備有5至9個子炮,可預先裝填好彈藥備用,戰斗時輪流裝入母炮發射,因而提高了發射速度。此等小炮輕則數斤,重則幾斤。”

    “諸位看乙三頁,兩炮相校,後膛炮射速快,射時子炮裝入母炮,射畢取出,再裝填第二個子炮。二是散熱快,由于後裝炮前後相通,有氣流通,且炮管較薄,易于散熱,散熱快可以使火炮增加持續射擊的能力,也減少了火藥自燃的可能性。還有後膛炮,子炮定制,因此不會發生因過填裝而導致的炸膛事故。還有子炮是鐵鑄的,可以承擔部分火藥之力,使母炮的壽命增長。然前膛炮亦有缺點︰子炮與母炮腹有間,造成火藥之力泄漏,故不具備前膛炮之射程。”王動講到這里時,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聲音了,因為,這會講的是他們大多從沒有听過的。

    “前朝已經有鳥統,此乃單兵作戰之利器,然以目前的技藝,射程近,準低,若加以改良,實為利兵也。諸位大人請看丙頁,丙一為前朝所制鳥銃,丙二圖為縱橫制器所構想的火繩槍,其機理相同,後者射的更遠,更準,王某預計,以鐵彈可在三十丈開外可射穿重甲。”……

    王動介紹完他們面前那疊紙後,幾位大人都坐在發呆,足足呆了有一刻鐘。

    “靜之,如此種種設計,需費銀兩幾何,需幾日可出樣本。”楊成問。

    “諸位大人,若圖短期制出樣本,需三個月,且需要要兵器局和兵仗局工匠相助。”王動回,“所費銀兩,這個,王動很難預算。”

    “靜之,兵器局可全力助靜之。”顧大人這話的有點快了,其實他是作不了這個主的。

    “靜之,兵部會派步騎和水軍技工相助”亞大人這話說的還有點靠譜。

    “灑家回京,奉明皇上,此事不可拖委。”楊成沒有表態,但這話說的,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火器歷史是兵部重中之重,被內府管著,一來是皇上相對想念太監,無後之人無私心,二來這東西一旦流出就是個災禍,自宋朝起就被嚴格管制。

    其後王動說了句讓在坐的幾位大人,更吃驚的東西。

    “諸位大人,火炮和火繩槍的使用,可單列一軍,可與諸軍相雜,兵部應該設專人專司研究戰法。”這建議可是有點出格的,涉及朝庭格制,但他這話說的也是頗得兩位爵爺的贊許,但同樣也是心里都在想,如此神器,不知落入誰手……

    “靜之如何設想?”回到益陽,焦玉私底下問王動。

    “實不相瞞,靜之也不懂如何試制。”王動看了焦玉一眼,他不知焦玉的底,從他現在來看,焦玉是個使用火器的高手,當然了,如王動知道焦玉便是後來《火龍神器陣法》、《火龍經》的作者,一定會改變對焦玉的看法。

    “工部,兵部,內府可是都想著靜之的神器呢。”焦玉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靜之可有兵法,專論火器之陣戰。”

    “回焦伯爺,器尚未得,何來用法。”王動回的讓焦玉哈哈大笑。

    “小子圓滑。焦某自追隨洪武帝抗元,至今已是三十多年年頭過去了,朝庭里的是是非非見的太多了,靜之懷璧當事事謹慎。制火器乃焦某一生事業,回到京城,自當為靜之設計。”焦玉這番肺腑之言,實在王動意料之外,不過他也看到,雖然他本人還沒到南京,但南京城里,關于王動的傳說一定不少了。更讓他警覺的是,劉鷹嘴里的另兩人到底是誰?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9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一一節 使團走了

    京城過來的一幫人幫開桃江後,在益陽呆了兩天,這兩天,工部和兵部的兩位主事在商量王動說的這幾種火器,對于他們兩人來說,有點震撼,王勸的圖畫出了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火器,他們現在無從預期這些火器有多麼厲害,但從王動描述的情況來看,一定非常嚇人,幾千斤重的火炮,二十多斤重的炮彈。當然這會兩人想的是,怎麼制和怎麼配軍。楊成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方案,當然這個方案是以內府兵仗局為主導的,不過他沒有想到的這次焦玉完全站到他的對立面,焦玉的想法很簡單,他不想火器落在太監們的手上。當年他獻火神槍給朱元璋,朱元璋雖然看到了這種火器的威力,但也能想象到這種火器,一旦落于對頭手中會是什麼樣,裝備了自家的軍隊,但卻嚴控在自己手上。焦玉獻了火神槍,分到的工作是造槍和做教頭,真正的實戰從不讓他上,更不讓他親自領軍。造槍之法完備後,又交給了兵仗局,他只負責研究新的火器。焦玉本人的志向遠非如此,但又能怎麼樣呢。燕王倒算是重用了焦玉,但也是看上了他懂造懂用火器,請他過來帶兵,結果帶的都是將軍,靖難之役,北軍火器大放神威,永樂帝器重的同時,但他還是被排斥在了心腹將令之外。眼看的王動這些更威猛的火器將有可能被試制和配軍,焦玉倒是擔心起王動的命運來了,他不想王動成為朝庭各派勢力斗爭的犧牲品,空有一身才華卻被慢慢架空漠視。李遠早先與張強關系不錯,這會也是把王動當個自己人在看,但再怎麼自已人,也不能和皇上上比,永樂帝的心思,他是知道一點點的,王動年少成名,若不能被皇上好好的控制,那就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了。吏部的曾大人這些天倒是沒與王動談什麼經天緯地的大事,說來說去還都是文學上的東西,他對王動寫的那幾本書還是很佩服的,正好有機會在一起,好好討教一番,當然了,王動也是知道,曾大人文人交流是假,抓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考察他是真。

    京城考察團各有心思的回去了,不過,有一點倒是大家相同的,就是要在人力和財力上,支持火炮的試制,把這些個東西造出來,這也正是王動所想要的結果。

    這幫人中,只李遠和國唯崗兩人問起了水泥,李遠是從覺得桃江工坊投入很大,路用石頭來築不是很好,特別是跑馬,不過他也看到了,工坊好象不需要用動用馬來運東西。國唯崗以前來過,他是感嘆,怎麼會在半個月,泥灰路變成了石頭路。王動據實以告,非石也,乃水泥,初似泥粉遇水成漿,硬化後堅如金石,兩人馬上都想到這東西用來築城。

    另外一邊,三湘商行的泥灰坊建起來了,姚大師傅佔了一成股三湘商行四成,王動五成,泥灰坊主要生產水泥和方磚,重新選了地方,王動非常有遠見的在一處山谷圈了地,還在江邊,這樣方便運。

    張浩分管瀟湘學堂後,學堂果然有點不一樣了,他畢竟是東家是小老板,王動只是個大掌櫃,大掌櫃還不是東家請的。過來讀書的更加用心了,而張浩在長沙和湖廣的網絡要比王動強大。他上來第一件事就是發動自己的關系去找各種各樣的異人技師,他也知道王動不可能長時間在這里教課,要培訓新的教師。還有就是學堂既然建起來了,就要開新的課程,他是知道王動開這學堂的本意的。

    榮和堂里的常加良是第一個被請來教授植物與動物學的,此人買了一本《本草綱目》,然後便到書局請教行痴道人,也是巧,當日正好踫到王動去書局听鄭春匯報新書的印制和發行,而鄭春卻好又去了學堂的印書廠,于是王動便在那看書,這會書局租書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多人在那看書了,在那看書不用給錢,但要把書帶回家,就要辦個借閱證,還要付錢了。常加良沒找到行痴道人,也沒有馬上走,在書局翻書看,和王動同時都拿同一本書《山海經》,于是兩人便聊上了,張浩過來找王動,听得兩人在談中草藥,他是認識這個常加良的,長沙府榮和常的少東家,世代良醫,他父親常如鋮湖廣醫界屈指可數。王動肚子里其實沒多少中醫方面的知識,真要有,西醫的還多過中醫,但不管怎麼樣,後世的醫學常識,他只要知道個皮毛,也能讓常加良大開眼界了,兩人相談甚歡,張浩倒是靈機一轉,常加良可以請來做個講席。回去和王動一說,王動也是一拍大腿,是呀,中醫對于草藥的認識去給廚子們開個常識課,那還不是太輕松了,而且有常加良的加入,瀟湘記的藥膳怕是能天下獨步了。

    同時被張浩拉來的還有一位岳麓的學生,此人名樂豐,荊州人,與鄭春一樣,也是出自殷實之家,他的特點是喜歡游歷天下,大明朝他沒走個全部也有個大半,他也正是見聞廣才和張浩相熟的,張浩本人也是隨著張晉湘走了好多地方。拉他過來講地理天文。這樣自然一課,不需要王動去講了。

    格物一課王動也不知張浩從哪挖來一個道士,不過此人肚子里還真有貨,練丹出身,嘴也會講。另外配合的居然是磚瓦場的一位肖姓爐頭,此人做過木匠做過磚瓦匠還會制陶燒瓷,甚至還打過鐵,而且不是樣樣松的那種,跟著姚大師傅多年,在磚瓦行僅次于姚大師傅,坐了個老二,後摔傷了腿,姚大師傅自己設窯場燒磚的時候,他做了個爐頭,管著制磚制瓦,水泥的研究除王動外,他是首功。這個爐頭到學堂討書,管事的問張浩,這引起了張浩的注意,結果一聊,發現還真是個人材。

    為了培養新的教師,最累的人居然是綠柳,王動想著編專業姓的書,而《簡明大不列顛百科全書》是按拼音排的,于是他要把里面的詞條先分類,然後再一條一條摘出來,再讓綠柳去謄寫,其後王動再整理,修飾文字,添上說明,再由綠柳去抄。若不是後來張萍也加入,綠柳這個抄寫員,怕真的要累死。不過這抄來抄去的,綠柳張萍倒成了個大學問家,這成了後來的美談。

    王動出的第一批教輔書是發給講課的教師的,蠟紙油印,發了書後,王動還特別一一輔導了一下。楊偉把這些書收齊後,送到到了他老師的桌上,同時送到的,還有早先王動給張家兩兄妹講課時,張萍整理的講席錄,這個講席錄在張浩的強烈要求之下,已經列入一出書的計劃,而鄭春的想法是,不發急再等等,等到識字讀書之人都知道王動的名聲的時候,再印。王動出的《人間詞話》之類的書,這幫文人還能爭鳴一下,後來的《數學》和《形學》很多人就弄不大明白了。等這些教輔書一出的時候,楊偉馬上就知道王動是怎麼樣的一個高手了。有個楊偉的師兄看了王動的書後,精闢的說,“某家是個點,家師乃一線,靜之如一面。”差太遠了。

    陳澤被王動派去武昌了,楚王是得皇上恩寵的,且不久會入主宗人府,交好于楚王對王動來說很重要。這次陳澤過去的主要任務有三條,一是近一步打好與楚王府的關系,這一點不用王動多說,陳澤也知道,但楚王能在眾多王爺中深得皇上的依賴,陳澤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會裝孫子的王爺大把,楚王中等之材,但王動說會,那可能性就很大了;二是拿下黃鶴樓,三湘商行要做新的生意,臨走之前,陳澤去特意去了岳陽,打好了腹稿才去見楚王,黃鶴樓這會歸楚王在玩。三就是打點與省級衙門的關系和湖廣鹽商和茶商的關系,把三湘商會做大。湖南在王動眼里這會是大本營,湖廣,也就是湖南湖此,那是基礎,這些是他的基地。湖廣行省現在有四個王爺,王動至少要把其中三人吃的死死的,谷王就算了,還有一位王爺早夭,所以楚王一定要搞定。

    王動穿越後,就開始在張府那段日子悠閑,其後一直在忙,這段教書的日子,他相對倒是自在了,有課就去教課,沒課就往書局酒樓跑,還有時候的話,就去春花樓,另外再單列個時間陪劉秀珠和綠柳,日子倒有規律了。王動這一規律化,得了最大好處的是春花樓,春花樓已經花重金打通京城教坊司,只要有犯官家千金入籍,馬上買下。明朝的教坊司不同與唐宋,唐宋兩朝這里玩的大多還高雅一些,入了明朝,皇上就是混混出身的,民俗文化多些,教坊司大眾化程度高。朱元璋和朱棣抄殺的文臣武將之多,歷史為最,這也大大充實了教坊司的實力。

    永樂時期的犯官,初年時以建文帝臣子為主,一旦犯案被抄殺,家中妻女全教得到永樂帝的照顧“著教坊司領刺了。”全都沒入教坊司,如齊泰黃子澄等人家中的女眷更是慘,每天二十四小時不息,個個安排了二十多位壯漢伺服,日夜輪奸,結果懷孕生下孩子之後,永樂還御批,“生子令做小龜子”,生女繼續充當官妓“由他不的,長到大便是個淫賤材兒。”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40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一二節 春花雙姝

    趙大娘的小院,現在已經不讓外人進了,就為王動空著,這幫人里,除了趙大娘以外,王動在春花樓第一個認識的春蘭往大娘的小院里走的最勤快了,只要沒生意,也不在自己的房里坐,就泡在大娘的院里。小紅這個丫頭更是不得了了,把第一日見到王動的故事講了百遍千遍。

    “大掌櫃那長相就是與旁人不一樣,一看就知不是個尋常人,那日遠遠一瞅就知道是貴人來了……”

    春花樓除了得了王動的新曲外,還得到了瀟湘記的照顧,王動每日讓人送冰過來,也是一次無意中趙大娘提到瀟湘記的冰室,王動命人在長沙多處地方開冰室,賣冷飲,從冰淇淋、冰棒、到冰沙,冰奶昔,冰的甜水花樣之多讓人眼花繚亂,這已經成了長沙的一個特色了,過往商人提起長沙的小吃,如今冰室已經算是第一大特色。春花樓每日倒是得了瀟湘記的專供,王動還特別讓人往這送冰塊,讓這里的姑娘們沒事自己整個東西吃著玩,你可別小看紅樓里的這些姑娘,後世很多地方特產中的點心和餅有的就是名妓待客的閑食。

    古代冰大多冬天窯藏,而瀟湘記是自己制冰,所以剛開始瀟湘記在餐後送冰飲時,有的店家還可以仿,那會正月還有冰,這會到了三月了,看著瀟湘記的冰室一開,家家都後悔,當初沒好好做個冰室多收些冰,但後來也就發現不對了,冰室天天在賣,挖空了山藏冰也不夠呀,這夏天還沒到呢,接下也就知道了瀟湘記一定是有辦法制冰,但沒用,查不出,這冰是張府在制,後來王宅也有制,長沙府所有的冰都是這兩家宅子里制好後,運到瀟湘記,再由那制成各種冷飲,送到各處。

    趙大娘自王動到春花樓走動多了之後,也動了心思,她想的就是一個,王動為什麼會經常來春花樓。王動家她沒敢去,大掌櫃應該錢多,想來不會差,家里要蓄些美婢也是很容易的事,且王動還是個沒成家的人,留連煙花之地,可是有損清名的。喜歡這里的姑娘?王動到春花樓這麼多次了,就一次醉酒在這過了夜,那次還是自己趁了他醉酒才得了手的,平日雖然嬉戲,但還沒那個姑娘真失了身的。這說起來還是春花樓的一大憾事,開始時,趙大娘就發了話了,哪個姑娘能攀上瀟湘記的大掌櫃春花樓就養著她,結果個個躍躍欲試,但王動出了書之後,姑娘們又都退了下來了,雖然也會和王動一起磨磨蹭蹭,但都知道,這個大掌櫃是不會看上自己的。當然了,她們也不知道,趙大娘自己倒是真上了王動了。只要想到這些,趙大娘就會偷偷的笑。也不用想這麼多了,有一次就不錯,若是再能與大掌櫃交好,那可是天大的福份,趙大娘可不想要什麼名份之類的東西,她想都不會去想,能偷偷相好就行了,她還怕真有點什麼了,自己的身份影響了王動,雖然王動也是個商人,但這個商人來往的可都是貴客。

    王動其實是喜歡這里灑脫的氣氛,不用計較,不用去想,可以率性而為,在這里說錯什麼話都沒關系,這幫姑娘都是無口無心之人,不會記得那麼多。且被一幫PLMM圍著也有蠻有意思,靜靜與一兩個PLMM說說聊聊也是不錯,在這還能听听歌听音樂,多方便。只是有時會被大膽的姑娘撩撥,這會讓王動困窘。後世種種的淫事,王動很多也只敢想,不敢試,YY可以,真讓他去干,他還沒那個膽。但話說回了,常在水邊走怎能不濕鞋。王動一直以為那日晚上陪他的是春蘭,畢竟上次他留了話的,趙大娘也是在她房里把王動帶走的。

    今日只有趙大娘在陪王動,別的人都被她趕走了,王動也是蠻喜歡這位少婦,只是感嘆,這年齡放在後世還沒成家,如今都守寡多年,掌著這麼個攤子,再嫁人怕是很難了。王動在這唱曲說詞,趙大娘是個很好的听眾,也懂欣賞,與綠柳不一樣,綠柳的文學功底可是比趙大娘強多了,她還能與王動交流。

    趙大娘喜歡看王動彈六弦琴的樣子,王動的聲音一般般,能听,但那些個怪怪的歌從王動嘴時唱出,再到趙大娘耳里,就有了魔力,看著王動的樣子,時不時也會走個神,看痴了。

    “風已停在我的窗外

    飄落滿地的舊思緒

    把情話唱給女人听

    有了酒和眼淚才能醉

    晨露飄搖星碎雲落

    四處飄蕩的老歌手

    古老的愛情誰相信

    傳說中的痴情人還在

    漂亮眼楮

    當我已醉了你還在不在

    漂亮眼楮

    當我想哭了你還來不來”

    王動唱的如痴如醉,那邊趙大眼在抹眼淚,詞沒大听明白,這調調有點傷感。王動倒是不好意思了,拿著帕子遞給她。

    “讓靜之笑話了,這曲听著有點傷人。”趙大娘宛爾一笑,淚還在眼里,這下把王動笑的呆了一下,模樣真是勾人呀。

    “能賺得大娘眼淚,倒不負了這歌。”王動笑了,被趙大娘電了一下,腦子又開始YY了。

    “靜之肚子里這麼多詞曲,不到騙倒了多少姑娘家?”

    “哪有,我的曲子,怕是大娘你听的最多。”

    “倒是奴家有耳福了。”

    “旁人跟前我也不敢唱,怕被笑話。”王動這說的是實話,趙大娘听著倒覺得受用。

    王動與趙大娘之間雖有過親密接觸,但王動不知,趙大娘也不會去點破,吉它是個好東西,趙大娘讓王動教他吉它,對王動來說,小事一樁,但對趙大娘來說,這可不是小事,古代拜師學藝那可是大事。王動揮揮手,表示什麼虛的形式都不要,大娘敬杯酒就行了,于是趙大娘很莊重的敬了酒,一學一教,也有就了理由,趙大娘往王動這貼的更近了。終于兩三天之後,兩人便貼到床上去了,王動也知道了,那天晚上原來干了趙大娘。

    “小冤家,也不懂得疼人,那晚被你弄的痛了好幾天。身子是痛,心里卻是更想了。”

    如果單單從性方面來說,綠柳是個很好的性伴,而趙大娘則是個導師了,王動的性欲在趙大娘這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以至于,劉秀珠也旁敲側擊,要王動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操勞。王動心想“操勞,這操的還真是勞苦,玩的時候是爽到了,第二日還是有些反應。”王動感激劉秀珠,這位女俠督導著他練功,如今沒練成個肌肉男,但床上的戰斗力強悍了很多,昨晚弄了綠柳,下午到了春花樓,還可以與趙大娘斗上幾百合,每日放上兩三炮,好象身體還能承受的住。

    能提醒王動這個,看來劉秀珠真是個好姑娘,古人就是豁達呀。唉,張萍那一定是要有個名份的,當初是商人家的孩子,如今不一樣了,她是鄭和的外甥女了,一不小心,收作女兒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這樣一來,正妻非她莫屬,可劉秀珠也是知府家的千金呀,還有個神尼師傅呢。唉,不知韋小寶當年,有沒有排什麼妻妾之類的,好象就是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到小老婆,還是按著年齡排的。

    趙大娘可不象綠柳,干個壞事還要晚上關好門窗,黑了燈最好,她可是想要了,就會想個辦法刺激撩撥王動,年青人,王動也不是個清心寡欲之人,一逗就會有反應,不管是下午還是傍晚,兩人倒是時時宣淫,不過春花樓的人也是隱約猜想,畢竟大掌櫃一過來,有時就不讓進這小院了,加上大娘學琴,旁人更是靠近不得。第一個撞到的是春蘭,那是她是早早在院子里等王動,後去了淨房,這當口王動過來了,等她出來的時候,看到王動枕著大娘的腿,大娘在給王動捏臉敲頭,時不時的還親一下,這下把她弄的進也不好,走也不好,只有躲在那,結果那邊熱乎上時,春蘭也是看的個眼紅耳赤,結果不小心弄出了聲響,被抓了個現形,開始大娘還象是偷情被撞破不好意思,但轉念就想開了,她用了一個堵嘴的最好的辦法,把春蘭也搭上了,收了個小妹,然後就是推到了王動的床上。王動算是提了便宜,在這賺了兩。春花樓的趙大娘和春蘭都是個人才,王動這會還只當是在放縱在玩在愉情,後來才知,這兩人居然幫了他的大幫,趙大娘後來更是受到了鄭大人的常識。

    (大家給點意見好嗎,設計了個選擇,決定一下王動事業的走向。一旦王動去了京城,他就要全力為自己的事業打拼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40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一三節 紀綱現身

   中國就是人多,在古代也是,不管是任何朝代給人的感覺都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朱元璋打下天下之後,能干點的人被殺了不少,這麼說吧,當初他封國公的,長命且自然死亡的就湯和一人,封侯五十多人,後來被殺三十多。他還有個習慣,一次殺人可不幾十幾百的玩,少則數百多則上萬,但殺來殺去還有那麼多人才供他在用,還是為永樂年間航海和南征北戰打下了底子。永樂上台後,京城的文臣武將也是殺了大把,但他更加大膽的使用人才,這也為他的兒子孫子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而永樂帝這會手下的能臣武將也不少,不過這幫人里面最特殊的一個是錦衣衛老大紀綱。

    紀綱,山東臨邑宿安鄉人,能文能武,最善騎馬射箭,武藝超群,膽子也大。當然了,他發家是因為他膽子大,燕王靖年的時候,紀綱冒死攔住燕王坐騎,請求跟隨燕王效命,燕王驚其膽識也就用了他。事實證明紀綱也把他膽大的特性發揮的很好,特別是他當了錦衣衛指揮使之後,他成了永樂帝手上的明槍,同時還扮演了更多暗箭的角色,皇上用的很順手。紀綱真正的發跡是“瓜蔓抄”,若說永樂的“瓜蔓抄”,就不得不提“誅十族”。通常我們听說過的是誅九族,這九族是指是指父族四︰指自己一族。出嫁的姑母及其兒子、出嫁的姐妹及外甥、出嫁的女兒及外孫。母族三︰是指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兒子;妻族二︰是指岳父的一家、岳母的娘家。燕王靖難,名臣方孝孺寧死不降,把這台州人的硬氣刻在史書上,因他一句“滅十族又何妨”,永樂帝真的成全了他,算上了他門下的學生,連坐被殺八百七十三人。當然了這些說起來和明朝初年的四大案件比差太遠了,“空印案”牽連者萬人以上,“郭桓案”三萬余人,“胡惟庸案”三萬余人,“藍玉案”一萬五千多人,藍玉的一萬五主要是武將酒友多,這種朋友不能拿來說事,文臣就不一樣,詩詞唱和最容易被捏住把柄。“瓜蔓抄”其實很形象的,農村出來的朋友,要是家里種過甘薯的都知道,甘薯有的地方也叫地瓜,一個藤下面埋在地里有很多地瓜,一拉藤藤蔓蔓地上地下一長串,明朝皇帝辦案殺人就是這樣,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燕王靖難那會也是這麼辦的,只可惜的是,當時京城坐官的,跑了不少,留下的不听話的,他可真是按著他老爸的習慣殺了不少,執行這個任務的便是紀綱。紀綱真是很好用的,皇上一句話,他就能听出味,就知道怎麼去辦,且好不手軟。而且永樂帝此人是個不拘小節的,只要你听話,擁戴他,用權貪點“小”錢,制造點“小”案,殺錯“幾”個人,他基本上不太在意。紀綱正是很好的把住了永樂帝的這個特點,皇上喜歡的事,一定盡力為之,即使是自己沒那個能力,但也要去辦,辦錯事沒關系,但不盡心去辦就不對了。因此永樂初年,特別是幾年,紀綱可是呼風喚雨,除了皇上以外,他是老二。當然了,後來永樂也是發現紀綱好象辦事非常盡心,但這個心里面居然私心大于忠心。但不管怎麼說,就王動所處的這個年頭,紀綱風頭正勁,而這一點王動知道的清清楚楚。

    紀綱開始也是非常吃驚皇上會讓他去查這麼一個人,一個沒有品級的人,後來發現是個沒有功名的人,再後來發現還是個商人,那可是個賤籍,錦衣衛是查什麼樣的人的,四品以下,紀綱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就這樣一個人,居然驚動了皇上,居然連皇上都知道這個人了,他紀綱居然還不知,這讓在皇上面前很沒面子,也讓他非常惱火。那日在朝堂之上,居然兵部,吏部,戶部,連幾位大學士都知道這個人,而他紀綱卻不知道,紀綱覺得皇上看他的目光里有一絲嘲弄,這讓他的背脊骨冷了一下。還好是皇上鐘意此子,若是惹了皇上不高興的話,那失察之名錦衣衛真就做實了。

    結果當紀綱一吩咐下去的時候,他又突然發現,手下居然很多人都知道王動,原因很簡單,因為酒,而他自己一回想,還真的听過王動這個名字,一次與人會飲,喝的是酒精,問了一名這酒哪出的,有人接口說是瀟湘記新品,一個叫王動的釀制。當時也是有點酒多了,所以一閃而過,一點沒往心里去。

    王動的家底擺到紀綱的案上的時候,宗卷不是很厚,但與之相關的部分卻是很厚,看的紀綱又驚有喜,驚的是王動好象憑空從石頭里迸了出來,喜的是沒背景。

    王動按錦衣衛的調查,象是個無底之人,淮左人士,年幼時父母雙亡,經調查,已不可考,王動自小便被一人稱顛顛和尚的出家人收這徒弟,顛顛和尚不可考,也不聞跡于江湖,但據傳言,此人周游天下,常識淵博,無所不通不所不曉,王動隨其師浪跡江湖,得其身傳,後于湘西分別,以上資料均來自己王動本人自述。王動第一次現身于湘西的羌寨,此後便到了長沙府,結識了湖廣巨賈張晉湘,後投入張晉湘的瀟湘記商號。投入瀟湘記後,又組織了縱橫制器、潭州煤爐和瀟湘書局,後又搞了三湘商會,如今王動本人也是腰纏萬貫。王動雖有陶朱之才,然詞名更著,從其文章書作來看,不僅是文才,且精于陰陽算術。以王動的言辭來看,自打娘胎里開始看書,也不可能如此通曉百業,故有師傳更可靠些。

    主要的介紹就這些,出現在湘西之前的情況都是听王動自己說,沒有旁證,這就證明里面可能有問題,當然了,能有什麼問題呢,人還是大明朝的人,听他說話,也的確有京城一帶口音。且從現在的資料來看,看不出他有什麼大是大非的問題,與建文帝好象沒什麼瓜葛,也與朝庭中的政治勢力沒什麼關系。如果真要說有,那就是潭州煤爐,現已經查實,里面有谷王的股份在里面,且得了谷王照顧,做的很大。但細細一查,谷王是投了錢,也可看出是谷王強買,不過,谷王做的很高明,從去年進獻煤爐和手爐,到後來朝庭又采購大量煤爐,皇上都是交待谷王去辦,而不是長沙府和湖廣布政司,這證明極有可能皇上知道這事。所以王動也不一定算是谷王的人,也不能借這事搞谷王,谷王可是開了城門迎皇上入京的,僅這功,就可讓谷王嬌縱一下,這讓紀綱有點不爽,利用不上,賺不到好處。

    與王動相關的資料,倒是讓紀綱初一看很開心,與王動交往還都是些商人,不過這些商人除了張晉湘以外,別人紀綱一點也不看在眼里。張晉湘紀綱是知道的,瀟湘記太有名了,還有一點就是,張晉湘的兩個兒子,一個在京城結交了一大幫朝庭里的新貴,大多以文臣主主,一個在北京結交了一大幫永樂帝的老人,大多以武將為主,所以這塊肉雖然看著誘人,但太燙,一時還不能吃。

    凡是皇上想要搞定的人,錦衣衛一定要搞定他,或者說紀綱一定要搞定他。本來皇上也是吩咐了下來,要紀綱摸摸王動的底,去益陽的考察團是明,錦衣衛實地考察是暗,如果王動能猜到這些,那麼他的疑問就少了一半,兩個不知情的探子,又少了一個。紀綱也是知道,皇上這會基本上是認可王動,才讓紀綱去查的,能把住風向是非常重要的,紀綱把案上的宗卷整理了一下,自己親自動筆寫了個東西,火漆封好,遞了上去。

    與此同時,李遠和楊成向永樂作了匯報,吏部的曾志更是有份詳細的報告呈了上去,這些東西到了永樂那里,倒是讓永樂越看越有趣。

    按楊成說的,王動人在制器方面確有高才,可用來研發新的火器,他提到的是火炮。李遠則提到,王動這個是個將才,他說的是桃江工坊的防衛。焦玉則說王動不只是個能制器更擅長用器,他把研發管理生產和戰術使用,都提了出來。工部和兵部兩位主事,說的天花亂墜了,把王動和桃江工坊說到天上去了,而吏部主事曾志則談王動之材可以之為大學士。

    不過最讓永樂感興趣的是,李遠老實匯報,在益陽這些天吃的不錯,每天都是吃到撐的不能動,而且這些吃食不是王動親自動手,就是廚師得了他指點,當然,這些李遠是笑著說的,他清楚,這些他不說,不知哪個暗埋在里面的人也會呈明皇上,與其讓別人打小報告,不如自己明說。永樂接下來表現的也很配合,反倒詳細的問了王動怎麼招待他們的,結果李遠來了興致,從燒烤,說的點心,從煲湯,說到涼菜,從早餐說到宵夜,還有甜食冷飲,于是把兩人都說到餓了,最後永樂帝大示恩寵,留了他在宮里一起用了御膳,兩人吃的時候,永樂帝還問李遠,那竹筒飯是煮好放到竹筒里,還是生米灌入竹內蒸煮。

    注︰九族也有父子孫之計算,也有父三母三妻三之計算。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41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一四節 湘翁歸來

    瀟湘記湖廣行省的培訓班就快要結束了,還廚師班還有一期,接下來就是外省的班了,外省也就京城一帶分行多些,其他地方的分號沒有象湖廣特別是湖南這邊這麼多,加上已經辦一這麼長時間了,學堂也有經驗了。

    三月三,王動請大家喝酒,瀟湘學堂一幫講席、楊剛和鄭春加一起七八人,王動是來給各位打氣的,現在學堂的講師很雜,三教九流都有。王動是要告訴各位講師,瀟湘學堂,三月十五後,將正對外招生,招的第一批專業是廚師,小二,木匠和鐵匠。同時也把辦這個學堂的真正的目的告訴了大家,這不只是培訓瀟湘記的人,更重要的是要辦大明朝第一間職業技術學院。當然選擇這個時間講這些,一來是有了準備,二來今日也是過節。

    三月初三,這個在後世,至少王動所在江甦沒怎麼當會事,居然在明朝這會還是個大節目,非常熱鬧,不只是漢族人熱鬧,少數民族更熱鬧,湖南本來少數民族就不少,這下更熱鬧了。

    楊剛說,古時以三月第一個巳日為“上巳”,漢代定為節日,主要就是洗,洗去身上的污穢去病消災。

    楊偉則說,三月三的來歷,可推到追念伏羲氏,伏羲為“人祖爺”,三月三是拜人祖爺的。

    瀟湘學堂的章道長則說,農歷三月三日,是道教真武大帝的壽誕。真武大帝全稱“北鎮天真武玄天大帝”,還有簡稱為玄天上帝,玄武,真武真君,此人生于上古軒轅之世,華歷三月三日,是道教中主管軍事與戰爭的正神。

    至于少數民族為什麼過這個節,鄭春到底四處游玩跑了不少地方,知道不少,講了一長串,談情說愛的,祭祀的,玩花炮的,反正名目很多,不過都沒關系了,最重要的是大掌櫃王動請客,吃完以後,一幫人又呼嘯而去,一起去春花樓喝花酒,不用多說,自然又是王動付錢。不過王動也是發現個有趣的事情,這章道長,雖然是個道長,但***之事卻一點都不避諱,且大家也不以為然,看來明朝淫風之盛,果然是爽呀。本來王動還想和章道長說說什麼多鞭丸,犀牛角之類的,但看到趙大娘在,突然想起,問趙大娘不是更直接,結果一開口,趙大娘倒是紅了臉,犀牛角她是沒听過,多鞭丸藥理是沒錯,但也沒听過這藥名,王動听了則詭笑不已。

    京城是有消息遞到了長沙府,張科傳過來的,還是催王動早日進京城,王動好象不急似的,不過雖然他本人不動聲色,但三湘商會第一批人已經過去了,主要是建貨倉。王動也是找楊剛談了話,要把他分派到甦州去,甦州是鄭和下西洋的基地,在那設個點非常重要。楊剛不是一人去的,他還帶去了肖爐頭(如今是學堂的肖先生了)的兒子,肖勇,同時還吩咐楊剛,去南京城南一個叫句容的地方,那多山,圈兩幾個山頭辦水泥廠磚瓦廠,這下把楊剛弄的心驚膽寒,因為他這一走,拿了王動寶鈔幾十萬兩,同時還放了話,若錢不夠,隨時可以通過南京的瀟湘記周轉。

    王動倒是讓張科在京城不起眼的地方物色一處府宅,沒別的要求,盡可能的大就行了。要大還是很容易的,京城里大把的沒人敢要的大宅,前主人不是被殺就是被貶。張科倒是沒聲張,悄悄買下了一處大宅,據說是前朝一位侍,家里人多,被永樂抄家的時候,抓走一百多號人,錦衣衛抄家大發一筆。結果屋子買下之後,先去住的是廖管家,王動讓他先過去打理,本來他還有點報怨,結果王動對他說,那的宅子光護衛就要請三十人,廖管家馬上就動心了。

    三湘商會一幫人踫了個頭,韋方谷報了下帳,潭州煤爐那還沒什麼,進項不大,接手半個月,只有一兩千兩銀子進帳,最賺的就是白沙液酒,上櫃也只是不到一個月,已經幾萬銀子幾帳了,他自己小算了一下,淨得也有萬兩,現在酒坊那邊加足馬力生產還是不夠供應,這會韋方谷倒是開心,“還好大掌櫃當初建酒坊往大里建,那會還想著投錢太多了,現在看來,還是不夠呀!”。商行還有一樣好東西,鴨絨被,已經定型,也生產也不少,但幾乎一件都沒賣,還沒到季節,沒到季節沒關系,柳姑娘也沒閑著,她領著繡坊里的人開發,羽絨衣,最後打入市場去賣的居然是灌了鴨毛的枕頭。至于各自分工一塊,最頭疼的是柳姑娘,商會目前生意越做越多,她負責把關供應,前面被陳澤盯著去搞油菜種子,她頭大了一圈。然後還有蔣武,他雖然朋友不少,但也只是文人酒友多,結果,王動一會吩咐他去找木匠,一會是鐵匠,過會又要找個有經驗的老勞,他被王動折騰了個要死。高天雄是最爽的一個,主要是忙的爽,他是負責營銷的,白沙液賣的好,開始是各地酒店老板打听他,後來居然有當官的還有皇親國戚問他的名字,他覺得極有面子。

    王動听了各自的匯報,總結了一下,新的水泥窯要建起來,地址他已經定下了,其實那是後世一個質量相當不錯的水泥廠的地址,離王動老家不遠,王動很熟悉。關于這個水泥窯的預算是不少于一萬兩,準備建成大明朝最大的一家,投的錢只能多不能少。菜籽油就放在湖南搞,預算五千兩,結果大家一算,賣酒的錢,基本上全砸在這兩項支出上了。王動又提議搞一個木器廠,這事他還特別把木材行的周老板拉了進來,周老板也是開心,能攀上王大掌櫃一起做生意,王動拉他就一條,這人做木材,根據產業鏈的理論,再包下幾個山頭種樹,家具行他是從頭到尾都吃下來了。至于王動為什麼要商行投錢做木器,大家都很吃驚,王動也不多費口水,丟出整整一大本2006年IEA臨摹圖,這本書是他無意中在別人的行李里發現的,也就帶上了,這會用上了。在座的基本上也都是有錢人家出來的,新式的家具風格獨特,看著很吸引人,但制好後好不好用,有沒有生意就沒底了,王動也沒二話,隔天就領著大家到他自己家里參觀。王動武裝了一個偏廳,給人的感覺就是簡潔,簡潔的沒有話講。作為設計人,王動要求也不高,價錢的一成他拿。

    會議上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東西,商行現在長沙府,已經立下了腳,單單賣酒這一項已經讓湖廣所有的商號吃驚了,現在又接手潭州煤爐的生意,這下,三湘商行已經是湖廣行省最牛的商號了,一是牛在他們的產品,這兩樣拳頭產品,讓別家看了流口水,第二是他們的做買賣的方法,市場管理,代理商管理,定價策略,促銷模式,這些根本都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東西,現在王動隨便拿一項過來,就能放倒一大片了。王動常講的話是要有長遠的觀念要有發展的觀念,立足湖廣後,下一步就是整個大明朝。大明朝現在的中心是在南京,以後經濟中心南京北京,政治中心則是北京南京,所以商會免不了要往這兩個中心靠。不是在那設分號,而是整體搬遷過去,只是長沙府作為了一個大的分號,或是生產的基地。

    王動提出這個議案的時候,把在座的各位又弄糊涂了,眼看著生意才開始,怎麼就要醞釀搬地方了,而且這會盯整個大明朝的生意,還要盯國外的生意了,胃口好大,但大家從酒和煤爐的生意來看,也都明白,三湘商會成立的第一天,就不只是做湖廣的生意,哪一項生意,大掌櫃不是著眼于整個天下的市場的。一干人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問王動,如果要過去京城,商會這邊要做什麼準備,王動倒是簡單,不用準備什麼,賺到的錢不用分了,砸在京城和甦州府就行了,第一水泥磚瓦廠要在那建,接下來要在那建木器廠,還要建油坊,這些一搞沒個幾萬兩銀子搞不定的。而且現在為下西洋所準備的貨品,已經開始大量下單了,主要是瓷器和絲綢制品。

    王動接到焦玉的信的時候,張晉湘也回來了,隨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鄭和兄長,馬文銘的兒子,馬恩來,很顯然,張晉湘一家在雲南得到了自家兄弟的很好接待,張晉湘去的時候就不是空手,備足了禮物上門的。結果那邊回禮也是不少,當然了,這會馬家雖然沒有張家這邊有錢,但馬家這會回的禮大多是鄭和從京城送過來的,還有永樂帝御賜的東西,那性質可是不一樣的。

    馬恩來年齡不大,十三歲,他非常得這個突然昌出來的姑母歡心,他本人也是喜歡張萍這位大姐姐。父親本來要陪他一起去京城見叔父,結果恰巧腿一不小心摔斷,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能出門了,張晉湘正好也想去京城見見小舅子,當下便應承下來,由他們送著馬恩來進京,于是,馬恩來便和張萍一起回長沙了。

    馬恩來只是听父親說姑父是個有錢的商賈,但家里有多少錢,他們還是不清楚的。馬家在元朝是封王的,馬文銘是見過大場面的,但馬恩來卻是亂世出生的,雖然後來因為鄭和又重新發達了起來,但鄭和對自己要求很嚴,同樣的也不希望家里人靠他而魚肉一方,所以馬恩來到了張府,還是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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