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2042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23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七五節 游說陳澤
    楚王府事畢,王動便想著盡快動身去黃州,他給足了王府面子,派人過去?報了一下,次日離開武昌去黃州,王動到武昌是來巡店的,大家都知道,這會走了,到王府遞個消息,王府覺得王動已經算是楚王府的人了,當下,又差人過來送禮,弄的王動又要準備謝辭。

  這天時間是留下瀟湘記和三湘客棧的,今日漢陽府武昌府瀟湘記和三湘客棧管理的都過來了。王動開始給他們上課,這幫掌櫃對王動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漢陽府的掌櫃已經听過,但這次听來又有不同收獲。

  “皇上都說,民為貴君為次,瀟湘記是要以人為本,對外,來的客官為首,排第一,竭瀟湘記之物產侍服客人,對內,瀟湘記的伙計廚子是第一,生意是他們做出來的。日後,眾位要多栽培手底下的伙計,凡有好的計謀,可載生意之費,可增生意之利,都要行賞。”

  “人人都說,大河有水,小河滿,瀟湘記賺到銀子了,諸位掌櫃才有銀子拿回家,王某在長沙府的時候,看到府里的老徐管事,以瀟湘記為家,平時里一大半時間倒是在瀟湘記,家倒成了個客棧,如此忠心的臣子,瀟湘記也不會負了他,日後瀟湘記掌櫃做到老,請辭回家,瀟湘記奉銀照發,病死,由瀟湘記出錢打量。”

  “前些個日子,有人問我,大掌櫃,為何各地瀟湘記都要整齊劃一,不可便宜行事。他問話有對有錯,瀟湘記整齊劃一的是規矩,是門面,是商號,但待人處理,可便宜行事。這話提的好,他覺察到了整齊劃一和便宜行事,說明,他有想這些事。眾位和手下伙計要多想多問,這樣才能把生意做的更好。”

  武昌府的程掌櫃,那日在黃鶴樓可是威風,這故事已經他是親歷,成了他的壓箱底之寶,對于同仁,他是親隨,對于外人,瀟湘記大掌櫃之才學,我可是親見,雖然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背下那兩首詞,不過沒關系,不妨礙他找人寫好裝裱掛在瀟湘記的雅間,本想讓大掌櫃親賜墨寶的,結果一問小六子,才知,大掌櫃平時很少寫字,只能作罷。

  當天,陳澤造訪,王動在瀟湘記設宴,兩人約定明日一起去黃州,搭陳澤的便船。與陳澤一起交談,王動感覺很舒服,與張浩一樣,陳澤也是讀書之人,見識更比張浩高出一籌,從生意上看,兩人都是出身巨賈之家。兩人最大的差別在于,張浩是被張晉湘領著去看世界,而陳澤是自己主動去看世界,高下之別自然不一樣。

  席間,陳澤先是問些詩文的東西,又談起生意,最後又談到了國家大事,這讓王動有點意外,說句實話,回到大明朝這麼長時間了,沒有人和他談過國家大事,接觸的都是地方官,最後是藩王,國家大事與經濟的重要性,王動太明白了,就這一點,他是費了很多口水才讓張家的人明白這個道理的,這會陳澤居然談起了國家大事。

  國內形勢,燕王已經做穩,建文余孽雖然有,但影響不大,最重一條就是休養生息。對外,元蒙時時來犯,交趾國在用兵,鄭和大人下西洋。

  听著陳澤談這些事,王動反應了過來,他是不得仕途之門,而轉事商賈的,算是無奈之舉。

  “材棟怎麼看呂不韋。”王動突然問。

  “呂不韋,秦相?”陳澤不知王動突然插話問這個什麼意思。

  “對”

  “此人,以商人計,確定把生意做到頭了,以宰相看,也算的一良相。”

  “呂不韋以商入仕,以仕固商,為商,也只是在中國做生意,即戰國時諸國,為相,倒是他還算是為始皇帝打下了些基業。”

  “也算得是一偉男子。”

  “材棟怎麼看範蠡,越國之良相,後為巨賈,此有確有雄才大略,垂名汗青。”

  “呵呵,材棟,所以商政乃同道也。”王動笑了。

  “嘗言商家某一已之私利,官則謀全民福祉。儒家輕商,以為無商不奸,無奸不商,朝庭輕商,以為商家不事生產,然,沒有商家,物產何以流通。務農者,購種十金糶米百金,以地力人力保其所得,行商都,出本錢十金賣得百金,亦是以其人力腦力保其所得。輕商者實為不懂商道。商人固然要謀些私利,然一戶一家皆有小利,是于國則是大利,亦有大商謀的是一朝一國之大利。”

  “靜之高論,陳澤受教了。”這番話陳澤听的一愣一愣。

  “生意,商家得利,用者得實惠,官府得了稅錢,一舉而三得,然,國人不患得不患失,唯患不均,總想著商人得利,卻不想自身得了物產,得了享受,官府自然是看不得商賈多金,當官的總以為自身應該多得了利多得些實惠,看不得商人多財,王家享有全國全民,已經收了財錢,仍然與商人較這錙銖,委實有些過份。”

  “啊”陳澤嚇著了,沒想到王動竟然有此奇怪論調,席議王家之事,這可是時朝法律絕對不。陳澤看著王動,呆在那里了,腦子非快的轉著。早先看靜之詩全,便知此人有出將入相之材,投身商家,把瀟湘記搞的風聲水起,手段層出不窮。怪不得他不要做官,原來他心里根本就沒皇上呀。也不象呀!陳澤看不透王動。

  王動倒是想,還有時間,慢慢來,看看此人可不可用,能用到多大。王動想找幫手,想找幕僚,這會,他在灑個大網。現在要的對象必須是讀書人,另外還要是個生意人,或是懂生意的人。而陳澤則滿足他的兩個前提條件,不過,陳澤家也是行商的,還是鹽商,古代鹽商之富裕程度,可與造錢有的一比。王動這會想的是,一要改變他骨子里的輕商,二要向他灌些大生意的概念,跨國企業混聯企業,而不只是酒店,不只是鹽行。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0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七六節 鹽商陳澤

    劉秀珠已經走人了,去哪了,她沒說,王動也沒問。她看著王動的劍法練熟了,步法也都記住了,吐納之術也知道了大概且會打坐了,覺得自己要做的事,做完了,只是對王動說了句她要走了,就消失了,弄的王動感嘆,俠客飄忽。

    “乍晚還涼時候,最難將息,”王動感嘆,大早出門的時候,還是艷陽高照,到了江上,雖然是躲在船艙里面,還是有絲絲寒意。

    “呵呵,坐到這煤爐邊上來。”陳澤覺得船艙里已經很暖和了,特別是在他弄了好幾個煤爐上船之後。

    “這爐里不能放置在密室里,會有毒氣,時間久了對人不利。”王動提醒他。

    “呵呵,靜之也知,我差去買這爐子的伙計回來也是這麼說的,問他是什麼毒氣,他也不知,去問那賣爐子的,那賣爐子的也是不知,只是說,制爐的匠師所說。”

    “其實毒氣不在這爐,而在那煤球”

    “煤球?”

    “此物在燒的時候,因火候不同,會有不同的氣出來,其中有種氣是有毒的,且和空氣差不多份量,若不通風,積在屋里,對人不利。”

    “空氣?靜之所言之空氣是何物。”陳澤還很好學,王動突然發現,自己不應該說這麼多物理化學的東西,畢竟這些要以古人能接受的方式說給他們听,較難。

    “材棟請看”王動走到邊上,那有盆水,合掌入水,有氣泡冒出。“此氣泡乃空氣,人獸離了此空氣則死。其實人獸活命所依仗只是此空氣中的一種氣,這空氣是由多種氣組成。”

    “靜之以何知之”這把陳澤看的目瞪口呆。

    “家師曾有言。”還是往師傅那推真好用。

    “令師真神人也”這話已經听的太多了。

    “實不相瞞,此煤爐生意靜之我也是有份。”

    “陳公子有所不知,這煤爐還是我們大掌櫃想出來的。”小六子這嘴湊的很是時候。

    “啊,靜之高材。”

    “小生意,不足掛齒。”

    “小生意,呵呵,靜之,某在京城時,便知京城富戶搶購煤爐,還特地搶購送回黃州,回到黃州一看,已經有賣,而且多家仿制,但潭洲煤爐獨有標識,偽造不得,且所有爐子均需用潭州的煤球,大明獨此一家的生意,靜之怕是賺的缽滿盆余。”

    “材棟,煤爐小生意,真正的大生意,有很多很多,譬如市易,大明朝瓷器,絲綢,茶葉為特產,番邦集市作價百金,乃是有價無市,然,番邦多香料,金銀寶石,而此等物產在我朝卻是貴貨。若能開此市,那才叫日進斗金。若去古之大食國等遠邦,物產更是奇特,那可是遍地黃金;譬如匠作,制煤爐發人所未想,可先得創新之利,煤爐小器,若制大器,如可于地上自行之鐵甲車,水中行駛之鐵甲船,天上飛的鐵鳥,等等,那動則千金萬金,還有掘自然之物產,如材棟家鹽,官家的銅鐵,或是更少有的寶貝之物,如金,寶石,玉,等等,此之為大生意。以今之世,無論制器事家商,均需要人力畜力,若有新的器械,無需要勞動人力,制此器械,也是大生意。”

    “靜之言之有理。”陳澤邊听邊點頭,似乎听懂了什麼,似乎又有點不明白。小六子看他那個樣子,覺得很熟悉,很多被大掌櫃侃暈了的都是這付樣子。

    出了船艙,看兩岸風景,這下就論到陳澤開講了,第一講就是赤壁。因為有人說,赤壁就在武日城東,當然只是一說。

    王動也讀過很多關于三國的書,後來最早準備拍三國電影電視,一幫影視工作者,專門考察了三國的名城,寫了很多考察的報告和游記,他對此印象很深,比如說赤壁,赤壁因三國赤壁之戰而聞名天下,後世確鬧了個笑話,赤壁之戰到底是在哪打的,湖北境內居然有多個赤壁,出名的有兩個,一是文赤壁也稱東坡赤壁,這就不用多說了,甦東坡一首,大江東去,讀書人盡知,另一武赤壁,另有周瑜手書赤壁二字為證,據說當年周瑜站在江邊山上指揮作戰,見沖天火光把斷崖照耀得彤紅一片,不覺豪興大發,當場寫下這兩個楷書大字,令人刻石紀念,還有一個說法是周瑜打贏之後,與眾將慶功大擺宴席,席間放歌,後提劍刻寫二字以作紀念,赤壁究竟在哪里?後世根據史料及考古發現,都認可武赤壁,更是新設赤壁市,但文赤壁處也不示弱,他們還有小說三國為證,羅貫中似乎支持甦軾的說法,但甦東坡本人說的可是,人道是,三國周赤壁,是不是真的,他也不知。不過這些在王動看來都是傳說,赤壁打的不一仗,而是一個戰役,因此可能是在長江的某段區域展開,而後世的兩個赤壁之爭,可能是兩個主要戰場。關于地名之爭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這種事在哪都有,後人尋租能力實在太強了,仿佛這些古代的名人名器重要歷史事件都能為粘著點邊的後人證明點什麼。

    “依材棟之意,那赤壁在何處?”

    “某亦不知,靜之入了黃州地界,亂言赤壁真偽,可能是個禍事噢。哈哈哈哈”

    本來半天就可以到黃州的,結果,為了讓王動看赤壁,陳澤讓船多跑了一大段,然後再折回,然後把王動和小六子送去三江客棧。當晚,陳澤宴請王動,再三囑咐,一定要赴宴。

    黃州城里不大起眼的一個府宅,門也不是很大,上書,黃宅。本以為走錯了,結果打門一問,還真是,且陳澤早就吩咐好了,這門衛還就等著王動過來。進到里面,王動這才感覺到陳澤鹽商家府宅的氣派。王動到了明朝,也就在長沙張府時間最長,然後就是兩個王府,另外一個大戶人家,就是湘潭的阮府,但鹽商之富,懂點歷史的人都知道,遠的不說,近的清朝康乾下江南,能有實力接待皇上的,只有鹽商。別的不說,就說陳澤家的廁所的幾件東西。

    香︰你到了他家的廁所里,先聞到的是香味,一看里面點檀香。

    馬桶︰雕花木漆器,看著以為是擺美的裝飾物。

    廁棗︰馬桶邊上有個小幾,上面有碟小紅棗,這種小紅棗是野香棗,你可別把它們給吃了,是給你堵鼻孔的,這個王動知道,有野史有記,晉朝大將軍就因誤吃此棗誤食澡豆,而被人笑話。

    炭雕︰去潮濕用的木炭,居然是個雕飾品,乍一看還真讓王動愣了一下,黑黑的一論座十三層木塔,後一細想才想通,放在這廁所里去濕之用。

    沉香粉︰當然,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王動吃驚的是,還有牆角居然有桶木屑,這真的引起了王動的好奇,他隱隱約約猜到是什麼,但不敢確證,過去抹了點那木屑一聞,沉香粉。我的天,看來書上講的一點都不假,後世慈禧太後御用馬桶,里面襯有沉香粉,便時不聞其臭。

    廁紙︰王動看到是小幾另有一漆器木盒,里面放方型的棉布,一疊放在里面,想不出是干什麼用的,後突然一閃,那是擦屁股的,普通人家用草紙,皇上用的是帛,那有錢人家用棉布也是正常。

    小便︰另外,他們家的小便池很大,是活水,居然做的有點象後世的廁所。也看到了有便壺,一只陶虎,尾巴做手柄,張著的虎口里是放你的活的

    侍女︰門口有個丫鬟,你出來後,給你打水洗臉洗手。

    王動倒是問了,有澡豆,但丫鬟不知王動說什麼東西,王動自行笑著走開……

    注︰《三國演義》第四十二回寫曹操奪取江陵後,“水陸並進,船騎雙行,沿江而來,西連荊、峽,東接蘄、黃,寨柵聯絡三百余里。”曹軍戰線綿延近千里,大本營在何處卻不明確。第四十五回寫周瑜率領吳軍“迤邐望夏口而進。離三江口五六十里,船依次第歇定。”曹軍則在三江口西邊。三江口位于今黃州赤壁以西50里的團風鎮對岸,依此敘述,雙方交戰地點就在黃州赤壁對岸了。第四十八回又寫曹操在大船上置酒設樂,“東視柴桑(今天的江西九江)之境,西觀夏口之江,南望樊山,北覷烏林”不禁橫槊賦詩。這顯然是來自甦東坡的《前赤壁賦》。盡管敘述矛盾,但他顯然是深受甦軾作品的影響,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0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七七節 掌櫃懂鹽

  王動在陳家的這頓飯吃的很開心,席間猛吹,且主要是吹與鹽有關和東西,不過,主要是王動主講,王動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們侃暈了,特別是關于鹽。正所謂弄斧必到班門,不然別人怎麼識貨呢。

    桌上陪吃的,陳澤的父親,叔叔,還有一個旁支的伯伯,另外就陳澤的哥哥和陳澤,陳澤的父親是族長,叔叔掌著采購,旁支的那個伯伯管著賣,他的哥哥早早的就加入了這個家族生意里,幫著叔叔和伯伯在打理,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獨立處理整個生意了,但他自己也知道,做哥哥的以後只能給弟弟做個幫手,因為家族的生意大,與官府來往密切,他沒怎麼讀書,字是認得,但與那些官員打交道太吃力了,他弟弟沒入仕途,這個大掌櫃就是他弟弟,陳澤若是當了官了,那他就要挑這個擔子,現在弟弟回來了,他嘴里不說,心中確實有點郁悶。過完年還沒多長時間,還不急著去做生意,听到陳澤說,他結交了瀟湘記的大掌櫃,個個很有興趣,當然這個興趣不是對王動個人,而是他的身份。

    “《尚書-說命》有載“若作和羹,惟爾鹽梅”,故此,先古以咸酸調味,爾後才有其他諸多味道。南北朝時期的陶弘景言“五味之中,惟此(鹽)不可缺”,鹽可為第一味。按《淮南子》記,制鹽的始于伏羲神農時,宿沙氏于海水中煮鹽,此為第一海鹽記載。井鹽概現于秦始皇,《華陽國志》中有“井有二水,取井火煮之,一斛水得五豆斗鹽”的記載,此之為井鹽。後有池鹽,岩鹽,此為四大鹽。”這段歷史,陳澤知,他是讀書人,他老爸也知道些,但不全,另兩個听的雲里霧里,但心里更多是佩服呀,沒想到這麼多經書中有寫鹽的,看來自家玩的還是有些高雅的生意。

    接下來,王動提了不少後世的東西,大明朝時,鹽還只是做菜必備,也只是有粗鹽和精鹽之分,但那精鹽還沒有我們後世看到那麼雪白精細,王動在席上倒是講了,要根據市場的不同,把鹽分成幾種,一種用來腌制咸菜咸肉,一種用賣給普通人家做菜用,還有可是賣到宮里去的,另外還要開發多種裝鹽的小器皿,配合的精鹽雪鹽擺放在用餐的桌子上,方便品味重的人馬上加鹽調味。大明朝已經有用細鹽刷牙了,要制一種鹽膏出來,專門用于漱口。而且用特別鹽水泡腳對身體非常之好,還有特別的鹽水洗臉也是對女人的皮膚好,當然洗澡的時候,能用細鹽擦擦身子也是不錯。另外,鹽可以去毒藥,用鹽水洗菜洗水果更安全。

    其實這些東西,鹽商們都知道一點,但為什麼,這其中的科學道理他們不知,只是祖祖輩輩和鹽打交道,知道鹽在日常生活中還有些其它的妙用,這些都是千百年經驗得來的。但今日,由一個從來沒踫過鹽生意的人,一個外行,居然開導他們這些內行,大談怎麼開發鹽的生意,讓他們個個都是極為震撼。比如在陳家,家里刷完牙後都是用鹽水漱口的,至于鹽可以用來泡腳是他們家的不傳之秘,他們有特制的藥鹽,專門送不多的幾位高官。今日從王動口中听到這些,太意外了,看王動的樣子,加上以前他們摸的王動的底,知道王動是從石頭里迸出來的,但還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前不是做這行的,他怎麼會懂這麼多呢,同是讀書人,陳澤年少也是頗有才名的,怎麼陳澤就沒從書中學到這些東西呢,至少陳澤沒跟他們說過這些。這下,他們也感覺到,王動若為友則好辦,若為敵,那對他們生意的影響真是太大了,當下,幾個都有好好結交王動的念頭。

    “靜之高論,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澤感嘆。

    “呵呵,大掌櫃真是高人呀,陳老兒與鹽打了一輩子交道,沒想到里面還有這麼多學問。”陳伯這也是打心底里佩服,他是家族對外的,與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但這麼懂鹽的外行,王動還是第一個。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們幾個都後怕了。

    “材棟,不蠻你說,剛才那些個特種鹽,三湘商行,已經在調試,到時還要請陳家多多指教。”王動在得知漕幫販賣私鹽後,已經與嚴幫主提了一下,讓他送些鹽去長沙,然後找一兩個懂鹽的人與張浩配合一下,看能不能玩點新花樣出來,他沒對嚴幫主說太多,但在飛鴿傳書中已經對張浩交待的很清楚了。王動也相信,這些是很容易的事情,等他在湖北省境內走一圈,回到長沙,說不定不用自己出馬,張浩都已經能搞出來了。王動提這個是有他的目的的,想給陳家一點壓力,當然下面還會給點動力。

    當下陳澤哥哥的臉色有點變了,叔叔的臉色也變了,到是族長涵養極好,那個陳伯也是在微笑著,陳澤沒太在意,在他眼里,這些與他們家的生意不大沖突,畢竟他們只是販賣鹽,那些鹽加工後的產品,陳澤不清楚。

    “靜之真是厲害,沒想到也涉足鹽的生意了。”

    “哪里,哪里,鹽的生意,小弟是沒那個膽子和本錢去踫的,也不會去踫,只是小弄一點鹽來玩玩,那還是可以的。”

    這下剛變臉的兩位,緩了一緩,但漕幫是販私鹽的,現在漕幫和瀟湘記走的很近,還听說加入了三湘商行,他們怕漕幫會動用商行的力量去搞鹽,這也是他們今日試探王動,看看能不能從這個大掌櫃嘴里掏點什麼有用的信息出來。

    王動剛才那些話,讓幾人又驚又喜,若王動講的是真的,那看來,三湘商行不會去踫鹽,但可能會去玩玩鹽的加工之類的生意,這些量不會大,事實上,他們在半年之後就個個心跳不已,王動玩的那些東西,量真的不大,但賣的價錢卻是他們的食鹽的五六倍不止。

    “王某今日也想代表三湘商行發個邀請,看看陳家有沒有這個意思,加入到商行里來,大家一起謀畫更大的生意。”

    “更大的生意?”陳澤發問,其他幾人也都盯著王動。

    “僅鹽業這一行,就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如王某剛才所說,那些特種鹽,三湘商行雖然在做,但畢竟是外行,陳家與鹽打交道歷數代,若有陳家加入,想來大明朝沒有那個鹽商可以染指精鹽和特種鹽上。如販鹽在大明朝已經太受關注了,舊的鹽商不說,新的世家官宦想加入的也不少,但這些年,朝庭對北用兵不斷,北邊的生意量可是不小噢。當然以陳家的實力,不一定要守著鹽業一行,還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

    當下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前面那一半話,他們這會還看不到前景,後面這一半話,可是真是塊肥肉呀。別的生意就先放一邊,想去北邊做賣鹽,陳家動了十多年的腦子了,但都由于戰亂,不得不打消念頭,現在居然王動提這事,真是太嚇人了,難道他有辦法打通往北的商道。

    “大掌櫃,說是可是蒙古韃子。”

    “呵呵,敝東家二公子在北邊經營多年,軍中有些關系。”

    這話在陳家人耳朵里听起來如仙樂一般,表情各不相同,族長還是那付笑容,但真誠了很多。

    陳澤倒是“噢”了一聲,他叔和哥,面有喜色。

    “呵呵,此事,還需要商議,還需商議。”陳伯圓場。

    整個席上,王動很服陳澤的老爸,老頭這個族長果然不簡單,總是笑眯眯的樣子,不管王動說什麼,他都好象是听到了知道了,波瀾不驚。陳澤哥哥和叔叔,王動也看出來了,喜形于色,不硬沉穩,應該不是什麼厲害角色。那個陳伯,生意場上的人的形象,精明事故圓滑。陳澤王動事先已經知道,對家族的生意知道的還不多,但今天的表現卻是不錯,不出聲,很虛心,是個人才呀。

    多年後,陳澤沒有繼任家族的族長,他哥哥如願以償,但他接這個位置的時候,他老爸在家族的宗祠里丟下話,陳澤什麼時候想做族長,他哥哥就要讓,家族里的事務,若有斷不了的時候,可以听王動的意見。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1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七八節 明錦衣衛

    在古代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因為那時交通不方便,沒有飛機,在江南水運非常關鍵,黃州的位置優勢就體現了出來,黃州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不象武昌,那有個楚王,且這些年,楚王真成了個雁過拔毛的主,以後估計還會愈演愈烈,此前他的楚王府就沒少刮地皮,且被迫貢獻的最厲害的就是茶商和鹽商。

    王動這會想的就是把商會做大,三湘還是小,湖廣也不算大,最好弄個中華總商會出來,現在他還沒這個實力,在長沙府,他的話已經很多人會听了,但出了長沙府,他還只是個掌櫃,最多也就是個大掌櫃,這個掌櫃份量有多重,不詳。

    王動在黃州時間不長,了解了下情況之後,就離開了,不過他在走之前,得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消息,陳澤代表陳家表示,願意加入三湘商行,王動非常高興,馬上傳書長沙府,通知理事會這件事,同時把擴大商會的本意說了一下,也希望大家集思廣益,怎麼吸收新的成員進商會。離開黃州陸路往德安府的孝感,走的官道,路上縱馬,感覺非常之好,這會王動的騎技已經非常不錯了。

    到達孝感的時候,已是黃昏,三湘客棧,王動還在大廳里和管事的說話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三個人,三人穿著一樣的服飾,乃香色麻單袍,右衽交領,寬大個袖子,下擺也是肥大,腰部納大折“曳撒”式,衣料是白綢錦緞,前胸後背有彩織圖案,海浪江崖,特別是過肩飛魚很搶眼,兩肩、通袖及膝瀾處彩織流風、行走的飛魚。飛魚服?!,而他們手中拿著的,應該就大名鼎鼎袖春刀吧,飛魚服、袖春刀!正是錦衣衛最明顯的標志!王動第一次見到錦衣衛,這個中國歷史上最非常有名的特警。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回避!”其中一人一揚手中的牌子,大聲叫喊。這一聲喊,果然本來在廳里坐著吃喝的人中,幾個閑人出去了。

    王動很奇怪,辦案要這麼囂張嗎,管事的倒是馬上迎了上去。

    “官爺,小人是這個管事,掌櫃今日沒在,官爺有什麼吩咐。”

    “里面說話。”

    管事看了王動一眼,便帶著其中一人進往里走,另兩個錦衣衛開始盤問廳堂里的人,只要是外地的,便問要路引,一個個查的還很嚴,查到王動時,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沒說什麼,把路引還了給他。原來,王動出來的時候,長沙府開了路引,為了方便,谷王府也在上面蓋了個印,其實正常情況一個印就行了,所以兩個錦衣衛,不知王動是什麼來頭。

    過了會,剛和管事進去的那個錦衣衛出來了,那兩人上去低語,指了王動一下,然後那人過來。

    “在下,錦衣衛百戶李真,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淮左王動,現為長沙府瀟湘記掌櫃,今日路過安陸,在此打尖。”

    “噢,原來是王大掌櫃,大掌櫃之名如雷貫耳,不想到今日在此地踫到。”

    “李大人听過王某名字?”

    “前些日子在武昌府瀟湘記喝酒,听言,那酒精乃大掌櫃所制,標下佩服,不想到大掌櫃一介書生,居然能制得如此烈酒。”

    “李大人過獎了,王某也只是得了個古方,算不得什麼本事。”

    “王大掌櫃,改日討教,今日還有要務在身,幸會。”說罷一拱手。

    “改日再會。”王動回禮。

    廂房里,王動問管事,“錦衣衛為何事而來?”

    “留意一個人犯,說是建文余黨,這建文余黨是什麼東西呀,搞的神神秘秘的。”

    “可有畫象”

    “有,小的看仔細了,一個大胡子,額上有個肉瘤。”

    “還真象是有那麼回事。”

    王動帶上小六子,去瀟湘記吃飯,沒多會,三湘記的掌櫃已經接了通知,也趕了過來。

    “二位掌櫃辛苦了,王某此次只是過來看看,掌著瀟湘記,不知下面店是什麼樣子,說不過去。”

    “大掌櫃辛苦了,一路過來,這大一個***。”

    “呵呵,沒啥,一路好吃好喝的。來朱掌櫃,你先,說說你的酒樓。”

    “大掌櫃,孝感的瀟湘記始于洪武二十三年……”

    王動到了安陸的時候,又踫到了錦衣衛的李真,不過這次陪他的人好象變了一下,這下沒話說了,王動晚上在瀟湘記請他吃飯,相請不如偶遇。

    “李大人也是一路在趕的嗎?”

    “不瞞大掌櫃,李某自京城而來,有些要務。”

    “李大人辛苦呀”

    “為皇上辦差,應該的。”

    職業素質不錯嘛!不大露口風,王動也不在意,反正與他無關,在這永樂初年,其實上錦衣衛也沒什麼事,無非就是搞搞朝中的大臣,還有就是抓抓所謂的建文余黨,這一個小小的百戶,嘴里也不可能說出什麼王動感興趣的事。王動請他吃飯,完全是因為對錦衣衛的好奇心。

    通過這個李真,王動真切的接觸和了解到了什麼是錦衣衛。

    錦衣衛最早是皇帝的侍衛機構,開始的名字是御用拱衛司,一听就知道設立這個機構的目的和他的所在位置,改為“錦衣衛”這個名字是在,明洪武十五年(1382),不過這時作用已經變了,已經開始監視、偵查、鎮壓官吏的不法行為,太祖先後以親信文武官員充當“檢校”,專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門官吏不公不法及風聞之事,錦衣衛開始專掌緝捕、刑獄和侍衛之事,且直屬皇帝指揮。

    錦衣衛官員有指揮使一人,正三品,同知二人,從三品,僉事二人,四品,鎮撫二人,五品,十四所千戶十四人,五品,下屬有將軍、力士、校尉、有法庭和監獄,其中,“經歷司”掌文移出入,“鎮撫司”掌本衛刑名,兼理軍匠,即“詔獄”。說到這個大名鼎鼎的詔獄,要補充一點,這也是王動早前不知道的,經過這個李真一講,才知道來歷,原來,詔獄其實是承襲了漢朝的說法,漢武帝時期設詔獄,主要是針對九卿、郡守一級的二千石高官,需皇帝下詔書始能系獄的案子。

    最後听李真介紹錦衣衛刑罰,常用的刑具有18套,夾棍、腦箍、攔馬棍、釘指等等,有的後世听過,有的則聞所未聞,頭皮發毛。一般來說,只要犯人被抓進來,有可能的話,18種刑具都要讓你試一下,更讓王動吃驚的是,有些個高人,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居然還真的吃了18全套,且口風不變,還是死硬。

    以下重點介紹幾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

    刷洗︰多好的名字,乍一听以為是廚房里的伙,實際卻是將犯人脫光衣服按在鐵床上,用滾燙的開水澆在犯人的身上,然後趁熱用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在燙過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後直到犯人死去。

    油煎︰類似BBQ,或是鐵板燒,將一口平的鐵盤燒熱後,將人放在上面,不到片刻,將犯人燒焦。

    灌毒藥︰這個讓人想到了非常有名的灌辣椒水,不過明朝是這樣玩的,灌一次毒藥,然後喂一次解毒藥,然後再灌另一種毒藥,直到將犯人毒死,目的是使犯人嘗遍了死的恐怖和痛苦,最可氣的事,這個過程,那幫行刑的人會樂呵呵的從旁觀賞。

    站重枷︰明代的這一刑法卻很特別,戴枷之人必須站立,不準座臥,感覺象站籠,不過站籠里你是不用戴刑枷,錦衣衛這招用的枷重量超過常人體重,最重曾經做過300斤的大枷,給犯人戴上後幾天就得活活累死。

    剝皮︰這個好象沒什麼好說的了,明朝人干這活是最拿手的,每個衙門都有人做這事,錦衣衛要是沒有,那反不正常了。

    鉤腸︰據說在漢朝就有這個刑罰,就是把從肛門處把你的腸掏出來,曬一曬再放進放進去,喜歡吃豬大腸的朋友,千萬不要去臆想此刑。

    而且每一種刑罰都還有一些講究在里面,比如“杖刑”,簡單的說,就是用棒打屁股,執行起來很有手段的,有點關系的犯人行刑官說“先打再問”那是雷聲大雨點小,听得劈里啪啦,落到屁股上不會太痛;一般的情況行刑官說“打著問”,意思是不必太重;要求打重一些的,就說“好生打著問”;要求狠狠打,不論死活的就說“好生著實打著問”。這***太有學問了,讓王動馬上想到了後世他們的審計工作,異曲同工。一般的進點前的審前會議,審計組長要是說“過去看看帳”那簡單了,上面早就定了調子了,你去走過場就行,可能的話,還要幫著做點小假帳;“常規性審計”,問題也不會很大,隨便查查就行了,查出問題來,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你有本事揭馬桶蓋子,處長廳長非常樂于做擦屁股的事,他們賺了個大人情;組長要是說“專項審查”,那不一樣了,一定要搞點東西出來才行,不查個百把千萬的違規資金出來,不能交待的;“專案審計”那死了,一定要移交紀檢部門的,一定會抓兩個進去的,老老實實天天去吃盒飯,對方就是在你看帳的時候,送水果和香煙過來,你都要客氣的回絕。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2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七九節 百戶李真

    王動除了和李真吹些山海經以外,非常意外的發現,李真老本行,不是錦衣衛,他是軍人,他和堂兄李大成同為吳淞江千戶所的百戶,兄弟兩人都跟日本人干過仗,正因為這個,後來被點,跟著鄭和去過日本,但回來的時候,生了場病,結果病好以後,原來的位置居然被人頂了,他兄弟倒是跟了鄭大人下南洋去了,他本人一氣之下,托了關系,入了錦衣衛,平級做了個百戶,好在是有人說話,不然,憑他那點家底,不夠送的。

    這下勾起了王動的興趣了,一邊使著眼色上酒,一邊左一句李大人海量,右一句李大人神武,也不讓他喝倒,但由著他的酒興,慢慢,套他的話。

    原來永樂初年,倭賊一直在浙江一帶騷擾,還真的沿的長江到了直隸,而永樂帝登位後,為了鞏固統治,他解除海禁,為了協調與周圍鄰國的關系,宣大明朝上國之威,他準備派使臣到日本,日本也準備派使者到中國正式入貢。就在明成祖準備派鄭和籌備下西洋時,卻發生了倭寇侵犯甦州府和松江府一帶的事件。

    “永樂二年四月,夷船十數只,載寇數百人,穿山而至甦州府,百戶馬興戰死,那戰打得冤,一是晚上倭賊攻我不備,二是兵器之利,倭刀強于明刀,大明火器雖然厲害,倭賊偷襲,未能建功。戰至天明倭賊始退,賊棄尸百余,我軍亦有百多人戰死。”

    “後尋寇至甦松諸處,倭賊到經之處,村鎮皆廢,財物兩空,倭賊甚淫,老幼皆不放過,奸後殺人,從無得脫,後追至沿海,發水軍尋其跡,始知,徑直由淅入功甦州府,非從福建而來。”

    “鄭大人威儀,倭賊莫不仰止,不戰而勝,其實,倭賊之戰船與大明水師相去甚遠,無法力戰,我等縱弦往下飛射,倭賊船只及我朝兵艦一半,直撞即可。”

    “倭賊處出硫磺,其鋼刀所用之精鋼勝于我朝。使倭國回朝時硫磺整整一大船,可笑倭人不知我朝以硫磺制火器,個個皆呼神器威武。”

    “倭賊所騎之馬甚是矮小,倭人也不高。”

    “倭女嬌小,然作白粉,大白天甚是嚇人,比死人之臉還要白。”

    “鄭大人還是很器重我們這班與倭賊打過仗的兄弟的,唉,只是朝中軍中,人人都知,隨著鄭大人下西洋,功爵拱手而來,個個都盯著肥缺。”

    從李真嘴里,王動套出了不少想要的信息。一是鄭和真的去過日本,這段中國正史記載不多,二是明朝部隊戰斗力真的高出周邊國家一大截。還有就是,日本那會還沒有大量使用火器,不然不會進供明朝那麼多硫磺。但那時日本和明朝的關系到底怎麼樣,有什麼樣的交往,王動不是很清楚,他想到,從常德回的時候,要去綠柳那,把那些書拿回來,看看上面有沒有更細的記載。讓王動失望的是,永樂只是要找人,找不到人就宣威,只要你給他頂高帽子戴,他就O了,怪不得那些文臣沒有一個贊同這種黯兵贖武的豪華行為,下趟西洋這麼多人船,跑那麼遠,要花多少錢呀。

    讓王動覺得很搞笑的是,接下來,居然兩人的路線差不多,接下來,王動是襄陽,李真也是,不過他要經隨州,過棗陽,然後到襄陽府。王動一路走過去,在隨州,沒有分號,但棗陽有,王動只是停了下,在那吃了個飯,然後就去了襄陽,到了襄陽的第二天,李真也到了,他這次去辦了差事後,倒是直接到三湘客棧來找王動了,又是蹭王動的酒菜,王動也是沒話講,開飯店的就怕你不來吃。

    跟著李真在一起,從他嘴里倒是知道了很多京城的小道消息,不過王動關心的倒不是這樣,百戶而已,沒什麼太有價值的東西,但有一點,王動發現,李真這個人的職業素質還真是不錯,交往三四天了,酒也喝了不少,大舌頭好幾回了,一點都沒在王動面前說,這趟他下來干什麼的,雖然,他知道客棧的掌櫃一定會匯報給王動這個大掌櫃的,但王動不問,他也不說,王動旁敲,他則迂回,環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弄得個心照不宣,這點讓王動蠻欣賞。

    襄陽歷史名城,是中國歷來最悠久的地區之一,炎帝神農氏也是在這出生的。襄陽以地處襄水之北得名,建城始自東漢的劉表,而諸葛亮在襄陽城西的隆中寓居10年,成就了著名的“前出師表”“後出師表”和“隆中對”,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翻翻《三國演義》,看看那本書中有多少回是寫襄陽。

    王動到這倒還真是游玩了一下,在瀟湘記掌櫃的陪同下,到處走了走,這個掌櫃年齡比王動大不了多少,讀過些書,對襄陽的歷史了如指掌,由他當導游倒是很爽,峴山,潭溪風光旖旎,晚上也是很熱鬧,襄陽此地交通發達,自古即為交通要輳。素有“南襄隘道”之稱,歷代都是南北通商和文化交流的通道,入夜,酒樓紅樓茶樓,熱鬧非凡。

    李真倒是和王動成了好兄弟,這種感情是吃吃喝喝搞出來的,喝多了話就多,該講的不該講的都說了出來,感情真的是加深了。在李真眼里,這個大掌櫃不象是個生意人,也不象是簡單的讀書人,生意人關心朝政府不少,但這麼有見的不多,別的李真沒感覺,但王動問的倭賊和鄭大人出使東洋的事,王動問的很細,瀟湘記雖然在京城和浙江也有生意,但都是在大的府城,倭人不會影響到那里。至于軍隊,錦衣衛的結構之類的東西,這位大掌櫃顯然很白痴,什麼都不大清楚,大掌櫃怎麼會對這種東西有興趣的,怪了,商人是不能應舉入仕的。不過李真感覺到與王動相處還是很爽的,能感覺的到王動不是一個粗人,但與他這個粗人,居然還有很多話講,自己喝酒罵娘,大掌櫃也是聞之一笑,且對于很多行軍作戰的東西,大掌櫃居然也能蜻蜓點水,說的李真也是打心眼里佩服。當然了,他是不會知道,王動小小的賣弄了一下幾十年後戚繼光對倭作戰的知識,其實那會還不大需要,永樂帝這會明軍的戰斗力還是很強的,騎兵雖然比洪武帝時期要差些,但總體戰斗力還是很強的。還有一點讓這個李真奇怪的是,大掌櫃顯然是在有意結交他,要知道,李真本人在京城也是知道瀟湘記的名頭的,但京城瀟湘記,他是不大吃的起的,偶爾去吃一次,也不知那掌櫃的是誰,更別說王動是大掌櫃了。當然他不知道王動為什麼要有意結交于他,一日他酒後真言,自己在錦衣衛干了一年多,覺得很累,看著別人做錦衣衛很威風,但他自己當了百戶後,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里面的人事太復雜,還不如當初兵營里自在,而且他已經托人走關系,再回兵營去,他畢竟與倭人交過手,還與鄭和一起去過東洋,他想等鄭大人回來後,走走關系,還是回去兵營,然後與鄭和下西洋,他的這個決定,是王動結交他的重要目的。

    離了襄陽,李真還要往西,但王動要南下了,兩人作別,這會兩人已經處的象兄弟一樣了,王動是有目的的,象李真這個人倒是很坦誠。最後王動送了一個瀟湘記的牌子給他,這種東西,只有瀟湘記張家的人才有。

    注︰鄭和使日本時,日本國曾經進貢,馬四匹,散金鞘柄大刀貳把,硫黃一萬斤,瑪瑙大小二十塊,貼金屏風三副,黑漆鞘柄大刀壹百把,槍一百把,長刀一百把,鎧一領,硯一面並匣,扇一百把。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2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八十節 遼王戲曲

    如果說這會大明朝的藩王還有幾個王動是有興趣交往一下的,那麼這會在江陵府的遼王絕對能排的上。稍微注意一下,大家可以發現,朱元璋的兒子還都是很厲害很能干的,燕王,遼王,寧王,谷王,楚王這幾位王爺當老頭子朱元璋在的時候,個個都是能領兵干仗的,還都是拱衛一方的將才帥才,遼王寧王手上的部隊更多,寧王不提了,靖初始便被綁架,可憐的朵顏三衛,一借不還,遼王可是個老實人,本來就藩于遼東廣寧,燕王起兵後,建文帝怕他跟著也鬧事,于是詔他回京城,他老人家還真的就回南京了,從水路回來了,結果就這樣,他佷子還是不大信他,不象谷王,至少還給了個城門讓他去守,結果,這個遼王里外不是人,燕王上位後,覺得當初你沒有好好配合我,也不大爽他,于是遷藩于江陵,遼王府的宮殿本來是原湘王的舊宅。想當年建文帝搞湘王朱柏的時候,他沒有象整周王那次直接發布詔書定罪,而是派人前去訊問。朱柏是個頗有文才武略的人物,自尊心也很強,他既不願像周王那樣被廢掉王爵,也不願意像燕王裝傻裝B,對佷子皇帝卑躬屈膝。又怒又怕之下,竟然“闔宮自焚”,一把火燒死了自己和全家,遼王這會被永樂帝發配到這滿園親緣鬼魂的地方,其心境可想而知。當然了他老人家也沒閑著,沒事就在家整整詞詩,玩玩戲曲,好在那個年代,元曲經過整個大元朝文人的大力運營,發達的很,下至黎明百姓,上至高官貴人,特別是明朝自朱元璋起,個個皇帝好象都是很喜歡戲曲的。就王動所知,這個遼王結局不是很好,被永樂帝後來搞過一次,弄到護衛僕役只準三百人。唉,這年頭王爺也難混呀,朝不保夕。

    江陵,讀過書的都知道“千里江陵一日還”,古稱荊州,江陵這會是大明朝荊州州府所在,南臨長江,北依漢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粵,前人稱“七省通衢”。王動到了江陵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也沒好玩的,直接去了三湘客棧,結果發現客棧門口趕集似的熱鬧,有人在唱大戲。唱的還是關帝爺的戲,細細一問才知,原來,這是官府組織的,本來是“二月二龍抬頭”的重要祭祀活動之一,結果連天的陰雨,一直拖到今天才正式鳴鑼。

    上的戲是講的是關帝爺,什麼情節,王動大概看了個明白“關公保二嫂千里走單騎”。王動到三湘客棧安頓了下,也去湊熱鬧,原來,瀟湘記年年都會為這活動出力,自然會有“好”的位留著,掌櫃也是個戲骨,現在大掌櫃來了,居然大掌櫃對這社戲也是有興趣,心下歡喜,再一聊,發現王動居然不大懂行,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于是從四大聲腔開始說起,其實王動是知道一點點的,小時候奶奶喜歡听戲,他也有作陪,因為奶奶眼花看不清字幕,他要去講解,慢慢反讓也對中國的戲曲產生了點興趣,江浙一帶好听越劇,而中國名聲最響的京劇,最高深的昆劇,而這昆劇,便是源自于明朝時南戲的昆山腔。不過他只知道這段歷史,別的更細的他就不清楚了。瀟湘記的掌櫃好的是海鹽腔,但這會他知道已經有弋陽腔和余姚腔,且也還說出了昆山腔,但永樂年間好象還是這個海鹽腔更流行些。說起余姚腔,那掌櫃以為粗鄙不堪。反正這會掌櫃在邊上講的很起勁,王動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相反,台上那“咦啊呀啊”他是右耳朵進左耳朵出,他只是來趕場子湊熱鬧的,你要讓他听那戲,那可是一點功底的都沒有。

    台上熱鬧著,王動這個現代人的思緒不知飛到哪去了,這會正自由聯想著,先是從關帝爺開始起,要說這個關羽也是好玩,史書中的關羽除了是個大將軍以外,好色同樣也是有名,但後然居然被神化,史書上的最早官餃也就是荊州牧前將軍,漢壽亭候蜀漢的封號,靈跡初顯是在隋朝,唐朝追封他為壯繆候,到宋時,宋真宗封為義勇武安王,徽宋始崇寧至道真君,成神了,自家產的當然是入道教,明朝後來的萬歷年間居然口號多的嚇人,協天護國忠義帝,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並賜冕旒玉帶,這下真是至尊無上了。後人更是夸關二爺的忠義,其實是不是真的忠義天知道,開始老關可是投過不少主子的,天知道他後來為什麼會保著劉備不改嫁,想來那會,他這種沒有根基的武將,也只有投了劉備這種同樣沒有根基的假漢宗能被重用。這台上的熱鬧,王動又聯想到了明朝的戲曲和民俗。二月二開始,正月的休養生息結束了,老百姓們要開始到農田里去耕作了,官府主導的這些宗教活動和節日民俗主要是通過于農事、民間鬼神信仰,還有民間民眾的娛樂三方面的結合,從而教化百姓,維護神權和王權,老百姓的自發積極參與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官府的主持操辦,搞笑的是,這種間被大家看不起的商人也是踴躍參與,出錢出力,但從安排的座位來看,並不是最佳位置,在這位置“好”在,看戲台都是側面,也就人物剛上場時看個正面,退場時看個後背,他那在上竄下跳,啊咦作響的時候,都只是看個側面,就邊王動想看看那遼王,居然也只能大概看到個側面,遠遠的人影也只是能看個側面。這下王動想到了後世春晚的一個小品《主角與配角》,這配角能露半個臉已經算是不錯了,想要露個全臉,得分好幾個鏡頭,這會在這觀眾席上,瀟湘記捐了兩百兩銀子,居然混的連個配角都不如,從頭到尾,那台上的人物,王動還真沒幾個看全了臉,包括那些個跑龍套的。而最佳位置處,自然是留給遼王府和荊州府衙門的,還有致仕的老臣及當地的鄉紳。

    戲台搭的有半人高,四周滿是燈籠,離的近的更有幾個大大的火盆,把那戲台照的通亮。火盆也把熱浪送到了王動他們那個方向,***,這初春時節,熱得個個冒汗,那邊王爺知府大人在座著,人家喝的是暖身子的熱酒,王動這邊想著能有個冰過的毛巾拿過來擦汗,當然了,瀟湘記的掌櫃是有經驗的人,看來這些年看戲,對待這種位置上他很有經驗,當王動想到冰毛巾的時候,果然底下有伙計過來遞毛巾,手一接,真是的冰冷的,弄的王動不由的多看了這掌櫃一眼,也是個聰明會辦事的人。

    開始祭祀的物品已經轉到了後台,王動這會看能看到很多眯著眼的豬頭擺了一圈,還有紙錢,估計面額都不小,其實這點他失算了,那伙倒只有黃裱紙,沒有什麼冥國銀行地府通用之類的東西。觀眾席近前的還有方桌,擺了些水酒果品,再後邊的是一排排的長凳子,再後邊就是周圍人家自己帶來的凳子,再邊上就是站著的百姓,也的維護秩序的府兵和衙役。四周有巴掌聲,叫好聲不絕于耳,王動于喧囂中得到了腦海中的寂靜,進入一種神飛的狀態。

    王動沒有看清楚遼王,也沒看清楚那些個官員,戲散演到大半的時候,王爺就離場了,知府大人送了一下,但沒回去,倒是留下繼續看戲真到散場。回客棧只是幾步路,一路上听到的不是講那祭祀活動的,談的都是今日這戲,倒是有不同唱腔的戲迷們,為那幾句唱腔一路爭執,听得王動忍俊不禁。那掌櫃也是夾雜其中,王動只是爆了一句,听說昆山腔蠻有味道,結果弄的周圍幾人目瞪口呆,不知這大掌櫃是真懂還是假懂,王動自己則是偷笑而去。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3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八一節 漕幫物流

    王動一直在想,要不要去結交一下這個遼王,心里是很想,但谷王和遼王的結局都不怎麼樣相反那個王動不是很喜歡的楚王,倒是後來旺的很。唉,世事如棋。

    這些天,王動總是在想這些事,怎麼能搭上鄭和這條船,怎麼能說服鄭和或是皇上,自己自然要是去爭取,但關鍵是怎麼能鄭和發生關系。

    想到下西洋,王動又想開了,三湘商行能準備多少商品,現有的,還是要開發些新的。要從南洋搞什麼回來,比如菲律賓,這個國家出名的是銅礦,金礦也富礦,別的礦產這會沒本事去開發利用,另外還有磷酸鹽礦、海鳥糞,別小看那些鳥屎,那可真是好東西,還有什麼呢,木料。印尼就別說了,出煤,出木料,還有燕窩。馬來西亞也是有鐵礦,另外這些國家產胡椒,還出產各種各樣的水果,比如榴蓮,芒果等,不過這會橡膠不知有沒有大規模種植,王動印象中,橡膠和油棕大量種植是殖民地以後的事,南亞這些國家還有一樣好東西,石油,大多在海底,這會沒這個本事去開。其實王動真正有興趣的是非洲,那可是塊富饒的大陸,自然資源太豐富了,想到這里王動笑了。初中他學世界地理參加過市級競賽,那會地理是他最喜歡的科目,填圖冊新學期剛拿到就會急著填完,哪個國家,首都叫什麼,有什麼河,有什麼大山,有什麼礦產,了如指掌,那會就幻想著要是回到殖民時代多好,全世界去插旗,這會真的穿越了,機會來了,一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搞笑的事,這些東西,這會只能他一個人意淫,他還找不到一個人與他分享,再說了,說了別人也不懂,棉蘭老島這會叫什麼名字,新加坡叫什麼,呵呵。

    想到這里,王動給張浩傳了封信,在商行內外兩邊采購囤積商品,一是瓷器,二是棉布和絲綢,還是從傳統的東西做起,這兩樣東西,要分開檔次,好,中,差,質量好的工藝好的佔二成,中等的四成,較差些的四成,最好的東西,還是放在明朝內部用。學後世的小日本,一流好車自己用,二流去歐美,三流才在亞洲。

    算了,生意事業為重,遼王就算了吧。王動在江陵兩天,然後坐船南下,這次他也不玩什麼花樣了,直接把漕幫的牌子亮了出來,表明身份,荊州還是洞庭湖分舵的管轄範圍,特別是他一差人去漕幫聯系船,楊剛就跟著過來了,本來楊剛是跟著王動到了黃州的,但從黃州往北棄船騎馬,他不會騎馬,王動自從知道鄭和已經下西洋了,時間緊了,把行程減了,于是便吩咐楊剛到荊州等他,到時一起從荊州到常德,先沿江而下,然後在洞庭湖里行船,王動的想法再摸摸漕幫的底。

    後世王動曾經到三峽旅游過,呵呵,想想也是好笑,明朝沒有旅游這一說,書生游歷天下是有的,但多大是為了爭廣見聞,有錢人是美俾書童車騾馬隊,沒錢的,一包一傘足亦。不過這會順水而下,更是有“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那種感嘆。不過王動只是說說,感嘆一下,動力船和風帆船是不能比的。

    楊剛是個很能干的人,董標的洞庭湖分舵能做大,他的功勞不小。但這兩年,董標私下對他說過,幫主是湖南人,自然偏著洞庭湖這邊,但太湖這些年發展很快,京城和浙江富庶,這已經讓董標感到壓力了,特別是永樂帝這些年,大力疏通運河,可以肯定的是,運河一通,太湖那邊的實力大增,幫主沒多說過什麼,只是說了句,“董標,太湖那邊很熱鬧”。僅此,漕幫的勢力一直是在長江流域,運河一通,一定會北上,這種擴大地盤,建功立業的事,太湖那邊是佔著地利,你沒法和他們爭,所以董標一直想,怎麼樣才能把洞庭湖這邊壯大起來,一是錢,二是船和人。私鹽雖然做的不錯,但比鄱陽湖那邊還是差些,那邊已經熟門熟路販私鹽干了很多年了。起步晚起點低,沒辦法。董標的心事也就是楊剛的心事,不過楊剛這會心里有點底了,這點底是王動給他的。

    自從王動橫空出世後,幫主第一次去瀟湘記吃飯,就對這個王動稱贊不已,在岳州一會,楊剛就服了他了,那做生意和弄錢的本事,嘆為觀止,還好王動雖稱來自淮左,但沒被太湖那邊網去,湖廣這邊能傍上瀟湘記,靠上三湘商行,真是太有福氣了。

    漕轉托運的事,兩人談的很順利,所以說,和有文化的人說事,就是容易。王動先和他談管理原則,成本問題,服務項目,市場問題,也就是怎麼控制成本,船人能最大利用起來,服務項目那就是開發多種項目,除了運貨服務于商人以外,也要報務于民眾,明朝初年,朝庭為了遞送使客、飛報軍務、轉運軍需的需要,在全國各處因地理條件,量宜設置水馬站及遞運所、急遞鋪,這些只服務于官府,不對民眾,也就是說,以後漕轉物運,不只是送貨,什麼都要送,王動一提朝庭的站所輔,楊剛的思路馬上就開了,最後就是市場問題,這里涉及到宣傳和定價,好在漕幫的分布很廣,且目前嚴幫主還是能令行禁止,所以問題不會很大,不過王動提出的一個定價方案,倒是讓楊剛耳目一新。

    “依尺寸和輕重來計,體大質輕,按體量,小且重的則按份量。確定首重,首重十斤一個定價,每斤加價,貨越多,價最低,尺寸也是,定下最小的尺碼,不足者以定額計,超出者另計,體量越大,計費越是便宜。”

    “大的商行,不要按貨來計,估算他們整年的生意,定個全年的契約,要讓他們覺得整年全包的便宜些,這樣就能綁死這些個客人。”

    “試試接兵部的生意,那個量大,若是銀子好收,這是新的門路。”……

    楊剛這人有個特點,就上記憶力很好,前面幾次與王動的接觸,他已經寫下了厚厚一大本了,這兩天又是一大本了,他的做法是先記下所有的,還有自己想到的,然後再分類,然後把王動的幾條原則寫上,最後參照漕幫的幫規,制定出一個漕轉物運的規章法度出來。

    船到巴陵的時候,停了一下,這里董標已經在候著了。再次到巴陵城,到了樓前街,這已經是個大工地了。張浩居然一直在巴陵沒走人,他是整個項目的負責人,王動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一點都沒覺得累或是煩,沒有一句牢騷話,而是處在一種興奮狀態。知府大人沒在,不知去哪了,知縣大人倒是在,于是又拉來作陪,這會的岳陽樓已經成了一個酒店了,不過只有涼菜和酒水,倒還真合了文人的口胃。

    這會,王動的對聯已經靜靜的掛在那里了。特別刺眼,王動那會是用毛筆竿沾了墨寫的,算是硬筆吧,反正大家都覺得字奇丑,但出自王動之手,也沒什麼話好講,不過細看,還是有點味道的,掛出來幾天後已經有一幫王動迷開始欣賞起王動的字了。

    呂道人真無聊,八百里洞庭,飛過來,飛過去,一個神仙誰在眼?

    範秀才更多事,五千年古國,什麼先,什麼後,萬古憂樂太關心

    不過接下來,知縣大人的一句話卻把王動給問的呆住了。

    注︰洪武元年(1368)明朝在全國各地設置水馬站及遞運所、急遞鋪,用以傳遞公務,器物,以及迎送官員和外使。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3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八二節 夜宿巴陵

    “靜之,這五千年古國,我大國只五千年歷史嗎?”

    幾人同時看著王動,古人真是可愛,當王動說五千年歷史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可能真的有五千年,只是自己可能看書太少,沒看到這種典籍,而且有些小心眼的,不好意思去發現自己的不足,象知縣大人這種不恥下問的,倒是個好同志。

    “人雲上下五千年,縱橫五千年,只是個虛數,大人不必認真。”張浩人還是機靈,一下就解了王動的圍了。

    “呵呵,知縣大人真是個學人,如此窮究,靜之下次開口慎之又慎。”

    “靜之有所不知,你這兩聯一出,但凡有人登樓,九成呤聯,寫詩填詞僅余一成,越明年,可辦個聯會聯展。”

    “如此更好,瀟湘記出銀兩刊印。”

    “大掌櫃快人快語,就這樣定了,接下來搞個詩會詞會,對聯擂台,收文成集。”

    這種事是每個讀書人最願意干的,自己的文字能夠傳世,這種事也是有錢人願意干的,沒本事寫但我有錢幫你們印,到時找個槍手寫個序言,自己署個名,也能傳世。知縣大人,不用寫,不用出錢,但這是在巴陵縣關于岳陽樓的,他這個父母官一定要署名的。

    秋紅苑的秦大娘看到王動來象是看到財神爺一樣,上次王動唱了曲明月幾時有,立刻秋紅苑馬上就紅了,岳州府和湘潭府兩個紅樓得了王動的新曲,都是聞名在外,以前也就是有點艷名,但這會多了些許斯文,俗與雅其實離的不遠,標錢更是不一樣。

    “去年元夜時,燈市花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燈與花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鄧麗君版)王動唱的情真意切,把那里的紅紅綠綠們听的也醉了,如果可能的話,這會想倒貼的一定排上隊了。王動只唱一遍,你能記住多少是你的事情。

    這種調調合文人的胃口,董標只是喝酒不摻合,王動一轉念,吼重金屬。

    “憑誰問,廉頗老亦尚能飯否!!!”(AGAIN樂隊)

    王動這一嗓子把在座的都嚇了一跳,只一句,董標的性子倒是調了起來,他不懂唱的是什麼,

    但喜歡的是這個調調,“爽,此乃我輩本色”

    王動這一嗓子,這包房里的花花草草個個面容失色,只一句,下面沒有了,估計也沒幾人願意听完整。

    “人說,八尺大漢,持鐵琵琶吼,大江東去,也有二八女子唱,寒蟬淒切,今日靜之這一吼,始知我輩井底之蛙也”楊剛也來湊趣。

    王動今日也是開心,以前到這種地方,大多也是為生意,只一次,從桃江回到湘潭,那晚開葷,算是去玩的,今日他不用人灌自己都喝酒,秦大娘馬上施眼色,幾個MM更是輪流上來敬酒,套近乎。

    “大掌櫃,和小鶯喝,不我奴家喝!”

    “大掌櫃偏心,小紅喝了整杯,奴家這才一口。”

    越是到後來,越是曖昧,過來揩油的一大堆,輪著往他身邊擠,MIMI貼了過來,嘴上吹氣都能聞到了,王動都有點情迷了,不過他心里還是清楚的,不可褻玩。

    董標身邊兩個MM在坐著,他要的是人斗酒,但主要還是和他的兄弟們一起喝,興致更高,在這他也是應酬,對他來講還不如早點回,去和秦大娘玩。張浩對這些太熟悉了,除了王動以外,他算是如魚得水,楊剛不大玩這些。

    “大掌櫃,奴家已經準備好姑娘了,大掌櫃的花舫什麼時候開到這岳州來呀。”

    “大娘,這事你問董老大。”

    “什麼事?”

    “董大哥,畫舫一事,準備的如何?”

    “已經讓人傳信到京城那邊了,都說那邊河上駛的船漂亮,我讓人到那邊問問。”

    這個秦大娘和董標在一起的時候,不敢問生意上的事的,算是什麼關系呢,有點那種情人的味道。

    “奴家已經去江南特色丫頭去了”

    “江南?湖廣一帶沒有美女嗎?”

    “靜之有所不知,這些年獲罪的官員不少……”

    下面不用多說,那種人家的,都是受過很好教育的,琴棋書畫都拿的出手,那才能賣出好價錢。也是慘,永樂真的沒閑下來,一個建文余孽,就能圈進去一大幫官員,幾家歡喜幾家愁。朝庭那邊只管賣人,革籍,能收到銀子就行,這在京城都成了個產業,只要一有官員出事,馬上就盯上了,官府也是簡單,不管三七二十一,點人頭,一個人多少錢,別的不管,沒得選的,你運氣好,這個官員家里年輕女人多,到你手上也能賣個高價,算是你賺了,運氣不好收一幫老太婆回來,只能賣去做僕人,那就虧了。

    酒喝了不少,但主要是為了聯絡感情,王動有他自己的想法,漕幫有人,有豐富的人力資源,特別是船上的人,他以後要打造自己的商隊,這幫人絕對用的上。

    回到三湘客棧,王動听張浩匯報這些天,巴陵城商業街的進展情況。正如王動估計的一樣,整個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如今樓前街的地價已經慢慢開始漲了,而先期進入的三湘商會成了大贏家,他們圈起了三分之一的商輔。

    “過幾日,石料會運來,主要是用來輔路,街上店家已經換漆改顏色了,幾處大的幡牌已經送來了樣範,街上店家的份銀都交齊了。”

    “這麼快,掏銀子也這麼快。”

    “呵呵,大多是長沙府那邊出的銀子,不過也好,這生意是我們接了做,修路制牌做椅做亭,都是發包,按著靜之上次說的,開標,質優價低都得之。”

    “如此甚好。”

    “靜之,我有一議,不知可行否。”

    “但講無妨。”

    張浩的建議其實是想了幾天了,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不知這樣做好不好,所以還是要請示一下王動,不過王動也是沒想到,張浩居然會有這樣的建議。

    “三湘商行可否另組匠輔參加競標?”

    “靜之,巴陵樓前街大有可為,不只是在岳州,在其它州府也可仿之,只要這巴陵城做的好,一定可以推開,如此說來,必將大興土木,土木這行,我有問過,大有可為,若三湘商行放眼大明朝,競標,探囊取物。”

    “浩然,此事可為,切記不可暗通曲委,只可明示,新的作坊以整個大明為市,非一州一府,以量勝,而非此一城一市。”

    王動很高興,古人中聰明的不少,張浩的提議有他自己的考慮,自己是發包商,又是承包商,一定知道標底,那別人沒法和你爭,他也是想到了這點,且也是覺得這樣不對不好。王動本來好不容易把張浩改造成一個職業經理人,而不是一個專營酒樓的商家,本來把他定位在一個非常好的執行經理,沒想到,人家自然往總經理的位置上走,且馬上有了全局的觀念,這可是個大區經理,是跨國公司CEO的素質呀。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4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八三節 縱橫火箭

    三湘商行搞個新的匠作坊很容易,自己組建也行,去買個現成的也可,不過具體怎麼運作,兩人也沒說定,只買還是籌,交給管事會商量,當天把兩人的意見傳回了長沙。

    長沙那幾個還真是有空,韋方谷是管帳的,他做了一個東西,分了幾個層次,不同規模的匠作坊,買和組建大致要多少錢,蔣文也出去打听了一下,磚瓦石木匠外面的行情什麼樣的。長沙地面上石匠不多,湘西那邊倒是出石匠,木匠就不提了,到處都有很多!磚瓦匠也好找,古代還有個特點,你找準一個老師傅後,一般的他都會帶上一幫徒子徒孫跟著,一雇就是一大幫人。最後決定,雙管齊下,買下幾個作坊輔子,同時也請些散閑的師傅。不過王動提了一條,讓蔣文去辦,就是技師定級。

    王動第二天一早就和漕幫一眾人上船了,穿過洞庭湖,直奔常德而去。王動坐過海船,也在小池塘里泛過舟。洞庭湖以前大學時見識過,他去岳陽玩過,也去沅江玩過,一個在湖東岸,一個在湖南面,不過後世的洞庭湖沒有這時明朝的大,湖面上的感覺又沒有海上那麼變幻莫測。總體感覺有就是有風,但這風又不象海風那麼大,由于船小,晃來晃去,晃的王動心神不寧。風停下來的時候,王動又跑出船艙找白暨豚,當然沒那麼容易找。不過听漁夫說,江豬湖上還是很多的,有時整群嬉戲跳出水,特別壯觀,那時的種群,一群有個幾十只之多,而王動所處的後世,這些好象都絕種了。

    王動想起了上次在船上踫到的明初第一猛將,不經意間,這些原本只存在紙上的名字,很鮮活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見證歷史呀。呵呵,晚上還要記得去練練那步法!

    常德府的瀟湘記,王動踫到了阮靖,不過阮靖不是過來玩的,而是專程過來等他的。阮靖去年年尾開始忙縱橫制器的事,一直忙到現在,兵部的單子下來了,甚是安慰,覺得自己獨檔一面,還真做出了大生意。除了幾種箭以外,兵部還想要些別的東西,只提了要求,讓他們試制。阮靖過來等王動,還有個事是關于黑火藥,兵部的人去了桃江工坊,看了他們的大水車,嚇了一大跳,那竹樓城堡里生產線更是讓這幫人看呆了,不過他們去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得到火藥的配方,但這個配方是王動的,王動寫給了瀏陽花炮,但那邊推的干干淨淨。

    “這事得問王大掌櫃,瀏陽這邊有配方,但只是管著,真正的配方還是大掌櫃的,且瀏陽這邊話說的很漂亮,自己若是用了大掌櫃的配方做花炮,那是要算大掌櫃的分子的,所以你阮靖要想呈這個配方給兵部,我們作不了主。”

    縱橫制器年前送去的樣品已經讓兵部的人很吃驚了,結果年後送去的火箭,更是震撼了他們一下。縱橫制器送去的火箭樣品比軍械司倉庫里任何一家送來的成品都要好,主要是射程遠,縱橫制器的火箭射的比他們倉庫里的存貨遠了一倍距離,這話私底下傳出去後,原來的幾家制器的作坊,都派人去看了,這些個制品作坊,有的官辦,有的是半官辦,也有些是商號接的單子,這幫家伙干這行都不是一年兩年了,縱橫制品剛入行,居然弄出來的東西,射的比他們遠那麼多,讓他們實在是想不通。結果到那一看,個個都傻眼了。縱橫制器的箭與別家的不一樣,在箭簇後兩寸處居然有兩個翼,二是火藥明顯威力大過別家。

    大家研究縱橫制器那枝箭桿的工藝,都在默算,自家作坊要制這種箭桿,能不能搞出來,搞出來後本錢是多少,結果發現,自己沒這個本事,要不就是成本太高,這個翼,縱橫制器是翼竿連為一體,通過他們的生產線切出來的,然後放在滾桶里打磨,最後人工打磨,而別間,想著用竹刀去劈,那大小份量很難一致,要是粘上去,又怕日久風吹雨打後掉下來,還有是那火藥,縱橫制品的火藥推力大,這是別間最喪氣的事,那箭你還能仿制,最多成本高點,但這火藥的配方,那可是絕密機密。

    兵部的人有兵部的人的想法,明朝已經有炮了,但用途不廣,只是守城,射程也不遠,若有縱橫制器的火藥用在火炮上,那一定能打的更遠。還有就是,兵部已經把眼光放的更遠了,想讓縱橫制器試試制弩箭,這里要求的弩不是一般的弩,而是床弩,那用于此弩的箭,可以射人,當然那一射就是一串人肉,也可以用來射馬,估計也能串上兩三匹,還能用來射房屋,反正穿透民房的屋頂沒問題,造的更牛一點,可能可以用來對付城牆。關系是人家縱橫制器的創新能力,這更為兵工部所賞識,所以他們也就折節下問下訪,看看縱橫制器的實力。

    阮靖很開心,自己並不是家里主事的,但和王動干上軍械後,他在阮家的聲音比以前高多了,兵部的人一過來,他迎前送後,還把那些個軍爺帶去桃江震了一下,結果弄來兩個大山芋,一是火藥配方,二是兵部的新品試制要求,前者根本不是自己的,瀏陽那踫了一鼻子灰,後來這個創新能力更是沒法去說什麼,還不就是王動一個人包干99%的活,更讓他心痛的事,朝庭新品的要求是個無底洞,有時更是一個虛幻的目標,你根本達不到,可惡的是科研經費還以你自己先掏。所以他也不敢作主,一听到王動要到常德,他馬上就跑了過來,且在這常德府等了王動兩天。

    阮靖的一腦門子心事,換到王動嘴里就一句話,“小意思,應下來先”。人家肚子里料多,不在意。這可是為難了別的合伙人,自己玩賺的更多,被朝庭盯上,做好了,銀子自然是不用愁,做砸了,自己吞!看來人家王大掌櫃肚子里還是有料的,根本不在意這個日進斗金的項目。橫制器的大多數事情處理的都很特別,偏偏這好多事情和這些個處理手法,還真的都是王動想出來,有時別人還在困惑中,大掌櫃也是沒經驗,但一旦他知道了,他參與了,馬上就搞定了,既然他說是小意思,那就是小意思。王動一再強調的倒是那工坊的保安,還有就是工坊自身的建設,要保密,要把技師的奉銀與級別連在一起,要把各種新的工藝保護起來。

    阮靖吃了定心丸,這下放的開了,常德府其實他來的還是很多的,這會董標又在一邊,阮靖搶著付錢,然後就要拉著王動奔桃江而去,結果被王動罵了兩句,大家又一起說笑喝酒。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25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八四節 益陽收人

   東晉大詩人陶淵明寫了一篇千古名文《桃花源記》。這篇文章的知名度非常之高,當然如同那赤壁一樣,此文傳世後,很多地方都來爭,此地才是真正的桃花源。不過據人考證,當然了,古人今人都有,最有說服力的地方是常德的桃源縣。

    王動在後世知道經濟的要義是什麼,就是要有經濟要素,常德桃源縣佔著這個地方,那就是資源,就象是岳陽樓。自從巴陵城樓前街開發之後,王動就開始有了個想法,明朝各地都有這種資源,但這種資源並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的利用,比如岳陽樓居然成了當地衙門的負擔,真是很搞笑的事情。桃花源這種地方應該可以好好開發一下的。

    王動有了這個想法後,便把董標喊了過來,問了他們漕幫常德這邊對桃花源情況的認識,結果一問才知,每年去行船去桃源游玩的人還不少,再問瀟湘記的掌櫃,掌櫃也是說那生意不錯,常德府內開的分行不是很多,但桃源那邊倒是開了一間。接下來的,掌櫃就開始說書了,因為這個掌櫃此前就是在桃源縣做掌櫃的,因為做的不錯,才被提到州府這邊。

    桃花源面對滔滔的沅江,背倚巍巍的山峰,行人走過桃花源牌坊,就是桃花溪水。沿著溪水前行,有一大片桃林,“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與陶淵明文章中描寫的一模一樣。桃林深處有一座橋,過橋不遠,就能看見秦人的古洞,進洞行走數十步,眼前就“豁然開朗”,看到“土地平曠”的千丘田,“屋舍儼然”的豁然軒。千丘池旁有“延至館”,說這是桃花源中人宴請漁人的地方。不過根據歷史的記載,桃源在漢代就以自然風景區著稱,晉朝以後又建立了桃川宮等景觀。大約在北周時代,大家發現這里與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十分相似,就改名為“桃花源”。到了唐朝,正式開闢了從縣城到水心岸的四十多公里的桃花源游覽區。到了宋朝,從沅江畔到桃花山,各式房屋樓台亭榭層次鄰里,可惜在元末時被火災所毀壞。(百度貢獻)

    如此說來,還真有可為,王動把他的開發桃花源的想法與兩人大致說了一下,董標是見識過王動的手段的,而那個掌櫃只是在一邊听,覺得大掌櫃突發奇想,沒事跑那地方去修路修亭干什麼,這種公益事業,那會只有大善人才去干,但看王動小小年紀,好象離那稱號還遠。

    王動把這想法傳給了張浩,讓他過兩天回長沙,把三湘商行幾位招到一起,大家議一議,看看沿著這個路子,可不可以把湖廣內那個名勝都攬下來,如果這樣的話,那估計會是個大生意。

    本來想去桃源看一下的,但還是算了,王動讓楊剛把弄好的漕轉托運的章程送到長沙,自己便和小六子上路了,同行的還有阮靖。阮靖想拉王動去桃江的制箭作坊再去看看,但一看王動這麼沖忙,就也算了,路上倒是關心了下王動這次湖廣之行有什麼見聞。听王動說到黃州鹽商,說地武昌楚王府,也下又是一陣佩服,靜之兄弟出道不長時間,也沒什麼人引見,怎麼結交些豪客名人,這麼容易的。

    益陽城人,有個姑娘天天在等王動,王動突然的到訪,讓她喜不自勝,當晚,不用多說,一夜春光旖旎,王動前些天和知府千金在一起,光看不能吃,也是忍了好久,踫到綠柳,這下爽了。綠柳這些天也沒閑著,特別是院里的姑娘不時的過來看她,感情好的都勸他,好好抓住王大掌櫃,怎麼個抓法,那一定要練功的,什麼功,那就不用多說了。綠柳開始也沒多想,听的多了,自己也就有點上心了。果然,這次王動就發現,丫,主動多了。居然還備下了個淫器包,就好听的話說,是怕大掌櫃累著,所以她自己多準備些,多動些。

    益陽的廖掌櫃在處理綠柳這個事上,辦的不錯,王動這點蠻欣賞,問他想不想隨王動一起去長沙,到府里做個管事。廖掌櫃已經五十多了,名自成,不過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以前也是在一個小酒肆里做掌櫃的,後來到瀟湘記做掌櫃,大家也都叫他廖掌櫃。掌櫃老婆早就去了,有兩兒子,一個在瀟湘記做廚子,早就成了家,還一個從軍在外,自己也沒什麼牽掛。大掌櫃這一邀請,讓他回去想了一夜,其實他是個很精明的人,平時里把瀟湘記打理的不錯,在益陽城里還算是個人物,很多商輔的老板名聲都比不上他這個掌櫃,當然了他靠的是瀟湘記這棵大樹。不過他也知道,大掌櫃不是普通人,瀟湘記在益陽,以前東家一年會來個兩三回,但過來都是波瀾不驚,小東家過來時,雖然也會在這里宴些賓朋,但與這大掌櫃相比。老東家是沉穩,小東家剛差了一截,很明顯,王動在益陽,請客作陪的對王動都是非常尊敬同時又是真心相交。投了這個主子,自己養老不是問題,在大宅子里做個管事,要比瀟湘記的掌櫃簡單的多,但要是大掌櫃青雲直上,那以後的身份就不一樣了,自己子孫的前途就更不一樣了。

    王動有他的想法,綠柳是他在明朝收的第一個女人,出身官家,但卻是在紅樓想遇的,以後跟他回去了,自然會矮人一等,所以家里管事的人里面,要有人撐她,這樣才能保證平日里不受些小委曲。王動雖然能自信把家里後宮管理好,但這些細節,自己能顧到,盡量都要顧到。廖掌櫃這人給他印象不錯,為人沉穩,待人接物卻很機敏。處理綠柳這個事情,表現的非常之好,把那個大娘拿捏的準準的。

    廖掌櫃第二天回王動,答應和他一起去長沙,當下王動便把這事傳去了長沙府。廖掌櫃以前已經與湘緣的大娘打過交道了,不過他過去是丟話的,這會再去卻是談事了。

    “我們家大掌櫃看上了綠柳姑娘了,今日想為她贖身,開個價吧。”

    老鴇心下大喜,自大掌櫃王動看上綠柳後,這綠柳再也沒為她賺過錢,已經成了個婆婆了,天天供著,不敢得罪,大掌櫃是什麼人呀?阮老爺家的座上客呀,听說長沙府知府大人都與王大掌櫃相交,王爺還請大掌櫃吃飯呢?但這是另一回事,要贖人了,錢還是要給的,還不能少給,給少了,不是自己貶了身份。但到底要開什麼價呢?

    “廖掌櫃,老身就這麼一個……”剛要作哭泣狀便被廖掌櫃打斷,

    “多少兩?”冰冷。

    “廖掌櫃,明日給你個價!”老鴇咬牙。

    這夜也不好過,她在綠柳的小院門口走了好幾回,但都沒進去。院里,王動和阮靖說事,主要是制器工坊的硬件方面的問題,一定要管理好,一定要保密。對一個成功的老鴇來說,她有幾種方式可在賺錢,一是非接觸性服務,比如綠柳這種,只要露個臉,唱個曲就能為她賺到錢,還有一種就是接觸性服務,那不用說了,妓院的主營,另還有一種便是賣人,年老色衰的要賣,風頭正勁的也可以賣,這會綠柳可是“頭牌”呀!院里,傳出說笑聲,听出來了,漕幫的老頭也在,這老頭人還不錯,手下的那些跑船的可不是好惹的主呀。

    次日,綠柳東西也收拾好了,老鴇卻上山進香去了,留了話,綠柳送大掌櫃做個使喚丫頭,她的賣身契留給大茶壺了,另外,綠柳院里房里用慣了的東西,想帶什麼走,就帶什麼走!

    從來沒有過的事,鴇子愛鈔,這似乎是天理,看來這位是個極有眼光的。听了廖掌櫃的話,王動只是笑了笑,便帶著綠柳上路了,不過他還是讓從阮靖那借了三千兩銀子,放下了,算是買服侍綠柳的那個丫鬟紫鶯的花費。

    大大小小,居然幾車東西,當然里面最重要的是王動那幾箱行李,廖掌櫃跟著一起走了,瀟湘記那邊交給管事打理,那個管事非常幸運的代了掌櫃了職,廖掌櫃把他兒子也帶上了,結果也就是全家人都帶上了,王動也沒說什麼,反正長沙那個王宅地方夠大,住個幾十個人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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